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上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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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去看看吧！”穆子安完全是懵的状态，他不明白早饭还吃不起的一家人，怎么转眼就能去读书了？不是说古代贫民是读不起书的吗？为什么说他已经读过几年书了？原主是什么水平呀！穆子安不自觉的去拉慕小青的衣袖。
“哥哥原先读的私塾，虽不出名也是举子先生，先生屡屡夸哥哥聪明，说哥哥将来必成大器！”慕小青拉着小谷小米跟在后面。
“你俩女娃子这是要干啥去，阿爷带你们兄弟是去上学堂的大事，哪是你们女娃子玩乐的地方！”慕小青真的想对这重男轻女的老东西翻白眼，难怪是能把四个月的亲闺女赶出来的主。
“我俩饿了，昨天挖的野菜被二蛋他们给抢走了！”慕小青一脸委屈状拿三天前的事来告状。
“下次离他们远点，再敢来抢你们东西，去告诉阿爷，我凶二蛋他那个混老子去！”穆子安小心的把门拴好，把钥匙挂在慕小青的脖子上嘱咐她别乱跑丢了，回不了家。
慕斯明家住在村东头靠近河滩的位置，沿着河滩往南走几十户是入村的大道，村口有一棵几十年的老杏树，那杏树结的果子又酸又涩，饿急了的孩子也没有愿意吃的，只是一到春天，满树的花儿，风一吹能飘半个村子。最粗俗的妇人，也会捡起一片花瓣，呢喃一句花开的鲜嫩，老天开眼，风调雨顺，让娃儿们都吃饱肚子。花田村的学堂就建在老杏树的西南角，宽敞明亮的一间四合院。学堂边栽着两排垂柳，沿着垂柳走百米是村里的一口甜水井，井边一棵老槐树。清晨来打水就地洗菜的村妇络绎不绝，过了甜水井第一间青石砖瓦房就是老慕头的家。
在原主的记忆里，这并不是一座让人愉快的宅子。他们刚回花田村的时候，爹爹娘亲带他们来过，继奶奶柳氏并不刻薄，只是冷淡客气；大伯木讷少言，却给他们几个大堆的野果子；大伯母是两袋子黍米换来的媳妇，瘦小懦弱；三叔和气明理，三婶精明势力；小叔十五岁时中了童生，后又考了几次屡屡不中，只好在镇上米店找了个账房先生的活计，后来娶了老板娘的外侄女，小叔清瘦俊朗，小婶虽样貌中等，在老慕家的媳妇里却是最得意之人。而让慕小青最不舒服的便是这个小婶，原主说不清那种感觉，慕小青想就是，客气的很假。
“这是明小子家的丫头小子吧！”慕老头在村里很明显有着不错的人缘，婶子大娘的招呼不少，慕老头也引着他们介绍了几个。轮到一个干瘦妇人时，慕老头一声不吭的就要过去，妇人却先亲切的打起了招呼。
“啊，他婶子洗菜呢！这是你们春凤婶子，是住在你们东边的邻居。”慕老头只好介绍，慕小青忙喊婶子。
慕小青虽没见过这个邻居，却很有耳闻。花春凤本是这花田村的一枝花，嫁给了同村的猎户，新婚没有几月，丈夫葬身深山，她几经寻死被发现，后来还是发现了遗腹子，这才收拾悲痛养胎生子活了下来。只是女人由来不易，特别是古代女人，更甚的是花春凤这样一位年轻貌美的小寡妇。后来她嫂子看不过去，带着她的哥哥兄弟，夫家小叔大伯捡着那蹦跶的厉害的癞子家，碎嘴的杏奶奶家，到了人家门上二话不说就是一顿砸，直闹到祠堂。花春凤嫂子梗着脖子不认错，说她难产小姑子摔断了胳膊去请稳婆，月子里体虚，小姑胳膊挂在脖子上伺候她月子。刚生的娃儿哪个半夜不闹，小姑子让她把奶挤在碗里，那是寒冬腊月，小姑子半夜要起几次给孩子热奶喂奶。接生的是镇上的魏婆子，说她生这胎凶险，把身子祸害狠了，想再要孩子恐怕不易了。可她第二年就怀了老二，现在家里四个小子成天吵的她头疼。都说人心是肉长的，婆婆早早去了，她这个嫂子就是豁出去这名声不要了，也不能让村里的肮脏鬼把她小姑子给逼死。
“早听说你们回来了，我在老家这边不得闲回去，看你娘有空了让她来串门啊！”慕小青自从来到这里，除了家人很少有人这样热情和煦的对她说话，倒让她生出几分拘谨来。
“小婶子，我奶奶她又吐了！”正说着话，一个高高的小男孩从老槐树后面的胡同里跑出来。
“就来！就来！”花春凤丢了手里的青菜转身就跑。
妇人们小声嘀咕这老太太怕是不能好了，慕老头背着手往回走，穆子安慕小青赶紧追上去。
慕老头家的屋子从外面看很宽阔齐整，走进院子却给人拥挤逼仄的感觉。许是因为柳氏是继室，慕老头早早的就让几家各自营生，收入一半归公，几家小子吃喝平日零花都由柳氏安排。小子读书，闺女儿子的聘礼嫁妆却是各自顾各自的。因此院子一角支着几个篱笆，各自养着几只鸡。
走进堂屋，一大家子正在吃早饭。柳氏坐在上面，等穆子安慕小青给奶奶问了好，她才赶紧招呼一旁的大伯给穆子安和小谷拿凳子。催着慕小青和小米去喝碗粥。老慕家吃饭都是老人男人在堂屋吃，女人女娃都在厨房，花田村大多数的人家也都是这样的安排。
“阿青小米快来这里坐！”慕小柒端着饭碗招呼她们。大娘忙站起来给她们让凳子，慕小青看大娘坐的这个凳子明显是跛脚的。
“大娘好！三婶好！小婶好！”慕小青拉着小米来到慕小柒身边。
“要说这读书识字是好事，可也得看在什么人家，饭都吃不起的穷酸，还能让人家给他们买一辈子的纸笔不成！”三婶杜氏放下盛着玉米糊糊的粥碗，胳膊垫在桌子上，用筷子扒拉几下面前的炒咸菜，挑出一根最粗的扔进嘴里。约莫三十左右的年纪，一张圆脸微黑泛着暗沉的黄，眼睛圆溜溜。因为慕小柒和杜氏长的很像，所以杜氏言语的刻薄，行为的轻佻都给慕小青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三嫂快别这么说，娘常说二哥二嫂是最有骨气的了，他们就是现下紧张，你瞧着！用不到过年呀！二哥二嫂一准把你凑份子的那几文钱补回来！”小婶张氏白白胖胖的一张方脸，不笑的时候给人严肃的感觉，不过明显这个小婶是爱笑的。
“这个先喝着，我去加把火，再熬点！”大娘端来两个土碗，小半碗的玉米糊糊。
“够了！够了！我和小米饭量小，这些就足够了！”慕小青忙接过来。
“你以为读书是谁都能干的事，这满村里找，除了你家小轩，那学堂里还不就是爷们小子偷懒躲清闲的地方。这人家有粮有钱，闲的谁也管不着，可这也没听说谁家是借笔墨粮食去充少爷的呀！他要真是你家小轩那种出息孩子，我真没话说！没办法咱轩小子就是长脸，哪个先生不夸？花地主家的管家来收粮还得问问咱轩小子的学业呢！可就怕是都随了大哥家的那俩小子，十好几岁的大小伙子了！成天干面窝窝头供着，地里的活一点不粘手，学堂里的字都认得他们了，他们还叫不出人家名字呢！”杜氏看大嫂把锅里的粥都分了，更不爽了。
“唉！三嫂呀！你是光知道桃甜不知道桃树难伺候呀！近几年我们家那米铺子收了隔壁的摊子，我家那口子是忙的三五天回不来一次。我吧，我爹从来是最重规矩的，我打小就是穿针引线练绣活，是个最没见识的。就村里这些考了一辈子的老先生，我们家小轩能靠谁？就是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看呀！背呀！写呀！咱说句不怕大嫂生气的话，那时候大嫂家的小鸣、小成只怕还在被窝里呼呼大睡，长身体呢！他呀！就是自己要强，想考进花地主在府城办的那个书院！”张氏把筷子放下叹着气。
“那个府城的书院可是了不得，听说那里头还有几个做过大官的老先生呢！那可是个进去了出来就是官老爷的地方呀！”杜氏赶紧咽下口里的粥，瞪大眼睛说。
“谁说不是呢！他们要是要银子，我和他爹就是吃糠咽菜也得帮帮他。偏偏他们就只看分数。好在这孩子知道上进，那苏老先生在府城教过两年书，他也夸这孩子是个好苗子呢！”张氏说着又笑起来。
“那真是，要是能上府城读去，那咱们家出去谁不得敬着，那我们小柒，对小柒得赶紧收拾收拾，多吃点，长的白白胖胖的，这还小呢！谈什么亲事，不行吃了饭，我得去她姥姥家去，你说我那大嫂也真是，我们这小柒才十二就着急说什么亲事！”杜氏忙两口喝光了粥。慕小柒在一旁听着，别说害羞，看都没看她娘，自顾自的吃咸菜。一口粥，要吃两三口的咸菜，慕小青看的口里直发咸，小米也是抱着碗直喝粥。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哥哥原先读的私塾，虽不出名也是举子先生，先生屡屡夸哥哥聪明，说哥哥将来必成大器！”慕小青拉着小谷小米跟在后面。
“你俩女娃子这是要干啥去，阿爷带你们兄弟是去上学堂的大事，哪是你们女娃子玩乐的地方！”慕小青真的想对这重男轻女的老东西翻白眼，难怪是能把四个月的亲闺女赶出来的主。
“我俩饿了，昨天挖的野菜被二蛋他们给抢走了！”慕小青一脸委屈状拿三天前的事来告状。
“下次离他们远点，再敢来抢你们东西，去告诉阿爷，我凶二蛋他那个混老子去！”穆子安小心的把门拴好，把钥匙挂在慕小青的脖子上嘱咐她别乱跑丢了，回不了家。
慕斯明家住在村东头靠近河滩的位置，沿着河滩往南走几十户是入村的大道，村口有一棵几十年的老杏树，那杏树结的果子又酸又涩，饿急了的孩子也没有愿意吃的，只是一到春天，满树的花儿，风一吹能飘半个村子。最粗俗的妇人，也会捡起一片花瓣，呢喃一句花开的鲜嫩，老天开眼，风调雨顺，让娃儿们都吃饱肚子。花田村的学堂就建在老杏树的西南角，宽敞明亮的一间四合院。学堂边栽着两排垂柳，沿着垂柳走百米是村里的一口甜水井，井边一棵老槐树。清晨来打水就地洗菜的村妇络绎不绝，过了甜水井第一间青石砖瓦房就是老慕头的家。
在原主的记忆里，这并不是一座让人愉快的宅子。他们刚回花田村的时候，爹爹娘亲带他们来过，继奶奶柳氏并不刻薄，只是冷淡客气；大伯木讷少言，却给他们几个大堆的野果子；大伯母是两袋子黍米换来的媳妇，瘦小懦弱；三叔和气明理，三婶精明势力；小叔十五岁时中了童生，后又考了几次屡屡不中，只好在镇上米店找了个账房先生的活计，后来娶了老板娘的外侄女，小叔清瘦俊朗，小婶虽样貌中等，在老慕家的媳妇里却是最得意之人。而让慕小青最不舒服的便是这个小婶，原主说不清那种感觉，慕小青想就是，客气的很假。
“这是明小子家的丫头小子吧！”慕老头在村里很明显有着不错的人缘，婶子大娘的招呼不少，慕老头也引着他们介绍了几个。轮到一个干瘦妇人时，慕老头一声不吭的就要过去，妇人却先亲切的打起了招呼。
“啊，他婶子洗菜呢！这是你们春凤婶子，是住在你们东边的邻居。”慕老头只好介绍，慕小青忙喊婶子。
慕小青虽没见过这个邻居，却很有耳闻。花春凤本是这花田村的一枝花，嫁给了同村的猎户，新婚没有几月，丈夫葬身深山，她几经寻死被发现，后来还是发现了遗腹子，这才收拾悲痛养胎生子活了下来。只是女人由来不易，特别是古代女人，更甚的是花春凤这样一位年轻貌美的小寡妇。后来她嫂子看不过去，带着她的哥哥兄弟，夫家小叔大伯捡着那蹦跶的厉害的癞子家，碎嘴的杏奶奶家，到了人家门上二话不说就是一顿砸，直闹到祠堂。花春凤嫂子梗着脖子不认错，说她难产小姑子摔断了胳膊去请稳婆，月子里体虚，小姑胳膊挂在脖子上伺候她月子。刚生的娃儿哪个半夜不闹，小姑子让她把奶挤在碗里，那是寒冬腊月，小姑子半夜要起几次给孩子热奶喂奶。接生的是镇上的魏婆子，说她生这胎凶险，把身子祸害狠了，想再要孩子恐怕不易了。可她第二年就怀了老二，现在家里四个小子成天吵的她头疼。都说人心是肉长的，婆婆早早去了，她这个嫂子就是豁出去这名声不要了，也不能让村里的肮脏鬼把她小姑子给逼死。
“早听说你们回来了，我在老家这边不得闲回去，看你娘有空了让她来串门啊！”慕小青自从来到这里，除了家人很少有人这样热情和煦的对她说话，倒让她生出几分拘谨来。
“小婶子，我奶奶她又吐了！”正说着话，一个高高的小男孩从老槐树后面的胡同里跑出来。
“就来！就来！”花春凤丢了手里的青菜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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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堂屋，一大家子正在吃早饭。柳氏坐在上面，等穆子安慕小青给奶奶问了好，她才赶紧招呼一旁的大伯给穆子安和小谷拿凳子。催着慕小青和小米去喝碗粥。老慕家吃饭都是老人男人在堂屋吃，女人女娃都在厨房，花田村大多数的人家也都是这样的安排。
“阿青小米快来这里坐！”慕小柒端着饭碗招呼她们。大娘忙站起来给她们让凳子，慕小青看大娘坐的这个凳子明显是跛脚的。
“大娘好！三婶好！小婶好！”慕小青拉着小米来到慕小柒身边。
“要说这读书识字是好事，可也得看在什么人家，饭都吃不起的穷酸，还能让人家给他们买一辈子的纸笔不成！”三婶杜氏放下盛着玉米糊糊的粥碗，胳膊垫在桌子上，用筷子扒拉几下面前的炒咸菜，挑出一根最粗的扔进嘴里。约莫三十左右的年纪，一张圆脸微黑泛着暗沉的黄，眼睛圆溜溜。因为慕小柒和杜氏长的很像，所以杜氏言语的刻薄，行为的轻佻都给慕小青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三嫂快别这么说，娘常说二哥二嫂是最有骨气的了，他们就是现下紧张，你瞧着！用不到过年呀！二哥二嫂一准把你凑份子的那几文钱补回来！”小婶张氏白白胖胖的一张方脸，不笑的时候给人严肃的感觉，不过明显这个小婶是爱笑的。
“这个先喝着，我去加把火，再熬点！”大娘端来两个土碗，小半碗的玉米糊糊。
“够了！够了！我和小米饭量小，这些就足够了！”慕小青忙接过来。
“你以为读书是谁都能干的事，这满村里找，除了你家小轩，那学堂里还不就是爷们小子偷懒躲清闲的地方。这人家有粮有钱，闲的谁也管不着，可这也没听说谁家是借笔墨粮食去充少爷的呀！他要真是你家小轩那种出息孩子，我真没话说！没办法咱轩小子就是长脸，哪个先生不夸？花地主家的管家来收粮还得问问咱轩小子的学业呢！可就怕是都随了大哥家的那俩小子，十好几岁的大小伙子了！成天干面窝窝头供着，地里的活一点不粘手，学堂里的字都认得他们了，他们还叫不出人家名字呢！”杜氏看大嫂把锅里的粥都分了，更不爽了。
“唉！三嫂呀！你是光知道桃甜不知道桃树难伺候呀！近几年我们家那米铺子收了隔壁的摊子，我家那口子是忙的三五天回不来一次。我吧，我爹从来是最重规矩的，我打小就是穿针引线练绣活，是个最没见识的。就村里这些考了一辈子的老先生，我们家小轩能靠谁？就是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看呀！背呀！写呀！咱说句不怕大嫂生气的话，那时候大嫂家的小鸣、小成只怕还在被窝里呼呼大睡，长身体呢！他呀！就是自己要强，想考进花地主在府城办的那个书院！”张氏把筷子放下叹着气。
“那个府城的书院可是了不得，听说那里头还有几个做过大官的老先生呢！那可是个进去了出来就是官老爷的地方呀！”杜氏赶紧咽下口里的粥，瞪大眼睛说。
“谁说不是呢！他们要是要银子，我和他爹就是吃糠咽菜也得帮帮他。偏偏他们就只看分数。好在这孩子知道上进，那苏老先生在府城教过两年书，他也夸这孩子是个好苗子呢！”张氏说着又笑起来。
“那真是，要是能上府城读去，那咱们家出去谁不得敬着，那我们小柒，对小柒得赶紧收拾收拾，多吃点，长的白白胖胖的，这还小呢！谈什么亲事，不行吃了饭，我得去她姥姥家去，你说我那大嫂也真是，我们这小柒才十二就着急说什么亲事！”杜氏忙两口喝光了粥。慕小柒在一旁听着，别说害羞，看都没看她娘，自顾自的吃咸菜。一口粥，要吃两三口的咸菜，慕小青看的口里直发咸，小米也是抱着碗直喝粥。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