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7章：识海漂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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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信鸽飞入了一处府邸。齐月儿看到临颍侯府那四个字的时候，轻叹了一声。心中确定是一种感受，事实证明又是另外一种感受。
她到现在都不清楚，原身如何得罪了齐玉莹，以至于这般不死不休！
好在今晚，一切都将有定论。
临颍侯府比怀安侯府小些，只是那一池莲花卧水凌波，生得格外美艳。香气盈盈，如仙女一般，对月照水，遗世独立。
她淡定地从临颍侯府巡夜的下人身旁掠过，穿过几条抄手游廊，垂花拱门，跟着信鸽进入了一处名为“玉院”的地方。
此时万籁俱寂，这处院子亦一片寂静，只听得到人熟睡后平稳的呼吸声。黑色信鸽落在房檐下的一个笼子前，自觉地钻了进去，安静下来。
“确实是这里无疑。”齐月儿闭了闭眼，悄无声息地进入正屋。
屋子与怀安侯府的大部分房间一样，分为内外两室。外室的榻上，睡了一个看起来只有十来岁的小丫头，以及一个中年的妇人。
她轻轻拂袖，下了密封术将整个屋子笼罩起来，以防有什么动静把外面巡夜的家丁引过来，同时使了昏睡咒让外面的两个人都睡得更死。
踏入内室，吸引她的不是雅致如大儒书房一般的布局，而是床上的一大一小。显然，她的嫡姐已有了孩子，而且这个孩子比宝儿大了半岁左右，粉雕玉琢，煞是可爱。
床上母子长得极其出众，齐玉莹本身就比齐月儿容貌出众，冰肌玉骨，姿容绝代，又有才气在身，曾是林城才子竞相追捧的才女。她的儿子，显然是继承了母亲的容貌，虽看起来一岁大小，五官精致已经看得出将来会如何俊逸。
若不是知道齐玉莹雇凶杀人的事，她怕是也会为这如画的场景迷惑。
好在她今夜来此，并不是来杀人的，否则真就破坏了这幅美好场景。她眼下的目的，只是想要弄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齐玉莹对自己不依不饶地一次又一次下毒手。
齐月儿先是捏了昏睡咒，让母子两沉睡。紧接着，走上前，伸出右手，两指落在齐玉莹的眉心上，动用自己的神识沉入对方的识海。
这一招，是用来读取记忆的。识海是人思想产生的本源，亦是存放记忆的地方。
齐月儿本以为齐玉莹只是普通人，识海混沌领域不大，没想到竟有湖泊大小。识海与人的神识强度有关，普通人大都只有池塘那么大，像傻子痴儿亦不过水缸大小。
修士修炼以后，可以将其扩大至江河湖泊，乃至汪洋大海。
“果然不是寻常人，难怪她的才名远扬，识海这么大，即使不能过目不忘，至少也远超常人了。”若不是敌对，她都要对齐玉莹心生敬佩了。
齐月儿感叹了一句，就开始做正事了。她闭上眼睛，在对方的识海中游走，寻找想要的答案。
在这里，她看到齐玉莹密令碧衣丫鬟下药的事；也看到了齐玉莹在皇宫与一个看起来十分文雅的华服男子交谈的场景；也有她生孩子痛苦的经历；主动与锦衣男子谈生意，后成功嫁给对方的过程；传信令人对付自己；以及如何说服其父对付柳家……
继续往前，还有吩咐下人针对齐月儿。一幕一幕，她都有些胆寒。
证实了蔓荆子是齐玉莹吩咐伺候前身的丫鬟下的，更知道前身与下人私通的事，也是齐玉莹让人做的。甚至还有对刘毅有一饭之恩后，借此搭上了胡梁山的土匪。
凡此种种，都让齐月儿对这位临颍侯府少夫人更加好奇。
世上爱恨情仇，皆有根源。而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看到对方做这些事情的原因。
沉静的识海波澜不惊，齐月儿的身影如同一片叶子，又似一根羽毛，在湖面上无声无息地漂浮。
未至湖心，她便看到了一些小时候的记忆，大都是齐玉莹勤奋用功的场面。十岁，九岁，七岁……五岁，四岁，到了四岁这一年，湖面突然兴起波浪。
齐月儿没有防备，神识差点在对方识海溺亡！
然而当她从波浪中脱身而出时，却看到一双黑白分明却充满了仇恨的眼睛，那岂是一个四岁的小姑娘有的眼神，悔恨中夹杂着庆幸，仇恨中带着残忍，属于孩子的稚嫩荡然无存。
“究竟是……”疑问还未说出口，墨色从湖底而起，片刻间将半个湖面浸染。黑白分明，似阴阳鱼一样，将整个识海一分为二。
齐月儿被波浪推着前行，紧接着的一幕幕，将她的惊讶扩大至无限。
“原来是这样……”神识回笼的刹那，她的脸色略有点苍白，看向齐玉莹的眼神也与刚来时不同。
柳传情竟曾是她的夫君，前世的东子玷污了她，她的死亡有“原主”的功劳在……
然而，纵然看到了那些，却也没有平息她的愤怒，打消她的目的——重生一世，已是上天恩赐，齐玉莹仗着自己能预知一些事情，起点比别人高，就借此肆意妄为，不将人命放在心上。即使是打着为前世遭遇复仇的旗号，也没有资格如此。
况且，她不仅是对付了柳家、东子和自己，胡梁山的人在她的命令下，虐杀了东子的老母和妻儿，害了包括前柳家家主在内的上百口柳氏族人，又让血煞杀自己的同时还连同着无辜的公婆和小叔子，还更有其他的人命背负在她身上，桩桩件件皆是因果。
空室岑寂，寂寥无声，聒噪的蝉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却清晰入耳。
齐月儿心静如水，伸手欲了结了她的性命，犹豫了良久，最终还是罢了手。
修士杀人是会种下因果的，更别说是一个不能修炼的凡人。纵使她们之间有仇恨牵绊，那也该用凡人的手段来对付对方，而非法术抹杀。
看着床上的美人，她眼神微眯，并没有立即离开——徒劳无功的事自是不会做。目光扫了一下，见屋里笔墨皆是现成，她提笔写了七个字，解除法术，飘然离开了这座府邸。
回到昕月堂，一切如走时一样。
隔着墙壁，尚能听到半夏的呼吸声，以及另外一个守夜丫鬟香菱的梦呓。
有些因果，该是还回来的时候了。
她到现在都不清楚，原身如何得罪了齐玉莹，以至于这般不死不休！
好在今晚，一切都将有定论。
临颍侯府比怀安侯府小些，只是那一池莲花卧水凌波，生得格外美艳。香气盈盈，如仙女一般，对月照水，遗世独立。
她淡定地从临颍侯府巡夜的下人身旁掠过，穿过几条抄手游廊，垂花拱门，跟着信鸽进入了一处名为“玉院”的地方。
此时万籁俱寂，这处院子亦一片寂静，只听得到人熟睡后平稳的呼吸声。黑色信鸽落在房檐下的一个笼子前，自觉地钻了进去，安静下来。
“确实是这里无疑。”齐月儿闭了闭眼，悄无声息地进入正屋。
屋子与怀安侯府的大部分房间一样，分为内外两室。外室的榻上，睡了一个看起来只有十来岁的小丫头，以及一个中年的妇人。
她轻轻拂袖，下了密封术将整个屋子笼罩起来，以防有什么动静把外面巡夜的家丁引过来，同时使了昏睡咒让外面的两个人都睡得更死。
踏入内室，吸引她的不是雅致如大儒书房一般的布局，而是床上的一大一小。显然，她的嫡姐已有了孩子，而且这个孩子比宝儿大了半岁左右，粉雕玉琢，煞是可爱。
床上母子长得极其出众，齐玉莹本身就比齐月儿容貌出众，冰肌玉骨，姿容绝代，又有才气在身，曾是林城才子竞相追捧的才女。她的儿子，显然是继承了母亲的容貌，虽看起来一岁大小，五官精致已经看得出将来会如何俊逸。
若不是知道齐玉莹雇凶杀人的事，她怕是也会为这如画的场景迷惑。
好在她今夜来此，并不是来杀人的，否则真就破坏了这幅美好场景。她眼下的目的，只是想要弄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齐玉莹对自己不依不饶地一次又一次下毒手。
齐月儿先是捏了昏睡咒，让母子两沉睡。紧接着，走上前，伸出右手，两指落在齐玉莹的眉心上，动用自己的神识沉入对方的识海。
这一招，是用来读取记忆的。识海是人思想产生的本源，亦是存放记忆的地方。
齐月儿本以为齐玉莹只是普通人，识海混沌领域不大，没想到竟有湖泊大小。识海与人的神识强度有关，普通人大都只有池塘那么大，像傻子痴儿亦不过水缸大小。
修士修炼以后，可以将其扩大至江河湖泊，乃至汪洋大海。
“果然不是寻常人，难怪她的才名远扬，识海这么大，即使不能过目不忘，至少也远超常人了。”若不是敌对，她都要对齐玉莹心生敬佩了。
齐月儿感叹了一句，就开始做正事了。她闭上眼睛，在对方的识海中游走，寻找想要的答案。
在这里，她看到齐玉莹密令碧衣丫鬟下药的事；也看到了齐玉莹在皇宫与一个看起来十分文雅的华服男子交谈的场景；也有她生孩子痛苦的经历；主动与锦衣男子谈生意，后成功嫁给对方的过程；传信令人对付自己；以及如何说服其父对付柳家……
继续往前，还有吩咐下人针对齐月儿。一幕一幕，她都有些胆寒。
证实了蔓荆子是齐玉莹吩咐伺候前身的丫鬟下的，更知道前身与下人私通的事，也是齐玉莹让人做的。甚至还有对刘毅有一饭之恩后，借此搭上了胡梁山的土匪。
凡此种种，都让齐月儿对这位临颍侯府少夫人更加好奇。
世上爱恨情仇，皆有根源。而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看到对方做这些事情的原因。
沉静的识海波澜不惊，齐月儿的身影如同一片叶子，又似一根羽毛，在湖面上无声无息地漂浮。
未至湖心，她便看到了一些小时候的记忆，大都是齐玉莹勤奋用功的场面。十岁，九岁，七岁……五岁，四岁，到了四岁这一年，湖面突然兴起波浪。
齐月儿没有防备，神识差点在对方识海溺亡！
然而当她从波浪中脱身而出时，却看到一双黑白分明却充满了仇恨的眼睛，那岂是一个四岁的小姑娘有的眼神，悔恨中夹杂着庆幸，仇恨中带着残忍，属于孩子的稚嫩荡然无存。
“究竟是……”疑问还未说出口，墨色从湖底而起，片刻间将半个湖面浸染。黑白分明，似阴阳鱼一样，将整个识海一分为二。
齐月儿被波浪推着前行，紧接着的一幕幕，将她的惊讶扩大至无限。
“原来是这样……”神识回笼的刹那，她的脸色略有点苍白，看向齐玉莹的眼神也与刚来时不同。
柳传情竟曾是她的夫君，前世的东子玷污了她，她的死亡有“原主”的功劳在……
然而，纵然看到了那些，却也没有平息她的愤怒，打消她的目的——重生一世，已是上天恩赐，齐玉莹仗着自己能预知一些事情，起点比别人高，就借此肆意妄为，不将人命放在心上。即使是打着为前世遭遇复仇的旗号，也没有资格如此。
况且，她不仅是对付了柳家、东子和自己，胡梁山的人在她的命令下，虐杀了东子的老母和妻儿，害了包括前柳家家主在内的上百口柳氏族人，又让血煞杀自己的同时还连同着无辜的公婆和小叔子，还更有其他的人命背负在她身上，桩桩件件皆是因果。
空室岑寂，寂寥无声，聒噪的蝉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却清晰入耳。
齐月儿心静如水，伸手欲了结了她的性命，犹豫了良久，最终还是罢了手。
修士杀人是会种下因果的，更别说是一个不能修炼的凡人。纵使她们之间有仇恨牵绊，那也该用凡人的手段来对付对方，而非法术抹杀。
看着床上的美人，她眼神微眯，并没有立即离开——徒劳无功的事自是不会做。目光扫了一下，见屋里笔墨皆是现成，她提笔写了七个字，解除法术，飘然离开了这座府邸。
回到昕月堂，一切如走时一样。
隔着墙壁，尚能听到半夏的呼吸声，以及另外一个守夜丫鬟香菱的梦呓。
有些因果，该是还回来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