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正文 72.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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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萱之走到了那高高的药柜前面，随手抽开了一个小抽屉, 里面只剩下了一些残渣。
“我没骗你。”小孩从柜台后面小心翼翼地走出来, “这里什么都没有了。”
“你怎么会一个人留在这里？”陆萱之不死心地又抽开了两个抽屉, 里面仍然是空空荡荡，“你一个小孩, 在这里危险得很。”
“我没地方去了。”小孩听着陆萱之语气，面上的紧张消散了一些，“官爷说只要我把这个铺子守着，反正就是会给我吃喝。”
“官爷？”陆萱之有些诧异。
小孩慢慢走到了陆萱之面前来，他抬头去看陆萱之, 露出了一个思考的神色，又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你是燕国人，还是魏国人？”
“我是魏人。”陆萱之蹲下身子，与这小孩平视。
小孩盯着陆萱之看了一会儿，道：“官爷对我说，大魏已经灭了。”
陆萱之静默了下来，她不知要如何对着小孩说这些事情, 眼前这个看起来只有三四岁的孩子, 却意外地让人觉得成熟。
.
在这药铺中并没有能够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陆萱之也不知要如何与这小孩继续交谈下去，于是潦草地应付了几句，便出到了这铺子外面。
小孩倒是还跟到了门口, 他看了陆萱之一会儿, 然后又迈着小短腿往里面去了。
陆萱之回头好几次, 面上露出犹豫，可也不知应当如何是好。
.
夏同麟见到陆萱之出来，便牵着马迎了上去：“在这药铺中可找到了你想要的东西？”
陆萱之抿了抿嘴唇，从夏同麟手中接过了缰绳，并不说话。
夏同麟似乎也不在意这些，而是继续说了下去：“陛下想要京城恢复往日平静，所以底下的人无论如何也要做出这一幅平静的样子来。哪怕这药铺只剩下了一个小孩，那也得勉强开门，装作是当初太平盛世的样子。”
陆萱之看向了夏同麟，有许许多多的话想说，可这会儿竟然是哽在喉中，一句也说不出口。
“要我说，我们陛下也太心急了一些。”夏同麟懒散地笑了笑，“安民告示既然出了，久而久之，便自然会有人回到京城来，犯不着做出这个太平盛世的样子。”
“这看起来也并没有任何太平的样子。”陆萱之忍不住道。
“将来一定会。”夏同麟语气笃定。
陆萱之不知如何辩驳，她只是握紧了手中的缰绳。
夏同麟笑了笑，道：“我带你去找药材吧！”
陆萱之一愣，面露惊诧：“你带我去找？”
夏同麟道：“走吧，我带你去太医院去，那里东西多。”一面说着，他拉过了陆萱之手中的缰绳，便往太医院的方向走去了。
.
聂南在城外兜了一圈，把燕军布防一一记在脑子里面，心中又有些烦闷。
他知道自己已经错过了最好的解救六皇子的机会，之后不会再有时机，之后也不再有任何可能了。
可他仍然觉得有些不甘心——他开始盘算着此番去了冀州，假如能先把手中的人马发展起来，再图今后，或许会更好一些。
然而这么一做，对建邺的圣驾来说，他便是谋逆，便是与燕国别无二致。
心中哀叹，他开始思考着是否要先去一趟建邺。
回去与陆萱之约好的亭子旁，他十分谨慎地藏身在一旁等候，并没有大咧咧的在亭中。
看着周围绿树红花莺飞草长的情景，聂南猛然发现，春天已经到来许久了。
.
满腹心思地带着从太医院里面找出来的各色药材离开了京城，陆萱之硬着头皮与夏同麟告别，又慎重谢过，然后才往庄子的方向走去。
对她来说，这一趟进京简直让人难受至极——甚至比她空手而归更难受。
她不知道应当如何应对这个燕国的大将军，她与夏同麟分明就是对立的，可她又受了他的恩惠，从太医院拿到了这么多需要的药材。
有了这些药材，她就可以救治母亲张氏，有了这些药材，甚至可以去救重伤高烧的敖参。
可拿着这些药材，她又觉得心虚。
这仿佛是受了敌人的恩惠，动摇了自己的立场。
如此心情郁郁到了与聂南约好的亭子里面，陆萱之也没下马，便只骑在马上张望了一番，然后便见着了在一丛花树后面歇息的聂南。
打马行到聂南面前，陆萱之拍了拍搭在马背上的行囊，勉力笑道：“都找齐了，伤药也找了许多，回去让颂珠熬药便行。”
聂南起了身，面上露出喜悦，道：“这可好，没想到这一行果然是有收获的。”
陆萱之抿了抿嘴唇，也不知应不应当把夏同麟的事情与聂南说起，她看着聂南翻身上马，然后策马跟在了他身后，想了一会儿之后才问道：“燕国的那位骠骑大将军夏同麟，是个什么样的人？”
聂南顿了顿，大约是没想到陆萱之忽然这么问，他认真想了一会儿，道：“能文能武，能屈能伸，诡计多端，特别会审时度势。”
“审时度势怎讲？”陆萱之接着问了下去。
“如今这位燕帝，当初并不是老燕帝属意继位的那一个。”聂南简单地说道，“这位燕帝能继位，据说是这夏同麟在背后的鼎力支持。”
陆萱之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人应当非常聪明非常明白自己应当如何行事了？”
“这是自然。”聂南肯定地说道。
陆萱之想了又想，忽然又有些不知应当怎么说这些药材来历了。
聂南转头看向了陆萱之，好奇问道：“你怎么忽然问起了他？在城中遇见了吗？”
陆萱之点了点头，忽地又想起来在延兴门口看到聂南的画像悬赏的事情，便道：“在城门口见到了通缉令，是悬赏聂将军你悬赏一万两黄金。”
聂南笑了一声，道：“这可是大手笔了，我竟然不知道我这么值钱。”
陆萱之垂眸思索了一会儿，道：“我在门口遇到了夏同麟，然后他帮着我在城中找了药材。”
聂南原本笑着，忽然一听这话，便蓦地停下来，许久都没有说话。
陆萱之看向了聂南，有些犹豫：“将军是不想用不想用夏同麟帮忙找来的药材吗？”
聂南沉默了许久，最后轻轻地笑了一声，接着摇了摇头，道：“并非如此我并不是这样拘泥于这些小事情的人。”
陆萱之听着这话，倒是有些茫然了，聂南此时明显的沉默，让她有些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而聂南看向陆萱之，此时此刻陆萱之穿着的仍然是很简朴的衣裳，比不得当初身着绫罗绸缎时候的华贵，但哪怕是荆钗布裙，也没有办法掩盖她身上那些让人无法忽视的光芒。
他忽然之间就知道夏同麟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陆姑娘觉得那夏将军如何呢？”聂南想了想，于是这样问了一句。
陆萱之苦笑了一声，道：“没有什么觉得不觉得，这人这人终究是燕人，与我便不是同一边。或许等到有一天，大魏真的亡了，这天下全归了燕帝，到那时候，不再分这些燕人魏人的时候，我或许会想想，这人究竟如何。”
聂南沉默了下来，他却是没想到陆萱之会这么说的。
陆萱之并没有去深思聂南的话语，她所说也的确是她所想，她只恨不得与所有的燕人都离得远一些。今时今日，燕人占据了原本属于他们的京城，难道还要她去想着燕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这岂不是笑话么？
两人继续前行，却都没有再说什么话语。
.
春风中，陆萱之闻到了花香的味道。
她抬眼看向远处，便见到了一片山花灿烂。
再看向了自己庄子的方向，尽管那一片焦黑仍然刺目惊心，可在春意之中，竟然也显出了一些柔和。
.
两人行至庄子外，然后下马。
聂南接过了陆萱之手中的缰绳，道：“我去把这些马匹都牵走，你先进去吧！”
陆萱之点了点头，进到了庄子里面，才刚准备去叫颂珠过来把药材分一分，便看到沈慧先过来了。
.
“姨妈知道你又去京城，发了好大脾气，你这会儿赶紧过去好好与她说一说。”沈慧焦急说道，“好言好语，耐着性子，我方才劝了许久，这会儿应当是能听进去的。”
陆萱之抿了抿嘴唇，倒是一时间不想说话，可看着沈慧面上的焦急，便还是点了头：“我这会儿过去。”顿了顿，她把手中的包袱交给了沈慧，“从京中带出来的，有一些是伤药，给聂将军他们，另一些便是给太太的。”
沈慧面上露出喜色，急忙接过来，口中道：“你且过去姨妈那边，这边我来做便是了。”
陆萱之点点头，心中暗暗叹气，便往张氏的屋子走去了。
.
张氏看着陆萱之进到了自己屋子里面，她勉力做起来，一把拉过了陆萱之，又认真看过，见她的确毫发无伤，便落下泪来：“萱姐儿，你让我半点也放心不下来！”
“太太”陆萱之看着张氏哭泣，心也软了，“太太，我给你找了药材，等会儿你吃了药，好起来之后，我们便去南边，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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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骗你。”小孩从柜台后面小心翼翼地走出来, “这里什么都没有了。”
“你怎么会一个人留在这里？”陆萱之不死心地又抽开了两个抽屉, 里面仍然是空空荡荡，“你一个小孩, 在这里危险得很。”
“我没地方去了。”小孩听着陆萱之语气，面上的紧张消散了一些，“官爷说只要我把这个铺子守着，反正就是会给我吃喝。”
“官爷？”陆萱之有些诧异。
小孩慢慢走到了陆萱之面前来，他抬头去看陆萱之, 露出了一个思考的神色，又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你是燕国人，还是魏国人？”
“我是魏人。”陆萱之蹲下身子，与这小孩平视。
小孩盯着陆萱之看了一会儿，道：“官爷对我说，大魏已经灭了。”
陆萱之静默了下来，她不知要如何对着小孩说这些事情, 眼前这个看起来只有三四岁的孩子, 却意外地让人觉得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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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药铺中并没有能够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陆萱之也不知要如何与这小孩继续交谈下去，于是潦草地应付了几句，便出到了这铺子外面。
小孩倒是还跟到了门口, 他看了陆萱之一会儿, 然后又迈着小短腿往里面去了。
陆萱之回头好几次, 面上露出犹豫，可也不知应当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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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同麟见到陆萱之出来，便牵着马迎了上去：“在这药铺中可找到了你想要的东西？”
陆萱之抿了抿嘴唇，从夏同麟手中接过了缰绳，并不说话。
夏同麟似乎也不在意这些，而是继续说了下去：“陛下想要京城恢复往日平静，所以底下的人无论如何也要做出这一幅平静的样子来。哪怕这药铺只剩下了一个小孩，那也得勉强开门，装作是当初太平盛世的样子。”
陆萱之看向了夏同麟，有许许多多的话想说，可这会儿竟然是哽在喉中，一句也说不出口。
“要我说，我们陛下也太心急了一些。”夏同麟懒散地笑了笑，“安民告示既然出了，久而久之，便自然会有人回到京城来，犯不着做出这个太平盛世的样子。”
“这看起来也并没有任何太平的样子。”陆萱之忍不住道。
“将来一定会。”夏同麟语气笃定。
陆萱之不知如何辩驳，她只是握紧了手中的缰绳。
夏同麟笑了笑，道：“我带你去找药材吧！”
陆萱之一愣，面露惊诧：“你带我去找？”
夏同麟道：“走吧，我带你去太医院去，那里东西多。”一面说着，他拉过了陆萱之手中的缰绳，便往太医院的方向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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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南在城外兜了一圈，把燕军布防一一记在脑子里面，心中又有些烦闷。
他知道自己已经错过了最好的解救六皇子的机会，之后不会再有时机，之后也不再有任何可能了。
可他仍然觉得有些不甘心——他开始盘算着此番去了冀州，假如能先把手中的人马发展起来，再图今后，或许会更好一些。
然而这么一做，对建邺的圣驾来说，他便是谋逆，便是与燕国别无二致。
心中哀叹，他开始思考着是否要先去一趟建邺。
回去与陆萱之约好的亭子旁，他十分谨慎地藏身在一旁等候，并没有大咧咧的在亭中。
看着周围绿树红花莺飞草长的情景，聂南猛然发现，春天已经到来许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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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腹心思地带着从太医院里面找出来的各色药材离开了京城，陆萱之硬着头皮与夏同麟告别，又慎重谢过，然后才往庄子的方向走去。
对她来说，这一趟进京简直让人难受至极——甚至比她空手而归更难受。
她不知道应当如何应对这个燕国的大将军，她与夏同麟分明就是对立的，可她又受了他的恩惠，从太医院拿到了这么多需要的药材。
有了这些药材，她就可以救治母亲张氏，有了这些药材，甚至可以去救重伤高烧的敖参。
可拿着这些药材，她又觉得心虚。
这仿佛是受了敌人的恩惠，动摇了自己的立场。
如此心情郁郁到了与聂南约好的亭子里面，陆萱之也没下马，便只骑在马上张望了一番，然后便见着了在一丛花树后面歇息的聂南。
打马行到聂南面前，陆萱之拍了拍搭在马背上的行囊，勉力笑道：“都找齐了，伤药也找了许多，回去让颂珠熬药便行。”
聂南起了身，面上露出喜悦，道：“这可好，没想到这一行果然是有收获的。”
陆萱之抿了抿嘴唇，也不知应不应当把夏同麟的事情与聂南说起，她看着聂南翻身上马，然后策马跟在了他身后，想了一会儿之后才问道：“燕国的那位骠骑大将军夏同麟，是个什么样的人？”
聂南顿了顿，大约是没想到陆萱之忽然这么问，他认真想了一会儿，道：“能文能武，能屈能伸，诡计多端，特别会审时度势。”
“审时度势怎讲？”陆萱之接着问了下去。
“如今这位燕帝，当初并不是老燕帝属意继位的那一个。”聂南简单地说道，“这位燕帝能继位，据说是这夏同麟在背后的鼎力支持。”
陆萱之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人应当非常聪明非常明白自己应当如何行事了？”
“这是自然。”聂南肯定地说道。
陆萱之想了又想，忽然又有些不知应当怎么说这些药材来历了。
聂南转头看向了陆萱之，好奇问道：“你怎么忽然问起了他？在城中遇见了吗？”
陆萱之点了点头，忽地又想起来在延兴门口看到聂南的画像悬赏的事情，便道：“在城门口见到了通缉令，是悬赏聂将军你悬赏一万两黄金。”
聂南笑了一声，道：“这可是大手笔了，我竟然不知道我这么值钱。”
陆萱之垂眸思索了一会儿，道：“我在门口遇到了夏同麟，然后他帮着我在城中找了药材。”
聂南原本笑着，忽然一听这话，便蓦地停下来，许久都没有说话。
陆萱之看向了聂南，有些犹豫：“将军是不想用不想用夏同麟帮忙找来的药材吗？”
聂南沉默了许久，最后轻轻地笑了一声，接着摇了摇头，道：“并非如此我并不是这样拘泥于这些小事情的人。”
陆萱之听着这话，倒是有些茫然了，聂南此时明显的沉默，让她有些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而聂南看向陆萱之，此时此刻陆萱之穿着的仍然是很简朴的衣裳，比不得当初身着绫罗绸缎时候的华贵，但哪怕是荆钗布裙，也没有办法掩盖她身上那些让人无法忽视的光芒。
他忽然之间就知道夏同麟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陆姑娘觉得那夏将军如何呢？”聂南想了想，于是这样问了一句。
陆萱之苦笑了一声，道：“没有什么觉得不觉得，这人这人终究是燕人，与我便不是同一边。或许等到有一天，大魏真的亡了，这天下全归了燕帝，到那时候，不再分这些燕人魏人的时候，我或许会想想，这人究竟如何。”
聂南沉默了下来，他却是没想到陆萱之会这么说的。
陆萱之并没有去深思聂南的话语，她所说也的确是她所想，她只恨不得与所有的燕人都离得远一些。今时今日，燕人占据了原本属于他们的京城，难道还要她去想着燕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这岂不是笑话么？
两人继续前行，却都没有再说什么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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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中，陆萱之闻到了花香的味道。
她抬眼看向远处，便见到了一片山花灿烂。
再看向了自己庄子的方向，尽管那一片焦黑仍然刺目惊心，可在春意之中，竟然也显出了一些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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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行至庄子外，然后下马。
聂南接过了陆萱之手中的缰绳，道：“我去把这些马匹都牵走，你先进去吧！”
陆萱之点了点头，进到了庄子里面，才刚准备去叫颂珠过来把药材分一分，便看到沈慧先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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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妈知道你又去京城，发了好大脾气，你这会儿赶紧过去好好与她说一说。”沈慧焦急说道，“好言好语，耐着性子，我方才劝了许久，这会儿应当是能听进去的。”
陆萱之抿了抿嘴唇，倒是一时间不想说话，可看着沈慧面上的焦急，便还是点了头：“我这会儿过去。”顿了顿，她把手中的包袱交给了沈慧，“从京中带出来的，有一些是伤药，给聂将军他们，另一些便是给太太的。”
沈慧面上露出喜色，急忙接过来，口中道：“你且过去姨妈那边，这边我来做便是了。”
陆萱之点点头，心中暗暗叹气，便往张氏的屋子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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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看着陆萱之进到了自己屋子里面，她勉力做起来，一把拉过了陆萱之，又认真看过，见她的确毫发无伤，便落下泪来：“萱姐儿，你让我半点也放心不下来！”
“太太”陆萱之看着张氏哭泣，心也软了，“太太，我给你找了药材，等会儿你吃了药，好起来之后，我们便去南边，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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