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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三方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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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崖底之下是一片白潭,飞瀑悬于半涯之上,周围被高大的树包围住。樊羽见前方出现地表镶嵌着无数巨大的岩石,抱着灵珑兮飞身落于岩石之上。

    对灵珑兮左肩的伤口稍作了检查,伤口周围黑色的血渍时,明显是中毒了。本欲动用灵力替她解毒,却发现中毒并不深,而且毒性在渐渐减轻。这时他想起之前听闻灵珑一氏后人的血可解毒愈伤,看来果真是如传言那般神奇。

    樊羽环顾了下四周,不知是否因树木遮挡住天空的缘故,四周的光线开始黯淡下来,他抱着灵珑兮飞于林间,打算先找个地方落脚。一直往前飞,好一会,前方逐渐开阔,不久眼前出现一小片湖域,湖心矗立几间竹屋,竹屋与岸边由一蜿蜒木桥连接着,湖面烟雾缭绕。樊羽落地,看了一眼怀中昏迷的灵珑兮,顺着木桥走近竹屋。

    他走进竹屋,未见有人在。

    “在下冒昧打搅,可有人在?”

    这时,闻得身后的脚步之声

    只见一身着粗陋布衣两鬓花白的老翁,面上一副怡然自得之色,左手还提着几条鱼,朝他走来,樊羽微眯起双眸。

    老人见樊羽,有些错愕,他所住的这片谷底,几十年来无人问津,今日头次见着活人。且眼前男子浑身散发的气息证明着他并非非寻常人,看清男子手里正抱着另一“男子” 老人蹙眉

    “你们是何人,为何出现于此?”

    樊羽:“我与朋友遭遇劫匪暗算,朋友受伤,路过此处,希望在此借宿几宿,等朋友伤好,我们定会立刻离开”

    老翁走进屋,将手里的鱼放下,转身看向樊羽说道:

    “老夫孤身住于此地已近二十年载,还头一次见外头的人,既然来了,也算有缘,就暂住老夫这儿吧”

    “多谢!”樊羽微微向老翁低首道谢。

    老翁引着樊羽到一处空屋,将灵珑兮暂且安置下来,打量了一眼床上昏迷的人,估摸十七八岁,外表十分清秀,总觉此人眉目之间有丝熟悉之色。这灵珑兮平日男儿装束,老翁一时之间以为她是男子,见她昏迷,便走近,伸出一只手放于她面部上方,运用灵替她检查。

    樊羽在一旁,察觉出老翁的目的,并未阻止,而是想借此打探下对方,他暗自想到:

    “年近半百之人体内竟有如此深厚的灵力,此人绝非一般人”

    虽然老翁并未有伤他二人的意思,但樊羽对老翁人仍有丝戒备之心,因为他察觉出,方才老翁明明是故意发出脚步声,令他先察觉到。一般灵力深厚之人,步伐轻盈,甚至走路不带风。

    就在这时,樊羽发现老翁神色倏忽变了,瞳孔蓦然收缩

    “这孩子体内竟竟是水灵,是灵珑一氏之后,可灵珑一氏不是早在十八年前就只剩寒儿,这孩子莫非是寒儿?可年纪不对”

    老翁停下动作,转身看向樊羽。

    “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樊羽先是一怔,随即开口:

    “凌兮”

    老翁微迷双眼,若有所思的看向灵珑兮

    “她原先中了一种可令全身麻痹的毒,但毒性已自行在体内稀释殆尽,并无大碍,明日便会醒来,老夫是多此一举了”

    说完,没等樊羽反应,便走出屋外。

    樊羽走到竹榻边,将视线都留在了灵珑兮脸上。此时床上的人均匀的呼吸着,樊羽伸手轻抚着灵珑兮的脸颊,这是他第二次触碰灵珑兮的脸,看着如此安静的她,没了平日那股要强劲,可能是因为受过伤,此时此刻竟如此脆弱,轻易便能让人取走性命,他心底遽然闪过一丝心疼。

    心里自嘲道:

    “这又是拜谁所赐”

    老翁拿着装有酒的葫芦,来到竹屋旁边的竹亭内,独自一人对月饮酌。酒逢正酣之际,回忆起陈年往事

    二十多年前,他曾是异能界内享有‘灵医之祖’盛名的神医——临风浔。他偶然认识了灵珑焱与凤璃雪。当时凤璃雪已身怀六甲,灵珑焱携妻赏荷,不慎动了胎气,正好被路过的临风浔及时稳住了胎气,才得安然无恙。

    灵珑焱虽身为灵珑一族皇尊,但与临风浔一见如故,二人后来便成了挚友,并让临风浔做了未出世孩子的干爹,灵珑寒的名字便是他取的。临风浔在灵珑一族生活了几年后,便同灵珑焱夫妇告别,隐居异世之中了。

    十几年前他再次回去,而灵珑一族局势已变,后来从另一好友,也就是灵珑一族族师漩澈一那里得知灵珑焱夫妇已死,灵珑一族则由年仅八岁的灵珑寒接管。之后他又重归这里,便再未与世蒙面。没想到时间一晃,竟过去十八年了。想到这里,他将葫芦中的酒灌入口中

    夜色朦胧,四周遽然刮过一阵夜风,稀稀散散的竹叶落于脚下,带这几分陌生味道,临风浔握着酒葫芦的手微微一滞。

    “来了便是客,老夫一向是好客之人,不必遮掩”

    言毕,两道身影从天而降,带着一身夜色气息,却毫无杀气。

    直到后半夜,灵珑兮才醒来,睁眼片刻便恢复了神智,眼前是陌生的环境。这时她意识到了一件事,于是伸出手用力的咬了下手指。

    指尖传来的疼痛让她惊喜了

    “我没死?竟然没死?”

    灵珑兮难以置信,自己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竟然没死,这是走了何等狗屎运。

    “对了,樊羽,樊羽在哪里?”

    想到这,灵珑兮迅速起身,跑出房间,失声叫喊:

    “樊羽!樊羽!”

    自己都安然无恙,樊羽肯定是没事的,樊羽灵力高深,没了自己这个拖油瓶,樊羽定能从那些黑衣人手中脱身,她坚信。

    灵珑兮跑到竹屋厅堂,见屋内烛火通明却空无一人,便打算跑到屋外。两只脚刚踏出屋外,便见樊羽朝她走来她来不及收脚,一头便撞上樊羽胸膛,脚下失了平衡,身体向后仰去。樊羽眼疾手快,迅速伸手揽住她的腰际,轻轻一收,便将人带入怀中。

    樊羽眼底划过一丝无奈之色,淡然道:

    “片刻都不叫人省心”

    “我就知道你没事”

    灵珑兮的心瞬间放下

    闻言,男人嘴角勾起,

    “担心我?”

    “我担心没人替你收尸”

    “凌兄,做人要知感恩”

    灵珑兮也是随口的玩笑话,为了积点德,她只好妥协了句

    “多谢樊兄救命之恩,来日小弟发达,定当涌泉相报”

    这时,门外传来一男子声

    “小公主,报恩之事交给我家尊上便可”

    灵珑兮朝着说话之人望去,待看清此人,她一怔,待她再看清男子身后还有一人,她面色凝滞了。

    白瑾年上前俯身行礼

    “公主”

    灵珑兮推开樊羽,走到白瑾年身边

    “你你们怎么在这里”

    玄夜上前,双手环胸,胸间插着把宝剑,讪讪道:

    “还认得我吗?小公主,别来无恙,可让我们好找”

    灵珑兮当然认得她,他不就是麒麟君身边的手下,数日前被自己要挟的那个男子。灵珑兮偏头不瞧他,也不回答,而是问一旁的白瑾年

    “老白,是兄长让你来的?”

    白瑾年:“正是”

    灵珑兮在心底暗自偷乐了一下,这就代表兄长是在意自己的,所以才会派白瑾年来。只是

    “那他来做什么?”

    灵珑兮看着玄夜问道,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悦

    玄夜:“自然是我家尊上派来的,尊上知你独自离宫,心系公主安全,便派了我同瑾年一起寻你”

    言毕,灵珑兮突然上前,拉着玄夜衣襟一端,示意让她跟自己来。就这样,当着几人面,灵珑兮和玄夜出了屋子另一侧,留下白瑾年和樊羽双目对视。

    屋外

    灵珑兮压低身道:“上次助我出宫之事,没暴露吧?”

    玄夜垂眸看她,回道:

    “玄夜现在能安然无恙站在这里,不是很明显吗?”

    闻言,灵珑兮觉得自己好像是真的问了个蠢问题

    “那你可以回去赴命了,顺便告诉你家麒麟君少多管闲事!”

    言毕,灵珑兮转身准备回屋,却听玄夜说

    “玄夜暂且还要继续待命,防止小公主有腿又贪玩,跑去哪儿迷路不知回家,且我早已吩咐暗部回去赴命了,尊上已知我们寻得公主的消息,不过两日便亲自前来接公主回去”

    灵珑兮转身,怒视他:“你”

    玄夜则故意摆出一脸不解,

    “小公主这是乐极生悲?不对,应当是乐极生怒?”

    只见灵珑兮愤愤道:

    “你们麒麟一族之人就这么爱多管闲事?谁叫他来了,我有脚,知道怎么回去”

    玄夜耸了耸肩,淡然道:

    “我可从未见过我家尊上对女子如此贴心,也就只有小公主另当别论,一得知小公主下落,我立即便命暗部回去,好让我家尊上安心呐”

    灵珑兮冷笑:“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感谢你?”

    玄夜:“岂敢,这是属下分内之事”

    这时,灵珑兮几步走近玄夜身边,接着道:

    “玄夜是吧,我记住你了!”

    灵珑兮幽紫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之色,瞬间收回视线,回到之前的屋里。

    身后之人只是淡然一笑

    回到屋内,灵珑兮发现屋里又多了个老翁,后得知了老翁身份。而白瑾年和玄夜不久前也同老翁道明了来意。他曾听灵珑寒提及过临风浔,也知临风浔隐居之处。白日里同玄夜搜寻至涯边,见悬崖一侧明显的打斗痕迹,以及落涯痕迹,于是最终找到了此处。

    灵珑兮:“老人家,你说你是我与兄长的义父”

    临风浔抚须点头

    灵珑兮有丝愕然,没想到竟会如此巧,她和樊羽造人暗算,接着她又落崖,最后又大难不死,还遇到了个隐居老人,竟还是自己的义父。

    “你这丫头,怎能随便离开灵珑皇宫,寒儿这个做兄长的,也不尽责。我且问你,异能界间的险恶你又知几分?”

    临风浔说话时,虽是和颜悦色,但此时明显语气里夹杂了一丝威严之色,长辈的训话,灵珑兮不敢敷衍

    “我是一时脑热,贪玩,义父不要怪兄长”

    见灵珑兮面带羞愧之色,临风浔不忍再责怪于她,于是转头看向樊羽。

    “这位公子是谁?”

    灵珑兮:“他是樊羽,是我路上结识的朋友”

    言毕,灵珑兮看向樊羽,二人目光交错,灵珑兮不自觉便微微一笑樊羽嘴角也露出一副不易察觉到的笑容。

    待灵珑兮重新看向临风浔时,见老人一脸若有所思状

    “义父”

    灵珑兮唤了一句,临风浔瞬间回神

    “看来有些事,寒儿还未告诉你丫头,我见你修行尚浅,就敢独自出门闯荡,不知天高地厚”

    灵珑兮走上前,挽住临风浔一臂,

    “既然义父也觉得我修行尚浅,那义父就指点指点我?”

    “今日天色已晚,你先好好休息,明日指点你”

    灵珑兮自然开心,很快到了第二日。临风浔便带着她到自己平时垂钓之处,身边跟着三个男子,白瑾年和玄夜立身一侧,和樊羽隔这好几丈,分明是划下了楚河汉界那般分明。樊羽和他二人从昨夜初见,未有半字交谈。

    玄夜:“这男人对小公主有意思”

    白瑾年注意到的并非是这点,而是男人体内隐藏的那股深不可测的灵力。

    白瑾年:“我二人即便是联手也未必能与之抗衡”

    闻言,玄夜用手肘捅在他胸口,

    “人家与你无冤无仇,只是对你家小公主有意思,男女之前的倾慕,不是很正常,为何想着跟人打架?”

    白瑾年将视线落在身侧之人的脸上,只是轻轻看他一眼,却未开口。见状,玄夜不尽兴

    玄夜:“白哥哥,你就不能收起你的冷淡?对旁人也就算了,对我也是如此,叫我好生伤心”

    白瑾年和玄夜二人各自的主子都是地位至高无上的皇尊,但很少有一起执行任务的机会,所以这二人平日是很难说上话的。但白瑾年和玄夜,是很早之前就认识的。而白瑾年这人不善言辞,总是让人不易亲近。只不过,除去灵珑寒,玄夜已经算得上是让他吐字最多的人。于灵珑寒交谈,那是君臣之间必要的交谈。而与玄夜,却不是

    白瑾年倏地开口:“不同的”

    仅几字让玄夜一时只见没反应过来,白瑾年侧目看着他,神色不变,只是眼底猝不及防染上一层少有的温和之色

    “你是不同的,不必与旁人相比”

    这次,玄夜尽兴了。

    不远处,临风浔在给灵珑兮讲解修行上的事

    临风浔:“每个人体内习得的灵力会因不同的体质呈现不同的灵态,若是修行得当这人,是可随意控制自身灵力的流向。所谓灵态指的是自身的灵力被运出体外时呈现的属性,义父就以你身上的灵力为例,教你如何看灵态。来,丫头,随意施展下你的灵力”

    灵珑兮聚集了一股灵力于左手掌心,只见她掌心上方,暮然出现一股有灵力聚合形成的蓝色灵团

    临风浔:“灵属性分为‘金c木c水c火c土’五性,这五种属性的灵态,分别称之为‘金灵c木灵c水灵c火灵c以及土灵’这几种灵态的灵力颜色各不相同,金灵为玄色,木灵是墨灰,水灵蔚蓝,火灵是青翠而土灵则是绀紫。但这些灵态的颜色用普通肉眼是无法识别出来的,普通肉眼下看到的只是单纯的灵力,所以都为蓝色。只有自身控制一股灵力至双眼,才能看出来灵态的属色,再根据这些颜色判断灵态的属性”

    听完临风浔的一番话,灵珑兮便跃跃欲试

    “听上去虽复杂,但其实很简单”

    语罢,灵珑兮汇聚体内一小股灵力,看向临风浔,但瞧了半天也没瞧见临风浔方才所述的颜色,遂纳闷问道:

    “义父,你体内没有灵力吗?”

    临风浔:“义父忘了告诉你,只有当别人将灵力施展出体外时,才能看到灵态,你再看看”

    灵珑兮重复刚才步骤,果真瞧见临风浔体外正散发着一股墨灰色的灵力。

    “义父,你是木灵!”

    临风浔抚须点头,

    “你兄长可对你说过,水灵只属于灵珑一氏特有的灵属性?”

    灵珑兮摇头

    “那你可听说过‘灵珑之心’?”

    “兄长对我提起过,他说这是灵珑一族的灵器”

    临风浔意味深长的说道

    “灵器是一族力量的象征,而异能界内三大族的灵器更是力量无穷的,却也是各族觊觎之物。几百年来,灵器争夺从未停止过。数年前,我便听闻‘灵珑之心’并未被继承,这也意味着争斗仍在继续。丫头,你不该一人出来”

    灵珑兮还沉浸在方才临风浔教他的那些,见临风浔这么说,很无奈。

    “我本打算回去,可昨日发生了些意外”

    临风浔知道她只是听出了表面意思,也不再多言,只是说了句

    “修行不急,明日再教你,现在就陪义父去钓鱼罢”

    灵珑兮虽不尽兴,但也不想扫了义父兴致,于是原本的修行则变成了最后几人比赛垂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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