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捕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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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诏禁卫军，大唐自立国以来便有的一只精锐，唐灭十国一统中原后将各部最为优秀且忠心的军士安家在了长安，集结成了龙诏军的雏形，此后该些军士的子嗣便会被投送到唐朝北部边境，让他们在与北莽铁骑的战斗中历练，为该支部队提供新鲜血液，五万龙诏军身着暗金甲，背挂牛角弓，腰挎横唐刀，手执朱缨枪。关于这只军队的战斗力，有一次李嗣在和皇后说笑时曾提到：“若是日后再出个十国之乱，即便是我大唐其他将士都死绝了，只要这五万龙诏军还在便是在灭一次十国也不成问题！”</p>
做为唐朝几百年来统治手腕最为铁血的皇帝，想要唐策宗李嗣人头的敌人加起来恐怕能比起长安的百姓只多不少。可就是因为龙诏禁卫军的存在，让他从十六岁即位起至今三十二年，都未有刺客能够活着见到龙颜。</p>
龙诏一骑抵上将，金甲挎弓执银枪。五万亲卫出皇城，再灭十国又何难？</p>
若说龙诏军的实力确实达到了让人难以撼动的地步，可是龙诏军即便再强可依旧强在明处，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因此坊间一直还流传着另一个说法，人们觉得还有一个组织也在保护着皇帝的安危，只不过和龙诏不同，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只是一直都没有人能够拿出让人信服的证据来证明这个组织的存在，毕竟见过“捕风”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便是活着他在世上存在的痕迹也被抹除的相当干净了。</p>
高平，平日里的高平干着帮皇帝和后宫娘娘倒夜香的下贱活儿，见了谁都是一副低声下气和和善善的笑脸，没有人能够想到在皇宫十万宦官中任谁都可以踹上一脚的下等老阉人竟然是“捕风”的执权者。正是因为没有人想到，他才能三十年来在这个位置安安稳稳的帮皇帝搜集长安城内的一切风声，阻止了不下六千多场的刺杀预谋，悄无声息的埋掉了近一万多具尸体。而这个由高平一手创立眼线遍布长安方圆六百里的“捕风”实际上真正的骨干成员不过十三人。</p>
“摇铃郎”五人负责风声的传递工作，他们精通于如何伪装自己的身份从而能够在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潜伏在长安城中传递下线投递的消息。</p>
“敲门人”十三人负责情报网的组织工作，短短的三十年间便将长安城内下到乞丐流民聚集地，上到公卿王爵家中都安置了眼线，这些眼线不但能够帮助平日的情报收集工作更重要的是，如若时局需要他们也可以义无反顾的将匕首刺入目标的后背。更重要的是敲门人善于交际和打点，能够通过自己的人脉关系来将事后的证据抹除干净不留马脚，让捕风宛若魂影一般难以捉摸。</p>
“报时鬼”十二人，对这十二个人来说他们存在于世上的目的只有一个——完成“摆锁匠”下达的目标，十二人以子丑演卯等十二个地支作为代号，精通于各类暗杀技巧，如果愿意他们十二人能够悄无声息的进入任何一家长安权贵的家中并将其人头带出。</p>
“摆锁匠”捕风的首脑，宫中下等老阉人高平。除皇帝外没有人知晓他的身份，在宫中他只是一个见到了年轻小太监都得鞠躬赔笑的老阉人，连被称为是太监的资格都不曾有过。而在“捕风”里这个满头白发瘦面无须的老人却又是另外的一番样子了，身着红袍手捻着十二颗紫檀佛珠，双手丝毫没有因为常年的低等劳作而变得粗糙，反而修长白皙宛若附上了一层寒霜。可脸上的笑容却并没有因为角色的转变而消失，只是在宫中时高平嘴角的那抹笑多的是一丝谄媚谦卑，而捕风里的摆锁匠笑里剩下的只有冷冽肃杀。</p>
回到了此前的当铺之中，这时候的房间里依旧烛火盈盈，只是再也找不到洛离进来时的那般暖意了。一个白面无须满头华的男子正靠在客厅的正位太师椅上把玩着一块黄龙玉佩，而他脚下跪着的正是当铺的老板。房间里的死寂让人觉得能够听见老板额头的冷汗低落在地板上的声音。</p>
高平从太师椅上起了身，将那块玉佩放到了自己的袖口之中，冷眼看了看正恭敬的跪在地上的当铺老板问道：“知道些什么说吧。”</p>
当铺老板从正真的意义上来说并非是“捕风”的一员，充其量只能算是敲门人在长安中安插的一处眼线而已。</p>
老板诚惶诚恐的磕了一个头颤颤巍巍的说道：“今日有人将该玉佩以三千两银子的价格典当给了小的，小的以多年文玩的经验能够看出该玉佩是用黄龙玉所造，黄龙玉处于南诏国被当朝天子定为皇家贡品，因此该物可能和皇家有关所以小的便赶忙联系了东家。”</p>
高平点了点头赞许道：“不错，确实是皇家之物，挺有眼力劲儿。”说着他从袖口中将玉佩掏出又细细的端详了一番，问道：“那个将此物典当给你的人你还有印象吗？”</p>
“有！”老板赶忙说道：“这人是个女的，大概十七八岁左右，身着淡蓝色的布衣裙子，梳着一个马尾差不多能过腰，腰间配了一把细剑像是江湖人士，不过看她的为人处世却又感觉涉世未深。”</p>
“知道她去了哪里吗？”高平闭目听着，手指轻轻的捻动着十二紫檀佛珠。“小的在银两中做了眼线的记号，只要她今晚在长安落脚住店那么一定能够追踪到她的消息。”老板说道此处眼神里悄然露出了一丝不为人知的得意之色。</p>
果不其然，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一位脸由青铜面具遮掩的下属悄然的出现在了高平的身后报告道：“匠师人找到了，在西城的清湖客栈。”</p>
高平双目睁开，他缓缓的走到了当铺老板的面前，对着老板温温一笑后问道：“别跪了，起来吧。这次你做的很好，该赏些什么给你？”</p>
老板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难掩惊喜之色可嘴上却依旧谦虚道：“小的只是尽着小人的本分，不敢求赏不敢求赏。”</p>
高平眼角的笑意更浓重了些，双眼近乎眯成了一条线，翻眼间寒芒毕露。冷若覆霜的白手朝老板的脖子轻轻一抹，一条肉眼难见的细线便出现在了脖颈之处，刹那细线骤然明显一颗人头落到了地上，那老板的惊喜之色还依旧存在了人头之上来不及收回。</p>
“摆锁匠”揪着红袍袖子擦了擦个抹过老板脖子的手指，用着不阴不阳的语调说：“近日来西蜀余孽在长安的活动有些猖獗，甚是让人担忧，近日这个任务得要多带个人一起去。”高平沉吟了一会继续道：“将巳带上吧。”青铜面具的鬼影双手抱拳应诺。</p>
说话间身后那具还站在原地的无头尸体轰然间倒了下去，鲜血若流水一般从颈口泼洒了一地。</p>
高平转头看着，眸子中依旧带着温然。</p>
温目含笑，翻眼杀人，白发阉人，红袍捕风。摆锁匠，高平。
做为唐朝几百年来统治手腕最为铁血的皇帝，想要唐策宗李嗣人头的敌人加起来恐怕能比起长安的百姓只多不少。可就是因为龙诏禁卫军的存在，让他从十六岁即位起至今三十二年，都未有刺客能够活着见到龙颜。</p>
龙诏一骑抵上将，金甲挎弓执银枪。五万亲卫出皇城，再灭十国又何难？</p>
若说龙诏军的实力确实达到了让人难以撼动的地步，可是龙诏军即便再强可依旧强在明处，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因此坊间一直还流传着另一个说法，人们觉得还有一个组织也在保护着皇帝的安危，只不过和龙诏不同，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只是一直都没有人能够拿出让人信服的证据来证明这个组织的存在，毕竟见过“捕风”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便是活着他在世上存在的痕迹也被抹除的相当干净了。</p>
高平，平日里的高平干着帮皇帝和后宫娘娘倒夜香的下贱活儿，见了谁都是一副低声下气和和善善的笑脸，没有人能够想到在皇宫十万宦官中任谁都可以踹上一脚的下等老阉人竟然是“捕风”的执权者。正是因为没有人想到，他才能三十年来在这个位置安安稳稳的帮皇帝搜集长安城内的一切风声，阻止了不下六千多场的刺杀预谋，悄无声息的埋掉了近一万多具尸体。而这个由高平一手创立眼线遍布长安方圆六百里的“捕风”实际上真正的骨干成员不过十三人。</p>
“摇铃郎”五人负责风声的传递工作，他们精通于如何伪装自己的身份从而能够在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潜伏在长安城中传递下线投递的消息。</p>
“敲门人”十三人负责情报网的组织工作，短短的三十年间便将长安城内下到乞丐流民聚集地，上到公卿王爵家中都安置了眼线，这些眼线不但能够帮助平日的情报收集工作更重要的是，如若时局需要他们也可以义无反顾的将匕首刺入目标的后背。更重要的是敲门人善于交际和打点，能够通过自己的人脉关系来将事后的证据抹除干净不留马脚，让捕风宛若魂影一般难以捉摸。</p>
“报时鬼”十二人，对这十二个人来说他们存在于世上的目的只有一个——完成“摆锁匠”下达的目标，十二人以子丑演卯等十二个地支作为代号，精通于各类暗杀技巧，如果愿意他们十二人能够悄无声息的进入任何一家长安权贵的家中并将其人头带出。</p>
“摆锁匠”捕风的首脑，宫中下等老阉人高平。除皇帝外没有人知晓他的身份，在宫中他只是一个见到了年轻小太监都得鞠躬赔笑的老阉人，连被称为是太监的资格都不曾有过。而在“捕风”里这个满头白发瘦面无须的老人却又是另外的一番样子了，身着红袍手捻着十二颗紫檀佛珠，双手丝毫没有因为常年的低等劳作而变得粗糙，反而修长白皙宛若附上了一层寒霜。可脸上的笑容却并没有因为角色的转变而消失，只是在宫中时高平嘴角的那抹笑多的是一丝谄媚谦卑，而捕风里的摆锁匠笑里剩下的只有冷冽肃杀。</p>
回到了此前的当铺之中，这时候的房间里依旧烛火盈盈，只是再也找不到洛离进来时的那般暖意了。一个白面无须满头华的男子正靠在客厅的正位太师椅上把玩着一块黄龙玉佩，而他脚下跪着的正是当铺的老板。房间里的死寂让人觉得能够听见老板额头的冷汗低落在地板上的声音。</p>
高平从太师椅上起了身，将那块玉佩放到了自己的袖口之中，冷眼看了看正恭敬的跪在地上的当铺老板问道：“知道些什么说吧。”</p>
当铺老板从正真的意义上来说并非是“捕风”的一员，充其量只能算是敲门人在长安中安插的一处眼线而已。</p>
老板诚惶诚恐的磕了一个头颤颤巍巍的说道：“今日有人将该玉佩以三千两银子的价格典当给了小的，小的以多年文玩的经验能够看出该玉佩是用黄龙玉所造，黄龙玉处于南诏国被当朝天子定为皇家贡品，因此该物可能和皇家有关所以小的便赶忙联系了东家。”</p>
高平点了点头赞许道：“不错，确实是皇家之物，挺有眼力劲儿。”说着他从袖口中将玉佩掏出又细细的端详了一番，问道：“那个将此物典当给你的人你还有印象吗？”</p>
“有！”老板赶忙说道：“这人是个女的，大概十七八岁左右，身着淡蓝色的布衣裙子，梳着一个马尾差不多能过腰，腰间配了一把细剑像是江湖人士，不过看她的为人处世却又感觉涉世未深。”</p>
“知道她去了哪里吗？”高平闭目听着，手指轻轻的捻动着十二紫檀佛珠。“小的在银两中做了眼线的记号，只要她今晚在长安落脚住店那么一定能够追踪到她的消息。”老板说道此处眼神里悄然露出了一丝不为人知的得意之色。</p>
果不其然，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一位脸由青铜面具遮掩的下属悄然的出现在了高平的身后报告道：“匠师人找到了，在西城的清湖客栈。”</p>
高平双目睁开，他缓缓的走到了当铺老板的面前，对着老板温温一笑后问道：“别跪了，起来吧。这次你做的很好，该赏些什么给你？”</p>
老板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难掩惊喜之色可嘴上却依旧谦虚道：“小的只是尽着小人的本分，不敢求赏不敢求赏。”</p>
高平眼角的笑意更浓重了些，双眼近乎眯成了一条线，翻眼间寒芒毕露。冷若覆霜的白手朝老板的脖子轻轻一抹，一条肉眼难见的细线便出现在了脖颈之处，刹那细线骤然明显一颗人头落到了地上，那老板的惊喜之色还依旧存在了人头之上来不及收回。</p>
“摆锁匠”揪着红袍袖子擦了擦个抹过老板脖子的手指，用着不阴不阳的语调说：“近日来西蜀余孽在长安的活动有些猖獗，甚是让人担忧，近日这个任务得要多带个人一起去。”高平沉吟了一会继续道：“将巳带上吧。”青铜面具的鬼影双手抱拳应诺。</p>
说话间身后那具还站在原地的无头尸体轰然间倒了下去，鲜血若流水一般从颈口泼洒了一地。</p>
高平转头看着，眸子中依旧带着温然。</p>
温目含笑，翻眼杀人，白发阉人，红袍捕风。摆锁匠，高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