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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镖行录》正文 97.第九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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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西斜, 凉风簌簌, 展风极怒地瞪着顾芊芊,方才剑尖离她咽喉只在寸须之间,她当真不要命了!

    “让开!”他面色一寒, 冷然举剑指向她。她为何会来此?想来是猜到了凌熙, 看来那晚还是被她骗了可事到临头, 她却这般愚不可及。

    顾芊芊从险些丧命的惊魂中稍稍缓过神,交握着冰凉的双手, 强装镇定地问:“大人难道要就地杀人吗?”

    凌熙今日实为赶尽杀绝,松江、济南两起灭门案的真凶已是昭然若揭,她顾芊芊好大的胆子!“本座缉拿要犯,何须你多言,再横加阻拦, 一并问罪!”

    顾芊芊闻言, 心头震荡, 更加惶恐不安:佑之他,犯得是死罪,落到展风手里,定是必死无疑

    此时,黑衣人已疾步退入林中,立时四散而开环在凌熙身侧, 锦衣卫、镖局众人紧随其后, 偌大的动静惊起一阵飞鸟。

    “芊芊!”顾孟飞赶到近前, 后怕地将她仔细打量一番, 刚才那一剑太险,倘若不是展风及时收手,他根本来不及救她。好在人没事,他暗自舒了口气,只看了眼凌熙,便要将妹妹带走。此番情状,倒是展风所料不差,顾家这次终是看走眼了!

    顾芊芊慌忙反手抓住顾孟飞,“大哥”她想求兄长救人,只是如此可能要赌上整个威远镖局。

    顾孟飞什么都不听,只拉着人走,“锦衣卫办案,我等速速离开。”

    “大哥,我不走!”顾芊芊用力挣脱着钳制,急得红了眼圈。或许佑之杀他们自有道理,她不认识那些人,死了便死了,但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佑之死,他们说好了要成亲的!“谁说那些人都是佑之杀的,不是,不是!大哥,这里面定有隐情,算我求你”

    “芊芊人,都是我杀的。”凌熙空洞地看向她,声音无比苍凉平静,仿若空谷弥音。“我何止屠了松江、济南府那两家,近三年锦衣卫未破的灭门案,都是我所为。”

    顾芊芊身形一震,难以置信地回头,但见他一身黑衣,手持利剑,还是那般眉目如画的脸,但通体的气质却又如此陌生。恍惚间,眼前之人的面貌与大街上匆匆而过进入赏花阁那人的样子相重合,原来她早就见过他另外的模样,只是不愿意去深究,但如今,再无法自欺欺人。她怔愣地看着他,久久不能言语。

    “凌熙,威远镖局上下都错看了你!”周一钊将邢月如安置在树下,提着盘龙棍气势汹汹走来,斥道:“你杀了那么多人,还在镖局杀了邢局主,这笔账不能就这么算了!”最让他痛心的,是凌熙骗了芊芊,虽未定亲,但提过亲又互换庚贴合了生辰八字,这以后要叫芊芊如何自处!

    “一钊!”顾孟飞对他摇了摇头。

    周一钊不认同地锁紧眉头,“你什么意思,他锦衣卫办案,难道就不许我威远镖局讨回个公道?我们与凌熙,江湖事江湖了,谁让他坏了规矩!”

    “周兄说得是,我的确坏了镖局的规矩。”凌熙神色早已恢复如常,嘴角挂了几分疏淡的笑意。

    顾芊芊被他的笑刺伤了眼,此时此刻,他当真能云淡风轻吗?“佑之,你究竟为何要杀这些人?”

    凌熙轻柔与她对视,面上又是一笑,“你先说,是如何发现我的?”

    斜阳余晖洒进林间,傍晚将至,树荫森森,拂过的风让人有了几分冷意,顾芊芊深深望着他的眼,道:“那晚锦衣卫到院中时,桌上香炉已灭,因香味清淡,进来的人应是察觉不到。即便如此,我们坐在桌前,身上总要留有余香,但你的外衣上没有。”

    展风忆起在她鬓发间嗅到的另人有些迷醉的淡香,想来凌熙为她披上外衣也是为了盖掉香气以免惹人怀疑。原来是那香炉有异,想到被他忽略的疑点,不禁感叹顾芊芊的心细如发。只听她又道:

    “大概那香能令人恍若入梦不知是睡是醒,你便可后来凌安要处理焚剩的香定是需极稳妥,应是倒进了水塘,他的靴边沾了些那边的青苔,隐隐有腥味。只是,这许多日来,我到希望自己猜错了。”

    顾孟飞和周一钊不禁对视一眼,芊芊原来早已洞悉了真凶她近日夜不成眠,形容消瘦,竟都是为了替他隐瞒!

    听到这些,周一钊激愤不已,顾孟飞按住他,冷声问:“凌少庄主,凌云庄与威远镖局无冤无仇,你究竟为何!”

    凌熙的目光拂过诸人,最后投向展风,带了些嘲意道:“展大人,你我同为罪臣之后,恐怕已猜到我的身份,只是尚不能确定罢了。加之想查清我与威远镖局的渊源,是以今日邢家离京,你说动顾兄沿途护送至此处,好方便你守株待兔。否则,你断不能轻易阻我去路!”

    为一击即中,他确实以成化官银为饵说服顾孟飞出手相助,但凌熙此人实属狡诈,到了这般田地也不忘挑拨离间!展风压下心头恼怒,抬了抬手,沈云上前一步,“被灭门者有三人死于三年前,均在钦天监为官,另有两人死于一年前,在前朝曾任锦衣卫后外放为武官,而前朝与钦天监有关的案子惟有‘程思远案’。据北镇抚司案宗记载,程思远乃钦天监监正,然欺君罔上,着令处斩,其家查抄,家人没籍。”

    展风冷眼射向凌熙,“程家当年拘捕,锦衣卫奉旨捉拿,全家二十余口悉数伏诛,剩下程思远幼子下落不明。你便是那下落不明的程佑之?”

    凌熙并不回答,只道:“沈百户少说了,两年前东郊白家灭门亦是出于我手。那白老爷曾为钦天监五官正之一,因知程监正是冤枉被杀却不敢对人言致心怀愧疚惶恐不可终日,最后佯称病重辞了官。我倒是花费了些时日才将他查出来展家一门也曾深受前朝之害,展大人真的相信什么拘捕伏诛之言?”他眼神骤冷,“成化二十一年,当今皇上险些被废,幸而泰山震,钦天监监正上表‘废太子触怒上天’,满朝震动,遂易储之事作罢。不久,程思远被人诬告欺君,锦衣卫十数人以捉拿之名进到程家见人就杀,最后只有他程佑之被忠仆所护逃出府门。都道今上仁慈圣明,即位后大赦天下为冤案平反,你展家倒是求仁得仁,我程家如今却还是孤魂野鬼!那些害了程家满门还得以偷生的人,难道不该杀吗!”

    罪臣之后有多少年未曾听到了。展风年少所经历的,从不曾对人言,此刻突然被提及,倒让他无言以对。

    其余众人皆震惊于凌熙的身世,只是他既是为家人报仇,又怎会与成化官银、江南镖局有所牵扯?顾孟飞感觉到周二叔当年丢镖致死绝非遭匪徒打劫这么简单,他急问道:“程家惨遭灭门,跟江南镖局有何关系?”

    “上门的锦衣卫发现有漏网之鱼,不敢明目张胆捉拿,便派出一队人乔装追杀”凌熙说起当年,思绪不禁渐渐飘远。

    他们好不容易逃出城,却在城外被锦衣卫追上。忠仆死了,那些人的刀朝年幼的程佑之砍来,他退无可退,从坡上滚了下去。下面是官道,迎面镖队撞见一群人追杀一个孩子,便出手救了孩子的性命。

    那次正是周远押送镖银出京,为保不失,带的人多且都是好手,锦衣卫不敌只好先行离去。不过周远虽不知那些人的身份,但看出他们训练有素,还穿着官靴便怀疑是官府的人,看着昏迷不醒的孩子,思量之下,只好先带他一起上路。只是路上不太平,又担心那些人去而复返,周远便让人把孩子藏在留有缝隙的镖箱中,到了晚上再抱出来。

    程佑之昏迷了一天一夜,醒来后发现头上的伤被包扎好了,只是眼前的草莽汉子却一个都不认识。他猛然想起,爹娘还有其他人都被锦衣卫杀了,还有一路的追杀,想着想着,眼前浮现他们的死状,他的头疼得好像要裂开一样。

    “孩子,你醒了,怎么满头大汗的。”周远走过来看他,见他这样,关切地问:“哪里疼?”

    程佑之抬起头,却是躲开了周远要帮他擦汗的大手,只睁着一双眼睛看他,就是不说话。周远想到这孩子定是糟了大难,叹了口气,“饿了吧,先喝点米粥。”说着,喂他小口小口喝了下去。

    第二日赶路,程佑之照常待在镖箱里,行了不到半日的路,前头有人拦镖,正是去而复返的锦衣卫。他们打听了镖队的底细,知是官镖便亮出了腰牌,

    “锦衣卫办案,快说,那孩子在哪儿!”

    周远不敢怠慢,赶紧下马,拿出官镖的牌子给来人看,回道:“在下不知是锦衣卫多有得罪,那孩子伤得很重,我将他送给沿途的一户人家,留了银子让他们医治。”

    为首的千户怒道:“这一路哪有什么人家,你可知欺瞒本官的下场!”

    周远:“大人若不信,只管搜查。”

    这镖队除了一车车封好的镖箱,有没有孩子一目了然,镖箱上贴着皇宫内府的封条,周远量他们不敢随便启封。然这群锦衣卫既受命杀戮程家满门自是有恃无恐,有人一脚踹下个箱子,封条破了,箱盖撞翻开来,滚出满地的银元宝

    走镖的规矩,财不可露白,这下漏了‘天机’往后的镖路恐怕更难。周远一杆长/枪猛地将锦衣卫挡开,“这些都是朝廷赈灾的官银,不容有失,你们若是再敢胡来,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端坐马上的千户眸光一闪,抬臂道:“撤!”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躲在箱子里的程佑之也放下心来,知道救他的是好人。

    跟着镖队行了十几日的路,他的精神有所好转,镖队的人喜欢逗他说话,渐渐地,他也能偶尔回两句,甚至私下里,将家中惨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周远。

    一路太平,眼见快到南京,周远又写了信让故友接应,紧绷的心神稍放,还带着程佑之一起骑马。“等走完这趟镖,周叔带你回家,我有一子一女,小女儿快到生辰了,这趟回去见多了个小哥哥,她定然欢喜。”

    “芊儿生得好,招人疼,顾大哥家的小子成天围着她转。等你见了我那闺女,指不定也喜欢”离家久了不免惦记家人,周远说起自家女儿便没完没了,惹得同行的镖师伙计们跟着打趣。

    正说笑的时候,前面不知哪里放出几支冷箭,将前面的趟子手放倒在地,随即四面八方射来密密麻麻的箭。“保护镖车!”周远大喊一声,一手挥枪挡箭一手将程佑之放下马,“躲在镖车下面!”

    镖局众人将镖车围在中间,武功高的镖师在外围挡箭,周远将收在手里的一把箭左右掷出,放暗箭的死了大半,随后林子里冒出几十个山匪,连家门都不报,直接动手劫镖。周远带人抵挡,一阵冲杀后,好不容易杀退山匪,镖队也损失近半,谁料,那些走了的锦衣卫却在此时趁火打劫

    防风林中静得出奇,仿佛都陷在凌熙讲述的厮杀当中。顾芊芊听顾孟飞说起过这件事,当时周二叔是力战而亡,威远镖局只有那丁赖子的爹重伤逃回来报信,可是来不及多说什么,人就死了。

    凌熙竟然见过周二叔,“佑之,后来呢?”她抓住他的手,“周二叔死了,是不是锦衣卫吞了镖银?”

    凌熙摇了摇头,“那些锦衣卫一路跟踪,知道我藏身镖队又对官银起了贪念,所以放风出去让附近的山匪来劫镖,他们坐收渔翁之利,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江南镖局的邢中南收到周二叔的信前来接应,锦衣卫已死伤惨重,但周二叔却放了一人,便是我的养父凌灏。”

    “是凌灏杀了我爹?”周一钊颤声问。时隔多年,他总算有机会知道当年的真相,情绪不免激动。

    顾孟飞按住他肩头,凝重道:“我猜,是邢中南起了歹念,劫镖杀人。”

    周一钊倏地看向他,怒目圆睁,“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他爹与邢中南是多年故交。

    “不错。”凌熙目光森然投向树下精神萎顿的邢月如,苍凉的声音变成了恼恨,“周二叔念及凌灏年纪尚轻已有悔过之心,且他并未动手接镖,正打算放他离开,谁知邢中南竟背后偷袭,刺伤了周二叔。他要私吞镖银,想将所有人赶尽杀绝,周二叔拼死相救将我托付给凌灏,自己却”

    骤闻真相,周一钊心下骇然,心性坚定如他,此时已是茫然无措仿佛失了全身气力,全靠手中盘龙棍撑着。前尘往事,他娘触棺而亡的一幕袭上心头,棺木和地上的血迹触目惊心这么多年,他一无所知,竟还几次救了仇人一家!

    不只周一钊,顾孟飞、顾芊芊都无法接受真相而愣在当场,在场众人亦唏嘘不已。凌熙悄然打量他们神色,忽地飞身而起,薄剑直指邢月如——

    突生变故,众人反应不及,眼见邢月如顷刻毙命,噹地一声,展风的剑震开了他,“事已至此,你何必要赶尽杀绝!”

    他便是要赶尽杀绝才不惜暴露身份,若放过一人,他死不瞑目。“挡我者,死!”凌熙挥剑隔挡,一掌打在展风中剑的肩头,将其逼退数步。

    展风勉强稳住身形,一时血气上涌,一口血喷了出来。

    “大人!”穆一寒、沈云赶紧奔过来。

    凌熙回身捏住邢月如的脖子将人提起来,顾芊芊看到他满脸狰狞,还有邢月如快要窒息的痛苦,不禁捂住了嘴。顾孟飞看她和一钊都面带不忍,只好开了口,“凌熙,当年邢姑娘尚且年幼,定是毫不知情,算是顾、周两家求你,放了她吧。”

    放了她?凌熙不甘心。他的手不禁又用力一分,却听身后,“佑之求你放了她”

    他浑身一颤,等了片刻,终是放开了手。邢月如颓然倒地,已是昏迷不醒。

    又是一阵死寂,太阳就快落山了。原本威远镖局此行只是相助展风,没想到竟牵出镖银被劫一案的始末。不管凌熙是否身负多起灭门案,威远镖局都不能袖手旁观,顾孟飞思量片刻,快步走到他跟前,劝道:“我们挡住锦衣卫,你带人先走。”

    “妄想!”展风挥退穆、沈二人,看向顾孟飞,“捉拿要犯是我职责所在,顾少局主要想清楚,威远镖局可担得起这罪责。”

    “这就不劳展副指挥使费心了,于你,凌熙是犯人,于我们,他对镖局有恩。今日,我周一钊定保他安然离开!”

    展风略扫了眼顾芊芊,抬手下令:“拿下!”

    顿时,两拨人嚯嚯亮出兵器打了起来。顾芊芊不会武功,又不知该如何阻止眼前混战,只好找颗树躲避。刀剑无眼,他们你来我往,看得也是心惊肉跳展风、凌熙都受伤在身,却仍是不死不休地缠斗在一起,另有顾孟飞、周一钊对付穆一寒和沈云。

    林中打斗正酣,穆、沈不是顾孟飞和周一钊的对手,周一钊以一敌二,顾孟飞旋身到另一边,与凌熙合力制住了重伤的展风。

    “都住手!”众锦衣卫看顾孟飞将剑架在大人脖颈处,都不敢再轻举妄动。

    待众人停手,顾孟飞转向展风,“大人是聪明人,还望放他们一条生路。”

    展风心中虽怒,却知成王败寇的道理。他若让人放出响箭,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但,威远镖局执意救人,他无论如何不能对顾家痛下杀手。顾孟飞擒下他,倒是给他撘了台阶好做交代,只是这一次,他还是要认输,终是不能甘心。

    “放他们走!”展风咬牙道。

    锦衣卫放下兵器,让开了一条路。凌熙挥了挥手,黑衣人警惕地慢慢后退。一直悬着心的顾芊芊终于松了口气,不禁走向凌熙,却倏地瞪大双眼——林外大批手持弓弩的锦衣卫冲进来,数箭齐发,眨眼间,烈焰堂的人皆背后中箭倒地

    凌熙口中涌出的鲜血染尽了他的玄衣,弥留之际,仿佛看到了第一次谋面的街头,他一身白衣,而她穿着血染的外衣。尽管这些年来,她缠绵病榻,他们素未谋面,他对她的印象只是想象中的样子,但与她相见,却是那般似曾相识。从此,她的容貌便刻在了他心里,此生相遇,自当无悔,只是若有来生,盼能伴她身边一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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