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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8章 初级外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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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轮箭雨,无法再承受更大的伤亡,劫道的贼人不得不撤离战场。这些贼人虽是勇武,但架不住羽林军士更为犀利的强弓劲弩。

    “贼人前后出战,总计过百十人,而丢下来的尸体三十四具,有十三人是郭公的战果。至于俘虏,则有三名。”

    战后,唐靖边很快的计点出战果,点出几个看起来有些胆量的民伕,让他们去割下贼人的级,以便过后请功。经此一战,李略在民伕眼中,已是让人又敬又畏的大将军。

    郭子仪坐在骡车上,处理着自己肩头的箭疮,脸上的神色则有些不甘心。虽然他一人对抗数十倍的敌人,表现最为亮眼。但最终扭转战局的,还是靠了士兵们的努力,以及李略的指挥。

    当时郭子仪甚至已经被攻上来的贼人逼得站不住脚,但一阵适时而来的箭雨,将贼人尽数射散。不过轮齐射,分作前后两波来袭的贼人,丢下了近半的自家人,向树木深处退去。

    看着同样坐在骡车上休息的李略,郭子仪此时的眼中也多了几分敬重。不仅仅是因为被李略可圈可点的战时指挥所救,同时也被李略的狠辣和果决所折服。

    “那两个鸟货也真背运,碰上了主公。”唐靖边还是改不了满口粗话的习惯,口气也不甚好,“被一箭射死,连个喊冤的地方也没有。”

    李略跳下了骡车道:“今次来的贼人却也不好惹,死了三成才退,加上受伤后还能动的,伤亡都过半了!”

    “都是在陇右厮杀了几百年,能耐差点的,早就被灭族了。又是劫道,留不得活口,不得不拼命。”郭子仪一边说着,一边用匕首挑着嵌入肩膀皮肉中的箭头,突然倒抽一口冷气,“天杀的,这一箭够狠!”

    李略连忙上去检查郭子仪的伤口。长箭被拔出来后,血水直往外冒,还好这一箭并没伤到筋骨,仅是貌似严重的皮外伤。用浓盐水清洗伤口并止血,缝合起来再包扎好应该就没事了。

    “伙头军架锅烧水!”李略下令道。

    但李略再看看郭子仪的伤口,因为剔出箭头的动作过大,使得伤口外翻得厉害,还在向外渗着血。现在郭子仪看着还有精神,但等会儿就不见得了。如今这等情形,只能先急就章的草草处理一下,幸亏现在是冬天,应该不会容易感染。

    “参军!你在青岩万花谷可曾学过外科缝合?”李略大声问道。

    “略懂!略懂!”文瀚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个小包,从中捏了一根折弯了的缝衣针走过来。

    “参军你这是作甚?”郭子仪道。

    “把你的伤口缝起来!”李略解释道。

    “缝?俺的皮肉又不是绢布。”郭子仪惊叫,胆魄过人的郭公难得有惊慌失措的时候,“没听说皮肉能用针线缝的。”

    “汉末神医华佗可是把人的肚子剖开,割下瘤子又缝起来的。只缝个小伤口不算什么!”李略看着郭子仪的惊惶甚至觉得有些有趣,“堂堂一个军将,刀砍都不怕,害怕一根细针?传扬出去,可不是多光彩。”

    “那参军你先拿别人练练手,再来给俺治。”

    李略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的确这样才妥当。

    讲道理,文瀚自己也有点慌张,自己只是在万花谷学了几个月的岐黄之术,缝合这玩样只在内门弟子那偷师过。

    针在沸水中消毒后,文瀚走近在一名被射中了大腿的伤员身边,第一次手术的他,小心翼翼的用针线将伤口缝合。几个人死死按着伤员,让他不得动弹,嘴里也塞进了手巾,让他不会咬到舌头。伤口中箭头早被取出,又化了些盐水来清洗,只再用针线缝起来,包扎好,一切手续便告结束。

    文瀚应是第一次在人身上手术,但看起来他飞针走线的手段甚为娴熟,几下子又帮着一名伤员缝合了伤口。李略看着生奇,再一细问,才知文瀚以前求学的时候,这缝合技术是在被砍了脑袋的死囚的脖子上练出来的,为了买笔墨纸砚,将死囚的脑袋缝回脖子上,也算是一笔养家糊口的外快。

    “该俺了,参军快点动手。”郭子仪催促道,看了一阵,也不觉得有多可怕了,而且在众人面前,他也不肯露怯。

    示意文瀚换上一根新针,李略嘱咐郭子仪道:“郭公,应该会有点痛,但再痛也不能乱动。若是有麻沸散就好了,一包药喝下去,只要药效未退,天塌了也醒不过来。”

    “此药怕是失传了吧?”郭子仪绝不相信。

    李略笑了笑,道:“如今是没有,你且忍一忍罢。”

    “尽管缝便是了,俺若叫一声痛,往后就不是爷们!”

    文瀚已将从一块干净的布匹上拆下来的一根麻线穿入针鼻,当即下手。只是钢针刚落,郭子仪便是猛的全身一颤。

    “痛不痛?!”

    “痛?!”郭子仪龇牙咧嘴得痛出一身冷汗,但依然不松口,“真是痛快啊!好痛快!!”

    不仅仅是文瀚一人之力,在另外一边,李略也指挥着几个伶俐一点的士兵,一起动手处理伤情。

    把最后一名伤员的伤口处理好,李略已是满头大汗。他并非医生,连一点医术都不通,但止血,清洗伤口和包扎这几项,他还是会做一点点。

    郭子仪的左臂伤口已经给缝合好,并没有缝死,按照李略的意见,留个了口子好排脓。由于没伤到主血管,流出的血也不算多。

    伤口刚处理好,郭子仪便生龙活虎起来。他右手拎着铁简,走到了三名俘虏面前:“说,你们是哪个部族的,又是谁人通得消息。说明白了就不杀你。”陇右的夷狄都是跟汉人混居了几百年,也不愁他们听不懂汉话。

    被问话的俘虏,脾气看起来甚硬,扭过头去,丝毫不加理会。

    郭子仪也不多话,挥起铁简便照头抡去,噗的一声闷响,打了个满地桃花开。他若无其事的甩了甩粘在铁简上红白相间的汁水,又指着第二人。

    那人只见铮亮的铁简带着腥风一下指在眼前,脑浆和鲜血一滴滴在鼻子上,直吓得浑身直颤,嘴巴直哆嗦,想说却说不出话来。

    郭子仪脾气腾起,眼一瞪,抬手又是一铁简敲瘪了那人天灵盖,两颗眼珠子噗噗迸了出来,连着血淋淋的筋肉,挂在脸上晃晃悠悠。郭子仪双眼再一瞥,在第三个人身上上下一扫,从黄脸被吓成白脸的汉子,不敢有任何耽搁,忙开口。

    “是宋江宋押司!他想杀杀将军的威风!”那俘虏急忙道。

    “哦?!”李略皱眉。

    “将军有所不知啊!那宋家在白水经营了四代人,百十年的家业。正是流水的县令,铁打的宋家。将军求求你饶了俺们部落吧。因为宋押司把持着茶马市场,要是不听他的,就要让俺们部落过不了今冬。”那俘虏求饶道。

    “没了?”李略看了看他。

    “没了。小人句句属实。”

    “靖边!”李略喊了喊唐靖边。

    唐靖边会意,过来一刀就砍了这厮。

    “主公!这”郭子仪疑惑道。

    “不,他们是听了吐蕃的蛊惑,入境劫掠,骚扰白水后方的的贼人!”

    听完这话郭子仪眨了眨眼,忽然明白过来,大赞道:“主公妙计!”明白了李略的用意,他便收了武器做回骡车上去了。

    唐靖边和卫伯文二人互相看了看,又望着刚收拾好针线的文瀚。

    文瀚笑道:“咱们直接往宋江身上安罪名根本安不了,谁会信咱们的话?一旦今天的这些个贼人被确认是被吐蕃收买的细作,那他们身后的部族也肯定会被揪出来。到那时,宋江与他们之间秘密交易,自然会暴露。而且把这些人当成吐蕃细作,好歹功劳也能大一点。”

    郭子仪有些担心道:“那事情可就要闹大了。”

    李略轻声而笑:“我只恐事情闹不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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