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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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新的地方,连空气中的味道都如此的陌生。我拿着田光的书信,一路晓行夜住,来到楚国兰陵县。这里的空气很干燥,我看了看路边的茶馆,掂了掂口袋中的钱,迎着头皮走了进去。
“您好!”刚一进店,店小二便迎了上来,“随便坐”。
我打量了一下店小二,看上去很陌生,不是因为第一次见到,而是感觉他长得,和周围的人都不大像。两道浓眉,双眼皮,头发有些卷曲着,鼻梁很高。我停下脚步,放下背囊坐下,小二给我倒了一壶茶。
店里人不多,我喝一口茶,对店小二说:“劳驾,我打听件事。”
小儿一脸笑容:“您说。”
“这里怎么能找到荀卿?”我看着他。
“荀卿哪?”店小二看了我一眼,“我们这儿的名人哪,您是他朋友?”
我笑了笑,“不是”。
“那恐怕就有点难了,您不会过来投师吧?”店小二的眼睛眨了眨。
“是”我惊诧他怎么知道。
店小二把开水壶拎起来,“那恐怕不容易,现在来的人太多了。”
“没事”我并不在意,“我有一位朋友的书信。”
“那可能好一点”,店小二的表情似信非信。
“我那个朋友可真不一般”我就怕别人瞧不起,随口一说,“并州第一武者,还兼得第一狗屠!”
“啊?”店小二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惊恐,“您的朋友是狗屠?”
“狗屠怎么了?”我看了店小二一眼,我还怕他不信我的话,“他们懂得好音律好功夫,都是世外高人。”
店小二面色凝重,在我的身边坐下,看看周围,小声说:“客官,您能到我这儿也是缘分,我给您提个醒。如果您有朋友的书信,估计找到荀卿不是问题,但是千万别说您的朋友是狗屠。”
“怎么?”我有些奇怪。
“因为,这整个县城里”店小二慢慢说,“没有一个人是狗屠。”
“为什么?”我看着他“这里没人吃狗肉?”
“肉倒是有人吃”店小二的表情不是开玩笑,“您这是要投奔荀卿,您不知道荀卿有位弟子叫韩非的?”
“韩非怎么了?”我还是不明白。
店小二脸上还是有些惶恐,“唉,您瞧我这人嘴贱,什么都说。你看我们这素不相识的,说这么多干嘛。您就记住我说的,准不会错。”
“小二,你这是什么意思?说话说半句,不痛快,这茶让我怎么喝”我一把抓住他的手。
“唉”店小二摇了摇头,“咱们也是缘分,你大老远来到了我的店。我不想让你吃亏。且坐,我慢慢说。”
“好,你说”我怀着极大的好奇。
“不瞒您说,我这个店原来也做狗肉买卖,从集市张三那里拿肉,”店小二坐的离我近了一些,声音很低,“忽然有一天,张三不见了,谁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过了几天才回来,被打的遍体鳞伤,摊子也关了。”
“啊?为什么?”我问道。
“我们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说。”看得出店小二说这话的时候有点恐惧,“但我见他的时候,感觉他伤得很重,行动都不方便。”
“怎么回事?”我看着店小二,“他卖给韩非狗肉缺斤少两被打了?”
“您切莫大声!”店小二脸上露出惊惶的神色。“不然您就可害苦了我们了。”
“好,好”我把声音压下来。
“我们劝他去报官,他怎么也不肯”店小二定了定神,继续说:“从此以后,他连肉都不会切了。过去张三剔肉可是绝活,别说我们这里,附近几个县都知道,人送他外号叫筋骨张。”
“你怎么知道他是被韩非打的?”我问道。
“开始我们也不知道,两个人平时应该都素无往来,”店小二说,“后来我们听说,韩非他祖爷爷是被狗屠杀的,他们就恨狗屠。”
“嗯”我呵呵一笑,“这你都能打听到。”
“真的”店小二没有笑。
“就算是,他爷爷被杀,也不表示天下狗屠都会杀人”我觉得荒谬之极。
“话虽这么说,我也这么觉得”店小二说,“但是他说,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而武林中的高手,常隐作狗屠。”
“是么?”我忽然想起庆卿,也不作声了。
“就算韩非他爷爷被杀死,他有什么资格干涉这里的事情?”我非常不屑。
“资格?”店小二冷笑了一声,看了我一眼,“你来投奔荀卿还不知道,楚国不管多大的官,来这里不都是恭恭敬敬的。而荀卿门下,还有谁能胜过韩非么?”
“噢,”,我点点头“原来是韩非他祖爷爷被狗屠给杀了。”
店小二半晌没有说话,“是,但听说当时除了韩非他爷爷之外,狗屠还同时杀了三十七个人。”
“三十七个!”我说“怎么可能?”
“还有更不可能的”店小二缓缓地说,“那狗屠杀人之后把自己的脸划开,扎出眼珠,然后自己破腹而死,之后竟然没人能认出这人是谁。”
“等等”我说,“既然认不出来,又怎么说是狗屠杀的?”
“客官,您就别问了吧,我说的已经够多的了”,店小二尴尬地笑笑,“我知道您要去投奔荀卿,万一您不小心说出去,岂不是让小人吃不了兜着走。”
“兄弟,”我站起身,倒头便拜,“实不相瞒,我过去便是个狗屠,请兄长务必帮人帮到底,把这条路给我指明了。”
店小二连忙伸手相搀,“这使不得,使不得”。他叹了口气,“坐,坐下,你不知道,这韩非祖上还是个贵族。”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哪里的贵族?”
“韩国的贵族,皇亲国戚。据说那天是韩国国相请客”店小二看了我一眼,“他爷爷也在座,忽然从外面跑进来一个人,谁都拦不住。”
“嗯”我没有说话。
小二继续讲,“听说那人跑得极快,人们刚看见他出现在门口,他就已经跑到宰相跟前了,所有人只做出了一个拦的姿势,人早过去了,一刀把宰相的喉咙割开。”
“什么?”我大吃一惊。
“宰相旁边的侍卫一起围上来,动手抓刺客”店小二小声地说“但那个人瞬间就杀了三十七个人。”
“不会吧,什么人能这么干?这样的杀人速度,为什么还要自杀呢?”我觉得以这样的速度,别说三十七人,三百七十人也被他杀尽了。
“后来听说,这人速度虽快,但是也被刺伤,只是他出手非常狠,对方立毙,所以他伤的不深而已。”店小二说。
“既然受伤,时间一长,流血过多,自然不支”我说。
“是,所有人都以为这人肯定抓住了,可没想到”店小二的声音有些抖,“这人把自己的眼睛挖出来,脸皮割掉,破腹而死。”
“为什么?”我问道。
“为了不让人知道他是谁。最后人们守着一具没有脸的是尸体,从此成了一桩无头案。”店小二说。
“那韩非又怎么知道的?”我问店小二?
“你别着急,后来刺客尸体被扔在城外,悬千金赏识此人者。”店小二说千金的时候口气很重“但就是谁也不知道。”
“谁也没拿到钱?”我问道。
“直到一个多月后,尸体都烂了。”店小二皱了皱眉头,“忽然来了个女的,抱着尸体大哭,说这是她弟弟。旁边没有人信的,说这是灭九族的事情,让她别瞎说。”
“疯子吧?”我问道。
“这女的说的有鼻子有眼,说这是她弟弟聂政,严仲子让她弟弟杀国相”店小二说。
“聂政“我喃喃地说。
“对”店小二点点头,“然后那女人掏出一把匕首,在那具尸体旁边自尽。这下人们就相信了,开始找起来,原来聂政是齐国的一个狗屠。”
“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所以韩非一直在找狗屠的别扭,特别是那些刀法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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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刚一进店,店小二便迎了上来,“随便坐”。
我打量了一下店小二,看上去很陌生,不是因为第一次见到,而是感觉他长得,和周围的人都不大像。两道浓眉,双眼皮,头发有些卷曲着,鼻梁很高。我停下脚步,放下背囊坐下,小二给我倒了一壶茶。
店里人不多,我喝一口茶,对店小二说:“劳驾,我打听件事。”
小儿一脸笑容:“您说。”
“这里怎么能找到荀卿?”我看着他。
“荀卿哪?”店小二看了我一眼,“我们这儿的名人哪,您是他朋友?”
我笑了笑,“不是”。
“那恐怕就有点难了,您不会过来投师吧?”店小二的眼睛眨了眨。
“是”我惊诧他怎么知道。
店小二把开水壶拎起来,“那恐怕不容易,现在来的人太多了。”
“没事”我并不在意,“我有一位朋友的书信。”
“那可能好一点”,店小二的表情似信非信。
“我那个朋友可真不一般”我就怕别人瞧不起,随口一说,“并州第一武者,还兼得第一狗屠!”
“啊?”店小二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惊恐,“您的朋友是狗屠?”
“狗屠怎么了?”我看了店小二一眼,我还怕他不信我的话,“他们懂得好音律好功夫,都是世外高人。”
店小二面色凝重,在我的身边坐下,看看周围,小声说:“客官,您能到我这儿也是缘分,我给您提个醒。如果您有朋友的书信,估计找到荀卿不是问题,但是千万别说您的朋友是狗屠。”
“怎么?”我有些奇怪。
“因为,这整个县城里”店小二慢慢说,“没有一个人是狗屠。”
“为什么?”我看着他“这里没人吃狗肉?”
“肉倒是有人吃”店小二的表情不是开玩笑,“您这是要投奔荀卿,您不知道荀卿有位弟子叫韩非的?”
“韩非怎么了?”我还是不明白。
店小二脸上还是有些惶恐,“唉,您瞧我这人嘴贱,什么都说。你看我们这素不相识的,说这么多干嘛。您就记住我说的,准不会错。”
“小二,你这是什么意思?说话说半句,不痛快,这茶让我怎么喝”我一把抓住他的手。
“唉”店小二摇了摇头,“咱们也是缘分,你大老远来到了我的店。我不想让你吃亏。且坐,我慢慢说。”
“好,你说”我怀着极大的好奇。
“不瞒您说,我这个店原来也做狗肉买卖,从集市张三那里拿肉,”店小二坐的离我近了一些,声音很低,“忽然有一天,张三不见了,谁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过了几天才回来,被打的遍体鳞伤,摊子也关了。”
“啊?为什么?”我问道。
“我们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说。”看得出店小二说这话的时候有点恐惧,“但我见他的时候,感觉他伤得很重,行动都不方便。”
“怎么回事?”我看着店小二,“他卖给韩非狗肉缺斤少两被打了?”
“您切莫大声!”店小二脸上露出惊惶的神色。“不然您就可害苦了我们了。”
“好,好”我把声音压下来。
“我们劝他去报官,他怎么也不肯”店小二定了定神,继续说:“从此以后,他连肉都不会切了。过去张三剔肉可是绝活,别说我们这里,附近几个县都知道,人送他外号叫筋骨张。”
“你怎么知道他是被韩非打的?”我问道。
“开始我们也不知道,两个人平时应该都素无往来,”店小二说,“后来我们听说,韩非他祖爷爷是被狗屠杀的,他们就恨狗屠。”
“嗯”我呵呵一笑,“这你都能打听到。”
“真的”店小二没有笑。
“就算是,他爷爷被杀,也不表示天下狗屠都会杀人”我觉得荒谬之极。
“话虽这么说,我也这么觉得”店小二说,“但是他说,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而武林中的高手,常隐作狗屠。”
“是么?”我忽然想起庆卿,也不作声了。
“就算韩非他爷爷被杀死,他有什么资格干涉这里的事情?”我非常不屑。
“资格?”店小二冷笑了一声,看了我一眼,“你来投奔荀卿还不知道,楚国不管多大的官,来这里不都是恭恭敬敬的。而荀卿门下,还有谁能胜过韩非么?”
“噢,”,我点点头“原来是韩非他祖爷爷被狗屠给杀了。”
店小二半晌没有说话,“是,但听说当时除了韩非他爷爷之外,狗屠还同时杀了三十七个人。”
“三十七个!”我说“怎么可能?”
“还有更不可能的”店小二缓缓地说,“那狗屠杀人之后把自己的脸划开,扎出眼珠,然后自己破腹而死,之后竟然没人能认出这人是谁。”
“等等”我说,“既然认不出来,又怎么说是狗屠杀的?”
“客官,您就别问了吧,我说的已经够多的了”,店小二尴尬地笑笑,“我知道您要去投奔荀卿,万一您不小心说出去,岂不是让小人吃不了兜着走。”
“兄弟,”我站起身,倒头便拜,“实不相瞒,我过去便是个狗屠,请兄长务必帮人帮到底,把这条路给我指明了。”
店小二连忙伸手相搀,“这使不得,使不得”。他叹了口气,“坐,坐下,你不知道,这韩非祖上还是个贵族。”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哪里的贵族?”
“韩国的贵族,皇亲国戚。据说那天是韩国国相请客”店小二看了我一眼,“他爷爷也在座,忽然从外面跑进来一个人,谁都拦不住。”
“嗯”我没有说话。
小二继续讲,“听说那人跑得极快,人们刚看见他出现在门口,他就已经跑到宰相跟前了,所有人只做出了一个拦的姿势,人早过去了,一刀把宰相的喉咙割开。”
“什么?”我大吃一惊。
“宰相旁边的侍卫一起围上来,动手抓刺客”店小二小声地说“但那个人瞬间就杀了三十七个人。”
“不会吧,什么人能这么干?这样的杀人速度,为什么还要自杀呢?”我觉得以这样的速度,别说三十七人,三百七十人也被他杀尽了。
“后来听说,这人速度虽快,但是也被刺伤,只是他出手非常狠,对方立毙,所以他伤的不深而已。”店小二说。
“既然受伤,时间一长,流血过多,自然不支”我说。
“是,所有人都以为这人肯定抓住了,可没想到”店小二的声音有些抖,“这人把自己的眼睛挖出来,脸皮割掉,破腹而死。”
“为什么?”我问道。
“为了不让人知道他是谁。最后人们守着一具没有脸的是尸体,从此成了一桩无头案。”店小二说。
“那韩非又怎么知道的?”我问店小二?
“你别着急,后来刺客尸体被扔在城外,悬千金赏识此人者。”店小二说千金的时候口气很重“但就是谁也不知道。”
“谁也没拿到钱?”我问道。
“直到一个多月后,尸体都烂了。”店小二皱了皱眉头,“忽然来了个女的,抱着尸体大哭,说这是她弟弟。旁边没有人信的,说这是灭九族的事情,让她别瞎说。”
“疯子吧?”我问道。
“这女的说的有鼻子有眼,说这是她弟弟聂政,严仲子让她弟弟杀国相”店小二说。
“聂政“我喃喃地说。
“对”店小二点点头,“然后那女人掏出一把匕首,在那具尸体旁边自尽。这下人们就相信了,开始找起来,原来聂政是齐国的一个狗屠。”
“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所以韩非一直在找狗屠的别扭,特别是那些刀法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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