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1.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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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早在懿旨下到沈府时，沈嫣得知国宾来自南夏国时, 就想起了曾听齐佳容说过南夏风貌, 那里的人尊日母羲和为神，崇尚黑肤, 以黑为美，认为肤色越深越得日母庇佑，肤色约浅则福泽越稀薄, 像大周女子个个肤白貌美，放在南夏国则会被视为大凶之兆。南夏王子千里迢迢来求娶和亲, 旨在加深两国邦交，又岂会娶一个不祥之女回去？
如今陆皇后对沈嫣又格外照顾, 可经过坤宁宫醪糟圆子一事，沈嫣对这个皇后已是草木皆兵, 稍稍一想就猜出了其真正用意。她本就肤白如雪，是不惧那南夏王子会看上自己，当日妆容又格外用心一些，整个人粉雕玉琢的, 远远看上去就像是玉瓷娃娃般精细白嫩。
后来在御花园中, 见着谢柔漪探头探脑，似有心探听她与几个小姐妹的谈话，她当时心想，若是那南夏王子当真是为和亲而来, 宫中应该早有风声, 谢柔漪日常都陪在谢昭仪身旁, 定是知道一二，于是就与齐佳容、洛灵儿合谋，故意将南夏国的美丑风貌颠倒了乱说一气，故意让谢柔漪听了去。
女子都爱美，若是无事，谁会故意扮丑，还是在国宴这种大场面上？进宫的贵女们个个花枝招展，也就谢柔漪现身时一身可笑的麦色肌肤。
那时候沈嫣就更是笃定万分，这场宫宴就是为了给南夏王子选妃而设。
当晚宫宴，明面上是沈嫣艳冠群芳，万众瞩目，可在南夏王子的眼中，恐怕整个千秋殿里，也只有谢柔漪一个能入得了眼，若真要选和亲之女，自然非她莫属。
大周与南夏和亲，也算是解决了一桩大事，永昌帝在宴席上看见沈嫣坐在首列，也着实为洛天佑捏了把汗，他也不傻，如何想不通其中关窍，虽然后面有惊无险，可他还是将陆皇后指责了一顿，让她闭门思过，莫再生事。
为此，永昌帝在次日还特地将洛天佑与沈嫣召进宫陪他用午膳，以安抚他们对此事的不满。
洛灵儿知道他们进宫，也咋咋呼呼地跟着洛天佑一道来了。
午膳过后，洛天佑被留在养心殿里商议政事，沈嫣则被洛灵儿拉去了御花园玩耍。
沈嫣较少在宫中走动，洛灵儿却是常客，轻车熟路，拉着沈嫣左逛右逛，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承乾宫外。
承乾宫里头传来阵阵哭声，嘤嘤噎噎好不伤心。
洛灵儿做了一个噤声的示意，沈嫣知道承乾宫住的是新晋的谢妃，于是跟着洛灵儿轻手轻脚地猫在承乾门这，探着脑袋伸长了耳朵听里头的情形。
照着规矩，谢柔漪今日要进宫给帝后磕头谢恩，并选定日子进行正式的册封大礼，礼成后就要远嫁南夏。
事情早成了定局，可她却还不死心，因此在面圣前，又来了承乾宫想要让姑姑为自己求情，逃过这门亲事。
谢瑶哪敢为她去开这个口，和亲是国家大事，哪有她后宫妃嫔置喙的余地，更何况她的妃位还是靠着这门亲事才得来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就是再心疼侄女，也不会拿着谢家的荣辱和自己的前程去冒险。
劝了侄女许久，好说歹说才将她送到大门口，让她去向帝后致谢。
可谢柔漪走到门前又回头朝谢瑶跪下。
“姑姑，您就忍心看着侄女嫁给那样的人么？南夏是什么地方，侄女听都没听过，也不想去，求姑姑为侄女谋一条生路！”
谢柔漪哭得好不伤心，眼看就要磕头，谢瑶连忙将她搀起，“使不得使不得！你如今贵为公主，怎么能向本宫磕头，若是磕破了额头，有损容颜误了和亲之事，皇上怪罪下来，非但咱们姑侄遭殃，连你爹爹也要跟着受罪！”
此事没有了转圜，谢瑶只得劝她想开。
谢柔漪哭了好一会儿，才止住了伤心，依依不舍地与谢瑶辞别，谢瑶唯恐生变，还特意让金珠陪同，务必要保证谢柔漪毫发无损地去养心殿面圣。
沈嫣与洛灵儿目睹了这一幕，各有所感。
洛灵儿自来就不喜谢柔漪心胸狭窄忘恩负义，见其失势只觉得快意。
而沈嫣与谢柔漪相处多年，虽已心寒，可毕竟这和亲之事也是祸从天降，如不是被她与齐佳容使计误导，谢柔漪也不会被相中了和亲。
故此见到谢柔漪哭得这般伤心，她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咱们走吧。”眼看谢柔漪就要走过来，她拉了拉洛灵儿，转身要走。
洛灵儿这时候哪里肯走，反拉着沈嫣抄近路走，在养心殿大门口将谢柔漪给阻了下来。
沈嫣知道洛灵儿又要使坏，她不欲落井下石，于是轻轻地拉了拉洛灵儿的衣袖，“灵儿，她都这样了，算了吧。”
洛灵儿扯开袖子，道：“若是今日和亲之人是沈姐姐你，你说她会不会有你这般好心？”
那自然是不会。
沈嫣不用想也知道答案，谢柔漪对她几时念过姐妹之情，绵里藏针，口蜜腹剑，从不放过任何可以陷害她的机会。
谢柔漪红着眼睛看着她们俩，“两位姐姐将柔漪拦下所为何事？”
洛灵儿笑得春光烂漫：“公主殿下太客气了，无论是年纪还是身份，灵儿可担不起您这声姐姐。今日我与沈姐姐来，是特特向您道贺来的。”
谢柔漪面色一凝，看向沈嫣，“二姐姐是来道贺，还是来看妹妹的笑话？”
事已至此，她也无须再装。
“妹妹能有这门好亲事，全拜二姐姐所赐。妹妹可是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姐姐您竟是这般阴险歹毒之人，设计好了火坑让姐妹去跳。如今又来惺惺作态给谁看，若真是值得道贺的亲事，姐姐您自个儿怎么不去嫁？”
“沈姐姐有我大哥哥了，又岂会稀罕这种亲事？倒是姐姐您，可要好好地珍惜这门来之不易的好亲事。您也别嫌那南夏王子年纪大，左不过就年长个三十岁，那也是老当益壮，定不会冷落了姐姐您。若您喜欢年轻的，那也是不怕的。灵儿听说南夏国都是子承父业，父死妻母，那南夏王子最大的儿子都有二十岁了，毕竟姐姐这般大好年华，等熬死了老王子，就能换一个小王子哩！”
伤口撒盐，可是洛灵儿最擅长的本事。
谢柔漪果真被戳到痛处，气得面容扭曲，神色大变，却不敢再去招惹洛灵儿，却全部迁怒给了沈嫣：“若是洛大哥知道你是这等阴狠毒辣的女子，他才不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话挑开了说，沈嫣反倒觉得心里好受一些。她扬起眸光正视谢柔漪，淡淡道：“柔漪，你是一早就知道宫宴是为挑选和亲人选，你将自己弄得一身麦色只为衬出我以让那南夏王子选中。至于我会不会被选中，与你有什么干系？你这样费尽心思地襄助，又是为何？你有今天，也怨不得我，全赖你自个儿居心不良，聪明反被聪明误。”
“你——”谢柔漪被她怼得哑口无言，气闷非常，若不是身边的宫婢阻着，她恨不得扑上去撕烂那张花容月貌。
沈嫣又道：“咱们自小一块儿长大，我待你如何？你待我又如何？你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我会设计骗你，可我也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最乖巧的表妹竟会一门心思地想要我死，在青州时，你处心积虑地做了多少事，在香囊上撒花粉，离间我与佑哥哥，这些我都可以当做你年纪小，不与你计较。可你非但不知悔改，到了熙京还变本加厉，你做的那些事哪一回是有给我留有余地？你连我长姐都不放过，对于我，你还能说是嫉妒使然，可我长姐又做了什么，你竟也要害她，不过这件事我还得谢你，若不是你，我长姐也不会与表哥断得那般决绝。这也算是你难得做了一番善事。”
谢柔漪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不知是羞愧还是愤怒，她盯着沈嫣许久，忽然笑了起来，也终于不再喊她二姐姐，而是直呼其名：“沈嫣，要不是你，我怎会落得如此境地？洛大哥原本就是我先认识的，你却横刀夺爱，仗着你有张漂亮的脸蛋，用美色将他迷得团团转，这才彻底地与我生分。我有今日，是怪不得别人，因为，我只会怪你！”
她突然发了狂，推开劝阻的宫婢，扬起巴掌就要扑向沈嫣，可巴掌还没落下，手腕上就传来剧痛，下一刻人已摔到在地，这下不但手腕剧痛，身上也磕生疼，她叫得凄厉，犹如疯妇一般。
待她看清站在沈嫣身边的人，脸色更是煞白如雪。
她梦里盼了多回，洛天佑的目光能够完完全全地落在自己身上，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他是看着她了，并且也不再用那种刺骨寒凉的冷目看她。
可这目光，却更令她绝望，并且无地自容！
满满的嫌恶，不带任何的掩饰，就这么明晃晃地铺在洛天佑的眼中。
他看着她，就像看着一颗散发着恶臭的顽石，淡淡道：“美色迷人，那也是她有，你没有。”
谢柔漪犹如五雷轰顶，面如死灰瘫坐在地，被自己心爱的男子直言丑陋，这才是最致命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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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陆皇后对沈嫣又格外照顾, 可经过坤宁宫醪糟圆子一事，沈嫣对这个皇后已是草木皆兵, 稍稍一想就猜出了其真正用意。她本就肤白如雪，是不惧那南夏王子会看上自己，当日妆容又格外用心一些，整个人粉雕玉琢的, 远远看上去就像是玉瓷娃娃般精细白嫩。
后来在御花园中, 见着谢柔漪探头探脑，似有心探听她与几个小姐妹的谈话，她当时心想，若是那南夏王子当真是为和亲而来, 宫中应该早有风声, 谢柔漪日常都陪在谢昭仪身旁, 定是知道一二，于是就与齐佳容、洛灵儿合谋，故意将南夏国的美丑风貌颠倒了乱说一气，故意让谢柔漪听了去。
女子都爱美，若是无事，谁会故意扮丑，还是在国宴这种大场面上？进宫的贵女们个个花枝招展，也就谢柔漪现身时一身可笑的麦色肌肤。
那时候沈嫣就更是笃定万分，这场宫宴就是为了给南夏王子选妃而设。
当晚宫宴，明面上是沈嫣艳冠群芳，万众瞩目，可在南夏王子的眼中，恐怕整个千秋殿里，也只有谢柔漪一个能入得了眼，若真要选和亲之女，自然非她莫属。
大周与南夏和亲，也算是解决了一桩大事，永昌帝在宴席上看见沈嫣坐在首列，也着实为洛天佑捏了把汗，他也不傻，如何想不通其中关窍，虽然后面有惊无险，可他还是将陆皇后指责了一顿，让她闭门思过，莫再生事。
为此，永昌帝在次日还特地将洛天佑与沈嫣召进宫陪他用午膳，以安抚他们对此事的不满。
洛灵儿知道他们进宫，也咋咋呼呼地跟着洛天佑一道来了。
午膳过后，洛天佑被留在养心殿里商议政事，沈嫣则被洛灵儿拉去了御花园玩耍。
沈嫣较少在宫中走动，洛灵儿却是常客，轻车熟路，拉着沈嫣左逛右逛，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承乾宫外。
承乾宫里头传来阵阵哭声，嘤嘤噎噎好不伤心。
洛灵儿做了一个噤声的示意，沈嫣知道承乾宫住的是新晋的谢妃，于是跟着洛灵儿轻手轻脚地猫在承乾门这，探着脑袋伸长了耳朵听里头的情形。
照着规矩，谢柔漪今日要进宫给帝后磕头谢恩，并选定日子进行正式的册封大礼，礼成后就要远嫁南夏。
事情早成了定局，可她却还不死心，因此在面圣前，又来了承乾宫想要让姑姑为自己求情，逃过这门亲事。
谢瑶哪敢为她去开这个口，和亲是国家大事，哪有她后宫妃嫔置喙的余地，更何况她的妃位还是靠着这门亲事才得来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就是再心疼侄女，也不会拿着谢家的荣辱和自己的前程去冒险。
劝了侄女许久，好说歹说才将她送到大门口，让她去向帝后致谢。
可谢柔漪走到门前又回头朝谢瑶跪下。
“姑姑，您就忍心看着侄女嫁给那样的人么？南夏是什么地方，侄女听都没听过，也不想去，求姑姑为侄女谋一条生路！”
谢柔漪哭得好不伤心，眼看就要磕头，谢瑶连忙将她搀起，“使不得使不得！你如今贵为公主，怎么能向本宫磕头，若是磕破了额头，有损容颜误了和亲之事，皇上怪罪下来，非但咱们姑侄遭殃，连你爹爹也要跟着受罪！”
此事没有了转圜，谢瑶只得劝她想开。
谢柔漪哭了好一会儿，才止住了伤心，依依不舍地与谢瑶辞别，谢瑶唯恐生变，还特意让金珠陪同，务必要保证谢柔漪毫发无损地去养心殿面圣。
沈嫣与洛灵儿目睹了这一幕，各有所感。
洛灵儿自来就不喜谢柔漪心胸狭窄忘恩负义，见其失势只觉得快意。
而沈嫣与谢柔漪相处多年，虽已心寒，可毕竟这和亲之事也是祸从天降，如不是被她与齐佳容使计误导，谢柔漪也不会被相中了和亲。
故此见到谢柔漪哭得这般伤心，她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咱们走吧。”眼看谢柔漪就要走过来，她拉了拉洛灵儿，转身要走。
洛灵儿这时候哪里肯走，反拉着沈嫣抄近路走，在养心殿大门口将谢柔漪给阻了下来。
沈嫣知道洛灵儿又要使坏，她不欲落井下石，于是轻轻地拉了拉洛灵儿的衣袖，“灵儿，她都这样了，算了吧。”
洛灵儿扯开袖子，道：“若是今日和亲之人是沈姐姐你，你说她会不会有你这般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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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嫣不用想也知道答案，谢柔漪对她几时念过姐妹之情，绵里藏针，口蜜腹剑，从不放过任何可以陷害她的机会。
谢柔漪红着眼睛看着她们俩，“两位姐姐将柔漪拦下所为何事？”
洛灵儿笑得春光烂漫：“公主殿下太客气了，无论是年纪还是身份，灵儿可担不起您这声姐姐。今日我与沈姐姐来，是特特向您道贺来的。”
谢柔漪面色一凝，看向沈嫣，“二姐姐是来道贺，还是来看妹妹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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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姐姐有我大哥哥了，又岂会稀罕这种亲事？倒是姐姐您，可要好好地珍惜这门来之不易的好亲事。您也别嫌那南夏王子年纪大，左不过就年长个三十岁，那也是老当益壮，定不会冷落了姐姐您。若您喜欢年轻的，那也是不怕的。灵儿听说南夏国都是子承父业，父死妻母，那南夏王子最大的儿子都有二十岁了，毕竟姐姐这般大好年华，等熬死了老王子，就能换一个小王子哩！”
伤口撒盐，可是洛灵儿最擅长的本事。
谢柔漪果真被戳到痛处，气得面容扭曲，神色大变，却不敢再去招惹洛灵儿，却全部迁怒给了沈嫣：“若是洛大哥知道你是这等阴狠毒辣的女子，他才不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话挑开了说，沈嫣反倒觉得心里好受一些。她扬起眸光正视谢柔漪，淡淡道：“柔漪，你是一早就知道宫宴是为挑选和亲人选，你将自己弄得一身麦色只为衬出我以让那南夏王子选中。至于我会不会被选中，与你有什么干系？你这样费尽心思地襄助，又是为何？你有今天，也怨不得我，全赖你自个儿居心不良，聪明反被聪明误。”
“你——”谢柔漪被她怼得哑口无言，气闷非常，若不是身边的宫婢阻着，她恨不得扑上去撕烂那张花容月貌。
沈嫣又道：“咱们自小一块儿长大，我待你如何？你待我又如何？你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我会设计骗你，可我也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最乖巧的表妹竟会一门心思地想要我死，在青州时，你处心积虑地做了多少事，在香囊上撒花粉，离间我与佑哥哥，这些我都可以当做你年纪小，不与你计较。可你非但不知悔改，到了熙京还变本加厉，你做的那些事哪一回是有给我留有余地？你连我长姐都不放过，对于我，你还能说是嫉妒使然，可我长姐又做了什么，你竟也要害她，不过这件事我还得谢你，若不是你，我长姐也不会与表哥断得那般决绝。这也算是你难得做了一番善事。”
谢柔漪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不知是羞愧还是愤怒，她盯着沈嫣许久，忽然笑了起来，也终于不再喊她二姐姐，而是直呼其名：“沈嫣，要不是你，我怎会落得如此境地？洛大哥原本就是我先认识的，你却横刀夺爱，仗着你有张漂亮的脸蛋，用美色将他迷得团团转，这才彻底地与我生分。我有今日，是怪不得别人，因为，我只会怪你！”
她突然发了狂，推开劝阻的宫婢，扬起巴掌就要扑向沈嫣，可巴掌还没落下，手腕上就传来剧痛，下一刻人已摔到在地，这下不但手腕剧痛，身上也磕生疼，她叫得凄厉，犹如疯妇一般。
待她看清站在沈嫣身边的人，脸色更是煞白如雪。
她梦里盼了多回，洛天佑的目光能够完完全全地落在自己身上，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他是看着她了，并且也不再用那种刺骨寒凉的冷目看她。
可这目光，却更令她绝望，并且无地自容！
满满的嫌恶，不带任何的掩饰，就这么明晃晃地铺在洛天佑的眼中。
他看着她，就像看着一颗散发着恶臭的顽石，淡淡道：“美色迷人，那也是她有，你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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