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大婚，丽丽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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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晨，小君仍旧象往常一样早早地走在上班的路上。但这一整个早晨，她的精神都惚惚恍恍地，昨夜她几乎没怎么睡。脑海里总是出现那一幕，方正浩被她一巴掌打得愣在那里，那双眼睛还有，她额头上，那份炙热还在她想，昨夜他一定是喝得烂醉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种酒后“失德”，大概是天下男人共性吧？
这样一想，小君便轻松多了！他不过是个酒后“失德”的男人，何必跟她计较？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忽然，眼前的画面引起了她的注意。
路边的垃圾箱处，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儿，手里拎着垃圾袋正往箱内扔垃圾。就在垃圾袋被扔进去的同时，忽然，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两位年纪六旬的脏兮兮的老妇人，她们争着抢着，去捡那个刚刚被扔进去的垃圾袋。因为是一起冲上来的，所以你推我拉的谁都没有抢到垃圾袋。站在一旁还没有来得及离开的男孩儿完全被惊呆住了！
而小君也呆立在那里。
那些扯乱的垃圾散落了出来，两位老人争抢着一个个过目，把值钱的c能用的都放进自己的包里。
果皮纸屑和两位老人的背影逐渐被定格在两双惊呆的眼睛里，震撼着他们的心灵。
小君站在那里，看着两位老人争先恐后地又朝着另一个垃圾箱小跑而去，而小男孩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小君也才心情沉重地离去。
刚到科里，小君就听见大家在议论着小王的婚事。原来，小王经人介绍，和一位做生意的大款的儿子交往上了。因为对方有钱有势，小王和父母都非常同意！而这位大款却不喜欢小王护士的职业，说什么保姆的工作，太脏了！
“真是财大气粗！”西萌愤愤不平。
“什么？”小君睁大眼睛，又一个轻视护士的，这样的话，她已经听过不止一次了。
“我们不做护士，那由谁来做啊？总的有人做吧！”西萌提高了声音，“让那些病人都等死啊？”
“那么有钱有势，何不给你换份工作？”小君也没好气儿地说。
“护士长！”小王难过地叫着，“你还真就说对了！他爸爸就是这样答复的，如果我想嫁给他们家，就先把工作辞掉。”
“财大气粗！财大气粗！”西萌反复着这句话。
小君看着小王，问，“你是怎么想的？重要的是，你爱他吗？”
“现在？当然谈不上爱不爱的，可就凭这条件，哪个女孩儿愿意放弃啊？谁不希望，一结婚就有车有楼房啊？”小王认真地说。
“小王！”小君深深地吸了口气，“你这么小，难道对爱情都没有憧憬吗？有钱，就能收买一个人一生的幸福吗？”
小王笑了，“护士长，我是个非常现实的人。在学校的时候，我有几个闺蜜就交了男友，爱得死去活来的，不管男友的家境有多清贫，只要能够和他在一起。可是，到头来，他们却尽为一些财米油盐的事儿打架。到最后，还谈什么爱情呢？再说了，男朋友，我也交过，在这个社会里，傻瓜才会相信有天长地久的爱情呢！”小王似乎嗤之以鼻。
小君看着眼前的这个二十出头的80后，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发出这样一份看破红尘的感概来，难道，这个社会，真的已经变了吗？
“那么，你就不怕这种没感情的婚姻不长久吗？”小君仍不死心，仍在问。
“感情也是需要慢慢地培养的啊！再说，我父母，他们也不会允许我放弃的！”
小君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好了，好了！”西萌打断说，“该工作了！”
是啊，小君才清醒过来，“是该工作了！今天的患者没有几个啊？”她看着桌上寥寥无几的点滴说。
“没有，才好呢！”西萌拉长着声音说，“以后啊，患者越少越好，反正再忙再累，我们也是挣那些钱！”她一阵牢骚，然后，和大家都去工作了。
小君坐下来，查阅病志。可是，她却不能将自己的心思全部放在病志上。她的思想先是停留在小王的爱情观上。然后，又回到了昨晚，方正浩的如火一般的不可抗拒的拥抱，他那炙热滚烫的唇只是一会儿的走神，她立即警醒了，心里咒骂自己：罗小君，你还真是不要脸！竟然还想着那个浪子！他根本轻视了你！污辱了你！她打开抽屉，那五万元还在，看了半天，她想，她应该还给他，她不能用他的钱。于是，她把钱揣进白大衣兜里，找机会，她要还给他。
然后，她重新回到病志上来，这才发现，柳医生少了好几份病志。医生的病志，一贯都是她督促写，并上交医务科。
小君打了内线电话，找来了柳医生。其实，她完全可以亲自到隔壁的医生办公室。可是，她担心方正浩也在那儿。突然之间，她害怕和方正浩见面了！经过了昨晚，她不知道该怎样来面对他了？对了！她要立即还给他钱。
见柳医生走了进来，小君说，“你的病志又忘写了？”
“今天多少号？”柳医生张大眼睛。
“已经30号了！”
柳医生吓一跳，“对不起！对不起！我又把时间给忘了！”
小君笑了，“别跟我说对不起，你要对得起的是——腰包里的那点钱，别又等到医务科下来检查，再罚你的款！”
“是！是！”柳医生一再点头，他倒是好脾气，就是工作懒散了点，加上这阵子开不出工资，大家更是没有积极性了。
“还有！”小君翻开她的一本病志，开玩笑地指着说，“这些地方，这么潦草，是不是后半夜写的啊？”她笑。
“是！是！”柳医生又一再点头，“是甲骨文！甲骨文！”他拿着病志出去了。
这时，西萌走了进来。她看着柳医生走出去，然后悄悄地对小君说，“昨晚，是柳医生的夜班！”
小君点头，“没错儿啊，是他的班！”
“你没听说吗？”西萌再次贴近她的耳朵，“昨晚半夜，柳医生值班室的门被人砸了！”
“砸了？”小君瞪大眼睛，“为什么？”
“来砸门的是一位‘小姐’，一个离婚的单身女人，听说是个难缠的主儿。因为，柳医生跟人家好了一阵，现在要把人家甩了。弄得楼层上下值班的，没一个不知道的！”
“这也太有损形象了吧！”小君说。
“话又说回来，”西萌接着说，“这是人家的私生活，别人怎么好管太多啊？”
“可也不能闹到医院里来吧！医院还这么多病人呢！”
“现在的病人家属往往会投其所好。你没看见，医生每做好一例手术或是治好一个患者，这家属啊，要么甩红包，要么就请出去喝一顿。识趣的，还会给医生找几个“小姐”呢。听说这位小姐，就是患者家属介绍给柳医生的！”西萌直摇头，“柳医生这个人，本来在业务上就不上劲，再遇上这样的好事，他还能够立场坚定吗？”
小君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忽然，她看见时钟已经十点了。
上午十点，院里有个重要的会议要进行，那就是“投票选举竞聘上岗”大会。中层干部投票选举职工，末尾票的便视为待岗人员。待岗人员就是暂时没有工作，另行安排。
对于这件事，大家早就沸沸扬扬几天了。到了今天，大家似乎是死猪不怕开水汤了，反倒一幅无所谓的态度。人人心里都在打着算盘，要想减我，没那么容易，和我是同一种情况的人多的是，要想减我，就得减他们，而要想减他们，可能就还要减掉相关的某些人，看你减得起吗？
到了会场里，大家还都是那些不满的话：
“大家的工作都干得好好的，减谁呀？凭什么呀？”
“这边减旧人，那边进新人，还有没有王法了呀！”
小君找了个合适的座位坐下，没想到刚坐下一会儿，在她的左前方，她就感觉到了方正浩也坐在了那里。用余光知道，他在看着她。四目交汇的一瞬间，小君明显地看到了他的脸色特别苍白，而眼神里充满了恳切地乞求，好象在请求她的宽恕似的。难道昨晚，他也没有睡好吗？或者，他的酒喝得太多了！她立刻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大家不要吵！不要吵！”正院长说，“医院出此下策，是考虑到目前紧张的经济状况，和工作用人情况。裁员，就是为了大家今后能够开满额工资！”
然而大家仍是躁动，投票选举没有进行结束，大家就一涌而上地将主席台掀了，坚决制止这样的“减员”。
竞聘上岗一事只好暂且放一放，可是医院的开资已只有40，以后的发展又将如何？谁也不敢预料。
此时小君想起一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混乱中，方正浩走近她，脸色苍白而憔悴，“对不起！我无意冒犯你！”
天哪！这是什么地方！
小君脸红而心惊肉跳，没敢应声。跟随着乱哄哄的人群走着，尽量地面无表情。
“别生我气！”他还在说，低声下气地。
“你喝多了！我没放在心上！”她低低地冰冷地说，然后岔开话题，“这次投票选举你都没有坐在主席台的位置，是什么意思？你不主张这次选举吗？这次选举到底是对还是错？
看着小君冷冷地表情，方正浩知道，她仍在恨他！恼他！
她说什么？他喝多了吗？没错！的确是“酒壮英雄胆”了！可是，他认为自己绝对不是酒后失德！
但他却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
“我在问你话呢？你在听吗？”她奇怪地看着他。
“哦？哦！你说什么？选举的事，”他反应了过来，“现在看来，是个错误！”
“总之我想，这不是解决开满额工资的最佳途径吧！”小君认真地说。
“对了！”走到拐角处，小君掏出兜里的五万元，“这钱还你！”
“你这是干什么！”他没有接钱，而是将她握钱的手又放进她的兜里，他瞪大了生气的眼睛，“小君，我知道，是我错了！可我求你，不要这样！”
他那低声下气的语气，他那可怜兮兮眼神让小君走了神，她原来铁定要还钱给他的决心软了下来。
正在这时，他们听见走廊里，吵吵嚷嚷地，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在那里大声地叫着，“天哪！这是什么医院哪？怎么拿我孙子练手啊？啊？医院不是救死扶伤的吗？把我孙子扎得满手是血，这也太不象话了！”
小君立即赶上前，镇静地说，“老奶奶，您先消消气！有什么事？请慢慢说！”
老妇人还是大叫着，“凭什么呀？凭什么拿我孙子练手啊？你们领导在哪儿呀？在哪儿呀！我找你们领导去！”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方正浩走上前，“我就是领导！请你不要大声喧哗！因为，其它病人需要休息！”他的声音带着一股强烈的威严的震撼力，老妇人果然停止了吵闹。
这时，小王两眼红红地走过来。老妇人一看见小王，刚稳定下来又跳将起来。她扯住小王的衣袖，问小君，“就是她！拿我的孙子练手啊！她是不是实习的啊？她的水平也太差了啊！把孙子的手扎出了那么的血！”
小君知道这位小患者因为住院时间长，血管已经扎遍了，真的是不好扎。她先把老妇人拉开，问小王道，“到底怎么回事？”
小王擦着眼泪，说，“我给306室4床的张扬扬扎针，针刚穿刺进去，没有刺到血管，奶奶一见，便叫骂起来，吓得我心发颤c手发抖，针就退出来了。”小王毕竟是刚工作不久的护士。
差不多每一位年轻护士，都历经过这样的事情。
小君看着方正浩，等待着他的处理。她不敢预知结果。因为院里早有明文规定：凡有患者投诉，除精神病人外，一律罚款。
“不错！”方正浩开口了，“老人家，医院是救死扶伤，但我们的护士都是正规学校毕业，不存在您说的练手。每一位护士的工作都是由不熟练到熟练，每个人都要经历这样一个过程，我相信您会理解！”方正浩的声音不卑不吭，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再说了，您孙子的血管的确是因为扎得太多，不容易扎上！”
这几句话说得太好了！小君欣赏地看着他，这些话，她们只能腹诽，却从不敢跟患者面对面对话。否则，惹恼了患者，马上就会被投诉，而被投诉，就马上会被罚款。
“那——那她一针扎不上，我孙子疼都疼死了！”
“老奶奶！”小君笑着，走上前，拉住老妇人的手，“我去给您的孙子扎针，好吗？”
“你能一针给我孙子扎上？”老妇人乐了。她知道，小君是护士长。
“老奶奶，我理解您的心情，可是您孙子住院的时间很长，血管几乎扎遍了，扎针确实很困难。我也不能保证，一针一定能够扎上。但是，我尽量一针扎好！”
“真的？”最后一句话很管用，“好！好！”老妇人开心了。
小君扎针回来以后，方正浩已经离开，而小王还在那里抽泣着。
“方副院长走了？”小君问。
“嗯！”小王哭得一沓糊涂，“护士长，我好惨哪，被人家追着骂！”
“方副院长——他什么都没说？”小君再问。
“方副院长说，面对无礼取闹的患者，能够做到一言不发，就是合格的护士！”小王不再抽泣了。
小君耸了耸肩，小声地说，“敢和患者吵架才怪！”
不过，小君是从心里佩服方正浩了。如果今天换了别的院长，小王是注定要被罚款的，尽管是患者家属无理取闹。
正说着，突然，一个人敲门进来了。
“是你？”小君惊讶。
如风点点头。没错，进来的人正是江如风。
“小君，丽丽在哪里？”他劈头就问，面容焦灼而憔悴。
小君先是愣住了，继而冷冷地说，“你还关心丽丽的死活吗？”。
“小君”如风低下了头，很快又抬了起来，“小君，我诚心诚意求你，快点告诉我吧！”
“丽丽”小君突然眼眶潮湿，“也许，她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了！”
“你说什么？”江如风打了个冷战，瞪着死鱼一般的眼睛。
“江如风！”小君冷淡地称呼着，“我不知道，丽丽是否还活在人间，就算我知道，我也不应该告诉你，因为，丽丽不会愿意再见你！”
“小君，你这样说我，我不怪你！可是，请你相信我，只有我才能给丽丽快乐！现在，她一定是在什么地方一个人煎熬着痛苦，请你告诉我，她在哪里？只要我出现了，她就会开心的！”
“哈哈！”小君一阵讽刺地轻笑，“如风，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救世主吗？”
如风上前一步，他抓住小君的胳膊说，狠狠地说“不管我是谁，你必须告诉我！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丽丽在哪里？你一定知道！快告诉我啊！我要向她忏悔，直到她肯原谅我！”江如风乍狠又哭地语无伦次地说。
“如风！”小君甩开了他，“就算你怨天忧地，我想，丽丽也不会原谅你了，不论她在哪一个地方，甚至——在天之灵，她都不会给你机会了！这一点，我非常了解她！所以，请你，还是好好把握好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不要到最后，你真的一无所有！”
这时走廊里，咔！咔！咔！高跟鞋的声音由远而近地传来。门是开着的，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如风，原来你在这儿啊？”进来的人是罗南，她看见如风非常高兴。
罗南的出现，打断了江如风心痛的感觉，他所有的悲苦愁怨都马上收敛了起来。他振作精神地说，“没事儿，小南，我——是来看望这位——老朋友！”他看着小君强装镇静c强作欢颜地介绍，“罗小君！”
小君笑着，“你好！”她在心里暗暗祝愿罗南，这位据说刁蛮任性却很单纯的姑娘，有一个幸福的人生。
“你好！”罗南虽然点头招呼，可是，毕竟小君站在那里，青春可人，气质非凡，而且，刚一进来时，如风和她之间的那种奇怪的氛围让她很是不安。所以，她仍是充满敌意。她简单地招呼了下小君，就转向如风说，“你怎么一个人走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害得我到处找你！！”
江如风马上满脸堆笑，“好好好！小君，那么——我们走了！”
罗南冲小君天真地摆摆手，“再见！”然后俩人离去。
小君目送俩人的背影离开，只听见如风问，“怎么样，化验结果出来了吗？”
“嗯！出来了！”小南高兴地说，“没事儿，医生说，我只是着凉了！”
第十三章
很快，江如风和罗南结婚的大喜日子来临了！
这样的日子，让小君想起了丽丽，而替丽丽非常难过。小君正在科里发着呆，忽然听见西萌在喊：“小君！你电话！”
小君接到电话大吃一惊，因为美玉在电话那头大叫着，“天下大乱了！小君，你能不能马上出来一下！”
“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大呼小叫的！”小君知道美玉一向有点大惊小怪。
“你快点来吧，金壁辉煌！如风婚礼的礼堂！”
“去那里干嘛呀？难道你还要阻止人家结婚吗？”小君知道江如风和罗南是在金壁辉煌饭店举行婚礼。
“丽丽出现了！志强在结婚礼堂看见丽丽了！”美玉在电话那头尖叫着说。
“什么？丽丽！”小君瞪大了眼睛，大喜过望。
“没错！千真万确！是丽丽！”
听到丽丽的消息，让小君太高兴了，不过，丽丽也到了金壁辉煌？“难道，她要大闹婚礼吗？”
“唉呀！你就赶紧过来吧！”美玉催促道。
“好！好！好！”小君匆忙放下电话。她将工作安排好，然后，迅速跑出医院。
门口，方正浩已经站在那里，他打了一辆出租车正等着小君。
“快上车！”他看着她叫。
小君胡疑地看着他。
“你不是要去金壁辉煌吗？”他问。
“你怎么会知道？”
“我听见了你的电话，而且，我也正要赶去参加婚礼！”
“哦！”小君如梦初醒。
“快点上来啊！”
“哦！好！”小君立即跳了上去。
某局副局长江如风和某局局长千金罗南的婚礼真是太排场了。光是门口停驻的骄车，就把整个饭店围了好几层了。再看人群，如一窝窝蚂蚁，一片片c黑压压。
方正浩和小君好不容易汇合了美玉，却根本找不到志强，更看不见丽丽。
“丽丽到底在哪里呀？该死的志强，他又在哪里呀？”美玉左顾右盼地叫着，突然她看见在礼堂的另一端，一位身材高挑的摩登女郎，大波浪的长发高高挽起，大大的眼睛，一身闪亮的黑衣，衬着她修长而美丽的脖颈，正挨坐在一位绅士风度的五十多岁的男人身边，而这男人，正是她的公公刘伟成。
与此同时，方正浩和小君也都看见了他们。
小君眨了眨眼睛，努力看仔细，这位含笑着左右逢源的摩登女郎，真得是丽丽吗？她和刘伟成看来是非常熟悉的了。
这时，志强也找过来了。
“怎么回事啊？”美玉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轻叫着，“丽丽怎么会和老爸在一起啊？”
“我怎么会知道？”志强说。
“难道——丽丽已经在爸爸的服装公司上班？”方正浩沉思着，“看样子，有这种可能！”
“无论如何，我们终于找到了丽丽！”小君如释重负地说。可是看到现在完全陌生的丽丽，她又不免担忧。
婚礼正在进行中，正在和新娘子交换戒指的江如风也早已看见了丽丽，他非常意外而震惊，连呼吸都紧张起来，以至，手也开始颤抖了。旁边，新娘子不明其里的一再提醒着新郎，别紧张！
只见江如风的母亲坐在那里，欣慰地看着事业有成的优秀的儿子，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意，仿佛在说，老伴啊，你地下有知，会欣慰的！我们的儿子，他继承了你的优良传统，现在他也做了官了！
这时，如风的眼光看了过来，母子相视笑着，在这一刻，如风感觉到非常骄傲，因为他是个孝顺的儿子！骄傲的儿子！他能让母亲如此的欣慰！
这边，方正浩走进人群，他热情地和刘伟成打招呼，“大哥，你也来了！”
“正浩！”刘伟成笑着，“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新任秘书”
“吴丽丽！”方正浩打断他，“大哥！我们认识！”
丽丽并不意外方正浩的出现，“是啊，方副院长好！”
“你们？”刘伟成瞪着惊奇的眼睛。
“哦！是朋友介绍认识的！”方正浩轻描淡写的说。
这时罗文走了过来，他和刘伟成c方正浩一阵寒暄过后，看见了美貌的丽丽。今天的丽丽太惊艳了！让人有种目不暇给的感觉。
“刘总，这么才貌双全的秘书也不给我介绍一下？”罗文笑着说。
“哦？哦！”刘伟成大笑起来，“好！好！介绍一下！吴丽丽！”
丽丽光芒四射地笑着，“罗局长，真是有幸，能认识您！”
罗文握住她的手，“是啊！幸会！幸会！”他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丽丽那张精致而好看的脸，瞬间松开了手。
丽丽感觉到他刚才故意加大了握手的力度，罗文颇有深意地辣的目光，让她有些恶心，她太了解这些男人了！更熟悉这些所谓的技俩！可是，她的眼睛却笑盈盈地看着他，“恭喜罗局长双喜临门啊！”
“是啊！是啊！双喜啊！”罗文笑逐颜开，眼睛都快要眯成一条线了。女婿江如风副局长一职于昨天已经上任，而女儿能嫁给这样的一个实力股，他也总算是完成任务了！
然后，刘伟成和他搭话。趁着罗文和刘伟成说话的机会，方正浩悄悄地对丽丽说，“门口，有人在等你！”
丽丽早已猜到是谁在等她了。她刚要走出来。
忽然，礼堂的中心，人群一片混乱，许多女人们都尖叫着。
大家围过去一看，原来，新郎的母亲晕倒了。看她面色青紫的样子，情况十分严重。方正浩立即打电话叫来救护车。
江如风抱着母亲拼命地冲上救护车，方正浩立即跟了过去，他知道，这位母亲的心愿已了，她是要去会见她的丈夫了。
其实，如风的母亲被送进医院时，已经死亡，只是，如风不肯放弃！他拽着方正浩的胳膊大叫着，“快救救我妈！救救我妈！她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罗南心疼着丈夫，早已经哭了。
方正浩将如风拉了过来，让他坐下，“如风，节哀顺便吧！人死不能复生！何况，你母亲，她走得很安祥！”
江如风坐在那里，痛苦闭上眼睛，他的精神一下子垮了。这十几年来，他一直听从母亲的教诲！听从母亲的安排！这样做，而不那样做；那样做，而不这样做，甚至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就是为了完成母亲的心愿！同时，也希望母亲的身体能因此而好起来！可是现在，母亲却突然离去了！
那么，他所有的努力和牺牲不是都白费了吗！再也没有母亲的眼神来关注了！再也没有母亲的笑脸了！他回想着，刚才母亲在婚礼中的欣慰的笑容，那么舒服c自然和满足！母亲是很满足地走了！是的，很满足！她是去找父亲了！不光儿子想着母亲，还有，父亲也想着母亲啊！
罗南抓住如风的手，“如风，你快说两句话啊，不要把痛憋在心里，你快说说话啊！”
“如风，”方正浩说，“伯母这一走，对她来说，也许是种解脱。她的愿望达到了，心结也打开了，她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嗯！”如风哽咽着点头。
“是啊！如风！”罗文开口了，“你应该知道，你母亲是高兴着走的！就不要再伤心了啊！”
“是！爸爸！”如风已经改称呼了。想到母亲是这样的满足和释然，他的心忽然由悲伤而也转为释然，他已经帮母亲达成心愿了！母亲无怨无悔！而他，也无怨无悔了！
可是，在这样悲伤而空荡荡的如风的心里，却忽然闪现出丽丽的影子，就在刚才他的婚礼上，丽丽竟然出现了！让他既意外又惊喜！可是，丽丽却是坐在刘伟成的身边，他们之间的那种微妙的感觉，让如风一下子又陷入了无边的恐惧之中
婚礼在中途就结束了。丽丽看着救护车离去，才走出礼堂。她的心里忽然有一种复仇后的快感。尽管如风母亲的死根本与她无关，可是，当她看见江如风心痛而狼狈的样子，却感到非常开心！
混乱过后，丽丽找到一直在门外等着她的小君和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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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想，小君便轻松多了！他不过是个酒后“失德”的男人，何必跟她计较？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忽然，眼前的画面引起了她的注意。
路边的垃圾箱处，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儿，手里拎着垃圾袋正往箱内扔垃圾。就在垃圾袋被扔进去的同时，忽然，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两位年纪六旬的脏兮兮的老妇人，她们争着抢着，去捡那个刚刚被扔进去的垃圾袋。因为是一起冲上来的，所以你推我拉的谁都没有抢到垃圾袋。站在一旁还没有来得及离开的男孩儿完全被惊呆住了！
而小君也呆立在那里。
那些扯乱的垃圾散落了出来，两位老人争抢着一个个过目，把值钱的c能用的都放进自己的包里。
果皮纸屑和两位老人的背影逐渐被定格在两双惊呆的眼睛里，震撼着他们的心灵。
小君站在那里，看着两位老人争先恐后地又朝着另一个垃圾箱小跑而去，而小男孩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小君也才心情沉重地离去。
刚到科里，小君就听见大家在议论着小王的婚事。原来，小王经人介绍，和一位做生意的大款的儿子交往上了。因为对方有钱有势，小王和父母都非常同意！而这位大款却不喜欢小王护士的职业，说什么保姆的工作，太脏了！
“真是财大气粗！”西萌愤愤不平。
“什么？”小君睁大眼睛，又一个轻视护士的，这样的话，她已经听过不止一次了。
“我们不做护士，那由谁来做啊？总的有人做吧！”西萌提高了声音，“让那些病人都等死啊？”
“那么有钱有势，何不给你换份工作？”小君也没好气儿地说。
“护士长！”小王难过地叫着，“你还真就说对了！他爸爸就是这样答复的，如果我想嫁给他们家，就先把工作辞掉。”
“财大气粗！财大气粗！”西萌反复着这句话。
小君看着小王，问，“你是怎么想的？重要的是，你爱他吗？”
“现在？当然谈不上爱不爱的，可就凭这条件，哪个女孩儿愿意放弃啊？谁不希望，一结婚就有车有楼房啊？”小王认真地说。
“小王！”小君深深地吸了口气，“你这么小，难道对爱情都没有憧憬吗？有钱，就能收买一个人一生的幸福吗？”
小王笑了，“护士长，我是个非常现实的人。在学校的时候，我有几个闺蜜就交了男友，爱得死去活来的，不管男友的家境有多清贫，只要能够和他在一起。可是，到头来，他们却尽为一些财米油盐的事儿打架。到最后，还谈什么爱情呢？再说了，男朋友，我也交过，在这个社会里，傻瓜才会相信有天长地久的爱情呢！”小王似乎嗤之以鼻。
小君看着眼前的这个二十出头的80后，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发出这样一份看破红尘的感概来，难道，这个社会，真的已经变了吗？
“那么，你就不怕这种没感情的婚姻不长久吗？”小君仍不死心，仍在问。
“感情也是需要慢慢地培养的啊！再说，我父母，他们也不会允许我放弃的！”
小君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好了，好了！”西萌打断说，“该工作了！”
是啊，小君才清醒过来，“是该工作了！今天的患者没有几个啊？”她看着桌上寥寥无几的点滴说。
“没有，才好呢！”西萌拉长着声音说，“以后啊，患者越少越好，反正再忙再累，我们也是挣那些钱！”她一阵牢骚，然后，和大家都去工作了。
小君坐下来，查阅病志。可是，她却不能将自己的心思全部放在病志上。她的思想先是停留在小王的爱情观上。然后，又回到了昨晚，方正浩的如火一般的不可抗拒的拥抱，他那炙热滚烫的唇只是一会儿的走神，她立即警醒了，心里咒骂自己：罗小君，你还真是不要脸！竟然还想着那个浪子！他根本轻视了你！污辱了你！她打开抽屉，那五万元还在，看了半天，她想，她应该还给他，她不能用他的钱。于是，她把钱揣进白大衣兜里，找机会，她要还给他。
然后，她重新回到病志上来，这才发现，柳医生少了好几份病志。医生的病志，一贯都是她督促写，并上交医务科。
小君打了内线电话，找来了柳医生。其实，她完全可以亲自到隔壁的医生办公室。可是，她担心方正浩也在那儿。突然之间，她害怕和方正浩见面了！经过了昨晚，她不知道该怎样来面对他了？对了！她要立即还给他钱。
见柳医生走了进来，小君说，“你的病志又忘写了？”
“今天多少号？”柳医生张大眼睛。
“已经30号了！”
柳医生吓一跳，“对不起！对不起！我又把时间给忘了！”
小君笑了，“别跟我说对不起，你要对得起的是——腰包里的那点钱，别又等到医务科下来检查，再罚你的款！”
“是！是！”柳医生一再点头，他倒是好脾气，就是工作懒散了点，加上这阵子开不出工资，大家更是没有积极性了。
“还有！”小君翻开她的一本病志，开玩笑地指着说，“这些地方，这么潦草，是不是后半夜写的啊？”她笑。
“是！是！”柳医生又一再点头，“是甲骨文！甲骨文！”他拿着病志出去了。
这时，西萌走了进来。她看着柳医生走出去，然后悄悄地对小君说，“昨晚，是柳医生的夜班！”
小君点头，“没错儿啊，是他的班！”
“你没听说吗？”西萌再次贴近她的耳朵，“昨晚半夜，柳医生值班室的门被人砸了！”
“砸了？”小君瞪大眼睛，“为什么？”
“来砸门的是一位‘小姐’，一个离婚的单身女人，听说是个难缠的主儿。因为，柳医生跟人家好了一阵，现在要把人家甩了。弄得楼层上下值班的，没一个不知道的！”
“这也太有损形象了吧！”小君说。
“话又说回来，”西萌接着说，“这是人家的私生活，别人怎么好管太多啊？”
“可也不能闹到医院里来吧！医院还这么多病人呢！”
“现在的病人家属往往会投其所好。你没看见，医生每做好一例手术或是治好一个患者，这家属啊，要么甩红包，要么就请出去喝一顿。识趣的，还会给医生找几个“小姐”呢。听说这位小姐，就是患者家属介绍给柳医生的！”西萌直摇头，“柳医生这个人，本来在业务上就不上劲，再遇上这样的好事，他还能够立场坚定吗？”
小君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忽然，她看见时钟已经十点了。
上午十点，院里有个重要的会议要进行，那就是“投票选举竞聘上岗”大会。中层干部投票选举职工，末尾票的便视为待岗人员。待岗人员就是暂时没有工作，另行安排。
对于这件事，大家早就沸沸扬扬几天了。到了今天，大家似乎是死猪不怕开水汤了，反倒一幅无所谓的态度。人人心里都在打着算盘，要想减我，没那么容易，和我是同一种情况的人多的是，要想减我，就得减他们，而要想减他们，可能就还要减掉相关的某些人，看你减得起吗？
到了会场里，大家还都是那些不满的话：
“大家的工作都干得好好的，减谁呀？凭什么呀？”
“这边减旧人，那边进新人，还有没有王法了呀！”
小君找了个合适的座位坐下，没想到刚坐下一会儿，在她的左前方，她就感觉到了方正浩也坐在了那里。用余光知道，他在看着她。四目交汇的一瞬间，小君明显地看到了他的脸色特别苍白，而眼神里充满了恳切地乞求，好象在请求她的宽恕似的。难道昨晚，他也没有睡好吗？或者，他的酒喝得太多了！她立刻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大家不要吵！不要吵！”正院长说，“医院出此下策，是考虑到目前紧张的经济状况，和工作用人情况。裁员，就是为了大家今后能够开满额工资！”
然而大家仍是躁动，投票选举没有进行结束，大家就一涌而上地将主席台掀了，坚决制止这样的“减员”。
竞聘上岗一事只好暂且放一放，可是医院的开资已只有40，以后的发展又将如何？谁也不敢预料。
此时小君想起一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混乱中，方正浩走近她，脸色苍白而憔悴，“对不起！我无意冒犯你！”
天哪！这是什么地方！
小君脸红而心惊肉跳，没敢应声。跟随着乱哄哄的人群走着，尽量地面无表情。
“别生我气！”他还在说，低声下气地。
“你喝多了！我没放在心上！”她低低地冰冷地说，然后岔开话题，“这次投票选举你都没有坐在主席台的位置，是什么意思？你不主张这次选举吗？这次选举到底是对还是错？
看着小君冷冷地表情，方正浩知道，她仍在恨他！恼他！
她说什么？他喝多了吗？没错！的确是“酒壮英雄胆”了！可是，他认为自己绝对不是酒后失德！
但他却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
“我在问你话呢？你在听吗？”她奇怪地看着他。
“哦？哦！你说什么？选举的事，”他反应了过来，“现在看来，是个错误！”
“总之我想，这不是解决开满额工资的最佳途径吧！”小君认真地说。
“对了！”走到拐角处，小君掏出兜里的五万元，“这钱还你！”
“你这是干什么！”他没有接钱，而是将她握钱的手又放进她的兜里，他瞪大了生气的眼睛，“小君，我知道，是我错了！可我求你，不要这样！”
他那低声下气的语气，他那可怜兮兮眼神让小君走了神，她原来铁定要还钱给他的决心软了下来。
正在这时，他们听见走廊里，吵吵嚷嚷地，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在那里大声地叫着，“天哪！这是什么医院哪？怎么拿我孙子练手啊？啊？医院不是救死扶伤的吗？把我孙子扎得满手是血，这也太不象话了！”
小君立即赶上前，镇静地说，“老奶奶，您先消消气！有什么事？请慢慢说！”
老妇人还是大叫着，“凭什么呀？凭什么拿我孙子练手啊？你们领导在哪儿呀？在哪儿呀！我找你们领导去！”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方正浩走上前，“我就是领导！请你不要大声喧哗！因为，其它病人需要休息！”他的声音带着一股强烈的威严的震撼力，老妇人果然停止了吵闹。
这时，小王两眼红红地走过来。老妇人一看见小王，刚稳定下来又跳将起来。她扯住小王的衣袖，问小君，“就是她！拿我的孙子练手啊！她是不是实习的啊？她的水平也太差了啊！把孙子的手扎出了那么的血！”
小君知道这位小患者因为住院时间长，血管已经扎遍了，真的是不好扎。她先把老妇人拉开，问小王道，“到底怎么回事？”
小王擦着眼泪，说，“我给306室4床的张扬扬扎针，针刚穿刺进去，没有刺到血管，奶奶一见，便叫骂起来，吓得我心发颤c手发抖，针就退出来了。”小王毕竟是刚工作不久的护士。
差不多每一位年轻护士，都历经过这样的事情。
小君看着方正浩，等待着他的处理。她不敢预知结果。因为院里早有明文规定：凡有患者投诉，除精神病人外，一律罚款。
“不错！”方正浩开口了，“老人家，医院是救死扶伤，但我们的护士都是正规学校毕业，不存在您说的练手。每一位护士的工作都是由不熟练到熟练，每个人都要经历这样一个过程，我相信您会理解！”方正浩的声音不卑不吭，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再说了，您孙子的血管的确是因为扎得太多，不容易扎上！”
这几句话说得太好了！小君欣赏地看着他，这些话，她们只能腹诽，却从不敢跟患者面对面对话。否则，惹恼了患者，马上就会被投诉，而被投诉，就马上会被罚款。
“那——那她一针扎不上，我孙子疼都疼死了！”
“老奶奶！”小君笑着，走上前，拉住老妇人的手，“我去给您的孙子扎针，好吗？”
“你能一针给我孙子扎上？”老妇人乐了。她知道，小君是护士长。
“老奶奶，我理解您的心情，可是您孙子住院的时间很长，血管几乎扎遍了，扎针确实很困难。我也不能保证，一针一定能够扎上。但是，我尽量一针扎好！”
“真的？”最后一句话很管用，“好！好！”老妇人开心了。
小君扎针回来以后，方正浩已经离开，而小王还在那里抽泣着。
“方副院长走了？”小君问。
“嗯！”小王哭得一沓糊涂，“护士长，我好惨哪，被人家追着骂！”
“方副院长——他什么都没说？”小君再问。
“方副院长说，面对无礼取闹的患者，能够做到一言不发，就是合格的护士！”小王不再抽泣了。
小君耸了耸肩，小声地说，“敢和患者吵架才怪！”
不过，小君是从心里佩服方正浩了。如果今天换了别的院长，小王是注定要被罚款的，尽管是患者家属无理取闹。
正说着，突然，一个人敲门进来了。
“是你？”小君惊讶。
如风点点头。没错，进来的人正是江如风。
“小君，丽丽在哪里？”他劈头就问，面容焦灼而憔悴。
小君先是愣住了，继而冷冷地说，“你还关心丽丽的死活吗？”。
“小君”如风低下了头，很快又抬了起来，“小君，我诚心诚意求你，快点告诉我吧！”
“丽丽”小君突然眼眶潮湿，“也许，她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了！”
“你说什么？”江如风打了个冷战，瞪着死鱼一般的眼睛。
“江如风！”小君冷淡地称呼着，“我不知道，丽丽是否还活在人间，就算我知道，我也不应该告诉你，因为，丽丽不会愿意再见你！”
“小君，你这样说我，我不怪你！可是，请你相信我，只有我才能给丽丽快乐！现在，她一定是在什么地方一个人煎熬着痛苦，请你告诉我，她在哪里？只要我出现了，她就会开心的！”
“哈哈！”小君一阵讽刺地轻笑，“如风，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救世主吗？”
如风上前一步，他抓住小君的胳膊说，狠狠地说“不管我是谁，你必须告诉我！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丽丽在哪里？你一定知道！快告诉我啊！我要向她忏悔，直到她肯原谅我！”江如风乍狠又哭地语无伦次地说。
“如风！”小君甩开了他，“就算你怨天忧地，我想，丽丽也不会原谅你了，不论她在哪一个地方，甚至——在天之灵，她都不会给你机会了！这一点，我非常了解她！所以，请你，还是好好把握好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不要到最后，你真的一无所有！”
这时走廊里，咔！咔！咔！高跟鞋的声音由远而近地传来。门是开着的，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如风，原来你在这儿啊？”进来的人是罗南，她看见如风非常高兴。
罗南的出现，打断了江如风心痛的感觉，他所有的悲苦愁怨都马上收敛了起来。他振作精神地说，“没事儿，小南，我——是来看望这位——老朋友！”他看着小君强装镇静c强作欢颜地介绍，“罗小君！”
小君笑着，“你好！”她在心里暗暗祝愿罗南，这位据说刁蛮任性却很单纯的姑娘，有一个幸福的人生。
“你好！”罗南虽然点头招呼，可是，毕竟小君站在那里，青春可人，气质非凡，而且，刚一进来时，如风和她之间的那种奇怪的氛围让她很是不安。所以，她仍是充满敌意。她简单地招呼了下小君，就转向如风说，“你怎么一个人走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害得我到处找你！！”
江如风马上满脸堆笑，“好好好！小君，那么——我们走了！”
罗南冲小君天真地摆摆手，“再见！”然后俩人离去。
小君目送俩人的背影离开，只听见如风问，“怎么样，化验结果出来了吗？”
“嗯！出来了！”小南高兴地说，“没事儿，医生说，我只是着凉了！”
第十三章
很快，江如风和罗南结婚的大喜日子来临了！
这样的日子，让小君想起了丽丽，而替丽丽非常难过。小君正在科里发着呆，忽然听见西萌在喊：“小君！你电话！”
小君接到电话大吃一惊，因为美玉在电话那头大叫着，“天下大乱了！小君，你能不能马上出来一下！”
“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大呼小叫的！”小君知道美玉一向有点大惊小怪。
“你快点来吧，金壁辉煌！如风婚礼的礼堂！”
“去那里干嘛呀？难道你还要阻止人家结婚吗？”小君知道江如风和罗南是在金壁辉煌饭店举行婚礼。
“丽丽出现了！志强在结婚礼堂看见丽丽了！”美玉在电话那头尖叫着说。
“什么？丽丽！”小君瞪大了眼睛，大喜过望。
“没错！千真万确！是丽丽！”
听到丽丽的消息，让小君太高兴了，不过，丽丽也到了金壁辉煌？“难道，她要大闹婚礼吗？”
“唉呀！你就赶紧过来吧！”美玉催促道。
“好！好！好！”小君匆忙放下电话。她将工作安排好，然后，迅速跑出医院。
门口，方正浩已经站在那里，他打了一辆出租车正等着小君。
“快上车！”他看着她叫。
小君胡疑地看着他。
“你不是要去金壁辉煌吗？”他问。
“你怎么会知道？”
“我听见了你的电话，而且，我也正要赶去参加婚礼！”
“哦！”小君如梦初醒。
“快点上来啊！”
“哦！好！”小君立即跳了上去。
某局副局长江如风和某局局长千金罗南的婚礼真是太排场了。光是门口停驻的骄车，就把整个饭店围了好几层了。再看人群，如一窝窝蚂蚁，一片片c黑压压。
方正浩和小君好不容易汇合了美玉，却根本找不到志强，更看不见丽丽。
“丽丽到底在哪里呀？该死的志强，他又在哪里呀？”美玉左顾右盼地叫着，突然她看见在礼堂的另一端，一位身材高挑的摩登女郎，大波浪的长发高高挽起，大大的眼睛，一身闪亮的黑衣，衬着她修长而美丽的脖颈，正挨坐在一位绅士风度的五十多岁的男人身边，而这男人，正是她的公公刘伟成。
与此同时，方正浩和小君也都看见了他们。
小君眨了眨眼睛，努力看仔细，这位含笑着左右逢源的摩登女郎，真得是丽丽吗？她和刘伟成看来是非常熟悉的了。
这时，志强也找过来了。
“怎么回事啊？”美玉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轻叫着，“丽丽怎么会和老爸在一起啊？”
“我怎么会知道？”志强说。
“难道——丽丽已经在爸爸的服装公司上班？”方正浩沉思着，“看样子，有这种可能！”
“无论如何，我们终于找到了丽丽！”小君如释重负地说。可是看到现在完全陌生的丽丽，她又不免担忧。
婚礼正在进行中，正在和新娘子交换戒指的江如风也早已看见了丽丽，他非常意外而震惊，连呼吸都紧张起来，以至，手也开始颤抖了。旁边，新娘子不明其里的一再提醒着新郎，别紧张！
只见江如风的母亲坐在那里，欣慰地看着事业有成的优秀的儿子，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意，仿佛在说，老伴啊，你地下有知，会欣慰的！我们的儿子，他继承了你的优良传统，现在他也做了官了！
这时，如风的眼光看了过来，母子相视笑着，在这一刻，如风感觉到非常骄傲，因为他是个孝顺的儿子！骄傲的儿子！他能让母亲如此的欣慰！
这边，方正浩走进人群，他热情地和刘伟成打招呼，“大哥，你也来了！”
“正浩！”刘伟成笑着，“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新任秘书”
“吴丽丽！”方正浩打断他，“大哥！我们认识！”
丽丽并不意外方正浩的出现，“是啊，方副院长好！”
“你们？”刘伟成瞪着惊奇的眼睛。
“哦！是朋友介绍认识的！”方正浩轻描淡写的说。
这时罗文走了过来，他和刘伟成c方正浩一阵寒暄过后，看见了美貌的丽丽。今天的丽丽太惊艳了！让人有种目不暇给的感觉。
“刘总，这么才貌双全的秘书也不给我介绍一下？”罗文笑着说。
“哦？哦！”刘伟成大笑起来，“好！好！介绍一下！吴丽丽！”
丽丽光芒四射地笑着，“罗局长，真是有幸，能认识您！”
罗文握住她的手，“是啊！幸会！幸会！”他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丽丽那张精致而好看的脸，瞬间松开了手。
丽丽感觉到他刚才故意加大了握手的力度，罗文颇有深意地辣的目光，让她有些恶心，她太了解这些男人了！更熟悉这些所谓的技俩！可是，她的眼睛却笑盈盈地看着他，“恭喜罗局长双喜临门啊！”
“是啊！是啊！双喜啊！”罗文笑逐颜开，眼睛都快要眯成一条线了。女婿江如风副局长一职于昨天已经上任，而女儿能嫁给这样的一个实力股，他也总算是完成任务了！
然后，刘伟成和他搭话。趁着罗文和刘伟成说话的机会，方正浩悄悄地对丽丽说，“门口，有人在等你！”
丽丽早已猜到是谁在等她了。她刚要走出来。
忽然，礼堂的中心，人群一片混乱，许多女人们都尖叫着。
大家围过去一看，原来，新郎的母亲晕倒了。看她面色青紫的样子，情况十分严重。方正浩立即打电话叫来救护车。
江如风抱着母亲拼命地冲上救护车，方正浩立即跟了过去，他知道，这位母亲的心愿已了，她是要去会见她的丈夫了。
其实，如风的母亲被送进医院时，已经死亡，只是，如风不肯放弃！他拽着方正浩的胳膊大叫着，“快救救我妈！救救我妈！她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罗南心疼着丈夫，早已经哭了。
方正浩将如风拉了过来，让他坐下，“如风，节哀顺便吧！人死不能复生！何况，你母亲，她走得很安祥！”
江如风坐在那里，痛苦闭上眼睛，他的精神一下子垮了。这十几年来，他一直听从母亲的教诲！听从母亲的安排！这样做，而不那样做；那样做，而不这样做，甚至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就是为了完成母亲的心愿！同时，也希望母亲的身体能因此而好起来！可是现在，母亲却突然离去了！
那么，他所有的努力和牺牲不是都白费了吗！再也没有母亲的眼神来关注了！再也没有母亲的笑脸了！他回想着，刚才母亲在婚礼中的欣慰的笑容，那么舒服c自然和满足！母亲是很满足地走了！是的，很满足！她是去找父亲了！不光儿子想着母亲，还有，父亲也想着母亲啊！
罗南抓住如风的手，“如风，你快说两句话啊，不要把痛憋在心里，你快说说话啊！”
“如风，”方正浩说，“伯母这一走，对她来说，也许是种解脱。她的愿望达到了，心结也打开了，她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嗯！”如风哽咽着点头。
“是啊！如风！”罗文开口了，“你应该知道，你母亲是高兴着走的！就不要再伤心了啊！”
“是！爸爸！”如风已经改称呼了。想到母亲是这样的满足和释然，他的心忽然由悲伤而也转为释然，他已经帮母亲达成心愿了！母亲无怨无悔！而他，也无怨无悔了！
可是，在这样悲伤而空荡荡的如风的心里，却忽然闪现出丽丽的影子，就在刚才他的婚礼上，丽丽竟然出现了！让他既意外又惊喜！可是，丽丽却是坐在刘伟成的身边，他们之间的那种微妙的感觉，让如风一下子又陷入了无边的恐惧之中
婚礼在中途就结束了。丽丽看着救护车离去，才走出礼堂。她的心里忽然有一种复仇后的快感。尽管如风母亲的死根本与她无关，可是，当她看见江如风心痛而狼狈的样子，却感到非常开心！
混乱过后，丽丽找到一直在门外等着她的小君和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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