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5章 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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囫囵地洗好了澡，擦拭着头发的龙山一开门就看见守在外面的成爸。
成爸搓了搓手，显得有些局促，道：“雨，晚上爷爷住你屋行不？你要不愿意的话，我就让他睡客厅的折叠床。”
果然来了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龙山勉强笑道：“没关系，就让爷爷跟我一起睡吧。”
“好嘞。”
成功搞定，成爸憨笑两声，乐滋滋地跑到成雨房间，给成老爷子铺上了一层新的被褥。
劳累了一整天的成妈已然睡下，不敢闹出太大动静的龙山，拿着吹风机走至阳台上使用。吹干头发后，他本欲回卫生间将换下来的脏衣服（虽然一点也不脏）塞进洗衣机里，一进门，却看见了成老爷子，正对着他的一双臭袜子怔怔出神。
“怎么了？”在没捋清楚这是否又是成老爷子故意设下的陷阱之前，龙山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
成老爷子仰着头，状似缅怀：“雨，你还记得吗？时候的你就像一个女孩子一样，特别可爱，尤其是一双脚，晶莹剔透，宛如玉石。爷爷最喜欢捧着它们，又亲又疼，还给它们分别取名叫冰棍与雪糕每当爷爷用胡须扎你的脚心时，你就会乐得咯咯直笑。”
他指了指龙山的臭袜子，耷拉着脸，道：“转眼间，你也长大了，爷爷怎么也想不到你现在脚会这么臭啊！”
“”
不能笑，这个时候绝对不能笑感觉到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在颤抖，龙山愣是强行憋了一分多钟，才逐渐将几欲爆发的笑声给咽了回去，毫无痕迹地抹掉眼角的泪水，他啼笑皆非地问道：“您不会是闻了我的袜子吧”
“嗯。”成老爷子抿了抿嘴唇，眼神里泛着浓烈的哀伤。
“”
还好滚滚不在，否则我真怕我忍不住大概又沉默了一会，龙山始才开口道：“以后还是别闻了吧肺里要是真菌感染了，那就麻烦了”
“不会有下次了！”成老爷子满脸青色，态度异常坚决。
实在对不住，都怪我的臭脚，让您的美好幻想破灭了莫名地对成老爷子生出了一丝同情，龙山转而说道：“您要不先洗漱一番？”
似乎同样不愿在原有的话题上多聊，成老爷子果断答应道：“好，叫你爸过来。”
由于成老爷子的腿脚上的隐疾，所以洗澡对于他来说，一直都是一件辛苦的差事。担心成老爷子会在湿滑的瓷砖上摔倒，心细的成爸还特意准备了一把方凳，让成老爷子坐在上面，他蹲着旁边帮忙擦洗身体。
好一个父慈子孝呀龙山靠在门栏上，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龙家里的子孙们，心中欣慰不已假如有一天自己瘫了，孩儿们一定也会好好伺候我的吧
很快，清洗完毕的成老爷穿着老式的裤衩背心，清爽舒适地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几步迈至成雨的房间，在床上坐下，成老爷子拍了拍被子，轻声唤道：“雨，来睡觉吧。”
“您先别急。”
丢下一句话，龙山转身走至厨房，拿出热水瓶倒了半盆开水，又加上一些些冷水调到适合的温度，端着脚盆走进了卧室。
“我给您洗个脚。”
表情停顿了一下，成老爷子皱纹舒展，开心笑道：“好，孙儿孝顺。”
龙山也不多言，放下脚盆，卷起袖子，将成老爷子两双略显臃肿的大脚，仔细心地放进了洗脚盆里。
“水温合适不？”龙山抬头。
“合适！”
“嗯。”
撩热水浇在脚面上，龙山动作轻容地沿着腿开始按摩。
无论如何，成老爷子也不可能想到，他儿时的偶像，居然在给自己洗脚！
而龙山此举的意图，一方面是为了报答成雨借让身体的恩情，另一方面，便是试图用念力，去修复成老爷子腿脚上的疾病。
念力本就神奇万能，连死人都可以让其复生，一点疑难杂症，未必不能解决。
将念力覆于掌心，龙山通过揉搓的方式，谨慎微地将念力引导进入到成老爷子的腿内部。
在龙山的精准控制下，念力一经入体，便顺利地找到了一条条严重扭曲受损的神经脉络，随着肉眼不可察的念力丝线明暗闪烁，那些本已枯死的神经竟奇迹式的复苏连接，代表着健康的生机开始逐渐好转。
“啊”活络的经脉，让成老爷子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轻呼，原先的沉重被难以言喻的轻松所取代，只觉得通体舒畅。
龙山神情专注，一丝不苟地治疗着成老爷子的双腿，就在这时，一只大手轻轻地盖在了他的脑袋上，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
“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成老爷子无声地笑着，声音里还有一丝哽咽。
没由来的，一股暖流从龙山的心底深处喷涌而出，神情激荡下，他情难自禁地抬起头，冲着成老爷子脱口而出：“爷爷，雨想你！”
“爷爷也想你。”大滴的眼泪顺着成老爷子的眼角流下，咧开的笑容格外亲切。
待到回过神来，龙山慌了
就在刚才的一瞬间，自己的身体竟失去了控制，那一声发自肺腑的呼唤，绝非自己所说！
成雨，他醒了！
或许是因为亲人久别重逢的刺激，或许是因为念力长时间的滋润，总而言之，成雨他真真切切的醒了过来，并毫无预兆的夺取了身体的控制权。
虽然仅仅只有一瞬，但却代表着只要他复苏到一定的程度，完全有可能将龙山取而代之！
在此之前，冒失的白无常也没告诉他遇到这种情况的应对方法，一时之间，龙山竟有些不知所措。
按摩的动作停下，稍微等待了少许的成老爷子，出声提醒道：“雨，你怎么了？”
“没什么。”扯动嘴角笑了笑，龙山低下头，脑中急速运转。
并不介意地龙山的突兀，成老爷子继续道：“你是个很好的孩子，聪明机灵，懂变通，脾气也不错，还知道体贴老人。
“但，在我心里，始终有个疑问不吐不快。”
他俯下身，眼神直直地看向龙山，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到底是谁？”
咯噔！
刹那间，龙山的心脏略有停滞，手上动作一僵，瞳孔收缩到了极致。
成老爷子的突然发问，就像是一柄锋锐无比的长枪，破空而来，直接击中了龙山的最薄弱的地方。
在这细微的时间里，龙山的满脑子都快要被无数的疑问给塞满了。
他是怎么看出来的？我又是怎么露馅的？
没可能啊！成老爷子又不是灵能者！
况且，除非到了风神子那般境界，普通的灵能者还未必会有这等眼力，要知道就连蛇男都没有看出他的真实身份！
老人应该是在故意诈我！绝对不能承认！
念及此处，龙山旋即恢复正常，他动作不变，目光内敛，轻声笑道：“爷爷你又在说笑了，雨听不懂呢。”
“好孩子不应该撒谎。”老人笑得很是惆怅：“我人虽老，可眼睛却是不瞎的。”
“我”
龙山刚欲辩解，便见老人摆了摆手，打断道：“先听我说完吧。
“我今天一整天，都在观察你。
“来之前，广志就跟我交代过，说你失去了许多记忆，性格也有所改变。
“所以在来的时候，我做了很多心理准备，想到很多种与你相见的样子。可唯独没有想到你不是雨。
“当然，我前面也说过，你表现的也很好，虽然略有差异，但总体也很出色。
“只不过，你却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遭遇厄难又许久未见，雨也许会不认识我，也许会对我感到陌生，以至于疏远我，这都没有关系。但是他怎么也不可能畏惧我。
“我看到了，你在害怕。
“假如是亲孙子，又怎么会害怕自己的爷爷呢？而你，又在担心什么呢？”
老爷子的一顿分析极有条理，而内容也直指龙山的内心深处。
千防万防，心谨慎，没想到在一出场时，自己就犯下了最大的错误是啊，就算是性格大变，孙子也不可能畏惧对自己绝无威胁的亲爷爷。
除非自己的假的
本以为自己只要勉强应付掉他抛来的问题就可以满混过日，结果却在最基础的表面出了疏漏。
应该是自己无意识释放出来的敌意引起了他的注意吧！老爷子一生见多识广，哪里又像成爸成妈那样好骗。
心有不甘，但也无济于事只是要怎么跟他解释呢？
鬼上身这种事，任谁都无法原谅的吧。
犹豫着该不该说，龙山张开了嘴巴，却始终不知该如何开口。
龙山的表现几乎等于变相的承认，猜想得以证实，成老爷子紧闭双目，幽幽一叹。
良久，他缓慢地睁开了眼睛，说话的声音里尽是沧桑：
“我的孙子，我是最了解他的，他性子温和良善，甚至说有一点懦弱，是个挺没出息的孩子。
“可总归，他是我最疼爱的孙子。
“我知道人格分裂这种事，很难治愈，我也没想过要让你消失。
“但我只求你，让我见他一面，哪怕只见一会儿，就好！”
龙山毕竟也是个年纪上百的老人，面对成老爷子的苦苦哀求，他怎么能不动恻隐之心，并感到剧烈的心痛与怜惜
哎？等，等一下我好像没听清，他刚刚说了什么？
人格分裂！
对啊！还有这种解释！
比起鬼上身，比起一体双魂，人格分裂明显要更加符合科学！
惊喜突然出现，在龙山还未找到思路之前，成老爷子就主动替他自圆其说！
这绝对是最好的回答！
机智如你，我都想忍不住给你点个赞了啊极力掩饰住眼神中的喜悦，龙山貌似艰难地抬起头，沉声道：“还是被您给猜出来了呀”
“果然如我所料。”
成老爷子拳头一紧一松，将嘴唇咬得发白，他深深地呼吸了一次，才回复道：“究竟要怎样，才能让我见到雨？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老头子我就是豁出身家性命，也会尽我所能的满足你！”
“不必这样，老爷子，您相信我，我没有敌意。”
龙山苦笑着摆了摆手该怎么编才好呢他眼珠迅速转了转，相对有条不紊地说道：“是这样的，自从那次车祸之后，雨他就陷入了无限期的昏迷之中。
“因为太过强烈的求生意识，导致他的人格逐渐分裂，也就诞生了我。
“我与他互为一体，但又各不相同。大概是因为没有过去创伤的记忆，所以我提早一步，在他之前醒了过来。
“请您相信我，我没有要害他的意思，大家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同样也很希望他能健康归来。至于这幅身体假如未来有机会的话，我可以还给他！”
龙山的一席话纯属真心，刨去最开始关乎人格分裂的瞎扯，后面的内容基本等同于他的内心的真实写照，对待成雨，他除了感激之外，剩下的还是感激。
如果将来的某一天，以龙山的实力可以重塑肉身的话，他绝对会第一时间将身体归还！
“我明白了。”成老爷子几乎没怎么费力气就接受了这种设定，他顿了两秒，又问道：“那雨他，恢复得怎么样了？”
“其实刚刚他就已经苏醒了一会，那一声‘爷爷，我想你’就是他自己说的。”龙山坦诚回答。
“真的！？”成老爷子喜不胜收，他双手无处摆放地四处摸了摸，忙道：“我可以见见他吗？”
“我得先问问他。”龙山笑容含蓄，道：“您先稍等片刻，我要试着跟他沟通一下。未必能成功，请您不要灰心。”
“好好好。”成老爷子连连点头：“需要我回避吗？”
“不用。”
拿起热水瓶，给脚盆里又兑了点热水，龙山站起身来，轻声道：“我去去就来。”
从卧室的抽屉里拿出烟和火机，待龙山走至门口，成老爷子忽然出声道：“等一下。”
“怎么了？”龙山扭头。
成老爷子展颜微笑：“从现在开始，你也是我的孙子了。”
“谢谢。”
无法去形容龙山此刻的心情，他只能将所有对成家上下的感谢之情，全数化为一个深深的鞠躬。
缓慢且郑重地等待了三秒，龙山直起腰，转身离开。
“还有”成老爷子显然话还没说完。
龙山再度停住脚步：“怎么了？”
“少抽点烟，对他肺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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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爸搓了搓手，显得有些局促，道：“雨，晚上爷爷住你屋行不？你要不愿意的话，我就让他睡客厅的折叠床。”
果然来了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龙山勉强笑道：“没关系，就让爷爷跟我一起睡吧。”
“好嘞。”
成功搞定，成爸憨笑两声，乐滋滋地跑到成雨房间，给成老爷子铺上了一层新的被褥。
劳累了一整天的成妈已然睡下，不敢闹出太大动静的龙山，拿着吹风机走至阳台上使用。吹干头发后，他本欲回卫生间将换下来的脏衣服（虽然一点也不脏）塞进洗衣机里，一进门，却看见了成老爷子，正对着他的一双臭袜子怔怔出神。
“怎么了？”在没捋清楚这是否又是成老爷子故意设下的陷阱之前，龙山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
成老爷子仰着头，状似缅怀：“雨，你还记得吗？时候的你就像一个女孩子一样，特别可爱，尤其是一双脚，晶莹剔透，宛如玉石。爷爷最喜欢捧着它们，又亲又疼，还给它们分别取名叫冰棍与雪糕每当爷爷用胡须扎你的脚心时，你就会乐得咯咯直笑。”
他指了指龙山的臭袜子，耷拉着脸，道：“转眼间，你也长大了，爷爷怎么也想不到你现在脚会这么臭啊！”
“”
不能笑，这个时候绝对不能笑感觉到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在颤抖，龙山愣是强行憋了一分多钟，才逐渐将几欲爆发的笑声给咽了回去，毫无痕迹地抹掉眼角的泪水，他啼笑皆非地问道：“您不会是闻了我的袜子吧”
“嗯。”成老爷子抿了抿嘴唇，眼神里泛着浓烈的哀伤。
“”
还好滚滚不在，否则我真怕我忍不住大概又沉默了一会，龙山始才开口道：“以后还是别闻了吧肺里要是真菌感染了，那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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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成老爷子的腿脚上的隐疾，所以洗澡对于他来说，一直都是一件辛苦的差事。担心成老爷子会在湿滑的瓷砖上摔倒，心细的成爸还特意准备了一把方凳，让成老爷子坐在上面，他蹲着旁边帮忙擦洗身体。
好一个父慈子孝呀龙山靠在门栏上，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龙家里的子孙们，心中欣慰不已假如有一天自己瘫了，孩儿们一定也会好好伺候我的吧
很快，清洗完毕的成老爷穿着老式的裤衩背心，清爽舒适地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几步迈至成雨的房间，在床上坐下，成老爷子拍了拍被子，轻声唤道：“雨，来睡觉吧。”
“您先别急。”
丢下一句话，龙山转身走至厨房，拿出热水瓶倒了半盆开水，又加上一些些冷水调到适合的温度，端着脚盆走进了卧室。
“我给您洗个脚。”
表情停顿了一下，成老爷子皱纹舒展，开心笑道：“好，孙儿孝顺。”
龙山也不多言，放下脚盆，卷起袖子，将成老爷子两双略显臃肿的大脚，仔细心地放进了洗脚盆里。
“水温合适不？”龙山抬头。
“合适！”
“嗯。”
撩热水浇在脚面上，龙山动作轻容地沿着腿开始按摩。
无论如何，成老爷子也不可能想到，他儿时的偶像，居然在给自己洗脚！
而龙山此举的意图，一方面是为了报答成雨借让身体的恩情，另一方面，便是试图用念力，去修复成老爷子腿脚上的疾病。
念力本就神奇万能，连死人都可以让其复生，一点疑难杂症，未必不能解决。
将念力覆于掌心，龙山通过揉搓的方式，谨慎微地将念力引导进入到成老爷子的腿内部。
在龙山的精准控制下，念力一经入体，便顺利地找到了一条条严重扭曲受损的神经脉络，随着肉眼不可察的念力丝线明暗闪烁，那些本已枯死的神经竟奇迹式的复苏连接，代表着健康的生机开始逐渐好转。
“啊”活络的经脉，让成老爷子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轻呼，原先的沉重被难以言喻的轻松所取代，只觉得通体舒畅。
龙山神情专注，一丝不苟地治疗着成老爷子的双腿，就在这时，一只大手轻轻地盖在了他的脑袋上，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
“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成老爷子无声地笑着，声音里还有一丝哽咽。
没由来的，一股暖流从龙山的心底深处喷涌而出，神情激荡下，他情难自禁地抬起头，冲着成老爷子脱口而出：“爷爷，雨想你！”
“爷爷也想你。”大滴的眼泪顺着成老爷子的眼角流下，咧开的笑容格外亲切。
待到回过神来，龙山慌了
就在刚才的一瞬间，自己的身体竟失去了控制，那一声发自肺腑的呼唤，绝非自己所说！
成雨，他醒了！
或许是因为亲人久别重逢的刺激，或许是因为念力长时间的滋润，总而言之，成雨他真真切切的醒了过来，并毫无预兆的夺取了身体的控制权。
虽然仅仅只有一瞬，但却代表着只要他复苏到一定的程度，完全有可能将龙山取而代之！
在此之前，冒失的白无常也没告诉他遇到这种情况的应对方法，一时之间，龙山竟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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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我心里，始终有个疑问不吐不快。”
他俯下身，眼神直直地看向龙山，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到底是谁？”
咯噔！
刹那间，龙山的心脏略有停滞，手上动作一僵，瞳孔收缩到了极致。
成老爷子的突然发问，就像是一柄锋锐无比的长枪，破空而来，直接击中了龙山的最薄弱的地方。
在这细微的时间里，龙山的满脑子都快要被无数的疑问给塞满了。
他是怎么看出来的？我又是怎么露馅的？
没可能啊！成老爷子又不是灵能者！
况且，除非到了风神子那般境界，普通的灵能者还未必会有这等眼力，要知道就连蛇男都没有看出他的真实身份！
老人应该是在故意诈我！绝对不能承认！
念及此处，龙山旋即恢复正常，他动作不变，目光内敛，轻声笑道：“爷爷你又在说笑了，雨听不懂呢。”
“好孩子不应该撒谎。”老人笑得很是惆怅：“我人虽老，可眼睛却是不瞎的。”
“我”
龙山刚欲辩解，便见老人摆了摆手，打断道：“先听我说完吧。
“我今天一整天，都在观察你。
“来之前，广志就跟我交代过，说你失去了许多记忆，性格也有所改变。
“所以在来的时候，我做了很多心理准备，想到很多种与你相见的样子。可唯独没有想到你不是雨。
“当然，我前面也说过，你表现的也很好，虽然略有差异，但总体也很出色。
“只不过，你却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遭遇厄难又许久未见，雨也许会不认识我，也许会对我感到陌生，以至于疏远我，这都没有关系。但是他怎么也不可能畏惧我。
“我看到了，你在害怕。
“假如是亲孙子，又怎么会害怕自己的爷爷呢？而你，又在担心什么呢？”
老爷子的一顿分析极有条理，而内容也直指龙山的内心深处。
千防万防，心谨慎，没想到在一出场时，自己就犯下了最大的错误是啊，就算是性格大变，孙子也不可能畏惧对自己绝无威胁的亲爷爷。
除非自己的假的
本以为自己只要勉强应付掉他抛来的问题就可以满混过日，结果却在最基础的表面出了疏漏。
应该是自己无意识释放出来的敌意引起了他的注意吧！老爷子一生见多识广，哪里又像成爸成妈那样好骗。
心有不甘，但也无济于事只是要怎么跟他解释呢？
鬼上身这种事，任谁都无法原谅的吧。
犹豫着该不该说，龙山张开了嘴巴，却始终不知该如何开口。
龙山的表现几乎等于变相的承认，猜想得以证实，成老爷子紧闭双目，幽幽一叹。
良久，他缓慢地睁开了眼睛，说话的声音里尽是沧桑：
“我的孙子，我是最了解他的，他性子温和良善，甚至说有一点懦弱，是个挺没出息的孩子。
“可总归，他是我最疼爱的孙子。
“我知道人格分裂这种事，很难治愈，我也没想过要让你消失。
“但我只求你，让我见他一面，哪怕只见一会儿，就好！”
龙山毕竟也是个年纪上百的老人，面对成老爷子的苦苦哀求，他怎么能不动恻隐之心，并感到剧烈的心痛与怜惜
哎？等，等一下我好像没听清，他刚刚说了什么？
人格分裂！
对啊！还有这种解释！
比起鬼上身，比起一体双魂，人格分裂明显要更加符合科学！
惊喜突然出现，在龙山还未找到思路之前，成老爷子就主动替他自圆其说！
这绝对是最好的回答！
机智如你，我都想忍不住给你点个赞了啊极力掩饰住眼神中的喜悦，龙山貌似艰难地抬起头，沉声道：“还是被您给猜出来了呀”
“果然如我所料。”
成老爷子拳头一紧一松，将嘴唇咬得发白，他深深地呼吸了一次，才回复道：“究竟要怎样，才能让我见到雨？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老头子我就是豁出身家性命，也会尽我所能的满足你！”
“不必这样，老爷子，您相信我，我没有敌意。”
龙山苦笑着摆了摆手该怎么编才好呢他眼珠迅速转了转，相对有条不紊地说道：“是这样的，自从那次车祸之后，雨他就陷入了无限期的昏迷之中。
“因为太过强烈的求生意识，导致他的人格逐渐分裂，也就诞生了我。
“我与他互为一体，但又各不相同。大概是因为没有过去创伤的记忆，所以我提早一步，在他之前醒了过来。
“请您相信我，我没有要害他的意思，大家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同样也很希望他能健康归来。至于这幅身体假如未来有机会的话，我可以还给他！”
龙山的一席话纯属真心，刨去最开始关乎人格分裂的瞎扯，后面的内容基本等同于他的内心的真实写照，对待成雨，他除了感激之外，剩下的还是感激。
如果将来的某一天，以龙山的实力可以重塑肉身的话，他绝对会第一时间将身体归还！
“我明白了。”成老爷子几乎没怎么费力气就接受了这种设定，他顿了两秒，又问道：“那雨他，恢复得怎么样了？”
“其实刚刚他就已经苏醒了一会，那一声‘爷爷，我想你’就是他自己说的。”龙山坦诚回答。
“真的！？”成老爷子喜不胜收，他双手无处摆放地四处摸了摸，忙道：“我可以见见他吗？”
“我得先问问他。”龙山笑容含蓄，道：“您先稍等片刻，我要试着跟他沟通一下。未必能成功，请您不要灰心。”
“好好好。”成老爷子连连点头：“需要我回避吗？”
“不用。”
拿起热水瓶，给脚盆里又兑了点热水，龙山站起身来，轻声道：“我去去就来。”
从卧室的抽屉里拿出烟和火机，待龙山走至门口，成老爷子忽然出声道：“等一下。”
“怎么了？”龙山扭头。
成老爷子展颜微笑：“从现在开始，你也是我的孙子了。”
“谢谢。”
无法去形容龙山此刻的心情，他只能将所有对成家上下的感谢之情，全数化为一个深深的鞠躬。
缓慢且郑重地等待了三秒，龙山直起腰，转身离开。
“还有”成老爷子显然话还没说完。
龙山再度停住脚步：“怎么了？”
“少抽点烟，对他肺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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