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初试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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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初试（一）
早餐后，龙振和常宁朝龙湖公园走去，六人相约今天在那里碰头，然后一起上街。
聊谈中，常宁又提到了糍粑和西施。龙振讪笑着：“原来你还没忘记她呀。”
“你呢？难道就把她忘得干干净净了？”他两眼审视着他，仿佛要从中找出破绽。
“对。”
“是真忘还是假忘？”
“真忘。”
“虚伪。”
“我说的是心里话。”龙振一脸的认真，“以前确实曾有一段时间想入非非，可是后来便逐渐改变了对她的看法，现在我考虑最多的是她的真实身份。”
“我也一样。”
“狡猾。”他毫不客气地回敬了一句。
“不是狡猾，是实话，她到底是人是妖？为什么总是时隐时现？”说到这里，他突然嘘了一声，“你舅舅来了。”
龙振想起那天的不欢而散，心里便有了几分虚怯，但已来不及躲避，只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舅舅。”声音又涩又细，仿佛是从地洞里传出来的一般。
卢山剔着牙，大概是刚从饭馆里出来，不仅没有回应，并且还把脸转向一边，装着素不相识的样子。
他又叫了一声。
“啥？叫我舅舅？你还知道我是舅舅吗？你还认我这个舅舅吗？我问你，既然是舅舅，为什么我的话你一点都听不进去？你打算将来走江湖耍杂技，还是变魔术卖狗皮膏药骗人钱财？”卢山像一只面对强悍对手的斗鸡，满脸酡红，嗓子嘶哑。
“舅舅，你、你听我说，我、我”他耐着性子，企图借此机会化解两人之间的分岐，可是因为过于紧张，舌头打结，说出来的话也变得磕磕巴巴。
“我不听，只要你还在功夫班，就不要叫我舅舅。”卢山说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龙振惆怅地望着他远去，既伤心又茫然：他为什么对此深恶痛绝呢？
“咱们快点走，我怕在街上碰到他们。”常宁忽然想起了目前与父母之间的尴尬关系。
几个月来他一直没有胆量回家，生怕见面后会被父母软禁起来。开学后他们已经来学校闹过多次，每次也都被他侥幸躲过。龙振说你老是这样避而不见也不是个办法呀。校长也找他谈过几次，希望能够妥善解决，说如果一个月内还是过不了父母这一关，就叫他办理退学。
这次大周末，他想回又不敢回，龙振说，要不你先住在我家，然后我俩一起去做你父母的工作，如果同意最好，万一不同意，有我在场，谅他们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他认为这方法可行，便答应了。
奶奶正在门外扫地，见孙子出现在眼前，惊喜地叫道：“呀，小振回来了。”
“爷爷呢？”
“出去了。”她瞥了常宁一眼：“这位是？”
“我是常宁，是龙振的同学。以前常来找他玩的，奶奶你忘记了？”
“呀，小宁，名字倒没忘，就是人变了，高了壮了，像个真正的后生小伙了。”奶奶眉眼带笑，“你爸你妈好吗？”
“好，好。”
三人进了屋子。龙振从肩包里面拿出一小包东西，说：“奶奶，我给你和爷爷买了双袜子，不知你们喜不喜欢。”
“喜欢，喜欢，嗨，小振也知道疼人了，来，让奶奶好好看看。”她将袜子放在桌子上，仔细地端详着他的脸，接着又拉过两只手抚摸了好久，然后放开他，对常宁说：“你也过来让奶奶瞅瞅行吗？”
“行。”常宁很爽快地走了过去。
奶奶按照刚才那一套程序将常宁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又摸了摸长满了硬皮老茧的手掌，然后擦擦眼角，伤感地呢喃道：“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孩子呀。”
龙振对老人的凄恻感到不好理解，“奶奶，你干吗了？我们不是好好的吗？”
“好吗？你们觉得好吗？孩子，那里一定很苦吧。个子是高了不少。可也黑瘦了许多。看你俩那双手，比奶奶的还要粗，里面全是一块块的老茧，疙疙瘩瘩的，让人看了心酸。孩子，再这样下去，你们会垮掉的。”她老泪纵横地唏嘘着。
“不，奶奶，我们过得很好，每天都吃得饱饱的，睡得香香的。苦是苦点，累是累点，不过没关系，你不是经常跟我说，吃不得苦中苦，就做不了人上人吗。要练功夫学本事，就必须这个样子。”龙振掏出手绢，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
“小振说得对。”爷爷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凝视孙子片刻后，又走到他后面东瞧西瞅，就在三人疑惑不解的时候，大吼一声，出其不意地发力朝他背部猛推了一下。
龙振身子纹丝不动，宛如生了根一样。
随后他又迅速地转到龙振前面，拳头雨点般地朝他身上砸去。
龙振敏捷地一一避开，面对喘着粗气的老人哂笑道：“爷爷，要不要再来两脚？”
“你疯了？老头子。”奶奶被他的行为骇得大惊失色，狠狠地
骂道，“你这不是想要他的命吗？”
“老太婆，急什么，你看他不是好好的吗？”爷爷呵呵地笑着，“不错不错，才几个月，就完全变了，值得值得。”
“爷爷，欢迎你在我身上也来几下。”常宁走前两步，得意地挺起胸膛。
“不用了，不用了。”爷爷语声朗朗地道，“好好学，好好学，龙城今后就全靠你们了。”
他们在公园门口等了一会，少顷，四人先后到齐，成宇还带来一个震撼的消息：西施又回来了。
“回来了？什么时候？你亲眼见到的？”龙振首先提出了怀疑。
那天从龙湖回来，他们向有关部门报告了发现女尸的经过，开学后就把这件事给忘了。半个月前接到了有关部门的通知，说经鉴定，那个女人不是西施，这使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可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会死在那里？这又成了堵塞在他心中的一个谜团，联想到木屋中的男尸，更在不知不觉中陡增了一层忧虑。
“那倒没有，不过消息却是千真万确，因为好几个人都这么说，街上也有不少人在议论，说不但人回来了，而且店也重新开张了。至于她是哪一天回来的，却有多种说法，有的说回来三四天了，有的说起码超过一个星期。也有人说她是冒牌货，真正的西施早就死了。”
人们一下子全都愣在了那里，这事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
为了解开疑团，常宁提议道：“这事着实有些蹊跷，咱们反正闲着没事，倒不如去核实一下，如果是真的，还可以顺便买一点糍粑，我想糍粑都想得快要发疯了。”
方奇问：“要是假的呢？”
“那就想办法弄清她的真实身份。”
“要是碰见你爸怎么办？你不怕他把你关起来吗？”龙振半是担心，半是调侃。
“不会吧，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成宇对常宁说：“放心，咱们快去快回，万一真的碰到了你爸，我们保证掩护你安全撤退。”
进入状元坊，老远就瞥见敞开大门的西施店，龙振朝柜台前的一个女子匆匆地瞥了一眼，心脏立即快速地跳动起来，那一张桃花般的俏脸，瀑布般的黑发，还有纤细柔软的腰身，不是西施还有谁？
他兴冲冲地快步上前，颤抖着声音叫道：“买糍粑！“
西施抬起眼皮瞅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没有。”
几个人一起拥到柜台前，连珠炮似地一阵发问。
“为啥那么早就卖光了？”
“为什么不多做一点？你到底想不想赚钱？”
“我们好不容易等到你重新开张，却买不到糍粑，太令人失望了。”
“连糍粑都没得卖，还算什么糍粑店？”
她一改往日那种笑脸迎客的传统，一张脸孔绷得紧紧的，眉毛高高地竖起，尖着嗓子嚷道：“糍粑店，开什么玩笑，睁大眼睛看清楚点，这里只卖百货。”说完挥手往门外一指。
几个人立即退出门外，抬头朝门楣上一看，招牌仍然是原来的招牌，字体也是原来的字体，只是上面的“糍粑”两字已经改成了“百货”。再一看店里增添的几个货架和站在一边的两个服务生，心中的疑惑陡然又增添了几分。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改买百货？”龙振为自己的疏忽和如此滑稽的改变搅得心烦意躁。
“是呀，怪不得冷冷清清的没人来，活该。”方奇气呼呼地道。
“为什么？为什么？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哪里知道开店的艰难，做糍粑早起晚睡，又苦又累又不赚钱，为什么非得一直开下去？”她瞪起双眼，活生生的一副理直气壮。
“可你的糍粑很有名呀，你糍粑西施的名字很响亮呀，不做糍粑卖百货，你这块金字招牌就砸了，多可惜。”茵茵站在对方的角度说话。
“我们都喜欢吃你的糍粑，你叫我们今后怎么办？你叫那么多龙城人将来怎么办？”常宁提出了一个深层次的问题。
“我不想做就不做，谁也管不了那么多，你们究竟要干啥？不买东西就请走开，不要妨碍我的生意。”三分钟过后，她居然下了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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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后，龙振和常宁朝龙湖公园走去，六人相约今天在那里碰头，然后一起上街。
聊谈中，常宁又提到了糍粑和西施。龙振讪笑着：“原来你还没忘记她呀。”
“你呢？难道就把她忘得干干净净了？”他两眼审视着他，仿佛要从中找出破绽。
“对。”
“是真忘还是假忘？”
“真忘。”
“虚伪。”
“我说的是心里话。”龙振一脸的认真，“以前确实曾有一段时间想入非非，可是后来便逐渐改变了对她的看法，现在我考虑最多的是她的真实身份。”
“我也一样。”
“狡猾。”他毫不客气地回敬了一句。
“不是狡猾，是实话，她到底是人是妖？为什么总是时隐时现？”说到这里，他突然嘘了一声，“你舅舅来了。”
龙振想起那天的不欢而散，心里便有了几分虚怯，但已来不及躲避，只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舅舅。”声音又涩又细，仿佛是从地洞里传出来的一般。
卢山剔着牙，大概是刚从饭馆里出来，不仅没有回应，并且还把脸转向一边，装着素不相识的样子。
他又叫了一声。
“啥？叫我舅舅？你还知道我是舅舅吗？你还认我这个舅舅吗？我问你，既然是舅舅，为什么我的话你一点都听不进去？你打算将来走江湖耍杂技，还是变魔术卖狗皮膏药骗人钱财？”卢山像一只面对强悍对手的斗鸡，满脸酡红，嗓子嘶哑。
“舅舅，你、你听我说，我、我”他耐着性子，企图借此机会化解两人之间的分岐，可是因为过于紧张，舌头打结，说出来的话也变得磕磕巴巴。
“我不听，只要你还在功夫班，就不要叫我舅舅。”卢山说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龙振惆怅地望着他远去，既伤心又茫然：他为什么对此深恶痛绝呢？
“咱们快点走，我怕在街上碰到他们。”常宁忽然想起了目前与父母之间的尴尬关系。
几个月来他一直没有胆量回家，生怕见面后会被父母软禁起来。开学后他们已经来学校闹过多次，每次也都被他侥幸躲过。龙振说你老是这样避而不见也不是个办法呀。校长也找他谈过几次，希望能够妥善解决，说如果一个月内还是过不了父母这一关，就叫他办理退学。
这次大周末，他想回又不敢回，龙振说，要不你先住在我家，然后我俩一起去做你父母的工作，如果同意最好，万一不同意，有我在场，谅他们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他认为这方法可行，便答应了。
奶奶正在门外扫地，见孙子出现在眼前，惊喜地叫道：“呀，小振回来了。”
“爷爷呢？”
“出去了。”她瞥了常宁一眼：“这位是？”
“我是常宁，是龙振的同学。以前常来找他玩的，奶奶你忘记了？”
“呀，小宁，名字倒没忘，就是人变了，高了壮了，像个真正的后生小伙了。”奶奶眉眼带笑，“你爸你妈好吗？”
“好，好。”
三人进了屋子。龙振从肩包里面拿出一小包东西，说：“奶奶，我给你和爷爷买了双袜子，不知你们喜不喜欢。”
“喜欢，喜欢，嗨，小振也知道疼人了，来，让奶奶好好看看。”她将袜子放在桌子上，仔细地端详着他的脸，接着又拉过两只手抚摸了好久，然后放开他，对常宁说：“你也过来让奶奶瞅瞅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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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振对老人的凄恻感到不好理解，“奶奶，你干吗了？我们不是好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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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振说得对。”爷爷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凝视孙子片刻后，又走到他后面东瞧西瞅，就在三人疑惑不解的时候，大吼一声，出其不意地发力朝他背部猛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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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会死在那里？这又成了堵塞在他心中的一个谜团，联想到木屋中的男尸，更在不知不觉中陡增了一层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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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一下子全都愣在了那里，这事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
为了解开疑团，常宁提议道：“这事着实有些蹊跷，咱们反正闲着没事，倒不如去核实一下，如果是真的，还可以顺便买一点糍粑，我想糍粑都想得快要发疯了。”
方奇问：“要是假的呢？”
“那就想办法弄清她的真实身份。”
“要是碰见你爸怎么办？你不怕他把你关起来吗？”龙振半是担心，半是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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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宇对常宁说：“放心，咱们快去快回，万一真的碰到了你爸，我们保证掩护你安全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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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兴冲冲地快步上前，颤抖着声音叫道：“买糍粑！“
西施抬起眼皮瞅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没有。”
几个人一起拥到柜台前，连珠炮似地一阵发问。
“为啥那么早就卖光了？”
“为什么不多做一点？你到底想不想赚钱？”
“我们好不容易等到你重新开张，却买不到糍粑，太令人失望了。”
“连糍粑都没得卖，还算什么糍粑店？”
她一改往日那种笑脸迎客的传统，一张脸孔绷得紧紧的，眉毛高高地竖起，尖着嗓子嚷道：“糍粑店，开什么玩笑，睁大眼睛看清楚点，这里只卖百货。”说完挥手往门外一指。
几个人立即退出门外，抬头朝门楣上一看，招牌仍然是原来的招牌，字体也是原来的字体，只是上面的“糍粑”两字已经改成了“百货”。再一看店里增添的几个货架和站在一边的两个服务生，心中的疑惑陡然又增添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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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怪不得冷冷清清的没人来，活该。”方奇气呼呼地道。
“为什么？为什么？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哪里知道开店的艰难，做糍粑早起晚睡，又苦又累又不赚钱，为什么非得一直开下去？”她瞪起双眼，活生生的一副理直气壮。
“可你的糍粑很有名呀，你糍粑西施的名字很响亮呀，不做糍粑卖百货，你这块金字招牌就砸了，多可惜。”茵茵站在对方的角度说话。
“我们都喜欢吃你的糍粑，你叫我们今后怎么办？你叫那么多龙城人将来怎么办？”常宁提出了一个深层次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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