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可恶兄妹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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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醉仙居不仅生意好，而且因为有人说书，热闹非凡。大家都围成一个圈，把台上说书的围在中间。这说书的是个年近古稀的老头，留着长长的花白的胡须，在台上讲得眉飞色舞，时不时讲到精彩之处，场下就掌声雷动，叫好声一片。
且听说书的说道：“话说太平兴国五年三月，辽国为报满城兵败之仇，命西京大同节度使c驸马c侍中萧咄李率十万大军杀奔雁门关，再一次大举攻宋。知代州兼三交驻泊兵马署杨业避其锐气，率数百精骑绕过辽军，在敌后迂回，从小路绕到雁门关北面，出其不意，在敌人背后进行攻击。当时辽军正大摇大摆地向南进军，不料突然传来一声呐喊，宋军从背后杀了出来！”
“好！”众人一片叫好。
“这一下辽军大惊，不知道宋军有多少人马，吓得四散奔逃。这一仗，辽国的一个驸马被杀死，还有一个大将被我们活捉，辽军被杨家军打得大败溃逃。此篇这一段就名为‘杨家将血战雁门关’！”
“好！”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江流儿以一个小乞丐的姿态靠坐在门槛边，听得津津有味，而一旁的孟陵单手托着下巴，眼中毫无光彩，无聊至极。
这说书的道：“这杨业大将军不仅无敌威猛，他还生有七个俊俏风流的儿子。这七子随父亲，个个英姿卓越，气度不凡。这长子大郎名为杨延平，二郎杨延定，三郎杨延光，四郎杨延辉，五郎杨延德，六郎杨延昭，还有老幺七郎杨延嗣。七子性格各异，大郎成熟稳重，二郎三郎形影不离最爱折腾，四郎温文尔雅，五郎洒脱不羁，六郎寡言孤僻，七郎高傲骄横。杨业曾在七子幼年之时考问过这样一个问题，说：‘一个壮士与土匪寨子结了仇，妻子被掳去不见踪影，若你们是这壮士该如何救回自己的妻子？’”
众人觉得有趣，在底下议论纷纷。
“哪知道除了大郎的回答中规中矩外，其余六子的回答却让杨业哭笑不得。大郎道：‘上报官府，擒贼先擒王。’二郎三郎嬉笑道：‘那壮士就该把那土匪的妻子也抢来，换过来过日子算了。’四郎温和，笑道：‘那就跟那些土匪好好说话，说把我的妻子还回来吧。’五郎道：‘皇帝的妻子嫔妾多得数不过来，而且最漂亮，让他们去抢皇帝的老婆呗。’这六郎更是道：‘关我何事？又不是我的妻子被抢了。’小儿子七郎哼道：‘爹爹这样问，难道是爹爹曾经让娘亲被他人抢去过？’你们道好笑不好笑！”
说书的将七子的言论模仿得绘声绘色，台下传来一阵阵此起彼伏的笑声，大家都被逗乐了。
孟陵站起身子，“该走了吧？”
江流儿一嘟嘴，“还没完呢！”
孟陵将她从地上硬拉起来，“还听？你听到天黑也听不完。”
江流儿悻悻地被拉走，好奇道：“你说，如果我能偷到杨家人的钱袋，是不是很牛？我的职业生涯就可以光荣地画上句号啦。 ”
孟陵头也不回，“你也不看看杨七郎那副嚣张的模样，若是被逮到，你还有小命吗？”刚闭嘴就觉得江流儿在使劲戳他的胳膊，他郁闷地转头，随着她的目光一眼便瞧见了并肩行走在街上的杨七郎跟杨八妹。
兄妹二人衣着不似普通百姓，相貌又都极为俊俏，在行人中很是扎眼。他们的眼睛长得很像，炯炯有神，尤其这杨七郎，剑眉星目，却面容冷峻，双臂环抱在胸前，一身的傲气，极其淡漠的眼神让人不敢靠近。
江流儿“噫”了一声，撇嘴，“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眼睛咕噜一转，计上心头，刚迈出步子，被孟陵拉住，他瞪她：“你想干嘛？”
她推开孟陵的手，得意地挑眉，“有大鱼啊。”
孟陵来不及阻止，江流儿已经快速穿过杨七郎的身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摘下他的钱袋，不料立刻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手腕。还没缓过神，整个人已经被杨七郎高举过头顶，不住哇哇乱叫，手里还紧紧攥着绣工精致的钱袋。
孟陵大惊失色，杨七郎举着江流儿极其不屑地哼道：“臭小子，敢偷本少爷的东西，胆子不小！”
杨八妹也不急不慢地道：“早就注意到你了，贼头贼脑地一直盯着我们看。现在被逮个正着，小小年纪不学好，看我不剁了你的手。”
这幅情景早引得大批的百姓围观，江流儿不停地挣扎却仍是脱不了身。她索性学起孟陵那一招，将“赃物”随手抛了出去，哼道：“谁偷你们东西了，少冤枉好人了！”
这时孟陵也挤了进来，只见杨七郎不满地白了一眼头顶上的江流儿，“什么？你这小鬼还敢给我抵赖？”说罢就要将江流儿往地上掼，吓得她哭爹喊娘，扑腾叫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有话好好说嘛，先c先放我下来，我立刻给你们磕头认错就是了！”
“谅你也不敢耍花招，不然本少爷宰了你！”他收回手臂，不客气地将江流儿甩了下来。江流儿跌跌撞撞地站稳，躬着身子，作势就要给两人下跪。然而眼睛一转，立刻开溜，杨七郎却反应极快，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将她的上身转了回来。
江流儿被迫回头，一双眼睛闪亮竟如秋水寒星满是灵气，杨七郎已有怒色的脸上看到这样澄澈的眼睛那瞬竟也是一怔，以致于让手中的小乞丐趁机推开一掌逃了出去。杨七郎回过神，低声骂了声“臭小子”便追了上去。人群里的孟陵也慌慌张张地挤过去，杨八妹嘴角噙笑，慢悠悠地走着道：“还想从我七哥手里开溜？看你往哪儿跑。”
江流儿没跑多远杨七郎就施展轻功，凌空飞跃堵在了她的前头。江流儿急急地刹住脚步，杨七郎则脸色阴森地盯着她。江流儿暗骂自己运气太背，一路追过来的孟陵更是气得咬牙，江流儿这个笨蛋什么人不好偷偏来偷杨七郎这惹不得的霸王。
杨八妹与杨七郎并肩而站，兄妹俩是一模一样的盛气凌人，她道：“本来还想饶了你，现在可是你自找的。七哥，你说怎么处置他？”
杨七郎缓缓走近江流儿，神色冷漠，吓得江流儿直往后退，撞到街边的小摊。杨七郎居高临下地瞧着她，江流儿则怒目圆睁，在胸前握紧小拳头，一副戒备的模样，“干c干什么？”
杨七郎可能是在疑惑，为什么一个脏兮兮的小叫花会有那样一双明净透亮的双目，盯了她一会，冷冷地转身走开，“送官吧。”
送官是要她坐牢的意思吗？江流儿一惊，杨八妹笑道：“就这么办。”
孟陵一咬牙，“糟糕！”
江流儿堵到杨七郎面前，不满道：“不就是偷你袋钱嘛，闹着玩而已，而且又没得手，至于把我送官吗？”
杨七郎冷眼扫向她，“滚开。”
江流儿偏不让，只是脊背挺直地站在那里，他阴沉着脸盯着她，一把揪住她的衣襟。江流儿猝不及防被他推开不住倒退，眼见杨七郎一拳就要打过来，突然传来一声叫喊：“江流儿小心！”
两个人同时回头，只见面前泼来一盆油垢，杨七郎一个旋身躲了开去，衣摆旋动，身手利落。可这突如其来的油垢实在泼得太快，他那只绣工精致的白靴还是沾上了一滴，污浊的黄色油垢迅速扩散出一个小圈。
孟陵扔掉木盆，一把抓住江流儿的手腕就要逃。杨七郎看到自己的靴子被泼脏，面色也变得阴戾起来。他一脚踢开孟陵，抓住江流儿的后衣襟。江流儿转身反抗，两人便交起手来。杨七郎伸手敏捷，每一招又快又狠有准，江流儿在这样的时代基本就是个半吊子，哪里能敌得过他，被狠狠摔在地上。杨七郎走向江流儿却被人抱住了一只脚，动弹不得。
孟陵趴在地上死死地抱住杨七郎的右脚，咬牙道：“江流儿快跑！”
“烦人的小鬼。”
杨七郎踢开孟陵，刚欲走向江流儿，哪只孟陵再次抱住了他的腿不让他走。杨七郎面露愠色，一把揪起他的衣领，一拳拳重重地打下去。当街斗殴早已吸引了一群百姓围观，在众目睽睽之下杨七郎竟也丝毫不手软，打得手无缚鸡之力的孟陵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也溢出了鲜血。而一旁的杨八妹则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似乎还对眼前的情景饶有兴趣。
杨七郎一脚重重踩在孟陵的胸膛上，江流儿怒叫：“不要伤害他！”
杨七郎转头，视线冷冷扫向她。
江流儿爬起来，眉眼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满是傲气，“得罪你的是我，跟他无关，有什么冲着我来。”
缓缓地，勾唇冷笑。
杨七郎不再理会孟陵，缓步走向江流儿。拥挤的人群里竟然没有一点声音，整条街都安静了下来，连杨七郎的脚步声都如此清晰。停在江流儿面前，高昂着下巴，面色冷漠，“放过他，可以。”
“舔干净。”
右脚往前迈出一步，白靴上的那块油污甚是扎眼。
江流儿变了脸色，“什么？”
杨七郎道：“只要你把我的鞋子舔干净，我就放过他。”
江流儿咬牙，冷笑，“开什么玩笑？”
杨七郎面无表情，“舔，还是不舔？”
躺在地上的孟陵满脸青紫，嘴角淤血，痛苦地想要阻止，“快逃江流儿！”
江流儿瞪着杨七郎，拳头越攥越紧，看着受伤的孟陵，内心挣扎，牙齿都在吱吱作响。
“好，我舔。”
孟陵瞪大双眼。
缓缓走近杨七郎，蹲下身。那一刻，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江流儿的脸慢慢凑近杨七郎的鞋子，而后者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
越来越近，越来
“七少爷！七少爷！”
所有人都闻声回头，只见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挤进重重的人群，对眼前的场景觉得有些奇怪，却还是道：“少爷，夫人催你回去呢。”
杨八妹淡淡别过脸，“扫兴。”
“知道了。”杨七郎目光冰冷地扫了眼江流儿，便抱胸离开，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竟自觉地给他让出了一条通道。
江流儿连忙将孟陵的上身扶起，杨八妹瞧了眼他们，歪头笑着，也背着手傲然离去，“走了，杨安。”
杨安跟上去，随着三人逐渐远去，围观的人群也逐渐散开。江流儿与孟陵一言不发，只是望着他们的背影，紧抿着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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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听说书的说道：“话说太平兴国五年三月，辽国为报满城兵败之仇，命西京大同节度使c驸马c侍中萧咄李率十万大军杀奔雁门关，再一次大举攻宋。知代州兼三交驻泊兵马署杨业避其锐气，率数百精骑绕过辽军，在敌后迂回，从小路绕到雁门关北面，出其不意，在敌人背后进行攻击。当时辽军正大摇大摆地向南进军，不料突然传来一声呐喊，宋军从背后杀了出来！”
“好！”众人一片叫好。
“这一下辽军大惊，不知道宋军有多少人马，吓得四散奔逃。这一仗，辽国的一个驸马被杀死，还有一个大将被我们活捉，辽军被杨家军打得大败溃逃。此篇这一段就名为‘杨家将血战雁门关’！”
“好！”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江流儿以一个小乞丐的姿态靠坐在门槛边，听得津津有味，而一旁的孟陵单手托着下巴，眼中毫无光彩，无聊至极。
这说书的道：“这杨业大将军不仅无敌威猛，他还生有七个俊俏风流的儿子。这七子随父亲，个个英姿卓越，气度不凡。这长子大郎名为杨延平，二郎杨延定，三郎杨延光，四郎杨延辉，五郎杨延德，六郎杨延昭，还有老幺七郎杨延嗣。七子性格各异，大郎成熟稳重，二郎三郎形影不离最爱折腾，四郎温文尔雅，五郎洒脱不羁，六郎寡言孤僻，七郎高傲骄横。杨业曾在七子幼年之时考问过这样一个问题，说：‘一个壮士与土匪寨子结了仇，妻子被掳去不见踪影，若你们是这壮士该如何救回自己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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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道除了大郎的回答中规中矩外，其余六子的回答却让杨业哭笑不得。大郎道：‘上报官府，擒贼先擒王。’二郎三郎嬉笑道：‘那壮士就该把那土匪的妻子也抢来，换过来过日子算了。’四郎温和，笑道：‘那就跟那些土匪好好说话，说把我的妻子还回来吧。’五郎道：‘皇帝的妻子嫔妾多得数不过来，而且最漂亮，让他们去抢皇帝的老婆呗。’这六郎更是道：‘关我何事？又不是我的妻子被抢了。’小儿子七郎哼道：‘爹爹这样问，难道是爹爹曾经让娘亲被他人抢去过？’你们道好笑不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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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陵大惊失色，杨七郎举着江流儿极其不屑地哼道：“臭小子，敢偷本少爷的东西，胆子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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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七郎转头，视线冷冷扫向她。
江流儿爬起来，眉眼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满是傲气，“得罪你的是我，跟他无关，有什么冲着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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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七郎不再理会孟陵，缓步走向江流儿。拥挤的人群里竟然没有一点声音，整条街都安静了下来，连杨七郎的脚步声都如此清晰。停在江流儿面前，高昂着下巴，面色冷漠，“放过他，可以。”
“舔干净。”
右脚往前迈出一步，白靴上的那块油污甚是扎眼。
江流儿变了脸色，“什么？”
杨七郎道：“只要你把我的鞋子舔干净，我就放过他。”
江流儿咬牙，冷笑，“开什么玩笑？”
杨七郎面无表情，“舔，还是不舔？”
躺在地上的孟陵满脸青紫，嘴角淤血，痛苦地想要阻止，“快逃江流儿！”
江流儿瞪着杨七郎，拳头越攥越紧，看着受伤的孟陵，内心挣扎，牙齿都在吱吱作响。
“好，我舔。”
孟陵瞪大双眼。
缓缓走近杨七郎，蹲下身。那一刻，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江流儿的脸慢慢凑近杨七郎的鞋子，而后者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
越来越近，越来
“七少爷！七少爷！”
所有人都闻声回头，只见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挤进重重的人群，对眼前的场景觉得有些奇怪，却还是道：“少爷，夫人催你回去呢。”
杨八妹淡淡别过脸，“扫兴。”
“知道了。”杨七郎目光冰冷地扫了眼江流儿，便抱胸离开，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竟自觉地给他让出了一条通道。
江流儿连忙将孟陵的上身扶起，杨八妹瞧了眼他们，歪头笑着，也背着手傲然离去，“走了，杨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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