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1章 铁先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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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先存全身赤裸站在王宫庭院中的池塘边上。他身材高大，皮肤褐红，肩膀极宽，浑身肌肉紧实，浓密的黑发披散，黑色的胡须一根根仿佛尖针挺立，完全看不出他已经年过六十。时值冬季，池塘结了一层薄薄的冰，他用巨大的拳头击破冰面，拿起身边的木桶伸到冰窟窿里装满水，然后从自己头顶淋下。嗷，他低吼一声，又用池水淋了两次，把木桶丢在脚下。站在边上裹着厚厚的羊皮袍依然瑟瑟发抖的宦臣赶紧递上布巾。他用布巾擦拭身体，让寒风吹干了剩余的水分，方才从宦臣手中接过他的镶金边黑色鹿皮斗篷，裹在身上。
“王上。”油头粉面的宦臣嘴唇冻的青紫，“大人们等了一会儿了。”
“嗯。”铁先存大步走向王宫的议事大厅，披散的头发末梢已经冻结，白色的冰珠随着头发摇摆。
紫岩城的藩王宫是五藩里最气势恢宏的，全部用一块一块灰白的花岗巨岩搭建。议事大厅足足有十五个人高，三十匹马那么宽。白色大理石地面中间夹杂着成片黑色，从高处俯瞰会发现那是一只巨大的黑龟。议事大厅有着另外一个人尽皆知的名字，龟神殿。据说这里最早是先祖用来祭祀龟神的神殿，后来被改建为藩王宫。铁先存穿过空旷的大厅，走上台阶，在他那凹陷龟壳造型的王座里坐下，他的辅言和朝宰在台阶下静静等候。别的藩王如果遇到少数人商议要事，都偏好小议事厅，铁先存不同，哪怕是只有一个朝臣向他单独禀报，他也会坐在王座上听取，藩王就应该永远坐在王座上议政。
“说吧。”坐下之后，铁先存看了看台阶下二人说。
“王上，铁壁城失守了。”西石朝宰封峻只有三十来岁，精明干练，也是标准的褐红色肌肤，是五藩朝宰中第二年轻的，仅次于薛仪。辅言方敬明站在一旁看着藩王，等待着王上即将到来的雷霆之怒，铁先存的坏脾气在五藩中赫赫有名。
铁藩王山石般坚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王上居然没有发怒，朝宰辅言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人身上都裹着厚厚的羊皮斗篷，在这阴冷的大厅中依然觉得寒冷。台阶下两边各有一只巨大的火炉熊熊燃烧，却驱散不了心中的寒意。
“怎么丢的？”
“虎骑军突然加速，在没有任何支援的情况下摸黑靠近城池，在半夜中攻上了城楼。两千石甲军全灭，四世子战死。”
“有人走漏了消息，不然凭七百多虎骑军绝对不敢攻打铁壁城。”辅言方敬明一针见血。
“六世子人呢？”藩王问。
“六世子安然无恙，正在来紫岩城的路上。他只在铁壁逗留了三天，四世子等他稍稍恢复元气，立刻派了一队兵士送他出城，虎骑军杀到的时候他已经离开那里好几天了。”
“现在情况有多糟糕？”
“铁壁失守，紫岩城的北方就门户洞开了。”方敬明一字一顿的说，“这次在兵力部署上，铁壁城是个失误。”
是啊，谁能想到虎骑军竟然会越过天帆山脉南下，这种事从来没发生过。
“辅言”封峻忍不住阻止方敬明，所有的兵力部署可都是铁先存亲自布置的。
“没关系，让辅言继续说。”王上今天格外的心平气和，封峻有点摸不着头脑。
“不过情况还不至于坏到不可救药。”方敬明继续报告，“他们的南路军深陷在龟伏泊，寸步难行，我们在那里损失很小，还有五千多人，足够拖死他们。罗子风率领的中军推进也不快，我们事先挖好的深坑让他们损失了不少投石车。等他抵达稞收的时候，没有足够的投石车，攻城够他受的。稞收可是有一万轻甲军，五千重军甲把守着呢。”
“所以暂时我们只需要担心北路军？”
辅言摇头。“他们的北路军虽然得到了补充，也就总共三千兵力，外加七百虎骑军。只要稞收没有丢，他们绝对不敢直接来攻打紫岩城，因为稞收可以对他们形成包夹。所以我认为，等中庭北路军赶到铁壁之后，他们会坚守在那里，等罗子风拿下稞收之后，再同时进军。”
铁先存表示同意。“只要稞收守住一个月，虎骑军就没有时间了。现在距离入春只有二十多天，一进入春天，虎骑兵将被迫北还。”
“是的。”方敬明点头，“只要拖到春天，虎骑军离开后，我们就不用担心了。哪怕那个时候他们的南路军从龟伏泊里爬了出来，他们也不敢绕过稞收。如果他们绕过稞收直接来攻打紫岩城，我们就弃守稞收，集合紫岩和稞收的兵力优先消灭南路军。南路军一旦被消灭，面对中军和没有虎骑兵的北路军，我们可以在高原上正面和他们开战，胜算很大。”
藩王沉思，辅言的方略思虑严密，滴水不漏。石甲军不怕央骑兵，他们只怕虎骑军。
“别忘了入春后南林的增援会到来。”封朝宰提醒他们。
“没那么快。”方敬明笑笑，“我们和南林的边界有山脉阻隔，南林军只有借道南运河，再转到西运河才能入境，那需要时间。王上，您给我们的任务是坚持到春天，现在看来没有问题。我不明白的是，那之后又如何？稞收面对中庭和南林的联军，迟早会被攻陷，紫岩城也只是时间问题，这场战争我们可以拖，但是最后还是会输掉。您到底是怎么考虑的？”
封峻心下忐忑，辅言向来是直言不讳的脾气，他的这番话已经有点咄咄逼人了。
果然，铁先存沉下脸。“这你们不用担心，只要给我拖到春天就行了，尽量多坚持，避免损失。龟伏城主动出城接敌的愚蠢行为不能再发生。对了，马杰还在龟伏泊里？”
“是的。”马杰是龟伏城的城防将军，他带着残余的一千守军逃进了龟伏泊，一直在那里和中庭南路军游斗。
“这场仗打完，给我把他吊在紫岩城楼上活活饿死。”两位重臣没有感到惊讶，他们对马杰也是颇多不满。照藩王以前的脾气，早就杀了他了，不过现在是用人之际，就先留他再多活一会儿。藩王的话让他们有所回味，王上似乎很确定能赢得战争。
“我们还有多少兵力？”铁先存问。
“紫岩城有两万，稞收一万五，龟伏泊五千。”封峻报账。
自己还有整整四万大军，中庭必然想不到吧。铁先存刻板的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朝宰，辅言，你们做的很好。等六世子回到紫岩城的时候，我会命名他为王世子，你们提前做下准备。”
“遵命。”封峻，方敬明脸上都露出喜色，王上终于肯指定王世子了，而且是人心所向的龟神铠的主人，对于西石来说，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最近太需要好消息了。
两人离去后，铁先存在宦臣的陪同下回到寝宫。寝宫也是石头搭建，不过温暖如春。到处是巨大的火炉，香烛，帷幔，妃子们身着轻纱，走来走去。大理石的地板是热的，下面埋藏有管道，烧开的热水流过其间。铁先存来到寝宫深处一间偏僻的石屋前，推门进去，宦臣停住脚步，等在了门口。这种情况极少发生，哪怕藩王在临幸妃子时，宦臣也从不避开，除了这间特殊的屋子。石室内很暗，只点着一小根蜡烛，一个老态龙钟的年老妇女坐在桌旁，借着微弱的光读着手中的书卷。她的头发黑白相间，面容慈祥，身上穿着灰白的布袍。
铁先存坐下，闷声闷气的说：“铁壁城陷落了，很快这里将无险可守。”
老女人放下书卷，抬起头，捋了捋头发，姿态极其优雅。
“铁藩王怕了？”她笑眯眯的问。
“怕？”藩王冷笑，“怕的话从一开始我就不会答应你们。我只希望你们说到做到。”
老女人收起笑容，慈祥的神情被严肃取代。“迄今为止，我们说到的都做到了。你要钱，这几年来我们提供的金银足够你再多增几万兵力。你要我们展示实力，我们烧毁了望月塔，让一头海兽进入内陆杀掉了钟圣公。你要结盟，我把自己押在你这里当人质。如果紫岩城被攻破，我会和你一起死。我们说过的话都兑现了，该说到做到的是藩王你自己吧？难道你后悔了？”
铁先存阴着脸说：“后悔？我已经死了上万兵士，同时和北原，中庭开战，后悔还来得及么？该做的我都做了，羽铁也给了你们，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别让我失望。”
老太婆展露笑容。“你不会失望的，坚持到春天，就跟我们的计划一样。为了减少西石的压力，我们已经提前行动，辰总领甚至等不及开春就已经冒险深入到雪线以北。你不是孤军作战，我们是同盟。”
“光找到龙血剑有什么用？北原的虎尾鞭踪迹全无，甚至连线索都没有。”
“哎”老女人叹气，“一样一样来吧，总不能一天里把所有事都办好。现在这种情况下，人手有限，黑鹰的掌翼人又不在了，调动起来很不方便，也不好管束。找到龙血剑后，局面马上会改观，我们再接着寻找其余的神兵。”
“秦大人，就算集齐了四神兵，我们知道使用方法吗？”铁先存隔着桌子望向她。
“暂时还不知道。虎尾鞭和龙血剑从未问世，连看都没看到过。只有找齐以后，再慢慢研究。好在这个世代有三位高阶大师，炼丹师对于四神兵了解颇多，可以从他们着手调查。”
“真好笑，你这样的古之贤者居然还有不知道的事情。”藩王确实感到有趣。
“四神兵本就是炼丹师弄出来的玩意儿，我们不了解一点不奇怪。我只希望他们不要忘了当初为什么要搞出四神兵。”
“你觉得他们还会记得吗？”
“不好说，时间隔得太久远了，人类总是这么善忘。”
“人类？”铁先存瞅瞅秦大人，“说得你自己好像不是人类一样。”
老女人并不介意藩王的言外之意。“我们只是部分人类。”
“绝大部分。”铁先存更正，“我会命令全军死守稞收城，能撑多久撑多久。”他打算结束谈话。
“你不担心虎骑军？”秦大人略感奇怪。
“雪虎在南方呆不久，对于雪虎来说入春后这里太热，所以他们很快会退回北原去。”
“藩王还是小心点好。”老女人眼中充满谨慎，“雪虎不到南方，怕热不是最关键的因素，而是在这里它们会饿死。虎骑军是唯一能威胁到我们的军队，北原古老而玄妙，隐藏了太多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北原一共只有三千虎骑军，就算全来攻打紫岩城，也得花上不少时间才拿得下来。区区几百军队我倒还真不怕。不过你放心，我知道虎骑军的厉害，我会时刻注意着他们。”
“听说六世子在星坠城凭一人之力挡住了三千虎骑军一整天，真是虎父无犬子。”
“是啊。”铁先存微笑，“也就他能穿着龟神铠那么战斗。这次他回来，我会命名他为王世子。”
“好。”秦大人轻轻一拍桌子，“他会成为一位最勇猛的西石藩王。”
“前提是他能在这场大战中活下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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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油头粉面的宦臣嘴唇冻的青紫，“大人们等了一会儿了。”
“嗯。”铁先存大步走向王宫的议事大厅，披散的头发末梢已经冻结，白色的冰珠随着头发摇摆。
紫岩城的藩王宫是五藩里最气势恢宏的，全部用一块一块灰白的花岗巨岩搭建。议事大厅足足有十五个人高，三十匹马那么宽。白色大理石地面中间夹杂着成片黑色，从高处俯瞰会发现那是一只巨大的黑龟。议事大厅有着另外一个人尽皆知的名字，龟神殿。据说这里最早是先祖用来祭祀龟神的神殿，后来被改建为藩王宫。铁先存穿过空旷的大厅，走上台阶，在他那凹陷龟壳造型的王座里坐下，他的辅言和朝宰在台阶下静静等候。别的藩王如果遇到少数人商议要事，都偏好小议事厅，铁先存不同，哪怕是只有一个朝臣向他单独禀报，他也会坐在王座上听取，藩王就应该永远坐在王座上议政。
“说吧。”坐下之后，铁先存看了看台阶下二人说。
“王上，铁壁城失守了。”西石朝宰封峻只有三十来岁，精明干练，也是标准的褐红色肌肤，是五藩朝宰中第二年轻的，仅次于薛仪。辅言方敬明站在一旁看着藩王，等待着王上即将到来的雷霆之怒，铁先存的坏脾气在五藩中赫赫有名。
铁藩王山石般坚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王上居然没有发怒，朝宰辅言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人身上都裹着厚厚的羊皮斗篷，在这阴冷的大厅中依然觉得寒冷。台阶下两边各有一只巨大的火炉熊熊燃烧，却驱散不了心中的寒意。
“怎么丢的？”
“虎骑军突然加速，在没有任何支援的情况下摸黑靠近城池，在半夜中攻上了城楼。两千石甲军全灭，四世子战死。”
“有人走漏了消息，不然凭七百多虎骑军绝对不敢攻打铁壁城。”辅言方敬明一针见血。
“六世子人呢？”藩王问。
“六世子安然无恙，正在来紫岩城的路上。他只在铁壁逗留了三天，四世子等他稍稍恢复元气，立刻派了一队兵士送他出城，虎骑军杀到的时候他已经离开那里好几天了。”
“现在情况有多糟糕？”
“铁壁失守，紫岩城的北方就门户洞开了。”方敬明一字一顿的说，“这次在兵力部署上，铁壁城是个失误。”
是啊，谁能想到虎骑军竟然会越过天帆山脉南下，这种事从来没发生过。
“辅言”封峻忍不住阻止方敬明，所有的兵力部署可都是铁先存亲自布置的。
“没关系，让辅言继续说。”王上今天格外的心平气和，封峻有点摸不着头脑。
“不过情况还不至于坏到不可救药。”方敬明继续报告，“他们的南路军深陷在龟伏泊，寸步难行，我们在那里损失很小，还有五千多人，足够拖死他们。罗子风率领的中军推进也不快，我们事先挖好的深坑让他们损失了不少投石车。等他抵达稞收的时候，没有足够的投石车，攻城够他受的。稞收可是有一万轻甲军，五千重军甲把守着呢。”
“所以暂时我们只需要担心北路军？”
辅言摇头。“他们的北路军虽然得到了补充，也就总共三千兵力，外加七百虎骑军。只要稞收没有丢，他们绝对不敢直接来攻打紫岩城，因为稞收可以对他们形成包夹。所以我认为，等中庭北路军赶到铁壁之后，他们会坚守在那里，等罗子风拿下稞收之后，再同时进军。”
铁先存表示同意。“只要稞收守住一个月，虎骑军就没有时间了。现在距离入春只有二十多天，一进入春天，虎骑兵将被迫北还。”
“是的。”方敬明点头，“只要拖到春天，虎骑军离开后，我们就不用担心了。哪怕那个时候他们的南路军从龟伏泊里爬了出来，他们也不敢绕过稞收。如果他们绕过稞收直接来攻打紫岩城，我们就弃守稞收，集合紫岩和稞收的兵力优先消灭南路军。南路军一旦被消灭，面对中军和没有虎骑兵的北路军，我们可以在高原上正面和他们开战，胜算很大。”
藩王沉思，辅言的方略思虑严密，滴水不漏。石甲军不怕央骑兵，他们只怕虎骑军。
“别忘了入春后南林的增援会到来。”封朝宰提醒他们。
“没那么快。”方敬明笑笑，“我们和南林的边界有山脉阻隔，南林军只有借道南运河，再转到西运河才能入境，那需要时间。王上，您给我们的任务是坚持到春天，现在看来没有问题。我不明白的是，那之后又如何？稞收面对中庭和南林的联军，迟早会被攻陷，紫岩城也只是时间问题，这场战争我们可以拖，但是最后还是会输掉。您到底是怎么考虑的？”
封峻心下忐忑，辅言向来是直言不讳的脾气，他的这番话已经有点咄咄逼人了。
果然，铁先存沉下脸。“这你们不用担心，只要给我拖到春天就行了，尽量多坚持，避免损失。龟伏城主动出城接敌的愚蠢行为不能再发生。对了，马杰还在龟伏泊里？”
“是的。”马杰是龟伏城的城防将军，他带着残余的一千守军逃进了龟伏泊，一直在那里和中庭南路军游斗。
“这场仗打完，给我把他吊在紫岩城楼上活活饿死。”两位重臣没有感到惊讶，他们对马杰也是颇多不满。照藩王以前的脾气，早就杀了他了，不过现在是用人之际，就先留他再多活一会儿。藩王的话让他们有所回味，王上似乎很确定能赢得战争。
“我们还有多少兵力？”铁先存问。
“紫岩城有两万，稞收一万五，龟伏泊五千。”封峻报账。
自己还有整整四万大军，中庭必然想不到吧。铁先存刻板的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朝宰，辅言，你们做的很好。等六世子回到紫岩城的时候，我会命名他为王世子，你们提前做下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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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先存坐下，闷声闷气的说：“铁壁城陷落了，很快这里将无险可守。”
老女人放下书卷，抬起头，捋了捋头发，姿态极其优雅。
“铁藩王怕了？”她笑眯眯的问。
“怕？”藩王冷笑，“怕的话从一开始我就不会答应你们。我只希望你们说到做到。”
老女人收起笑容，慈祥的神情被严肃取代。“迄今为止，我们说到的都做到了。你要钱，这几年来我们提供的金银足够你再多增几万兵力。你要我们展示实力，我们烧毁了望月塔，让一头海兽进入内陆杀掉了钟圣公。你要结盟，我把自己押在你这里当人质。如果紫岩城被攻破，我会和你一起死。我们说过的话都兑现了，该说到做到的是藩王你自己吧？难道你后悔了？”
铁先存阴着脸说：“后悔？我已经死了上万兵士，同时和北原，中庭开战，后悔还来得及么？该做的我都做了，羽铁也给了你们，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别让我失望。”
老太婆展露笑容。“你不会失望的，坚持到春天，就跟我们的计划一样。为了减少西石的压力，我们已经提前行动，辰总领甚至等不及开春就已经冒险深入到雪线以北。你不是孤军作战，我们是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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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老女人叹气，“一样一样来吧，总不能一天里把所有事都办好。现在这种情况下，人手有限，黑鹰的掌翼人又不在了，调动起来很不方便，也不好管束。找到龙血剑后，局面马上会改观，我们再接着寻找其余的神兵。”
“秦大人，就算集齐了四神兵，我们知道使用方法吗？”铁先存隔着桌子望向她。
“暂时还不知道。虎尾鞭和龙血剑从未问世，连看都没看到过。只有找齐以后，再慢慢研究。好在这个世代有三位高阶大师，炼丹师对于四神兵了解颇多，可以从他们着手调查。”
“真好笑，你这样的古之贤者居然还有不知道的事情。”藩王确实感到有趣。
“四神兵本就是炼丹师弄出来的玩意儿，我们不了解一点不奇怪。我只希望他们不要忘了当初为什么要搞出四神兵。”
“你觉得他们还会记得吗？”
“不好说，时间隔得太久远了，人类总是这么善忘。”
“人类？”铁先存瞅瞅秦大人，“说得你自己好像不是人类一样。”
老女人并不介意藩王的言外之意。“我们只是部分人类。”
“绝大部分。”铁先存更正，“我会命令全军死守稞收城，能撑多久撑多久。”他打算结束谈话。
“你不担心虎骑军？”秦大人略感奇怪。
“雪虎在南方呆不久，对于雪虎来说入春后这里太热，所以他们很快会退回北原去。”
“藩王还是小心点好。”老女人眼中充满谨慎，“雪虎不到南方，怕热不是最关键的因素，而是在这里它们会饿死。虎骑军是唯一能威胁到我们的军队，北原古老而玄妙，隐藏了太多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北原一共只有三千虎骑军，就算全来攻打紫岩城，也得花上不少时间才拿得下来。区区几百军队我倒还真不怕。不过你放心，我知道虎骑军的厉害，我会时刻注意着他们。”
“听说六世子在星坠城凭一人之力挡住了三千虎骑军一整天，真是虎父无犬子。”
“是啊。”铁先存微笑，“也就他能穿着龟神铠那么战斗。这次他回来，我会命名他为王世子。”
“好。”秦大人轻轻一拍桌子，“他会成为一位最勇猛的西石藩王。”
“前提是他能在这场大战中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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