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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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被捞住的时候盛白桦已经做好重新学做人的准备了。
和她想的不一样。她听见闻千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隔着她避之不及也弃之不舍的回忆。
“木华。”他说。
“喊错了吧闻先生。”盛白桦一把甩开他,逃命一样离开。
闻千耀沉默地站在原地,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划开手机屏幕,最近一条短信已经读过,却没有回复。
他打字发送:『可以。』
摇头灯刺得人头晕目眩,调酒杯盛着缤纷透亮的酒液叮啷碰撞。高档酒吧里塞着不少摇摇晃晃的人,灯光都交缠着让人迷醉的微醺感。
胡星燃在嘈杂的dj背景音中扯着嗓子喊:“早知道你小子刚喝完酒我就不喊你来了,省得你喝多了要非礼我。”
闻千耀安静地坐在桌边,漫不经心地品了一口马天尼。他指尖轻敲着黑色大理石桌面,领带微微松了些,柔软的睫毛轻垂,在周围的热闹中有种格格不入的淡然。既不瞩目,也无法被淹没。
“有点甜了。”他自言自语,懒得理会胡星燃。
“还有,点马天尼是什么意思?暗示我请你吃饭吗?”(马天尼多作餐前酒,可以增进食欲。)
好吵。
闻千耀抬头看他一眼:“因为想喝了。你想请吃饭,我当然不会介意。”
“你这磨人的小妖精。”胡星燃老气横秋地一叹,“喊着请吃饭,工资倒不给涨,让我怎么糊口。”
“如有无法协商解决的劳资纠纷请先提请劳动仲裁,惊鸿一定会积极应诉。”把天聊死闻千耀认真地念参考答案。
“开个玩笑,要混的,要混的。”
胡星燃欠扁地笑两声:“你今天怎么了,这么用力地开玩笑。”
“”
完美,优秀,又把天聊死了。
良久的沉默后,闻千耀突然冒了一句没头没脑的:“我碰到她了。”
“谁呀?前世的梦中情人?还是萝莉音的大胸小姐姐?”胡星燃听不出性别,随口扯了句犊子。
“也算是吧。是盛白桦。”
“盛谁?小疯子?”胡星燃陷进沙发椅的身子一下子直起来,“兄弟跟你说句实话啊,她的胸在我见过的里面真不算最大的我是不是重点有问题?”
“是脑子有问题。”闻千耀抿了口酒。
胡星燃笑着靠回去:“我一点都不感到惊讶。你来虔临的时候我就知道,碰到是迟早的事。”
闻千耀不置可否,轻声说:“开朗了许多,也世故了不少。变化倒是意料之中的。”
“说起来有将近五年没见了吧。”
“三年前见过一次,在盛老先生的葬礼上。”
“啊?”胡星燃张大嘴。“我怎么没有看见你?”
“我不在邀请名单上。”闻千耀晃了晃杯中的酒。
三年前的那天有阳光,空气仍然是发冷的。
追悼会结束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暗了。盛明理站在门口,送别致完哀悼准备去吃豆腐羹饭的客人。
闻千耀踩着最后一缕夕阳走来,紧抿的嘴唇也被光影勾勒出不安的弧度。
“阿耀?”
“好久不见,姑姑。”他犹豫了一下,仍然沿用了以前的称呼。
“是来找桦桦的?”
“是。”
“她在内堂,想陪她爷爷说话。”
闻千耀沉默了一下,轻声说:“请您节哀。”转身向屋内走去。
“你们的事我知道了,”盛明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整整七年。真是弥天大谎啊,闻千耀。”
脚步一顿,他转过头来。
盛明理将他脸上片刻的无措收入眼里,居然笑了。“别紧张,知道的只有我而已。傻丫头还想自己瞒着,我软磨硬泡了半天才撬出来。阿耀你知道吗,伤好了疤也会在。”
“我知道,”闻千耀苦笑,“所以她恨我也正常。”
“恨你?”盛明理摇摇头。“恨只恨你们有缘无分。”
内堂很暗,灵前的烛火是唯一的明亮。烛光跳跃,轻轻摇曳满室阴影,磨蹭着女孩温柔的肩头。盛白桦没有察觉到他,背对着他半跪在桌前清理什么。
这段时间一定哭了不少次。公司也在忙着整顿交接,每天什么时候睡觉呢,是不是又乱吃东西瞎对付生活?
盛白桦突然抬头,余光扫到烛火在墙上映的多出来的影子。她没细看就转过头:“小姑,所有你?怎么!”
闻千耀站在门口,睫毛在烛光中轻轻颤抖着投下一弯阴影,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她似是恼怒了,猛地站起来,带起的风惊动了身边烛火,牵扰了一室的光影翩然。
盛白桦稳稳神,一手扶住险些翻倒的烛台:“爷爷您别生气,我没有请他来。马上就赶他走,您别生气。”
像个赌气的小姑娘一样。但她本来就只是个小姑娘啊。
“是爷爷不想见我,还是你不想见我?”闻千耀望着她光影下清晰也朦胧的侧脸,听见自己这样说。
盛白桦没有什么情绪地看了他一眼,垂眸继续研究烛台构造。
“闻先生还记不记得那条手链?桃核雕刻的装饰,上面有一个桦字。”她突然开口,“如果没有丢掉,希望闻先生能还给我。那也算是我哥的遗物,您留着除了晦气也没什么用。”
用了敬词。他意味不明地说:“盛小姐还真是礼貌。但做交易光讲礼貌还不够,更要有规矩。”
“您的条件?”
“我没有充足时间提前思考这个问题。如果盛小姐不急着这笔交易,是否能给我考虑等价条件的时间?”真他妈疯了,他居然在用生意腔和她说话。
“当然。很晚了,请您回吧。”
闻千耀没动,突然眯起黑眸轻轻冷笑:“又在玩自我麻痹的小把戏?”
盛白桦明显一僵。
对不起。他在心里说,面上仍是冰冷:“感情受害者的姿态倒是用得驾轻就熟,这七年时间在我身上找什么?父母?哥哥?”
抱歉。
“盛白桦,追求倒是热烈,你又在用我的身体感受谁?”他咬牙,故作轻松地吐出最后一个字。
“闻千耀!那是人命!” 盛白桦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愤怒地提起右拳。“你认为我对你”
话卡在喉咙里的同时,她就明白了闻千耀想让她明白的东西。
说这种反话太浑了。她咬牙放下拳头,松开他被揪皱的衣领。
“既然在灵堂,这一拳就先给你赊着。”她顿了顿,说:“别用这么愚蠢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特殊性。特殊的是这个身份,不是你本人。”
对。他用这种愚蠢的方式,只是为了当着她的面论证他曾担任恋人这一身份的重要性而已,却不去接受恋人已经不是他的事实。
试图用冷言冷语辨明感情真伪,什么结果都是丑陋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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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想的不一样。她听见闻千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隔着她避之不及也弃之不舍的回忆。
“木华。”他说。
“喊错了吧闻先生。”盛白桦一把甩开他,逃命一样离开。
闻千耀沉默地站在原地,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划开手机屏幕,最近一条短信已经读过,却没有回复。
他打字发送:『可以。』
摇头灯刺得人头晕目眩,调酒杯盛着缤纷透亮的酒液叮啷碰撞。高档酒吧里塞着不少摇摇晃晃的人,灯光都交缠着让人迷醉的微醺感。
胡星燃在嘈杂的dj背景音中扯着嗓子喊:“早知道你小子刚喝完酒我就不喊你来了,省得你喝多了要非礼我。”
闻千耀安静地坐在桌边,漫不经心地品了一口马天尼。他指尖轻敲着黑色大理石桌面,领带微微松了些,柔软的睫毛轻垂,在周围的热闹中有种格格不入的淡然。既不瞩目,也无法被淹没。
“有点甜了。”他自言自语,懒得理会胡星燃。
“还有,点马天尼是什么意思?暗示我请你吃饭吗?”(马天尼多作餐前酒,可以增进食欲。)
好吵。
闻千耀抬头看他一眼:“因为想喝了。你想请吃饭,我当然不会介意。”
“你这磨人的小妖精。”胡星燃老气横秋地一叹,“喊着请吃饭,工资倒不给涨,让我怎么糊口。”
“如有无法协商解决的劳资纠纷请先提请劳动仲裁,惊鸿一定会积极应诉。”把天聊死闻千耀认真地念参考答案。
“开个玩笑,要混的,要混的。”
胡星燃欠扁地笑两声:“你今天怎么了,这么用力地开玩笑。”
“”
完美,优秀,又把天聊死了。
良久的沉默后,闻千耀突然冒了一句没头没脑的:“我碰到她了。”
“谁呀?前世的梦中情人?还是萝莉音的大胸小姐姐?”胡星燃听不出性别,随口扯了句犊子。
“也算是吧。是盛白桦。”
“盛谁?小疯子?”胡星燃陷进沙发椅的身子一下子直起来,“兄弟跟你说句实话啊,她的胸在我见过的里面真不算最大的我是不是重点有问题?”
“是脑子有问题。”闻千耀抿了口酒。
胡星燃笑着靠回去:“我一点都不感到惊讶。你来虔临的时候我就知道,碰到是迟早的事。”
闻千耀不置可否,轻声说:“开朗了许多,也世故了不少。变化倒是意料之中的。”
“说起来有将近五年没见了吧。”
“三年前见过一次,在盛老先生的葬礼上。”
“啊?”胡星燃张大嘴。“我怎么没有看见你?”
“我不在邀请名单上。”闻千耀晃了晃杯中的酒。
三年前的那天有阳光,空气仍然是发冷的。
追悼会结束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暗了。盛明理站在门口,送别致完哀悼准备去吃豆腐羹饭的客人。
闻千耀踩着最后一缕夕阳走来,紧抿的嘴唇也被光影勾勒出不安的弧度。
“阿耀?”
“好久不见,姑姑。”他犹豫了一下,仍然沿用了以前的称呼。
“是来找桦桦的?”
“是。”
“她在内堂,想陪她爷爷说话。”
闻千耀沉默了一下,轻声说:“请您节哀。”转身向屋内走去。
“你们的事我知道了,”盛明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整整七年。真是弥天大谎啊,闻千耀。”
脚步一顿,他转过头来。
盛明理将他脸上片刻的无措收入眼里,居然笑了。“别紧张,知道的只有我而已。傻丫头还想自己瞒着,我软磨硬泡了半天才撬出来。阿耀你知道吗,伤好了疤也会在。”
“我知道,”闻千耀苦笑,“所以她恨我也正常。”
“恨你?”盛明理摇摇头。“恨只恨你们有缘无分。”
内堂很暗,灵前的烛火是唯一的明亮。烛光跳跃,轻轻摇曳满室阴影,磨蹭着女孩温柔的肩头。盛白桦没有察觉到他,背对着他半跪在桌前清理什么。
这段时间一定哭了不少次。公司也在忙着整顿交接,每天什么时候睡觉呢,是不是又乱吃东西瞎对付生活?
盛白桦突然抬头,余光扫到烛火在墙上映的多出来的影子。她没细看就转过头:“小姑,所有你?怎么!”
闻千耀站在门口,睫毛在烛光中轻轻颤抖着投下一弯阴影,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她似是恼怒了,猛地站起来,带起的风惊动了身边烛火,牵扰了一室的光影翩然。
盛白桦稳稳神,一手扶住险些翻倒的烛台:“爷爷您别生气,我没有请他来。马上就赶他走,您别生气。”
像个赌气的小姑娘一样。但她本来就只是个小姑娘啊。
“是爷爷不想见我,还是你不想见我?”闻千耀望着她光影下清晰也朦胧的侧脸,听见自己这样说。
盛白桦没有什么情绪地看了他一眼,垂眸继续研究烛台构造。
“闻先生还记不记得那条手链?桃核雕刻的装饰,上面有一个桦字。”她突然开口,“如果没有丢掉,希望闻先生能还给我。那也算是我哥的遗物,您留着除了晦气也没什么用。”
用了敬词。他意味不明地说:“盛小姐还真是礼貌。但做交易光讲礼貌还不够,更要有规矩。”
“您的条件?”
“我没有充足时间提前思考这个问题。如果盛小姐不急着这笔交易,是否能给我考虑等价条件的时间?”真他妈疯了,他居然在用生意腔和她说话。
“当然。很晚了,请您回吧。”
闻千耀没动,突然眯起黑眸轻轻冷笑:“又在玩自我麻痹的小把戏?”
盛白桦明显一僵。
对不起。他在心里说,面上仍是冰冷:“感情受害者的姿态倒是用得驾轻就熟,这七年时间在我身上找什么?父母?哥哥?”
抱歉。
“盛白桦,追求倒是热烈,你又在用我的身体感受谁?”他咬牙,故作轻松地吐出最后一个字。
“闻千耀!那是人命!” 盛白桦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愤怒地提起右拳。“你认为我对你”
话卡在喉咙里的同时,她就明白了闻千耀想让她明白的东西。
说这种反话太浑了。她咬牙放下拳头,松开他被揪皱的衣领。
“既然在灵堂,这一拳就先给你赊着。”她顿了顿,说:“别用这么愚蠢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特殊性。特殊的是这个身份,不是你本人。”
对。他用这种愚蠢的方式,只是为了当着她的面论证他曾担任恋人这一身份的重要性而已,却不去接受恋人已经不是他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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