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一卦一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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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圣贤的眼中似乎天下大势总是会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然而当下的大唐皇朝却像是一个异类，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之中存在了近七百年之久，时至依旧国运昌隆，家家富足。尤其是皇都长安更是达到了孟圣人所求的，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赫然如大同世界。</p>
长安，迟宿经常会在师父的口中听到。在师父的故事里长安永远是个，夜间火树银花风满楼，白昼行人流水马腾龙的繁华样式。</p>
长安长安，长寿永安，似乎在迟宿的眼中住在长安的人们就像住在不死蓬莱中的仙人，有着无尽的寿命，享着无尽的安乐。</p>
于是迟宿的第一站便选在了长安。</p>
十五天的路程之后，迟宿离着长安终于只剩了一百余里的路程。天色渐暗，斜阳的光晕照在了眼前那个名叫“太隔”小镇的城楼之上。</p>
与长安临近的太隔镇相比迟宿此前走过的地方可是繁华上了许多，即便近了夜，也少见到行人归家的寂寥和冷清，街边的小贩们依旧忙忙碌碌，四处的酒家都点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火招揽客人。来往的行人有着上京谋求官职的寒门士子，有着四游江湖的佩剑武夫，有授佛布道的袈裟僧侣，有带着西域货物倒把的骆驼商人，众人走在繁华的街道上行色匆匆并不交际，可众生走在着太隔镇中却像是命数交织。</p>
迟宿走在街上寻找着今晚的落脚之处，这里所说的落脚之处可不是客栈酒家，而是一个能遮风避雨且不会被夜巡的官兵当作小偷的干净地儿。隋山剑道中落已有二十余年，早就一穷二白，出山之前迟宿的包裹里也就只有老头子给的那三百文铜钱，哪里来有什么富余让迟宿去住客栈，迟宿一路走来没有被饿死就已经算是万幸了。</p>
经过一家酒馆门口，一阵酒香让迟宿停下了脚步，他借着酒馆里亮堂的灯火呆呆的看着酒桌上的那坛老酒。那就叫松醪酒，隋山漫山皆是青松，因此师父的酒窖里总是有着喝不完的用松花和松脂酿成的松醪酒。</p>
松醪酒好昭潭静，闲过中流一吊君。</p>
“公子想家了？”迟宿看着酒馆入声之际，一个声音从耳边响起。迟宿循着声音朝那人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布衣悬旗摆卦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湖边笑眯眯的看着自己。</p>
这中年男子一脸轻浮相，见着迟宿宛若是恶狼瞥见了肥羊一般的急急切切。</p>
“想家了那便来算一卦，算算何日能够衣锦还乡，光耀门楣。”麻衣算卦的先生拿着风水罗盘朝迟宿挥了挥手。</p>
迟宿礼貌的笑了一笑，微微摇头便打算离去。师父说过，天下若是真有那么多的布衣神相，且不是人人都能逆天而行，这世道不就乱了？多的就是装神弄鬼骗人钱财罢了。</p>
那人一见迟宿要走，急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迟宿奔来，也不知是匆忙还是无意便抓住了迟宿的手。</p>
迟宿似乎是个泥菩萨的脾气，对此人的冒失举止并没有太过上心，只是再次朝那算卦的咧嘴一笑温和的拒绝道：“抱歉，我没钱，而且也不想算卦。”</p>
布衣对迟宿的话置若罔闻，脸上却不见的此前的轻浮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震惊。只是手却依旧没有松开，反而时捏的更紧了一些。</p>
只见酒馆门前布衣算卦的先生牵着一位衣衫褴露的佩剑青年的手伫立不动，场面着实非常的尴尬。行人们侧目看了一眼算卦的布衣，便摇着头纷纷离去。</p>
这人在太隔也算是有名的，不过这名气是疯出来的，每日雷打不动的在酒馆桥边摆摊算卦，可时至今日也不见成了几桩买卖，一来二回二十年没见他饿死也算是托了自己家女人的福。</p>
说到这算卦布衣的女人，那也算是一件人人皆知的风流女，简而言之便是个人尽可夫的破鞋。都说女人三十如狼似虎，而这家的媳妇在三十之年便干了其他女人四十岁才干的活——坐地吸土。没帮男人生过崽，不干劳力活，那身材是风姿绰约，骨子里都透着狐狸的骚。靠着姘头赏的银钱办了个小赌坊，平日里赚些小钱养活自己还能跟赌坊里那些看着顺眼的赌徒们眉来眼去，日子过得也是滋润。</p>
“先生，先生，请你把手松开呗，我还得找地方呢。”受着行人目光的注视，脸皮子本来就薄的迟宿此刻更是涨红了脸。</p>
那人尴尬一笑，急忙将手放开，接着连连作揖惭愧道：“担不起先生的名头，担不起。”他抬起头细细的将迟宿从头打量了一番迟疑的问道：“要不……算一卦吧，太久没喝过酒了，请我喝碗便是了，那松醪酒这里便宜十五文就有一碗。”</p>
见那人如此坚持，好脾气的迟宿只得低头数了数自己手上的余钱，六十文。于是咬了咬牙花了十五文向酒家讨了一碗酒。</p>
布衣接过酒便是一口干完，完事后咂了咂舌眯眼细细回味了一番。</p>
迟宿看着布衣的样子愣了一下，笑着转身又走进酒馆，出来时手上多了一个酒壶递给了布衣，满满一壶酒四十文。</p>
布衣脸上写满了诧异，但是还是接过了酒壶。</p>
痴儿傻笑着说道：“我师父也爱喝这种酒，每次喝的时候也是一大口就干掉，他和我说人若是连喝酒都不能尽兴那就没有啥乐趣了，我这次钱带的不多只能再多帮你加这一壶了。”</p>
“好！好！好！”布衣笑着点头，连说了三个好字，接着对迟宿说道：“卦我已经算完了，先生此去长安，万事留一半。”</p>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迟宿吞吐的问道。</p>
布衣笑了笑伸出了三根手指说道：“三年！”</p>
后者听闻随即面露喜色，点了点头后向布衣道别。</p>
迟宿刚要走远，身后却又一次传来了布衣的声音：“鄙人张温，他日若于先生再见必报这一壶酒的恩情。”</p>
迟宿笑着摇了摇脑袋，朝张温挥手道别，继续寻找着今晚的落脚之处。
长安，迟宿经常会在师父的口中听到。在师父的故事里长安永远是个，夜间火树银花风满楼，白昼行人流水马腾龙的繁华样式。</p>
长安长安，长寿永安，似乎在迟宿的眼中住在长安的人们就像住在不死蓬莱中的仙人，有着无尽的寿命，享着无尽的安乐。</p>
于是迟宿的第一站便选在了长安。</p>
十五天的路程之后，迟宿离着长安终于只剩了一百余里的路程。天色渐暗，斜阳的光晕照在了眼前那个名叫“太隔”小镇的城楼之上。</p>
与长安临近的太隔镇相比迟宿此前走过的地方可是繁华上了许多，即便近了夜，也少见到行人归家的寂寥和冷清，街边的小贩们依旧忙忙碌碌，四处的酒家都点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火招揽客人。来往的行人有着上京谋求官职的寒门士子，有着四游江湖的佩剑武夫，有授佛布道的袈裟僧侣，有带着西域货物倒把的骆驼商人，众人走在繁华的街道上行色匆匆并不交际，可众生走在着太隔镇中却像是命数交织。</p>
迟宿走在街上寻找着今晚的落脚之处，这里所说的落脚之处可不是客栈酒家，而是一个能遮风避雨且不会被夜巡的官兵当作小偷的干净地儿。隋山剑道中落已有二十余年，早就一穷二白，出山之前迟宿的包裹里也就只有老头子给的那三百文铜钱，哪里来有什么富余让迟宿去住客栈，迟宿一路走来没有被饿死就已经算是万幸了。</p>
经过一家酒馆门口，一阵酒香让迟宿停下了脚步，他借着酒馆里亮堂的灯火呆呆的看着酒桌上的那坛老酒。那就叫松醪酒，隋山漫山皆是青松，因此师父的酒窖里总是有着喝不完的用松花和松脂酿成的松醪酒。</p>
松醪酒好昭潭静，闲过中流一吊君。</p>
“公子想家了？”迟宿看着酒馆入声之际，一个声音从耳边响起。迟宿循着声音朝那人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布衣悬旗摆卦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湖边笑眯眯的看着自己。</p>
这中年男子一脸轻浮相，见着迟宿宛若是恶狼瞥见了肥羊一般的急急切切。</p>
“想家了那便来算一卦，算算何日能够衣锦还乡，光耀门楣。”麻衣算卦的先生拿着风水罗盘朝迟宿挥了挥手。</p>
迟宿礼貌的笑了一笑，微微摇头便打算离去。师父说过，天下若是真有那么多的布衣神相，且不是人人都能逆天而行，这世道不就乱了？多的就是装神弄鬼骗人钱财罢了。</p>
那人一见迟宿要走，急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迟宿奔来，也不知是匆忙还是无意便抓住了迟宿的手。</p>
迟宿似乎是个泥菩萨的脾气，对此人的冒失举止并没有太过上心，只是再次朝那算卦的咧嘴一笑温和的拒绝道：“抱歉，我没钱，而且也不想算卦。”</p>
布衣对迟宿的话置若罔闻，脸上却不见的此前的轻浮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震惊。只是手却依旧没有松开，反而时捏的更紧了一些。</p>
只见酒馆门前布衣算卦的先生牵着一位衣衫褴露的佩剑青年的手伫立不动，场面着实非常的尴尬。行人们侧目看了一眼算卦的布衣，便摇着头纷纷离去。</p>
这人在太隔也算是有名的，不过这名气是疯出来的，每日雷打不动的在酒馆桥边摆摊算卦，可时至今日也不见成了几桩买卖，一来二回二十年没见他饿死也算是托了自己家女人的福。</p>
说到这算卦布衣的女人，那也算是一件人人皆知的风流女，简而言之便是个人尽可夫的破鞋。都说女人三十如狼似虎，而这家的媳妇在三十之年便干了其他女人四十岁才干的活——坐地吸土。没帮男人生过崽，不干劳力活，那身材是风姿绰约，骨子里都透着狐狸的骚。靠着姘头赏的银钱办了个小赌坊，平日里赚些小钱养活自己还能跟赌坊里那些看着顺眼的赌徒们眉来眼去，日子过得也是滋润。</p>
“先生，先生，请你把手松开呗，我还得找地方呢。”受着行人目光的注视，脸皮子本来就薄的迟宿此刻更是涨红了脸。</p>
那人尴尬一笑，急忙将手放开，接着连连作揖惭愧道：“担不起先生的名头，担不起。”他抬起头细细的将迟宿从头打量了一番迟疑的问道：“要不……算一卦吧，太久没喝过酒了，请我喝碗便是了，那松醪酒这里便宜十五文就有一碗。”</p>
见那人如此坚持，好脾气的迟宿只得低头数了数自己手上的余钱，六十文。于是咬了咬牙花了十五文向酒家讨了一碗酒。</p>
布衣接过酒便是一口干完，完事后咂了咂舌眯眼细细回味了一番。</p>
迟宿看着布衣的样子愣了一下，笑着转身又走进酒馆，出来时手上多了一个酒壶递给了布衣，满满一壶酒四十文。</p>
布衣脸上写满了诧异，但是还是接过了酒壶。</p>
痴儿傻笑着说道：“我师父也爱喝这种酒，每次喝的时候也是一大口就干掉，他和我说人若是连喝酒都不能尽兴那就没有啥乐趣了，我这次钱带的不多只能再多帮你加这一壶了。”</p>
“好！好！好！”布衣笑着点头，连说了三个好字，接着对迟宿说道：“卦我已经算完了，先生此去长安，万事留一半。”</p>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迟宿吞吐的问道。</p>
布衣笑了笑伸出了三根手指说道：“三年！”</p>
后者听闻随即面露喜色，点了点头后向布衣道别。</p>
迟宿刚要走远，身后却又一次传来了布衣的声音：“鄙人张温，他日若于先生再见必报这一壶酒的恩情。”</p>
迟宿笑着摇了摇脑袋，朝张温挥手道别，继续寻找着今晚的落脚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