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四 百 年 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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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四百年前
“你可知师父的厉害之处吧，为了这辈子能记住你，记住这玉骨之宝，为师可是煞费苦心。”虚观切齿道。
原来竹生四百年前乃是明朝末年一道士，玄青是竹生的道童，师徒二人在深山修炼，竹生只到占巫境界，玄青才刚刚入道。一日上山采药，竹生于一猛虎口中救得一个抹红肚兜的娃娃，识得此是人参娃娃，正欲捕捉，娃娃忽然入地不见，肚兜里却掉出几张白鹿皮，便是这玉骨秘笈。
当时只与第一个玉骨女降生之日相差两年，竹生认为这是天意让他成仙。两年后去秘笈中所述地点，偷走村庄中一个刚出生的女婴，用养玉之法抚养。玄青并不知道鹿皮上写的是什么，也不知师父为何要偷盗女婴，还视为掌上明珠。只有一次趁师父饮醉八仙酒后，翻到鹿皮，才知真相，匆忙中咬破手指，于符纸上抄录，不料被竹生撞见，痛杖一顿。玄青一口咬定自己是无意中翻到，刚刚只为好玩儿才抄了一段，就被师父发现，还委屈的问师父上面什么故事不能看。竹生见玄青年纪尚小，搪塞一番，便不多究。之后玄青便当从无此事发生一般，帮师父照顾小师妹，陪她戏耍。女娃粉妆玉琢，聪明可爱，玄青也颇为喜爱。待女孩十岁后，三人游历江湖，解了许多寂寞光阴。
转眼到了女孩十八岁重阳之夜，竹生在山洞内闭关，说是要帮师妹打通关脉，十分艰苦，嘱玄青在外照看，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许打扰。玄青在外窥见炼骨酷刑，心惊肉跳，候得玉骨初成，玄青耗尽法力，魂魄游离，身体最虚弱之时，进洞一刀杀了竹生，取得秘笈玉骨，并依秘笈所载，继续寻找玉骨女婴抚养炼制。每炼成一具，功力便增数倍，衰老却越来越缓慢。
竹生死后，在地府遭受百年磔刑，在等待投生的十多天里，暂时是自由的。他偷偷采得灵台草c彼岸花c冰山水等物，经炼狱之火淬烧提炼，配制成回世丹，最后把毕生功力注入其中，在过奈何桥时压于舌下，不仅可解孟婆汤之忘性，推下轮回谷后，仍能不忘前生之事。转世降生后即吞下回世丹，可在三年之内恢复上世所修功力。
竹生本次投胎，本是以乞丐为母，注定一辈子要以乞讨为生。因回世丹之故，以童子之身在此基础上刻苦修炼，三百年后，终成为大巫，位尊黑巫之首。
“既然你没忘记这辈子的事，这几百年来怎么不来找我寻仇？”玄青冷冷道。
“为什么着急呢，有你替我养玉骨头不好吗，我可没耐心哄孩子，那么多讲究，养过一个就够我烦了。”虚观讥笑道。
“你真是机关算尽，先安排欧阳郡那小子骗走玉儿，又联合白巫抓住我，我辛辛苦苦养了几百年骨，让你坐享其成，天下岂有这么便宜的事，那十二具玉骨的下落可只有我一人知道。”
“不忙，还有整整一年的时间，我先把地狱的十八般酷刑一一试过，要真不说，顶多要你下活地狱永世受刀锯之割。不过我不会亲手杀你增加我罪孽的，我要好好修炼，修成神巫，活上一千年不成仙也罢了。”
“何必搞成两败俱伤呢？”玄青口气软下来，“四百年前是徒弟对不起师父，今天不如咱们联手，先料理了白巫那妖婆，咱们想法一起成仙。”
“也好。”虚观作沉吟状，“我暂且放了你，等白巫天琴事一毕，你先交与我六具玉骨，其余事咱们再行商量。”
玄青痛快地答应了。
虚观起身，却不去解锁链，从怀中取出一盒，盒内赫然是只二寸长金绿色蜥蜴。虚观口唇翕动，蜥蜴飞身至玄青脖颈之上，顷刻间钻进皮肉，隐没无踪。玄青颈内痛痒难当，变色道：“这是干什么？”
“别害怕，这是我独门养制的碧蜴蛊，你若食言逃走，我蛊咒一出，包你筋脉尽腐，三刻内一命呜呼。”
“好，你先放了我吧。”玄青咬牙道，眼下是案上鱼肉，任人宰割，只有先行脱身，才能慢慢谋划这老狐狸。
“嗤”的一声，有女子轻笑的声音。“谁？”虚观玄青齐声喝问。
玉儿今番听得爷爷一字一句说出来，浑身的血早都冷了，心底残存的最后一丝希望也随之破灭，正发呆间，听见喝问，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却也并不惧怕，勉强打起精神，在明年重阳前他们是一丝汗毛也不会伤害她。
“天琴巫主，请现身吧。”虚观忽然向空中笑道。
“虚观巫主真要对付小女子吗？”玉儿身前忽然现出天琴的身影，冲虚观巧笑嫣然。原来天琴故意把令牌和秘门开启之法授给虚观，任他随意走动，以似合作之意，却寄希望于黑巫有办法从玄青处诱出十二具玉骨的下落，自己暗中伺得，取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意。今见二人之间竟有几百年前的恩怨纠葛，玉骨没诱出下落，反倒先要算计自己，故出声现身。
“哪里，哪里。”虚观笑道，“咱们出去说话吧。”天琴含着笑倒顺从的随虚观走出山洞。
玉儿候了片刻，确定二人已去了，脱下隐蚕衣。玄青乍见玉儿，惊喜无限，呼道：“玉儿，快救爷爷。”
“爷爷，这次救你，算我报答养育之恩，此后再无关系，你不再是我的爷爷。”玉儿泫然道。
“玉儿。”玄青试图辩解，被玉儿阻住，“我什么都听到了。”
玉儿上前试图打开锁链，才发现一道道玄铁链纵横交错的扣住爷爷每处关节，紧密精确，没有一般锁链的接口痕迹，似乎从石壁生出，和石壁悍然一体。从欧阳郡处偷来的匕首也没用。
“你把那块岩角向右扳动三圈试一下。”玄青道。玉儿按玄青所指，见头顶有一处凸起的岩石，看着并没什么特别，握去却果能转动。“哗啦”一声，玄青身上锁链尽数缩入石壁，玄青腿一软坐在地上。
“他们封住的大穴我解不开。”玉儿试了试住手道。玄青喘了喘气，“你当然解不开，爷爷走了。”
“爷爷。”玄青转过身，带着一点希望看着玉儿。
“你没有功力，出去还是一样被抓回来，隐蚕衣先借给你。”玄青颇感意外，叫了声玉儿不知再说什么好。
“爷爷，有黑巫白巫在，炼齐十三具玉骨也不是容易的事，弄不好连命都搭上，你还是让我那十二个姐姐投生去吧，也可减轻你的罪孽。”
玄青低头不语，接过隐蚕衣穿上，登时在玉儿面前失去踪影。
“你可知师父的厉害之处吧，为了这辈子能记住你，记住这玉骨之宝，为师可是煞费苦心。”虚观切齿道。
原来竹生四百年前乃是明朝末年一道士，玄青是竹生的道童，师徒二人在深山修炼，竹生只到占巫境界，玄青才刚刚入道。一日上山采药，竹生于一猛虎口中救得一个抹红肚兜的娃娃，识得此是人参娃娃，正欲捕捉，娃娃忽然入地不见，肚兜里却掉出几张白鹿皮，便是这玉骨秘笈。
当时只与第一个玉骨女降生之日相差两年，竹生认为这是天意让他成仙。两年后去秘笈中所述地点，偷走村庄中一个刚出生的女婴，用养玉之法抚养。玄青并不知道鹿皮上写的是什么，也不知师父为何要偷盗女婴，还视为掌上明珠。只有一次趁师父饮醉八仙酒后，翻到鹿皮，才知真相，匆忙中咬破手指，于符纸上抄录，不料被竹生撞见，痛杖一顿。玄青一口咬定自己是无意中翻到，刚刚只为好玩儿才抄了一段，就被师父发现，还委屈的问师父上面什么故事不能看。竹生见玄青年纪尚小，搪塞一番，便不多究。之后玄青便当从无此事发生一般，帮师父照顾小师妹，陪她戏耍。女娃粉妆玉琢，聪明可爱，玄青也颇为喜爱。待女孩十岁后，三人游历江湖，解了许多寂寞光阴。
转眼到了女孩十八岁重阳之夜，竹生在山洞内闭关，说是要帮师妹打通关脉，十分艰苦，嘱玄青在外照看，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许打扰。玄青在外窥见炼骨酷刑，心惊肉跳，候得玉骨初成，玄青耗尽法力，魂魄游离，身体最虚弱之时，进洞一刀杀了竹生，取得秘笈玉骨，并依秘笈所载，继续寻找玉骨女婴抚养炼制。每炼成一具，功力便增数倍，衰老却越来越缓慢。
竹生死后，在地府遭受百年磔刑，在等待投生的十多天里，暂时是自由的。他偷偷采得灵台草c彼岸花c冰山水等物，经炼狱之火淬烧提炼，配制成回世丹，最后把毕生功力注入其中，在过奈何桥时压于舌下，不仅可解孟婆汤之忘性，推下轮回谷后，仍能不忘前生之事。转世降生后即吞下回世丹，可在三年之内恢复上世所修功力。
竹生本次投胎，本是以乞丐为母，注定一辈子要以乞讨为生。因回世丹之故，以童子之身在此基础上刻苦修炼，三百年后，终成为大巫，位尊黑巫之首。
“既然你没忘记这辈子的事，这几百年来怎么不来找我寻仇？”玄青冷冷道。
“为什么着急呢，有你替我养玉骨头不好吗，我可没耐心哄孩子，那么多讲究，养过一个就够我烦了。”虚观讥笑道。
“你真是机关算尽，先安排欧阳郡那小子骗走玉儿，又联合白巫抓住我，我辛辛苦苦养了几百年骨，让你坐享其成，天下岂有这么便宜的事，那十二具玉骨的下落可只有我一人知道。”
“不忙，还有整整一年的时间，我先把地狱的十八般酷刑一一试过，要真不说，顶多要你下活地狱永世受刀锯之割。不过我不会亲手杀你增加我罪孽的，我要好好修炼，修成神巫，活上一千年不成仙也罢了。”
“何必搞成两败俱伤呢？”玄青口气软下来，“四百年前是徒弟对不起师父，今天不如咱们联手，先料理了白巫那妖婆，咱们想法一起成仙。”
“也好。”虚观作沉吟状，“我暂且放了你，等白巫天琴事一毕，你先交与我六具玉骨，其余事咱们再行商量。”
玄青痛快地答应了。
虚观起身，却不去解锁链，从怀中取出一盒，盒内赫然是只二寸长金绿色蜥蜴。虚观口唇翕动，蜥蜴飞身至玄青脖颈之上，顷刻间钻进皮肉，隐没无踪。玄青颈内痛痒难当，变色道：“这是干什么？”
“别害怕，这是我独门养制的碧蜴蛊，你若食言逃走，我蛊咒一出，包你筋脉尽腐，三刻内一命呜呼。”
“好，你先放了我吧。”玄青咬牙道，眼下是案上鱼肉，任人宰割，只有先行脱身，才能慢慢谋划这老狐狸。
“嗤”的一声，有女子轻笑的声音。“谁？”虚观玄青齐声喝问。
玉儿今番听得爷爷一字一句说出来，浑身的血早都冷了，心底残存的最后一丝希望也随之破灭，正发呆间，听见喝问，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却也并不惧怕，勉强打起精神，在明年重阳前他们是一丝汗毛也不会伤害她。
“天琴巫主，请现身吧。”虚观忽然向空中笑道。
“虚观巫主真要对付小女子吗？”玉儿身前忽然现出天琴的身影，冲虚观巧笑嫣然。原来天琴故意把令牌和秘门开启之法授给虚观，任他随意走动，以似合作之意，却寄希望于黑巫有办法从玄青处诱出十二具玉骨的下落，自己暗中伺得，取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意。今见二人之间竟有几百年前的恩怨纠葛，玉骨没诱出下落，反倒先要算计自己，故出声现身。
“哪里，哪里。”虚观笑道，“咱们出去说话吧。”天琴含着笑倒顺从的随虚观走出山洞。
玉儿候了片刻，确定二人已去了，脱下隐蚕衣。玄青乍见玉儿，惊喜无限，呼道：“玉儿，快救爷爷。”
“爷爷，这次救你，算我报答养育之恩，此后再无关系，你不再是我的爷爷。”玉儿泫然道。
“玉儿。”玄青试图辩解，被玉儿阻住，“我什么都听到了。”
玉儿上前试图打开锁链，才发现一道道玄铁链纵横交错的扣住爷爷每处关节，紧密精确，没有一般锁链的接口痕迹，似乎从石壁生出，和石壁悍然一体。从欧阳郡处偷来的匕首也没用。
“你把那块岩角向右扳动三圈试一下。”玄青道。玉儿按玄青所指，见头顶有一处凸起的岩石，看着并没什么特别，握去却果能转动。“哗啦”一声，玄青身上锁链尽数缩入石壁，玄青腿一软坐在地上。
“他们封住的大穴我解不开。”玉儿试了试住手道。玄青喘了喘气，“你当然解不开，爷爷走了。”
“爷爷。”玄青转过身，带着一点希望看着玉儿。
“你没有功力，出去还是一样被抓回来，隐蚕衣先借给你。”玄青颇感意外，叫了声玉儿不知再说什么好。
“爷爷，有黑巫白巫在，炼齐十三具玉骨也不是容易的事，弄不好连命都搭上，你还是让我那十二个姐姐投生去吧，也可减轻你的罪孽。”
玄青低头不语，接过隐蚕衣穿上，登时在玉儿面前失去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