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事有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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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霓有些郁闷，她本打算和秋草说的一席话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本打算还她的钱，也因为那么多人在场，只好收了起来。对她来说，这是一次热闹的豪华盛宴，胤禟后来又点了各种山珍海味，反正她是无心下咽的，整整两个时辰都是浮皮潦草，心不在焉，倒是秋草颇懂胤禟的心意，斟酒答话c行酒令c吟诗弹琴，样样都做得周到，愣是让整个氛围维持着一片祥和。
梓霓很苦恼，却也说不出苦恼在哪里，宴会结束后，只能绕了道，一个人到了郊外。
四下一片枯黄，光秃秃的树上偶尔挂着几片泛黄的枯叶随风摆落。夕阳下的茅草屋显得十分的孤单落寞。那一汪湖水已然失去了往日的生机，在落日余晖中泛起朦胧的水雾，一片迷离阴冷。
此情此景果然印证了那句词：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那一席秋水上间或掠过一只水鸟，不谙世事的跌落其间，激起一圈涟漪，而后有立身而起，飞身别过，只留下余波未尽的湖面和亦真亦幻的倒影。
梓霓定定看着满湖的涟漪，就如她此时的心境一般。她看上去那么入神，又那么漠然。淡粉的长裙在微风中被吹起小小的一弯弧度，连同飘逸的发丝，还有十指相扣的双手这幅画落入他的眼中，格外的动人。那画中没有尘世喧嚣，只有岁月静好。
远处牵着白马的男人微微偏着头，面带略略的笑意，仔细端详着湖边的那抹身影。他就那样静静的立着，生怕打断了她的遐想，生怕那副画因为她的一个举动或者一个错愕的神色而消失不见。
直到双眼感到微微的干涩，他才踏着轻盈的步子缓缓朝她走去：“怎么，不开心？”他微微扬起嘴角，“要不要我给你说件开心的事？”
梓霓不想他竟跟了过来，他似乎总能在她心绪纷乱的时候出现，又如同一个传教士般，化解她的苦恼，却又无声无息的，带给她另一种莫名的纷扰。
“四爷想说便说，梓霓洗耳恭听。”
“朝堂之事，想必你也不愿意听，我就长话短说吧。”胤禛一脸肃然的轻声说道，“你父亲的案子可能有转机。”
“真的吗？”梓霓对于这个天大的好消息甚为振奋，“什么样的转机？”她瞪大眼睛看向胤禛，就如容看向佛祖那么虔诚，仿佛那是希望之光，那是力量之泉。
“太子哥如今被皇阿玛圈禁被查，结果查到了你父亲和他的两份来往信件，信件的内容显示出你父亲的所谓贪墨之罪很可能是替太子顶罪的。”胤禛依然一脸淡色的答着，他的平静淡然相较于梓霓的兴奋和惊疑，显出一种超然的镇定和对世事乾坤在握的一种自信，“当然，这并不能表明你父亲的背后就只有太子一只黑手，但是这件事情可以利用。”
听着他的最后一句话，梓霓满心期待的希翼神色忽然浮现一丝不悦，继而是一丝愤怒：“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爹是替九爷顶了罪？”虽然她曾有过这样的闪念，却并未多想。她一直以为八爷党藏得好，做事情不留痕迹，以至于胤禛查不到详实，而结果却是他明明白白的知道陈谷南替胤禟顶了罪，却无动于衷。
“是。”胤禛的心中微微有些苦涩，却一如既往保持这面上的平静。
“你无能为力？”梓霓追问着。她一边以为他会不遗余力的替陈家揪出背后黑手，一边又清楚的认识到朝堂上的事情并不能一蹴而就，即便知道事情有隐情，却也无从下手。
“是。”
“那这一次呢？”
“有五成把握。”胤禛的脸色终于露出了浅浅的笑，“我一定会尽力的。”
“梓霓替陈家多谢四爷了。”她明白他说出口的事情，即便只有五成把握，也会百分之百的尽心。
“只是如此一来，不知太子哥是不是还能安好。”胤禛轻轻叹了口气，看着那一汪秋水，“虽说他身上的事情件件比这个大。”
“你放心吧，太子这次不会有事的。”梓霓想都没想就说出了自己所了解的历史，大约是觉得承了他这么大一份恩情，总该安慰他两句，却不想此话引来了他揣测的眸光，遂又解释道：“听闻太子是皇上一手带大的，血浓于水，我相信皇上终究会原谅他的。”
“你这么看？”胤禛探究的看着梓霓，心里忽然泛起了涟漪：她一个小女子真有这样的心思？
太子被圈禁后，康熙让胤禔与胤禛共同看守。康熙亲笔撰写废斥皇太子的告天祭文，并让胤禔与众皇弟一道拿给太子看。太子对他们说：“我的皇太子是皇父给的，皇父要废就废，就免了告天罢。”胤禔等将此事奏告给康熙，康熙认为太子此言蛮横无理c不知悔改，怒曰：“以后他的话你们不必来奏。”胤禔等又一同将此旨意传达给太子，不料太子说：“皇父说我别样的不是，事事都有，只是杀逆的事我实无此心，须代我奏明。”
胤禔听了他的话，怒目呵斥：“旨意不叫奏，谁敢再奏！”众皇子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胤禟却向胤禛建言：“此事关系得大，似乎该奏。”胤禛就势表态：“九阿哥说的是，便担了不是也该替他奏一奏。”胤禔仍不肯代奏。胤禛说：“你不奏我就奏。”胤禔不得已便与胤禛共同奏告。康熙帝听罢称赞：“你们奏的是。”下令将胤礽颈上铁锁解去。
此是前话，今日正好应了梓霓的话，胤禛不免得又对梓霓多了几分欣赏和坦然。转而又想着众位兄弟之间，只有九弟一人耿直，肯替落魄的太子说话，又是违逆了康熙“不准奏”的意思。虽说他没有面奏皇上，但在当时确实做了暗中的推力。很难说，若不是胤禟的这句话，太子还能不能被释放出来。
若说胤禛自己，多少和太子还算有情分的，毕竟是一个额娘带大的，若说胤禟，那全在他自个儿的心意了。念及如此，胤禛又觉得梓霓若跟了胤禟，兴许也是一桩好事。
“九弟耿直，为人又豪爽讲义气，你怎的到如今到没有下定决心呢？”胤禛悠悠问道。
梓霓没料到刚才还在说太子的事情，怎忽然说起了胤禟，一时答不上他的话，看着湖水平复了半天才道：“他很好，是我的问题。”
“那你的心意到底属谁？”
“我不知道。”梓霓提下头，心里却是越加的慌乱，忽闻他道：“让我看看。”她愕然的转过头来：“什么？”却碰上他炙热的目光。这是她从未见过的胤禛。
“你的脸，”胤禛毫不避讳的凝视着她，“让我看看。”
梓霓的脑海中下意识的闪现那半张骇人的容颜，不由得走开了几步，背对着胤禛，说道：“四爷事务繁忙，还是早些回去吧。”
“我不介意。”他咄咄逼人的追着她的脚步，立在她身后。
“可我介意。”她强压住自己的情绪。
“你打算一辈子就这样躲避自己的心吗？”胤禛一把抱住她，揽进怀中。
他的动作让梓霓措不及防，她一面努力的争扎着，一面又莫名流连着他从背后传来的气息，喃喃道：“你又怎知我的心意如何？”
“眼下，陈家的案子有了转机，你不必再委曲求全。”
“四爷请回吧。”梓霓奋力的挣脱他，她害怕如此流连下去，自己失去的恐怕不是半张脸。
“总有一天——”胤禛清淡的声音吐出无尽的气势和威严，但他把那半句话吞了回去。他明白，有些事情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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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霓很苦恼，却也说不出苦恼在哪里，宴会结束后，只能绕了道，一个人到了郊外。
四下一片枯黄，光秃秃的树上偶尔挂着几片泛黄的枯叶随风摆落。夕阳下的茅草屋显得十分的孤单落寞。那一汪湖水已然失去了往日的生机，在落日余晖中泛起朦胧的水雾，一片迷离阴冷。
此情此景果然印证了那句词：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那一席秋水上间或掠过一只水鸟，不谙世事的跌落其间，激起一圈涟漪，而后有立身而起，飞身别过，只留下余波未尽的湖面和亦真亦幻的倒影。
梓霓定定看着满湖的涟漪，就如她此时的心境一般。她看上去那么入神，又那么漠然。淡粉的长裙在微风中被吹起小小的一弯弧度，连同飘逸的发丝，还有十指相扣的双手这幅画落入他的眼中，格外的动人。那画中没有尘世喧嚣，只有岁月静好。
远处牵着白马的男人微微偏着头，面带略略的笑意，仔细端详着湖边的那抹身影。他就那样静静的立着，生怕打断了她的遐想，生怕那副画因为她的一个举动或者一个错愕的神色而消失不见。
直到双眼感到微微的干涩，他才踏着轻盈的步子缓缓朝她走去：“怎么，不开心？”他微微扬起嘴角，“要不要我给你说件开心的事？”
梓霓不想他竟跟了过来，他似乎总能在她心绪纷乱的时候出现，又如同一个传教士般，化解她的苦恼，却又无声无息的，带给她另一种莫名的纷扰。
“四爷想说便说，梓霓洗耳恭听。”
“朝堂之事，想必你也不愿意听，我就长话短说吧。”胤禛一脸肃然的轻声说道，“你父亲的案子可能有转机。”
“真的吗？”梓霓对于这个天大的好消息甚为振奋，“什么样的转机？”她瞪大眼睛看向胤禛，就如容看向佛祖那么虔诚，仿佛那是希望之光，那是力量之泉。
“太子哥如今被皇阿玛圈禁被查，结果查到了你父亲和他的两份来往信件，信件的内容显示出你父亲的所谓贪墨之罪很可能是替太子顶罪的。”胤禛依然一脸淡色的答着，他的平静淡然相较于梓霓的兴奋和惊疑，显出一种超然的镇定和对世事乾坤在握的一种自信，“当然，这并不能表明你父亲的背后就只有太子一只黑手，但是这件事情可以利用。”
听着他的最后一句话，梓霓满心期待的希翼神色忽然浮现一丝不悦，继而是一丝愤怒：“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爹是替九爷顶了罪？”虽然她曾有过这样的闪念，却并未多想。她一直以为八爷党藏得好，做事情不留痕迹，以至于胤禛查不到详实，而结果却是他明明白白的知道陈谷南替胤禟顶了罪，却无动于衷。
“是。”胤禛的心中微微有些苦涩，却一如既往保持这面上的平静。
“你无能为力？”梓霓追问着。她一边以为他会不遗余力的替陈家揪出背后黑手，一边又清楚的认识到朝堂上的事情并不能一蹴而就，即便知道事情有隐情，却也无从下手。
“是。”
“那这一次呢？”
“有五成把握。”胤禛的脸色终于露出了浅浅的笑，“我一定会尽力的。”
“梓霓替陈家多谢四爷了。”她明白他说出口的事情，即便只有五成把握，也会百分之百的尽心。
“只是如此一来，不知太子哥是不是还能安好。”胤禛轻轻叹了口气，看着那一汪秋水，“虽说他身上的事情件件比这个大。”
“你放心吧，太子这次不会有事的。”梓霓想都没想就说出了自己所了解的历史，大约是觉得承了他这么大一份恩情，总该安慰他两句，却不想此话引来了他揣测的眸光，遂又解释道：“听闻太子是皇上一手带大的，血浓于水，我相信皇上终究会原谅他的。”
“你这么看？”胤禛探究的看着梓霓，心里忽然泛起了涟漪：她一个小女子真有这样的心思？
太子被圈禁后，康熙让胤禔与胤禛共同看守。康熙亲笔撰写废斥皇太子的告天祭文，并让胤禔与众皇弟一道拿给太子看。太子对他们说：“我的皇太子是皇父给的，皇父要废就废，就免了告天罢。”胤禔等将此事奏告给康熙，康熙认为太子此言蛮横无理c不知悔改，怒曰：“以后他的话你们不必来奏。”胤禔等又一同将此旨意传达给太子，不料太子说：“皇父说我别样的不是，事事都有，只是杀逆的事我实无此心，须代我奏明。”
胤禔听了他的话，怒目呵斥：“旨意不叫奏，谁敢再奏！”众皇子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胤禟却向胤禛建言：“此事关系得大，似乎该奏。”胤禛就势表态：“九阿哥说的是，便担了不是也该替他奏一奏。”胤禔仍不肯代奏。胤禛说：“你不奏我就奏。”胤禔不得已便与胤禛共同奏告。康熙帝听罢称赞：“你们奏的是。”下令将胤礽颈上铁锁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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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弟耿直，为人又豪爽讲义气，你怎的到如今到没有下定决心呢？”胤禛悠悠问道。
梓霓没料到刚才还在说太子的事情，怎忽然说起了胤禟，一时答不上他的话，看着湖水平复了半天才道：“他很好，是我的问题。”
“那你的心意到底属谁？”
“我不知道。”梓霓提下头，心里却是越加的慌乱，忽闻他道：“让我看看。”她愕然的转过头来：“什么？”却碰上他炙热的目光。这是她从未见过的胤禛。
“你的脸，”胤禛毫不避讳的凝视着她，“让我看看。”
梓霓的脑海中下意识的闪现那半张骇人的容颜，不由得走开了几步，背对着胤禛，说道：“四爷事务繁忙，还是早些回去吧。”
“我不介意。”他咄咄逼人的追着她的脚步，立在她身后。
“可我介意。”她强压住自己的情绪。
“你打算一辈子就这样躲避自己的心吗？”胤禛一把抱住她，揽进怀中。
他的动作让梓霓措不及防，她一面努力的争扎着，一面又莫名流连着他从背后传来的气息，喃喃道：“你又怎知我的心意如何？”
“眼下，陈家的案子有了转机，你不必再委曲求全。”
“四爷请回吧。”梓霓奋力的挣脱他，她害怕如此流连下去，自己失去的恐怕不是半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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