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如是也便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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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妹妹，你还好吧？”等青儿歇下后，尹海棠到了外间休息，舒婷急急忙忙跑了进来，一叠声地问，看到她好好地坐在那里，才舒了一口气。
“姐姐。”尹海棠拍了拍手边的攒花素锦坐垫，让舒婷坐下，“我没事，只不过摔了一跤，比起推身怀龙种的欣妃坠湖，那真真是都不能算件事儿。”
舒婷坐到一边，拉起尹海棠的双手，看她原本光滑洁白的手背上蹭出来的几道血印子，半是安慰半是心疼地说：“那事儿我知道了，还好你只是摔了一跤，可这一跤也不轻哪，上药没有？怎么不包扎起来。”
“上过药了，太医说伤口并不严重，不一定要包扎，我也想着，让伤口透透气也好。”尹海棠回答，又问道：“现在外面有什么风声传言没有？”
舒婷拍了拍她的手，叹道：“你啊就不要操心那么多了。”
其实就算舒婷不说，尹海棠也猜到了大概会是什么样，虽然欣妃没受到实际伤害，可也是有“惊吓”的，而且当时恐怕很多人都看见她和欣妃有所争执吧。那么，现在外面关于因尹妃的冲撞险些害得欣妃坠湖的流言也就不奇怪了吧。
不过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若不是青儿，她真的不敢想会有什么后果。
那天，除了舒婷，谁也没有再来看望，包括皇帝。
“小主，您还是快些歇下吧，皇上他今晚宿在湘西宫了，他不会来了。”江月忍不住劝尹海棠，“虽说才是初秋时节，可到底是夜深了，更深露重啊，可别伤了身才好。”
我当然知道他不会来了，欣妃受了惊吓，他的孩子受了惊吓，哪里还会想到我呢？尹海棠望着外面黑沉沉的天幕，殿宇楼阁隐没其中，心头萧瑟如初秋微凉的夜。或许，她于他来说终究不过是长得像涵妃，是涵妃的替身罢了。莫言哥哥也只是个梦而已，他并不叫莫言，而是墨阳。
第二天，皇帝还是来了，而尹海棠吹了大半夜的寒风，此刻正躺在床上烧得迷迷糊糊。
“海棠。”朦胧中，尹海棠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感觉自己的手正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紧紧地握着，握在掌心。
她慢慢睁开双眼，看到皇帝那张俊逸非凡此刻却带着忧心的面庞，一滴泪不期然地从眼角滑落。
“海棠，我知道，你委屈了。”皇帝的这句话，更是让她忍不住胸膛都起伏起来。他知道，他知道她的委屈！
皇帝的指尖带上了凉凉的触感，他细心地将药膏搽到尹海棠的伤口，一点点揉开。
皇帝似乎还要想解释什么，但是尹海棠抬起右手，轻轻地放到他嘴上，接着似乎又觉得自己这样不太妥当，放下手来，弯了弯头，“臣妾，不敬了。”
“海棠。”皇帝抓住她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颊，再次叫了一遍她的名字。那暖暖的声音，带着磁性，带着威仪，总是能挑起尹海棠内心深处那最柔软的一块。“好，我什么都不说了，你也不用说，只要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尹海棠稍稍点了点头，安心下来。他什么都明白。只要他明白，外面的人怎么说怎么看，又怎么样呢？只是，他有他的无奈，不管怎样，那都是他的孩子和欣妃，他必须站在他们那一边，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皇帝也有许多的不得已，虽然尹海棠并不能肯定，他对于欣妃的态度，到底是所谓的“不得已”还是真情所在。不过，对于现在这样，她已经知足了。
这场风波并没有给尹海棠带来太多麻烦，毕竟皇帝的态度摆在了那里。虽然表面上他偏袒心疼欣妃，但是人们不禁要想，如果欣妃没有怀孕呢？聪明人都能看出来，尹妃，前途不可限量。
这件事过去之后，宫里平静了好一阵，欣妃也没有再来找尹海棠的麻烦，尹海棠自然不会主动找上门去惹事。
而自从欣妃有孕之后皇上来海棠宫的次数就越来越多了。
“皇上，你怎么来了？外面的人怎么回事，居然都不通传。”尹海棠急忙从床上起来，想起来自己才从后花园回来，此刻鬓发凌乱，妆容不整，急忙伸手想要整理一下，可是皇帝已经掀开了帐幔，在床边坐了下来。
“是我让他们不要传的，看看我的小海棠在做甚。”皇帝一手搂住她，另一手刮了下她的鼻子。现在在尹海棠面前，只要是私底下没有别人在，他的自称都改成了“我”，这也是让尹海棠比较感动的一点，相处的时候少了很多距离感，再不是那种卑微如蝼蚁的存在与高高在上的天神对话的感觉，而是更像站在同一个阶梯上。尹海棠是继苏妙涵之后第一个让墨阳自称为我的女人，那尹海棠在墨阳的心里的分量有多重可想而知。
尹海棠羞红了脸，直想把头扭过去不让他看到，嗔道：“臣妾衣衫不整，皇上还是不要看了！”
“在我心里，海棠无论什么样子都是美的，怕什么。”见到尹海棠那副娇羞模样，皇帝笑得开怀，可又不忍心见她那般窘迫，于是也不再逗她，帮她略微整理了一下鬓发。
“皇上您怎么突然来了，不是说您今天没翻牌子住在自己宫中了吗？”尹海棠转过头来，问道。
“怎么？你不欢迎吗？”皇帝促狭地问。
“当然不是”尹海棠急忙摆手，“臣妾当然希望哦，不是，我”
“好啦，我就是批折子累了，突然想起昨天都没来看你，就过来瞧瞧，也算给你一个惊喜。”皇帝打断她，一边说着，一边抱得越发紧，气息也浓重起来。
尹海棠感觉耳边酥酥痒痒的，身体开始发热，心跳也加速起来。听了皇帝这番话，本来还挺高兴的，但是突然就想起舒婷无意间说过的话，“欣妃怀孕了，你就有更多机会不是。”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的，自从欣妃有孕，皇帝往海棠宫中跑的次数似乎的确是更多了。难道，他经常到自己这边来，真的仅仅是因为欣妃有孕在身而无法伺候他么？尹海棠炽热的身体突然就凉了下来。
尹海棠突然间的情绪变化，皇帝当然不会感觉不到，他松开双手，捧起尹海棠的脸，关心地问：“海棠，你怎么了？”
“臣妾没事。”尹海棠把头埋到他脖子里，不愿让他看清脸上的寥落。
皇帝沉默。
昏暗的烛火在黑夜中摇曳，随时要熄灭的样子，室内静静的，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炽热的胸膛紧紧地贴着，感受对方急促的心跳。
“海棠，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并不想伤你的心，若是哪里惹你高兴了，你告诉我，不要这样自己闷在心里。”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从头顶传来皇帝的声音，低沉缓慢，语调无比的认真，尹海棠突然就鼻腔一酸，直忍不住要落下泪来。
他说喜欢，而不是爱。是啊，喜欢不是爱！他爱的也许只有那个涵妃，苏妙涵吧，西岐国的第一美女。可是，墨轩国的君主，他对自己说，真心喜欢。尹海棠忽的想起小时的那段并不长久的记忆，想起入宫后的种种，忍不住在他怀里抽泣起来。
“海棠，别哭。”皇帝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就像哄小孩子一样，充满了宠溺。也许，现在此时此刻就连他自己是不是还是刚开始的初衷，只是把尹海棠当成苏妙涵。也许，随着时间的变化，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是不是，在他的心底的人只是年幼时的妞妞呢？而涵妃苏妙涵，他的挚爱，也许是长得像妞妞呢？而尹海棠也只是长得像他的救命恩人妞妞？不，他不知道，他也不愿去细细琢磨。
“皇”尹海棠才开口，发出轻如蚊蝇的声音，嘴就被皇帝轻轻吻住。
“以后无人时，都叫我墨阳，可好？”温柔的声音，让尹海棠仿佛看到了八年前的那个他。
而他，也难得如此温柔。
尹海棠点头，像只小猫一样在墨阳怀里蹭来蹭去。墨阳好笑地任她蹭，也不管身上的衣服是否皱了，问道：“你还没说，怎么不高兴了呢？”
“你，你是不是”尹海棠的头还埋着，发出瓮声瓮气的声音，吞吞吐吐，突然又带了些赌气的意味，“算了，不说了，臣妾没什么不高兴的。”
没想到墨阳突然将手伸到尹海棠咯吱窝里，挠她痒痒，“你说不说，说不说？”
“啊，不要，啊，我说”尹海棠一下子像是被惊了的兔子，直往后逃，可是哪里躲得过，只得连连求饶，“你，你”
“还不说啊？”看到她那惊慌失措的模样，红红的脸颊可爱极了，墨阳才稍稍镇静下来的感觉瞬间又像火一样点了起来，看她还不说手上动作就愈发过分起来。
尹海棠实在没力气了，一边喘着气，一边捂着肚子道：“是不是因为欣妃怀孕了，没法，没法”
说到这里，墨阳就知道她什么意思了，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转身就把尹海棠压在身下，盯着她的眼睛说道：“你是这么想的？”
其实这时，尹海棠已经心虚了，支支吾吾不说话。
“那好，就让我用行动告诉你”
红帐撒成一地锦绣烟罗，帐幔里面传出阵阵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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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尹海棠拍了拍手边的攒花素锦坐垫，让舒婷坐下，“我没事，只不过摔了一跤，比起推身怀龙种的欣妃坠湖，那真真是都不能算件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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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过药了，太医说伤口并不严重，不一定要包扎，我也想着，让伤口透透气也好。”尹海棠回答，又问道：“现在外面有什么风声传言没有？”
舒婷拍了拍她的手，叹道：“你啊就不要操心那么多了。”
其实就算舒婷不说，尹海棠也猜到了大概会是什么样，虽然欣妃没受到实际伤害，可也是有“惊吓”的，而且当时恐怕很多人都看见她和欣妃有所争执吧。那么，现在外面关于因尹妃的冲撞险些害得欣妃坠湖的流言也就不奇怪了吧。
不过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若不是青儿，她真的不敢想会有什么后果。
那天，除了舒婷，谁也没有再来看望，包括皇帝。
“小主，您还是快些歇下吧，皇上他今晚宿在湘西宫了，他不会来了。”江月忍不住劝尹海棠，“虽说才是初秋时节，可到底是夜深了，更深露重啊，可别伤了身才好。”
我当然知道他不会来了，欣妃受了惊吓，他的孩子受了惊吓，哪里还会想到我呢？尹海棠望着外面黑沉沉的天幕，殿宇楼阁隐没其中，心头萧瑟如初秋微凉的夜。或许，她于他来说终究不过是长得像涵妃，是涵妃的替身罢了。莫言哥哥也只是个梦而已，他并不叫莫言，而是墨阳。
第二天，皇帝还是来了，而尹海棠吹了大半夜的寒风，此刻正躺在床上烧得迷迷糊糊。
“海棠。”朦胧中，尹海棠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感觉自己的手正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紧紧地握着，握在掌心。
她慢慢睁开双眼，看到皇帝那张俊逸非凡此刻却带着忧心的面庞，一滴泪不期然地从眼角滑落。
“海棠，我知道，你委屈了。”皇帝的这句话，更是让她忍不住胸膛都起伏起来。他知道，他知道她的委屈！
皇帝的指尖带上了凉凉的触感，他细心地将药膏搽到尹海棠的伤口，一点点揉开。
皇帝似乎还要想解释什么，但是尹海棠抬起右手，轻轻地放到他嘴上，接着似乎又觉得自己这样不太妥当，放下手来，弯了弯头，“臣妾，不敬了。”
“海棠。”皇帝抓住她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颊，再次叫了一遍她的名字。那暖暖的声音，带着磁性，带着威仪，总是能挑起尹海棠内心深处那最柔软的一块。“好，我什么都不说了，你也不用说，只要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尹海棠稍稍点了点头，安心下来。他什么都明白。只要他明白，外面的人怎么说怎么看，又怎么样呢？只是，他有他的无奈，不管怎样，那都是他的孩子和欣妃，他必须站在他们那一边，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皇帝也有许多的不得已，虽然尹海棠并不能肯定，他对于欣妃的态度，到底是所谓的“不得已”还是真情所在。不过，对于现在这样，她已经知足了。
这场风波并没有给尹海棠带来太多麻烦，毕竟皇帝的态度摆在了那里。虽然表面上他偏袒心疼欣妃，但是人们不禁要想，如果欣妃没有怀孕呢？聪明人都能看出来，尹妃，前途不可限量。
这件事过去之后，宫里平静了好一阵，欣妃也没有再来找尹海棠的麻烦，尹海棠自然不会主动找上门去惹事。
而自从欣妃有孕之后皇上来海棠宫的次数就越来越多了。
“皇上，你怎么来了？外面的人怎么回事，居然都不通传。”尹海棠急忙从床上起来，想起来自己才从后花园回来，此刻鬓发凌乱，妆容不整，急忙伸手想要整理一下，可是皇帝已经掀开了帐幔，在床边坐了下来。
“是我让他们不要传的，看看我的小海棠在做甚。”皇帝一手搂住她，另一手刮了下她的鼻子。现在在尹海棠面前，只要是私底下没有别人在，他的自称都改成了“我”，这也是让尹海棠比较感动的一点，相处的时候少了很多距离感，再不是那种卑微如蝼蚁的存在与高高在上的天神对话的感觉，而是更像站在同一个阶梯上。尹海棠是继苏妙涵之后第一个让墨阳自称为我的女人，那尹海棠在墨阳的心里的分量有多重可想而知。
尹海棠羞红了脸，直想把头扭过去不让他看到，嗔道：“臣妾衣衫不整，皇上还是不要看了！”
“在我心里，海棠无论什么样子都是美的，怕什么。”见到尹海棠那副娇羞模样，皇帝笑得开怀，可又不忍心见她那般窘迫，于是也不再逗她，帮她略微整理了一下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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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海棠突然间的情绪变化，皇帝当然不会感觉不到，他松开双手，捧起尹海棠的脸，关心地问：“海棠，你怎么了？”
“臣妾没事。”尹海棠把头埋到他脖子里，不愿让他看清脸上的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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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烛火在黑夜中摇曳，随时要熄灭的样子，室内静静的，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炽热的胸膛紧紧地贴着，感受对方急促的心跳。
“海棠，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并不想伤你的心，若是哪里惹你高兴了，你告诉我，不要这样自己闷在心里。”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从头顶传来皇帝的声音，低沉缓慢，语调无比的认真，尹海棠突然就鼻腔一酸，直忍不住要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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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尹海棠才开口，发出轻如蚊蝇的声音，嘴就被皇帝轻轻吻住。
“以后无人时，都叫我墨阳，可好？”温柔的声音，让尹海棠仿佛看到了八年前的那个他。
而他，也难得如此温柔。
尹海棠点头，像只小猫一样在墨阳怀里蹭来蹭去。墨阳好笑地任她蹭，也不管身上的衣服是否皱了，问道：“你还没说，怎么不高兴了呢？”
“你，你是不是”尹海棠的头还埋着，发出瓮声瓮气的声音，吞吞吐吐，突然又带了些赌气的意味，“算了，不说了，臣妾没什么不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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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要，啊，我说”尹海棠一下子像是被惊了的兔子，直往后逃，可是哪里躲得过，只得连连求饶，“你，你”
“还不说啊？”看到她那惊慌失措的模样，红红的脸颊可爱极了，墨阳才稍稍镇静下来的感觉瞬间又像火一样点了起来，看她还不说手上动作就愈发过分起来。
尹海棠实在没力气了，一边喘着气，一边捂着肚子道：“是不是因为欣妃怀孕了，没法，没法”
说到这里，墨阳就知道她什么意思了，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转身就把尹海棠压在身下，盯着她的眼睛说道：“你是这么想的？”
其实这时，尹海棠已经心虚了，支支吾吾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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