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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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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门而出,迎面就撞上了架着个梯子背着个背篓,一脸轻松漫意地走进来的伊诺。看见穿着淡黄色衣裙扶着门框站定在门前的洛清瓷,他挑了挑眉。走过去将手中的梯子架稳在一面墙上,转过身对着洛清瓷上下打量了一番。

    良久,他盯着她似笑非笑地说道:“看你这刚醒来就下床,身体大好了?”

    洛清瓷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对劲,但在面对别人的关心时天生就少一根筋的人并没有察觉到伊诺那眉目言语中微带的怒意。她很直接地点了点头,问道:“安安住在哪个房间?”

    伊诺看她一脸苍白却神情平静寡淡,仿佛从未将“那点痛”放在心上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只是与洛清瓷凉淡如水的目光对视片刻,那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话又被他咽回了肚子里。算了,跟她一个四岁大的孩子置什么气。

    他想起林老头说的,这两个孩子还小,他们还要生活在一起很长一段时间,有很多道理,以后可以慢慢教。

    他朝着洛清瓷指了个方向,就背过身去爬上了梯子,自然而然地从那墙上拉出一格,从背后的背篓里抓了一大把“杂草”出来,取出其中的一两个,和格子中的一对比,又放在鼻子尖嗅了嗅,接着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两个丢了进去。

    洛清瓷扶着门框缓了缓身上的剧痛,伴着伊诺那一句句“甘草c玉竹c青蒿”“这不是菖蒲吗?怎么放在这儿?老头子的老年痴呆又严重了?”一步步向外走去。

    他们居住的房子就是一般的农家小院,堂屋和房间连在一起将一大片干净宽阔的空地包围在中间,院子前的青石子路之间铺到了大门前。洛清瓷回想起刚醒来时隐约听见的那一大片竹林随风摇曳的沙沙声,猜想这屋子后面应该有一大片翠绿的好风光。

    洛清瓷进屋的时候,洛熙安正在熟睡。已经被养得有些肉感的小脸上眼眸紧闭,却丝毫看不出过去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

    洛清瓷伸出手点了点洛熙安脖颈上脱痂后有些轻微泛红的痕迹,眼中风暴骤起。不管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洛清瓷从未有过如此被动的时候,洛熙安从她手中被人拽走的那一刻,她几乎控制不住残虐的欲望。

    然而,从失去理智到骤然清醒也不过花了短短两秒的时间,从看到洛熙安被人拿刀子抵着,从她出手的那一刻,那个曾经让世人闻之色变的灵魂就重新回来了。

    左手轻抚上右手腕间的银色手镯,古朴繁琐的花纹间似有光影流转。这正是洛清瓷在潘家园捡漏那串南红配虎牙天珠手串时向赵老板讨的那个“彩头”。

    当时她也仅仅是看出这个手镯似有些不同,虽缺了些古质,但从那雕工c着色c点韵也能看出其设计者是个手艺不凡之人。但既是手艺不俗,何不直接按古时工艺仿制,偏要编造出这么一个即使是三岁小孩也不可能上当的骗术。

    现在看来,原来价值不在于真假,而是在于机巧。向来只听说过宝物自秽,却也没见过这般傲娇且顽劣的“手艺人”。不告诉别人这手镯的真正用处,却任它流落到与之格格不入的古董市场上,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一时兴起还是故意耍着人玩。

    不过只是盯着那手镯看了片刻,脑中已有千般思绪过。回过神来,洛清瓷手指在那雕得栩栩如生的兰花处轻轻一按,那手镯便像一条被人掐住七寸的咬着尾巴的蛇那般轻轻松了口。洛清瓷将它取下重新扣在了洛熙安靠外的左手上。

    可惜,她习惯了扣动扳机的那一刻硝烟萦绕在鼻间的气息,而且她早已有了属于自己的“伙伴”,虽然被她不小心弄丢了,但她总有一天会将它找回来。

    这个,还是留给安安吧。

    轻声关门出去的那一刻,洛清瓷突然想到如果是z那个机械鬼才的话,一定掘地三尺也要把这手镯的主人找出来吧。

    身后有轻微脚步声传来的时候,伊诺扭过头去看了看。只见洛清瓷径直走向堂屋上座,顺手拿过一个杯子,倒了满满一盏新沏的热茶。看着她只轻抿了一口,就微皱着眉头放下,扭头与他四目相对。

    伊诺挑了挑眉,似漫不经心的问道:“怎么?小孩子家家的品不出这美味?”

    洛清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当真是美味。”水中未被煮化的铁锈味和陈茶的涩且甘苦的滋味混杂在一起,当真是让她的味蕾炸裂。

    洛清瓷不喜欢喝茶,更不会品茶,为数不多的几次喝茶也是让季疏白把胃口给养刁了,更不要说上次在万宝楼还喝过徐老这位茶艺大师亲沏的茶,更是让她觉得这是个好东西。没想到,这一次,将她对茶的好感直接败了个干净。

    伊诺在那洞若观火的目光中有些心虚的偏过了头。那茶是他特意为林老头准备的,挑的是阁柜最角落里的陈茶,接的是外面水管里的自来水,再加上他独特的煮茶技巧,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那老头子喝到茶的那一瞬间龟裂的面部表情。

    没想到这第一个遭殃的会是洛清瓷。

    摸了摸鼻子,他从梯子上跳了下来,对洛清瓷说道:“你要喝茶?我重新给你沏一壶?”

    洛清瓷拿了一个空杯递给他:“谢谢,麻烦一杯白开水。”

    伊诺讪笑着接过,从水壶里倒了一杯白开水递给她,嘱咐道:“小心烫,一会儿再喝。”

    洛清瓷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顺手将杯子放在了桌上,看着伊诺又像猴窜一般爬上梯子,继续将背篓里的草药仔细分类,不禁开口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连她这个不精通药理的人都知道不同的草药贮藏环境也不同。就像将原本喜湿的草药放在干燥的地方,将喜阴凉的草药放在阳光暴晒的地方,药性很快就会流失,草药也快就会变成无用的杂草,更甚至会变成对人体有害的毒草。

    伊诺头也不回地说道:“哦,老头子没事找事,让我将他那破仓库里的草药全部拿出来分类放好。都是些没用的杂草,那些真正的宝贝老爷子保护得跟命根子一样,哪舍得给我碰。”说着,他打开右上方的格子抓出一把褐色的茶叶,“看吧,在这的东西都是被老头子打入冷宫的。就这茶,就是你刚喝的。”

    洛清瓷只觉得伊诺手上那东西和那脸上的笑看得眼疼,端起手边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才稍微冲淡了些嘴里泛滥的涩味。

    喝完这一杯水,洛清瓷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了。之前她突然间失去意识,伊诺一路上用尽方法也没探查出她的身体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带着受了惊吓的洛熙安又抱着昏迷不醒的洛清瓷,伊诺这一路上已经为自己想好了千百种死法。等到了这鸟不生蛋的旮沓地,洛清瓷已经昏迷整整四天了,来不及问老头子给这两孩子安排的房间在哪,伊诺直接抱着人踹开了堂屋的隔间。

    把林老头从那草药堆里拎了出来,又跑去找那假道士配药,还要一边准备药浴一边安抚哭得快要背过去的臭小子,忙里忙外得累了一天一夜,直到看到洛清瓷醒过来才缓缓松了口气。一想起上次季疏白看他那眼神,他毫不怀疑要是洛清瓷在他这出了什么岔子,他将要面对的就是那小子无休无止的追杀。

    这乡村里空气清新,使人呼吸都顺畅了许多,只是这凉风习习夹卷着那苦闷刺鼻的药味席卷全身,仿佛如刚才那般浸泡在药浴之中,刺激得洛清瓷全身的经络骨骼都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生拉硬拽,骨头像是被重物敲打,碾落粉碎,筋脉被从内部撕裂,又用烈火灼烧,直至死寂。

    洛清瓷甚至觉得那梯子上下移动的人影都快要看不清了。

    “喂,小师妹,你脸怎么这么红?”那边伊诺终于察觉到了洛清瓷有些不对劲,疾步走了过去。手方一触碰到她的额头,就斩了满手粘腻的冷汗。

    伊诺不知道那假道士配的是什么样,只看洛清瓷面色潮红,额透细汗,目光却又冷静清明,以为只是药效发作这孩子有些承受不住了。

    他想起以前他被林老头赶出去,在医院坐镇看病混口饭吃的时候,看到那些护士都是拿糖果轻易就哄住了那些打针吃药的孩子。他摸了摸裤包,想着他这好像还有一颗从警局里顺出来的糖。当时洛熙安被挟持受了不小的惊吓,那些警察为了安抚他买了不少的一带糖果,只是这小子一颗都没碰,就眼巴巴地盯着昏迷过去的洛清瓷。伊诺觉着这路上洛熙安要是闹起来说不定有用,就顺手抓了一把。

    现在看来,确实有用。

    伊诺还挺好心地给洛清瓷剥开,看着洛清瓷“一副我很想吃”的样子直溜溜地盯着他手里的那颗糖,伊诺难得贴心地将糖喂进了洛清瓷嘴里。

    薄荷的清香在唇齿间流连,洛清瓷的大脑在这突如其来的清新香甜的冲击下非但没有片刻的清明,反而更加混沌,她强自维持的镇定在这熟悉气息的包裹之下终于土崩瓦解。

    伊诺险些被这突如其来结结实实砸进怀里的某物惊得跳起来,“卧槽!又来?!”看着怀里实实在在闭过眼去的小孩,伊诺心底一片冷静,甚至还有点想吃屎。

    呆愣了片刻,伊诺终于忍不住跳脚:“那个庸医!假道士!他娘的”一本圣经那么长的粗话压在喉咙里还没等他吐完,后脑勺就结实地挨了一记。

    “臭小子,你骂谁庸医呢?”

    林彦青领着一人从门外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脸色沉黑地盯着伊诺。这小子,寻常时候没大没小也就算了,当着外人的面,居然这么下他面子。

    “老头,你来的正好,快过来看看。”来不及考虑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顶着老爷子不善的目光,他将怀里早已昏死过去的人儿递到老爷子手里。

    老爷子目色一沉,对身后那人说道:“抱歉,稍等。”又扭头对伊诺吩咐道:“去刘大婶家找你师叔。”说完,就抱着洛清瓷进了堂屋的隔间。

    隔间里,那桶深褐色的药浴还在冒着热气,林彦青三下五除二地将洛清瓷丢了进去。

    伊诺盯着几句话的时间就被重新关上的门,恨不得盯出个窟窿眼来。这老头当真是急傻了,他都被赶出去那么多年了,哪还记得什么刘大婶张大妈的,去哪找那个假道士啊。

    他转身看向一脸局促地站在堂屋内的另一个人,看那穿着打扮应该也是这镇上的人。这半个时辰的功夫,老头子想必也没法子从别的什么地方拉个人过来。

    “我说,这位老乡,方便带个路吗?”虽是问句,但伊诺知道他家老爷子在这方圆百里的乡镇上也是有点人缘的,带个路应该也不过是顺便的事儿。

    只是等了良久也不见面前之人回应,那直溜溜的目光一直集中在伊诺的脸上。那样的目光,让伊诺陡然想起了某些令人不快的回忆,脸上的痞笑也逐渐淡了下来。

    陡然凌冽的目光激的那人浑身一震,陡然回过神来。看着伊诺面无表情的脸,那人避开他的目光,讪讪地说道:“方便,当然方便。”

    伊诺就跟着他走了出去,一路上也不说话,倒是仔细地打量着这四周的风光。回来的那天心神不定的,对这周遭的事物自然也无心思去打量。今儿这么认真一瞧,才发现这镇子这些年当真变化不小。

    伊诺一路上都不说话,倒是累得走在前面的人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的。

    “那个,刘大婶家的牛快生了,道长应该是被叫去帮忙接生了。”林彦青和那位谢道长是乡镇上远近闻名的名医,为人却不傲气,像这样帮忙牲畜接生的事情他们如果没事也愿意帮忙。这些年,有不少人的命都是靠着他们的手活过来的,两位医生不收钱财,他们就只有送些谷物蔬菜聊表心意了。

    伊诺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表示了解,接着又是一段沉默。前面那人看出伊诺不怎么想和他说话,心底纠结了一瞬,也就闭口不言了。

    “对了,林老我师父找你是为了什么事?”不仅找了人,还把人带回了家里,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伊诺原本也只是随口一问,他本也就是这么随性的性子,想到什么自然也就说什么,也不是非要问出个结果。只是没想到他这突然的一开口,把前面的人直接吓了个哆嗦。

    那人缓了缓心神,说道:“林医生说有两个孩子,想在镇上的托儿院里挂个名,找我联系一下院长看是否需要办什么手续。”

    这穷乡僻壤的镇里只有一所小学,和镇里唯一的托儿所是同一个人办的,早年就有规定说必须是托儿所里的学生才能报读那所小学。林彦青虽是名医,也不好做这个出头鸟直接打破人家十多年的规矩让洛清瓷和洛熙安到了年纪直接去读小学,只是依着自己的门路让洛清瓷两姐弟在那托儿所挂个名,以后上学也方便。

    那人自以为自己答得镇定,却不知伊诺早在他一个哆嗦的时候就察出了些不对劲。他眯了眯眼,“这位老乡,你是不是认识我?”

    那人猛地住了脚步,却不敢转过身来。但凭他的反应,伊诺已经知道这人怕是他少时那些“玩伴”的其中一个了。但他离开这里也十多年了,在某方面他的记性又差,实在是不想去将这人与那些脑海里几乎模糊的人影相比对,那样未免也太过头疼。

    “行了,继续带路吧,我还要急着找那假道士回去救人呢。”

    安宁静谧的乡间小道上,那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的步伐骤然快了许多,像是什么积压在心口多年已经陈烂了的往事终于有了个可以喧嚣的出口,连心头笼罩的阴霾也逐渐散去。

    “林云,是你吗?我知道是你。刚才一见面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这么些年,一些话我一直没机会对你说,结果最后反倒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有些时候梦到小时候,那些恶毒的话还有那些击在心口上的拳头都让我无法安睡。我没有办法自欺欺人说那些只是童言无忌,年少不懂事,以至于想起那些年对你的伤害,每时每刻都在拉扯着我的心脏。林云,对不起,对不起”

    伊诺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那些随风入耳的痛苦c内疚和忏悔,一直到那声音逐渐哽咽也从未开口说一个字。年少记忆里那曾经被人毁得面部全非的尊严和骄傲在这些无谓的道歉里再也回不来了,那些可笑的“非我族类”的借口也被面前的人亲口推翻。

    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去寻求什么道歉和忏悔,也不屑去仇视和报复,他不是曾经的林云,他是一把手术刀,叱咤人鬼神的鬼医。

    “还没到吗?”伊诺有些不耐烦地想,这路可真长的。

    前面那人已经逐渐镇定下来,在脸上狠抹了两下,说道:“前面就是了。”

    从松软的泥土踏上坚硬的水泥地,伊诺跺了跺脚,将鞋底的软泥剐蹭下来。走过几户人家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一处低矮的农家小院前,那站在门前低头清理手上血迹的人身上穿的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灰色道服。

    伊诺低骂了声“臭道士,假正经”就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将被包裹在人群中央的人扒拉出来。

    “哎哎,你做什么?我还没给那母牛配药呢。”谢道长被拉得一个踉跄,倒还是惦记着那头刚在鬼门关走了一劫的母牛。

    伊诺险些被这人气得吐血:“还管什么母牛!你真把自己当兽医了?家里那个要是出了事,你连当庸医的命都没有了。”

    怒冲冲地说完这一番话,想着这假道士也该急上一急了,谁知道只听见背后不疾不徐地飘来一句:“放心,人死不了。”步子是半点都没快上来。要不是伊诺拉着他,他准得慢悠悠地晃荡回去。

    只是伊诺听懂了他的话,知道洛清瓷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步伐虽没有慢下来,但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心口。

    伊诺带着人回去的时候,洛清瓷已经从那药浴中被捞了出来,面上的潮红已经退了个干净,只余下脸颊两侧淡淡的粉色。整个人安静的躺在床上,不像是昏迷过去,倒像是沉静安稳的睡着了。

    人一被放到床上林彦青就给把了脉,饶是他行医几十载,手上接过的大小病例不胜其数也被洛清瓷的脉象惊得心神都震了震,他居然在洛清瓷身上探出了无神之脉!中医上又将无神之脉称之为死脉,脉率无序,脉形散乱,如脉在筋肉间连连数急,不调,止而复作。

    林彦青心神大乱,连那悠闲踱步而进的人都没注意到。

    “怎么?这就傻了?”道士那一身沾了血的道服还没来得及换下,甫一进来,看到林彦青一副魂飞魄散的样子终于有些后知后觉地发现貌似有些玩大了。

    他拍了拍林彦青的肩:“你先让一让,放心,不会有事的。”

    他坐到了林彦青的位置,不先去探脉,反而手覆在洛清瓷的肩膀上从上往下摸索。

    林彦青皱眉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终于把洛清瓷从头到脚的摸索了个遍,他收回手,淡淡地答道:“丈量。”他起身,说道,“你现在再来探一下脉,沉心,好好探。”

    林彦青依言伸出手,片刻后,他倏的睁大眼:“怎么会”这丫头刚才分明是将死之相,如今脉象却越趋平缓有力,像是有什么新的生气重新注入她的身体,让她整个人身上生机尽显。

    谢道长盯着林彦青疑惑中又带着点质问的眼神,无奈地说道:“两年前我有半年多没回来的事你还记得吧。当时我也是因为撞见了这样一个病人那孩子可比这丫头惨多了,足足昏迷了大半年。我能用的方法都用尽了,最后才找到这么一个法子把人唤醒。这丫头也是运气好,捡了现成的用,要是两年前的我,怕是也没有法子把人救回来。”

    林彦青皱眉:“那洛丫头以后”

    “没事了,非但如此,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刚才为她摸骨,果然是资质俱佳的人才,所以这丫头我收定了。”

    林彦青脸一黑,知道如果一开始这人只是开玩笑说说而已的话,那么现在就是铁了心吃了秤砣地要收这丫头为徒了。

    顶着林彦青不善的目光,那道士还假意地安慰道:“你也知道丫头这病是出在精神上,她能够在我那药浴里挺过这一关就说明这丫头也是个心志坚定的。你这人,天生爱那点臭面子,又整天拿捏着,又怎么能把那丫头拿下?我不一样啊,我脸皮厚,不怕多花点功夫,你也说过,我这人最不怕的就是不要脸。”

    林彦青给这人气得眼前发黑,好家伙,听这老家伙的意思,他要是和他抢那就是和他一样不要脸了?

    林彦青颤着声音说道:“你”

    “别你啊我的啦,那边我不是还给你留了一个吗。那小孩的性子一看就是个适合学中医的,这丫头呢,我就不跟你客气了。”说完,就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心情难得甚好为自己倒了杯茶。想着两年前因为那孩子的腿他不得已生生错过了一个好苗子,今儿终于让他逮到个现成的了。

    “噗——”一杯茶还没下肚就被人一嗓子眼地喷了出来,“林云!你个小兔崽子!”正所谓乐极生悲,在人家师父那过足了嘴瘾,没想到却在徒弟这着了坑。

    ------题外话------

    不知道说什么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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