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四章 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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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漆的大门，阶下是两座雄赳赳的石狮子，石狮巨口大张，颇有气势。
韩默站在阶下背负着手，看着洒扫干净大开着的大门，脸上神色有些玩味。
祝蒙看着少年神色怪异地打量着自己府邸的大门，有些疑惑，只能再次出声道：“这就是蔽府了，仙师请。”
“好，祝大人请。”韩默答了一声，和祝蒙一起走进府中。
来到客厅，落座之后，马上有侍女端上两杯香茗。
韩默端起茶杯，品了一口，“好茶！”
然后便全神贯注地端着茶杯煞有介事地研究起来，仿佛能从上面找出花来一样。
祝蒙看出他的意思，于是出声吩咐道：“这里不用伺候了，你们都下去吧。”
屏退了侍女仆役，祝蒙这才出声问道：“仙师，现在咱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吧？”
“哈哈哈，祝大人哪里话，”韩默像是刚反应过来似的把茶杯放下，“想必祝大人早已看出在下的虚实，就别再一口一个仙师了，实在是折煞了在下。”
果然，祝蒙没有表现出多少意外，也并没有恼羞成怒，而是问道：“那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韩默听他这么语气平静地发问，看他并没有因为自己唬了他而在知道真相后恼羞成怒，也不由得大松了口气。
说实话韩默还真是怕这个从未谋面的祝大人是个二愣子，有时候最麻烦的不是聪明人，而是那种一根筋的莽夫。
这些日子魏虞候虽然没有帮上什么忙，不过从他的口中，韩默算是大致摸清了这个祝巡检的脾性和行事作风，他大致判断出这不是一个莽夫式的人物，而是一个聪明人。
这一点很重要，之后的所有计划都是基于这点判断做出的，要不然韩默也不敢当面拦下他，直接点火药开始炸，这要是换成个脾气暴躁的莽夫，像现在这样在事后知道了自己并不是什么仙人，也并不会什么神通，那不还得二话不说叫人砍了自己？
真是那样，自己接下来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掉脑袋了。那可真是秀才遇见兵，纵然你接下来有千万种方式能说服他，可是人家直接不给你机会，直接把你砍了你冤不冤屈？
还是和聪明人打交道好啊！
韩默见到祝蒙如此冷静的反应，才真正的松了口气，对于这次的计划真正的感到十拿九稳了。
只要你能听我说下去，那就好办了。
“是在下疏忽了，竟忘了向祝大人自报家门，在下姓韩名默，淮阳人士。”
祝蒙把手中的茶杯放下，微阖着的眼突然睁开，目光凛然地直视着韩默，“一路行来，依老夫的观察，你这少年除了长得俊俏脱俗，比别人多了几分淡然冷静外，并没有看出你还有什么异样的地方，不过也是一介凡胎罢了，既然如此，你此番拦下本官，妖言惑众，妨碍朝廷公务，你该当何罪？”
祝蒙突然的发难，一顶顶的大帽子扣下来，声势夺人。
韩默微微笑了笑，并没有惊慌，知道这是他的计谋，想要先声夺人。他要是想治自己的罪，早命人把自己拖下去了，哪里还会屏退左右和自己单独在这儿相谈。
这老头可不傻，这就是一只老狐狸，既然在城外见到了的一块从未见过的大肥肉，他岂有放过的道理？
韩默笑了笑，没有惊慌，“祝大人言重了，在下可没有欺骗您的意思，更谈不上妖言惑众，至于耽误朝廷公务，呵呵，祝大人，那可是您做的决定，您也觉得相比之下巡查西门营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不是吗？”
见韩默如此反应，祝蒙知道这个少年真的不能小觑，此时他已经在心里把韩默当成了和自己一个层面上的对手，不过表面上却不动丝毫，重又塌眯着眼，“你倒是能说会道。”
韩默笑着接着说道：“当时在下只是问祝大人是否相信世上有仙，在下可是从没有以仙人自居啊”
祝蒙心说你是没有说过自己是仙人，但是你问完话之后又是念咒语又是摆姿势，然后把两边的山都快给炸平了，你让别人怎么想？估计现在外面已经传开城外有仙人显灵了吧？
“更何况，”只听韩默继续说道，“在祝大人看来，什么是仙？”
没有等祝蒙接话，韩默自问自答：“依我看，所谓仙，不过就是世人幻想出来的一个形象罢了，世上的坏事难事不平事太多太多，而毕竟人力有穷时，常常会有感到无能为力的时候，那么只好在心中假想出一些具有寻常人所不具有的能力的人，或能腾云驾雾，或可搬山移海，或好惩奸除恶，如是等等，以满足自己的心里欲求，这些假想出来具有超凡能力的，就是凡人口中的——仙。”
祝蒙乍听到这种说法，也是感到很新奇，一时陷入静默。
韩默端起茶杯饮了一口，留给他消化的时间。
看他差不多认可了刚才自己的一番话，韩默把茶杯放下，语气平淡，像是说笑似的微笑着说道，“如此说来，若是有常人所不有之技的便可称为仙，那看来在下也确实称得上了。”
这话韩默说的轻轻巧巧，而祝蒙听后却深深一震。
祝蒙明白这是对方在有意点明自己。
虽然是凡胎，可是掌握着那样的手段后，与仙人何异？
崩山平地，飞沙走石，声势震天那本就是仙人手段啊！
祝蒙再次心中凛然，但是面上仍不动声色，“那不知小兄弟今日专程拦下老夫，所为何事？”
语气恭敬，但是还是没有直接把事情挑明。
韩默暗骂一声老狐狸，脸上却也是笑眯眯地说道：“呵呵呵，在下自然是专程来给祝大人送上一份天大的机缘！”
“哦？”
祝蒙一副“竟然如此”的意外表情。
韩默心中大骂，你个老匹夫，明明已经猜到了我这么兴师动众找上你定然是有事情要和你合作，需要你的帮助，而你肯定也图谋我施展出来的手段，所以才觉得值得和我谈谈，绕了这么半天，费了那么多口舌，你现在给我装什么懵懂天真呢？
揣着明白当糊涂！
笑得愈发灿烂，韩默说道：“呵呵呵，祝大人没有听错也不用怀疑，在下确实是给您送大机缘来了。”
祝蒙呵呵笑道：“不知是什么机缘，小兄弟且说来听听。”
“祝大人，想必您也知道如今这‘大中祥符’的年号是怎么来的吧？”韩默笑得意味深长。
祝蒙握着茶杯的手一抖，隐约猜到韩默接下来要说什么，历经官场二十余载的他此时竟也抑制不住地心跳如雷。
“那么，”韩默端起茶杯，吹了吹杯中的茶沫，酌了一口，才不紧不慢地接着说道，“在现如今大宁上下各地争相献瑞，却不过全是些河里的石头土里的碑文的情况下，若是祝大人献上一道神雷之法”
“啪啦——”
精美的定窑白瓷茶杯摔落在地，四分五裂，价比黄金的小龙团茶叶再无前一刻杯中浮沉的优美姿态，和着茶水砸落在地上，与泥沟里曝晒干的水草形状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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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默站在阶下背负着手，看着洒扫干净大开着的大门，脸上神色有些玩味。
祝蒙看着少年神色怪异地打量着自己府邸的大门，有些疑惑，只能再次出声道：“这就是蔽府了，仙师请。”
“好，祝大人请。”韩默答了一声，和祝蒙一起走进府中。
来到客厅，落座之后，马上有侍女端上两杯香茗。
韩默端起茶杯，品了一口，“好茶！”
然后便全神贯注地端着茶杯煞有介事地研究起来，仿佛能从上面找出花来一样。
祝蒙看出他的意思，于是出声吩咐道：“这里不用伺候了，你们都下去吧。”
屏退了侍女仆役，祝蒙这才出声问道：“仙师，现在咱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吧？”
“哈哈哈，祝大人哪里话，”韩默像是刚反应过来似的把茶杯放下，“想必祝大人早已看出在下的虚实，就别再一口一个仙师了，实在是折煞了在下。”
果然，祝蒙没有表现出多少意外，也并没有恼羞成怒，而是问道：“那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韩默听他这么语气平静地发问，看他并没有因为自己唬了他而在知道真相后恼羞成怒，也不由得大松了口气。
说实话韩默还真是怕这个从未谋面的祝大人是个二愣子，有时候最麻烦的不是聪明人，而是那种一根筋的莽夫。
这些日子魏虞候虽然没有帮上什么忙，不过从他的口中，韩默算是大致摸清了这个祝巡检的脾性和行事作风，他大致判断出这不是一个莽夫式的人物，而是一个聪明人。
这一点很重要，之后的所有计划都是基于这点判断做出的，要不然韩默也不敢当面拦下他，直接点火药开始炸，这要是换成个脾气暴躁的莽夫，像现在这样在事后知道了自己并不是什么仙人，也并不会什么神通，那不还得二话不说叫人砍了自己？
真是那样，自己接下来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掉脑袋了。那可真是秀才遇见兵，纵然你接下来有千万种方式能说服他，可是人家直接不给你机会，直接把你砍了你冤不冤屈？
还是和聪明人打交道好啊！
韩默见到祝蒙如此冷静的反应，才真正的松了口气，对于这次的计划真正的感到十拿九稳了。
只要你能听我说下去，那就好办了。
“是在下疏忽了，竟忘了向祝大人自报家门，在下姓韩名默，淮阳人士。”
祝蒙把手中的茶杯放下，微阖着的眼突然睁开，目光凛然地直视着韩默，“一路行来，依老夫的观察，你这少年除了长得俊俏脱俗，比别人多了几分淡然冷静外，并没有看出你还有什么异样的地方，不过也是一介凡胎罢了，既然如此，你此番拦下本官，妖言惑众，妨碍朝廷公务，你该当何罪？”
祝蒙突然的发难，一顶顶的大帽子扣下来，声势夺人。
韩默微微笑了笑，并没有惊慌，知道这是他的计谋，想要先声夺人。他要是想治自己的罪，早命人把自己拖下去了，哪里还会屏退左右和自己单独在这儿相谈。
这老头可不傻，这就是一只老狐狸，既然在城外见到了的一块从未见过的大肥肉，他岂有放过的道理？
韩默笑了笑，没有惊慌，“祝大人言重了，在下可没有欺骗您的意思，更谈不上妖言惑众，至于耽误朝廷公务，呵呵，祝大人，那可是您做的决定，您也觉得相比之下巡查西门营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不是吗？”
见韩默如此反应，祝蒙知道这个少年真的不能小觑，此时他已经在心里把韩默当成了和自己一个层面上的对手，不过表面上却不动丝毫，重又塌眯着眼，“你倒是能说会道。”
韩默笑着接着说道：“当时在下只是问祝大人是否相信世上有仙，在下可是从没有以仙人自居啊”
祝蒙心说你是没有说过自己是仙人，但是你问完话之后又是念咒语又是摆姿势，然后把两边的山都快给炸平了，你让别人怎么想？估计现在外面已经传开城外有仙人显灵了吧？
“更何况，”只听韩默继续说道，“在祝大人看来，什么是仙？”
没有等祝蒙接话，韩默自问自答：“依我看，所谓仙，不过就是世人幻想出来的一个形象罢了，世上的坏事难事不平事太多太多，而毕竟人力有穷时，常常会有感到无能为力的时候，那么只好在心中假想出一些具有寻常人所不具有的能力的人，或能腾云驾雾，或可搬山移海，或好惩奸除恶，如是等等，以满足自己的心里欲求，这些假想出来具有超凡能力的，就是凡人口中的——仙。”
祝蒙乍听到这种说法，也是感到很新奇，一时陷入静默。
韩默端起茶杯饮了一口，留给他消化的时间。
看他差不多认可了刚才自己的一番话，韩默把茶杯放下，语气平淡，像是说笑似的微笑着说道，“如此说来，若是有常人所不有之技的便可称为仙，那看来在下也确实称得上了。”
这话韩默说的轻轻巧巧，而祝蒙听后却深深一震。
祝蒙明白这是对方在有意点明自己。
虽然是凡胎，可是掌握着那样的手段后，与仙人何异？
崩山平地，飞沙走石，声势震天那本就是仙人手段啊！
祝蒙再次心中凛然，但是面上仍不动声色，“那不知小兄弟今日专程拦下老夫，所为何事？”
语气恭敬，但是还是没有直接把事情挑明。
韩默暗骂一声老狐狸，脸上却也是笑眯眯地说道：“呵呵呵，在下自然是专程来给祝大人送上一份天大的机缘！”
“哦？”
祝蒙一副“竟然如此”的意外表情。
韩默心中大骂，你个老匹夫，明明已经猜到了我这么兴师动众找上你定然是有事情要和你合作，需要你的帮助，而你肯定也图谋我施展出来的手段，所以才觉得值得和我谈谈，绕了这么半天，费了那么多口舌，你现在给我装什么懵懂天真呢？
揣着明白当糊涂！
笑得愈发灿烂，韩默说道：“呵呵呵，祝大人没有听错也不用怀疑，在下确实是给您送大机缘来了。”
祝蒙呵呵笑道：“不知是什么机缘，小兄弟且说来听听。”
“祝大人，想必您也知道如今这‘大中祥符’的年号是怎么来的吧？”韩默笑得意味深长。
祝蒙握着茶杯的手一抖，隐约猜到韩默接下来要说什么，历经官场二十余载的他此时竟也抑制不住地心跳如雷。
“那么，”韩默端起茶杯，吹了吹杯中的茶沫，酌了一口，才不紧不慢地接着说道，“在现如今大宁上下各地争相献瑞，却不过全是些河里的石头土里的碑文的情况下，若是祝大人献上一道神雷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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