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树流光照后庭(上）（1）

    启湛的周岁礼如期举行。这一日，我成了六宫追捧的对象。一大早就有妃嫔送来各式的珍宝堆积如山，佑宁又特意在鸣翠馆摆开宴席。只听得丝竹绕耳，嬉笑不绝，小小鸣翠馆愈发显得挤了。旁人也就罢了，皇后与韶贵妃亦亲自过来向我道贺。连润和夫人私下里也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对我说，“看样子，你封妃是指日可待了。”

    她话甫一说完，佑宁便下了旨意，晋我为正三品贵嫔。

    这一日，我命乳母抱了启湛去拜访韶贵妃。与韶贵妃同用了六安茶，我闲闲翻起书桌上的书籍来。

    正巧佑宁过来，他朝我笑道，“怎么芳贵嫔过来了，也省的朕多跑一趟鸣翠馆。”

    我朝他福了一福，温婉笑道，“臣妾有些日子没来贵妃姐姐的参鸾宫了。今日闲来无事，就过来了，不想皇上也过来了。”

    佑宁捻起一块桂花糖放入口中慢慢嚼嚼，对我笑道，“贵嫔看的什么书？”

    我含笑道，“哦，臣妾正在读李密的《陈情表》和王安石《伤仲永》呢。”

    “是啊，仲永虽天资聪颖，只是其父不懂得悉心教诲，仲永最终沦为平庸之辈，可见是玉不琢不成器的道理呢。”

    佑宁闻言呵呵一笑，望韶贵妃与我一眼，“有你们这样的母妃，霖儿与湛儿必成大器。”

    我笑道，“皇上抬举臣妾了，臣妾学识浅薄，哪里有这个本事。”见他心情甚好，我遂启齿试探他，“皇上，听闻皇子启鑫是由两位太妃抚养的，是吗？”

    他伸手指我，“朕就说芳贵嫔无缘无故，怎会去读《陈情表》与《伤仲永》，原是在这里等着朕呢。”

    “皇上圣明，启鑫到底是您的亲骨肉。静贵人早逝，只留下这个孩子，就算静贵人有错，也不能怪罪于他啊。臣妾看他便很乖巧呢。”歇了一歇，我又道，“眼看着启鑫都十二了，正是读书的年纪，太妃哪里能好好地教呢。就像仲永，没有因材施教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启鑫。皇上为人父，见他身无所长，又于心何忍？再者，两位太妃年岁渐长，实在是有心无力，太妃又能照顾启鑫多久。说到底，他是皇上的儿子。他日，启鑫能出人头地，您也会感到自豪的。”

    我见佑宁凝神不语，忙道，“臣妾若说得不好，还望皇上恕罪。”

    谁知他欣然一笑，“不，贵嫔你说的很好。”他说着吩咐康公公，”即刻安排四皇子去上书房读书习字。”

    韶贵妃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芳妹妹还说怕自己笨口拙舌的惹得皇上不高兴，要臣妾帮忙呢”她说着双手一摊，做无奈状，“没曾想，连皇上也大赞妹妹口才了得，臣妾倒显得无用了。”

    我闻言赧然嗤道，“贵妃姐姐怎么把实情也吐出来了啊。”

    这样过了几日，这一日午后，我与雪镜正结伴游玩上林苑，正见慧钦与寿成两位太妃牵了启鑫从对面的枫红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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