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7章 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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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的老树下有一片空地，树荫下几个孩童正互相追逐，打闹嬉戏。两只大黄狗吐着舌头，懒洋洋地趴在树根下。旁边靠近屋院的一处菜地里，两三个妇人一边摘菜一边谈笑，语言间尽是乡村俚间的荤笑话。
入眼尽是一派悠然祥和的乡野生活景象。
村中老村长的院子外头，几个拿主意的青壮正围聚在一起，与老村长闲聊着。
“你们说，今天送上去的那个年轻侠士能活得下来么？”其中一人问道。
“这还有什么好疑问的，肯定活不下来了！”
“以往那些上了年纪的老道一身法力都栽了，就他那年纪能有多少真本事，想活命，凭什么？”
这话立刻引来了其他人的反驳。
之前开口的那个汉子挠了挠头，说道：“我只是觉得这年轻侠士跟其他人不同，感觉不像是”他想了许久，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的感觉。
“管他相同不相同，现在肯定已经是死人一个了，用不着我们操心。我们还是想想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为那蛇君贡献新的血食吧，我可不想让我家婆娘和丫头上山当祭品。”
这话赢得了所有人的支持，纷纷附和赞同。
老村长默默听着他们的话，最后才缓缓开口道：“过完了我这一辈，事情便会结束，你们下一辈应该能好好过上踏实的日子了。不用整日里想着如何害人，也不用担心今日的所作所为，将来会不会在子孙后代上遭到报应。”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半晌，才有人嘟囔了一句：“要不是这该死的世道，谁愿意帮助妖魔害人”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原本懒散乘凉的大黄狗忽然抬起头，警惕地看着来人，当对方越走越近时，大黄狗也站起身来做出攻击的姿态。
李墨白将目光投向那两只大黄狗，他刚斩杀了两百年道行的蟒妖，身上的煞气未消，这一眼便让那两只大黄狗产生了畏惧，呜咽了一声，夹着尾巴往村里逃了。
“阿黄！阿黄！”一个孩童冲大黄狗喊了几声，转过头冲李墨白质问，“你这个坏人，为什么把阿黄吓跑了？”
呵，李墨白哂然一笑：“回去给你们老村长带句话，就说中午上山的年轻人回来了。”
“我才不帮你这个坏人报信呢！”孩童气鼓鼓地说道。
李墨白也懒得跟一个小孩计较，而是转头对一旁望着自己的妇人说道：“劳烦两位去跟老村长说一声。”
两个妇人看着他左手上露出半截剑身的八面汉剑，脸色苍白地连连点头，唤了自家孩童到身边，便急匆匆地往村里走去。
“村长，不好了，出大事了！”
“王家二婶，出什么大事了？”老村长看着跑得气喘吁吁的妇人，诧异地问道。
王家二婶跑到众人面前，指着身后村头的方向：“中午中午上山的那个年轻道长回来了！”
“你说什么！？”
在场的所有青壮汉子各个面露震惊，一下子全部站了起来！
老村长愣了一下，才在一个青壮汉子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拿我的拐杖来，走，我们去村头见见那个大难不死的道长大侠。”
一群人簇拥着老村长向村头走去，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或惊疑c或担忧和或紧张的神情。
“待会见到人了，只管咬着这方面去说，怎么可怜怎么来，明白吗？”
“明白！”
即将到村口时，老村长突然放缓了脚步，撑着拐杖慢悠悠地向前走去。
不一会儿，村民们在老村长的带头下来到了村口。
只见村口那棵枝繁叶茂的老树下，一个短发青年正坐在虬曲的树根上，背靠着树干，翘着腿，手中拿着一个葫芦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不知道水还是酒，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众人都有些愣了，面面相觑，原本心中的担忧顿时减轻了不少。只要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其他事情都好商量。
老村长来到老树下，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道长大侠，你可算是回来了。”他又看了看对方身上的衣物，虽显脏乱却无破损之处，“此番上山，可有斩杀那条巨蟒？没斩杀也没关系，只要人没事便好。”
“是啊，大侠若是因此丢了性命，大伙都会良心不安的。”一旁的青壮汉子说道。
人群纷纷点头附和。
李墨白看着这帮村民，只觉得好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众人一头雾水。
笑够了，他一下从虬曲的老树根站起身子，锵的一声拔出八面汉剑，镜亮的剑身映着天边的云霞，反射出朦朦的橘红光芒。
村民们脸色一变，齐齐后退了一步，只剩老村长面色惊讶地站在原地：“道长大侠，这是何故？”
李墨白微微眯起眼睛，说道：“老人家，你们就别演戏了，勾结蟒妖，助纣为虐，害人性命，你们就不怕天谴吗！”
“道长大侠说的什么话，老夫有点糊涂了？”
“你是糊涂了，否则怎么会昧着良心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不等老村长开口，后边一个青壮汉子忍不住说道：“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可有证据？”
“本地山神可以作证，你们的所作所为她已经看了许多年了。”李墨白目光锐利，一一扫过众人脸庞，“还有你们在蟒妖洞穴处求赐毒液的对话，我听得清清楚楚，要不要我重复一遍？你们还敢抵赖吗！”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是脸色苍白。
几个青壮汉子握紧了手中的木棒农具。
半晌，老村长叹了口气：“道长大侠能从巢穴里出来，想必是已经斩杀了那只蛇妖，既然如此，我们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不错，我们确实勾结了蛇妖，但这也是被逼无奈之举。若是我们不从，村子恐怕没人能活到今天。”
老村长做了个请的手势，“还记得老夫之前说过也曾远赴临县请一清门的道长来帮忙除妖的事情吗？道长来了之后却说本村该有此劫难，他若是出手则违背天意，于他于我们皆不是一件好事。
道长为此还留下一块石碑，说是日后有人斩杀了那只蛇妖，便将石碑拿给那人看。请随老夫来，去看看这块石碑。”
李墨白冷笑一声：“一块石碑就像保住自己的命吗？”
“那道长说了，看完石碑自然能保我们全村性命。”
“我倒要看看他石碑上写的是什么，能保你们全村性命，前边带路吧！”
“请！”
老村长在前边带路，李墨白跟在后边，身后几步之外挤着一群村民。
一路无话，很快就来到了老村长家的后院，那片菜田的角落里竖着一块石碑。
“就是这块，道长大侠请看。”老村长指着那里说道。
李墨白走过去前后看了看：“你在逗我？这是块无字碑！”
“那道长说过这是块传心碑。”老村长对于这些神仙手段一窍不通。
李墨白闻言换了许多方法尝试，可一点效果都没有。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忽然心中一动，从背包里取出那颗蛟丹，将其放在碑上，只见清光一闪，脑海中顿时响起一段话语。
片刻之后，他起身收剑回鞘，看向老村长和那一众村民：“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转身就走。
村民们见他真的放过了自己，纷纷高兴不已。
只有老村长一人沉默不语，拄着拐杖的手微微用力，似乎腿脚真的有些撑不住了。
李墨白跃过菜园，朝村口外走去，原本心中的愤怒此时逐渐平息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们都误会了那个一清门道长所说的话，他口中的劫数并非指蟒妖，而是指你们自己。”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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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眼尽是一派悠然祥和的乡野生活景象。
村中老村长的院子外头，几个拿主意的青壮正围聚在一起，与老村长闲聊着。
“你们说，今天送上去的那个年轻侠士能活得下来么？”其中一人问道。
“这还有什么好疑问的，肯定活不下来了！”
“以往那些上了年纪的老道一身法力都栽了，就他那年纪能有多少真本事，想活命，凭什么？”
这话立刻引来了其他人的反驳。
之前开口的那个汉子挠了挠头，说道：“我只是觉得这年轻侠士跟其他人不同，感觉不像是”他想了许久，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的感觉。
“管他相同不相同，现在肯定已经是死人一个了，用不着我们操心。我们还是想想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为那蛇君贡献新的血食吧，我可不想让我家婆娘和丫头上山当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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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村长默默听着他们的话，最后才缓缓开口道：“过完了我这一辈，事情便会结束，你们下一辈应该能好好过上踏实的日子了。不用整日里想着如何害人，也不用担心今日的所作所为，将来会不会在子孙后代上遭到报应。”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半晌，才有人嘟囔了一句：“要不是这该死的世道，谁愿意帮助妖魔害人”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原本懒散乘凉的大黄狗忽然抬起头，警惕地看着来人，当对方越走越近时，大黄狗也站起身来做出攻击的姿态。
李墨白将目光投向那两只大黄狗，他刚斩杀了两百年道行的蟒妖，身上的煞气未消，这一眼便让那两只大黄狗产生了畏惧，呜咽了一声，夹着尾巴往村里逃了。
“阿黄！阿黄！”一个孩童冲大黄狗喊了几声，转过头冲李墨白质问，“你这个坏人，为什么把阿黄吓跑了？”
呵，李墨白哂然一笑：“回去给你们老村长带句话，就说中午上山的年轻人回来了。”
“我才不帮你这个坏人报信呢！”孩童气鼓鼓地说道。
李墨白也懒得跟一个小孩计较，而是转头对一旁望着自己的妇人说道：“劳烦两位去跟老村长说一声。”
两个妇人看着他左手上露出半截剑身的八面汉剑，脸色苍白地连连点头，唤了自家孩童到身边，便急匆匆地往村里走去。
“村长，不好了，出大事了！”
“王家二婶，出什么大事了？”老村长看着跑得气喘吁吁的妇人，诧异地问道。
王家二婶跑到众人面前，指着身后村头的方向：“中午中午上山的那个年轻道长回来了！”
“你说什么！？”
在场的所有青壮汉子各个面露震惊，一下子全部站了起来！
老村长愣了一下，才在一个青壮汉子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拿我的拐杖来，走，我们去村头见见那个大难不死的道长大侠。”
一群人簇拥着老村长向村头走去，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或惊疑c或担忧和或紧张的神情。
“待会见到人了，只管咬着这方面去说，怎么可怜怎么来，明白吗？”
“明白！”
即将到村口时，老村长突然放缓了脚步，撑着拐杖慢悠悠地向前走去。
不一会儿，村民们在老村长的带头下来到了村口。
只见村口那棵枝繁叶茂的老树下，一个短发青年正坐在虬曲的树根上，背靠着树干，翘着腿，手中拿着一个葫芦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不知道水还是酒，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众人都有些愣了，面面相觑，原本心中的担忧顿时减轻了不少。只要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其他事情都好商量。
老村长来到老树下，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道长大侠，你可算是回来了。”他又看了看对方身上的衣物，虽显脏乱却无破损之处，“此番上山，可有斩杀那条巨蟒？没斩杀也没关系，只要人没事便好。”
“是啊，大侠若是因此丢了性命，大伙都会良心不安的。”一旁的青壮汉子说道。
人群纷纷点头附和。
李墨白看着这帮村民，只觉得好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众人一头雾水。
笑够了，他一下从虬曲的老树根站起身子，锵的一声拔出八面汉剑，镜亮的剑身映着天边的云霞，反射出朦朦的橘红光芒。
村民们脸色一变，齐齐后退了一步，只剩老村长面色惊讶地站在原地：“道长大侠，这是何故？”
李墨白微微眯起眼睛，说道：“老人家，你们就别演戏了，勾结蟒妖，助纣为虐，害人性命，你们就不怕天谴吗！”
“道长大侠说的什么话，老夫有点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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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老村长叹了口气：“道长大侠能从巢穴里出来，想必是已经斩杀了那只蛇妖，既然如此，我们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不错，我们确实勾结了蛇妖，但这也是被逼无奈之举。若是我们不从，村子恐怕没人能活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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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为此还留下一块石碑，说是日后有人斩杀了那只蛇妖，便将石碑拿给那人看。请随老夫来，去看看这块石碑。”
李墨白冷笑一声：“一块石碑就像保住自己的命吗？”
“那道长说了，看完石碑自然能保我们全村性命。”
“我倒要看看他石碑上写的是什么，能保你们全村性命，前边带路吧！”
“请！”
老村长在前边带路，李墨白跟在后边，身后几步之外挤着一群村民。
一路无话，很快就来到了老村长家的后院，那片菜田的角落里竖着一块石碑。
“就是这块，道长大侠请看。”老村长指着那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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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长说过这是块传心碑。”老村长对于这些神仙手段一窍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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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他起身收剑回鞘，看向老村长和那一众村民：“你们，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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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们见他真的放过了自己，纷纷高兴不已。
只有老村长一人沉默不语，拄着拐杖的手微微用力，似乎腿脚真的有些撑不住了。
李墨白跃过菜园，朝村口外走去，原本心中的愤怒此时逐渐平息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们都误会了那个一清门道长所说的话，他口中的劫数并非指蟒妖，而是指你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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