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抓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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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渐近中午，天上的雪花没有丝毫要停止的意思，虽说民间有着瑞雪兆丰年的谚语。
可对于生活在山里的人们而言，这无异于一年中最艰难时光的开始。
好在今年的张家村准备充足，全仗着石头的加入，张家村猎队在入冬之前的这段日子收获颇丰。
每家每户的大瓮里都存储满了过冬的粮食，甚至还有余钱从镇上扯几尺布回来做新衣裳。
可就当大家以为，今年可以安安稳稳过个幸福年的时候，一对士兵开进了张家村。
为首的将军在镇上里长的带领下，直接跨进了张家村村长家的大门。
张家村的村长是位年近古稀的老者，不但是村里的村长，还是村里张姓族人的族长，更是这村里唯一的童生，是真正的读书人。
见到里长带着一名将军进了自己家，就算是见过“大场面”的老村长也是吓了一跳，赶紧恭敬的迎上前来行了个学生礼。
那名将军显然对老村长提不起兴趣，只是让里长拿出一张告示阐述来意，要老村长召集村民接受征召。
老村长闻言却是大急，他用极其缓慢的语气道“这位将军，老朽忝为张家村村长数十年，也算是为圣上牧守一方。
可从未听过需要每家每户出一壮丁这样的劳役，还请将军念我张家村苦寒，可否减免一二，全村老少定会的对将军感激涕零。”
说着就让自己的儿子，从里屋取来一张上好狐皮，恭恭敬敬的递给那名将军，只求他能网开一面放过张家村。
那名将军随手接过狐皮看了一眼，对这狐皮倒是还算满意，只不过一想到县城里王有富，献给他的重礼，再看眼前的狐皮就已丝毫提不起兴趣了。
他甩手将狐皮扔到一边，义正言辞的斥责道“听你的话也算略有些文气，想来也是读过几年书的明白人。
那你也应该明白，这征丁令乃是皇上亲自下的圣旨，如有人敢抗旨不遵，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如此疾风骤雨的一顿训斥，吓年过古稀的老村长浑身颤抖，身体一个不稳差点栽倒在地，好半晌老村长才重新站稳，继续恳求道。
“想我张家村地处深山，实在是生活不易，如果没了壮年劳力，剩下老弱连这个冬天都熬不过去！
还请将军狂宏大量，给我张家村留条生路吧！”说着老村长双膝一弯竟要跪下。
但那将军却没有任何同情之意，反倒不耐烦的拔出腰间长剑，架在老村的脖子上。
“哪来的那么多屁话，我只问一句你遵不遵令！”
他语气森然，仿佛只要老村长敢说出一个不字，这把剑就会取了对方性命。
面对近在咫尺的长剑，老村长只得哀叹一声，垂下了自己花白的头颅。
有了老村长的带领，官兵们开始依照户籍，挨家挨户的敲门，现在是农闲时节，又下着大雪，村民们大都呆在自己家中烤火取暖。
面对突然而至的官兵，村民皆是一脸的不知所措。
开始官兵们还算客气，只是说朝廷有命令下达，需要召集民夫，让每家出一壮丁到村口集合。
可要是不答应的，那立刻就是大棒子刀鞘招呼，直砸到你去为止。
如果遇上这家真的出不了壮丁，那对不住，官兵们会立刻冲进家里，把能见到的人全部抓走，随带的见到值钱的事物也一并拿了。
平静安详的张家村，顿时是一阵鸡飞狗跳，正在家里数着自家今年有多少收入的张氏，听见外面传来的哭喊之声，刚想出门去看看发生了何事，就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张氏赶紧起身去开门，却不想晚了一步，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几个凶神恶煞的官兵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他们一见哆哆嗦嗦的张氏，脸上闪过一丝狞笑，从怀里掏出一张黄布在张氏面前晃了晃道。
“皇上有旨，要每家每户都出一壮丁修筑皇陵，让你家男人到村口集合。”
张氏闻言脸上害怕之色更甚，她苦着脸求饶道“军爷！我家男人前些日子受了伤，可不可以不去啊！”
那为首的官兵却是冷笑一声“受了伤！呸！逃役的官爷我见得多了，都是些想违抗圣旨的刁民。”
说着一把将张氏推开，径直就冲进了里屋。
里屋里姚柱和木头正靠在火盆边休息，一见有官兵冲进来还没反应过来，官兵的刀鞘就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姚柱死命的抱住木头将其护在身下，但还是被几个官兵拉开，而后拽着就出了里屋。
将姚柱拖到门前，为首的官兵上下打量，见姚柱双腿却有残疾，口中不由啐了一声晦气，又见同样被拖出来的木头只是一稚童，更是大骂倒霉。
不过进了里屋的官兵，却是喜滋滋的抱了个坛子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向为首的官兵打眼色，那为首的官兵一见，脸上瞬间转怒为喜。
张氏一见自己藏钱的坛子被拿出，人当时就成了一头母狮，嘶喊着扑了上去，想从官兵的手里夺回坛子。
但她终究只是一女子，又如何是这些官兵的对手，只是一个照面，她就被那名官兵一脚踢开。
而后脑袋上又重重挨了一棍子，顿时惨叫一声跌坐在地，脑袋上的鲜血，止不住的开始往下淌。
姚柱见此双目瞬间赤红一片，他愤怒的大吼一声“孩子他娘！”
人绷直了试图从地上爬起，但被为首的官兵死死踩住，而后又是一阵劈头盖脸的毒打。
木头见到爹娘被打，小小的身子冲上来，试图推开毒打他爹的几个官兵，但他人小力气也小，推了几下都没有推开，只得抓住一个官兵的大腿狠狠咬了下去。
那个官兵吃痛，一抖腿将木头甩开，而后追上去就是一记耳光，嘴里还骂骂咧咧道。
“哎呦！你个小畜生居然还敢咬人，看官爷我一刀砍了你。”
木头却没有丝毫害怕之色，他昂着脑袋，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你砍啊！等我大哥回来，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那个官兵一听倒是乐了，他用刀拍了拍木头的小脸，狞笑道“哦！原来你还有个大哥，正好官爷还愁找不到壮丁哪！快点！你把你大哥喊回来啊！”
说着官兵用刀刃，在木头脸上轻轻一划，木头稚嫩的小脸上，当即出现了一道血口子。
木头终究只是个孩子，被这一吓唬心中不免产生惧意，但还是硬着头皮大喊道“等我大哥回来，一定会打死你们的！”
官兵们闻言无不哈哈大笑，而同样的话语，此时在村中也是不断响起。
“等石头来了，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你们最好对我客气点，我那外孙可是能猎虎的好汉。”
“这是石头不在，要是他在的话能把你们的卵子吓出来。”
“石头你快回来，有人要欺负你舅舅我了！”
一声声绝望之中的喝骂，在山间形成了一道道的回音，终于引来一声惊天动地的长啸。
一粒微小的黑点从遥远的山间一跃而起，伴随着巨大而尖锐的破空声，重重的砸在了姚家的门前，石头回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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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生活在山里的人们而言，这无异于一年中最艰难时光的开始。
好在今年的张家村准备充足，全仗着石头的加入，张家村猎队在入冬之前的这段日子收获颇丰。
每家每户的大瓮里都存储满了过冬的粮食，甚至还有余钱从镇上扯几尺布回来做新衣裳。
可就当大家以为，今年可以安安稳稳过个幸福年的时候，一对士兵开进了张家村。
为首的将军在镇上里长的带领下，直接跨进了张家村村长家的大门。
张家村的村长是位年近古稀的老者，不但是村里的村长，还是村里张姓族人的族长，更是这村里唯一的童生，是真正的读书人。
见到里长带着一名将军进了自己家，就算是见过“大场面”的老村长也是吓了一跳，赶紧恭敬的迎上前来行了个学生礼。
那名将军显然对老村长提不起兴趣，只是让里长拿出一张告示阐述来意，要老村长召集村民接受征召。
老村长闻言却是大急，他用极其缓慢的语气道“这位将军，老朽忝为张家村村长数十年，也算是为圣上牧守一方。
可从未听过需要每家每户出一壮丁这样的劳役，还请将军念我张家村苦寒，可否减免一二，全村老少定会的对将军感激涕零。”
说着就让自己的儿子，从里屋取来一张上好狐皮，恭恭敬敬的递给那名将军，只求他能网开一面放过张家村。
那名将军随手接过狐皮看了一眼，对这狐皮倒是还算满意，只不过一想到县城里王有富，献给他的重礼，再看眼前的狐皮就已丝毫提不起兴趣了。
他甩手将狐皮扔到一边，义正言辞的斥责道“听你的话也算略有些文气，想来也是读过几年书的明白人。
那你也应该明白，这征丁令乃是皇上亲自下的圣旨，如有人敢抗旨不遵，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如此疾风骤雨的一顿训斥，吓年过古稀的老村长浑身颤抖，身体一个不稳差点栽倒在地，好半晌老村长才重新站稳，继续恳求道。
“想我张家村地处深山，实在是生活不易，如果没了壮年劳力，剩下老弱连这个冬天都熬不过去！
还请将军狂宏大量，给我张家村留条生路吧！”说着老村长双膝一弯竟要跪下。
但那将军却没有任何同情之意，反倒不耐烦的拔出腰间长剑，架在老村的脖子上。
“哪来的那么多屁话，我只问一句你遵不遵令！”
他语气森然，仿佛只要老村长敢说出一个不字，这把剑就会取了对方性命。
面对近在咫尺的长剑，老村长只得哀叹一声，垂下了自己花白的头颅。
有了老村长的带领，官兵们开始依照户籍，挨家挨户的敲门，现在是农闲时节，又下着大雪，村民们大都呆在自己家中烤火取暖。
面对突然而至的官兵，村民皆是一脸的不知所措。
开始官兵们还算客气，只是说朝廷有命令下达，需要召集民夫，让每家出一壮丁到村口集合。
可要是不答应的，那立刻就是大棒子刀鞘招呼，直砸到你去为止。
如果遇上这家真的出不了壮丁，那对不住，官兵们会立刻冲进家里，把能见到的人全部抓走，随带的见到值钱的事物也一并拿了。
平静安详的张家村，顿时是一阵鸡飞狗跳，正在家里数着自家今年有多少收入的张氏，听见外面传来的哭喊之声，刚想出门去看看发生了何事，就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张氏赶紧起身去开门，却不想晚了一步，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几个凶神恶煞的官兵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他们一见哆哆嗦嗦的张氏，脸上闪过一丝狞笑，从怀里掏出一张黄布在张氏面前晃了晃道。
“皇上有旨，要每家每户都出一壮丁修筑皇陵，让你家男人到村口集合。”
张氏闻言脸上害怕之色更甚，她苦着脸求饶道“军爷！我家男人前些日子受了伤，可不可以不去啊！”
那为首的官兵却是冷笑一声“受了伤！呸！逃役的官爷我见得多了，都是些想违抗圣旨的刁民。”
说着一把将张氏推开，径直就冲进了里屋。
里屋里姚柱和木头正靠在火盆边休息，一见有官兵冲进来还没反应过来，官兵的刀鞘就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姚柱死命的抱住木头将其护在身下，但还是被几个官兵拉开，而后拽着就出了里屋。
将姚柱拖到门前，为首的官兵上下打量，见姚柱双腿却有残疾，口中不由啐了一声晦气，又见同样被拖出来的木头只是一稚童，更是大骂倒霉。
不过进了里屋的官兵，却是喜滋滋的抱了个坛子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向为首的官兵打眼色，那为首的官兵一见，脸上瞬间转怒为喜。
张氏一见自己藏钱的坛子被拿出，人当时就成了一头母狮，嘶喊着扑了上去，想从官兵的手里夺回坛子。
但她终究只是一女子，又如何是这些官兵的对手，只是一个照面，她就被那名官兵一脚踢开。
而后脑袋上又重重挨了一棍子，顿时惨叫一声跌坐在地，脑袋上的鲜血，止不住的开始往下淌。
姚柱见此双目瞬间赤红一片，他愤怒的大吼一声“孩子他娘！”
人绷直了试图从地上爬起，但被为首的官兵死死踩住，而后又是一阵劈头盖脸的毒打。
木头见到爹娘被打，小小的身子冲上来，试图推开毒打他爹的几个官兵，但他人小力气也小，推了几下都没有推开，只得抓住一个官兵的大腿狠狠咬了下去。
那个官兵吃痛，一抖腿将木头甩开，而后追上去就是一记耳光，嘴里还骂骂咧咧道。
“哎呦！你个小畜生居然还敢咬人，看官爷我一刀砍了你。”
木头却没有丝毫害怕之色，他昂着脑袋，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你砍啊！等我大哥回来，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那个官兵一听倒是乐了，他用刀拍了拍木头的小脸，狞笑道“哦！原来你还有个大哥，正好官爷还愁找不到壮丁哪！快点！你把你大哥喊回来啊！”
说着官兵用刀刃，在木头脸上轻轻一划，木头稚嫩的小脸上，当即出现了一道血口子。
木头终究只是个孩子，被这一吓唬心中不免产生惧意，但还是硬着头皮大喊道“等我大哥回来，一定会打死你们的！”
官兵们闻言无不哈哈大笑，而同样的话语，此时在村中也是不断响起。
“等石头来了，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你们最好对我客气点，我那外孙可是能猎虎的好汉。”
“这是石头不在，要是他在的话能把你们的卵子吓出来。”
“石头你快回来，有人要欺负你舅舅我了！”
一声声绝望之中的喝骂，在山间形成了一道道的回音，终于引来一声惊天动地的长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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