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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上思与蓝忆初》正文 第七章 接任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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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天过的很快。

    秋上思在这几天里,除了处理本派事情,都是郁郁寡欢的,其他人也不敢问。

    第六天的时候,从秋阑苑出来散步,走着走着就来到意在亭。

    太阳不知什么时候露出了半张脸,看见它就觉得暖意浓浓。院子里的雪早已经被弟子们打扫干净,树枝上还挂了一点点,屋顶背面雪依旧很厚。亭子周围的湖水早就结了一层薄冰,湖边的荷花容颜已变,只剩下干枯的杆和几片叉开的叶子在瑟瑟微风中摇荡。在没有下雪的时候,会有鸟儿在亭子附近叽叽喳喳,如今,难觅它们的踪迹。

    他抬头向远处望着,忽然想起来救的那只小鹿。雪地里的情形依然很清晰:苍白的小脸,较弱的身子,虽没有仔细端详,可以肯定是一位美丽的女孩。

    秋上思自己也很纳闷:为什么这几日里会经常梦到它?它的影子好像刻在自己的脑海里,怎么也抹不去!总觉得前世见过她!

    秋上思笑笑:又瞎想了!谁知道前世的事情?谁又记得前世是什么样子!

    他自言自语:“也不知道因何受伤,是谁将它伤的如此严重,它在雪地里也不知道躺了多久,或许应该饿了。”

    想到此,就派师弟小六子前去看望,并且嘱咐他带些饭菜过去。

    这几日里,只有大师姐春有容来回看望了好几次,嘘寒问暖的,还送来几盘亲手做的糕点。

    他清晰地记着:小时候,有一次生病,据说是瘟疫,其他师兄弟们听说后,都躲得远远的,只有师傅和大师姐照顾着自己。有一日,师傅为了给自己治病,要到千里之外出去采药,就派大师姐陪着自己。晚上自己怕黑,就一直亮着烛光。早上醒来,发现大师姐坐在地上,倚着桌子睡的正香,自己心里对她的感激是无法表达的。两日后师傅寻得仙草回来,师姐煎好送来,服用之后,身体渐渐好转起来,但是师傅还是嘱咐不要出门,怕着凉。他记不清自己父母的容貌,只记得师傅的爱怜。

    他生病在房子里躺了足足二十天,觉得很闷,而且自己的病已经好多了,只是有点虚弱。已经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了,他想到院子里走走。

    一日清晨,大师姐送来药服下后,就央求大师姐带他出去晒太阳。大师姐禁不住他的哀求,就给他披了件外套,搀扶着他欣赏大好春景。

    走到意在亭,有些累了。师姐就扶着他在亭子里坐下。他倚在师姐身上,感到无比的幸福。他软绵绵地说:“大师姐,谢谢你,将来有一天我长大了,一定会保护你,对你好。”

    大师姐开心地问:“那你愿意一直陪着我吗,想去哪儿就陪我去哪儿,还要给我买漂亮的簪子,漂亮的衣服。”

    他用微弱的声音喊道:“我愿意,我要永远跟你在一起。将来我要给你买最漂亮的簪子,最美丽的裙子,让你成为最美丽的姐姐。”

    大师姐伸出小拇指说:“说话算话,不许耍赖。”

    秋上思坚定地说:“一定算数,耍赖我是小狗。”哈哈哈他们开心地笑着。

    后来自己渐渐长大了,也懂得了许多。只要是自己外出,总会给大师姐买礼物,最多的是胭脂水粉、簪子、裙子。大师姐自然心里高兴,引得其他是姐妹们很是眼红,很多人都在背地里议论:大师姐跟秋师兄关系不一般。

    大师姐对自己的关心早已超出了姐弟情。师姐的心思,他怎会不明白?在他的心里,春有容是自己的姐姐,亲人,一直心存感激。但不是自己的爱人。他不想伤害她,所以,一直装糊涂,假装不知道,对她总是毕恭毕敬的。

    “上思,你怎么了?想什么呢?”大师姐不知何时站在身后。

    “没什么,来到这里,突然想起得瘟疫那次。”秋上思回头对着师姐讲。

    “当然记得那次,那时你胆子小,我整整陪了你一个多月。你说过要永远对师姐好,给师姐买漂亮裙子,让师姐成为最美丽的姐姐。”春有容幸福的诉说着。

    “是的,我一直都感激师姐对我的照顾,却不知道该如何回报师姐。”他淡淡地说。

    “我不需要什么回报,照顾你,对你好,是我心甘情愿的。如果可以,我希望永远这样生活下去,跟师兄弟们在一起也很好。”春有容微笑着看了师弟一眼。

    秋上思怎么不明白师姐的话?他转身望着远处的景色,伸手一指,叉开话题:“师姐,你看,那边的雪景不错。”

    春有容紧挨着师弟,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望去,仿佛又回到了幸福的童年。

    她总觉得师弟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他了,不再是那个围着自己团团转的小师弟了。虽然给自己买很多首饰、衣服、胭脂水粉,也很恭敬,却没有爱意。自从师弟长大后,再没和自己手拉手一起玩,很少跟自己开玩笑,也很少去自己的住处探望。最多就是买了东西派弟子送来。虽然引得旁人羡煞,自己心里最清楚。

    小时候一直盼望着长大,原来长大后跟曾经的梦想却不一样。想到此,春有容的笑意消失了,代替的是一丝愁绪。

    “大师姐”一声大喊,打破了寂静的世界。

    他们俩同时回头看,原来是夏若红。

    “你好,二师姐,找大师姐有事?”秋上思问道。

    “什么事呀?”春有容问。

    “当然有事,刚刚有人送我一件东西,我想让大师姐帮我看看。”夏若红对春有容说。

    “走吧,大师姐。”她还没等春有容回过神来,就将她硬拽走了。

    她们走后,秋上思又回到了秋阑苑。在一楼书房停下脚步。心想,好久没有抚琴了。走过去,打开琴套,坐在桌子后面,双手轻轻拨动琴弦,优雅动听的曲调开始了。他低声吟唱:

    雪花片片散落,又是一个冬日,多少灿烂的日子,都已经远去。新的一年即将到来,亲人即将离去,多少美好的日子,都已经远离。春天即将到来,我却不再是孩童,年少的日子,不再来。如果可以,我愿意回到过去。

    春有容被夏若红拉走回到秀容阁,从自己的房间拿出一个精致的刻花的木盒子,乐呵呵地说:“冬之路,这个木头人,今天托人给我捎来一个金簪子。还有一大堆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好奇怪!”

    “总不是四师弟喜欢你吧?虽然他有些木讷,但人还是不错的,武功也不差,和你很般配的!”春有容打趣道。

    “哎呀,大师姐,看你说的,我怎么会喜欢他?除了长相还行之外,好像也没什么优点?看在送我东西的面子上,不说他的坏话了,反正不要白不要!”夏若红边说边打开盒子。

    只见一支金灿灿的簪子呈现在眼前,簪子很别致,一朵半开的牡丹上飞来一只蜻蜓。春有容看得发了呆。

    “师姐,你看,我带这支簪子配哪套衣服好看。”说着,走到衣柜前面,从里面拿出几套衣服。

    她先拿着一套紫色衣服往身上比,春有容摇摇头,她又拿出一套翠绿色的搭在身上,春有容摆摆手,再拿出一套紫红色的衣服放在脖子下边,春有容点点头:“这件好看,好马配好鞍,佳人配美簪,漂亮。”

    “师姐,你是夸我吗?”夏若红兴冲冲地问。

    春有容笑着点点头。

    时间就是这么快,转眼到了第七天,师兄弟们早早吃了饭,在云榭殿外两侧站着,横有行竖有列,远远望去,人头攒动,像是一个个小黑点,场面气势宏大,不愧是仙界第一大派。

    卿蕴道人的六大首徒按年龄大小在云榭殿的门口站成两排,一个个气宇轩昂,精神抖擞,将仙人的气魄展现给众弟子。这么重要的场合,却还是少了两个,卿蕴道人的五弟子寒星子。此人武功高强,生性自由,不喜欢被约束。师傅知道他的脾气,所以,对他也没有过多的要求。有时候一年半载都见不着他的人影,他不在,也很正常。四弟子,冬之路,天生善良,不爱说话。前些日子下山有要事回家,还没有来。

    只听得有人长喊一声“师祖到”,一位满头银发,身穿灰色道袍的老者从容地走进大殿内。

    大殿中间空着,两边摆放的六把椅子没有人入座,平时各派掌门聚集在一起商量大事才会来这里,这几把椅子平时被人打扫的很光亮,但极少有人敢坐。跨过几层台阶,靠着后墙有一张偌大的椅子,足有一米半高,两米宽,上面嵌着丝绒垫子,冬天坐上去,软乎乎的,很是舒服。

    卿蕴道人走过去,坐在上面。

    “拜见师傅、师祖。”众弟子齐刷刷跪倒一片。

    卿蕴道人一挥手:“免礼!”众人都站起来。

    接着卿蕴道人呼唤:“徒儿,你们都进来。”听得师傅吩咐,几个人两旁站立在椅子前面。

    卿蕴道人:“自始祖上神在此仙境创派授徒,已有几万年。至今我派弟子六千九百余人,为天下第一帮派。我自接受师傅委任已有三万多年,维护天下和平,保一方百姓平安。吾一生喜欢自由自在,无奈师命难违,在八千多年前,师傅亲自到凡间,一再叮嘱,要为本派培养出德才双馨的接班人,且要找寻神剑的下落,方可离去。如今,普贤剑已经由徒儿秋上思寻回。普贤剑乃上天神剑,斩妖除魔,可保世间安稳。”

    他停下来看了一眼秋上思:“本派弟子有才者居多,品德高尚者亦多,德艺双馨者不多。徒儿秋上思,天资聪颖,善良好学,武功盖世,为世人称赞。德、艺、贤在本派无人超越,今又寻得普贤剑,所以,本派掌门非他莫属。今召集尔等,特此宣告,掌门之位传于他,如有异议者,速速讲明缘由。”

    众弟子躬身齐声:“师傅、师祖英明。”

    秋上思走上前,对师傅行跪拜大礼:“自幼得师傅收留、悉心教导,徒儿才得以学成仙术;时刻不敢忘记礼、义、廉、耻;谨慎做人、做事;降妖除魔、保一方平安。”

    卿蕴道人捻着胡须站起来:“上思,今日我把本派掌门之物——手环交给你,让本派发扬光大,要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切记。”说完,从手上褪下一个明晃晃的手环戴在秋上思的右手上。

    “谨遵师傅教诲,徒儿定不负重托。”秋上思跪着望着手环,千思万绪!卿蕴道人将他扶起来。

    “恭贺新掌门、恭贺掌门师兄。”众弟子齐声道贺。

    “春有容、夏若红、云小六听令,你们要辅佐上思管理本派,不得搞内讧,如有挑事者、勾结妖魔者定不会轻饶!有容,你平时做事稳重,思虑周详,多帮上思的忙!”卿蕴道人对着自己的几个弟子凝重地说着。

    “即日起,上思,住进若宜塔,多练习普贤剑,要将神剑的威力发挥最高!我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不必牵挂我!”卿蕴道人看着心爱的徒儿说。

    说完,转身下了台阶,迈步到门口,伸手来了一朵云,驾云而去。

    众弟子还没回过神,他已经消失了。

    师傅走后,众人上来道贺。

    春有容让弟子们散去,只剩下他们二人。她对着秋上思说:“恭喜,走吧,我帮你收拾东西,去若宜塔。”

    “多谢师姐,让徒儿碧彩和月明收拾吧!”秋上思客气地说。

    春有容拉了一下他的衣袖:“跟我客气什么,照顾你已经习惯了,走吧。”说完,出了云榭殿,向秋阑苑走去。秋上思慢吞吞地跟在后面,望着秀丽的背影,愧疚之心塞满了整个胸腔。

    白月明、碧彩和春有容一起收拾,不大会儿功夫,他们已经来回跑了几趟。其实也没太多的东西,几身衣服,和他的常用之物。最重要的就是房间里的琴,此乃心爱之物。

    他沿着弯弯曲曲的路向若宜塔走去。推开门,拂了一下发丝,抬眼望了一下,沿着楼梯一步一步踏上去。小时候总想来这里玩耍,师傅不允许,总盼望着有一天长大了,来这里看看,愿望早已经实现了,师傅却离开了。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自己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很多事需要自己去解决,担子需要自己挑!

    东西已经搬得差不多了,他们知道师傅一向雅致,所以按照原来的风格摆放物品;本来屋里就不乱,稍微整理一下就可以了。整理完,他们很知趣地离开了,只剩下二人,春有容看他面色不太好,知道他思念着师傅,安慰了几句就出塔了。

    他走上塔的顶层,站在窗户前,俯视着下面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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