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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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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乔慕去偷偷的去安靖王府的,皇帝陪着他一起,他扮作皇帝随从进去。

    南乔渊已多日不朝,整日里守着墨蓁,如今已有大半个月,他整个人都瘦了三圈,轻歌每日里端上来的饭菜他皆不吃,还是墨玉清翻着白眼道:“你不吃那就饿死好了,正好下去找墨蓁。啊,对了,下去的时候别走岔了路,万一你走了,她却回来了,擦肩而过可真不好”

    他一边恨恨的道:“这没良心的哪儿想过我?随随便便就把我给弃了,我还找她作甚?”一边夺过饭菜,再没有胃口塞也要塞进去。

    这没良心的亏待他,他也不能亏待自己。

    他照样不待见皇帝,是以听到皇帝又来了的时候,又是一句赶出去。不过他也知道不可能,果然没多久,皇帝就带着人进来了。

    他连动都不动,甚至连一眼都懒得回头看。皇帝也不计较,上前去看了一眼墨蓁,就让开身体,对身后的人道:“你先看看。”

    南乔慕上前一步。

    三殿下觉得不对劲,墨蓁的房间什么时候可以让人随意出入了?他怒道:“皇兄这是什么意思?随随便便就带个人”

    一抬头,正巧南乔慕目光转过去,他一愣,立马抓住南乔慕的手,自己反倒让开了:“快快,你快看看她跟她说说话”

    他这些天天天都和墨蓁说话,也不管她能不能听到,他就是想着墨蓁要是听见了,肯定会心软,一心软的话,就舍不得他了。可他说了这么多天都没动静,反把自己嗓子给说哑了,墨玉清摇头晃脑的对他道:“要说也不是你来说,这心病嘛,还是需要心药医的。”

    这话说的他就不高兴了,墨玉清又道:“她现在吊着这半条命就是念着你呢。可那心病医不好,她就是醒了,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人。”

    他心情这才好受了一点。

    至于那心病,他不行,皇帝也不行,墨蓁甚至不想看见皇帝,不然那晚也不会连他一眼都不看,只有一个南乔慕,方才能解了她的心结。

    是以南乔渊一看见他,便什么都不顾了,只要他配墨蓁说说话,怎样都好,只要墨蓁能醒过来。

    南乔慕在床边坐下,看着墨蓁,心底叹息一声,那晚的情况皇帝全跟他说了,他也没料到墨蓁会如此,他当时真以为皇帝要杀了他,赴死亦是心甘情愿,虽说未见到墨蓁心有遗憾,但内心深处也是不愿见她的,见到了她,墨蓁夹在他和皇兄中间,必定为难,他还不如干脆的走,免了她难处。他这般完全是心甘,却不想累她至此,她实在不曾亏欠过他什么,她心中却过不去这个坎儿,他死了,她觉得跟她脱不了干系,却又不知如何自处他知道墨蓁性情决绝,不想竟狠绝至此。

    墨蓁躺在床上脸上苍白,他忍不住伸手去碰,三殿下嚷嚷道:“说话就是了,动手动脚的做什么?”

    他刚才好不容易酝酿出的情绪霎时间烟消云散,稍后再如何酝酿,都没有原来的感觉了。

    他忍不住瞪了南乔渊一眼。

    皇帝道:“我们先出去,二弟你,与阿蓁好好的说话。”

    南乔慕点点头,三殿下不乐意了,但看了看墨蓁还是妥协,出去之前还是忍不住嚷了一句:“你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被皇帝一把拽出去了。

    房内只剩下墨蓁与南乔慕两个人。

    南乔慕这次毫不客气的摸了摸墨蓁的脸,给她掖了掖被角,然后又握住她的手,慢慢摩挲着,却半天没有说话。

    三殿下在外面来回的走,走的皇帝都看不过去了,茶盏往下一摞不耐烦道:“别转了,转的朕头都昏了!坐下!”

    南乔渊心想我巴不得把你转昏了呢,却是脚步一顿,继而坐下,端起茶来喝了一口,然后盯着茶盅里的水,问道:“二哥他不是”

    皇帝冷哼一声。

    南乔渊神色讪讪的。

    那晚看见南乔慕躺在那儿,他也觉得南乔慕死了,冲击之下想着皇帝当真心很,后来见墨蓁那样更是气怒攻心,什么都想不出来,对皇帝也不客气,后来稍微冷静下来了,将事情前后想想,觉得有那么点不对劲,皇帝若真心狠,也不会对墨蓁心狠,何至于只单单杀了一个南乔慕,而不动其他人,况且,墨蓁是皇帝留给小太子的人,若真跟她有了间隙,太子那里要怎么办?他可不信,徐家倒了,一向忌惮外戚的皇帝真的会将四皇子给召回来。

    后来听见皇帝的处罚,才肯定了心中的想法,虽然暂时不明白皇帝搞这么一出是因为什么,但南乔慕没死对阿蓁来说还是个好事的。

    他抬眼看了看皇帝,道:“皇兄,臣弟这些日子对皇兄多有不敬,还请皇兄莫要怪罪。”

    皇帝神色淡淡的:“再不敬的也有过,朕见惯了。”

    真要数大不敬,还要说起那晚,南乔渊因墨蓁肝胆俱裂,痛不欲生,要带她回府治疗,皇帝拦下道:“她如今不宜移动,何况是出宫,不如留在宫里,召太医”

    他抱着墨蓁退后一步,冷笑道:“阿蓁可不愿待在这地方,我也不忍让她留在这儿皇兄也当真是狠心。若阿蓁真的出了什么事,臣弟定不会善罢甘休!”

    一个手握重权的亲王,对一个皇帝说不善罢甘休,已是等同于造反。

    南乔渊神色一凛,连忙将茶盏放下,一撩袍跪在皇帝面前。

    皇帝神色依旧淡淡的,口气也寡淡的紧:“三弟这是做什么?朕又没说什么。这要是让外人看见了,还以为朕苛待了三弟呢。”

    “臣弟不敢。”

    皇帝薄凉的笑了笑,“敢不敢的暂且不说。三弟,朕还以为,前段日子那关头,三弟会忍不住做些什么,如今看来,倒是朕小瞧了三弟,三弟比朕想象中的能忍的多。”

    南乔渊沉默不语,皇帝的笑也越来越薄凉,却到底也没说话了,也没让人起身,茶喝了一盏又一盏,直到后面传来南乔慕一声惊呼,叫着墨玉清的名字,皇帝急忙站起往后面去,南乔渊也急急跟上,两人进去的时候就看见南乔慕握着墨蓁的手,语无伦次的道:“她刚才动了阿蓁方才动了人呢?人呢?”

    墨玉清急急忙忙的赶来了,被人一推差点扑到墨蓁身上,南乔慕急忙让位,他龇牙咧嘴的去查看墨蓁的情况,看了半晌,舒一口气,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南乔渊忍不住问道:“怎样了?”

    墨玉清先去喝了口水,才在众人恨不得掐死他的目光中缓缓的道:“他要是没事啊,就多跟她说说话,要不了多久,人也就该醒了。”又愤愤骂道:“你们说死了多干净,这不死不活的成心折磨人。”这话遭到了其他人有志一同的瞪视,他摸摸脖子,又呐呐的交代了一番,灰溜溜的出去了。

    南乔渊早就迫不及待的去看墨蓁的情况了,上下检查一番,又见她呼吸正常,脉搏平稳,才彻底的松了口气,还来不及高兴,转眼就看见旁边两个人,顿时将墨蓁的手握的更紧了,像宣誓主权一般,阴阳怪气的道:“二哥可真是好本事,先前跟阿蓁说了些什么?”

    那两个人都没有理他,皇帝对南乔慕道:“既然先生都这么说了,二弟你你这几天就先住在这儿,等阿蓁醒了再说。”

    南乔慕还没应是,三殿下就怒声道:“这怎么成?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像什么话!”

    皇帝:“”

    南乔慕:“”

    谁都有资格说这话,可怎么这话从你嘴巴里说出来就这么不要脸呢。

    两人仍旧没理他,皇帝继续道:“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不过你且小心点,别叫人看见,怎么说朕都将你关进重徵园了”

    南乔慕点点头:“我明白。我送皇兄出去。”

    两人将南乔渊扔在后面,自顾自的出去了,三殿下握着墨蓁的手愤愤的道:“没良心的。”

    说的也不知道是谁。

    皇帝出去之后,对跟在后面的南乔慕道:“阿蓁这里情况既然稳定了,也就不用着急。你有空,进宫去看看母后,朕打算过不久,就将她送到宝华寺,你总得见上一面。到时候跟朕说一声,朕给你安排。”

    说到太后,南乔慕怔忡了一下,似是有点落寞的叹了口气,“是。皇兄仁慈。”

    皇帝笑笑,继续道:“至于卓儿,你可要见见?他一直念叨着你。”

    南乔慕抿抿唇,“但听皇兄吩咐。”

    “也好。”皇帝边走边道,“阿蓁现在还没醒,朕先将他留在宫里,待日后送来。至于萧氏,此女心歹毒,朕想你也不放心卓儿在她身边养大,她知道你未死,又哭又闹要和你关在一块儿,朕不耐烦,将她自宗族除名,直接发回萧府了。此后你与她再无干系。”

    南乔慕似有似无的叹了口气:“是。”

    皇帝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似是想说些什么,最后却一言不发的走了。

    南乔慕回去看墨蓁,在门口就被三殿下堵住了,南乔慕看他脸色很不好看,识趣的道:“好好好,我不进去了。三弟,你好好陪着她,我不打扰了。”

    他转身就要去找织锦给他安排房间,安排一个离墨蓁那儿最近的房间,没走两步南乔渊就唤住他,他回头,看着三殿下扭扭捏捏的道:“你跟她说了什么?”

    他说了那么多话,墨蓁那没良心的也没听进去。

    南乔慕挑眉:“跟你有关系?”

    别以为他现在没权没势了,就得看他脸色了。

    “你!”三殿下恼怒道:“你信不信我把你赶走!”

    “三弟还真把自己当成这儿的男主人了?”南乔慕笑眯眯的,“行啊,不用你赶,我自己走。你同阿蓁说话去吧。”

    他轻飘飘的就走了,南乔渊怎么唤都没唤回来,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最后愤然一关门,去找他的阿蓁说话了。

    南乔慕听着后面动静,心中暗笑,其实他也没和墨蓁说什么,他只是在那儿坐着,握着她的手,半晌后才叹口气道:“你瞧,我又没死。”

    然后她的小指突然就动了下。

    太后以前性喜奢华,宫中各处富丽堂皇,皇帝并未苛刻她,除了不能踏出宫中一步,衣食住行方面与从前相差无几,殿内没有一个人,太后坐在上首,手边的茶早已生凉,她着华丽朝服,整个人却看着比以前苍老了许多。

    她不动也不说话,只怔怔的看着殿门口,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或者是在等什么。

    她被软禁在此处良久,除了几个伺候的宫人,谁也见不到,前几日有个宫人在殿内洒扫的时候,竟说起了悄悄话。

    照以前,在她威严之下,哪个不长眼的敢这么做,早就被拖出去打板子了,如今她虽还是太后之尊,可宫里是个人都知道,她这个太后只是个空架子,随便哪个人都能将她踩上一脚,那晚的人都被皇帝灭了口,谁也不知道所谓谋反全是她一个人做的,饶是如此,她也仍破落不堪。

    她也不去斥责那两个宫人,只听她们说话,她以为自己儿子已经死了,哪知道竟然还活着,仅是被废了亲王爵位,幽禁在重徵园。她听了就闹着要见人,宫人自不会让她出去,后来闹得严重了,皇帝发了火,来的人急急忙忙道:“陛下如今仁慈,留他一命,太后若再胡闹,惹恼了陛下,可就连命都没了。”

    她这才不敢闹。

    可昨日里皇帝却派人来告诉她,过几天就要将她送到宝华寺,宝华寺离长安城不算太远,可也不算太近,这要是真去了,只怕这辈子都见不到她儿子了。她还没说话,皇帝派来的人又道,准许今日里南乔慕来此见太后一面。

    她一大早就等着了,特意着了朝服,面容苍老,却努力振作精神,她想以最好的状态来见她儿子,她其实也不傻,知道眼下是什么状况,知道她和南乔慕的命,通通都掌握在别人的手里,别人要他们死,他们连最起码的抗拒都不能,她不想让她儿子担心。

    她等了几个时辰,却仿佛等了一辈子,这等待比她在这寂寂深宫中苦苦熬过的几十年都要来的漫长折磨,南乔慕进来的时候,阳光在他身后,拉出身前一条长长的影子,殿内的光亮一瞬间暗淡下来。

    太后一下子站起身,急急往前走了两步,却又像是害怕一般,又退了回去,坐在位子上一瞬间泪流满面,她用帕子蒙住脸,似是无颜见亲儿。

    南乔慕在殿中站定,看着上面哭泣不止的太后,心里也是不好受,怎么说都是他的母后,对他的疼爱也是真心,他又不是那无情无义人,太后做了再多的错事,他这个做儿子,还能够真的嫌弃不成。

    他上前去,跪在太后脚下,将她的手拉下来,叹口气道:“母后,别哭了。”

    太后边哭边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儿子,她自己落到这个地步是她活该,可她的儿子却是无辜的,却被她一己私心连累至此,她每每想起,皆痛不欲生。

    南乔慕低声道:“皇兄仁慈,送母后去宝华寺,特的让孩儿来送送母后。”

    太后身体一颤,哭的更是不能自己,南乔慕一时无话,殿内只剩下一片哭声。

    南乔慕离开的时候,太后早已哭干了眼泪,她看着南乔慕离开的背影,想起日后再也见不到她这个儿子,顿时瘫坐在地上。

    她坐了许久,坐到日落西山,黑夜沉沉的压过来,寒冷的冬风从殿门口呼啸着吹进来,她依旧没有什么反应,直到有人走进来,慢慢的走到她面前,蹲下了身。

    太后抬头看去,却见是皇后。

    皇后面容精致,衣着华贵,饶是蹲下来,依旧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她瞳眸一缩,下一刻就朝皇后的脸抓了过去。皇后眼疾手快一把拍开,迅速起身往后退去。

    太后整个人都扑到了地上,她勉强撑着抬起头,厉声骂道:“你这卖亲求荣的贱人!”

    皇后冷笑一声:“母后,您这说的是什么话?”

    太后骂道:“你别以为哀家不知道,肯定是你做了叛徒!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皇后笑道:“母后,您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卖亲求荣啊。母后,您委实怨不得我,陛下早就想着要找机会将你们一网打尽,就算我不站在陛下那一边儿,你们也赢不了,到时候也平白的连累我,那多不好。”

    太后怒声道:“你这贱人!”

    皇后冷冷一笑,点头道:“对!我是卖亲求荣,我出卖了母后你,出卖了父亲,出卖了我所有的族人,才换来今日这富贵。母后你骂我骂的没错!可是母后,您敢保证,您就没有一点对不起我?”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太后反驳道:“哀家何时对不起你了!”

    “母后自己心知肚明!”皇后从袖中掏出一件物什,扔到太后面前,“母后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太后定眼一看,却是个香囊,不由心中恐惧起来,却将那香囊远远扫开:“这是什么东西!哀家怎么知道!”

    “母后到现在还不肯承认?”皇后冷笑,“母后,您还真当我是个傻子!你为了自己的儿子,就可以来残害我的儿子吗?”

    那香囊里的东西她本来不知,只是有一晚,她在东宫陪着的太子的时候,墨蓁来了一趟,私下里寻了她说话,她本不愿,奈何墨蓁说事关太子性命,凡关乎太子的事,就算是莫须有,她也不能等闲视之,只好挥手让人下去,仅留下她们两个。

    她以为墨蓁不会有什么大事,哪知道竟说了那样一番话,她本是不信的,墨蓁就让她自己找一个信得过的太医,将香囊里的东西让人好好查验一番,她心怀忐忑,让人查了,当即心凉成一片。

    “母后,我知道,您一向疼二弟的孩子多过弘儿,这也没什么,真要说起来,二弟的孩子才算是您嫡亲的孙儿,您心里至少还是疼弘儿的,哪怕是那么一点。可我没想到,您竟这么狠心,弘儿那么小,您也下得去手。”

    她一直以为那是傅贵妃做的,哪知道竟是太后栽赃嫁祸,“我说弘儿那时候怎么迟迟醒不过来,原来”

    她频频冷笑,略有些快意的道:“不过现在好了。弘儿已经醒过来了。臣妾现在还是皇后,弘儿仍旧是太子,而母后您,过几日便要去宝华寺,或许这一辈子都回不来了,您心心念念疼了一辈子的儿子,也要在重徵园中度过他的余生。您当初残害弘儿的时候,可又想到今日的下场?”

    “母后说我什么都好,卖亲求荣,这话说的也对!反正那些族人注定要死在陛下手里,本宫想救也救不得,能不牵连弘儿,自然是好的。”

    她转身就走。

    太后大笑道:“你以为没了徐家的太子,还能算是个太子吗?就算将来哪一日他登了基,没了后盾,他就能坐稳那皇位了吗?你以为就凭你,能辅佐你儿子成为一代明君吗?你儿子是什么样你自己清楚,你以为皇帝真的放心把这江山交给他?”

    皇后停下脚步,冷笑道:“这就不用母后操心了!”她一甩袖,离开了这里。

    其实皇后心里也是惴惴不安。

    太子虽然醒了,可皇帝却从来没有看过一次,只是打发了人来问,又交代太子要好生歇息,徐家伏诛之后,前朝对太子之位猜测颇多,少有对太子有利的,她虽在后宫,却也是听了一耳朵,难免有点焦虑。

    皇帝那晚说,她永远是他的皇后,太子也永远是他的太子。可帝王之心从来难测,谁知道那话是真是假?

    万一哪一天变了,她还能真的拿着这话去质问君王?

    她一路忧心的回了太子东宫,为方便就近照顾太子,她请旨搬到了太子那里,皇帝也没勉强,直接就同意了,太子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只是仍被她呵斥着不许下床,已是入夜就寝时分,她回去的时候太子还没睡,便过去看了看他脸色,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太子不安分的动来动去:“母后,儿臣整天不是吃就是睡的,哪还睡得着啊。好母后,您明日准了儿臣出去罢。太医都说儿臣的身体好了,没大碍了。”

    皇后没好气道:“你都多大了,还撒娇呢。”

    太子笑嘻嘻的:“儿臣再大,也是母后的孩子啊。跟母后撒娇有什么不可以的。母后,您说准不准吧?”

    皇后本是不想准的,但一看太子脸上那可怜兮兮的表情,心里一软,也就点头应了。

    太子开心道:“那,那母后,儿臣能不能出宫啊?”

    皇后蹙眉:“出宫做什么?”

    太子小小声的道:“听说,听说姑姑她出事了儿臣放心不下,想去看看”

    他知道皇后并不喜欢墨蓁,是以这话说的小心翼翼的,生惹怕恼了他母后。

    皇后却没生气,听他突然提起墨蓁,先是一愣,接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底竟露出几分喜色来,慎重的对太子道:“你先别急,你姑姑现在还没醒,你去了也没用。等到你姑姑醒了,你去求你父皇,出宫去探望,如何?”

    太子点点头:“好。”

    墨蓁醒来的时候,距太后离开前去宝华寺已经过了数日,南乔渊一如既往整日守在她床边,每天大发慈悲留下小半个时辰给南乔慕和墨蓁说话,剩下的时间卡的死死的,谁也不准近墨蓁的身。

    墨蓁一醒来就看见他了。他因着守了数日,每天睡眠时间不足三个时辰,此刻困了,正趴在她床头眯眼,饶是睡得沉了,手依旧抓着墨蓁的手不放。

    墨蓁也不想打扰他,奈何不得不打扰,因为她睡了这么长时间,刚醒来着实渴的紧。她动了动被握着的那只手,南乔渊一个猛子直起了身,一呆过后目光接着落在她脸上,似是被吓傻了,或者惊呆了,好半晌没反应。

    墨蓁咳了咳。

    南乔渊还是没反应。

    墨蓁忍不住又咳了咳。

    这次三殿下有反应了,他直接扑到墨蓁身上,将墨蓁搂的紧紧的,差点把她给搂岔气了:“你醒了醒了,没死啊你没死”

    墨蓁被他压着搂着猛翻白眼,这说的是什么话,好像她该死似的?就算她没死,可再被这么搂下去,不死也不成了,她已经快喘不过气了

    “咳咳,咳咳咳”

    起来,起来呀

    南乔渊听不懂,一直抱着她抱到自己心满意足了才爬起来,爬起来的时候眼眶红红的,他抓着墨蓁的手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墨蓁已是剩下一口气了,她费力的抬起另一只手,指指自己的嘴巴,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吐出一个干燥的字眼:“水”

    南乔渊立刻反应过来了,急忙去给她倒水,水是滚烫的,他也不怕烫着自己的手,端在手里使劲儿的吹,吹成温的才将她扶起来,递到她唇边喂她喝了。

    墨蓁喝了水,才好受了一点,等她缓过了气儿,一只手就忍不住掐到他腰上,死命的拧:“你想压死我啊!”

    她嗓子依旧是干哑的,说话倒利索多了。

    她死命的拧,其实手上也没太大的劲儿,挠痒痒都算不上,南乔渊却哎哎的叫着,一边把她的手夺下来握在手里,一边忍不住求饶:“轻点,轻点”

    墨蓁瞪他一眼:“掐死你才是好的!”

    南乔渊没下限的认错:“我的错,我的错,你才刚醒过来,别动气,再把身子气坏了就不好了我要不将墨玉清叫过来,再给你看看?还是你饿了,要不要先吃点东西,我让人去准备”

    他说做就做,连忙出去叫人,墨蓁拦都拦不住,只好让墨玉清给她检查了一番,让人轮番看过,又被南乔渊强制的喂了清淡的饭食,此时天已黑了,外面起了风,南乔渊忍不住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关上门窗前让人烧了热水,等送进来之后又将墨蓁抱到隔间,放到铺了厚厚绒毯的软榻上,伸手就去脱她衣服。

    墨蓁吓了一跳:“干什么?”

    南乔渊理所当然的道:“还能干什么?擦身啊。你现在还不能碰水,我先给你擦擦好睡觉。”

    墨蓁活了这么多年,都没干过这样的事,她觉得她给三殿下擦身还可以,让三殿下给她擦身,那还是算了吧。南乔渊没好气的道:“你昏睡的这些日子,每天都是我给你擦的,怎么醒了就不行了?”

    墨蓁想了想她昏迷在床,旁边一个三殿下扒光了她的衣服给她擦身的情景,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更加抗拒了:“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了。”

    三殿下已经将她仅有的一件中衣给扔了,她忙着将自己缩进软榻里去,也不抗拒了,想着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擦就擦吧,她也放开了,只是耳朵还是忍不住红了,真矫情,她想。

    南乔渊倒没什么旖旎的心思,给她擦身很是认真,并不曾碰到她心口,只是他看着她心口处的表情很是不自在,她也注意到了,也没什么心思脸红了,乖乖的由他帮她擦,换上干净的寝衣,再抱回卧房里去。

    墨蓁拉着他刚想说话,恰巧墨玉清让人熬得药送来了,南乔渊端进来喂她喝了,然后道:“你先睡,我守着你。”

    她不肯,坐在床上,背后垫了个软靠,拉着南乔渊的手不放,“我们说说话。”

    他也没拒绝,点头道:“好。你先等等。”

    他也去洗了个干净,仅着一身寝衣上了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让墨蓁靠在自己怀里,房内烧了炭火,暖烘烘的,他仔细的将墨蓁给塞进被子里去,盖得严严实实的,才道:“说吧。”

    墨蓁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醒来之后看见他,先是死里逃生的庆幸,庆幸自己没死,到底还是活了过来,再然后想起之前的事,难免有点怅然,适才看见他那不自在,才想起,她似乎应该跟三殿下说点什么。

    她当时见南乔慕死了,虽说与自己无关,可心里却委实跨不过去那个坎儿,那把剑刺向皇帝的时候,她也不知该救还是不该救,救了,似乎对不起死了的那个,若是不救,亦对不住皇帝对她恩重似海。

    她当时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觉得痛不欲生,一时冲动,便想着死了就算了,这样谁都不亏欠了,那时候,她只顾着自己解脱,委实忘了南乔渊的感受。

    如今想起来,也知道自己太心狠了些,那两人一人是她至亲,一人是她至友,她谁都负不起,可眼下这个,却是她挚爱。

    她将挚爱两个字在心底转了两圈,微微抿紧了唇。

    南乔渊摸了摸她的头发,问道:“怎么不说了?是不是累了?”

    “没。”她闷闷的道,沉默片刻才轻轻开口,“你是不是在怨我?”

    他一愣,问道:“我为何要怨你?”

    她心虚的说:“因为我把你一个人给留在这儿了啊。”

    三殿下有点诧异的道:“你还知道你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了啊?”

    墨蓁不满的抬起头,“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

    南乔渊将她的脑袋按了下去,“对,你不是傻子,我才是,你说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了,我还巴巴的守着你,你说我傻不傻?”

    她手伸下去在他腰间拧了一把:“你敢不守着!”又低了声音道:“其实我那个时候,我只是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那时候阿慕死了,我”

    她断断续续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想跟他说清楚,免得他误会,可越讲越不清楚,南乔渊又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了,阿蓁,我懂,我都懂。我们两个,还需要说这个?”

    他的心给了她,就是让她蹂躏用的,虽说这丫蹂躏的太狠了些,他几乎承受不住,可总好过她连最起码的蹂躏的冲动都没有罢?

    他们两个如今亲密至此,还有什么事是不能纵容的?

    墨蓁也毫不客气的道:“说的对,照我们两个这关系,哪能跟别人一样?”

    他问道:“有什么不一样?”

    墨蓁理所当然的道:“别人的钱都是要还的,而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同理,别人的情再如何亲密,总归是要还的,那情债墨蓁可背负不起,至于南乔渊的,人都是她的了,何况是情呢。

    三殿下啼笑皆非:“你这话说的,真让我亏心。”

    墨蓁很是心安理得,然后又揪着他领子小声的说:“其实我睡了这么多天,一直都知道你在跟我说话,嗡嗡嗡的,吵得我都睡不好。可我没办法说话,只好一直听你唠唠叨叨的。”

    “哦?”三殿下试探性的问:“只有我跟你说话?”

    墨蓁好奇:“还有谁?”

    “没谁,就我一个。”

    三殿下很不要脸的把他二哥给踢了。

    踢完了又觉得良心不安,哼哼唧唧的对她道:“其实二哥他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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