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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8章 028(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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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遭的空气一瞬凝结。

    平日里受伤在所难免, 但被人这般当众挥巴掌还是头一遭,男子怔了怔, 似是没有反应过来,手下的力道也轻了几分。

    苏锦绣感觉到松懈,趁着他怔忪之际, 手肘用力一顶,在他后缩时快速挣脱,从他手臂下避了过去, 成功脱离他的桎梏。

    朝门口跑去, 见外面打的激烈,苏锦绣从靠在门内的一个伙计手里夺过端菜的盘子, 扔向门外, 阻住了向妇人刺去的第二刀。

    “啊——”妇人惊怕不已,尖叫声不断。

    那人回眸,瞥了苏锦绣的方向一眼,因着她这记阻拦得了喘息机会, 他本意在于逃命而不是真的要杀了妇人和他们同归于尽,趁这空隙后自然将妇人推向冲过来的人, 朝后面的巷子逃去。

    “给我追——”赶上来的人提着刀大喝, 却被撞过来的妇人耽误, 立时大力一推,再看人已经拉开老远的距离,面生恼怒!

    妇人咚的直接撞在醉霄楼的门上,本就受了伤的胳膊冒出汩汩血液, 软着身子瘫倒在地,所幸教苏锦绣虚扶了一把,没至于太过失态。

    那些人再想追的时候已经迟了,醉霄楼外人多杂乱,东市这里的路又四通八达,进了巷子后哪里还找得到人。

    于是他们将怒气迁到了苏锦绣这里,接连两次被她搅合,半大的丫头莫不是那两个人的同伙:“你是何人,胆敢阻止我们捉拿刺客!”

    苏锦绣没有理会他们,将妇人从地上扶起来。但劫后余生的妇人根本站不住,只能挨在门旁坐着,一手捂着手臂上的伤,顾不得脖子上还流着血,四下巴望找自己的女儿。

    “她很好,你的伤得赶紧处理,先在这儿坐会,我去带她过来,送你去医馆。”苏锦绣轻声安抚她,起身后要走进醉霄楼内找刘莞儿,没来得及跨入门槛就被横过来的刀尖拦住去路。

    苏锦绣转头,见他们三个大有要找自己算账的样子,哼笑:“怎么,让人给溜了反过来要欺负我一个小姑娘不成。”

    “你可知道我们抓的是什么人!”

    “不管你们抓的是什么人,罔顾无辜百姓的性命就是错,朝廷缉拿要犯还得掂量受要挟之人的安危,你们几个算什么,有本事现在就去追啊,在这里逞什么英雄好汉。”功夫再好又能怎样,行事太让人看不起,纵使是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能不顾妇孺和孩子,那一刀刀下去,哪里有半分客气。

    “你!”大汉被她一呛,蓦地将刀尖抵近了两分,不乏恐吓。

    苏锦绣拧了拧眉,气势却是不弱,心中却是笃定他们不敢。

    街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的神情里多了抹忌讳,但是依旧不让苏锦绣进去,苏锦绣脸色一沉:“让开。”

    “让她走。”

    僵持不下时,和苏锦绣过招的男子走了出来,他一放话苏锦绣面前的刀就收回去了,苏锦绣瞥了他一眼快步走到柜台后将孩子抱了出来。

    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苏锦绣听到了一声少主,脚步微顿,继而是很轻的声音传来,像是在禀报什么,声线略显奇怪,却又听不清在说什么。

    换做是别人,听听过也不会往心里去,可常年在关北门镇守的苏锦绣却对这样的声线很敏感,关北门内外鱼龙混杂,距离最近的镇上住着许多外族人,他们虽学了大魏话,偶尔还是会说起自己的方言,就如这个人一样。

    苏锦绣神色一凛,厉声呵斥:“你们不是大魏人!”说话间已经退后一步紧紧挨着后面围聚的百姓,仗着人多势众。

    话音刚落那几个人就戒备了起来,将这男子护在身后,手按着刀柄对着苏锦绣,随时可能动手。

    看他们摆起这样的架势,苏锦绣更确定了。

    “把通行令拿出来,否则我即刻报官。”苏锦绣放下孩子轻轻推了她一把让她去妇人那儿,脸上哪里还有年少的稚气,全然是那叱咤关北门的女统领模样,严厉的看着他们,锋芒毕露。

    年轻男子一身墨色锦衣,衬得容貌绝伦,目光落在苏锦绣身上似是打量,浮现一抹温润笑意,“我叫晏黎。”

    然在苏锦绣看来,若她当真是个十二三出头的姑娘真教迷惑了去。

    而她分明看见他眼底的疏离,只觉此人善于表面,不愿多作搭理。

    “少主。”其中一个护卫低声说了几句,似乎是对于他暴露身份这件事很不赞同。

    “遮遮掩掩,倒是让这位姑娘怀疑。”不似刚才阻拦她时的冷漠,此时他倒显得坦荡,也不避讳这么多人围着,“我是受了定北王邀请而来,姑娘若不信,可以前往定北王府佐实。”

    那个游手好闲的定北王爷。

    苏锦绣蹙了眉头,如今正值交战,各个关卡不会允许漠北外的人经过,定北王行事再荒唐也不可能邀请漠北外的人,那他们是哪里人。

    “我想这是一场误会,酒楼内的损失我们会赔偿。”晏黎神色从容的看着苏锦绣,还带了些笑意,似乎刚刚下杀令的是另外一个人,脸上没有半分残酷,商量着口吻,“他们只是急于抓到那几个行刺的人调查缘由,因而出手重了些,这位夫人去医馆需要多少银两,我们赔。”

    换脸堪比翻书,这人也太会伪装了。

    苏锦绣听得很清楚,那两个亡命徒口中弑杀亲兄弟的人就是眼前这个满脸和气的男子,姓晏,外族人,有随身护卫想必身份也不会低,让四哥查一下便知。

    想到此处苏锦绣直接开口:“五十两银子,赔给这位夫人。”

    苏锦绣身后的妇人抱着孩子忙喊不用,她的眼眸里满是对这几个人的恐惧,两个挟持她的人可怕,这几个人更可怕,她手上的伤还是他们造成的,这姑娘问他们要银子看大夫,万一,万一他们动怒再伤人怎么办。

    晏黎示意身旁的护卫给银子,那护卫似有话要说,却忍下去了,扔给苏锦绣一锭银子。

    这时刘莞儿她们来了,清竹挤出人群走到苏锦绣身旁前前后后看了仔细,心都快吊到嗓子眼了:“小姐您没事吧。”

    “我没事,你扶他们去前面的医馆。”苏锦绣轻轻摸了摸女孩子的头,安抚妇人,“她先送你们去医馆,银子的事你不用担心。”

    妇人搂着孩子还是不敢看晏黎他们,连连向苏锦绣道谢。

    刘莞儿赶忙让红珠过去一起扶着,回想下来时候看到大堂内的那副样子,心有余悸,拉住苏锦绣后紧捏着她的手劝道:“锦绣,我们快走吧。”

    “好。”

    苏锦绣走了,几个护卫见围着的人群还没散去,越发担心再起事端,于是低声劝道:“少主,这里人太多了,要是再有人动手”

    “我心里有数。”微垂的眸子一黯,刹那又恢复了平和,他看着苏锦绣离开的身影,嘴里重复了刚刚刘莞儿喊的名字,锦绣。

    威风十里长街静,锦绣旗开万姓观。

    好一个锦绣。

    他还以为这大魏的姑娘都是一个样,却不想还有如此特别的,云山之后后再遇,果真是没让他失望。

    主子说什么便是什么,护卫扭头看他,这才发现他脸上的巴掌印:“少主,您的脸”

    “人死了没。”晏黎看了他一眼,护卫很快低下头去。

    “还有一口气。”

    “带回去。”

    苏锦绣将母女俩送到了医馆,把五十两银子交给她,为她找来家人后才离开。

    前往罗坊的路上,刘莞儿一直拉着她没有松手,生平第一回遇见这样的事,醉霄楼大堂内那个半死不活的人始终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好好的出来一趟,怎么会遇上这样的事。

    “锦绣,他们为何在醉霄楼内动手?”

    “上都城内不允许私相斗殴,尤其是酒楼茶馆这样的地方,容易伤及无辜,若是让官府知道都是要挨板子坐牢的。”苏锦绣拍了拍她的手安慰,“今天的事是个意外。”

    “他们打的也太凶了。”刘莞儿叹了声,街上有两辆马车从她们身边经过在罗坊门口停了下来,顺势望过去,看到马车上下来的人,原本还后怕的神情忽然转亮。

    苏锦绣跟着看到了马车上下来的人,林家二小姐。

    林二小姐下马车后,第二辆马车上走下来一位年纪相仿的姑娘,身材高挑,模样俊俏,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两个人有说有笑相携准备进入罗坊,侍奉在旁的丫鬟看到了苏锦绣她们,低声与林二小姐说了什么,于是她们转过头看了过来。

    正巧也是要过去,刘莞儿的步伐明显快了些,苏锦绣在她身后慢慢走去,认出了林二小姐身旁的姑娘,是宝相侯府的顾四姑娘。

    宝相侯府只有一位嫡出的小姐,余下的都是庶出,这位顾四姑娘是宝相侯府二房的长女,养在二夫人膝下,等同于亲生。

    苏锦绣对这位顾四姑娘的印象说不上深,却也不浅,全因着舜华得知了她,两个人一同入的宫,初封时因宝相侯府的身份还高舜华一筹,后来虽说没有舜华受宠,却过的比舜华顺遂的多,先得一女,后来舜华过世后,又得了一子,封了妃位。

    见她们走近了,林二小姐先声打了招呼,还向顾四姑娘介绍了刘莞儿:“我与你说的就是她,初六我请了她与苏姑娘一起来我家小聚。”

    说罢林二小姐轻声哎呀:“瞧我这记性,帖子忘记叫人送去了,幸好今儿碰到你们。”

    顾四小姐朝刘莞儿微微点头,笑意噙在脸上,保持着疏离,并没有像林二小姐这么热情。

    关于去林家的事,早前苏锦绣就表露过意思,如今再问,刘莞儿的脸上露出一抹为难:“怕是要拂了林小姐的美意了,过几日老夫人就要回来了,锦绣要留在家中,不便出门。”

    不便出门?苏家大小姐还有不便出门的时候?是不想来吧。

    林二小姐朝苏锦绣瞥了一眼后脸上的笑靥愈浓:“她不便出门没关系,你来就行,那天在邱家人太多,我都没来得及向你好好讨教这烹茶的手法。”

    刘莞儿看向苏锦绣有些犹豫:“这不合适吧。”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可别拒绝我。”见苏锦绣没吭声,林二小姐又添了句,“苏锦绣不来,到时我派人来接你。”

    三个人都看她,苏锦绣心里乐了,怎么着还得看她的意思行事?

    苏锦绣也乐的顺水推舟:“姐姐想去的话,我让冬罄陪你过去。”

    林二小姐这才开怀:“这不就行了,初六那天早点来啊。”

    说完后林二小姐挽着顾四小姐要进罗坊,苏锦绣喊住了她,笑着提醒:“林小姐可别忘了派人送帖子过来,这不还有好几天,我记性不好,容易记岔日子,到时闹了笑话可就不好了。”

    林二小姐一顿,笑容满面的应下:“那是自然。”

    刘莞儿目送她们进去,那点在醉霄楼里留下的阴翳此刻早就扫空了,之前那回若说是随意开的口,这回总不是顺口,林二小姐是真的邀请她去小聚,锦绣不去也没关系。

    苏锦绣嘴唇微动,见她如此心悦,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即便是派了帖正式邀请又能怎么样,林家二小姐出于什么理由邀请尚且不知,就算去了,凭借这样的小聚也是无法跻身到她们的圈子中去的,在这上都城中,不论是交友还是婚嫁,这门第之见比任何地方都要重。

    进入罗坊后苏锦绣陪着刘莞儿挑绣样,看了几个柜面后皆没有中意的,刘莞儿见她有些无聊,笑着推她去一旁坐着休息:“我来看就好。”

    苏锦绣乐的清闲,找了处有横凳的地方坐下,抬手揉了揉肩膀舒缓。之前没觉得痛,这会儿跟起了后劲似的,酸胀的难受。

    揉了一会儿后苏锦绣背靠向后面的木隔板,微侧了下头,耳朵靠近木隔板,细碎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这声音听着还有些熟悉,像是林家二小姐在说话。

    木隔板的另一边是罗坊的裁剪屋,裁缝师傅常在这里裁剪绣样,有时也会招待一些客人进来挑样。

    林二小姐手里拿着裁缝师傅刚刚剪下来的一片绣样,与顾四小姐搭着话:“你看这个怎么样,我上次寻了个不错的,让我姐姐给讨去了,这次多挑几个。”

    “还行吧。”顾四小姐看了眼后语气淡淡的,“她那身份,你单独邀请她做什么,苏锦绣都不来。”

    “上回你发的帖子她都没应,在邱家看到她的时候我还觉得奇怪,邱晚滢的面子可真不小,能请动她过来。”林二小姐轻轻抖了下绣布,撅起嘴对苏锦绣的拒绝颇为不爽,“不就是有个当将军的外祖父,他爹的官比我爹还低了两品,她有什么好得意的。”

    “还真就有个这样的外祖父,皇上才会召她入宫,她也不是只拒了你,我听说她鲜少应这些,大抵是不喜欢吧。”顾四小姐对这些看的很平和,谁不是凭着权势,靠外祖父和靠父亲都是一个道理,宋老将军对这个外孙女可比对亲孙子还要疼爱,别人瞧在眼里,自然会对苏锦绣高看几分,左右是个姑娘,客气一些也不会损失什么。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宋家怎么了,她是姓苏,难不成她还能嫁的比我们好。”偏生苏锦绣活的比她们肆意,在宋家受宠不说,苏家也就只有她一个孩子,还能去训堂念书,这才是林二小姐不舒服之处。

    “所以我说,她既不来,你单独邀请她表姐做什么。”顾四小姐接过绣样看了看,交给一旁的丫鬟,抬起头看她还在为苏锦绣拒绝邀请的事忿忿不平,不由失笑,“你又不是真心想学烹茶。”

    林二小姐轻哼了声,眼珠子一转,不明意味夸了句:“她烹的茶的确不错。”

    顾四小姐听出了意思,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

    苏锦绣没想到就坐这么一会儿功夫还能听到这些,回头看刘莞儿正拿着绣样朝她走来,猜想她此时此刻心里想着的应该是如何在林家一鸣惊人时,将听到的那些话统统按了下去,起身迎了刘莞儿的笑:“挑好了?”

    “我看这两样不错,其余的没西市那家来的新。”

    “这儿的更沉稳些,夫人小姐们也爱来这儿。”苏锦绣领她去记账,这回刘莞儿倒是没觉得贵了,走出门外就是到巷子里买一份混沌都比黔城那儿要贵上两文钱,更何况是这样的铺面里,她已经适应了这些东西的价高。

    从罗坊出来后天有些暗,平地刮起了风,吹的沿街摊子上的棚盖砰砰作响,苏锦绣抬起头,不知何时乌云盖天,要下雨的样子。

    清竹去醉霄楼外找车夫的这点功夫,豆大的雨点没征兆往下砸,行人猝不及防纷纷往街边屋檐下躲,罗坊外一下拥挤了许多。

    红珠将刘莞儿护在身后,对这些挤上来的人忌讳的很,目光一直往雨里搜寻,见马车迟迟不来,急在了脸上,有些埋怨的意思:“怎么还不来,清竹不是跑着去的么。”

    “醉霄楼离这儿起码一里路,你跑去试试。”苏锦绣凉凉堵了一句,说完后转过头去看街上,不再看她们。

    红珠瘪了瘪嘴有些委屈,她也只是说一下。

    刘莞儿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抬头和苏锦绣解释道:“红珠也是第一回来这儿,不清楚有多远,锦绣你别往心里去。”

    她哪有功夫和她的丫鬟置气,就是懒得理而已。

    苏锦绣淡淡嗯了声,瞥见雨中熟悉的马车:“来了。”

    上马车后清竹拿出帕子替苏锦绣擦裙子上溅到的水,一面解释:“来的路上马车太多,小姐等急了吧。”

    见她自己淋湿了头发都来不及擦,苏锦绣抬起袖子替她掖了掖脸上的雨水,捡开和额头黏在一起的头发,从乱了的头发里拔出小钗,忍不住笑了:“又不急,先收拾收拾自己。”

    这时清竹才发现自己跑的头发都乱了,红着脸从苏锦绣手里接过小钗:“小姐您又取笑我。”

    几个丫鬟中清竹最看重自己的仪表,平日里出去也都是整整齐齐的,如沁轩中冬罄她们时常取笑她,就是跑起来都不忘端着头发,苏锦绣也没少拿这事逗她。

    这一幕落在红珠眼里,有些羡慕,她忍不住转头看刘莞儿,小姐天生丽质,对她们也和气,要是能像苏小姐这样亲近些就更好了。

    此时刘莞儿的心思走得很远,五六日的时间赶不出一身新衣裳,却能够绣出几样精巧的小玩样儿来,林小姐她们并不缺金银首饰,要与她们交好,这些东西倒是不错的出手礼。

    ————————————————————————

    这场雨下的急促,到了半夜就停了,第二天清早天气晴朗,温度却低了许多。

    冬天就是在这一场接着一场的雨里到来的,已是十一月初,清早李妈准备了内衬的小夹袄给苏锦绣穿,又让清竹准备一件披风,嘴里叨念:“这天儿啊,一天一个变,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冷下来,冻着可不好。”

    苏锦绣活动了一下手脚,对李妈为她特别裁做的小夹袄很满意,催清竹把东西拿齐了,喝完最后一口粥,匆匆出门。

    到了训堂后见几个位置空着,李舜英和孙玉雎都没有来,一旁陈怀瑾朝她做了个口型,她们不会再来了。

    训堂和她一个年纪进来的女学生如今已经走的差不多,等过完年她也不会再来这里,而陈怀瑾他们,考的进的去了崧泽书院,考不进的回家,明年又会有新的学生到来。

    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苏锦绣心里还是觉得有些遗憾,前些日子在邱家才见过孙玉雎,那时也没听她提起。

    李先生讲的课越发索然无味,到了下午,换了个先生后苏锦绣逃课了。

    苏锦绣逃课从不走正门,她将包往身后一斜,踩上院子角落里的树墩爬上墙,看准了位置跳了下去。

    起身轻拍了拍粘在手心里的青苔,寻思着这么早回家去,让管事看到了回头禀报给爹又要挨训,苏锦绣打算去趟书局再回去。

    正要开溜,后背传来了凉凉的声音:“身手不错啊。”

    苏锦绣一怔,脸上即刻染了狂喜,转过身朝马车旁的人冲去,不待那人反应过来,猛的抱住了他,大喊了声:“四哥!”

    被她这么一撞,宋司杰没稳住脚,朝后倒去背靠在了马车上,轻嘶了声笑骂:“你这是吃了一头牛啊,一身蛮力。”

    “四哥。”苏锦绣满脑子都是关北门城墙上那一幕,四哥抱着她焦急如焚,彻底乱了分寸,还威胁她不准闭上眼睛。

    她死了他一定很难过,还会自责一辈子,没有保护好她,不能向苏家和宋家交代。

    现在好了,一切从头开始,苏锦绣抬起头看他,傻笑。

    平日里见了面准是要过两招后才能好好说话,今儿换套路了啊,这套路还惹的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莫不是又打着什么歪主意。

    “男女授受不亲,得得得,起开。”宋司杰推开她,看她还笑的傻呵呵的,忍不住抬手捂了下她额头,没发烧,那一定是撞坏脑子了,“完了,要去看大夫。”

    明晃晃的嫌弃入了苏锦绣的眼底,她回神,扬起嘴角哼了声,毫不示弱反击:“你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剁了手才好,省得你这爪子再往别的姑娘那儿伸。”

    “哟,会骂人了。”宋司杰哈哈大笑,避过苏锦绣的拳脚,示意她上马车,“走,带你去看样好东西。”

    苏锦绣嘱咐苏家的车夫晚一个时辰再回去,带上清竹上了马车,进去后看到马车内的箱子里放满了书,朝着车外喊:“你没回宋家?”

    宋司杰在车夫旁边坐下,示意他去城外,扭头见她在翻箱子,连声制止:“哎哎哎,小心点,我进城就来这儿了。”

    “我还以为你们没这么快回来。”都是些杂书,有些放在底下不好翻,苏锦绣没了兴趣,靠坐到门边掀起帘子一角,“那边的案子了了?”

    “二哥还在,我提前回来了。”宋司杰看她坐没坐相,轻啧了声,嫌弃的很,“蓁蓁,你这样将来谁娶你,好歹有些女儿家的仪态。”

    “用你操心!”苏锦绣冲他扮了个鬼脸,坐在后面的清竹忍不住笑了,大小姐与司杰表少爷没差几岁,每次见面都是如此,从小吵到大。

    宋司杰叹了声:“亏的丫鬟不像你,清竹啊,你可别学你家小姐,这女子啊,还是温柔些好哎!疼!!”

    苏锦绣拧了他胳膊一把,咬牙切齿的瞪着他,初见面时的激动半分都没有了。

    原本还想提醒他,现在不用了,苏锦绣目光闪闪,心思转的飞快,就不告诉他,自己造的孽,将来被人追的满大魏逃也是活该!

    宋司杰看她露出那表情就知道她要使坏,警觉的看着她:“你又打什么主意。”

    “没有~”苏锦绣懒懒靠了回去,瞥见马车出城,“是你带我出去,我能打什么主意。”

    宋司杰脸上写了三个字:不相信。

    苏锦绣眯起眼,爱信不信。

    呵,长本事了,多日不见这么沉得住气。

    两个人针锋相对了这么多年,宋司杰也摸透了她的脾气,知道她对什么样的消息感兴趣,扬长着声音叹了一口气,面朝着往前跑的马,对着空气说道:“施家那大少爷我看是挺倒霉的,手伤还没好利索,人又差点被埋在峡谷里出不来,好不容易旧了吧,在家也没休息多久,又出事了。我回来的路上听说啊,他去邺池的路上,马车轱辘脱节,连人带车掉进了河里,要不是那河浅,这会儿我和大哥应该要去施家吊唁了。”

    苏锦绣眯着的眼睛微动了下,宋司杰继而道:“这接二连三的出事,傻子都看得出来有人在针对他,他这一趟去邺池就是为了水渠工程的事,为了拦他真是无所不尽其用,你那回要是没救人,眼下怕是不会有这工程。”

    邺池的水患问题几十年来都是皇上的心头大事,地处低洼地带的邺池经常受水患困扰,百姓因此死伤无数,还爆发过好几次的疫病。

    之所以没有放弃这个地方,是因为邺池地带物产富饶,即便是常遭受水患,它每年的粮产都高过其它地方,若是能治理好这个问题,其粮产就更多了。

    眼下边关这么乱,粮草就是重中之重。

    办法是一直在想的,朝廷也一直在派人过去,但就见银子往下花,没见成效,不知道饱了多少人的私馕,该淹的时候照淹,前两年爆发的疫病还波及到了邺池附近的地方。

    所以当施正霖在书院中提出新办法后很快得到了皇上的重视,采纳后力排众难把这件事实施了下去才有了水渠工程。

    这么多年下来关于邺池的水患问题,其中牵扯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东西,施正霖的办法是有效,却也折损了这些人的利益。

    你断我财路,我要你性命,对这些人而言公平的很,只要施正霖死了,就算最终治理好,那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左右那些百姓的命不是自己的命,拿到手的银子才是自己的。

    只是苏锦绣有些疑惑,有些事并不会因为她重生而改变,过去他也遭受过许多埋伏,都化险为夷了,怎么现在变成了这样。

    依照林牧的身手和细心的程度,出发前就该发现马车的问题,即便真的出事,救人也应该不在话下。

    苏锦绣将心中的话嘟囔了出来:“不是有人保护他么。”

    “谁保护他?施家的护院?”

    苏锦绣睁开眼,换了个说法:“皇上既知道这件事有危险,不该派个武功高强的人去保护他么,否则万一出了事,水渠工程岂不更会遭阻挠。”

    宋司杰笑了:“蓁蓁,你想的可真天真!”

    苏锦绣怔了怔,她哪里想的天真了,皇上是赐了侍卫给他啊,林牧的功夫十分了得,一敌十那都不是问题。

    “他一个秋闱刚过的举人,就算是解元又能怎么样,春闱考不考的好还是个未知,更别提后头的殿试了,难道就一定能中状元?”见她一副不置信的样子,宋司杰摇了摇头,“皇上又怎么可能给他赐侍卫,各部办事都是有章法的,就算是运送赈灾银两的车队,也是官兵护送,能有资格让皇上赐侍卫去贴身保护的,除了皇家那些人,得是重臣,要臣。”

    “可是明明”苏锦绣绕不过来了,就算四哥说的话有道理,可明明皇上是赐了啊,而且是给她封赏后很快就赐了侍卫,这种事儿她还能记错不成,嫁入施家后三天两头碰面的,林牧几乎是形影不离的保护他。

    按理来说峡谷那次的意外都不应该有,以前她都没见他受过什么伤。

    “明明什么明明,你啊,想事情也太简单了。”宋司杰抬手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看她还苦恼,哭笑不得,“你是怎么想到这上面去的,赐婚倒是有可能,赐侍卫啊,等他平步青云后倒是还有的说。”

    苏锦绣走神了,对他敲的那一下都没反应了,心中翻滚着惊涛骇浪:“真的没有赐吗?”

    “傻丫头。”见她发呆,宋司杰趁机揉了揉她的头发,笑容里满是对她的同情,太天真了,怎么会有这么天真的想法。

    苏锦绣抿嘴,皱起眉头,不对啊。

    “到了。”

    马车到了城外的一处僻静小院,宋司杰催促她下马车。

    苏锦绣跟着他走进院子,才靠近紧闭的门就闻到了一股臭味,她即刻回了神,捂住口鼻闷声:“这里面什么东西!”

    宋司杰递给她一块浸透了水的纱布,自己也备了一块捂住鼻子:“没有毒,就是味儿重了点,你不是说想知道关于驱兽族的事么,我找到了他们控制野兽的办法。”

    推开门后那气味更加浓郁了,别说是一块纱布,就是十块也挡不住这气味渗透进来,苏锦绣甚至觉得那味道能辣眼睛。

    挪开纱布后苏锦绣扭头深吸了一口气后赶忙捂上,跟着他走进屋子。

    空阔的屋子内摆着几个瓦缸,气味正是从这些瓦缸内散发出来的,苏锦绣着实佩服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分辨出这几个瓦缸的气味不是同一种,顶着被熏晕过去的风险,她凑过去看了眼。

    里面黑乎乎的根本看不清是什么。

    再也忍不了了,苏锦绣扭头推开窗户,对着外面大口喘气:“这就是你说的办法?”

    宋司杰让人将几个瓦缸排列好顺序后带她走到了院子里,再回头看那屋子,苏锦绣都觉得自己出现幻觉了,瓦缸上飘着的那是什么。

    “你要是不说清楚,今天你就住在这儿得了。”

    宋司杰递给她几张纸,上面是这几个瓦缸内所配的东西:“你写信告诉我之后我就去找了,不过大魏之内,关于驱兽族的消息少之又少,塔坨人野蛮,和他们合作的肯定也不是善类,既能驱动野兽就是好战的人,要想打赢,还得从根本入手。”

    “你是说驱兽?”

    “没错,我相信那些人不是生来就能驱兽的,既是后天,那就意味着有办法,他们是如何能驱动那些猛兽为他们所用。只要找到了这个办法咱们就能克制住他们,就不会有威胁。”

    苏锦绣看纸上列的这么多东西,其中还有一堆她不认识的稀奇古怪之物,眼角微抽:“所以说,这些就是你说的克制办法?”

    “你还真别说,那些野狗闻了后就很听话。”他可足足研究了三四个月才初见成效,也是做了试验的。

    苏锦绣深吸了一口气:“那他们可还有行动力?”

    宋司杰的脸上浮起一抹尴尬,苏锦绣将这叠纸塞回给他,要是这么容易能够解决,外祖父和舅舅就不会输了:“我从云山寺里找到几本有关于他们的书,已经拿给大哥了,你回去之后好好看看。”

    “你去云山了?”

    “嗯。”苏锦绣不愿多提云山的事,转移话题道,“对了,我昨天在东市遇到几个外族人在醉霄楼里打斗,听他们说是受了定北王的邀请来的上都城,你帮我查查看,到底是身份。”

    “定北王的邀请啊,他倒是派人发帖子给二哥过,说是府里有宴,不过东皋的案子还没结束,二哥来不了。”宋司杰想了想,“就在这几日。”

    “帖子呢。”

    “帖子在宋家,是大哥信中提到的。”

    苏锦绣快步走出院子,转头看他,咧嘴一笑:“很好,既然二哥没回来,你替他去也是一样的。”

    只这一眼宋司杰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拿着帖子去定北王府参宴,她好跟着一起去。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发现不好分章,就都放在一块儿了,快,伸粗你们的爪子~~~~~~~~

    施正霖:先侧面出个场来看看有多少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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