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安魂曲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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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安魂曲（二）
今天是从山上回来的第五天，也是用安魂曲之二配合汤药给两人治疗的第四天。
龙振早上起来，心情特别的好，尽管还没有见到两人的症状有任何改善的迹象，但是他相信，只要坚持，希望的曙光就一定会在不远的将来出现。
回来的当天下午，两人连口水都没有喝，便立即去探望了常宁和茵茵，向成宇、夏楚等人询问他们两天来的表现，他还拉着茵茵的手，说出了一番肺腑之言。
“我们回来了，一路上有惊无险，首先还得感谢晶莹，没有她的协助，就不可能如此顺利地拿到我们需要的东西，你看，就是这个。”他把那张曲谱在她面前晃了晃，“明天，就开始用它给你们治疗，相信很快就会见到效果。”说着说着，眼睛就湿润了。
她两眼直勾勾地望着他，就像盯着一个来自外星球的怪物，而旁边的殷晶莹却泪雨纷纷，不停地抽泣哽咽
吃罢早餐，他照例上楼去探望两人，陪护的夏楚和成宇分别向他讲述了昨晚两人的表现。
据夏楚反映，茵茵一直不愿意上床睡觉，不是胡言乱语就是哼唱一些别人听不懂的歌曲，一直折腾到凌晨三点，她困得实在受不了，只好锁上房门独自躺了下来，可是刚合眼不久，便感到脸上湿漉漉的直往下滴水，睁眼一看，发现她居然提着水壶，将里面的水浇在她头上，幸亏是凉的，如果是开水就糟了。
成宇也大吐苦水：“常宁昨晚显得特别的有精神，你们走后不久，他就一直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从天上的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太上老君到花果山的孙悟空、取经路上的白骨精等等。一会说玉皇大帝要招他为女婿，一会说猪八戒是他的发小和铁杆兄弟，一会又把我当作黑面神，要跟我拼个你死我活，搞得我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我觉得他非但没见好转，反而比以前加重了不少，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听了两人的话，他浑身抽搐了一下，原来愉悦的心情顿时又变得郁闷起来。无精打采地吹完笛子，低着一团乱麻似的脑袋离开了。
上午的三节课，他心中里除了仙笛、曲子、汤药以及两人的面孔，仿佛什么都不存在，讲课的内容一点也没有听进去，张协昌看在眼里，也没有多说什么。
下课的铃声一响，他匆匆去饭厅打了四份午饭，提着又来到了宿舍。
还没有上去，就听到了房间里乒乒乓乓一阵乱响，接着又是稀里哗拉打碎玻璃的声音，有几片碎玻璃甚至还掉到了楼下。
他赶忙飞奔上楼，刚到走廊，便看见披头散发的茵茵从房间内冲出，琳达在后面死死地拽着，但她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眼看就要坚持不住，见他上来，连忙求援。
“别让她跑了。”
“茵茵，你要去哪？”他放下饭菜，一边喊叫，一边伸出双手作拦阻状。
她一反平日的文静柔弱，变得额外的暴烈强悍，如同一头狂躁的公牛，鼓起两只充血的眼睛，双手舞动着朝他冲了过来。他又拉又抱，两人扭成一团。一番你来我去，他并没有占到上风，倒把地上的饭盒踩烂了两个。
就算琳达过来协助，也仍然无法让她安静下来。
她在楼下的空地上奔走呼喊，如入无人之境，直至派出多人围堵，软硬兼施，才总算将她弄了回去。
对此，围观的师生表现各异，虽然同情叹息者占大多数，但也有个别人暗中窃喜，说风凉话。
他来到常宁房间，发现方奇满脸是血，衣服多处被撕破，双手伤痕累累，而另一个人则脸红得像喝醉了酒，坐在床上直喘粗气，
“你们两个怎么了？”
“他要往外跑，我不让，拉着他，像拔河一样扯来扯去，他力气没我大，便像疯狗一样又抓又挠，又撕又咬，你看你看。”他气呼呼地指着脸上的鲜血和破碎的袖子和衣襟，“最后两人都累了，就这样。”
“想想别的办法吧，再这样下去，我们也会被逼疯的。”
他无语了，在这样的困境面前，所有的安抚都显得苍白无力。
程玉峰来了，后面跟着王子泉、张协昌和许武才，听了关于常宁的情况后，王子泉首先说出了自己的担忧：“还是早点送精神病院吧，什么仙笛、曲谱，什么之一之二、这个汤那个汤，现在全都没指望了吧？老程，这可是你的女儿呀，你不心痛，我们还心痛呢。听我的话没错，快点送吧，不能再耽误了。”
许武才的目光在两人脸上转了一圈，然后说：“王主任说的对，再这样弄下去，只会越治越重，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对不起了，校长。”龙振心中五味杂陈，内疚、遗憾、沉痛，另外还有一点不甘心，此时全都涌上了心头，他带着歉意来到程玉峰面前，颤声道，“我们想了许多办法，只可惜两位老师说的也有道理，如果要送医院，我也不会反对。”
“这个——”程玉峰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忽然转向沉默不语的张协昌：“老张，你的看法呢？”
“这个问题
比较复杂，一言难尽呀。”他意味深长地道，“走错一步，后患无穷，慎之，慎之。”
经过一番权衡，他下定了最后一搏的决心，面对大家说道：“有效没效，现在似乎还有点言之过早，这样吧，暂停几天，好好地从曲子和汤药等方面找一找原因。”
“谢谢校长。”他的宽宏大量令龙振内心充满了感激，欣然应允道，“我会好好努力的。”
为了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治疗小组多次开会，从病因、病情、汤药的配伍等入手，对两人进行了细致的研究分析，最后根据症状上的差异，确定常宁得的是裂魂症，茵茵得是失魂症。前者用聚魂汤、后者用定魂汤，虽然都用还魂草为主药，但在具体的配伍以及各种药物的份量方面却有着明显的区别。
另外，为了找出曲子方面的原因，他将安魂曲之一、之二放在一起，逐节逐段地反复推敲、琢磨、分析、比较，发现之二有几处不仅与乐理及节奏不合，而且生硬别扭、缺乏乐感。
莫非有人在上面做了手脚？
他的大胆推断得到了张协昌的支持。在他的协助下，他凭着几年来积累的音乐知识，参考了多部音律典籍，对安魂曲之二进行了部分修正。
他们制订并启动了新的治疗方案，取得了一定的进展，下面是他的几则日记。
某月某日
今天是实行新方案的第一天，为了方便治疗和鉴别比较，我们把常宁叫到茵茵房里，一起听我吹奏。开始两人还算规矩，可是听着听着，便由无动于衷到怒目相向，再发展到动手动脚，最后又只好将他们分开。
音乐疗法由原来的每天两次改为每天三次，每次一个小时。汤药方面也根据各人的具体情况作了很大的改进，不仅还魂草的药量存在着较大的差异，就是配药和药引也各有不同。
同步进行的还有心理疗法，这是张协昌的点子，就是有空的时候跟他们多说话，多沟通，一起回忆往事。今天我跟常宁说到了在山上与阿不力斯进行舌战时的情形，与茵茵提起在洞穴抓鱼吃鱼以及进入石室的场面，我讲得口干舌燥，却见不到他俩有丝毫反应。方奇、成宇和殷晶莹夏楚都笑我对牛弹琴，白费工夫。我严肃地要求他们依照我的方法去做，因为这是治疗方案的一部分，不管有用没用，都必须毫不含糊地坚持下去，绝对不能打折扣。
某月某日
今天是实施新方案的第五天，两人的情况有了细微的改观，兴奋躁动的现象已经消失，眼神中的空洞和敌视成分在逐渐地减少，服药吃饭基本上能够主动配合，再也用不着强塞硬灌了。吹笛时会坐下来静静地聆听，跟他们往事时，也由原来的不理不睬变成了偶尔搭讪，尽管答非所问，各说各话，但比以前还是有所进步。
某月某日
今天是新方案的第十天，
中午吹完笛子后，我又分别跟常宁和茵茵提到了舌战阿不力斯的经过和洞**的煎熬，两人脸上有了正常的喜怒哀乐，对我有意说错的地方能够明确地指了出来。大家都因此受到了鼓舞，希望能继续往好的方面发展。张协昌、阳成子和成大业等几位老师，也为自己花费的心血终于有了回报而松了一口气，我看到了校长眼里闪烁的泪光以及脸上久违的笑容，激动得真想找一个地方独自大哭一场。
某月某日
今天是实施新方案的第二十三天。
早餐后，我照例对他俩进行测试。先测常宁，经过一系列交谈，发现他思维清晰，对答如流，跟以前判若两人，我和成宇都十分高兴。这时茵茵房间传来嚷嚷声，过去一看，原来是两人在争执，她吵着要搬回原来的房间，却遭到了夏楚的反对。
“这是我的权利，任何人都无权干涉。”
“你是病人，学校安排我们负责照顾你的生活，你的一切行动都必须得到我们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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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从山上回来的第五天，也是用安魂曲之二配合汤药给两人治疗的第四天。
龙振早上起来，心情特别的好，尽管还没有见到两人的症状有任何改善的迹象，但是他相信，只要坚持，希望的曙光就一定会在不远的将来出现。
回来的当天下午，两人连口水都没有喝，便立即去探望了常宁和茵茵，向成宇、夏楚等人询问他们两天来的表现，他还拉着茵茵的手，说出了一番肺腑之言。
“我们回来了，一路上有惊无险，首先还得感谢晶莹，没有她的协助，就不可能如此顺利地拿到我们需要的东西，你看，就是这个。”他把那张曲谱在她面前晃了晃，“明天，就开始用它给你们治疗，相信很快就会见到效果。”说着说着，眼睛就湿润了。
她两眼直勾勾地望着他，就像盯着一个来自外星球的怪物，而旁边的殷晶莹却泪雨纷纷，不停地抽泣哽咽
吃罢早餐，他照例上楼去探望两人，陪护的夏楚和成宇分别向他讲述了昨晚两人的表现。
据夏楚反映，茵茵一直不愿意上床睡觉，不是胡言乱语就是哼唱一些别人听不懂的歌曲，一直折腾到凌晨三点，她困得实在受不了，只好锁上房门独自躺了下来，可是刚合眼不久，便感到脸上湿漉漉的直往下滴水，睁眼一看，发现她居然提着水壶，将里面的水浇在她头上，幸亏是凉的，如果是开水就糟了。
成宇也大吐苦水：“常宁昨晚显得特别的有精神，你们走后不久，他就一直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从天上的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太上老君到花果山的孙悟空、取经路上的白骨精等等。一会说玉皇大帝要招他为女婿，一会说猪八戒是他的发小和铁杆兄弟，一会又把我当作黑面神，要跟我拼个你死我活，搞得我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我觉得他非但没见好转，反而比以前加重了不少，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听了两人的话，他浑身抽搐了一下，原来愉悦的心情顿时又变得郁闷起来。无精打采地吹完笛子，低着一团乱麻似的脑袋离开了。
上午的三节课，他心中里除了仙笛、曲子、汤药以及两人的面孔，仿佛什么都不存在，讲课的内容一点也没有听进去，张协昌看在眼里，也没有多说什么。
下课的铃声一响，他匆匆去饭厅打了四份午饭，提着又来到了宿舍。
还没有上去，就听到了房间里乒乒乓乓一阵乱响，接着又是稀里哗拉打碎玻璃的声音，有几片碎玻璃甚至还掉到了楼下。
他赶忙飞奔上楼，刚到走廊，便看见披头散发的茵茵从房间内冲出，琳达在后面死死地拽着，但她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眼看就要坚持不住，见他上来，连忙求援。
“别让她跑了。”
“茵茵，你要去哪？”他放下饭菜，一边喊叫，一边伸出双手作拦阻状。
她一反平日的文静柔弱，变得额外的暴烈强悍，如同一头狂躁的公牛，鼓起两只充血的眼睛，双手舞动着朝他冲了过来。他又拉又抱，两人扭成一团。一番你来我去，他并没有占到上风，倒把地上的饭盒踩烂了两个。
就算琳达过来协助，也仍然无法让她安静下来。
她在楼下的空地上奔走呼喊，如入无人之境，直至派出多人围堵，软硬兼施，才总算将她弄了回去。
对此，围观的师生表现各异，虽然同情叹息者占大多数，但也有个别人暗中窃喜，说风凉话。
他来到常宁房间，发现方奇满脸是血，衣服多处被撕破，双手伤痕累累，而另一个人则脸红得像喝醉了酒，坐在床上直喘粗气，
“你们两个怎么了？”
“他要往外跑，我不让，拉着他，像拔河一样扯来扯去，他力气没我大，便像疯狗一样又抓又挠，又撕又咬，你看你看。”他气呼呼地指着脸上的鲜血和破碎的袖子和衣襟，“最后两人都累了，就这样。”
“想想别的办法吧，再这样下去，我们也会被逼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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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玉峰来了，后面跟着王子泉、张协昌和许武才，听了关于常宁的情况后，王子泉首先说出了自己的担忧：“还是早点送精神病院吧，什么仙笛、曲谱，什么之一之二、这个汤那个汤，现在全都没指望了吧？老程，这可是你的女儿呀，你不心痛，我们还心痛呢。听我的话没错，快点送吧，不能再耽误了。”
许武才的目光在两人脸上转了一圈，然后说：“王主任说的对，再这样弄下去，只会越治越重，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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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月某日
今天是实行新方案的第一天，为了方便治疗和鉴别比较，我们把常宁叫到茵茵房里，一起听我吹奏。开始两人还算规矩，可是听着听着，便由无动于衷到怒目相向，再发展到动手动脚，最后又只好将他们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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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步进行的还有心理疗法，这是张协昌的点子，就是有空的时候跟他们多说话，多沟通，一起回忆往事。今天我跟常宁说到了在山上与阿不力斯进行舌战时的情形，与茵茵提起在洞穴抓鱼吃鱼以及进入石室的场面，我讲得口干舌燥，却见不到他俩有丝毫反应。方奇、成宇和殷晶莹夏楚都笑我对牛弹琴，白费工夫。我严肃地要求他们依照我的方法去做，因为这是治疗方案的一部分，不管有用没用，都必须毫不含糊地坚持下去，绝对不能打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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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吹完笛子后，我又分别跟常宁和茵茵提到了舌战阿不力斯的经过和洞**的煎熬，两人脸上有了正常的喜怒哀乐，对我有意说错的地方能够明确地指了出来。大家都因此受到了鼓舞，希望能继续往好的方面发展。张协昌、阳成子和成大业等几位老师，也为自己花费的心血终于有了回报而松了一口气，我看到了校长眼里闪烁的泪光以及脸上久违的笑容，激动得真想找一个地方独自大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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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后，我照例对他俩进行测试。先测常宁，经过一系列交谈，发现他思维清晰，对答如流，跟以前判若两人，我和成宇都十分高兴。这时茵茵房间传来嚷嚷声，过去一看，原来是两人在争执，她吵着要搬回原来的房间，却遭到了夏楚的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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