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网红》正文 23.第23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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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零食咔嚓咔嚓的时候, 尤桦听庚以名仔细说着短信内容。
她抓了一把喂进嘴里, “这老板这么鞠躬尽瘁？问过他一次流水，他就把这之后的都发给我们？”
庚以名便答：“这全是陶朗的功劳。因为跟他们签了合作合同，现在人相当于我们旗下的水军公司, 业务肯定就上报我们了。”
调整一下坐姿，庚以名继续说：“不过这刘筱筱也真是的。黑了你还不够, 还要去黑唐曼桐, 两次都找同一家公司买水军, 这是当老主顾来了。”
“当老主顾有什么厉害, 能比得过我们这种当老板的吗？”尤桦盯着庚以名手机上那两串流水账单，无奈地叹口气。
刘筱筱的行事方法也太好猜了。她这点嫉妒心，用在哪里不好, 非要用在算计上。
有这些功夫, 不如多干点实事, 可能还更能吸引陶朗一点儿。
庚以名问尤桦, “你都料到了？”
“推测而已，没想到她这么耿直, 给坑就往里跳。”尤桦说：“走吧，赶紧去告诉陶朗, 免得让刘筱筱抢占了先机，搞出什么幺蛾子。”
“好不不，等会儿。”握着亮起来的手机, 庚以名顿下步子, 瞥了一眼后, 眼神悄无声息地暗了两分。
“怎么啦？”尤桦问他。
“我爸让我回去一趟。”庚以名收拾了下，“老头子好像生气了，怪我之前一直没回复他，再不理他就要爆发了。”
“那我自己去找陶朗吧，你赶紧回去找你爸。”尤桦爽快地跟他告别，之后，只身一人来到已阅大楼。
出乎尤桦意料，知道这个消息时，陶朗的表情平静无比。
他语气平平，“确定是她么？”，平静地好像只是在说今晚吃什么，尤桦一恍惚间差点以为他没听清自己的话。
“是。”尤桦说，“因为是同一个ip地址，攻击对象又都是已阅的人，那位老板就直接全部告诉我了。”
陶朗垂着头没有说话，样子看起来是在查阅文件。
站在原地等了两秒，尤桦看见陶朗给唐曼桐打了个电话，很快，唐也来到了办公室。
“想怎么处理？”陶朗看了眼唐曼桐，问她。没有被旗下网红背叛的愤怒，也没有疑惑，他只是直接把处理权交给了唐曼桐。
思考片刻，唐曼桐回答：“解除合约，踢出博主名单，终止合作。”
这两人的反应都没有尤桦想象中那么激烈。尤桦猜，大概这才是他们正常的相处模式。冷静而缜密，不会被情绪所影响。
然而即刻就听陶朗回答说，“太仁慈。”
他整理一下手上的文件，仔细地砌齐，然后放在一边，双手在面前交叉。
“不仅要解除合同，还要向她收取违约金。我记得合作条款里是有不能主观污损本公司这一条的。另外，在网站发声明，让大家知道她为什么被下架。”
他看了眼唐曼桐，又看一眼尤桦，“这种内部恶性争斗的事件，极其伤害公司和气，所以绝对不能再次出现。我们这次，是要杀鸡儆猴。”
唐曼桐就点点头，在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小本子上极速地书写完后，
没有任何异议，直接退出了办公室。
前后过程不过十分钟，这样一件事就被干净利落地处理掉了。
尤桦站在原地，全程没有一句插嘴的机会。
想了想，她觉得没有什么能再说的，便准备跟陶朗告别。
可陶朗却忽然叫住了她。
“尤桦。”
陶朗一向是叫她的全名，起初有些疏离，但伴随着这段时间的接触，他的语调已经没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了。
可此刻，尤桦却没来由地有些心虚。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什么事，陶朗哥？”
压下心里翻动的异样情绪，尤桦调整表情转过来问。
“我知道你是故意挑了这个时间告诉我。”陶朗慢慢道。
“那个老板，应该早就把你的那单流水账单给你了，而刘筱筱再次试图买黑唐曼桐的水军，是昨天的事情。”
尤桦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她猜不出陶朗接下来要说什么，但很明显，陶朗完全明白了她的小心思。
——包括之前她利用陶朗刺激刘筱筱的事情。
可是陶朗继续说：“但不要为了打击对手而感到抱歉。”
“被人攻击和这样恶性竞争，自然是要还回去的，以牙还牙只是基本手段。你没有做错，所以不需要有那种抱歉的表情。”陶朗看着她，很是漫不经心地说：“有时候，这些事情就要做狠一点，才能斩草除根、以绝后患。换了我，我会比你更狠。况且，她还欺负到曼桐头上，就更不要想安稳地离开已阅。”
尤桦心底一惊。她敢发誓自己管理了表情，应当和他们同样平静才对，可是还是被陶朗看出来了。
但是她也明白，陶朗这是在教她。
于是，摸了摸自己的脸，尤桦无声地向陶朗弯腰道谢，然后倚在门外的墙边，轻轻地叹了口气。
果然她还是太嫩了。
*
已阅的声明放出后，在网站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声明简短地写道：“由于刘筱筱与本站同行博主恶意竞争，影响严重，污损公司形象，不仅违反合同，而且违背基本的职业精神，公司经商讨后决定，终止与其合作，并在已阅上永久封杀，同时，还会向其讨要合同规定的违约金。”
这条声明出的当天，刘筱筱所有的资源、文章、视频就在已阅网站上下架了。
账号被封停，id 显示不存在，整个网站，都完全寻找不到她的蛛丝马迹，仿佛这个人从未存在过。
紧接着，各种大大小小的签约博主便接二连三地与她撇清关系。
由于平时她自恃清高，与各位签约博主来往也不甚密切，所以，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她说话。
再晚一点时间，网上就开始流传起关于刘筱筱被已阅封杀的传闻，那个流水账单，不知道从哪个账号悄无声息地传了出来。
从账单上看，很明显就能知道，刘筱筱是当初买水军黑尤桦的人，甚至，她还打算给唐曼桐买。
可惜，黑子还没有开始发酵，她就先被辞退了。
看到铁证的诸位粉丝自然是心痛不已。之前因为公司声明并没有给出证据，有些粉丝还在垂死挣扎，闹着要向公司讨个说法；结果求锤得锤，这份据说是黑客“盗取”的流水账单，已经把刘筱筱做的那些事情明明白白地都摊在了明面上。
而到了这个时候，除了脑残到不能再脑残的粉丝，也都能分清是非了。
树倒猕猴散。刘筱筱因为得取第三名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人气，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散了。
她原本就是没有“出圈”的人气，也就是说她只是在已阅网站内比较有名，而现在出了这档子事，站内粉丝更是走的走，散的散。
——反正也看不到她的东西了，留着也没用。更有甚者，之前可能同时粉她和唐或者尤的，直接就转黑了。
这还不算完。雪上加霜的是，在这之后，已阅公司为她发去了违约款单。
一般说来，为了让合约双方不违反条款，违约金都会定一个会让人肉痛到死的数字。
这份合约的违约金，数字连尤桦家看了也要多上点心，更别说刘筱筱这种堪堪步入中产的家庭了。
本来在这之前，已阅已经在大肆宣传本次要拍摄广告的几位博主。第四名与第三名仅仅是一名之隔，资源待遇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托这波宣传的福，刘筱筱的人气突飞猛进，虽然肯定比不上尤唐二人，但也是已阅上的佼佼者。
因为这份名气，她的本职工作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提升，更多稍微高端一点的单子愿意来找她合作了，不为别的，只因为她现在的知名度。
因此，刘筱筱的报价也是水涨船高。
这一切，本来都应该是好事，而这份声明，直接击破了她未来生活的所有美好展望。
没多久，尤桦接到了自家母亲的电话。
她以为母亲是受刘母之托，打电话来找她想办法的，可是她母亲，却只是跟她聊了聊刘筱筱的近况。
刘筱筱现在精神压力很大，正在遭受来自三方面的折磨。
这三种东西，无论是哪一种都能让一个人精神压力剧增，更别说是三管齐下了。
先是显而易见的网络暴力。本来她只是在已阅上被封杀了账号，可是现在，她别的社交账号也通通关闭。
不是她想关闭，而是不关，就会被网民的唾沫给淹没致死。很多网民的戾气其实是无处寻源的，他们参与互联网的一切负面事件，当有人需要被撕逼，他们就会出现，简称喷子。
而现在，刘筱筱的账号就被这类人群给占领得水泄不通。少有的几个粉丝，也都被正义的喷子骂的狗血淋头，不敢再出面。
再就是受到巨大影响的工作事宜。因为名声剧增而接到的那些单子，接二连三地离她远去，甚至一些她正在做的单子，人家也忙不迭地取消了。
原因很简单，一个名声不好的设计师，是接不到出色的工活的。
更不要说，来自已阅方的天价违约金。已阅本来就刚刚崛起，刘筱筱虽然利用这网站有了人气，却还没有开始大规模盈利。
这笔违约金，是凭她那点财产绝对付不起的费用。
已阅很“仁慈”地允许她分期付款，还适当减免了一些数额，可即使是分期，她都偿还困难。
说起这些事时，尤桦料到自家母亲会像看戏一样地那样去说。毕竟之前她对刘筱筱的印象已经不好，况且这次又有确切证据，她害的就是自家女儿。
但尤桦没想到，尤家并没有要帮助她们家的意思。
“我不会帮刘筱筱。当然，她父母也不好意思来找我。”尤母说：“本来她家女儿对你做出这种事被全网揭穿，就已经够丢脸了，她父母又都是老实人，更不会自讨没趣地找我们求援。再者，她那笔违约金，她父母也帮不上忙，所以也只是在无奈旁观。”
尤母叹口气，“她父母人都不错，所以我会尽量让他们不被自家女儿影响。但他们那个坏女儿，我就管不着了。”
尤桦就静静地听着。
末了，尤母说“你可长点心，别再老以为大家都是好人，被欺负到头上还不知道”的时候，尤桦也点了点头，即使尤母看不见。
挂了电话，她心里又舒畅，又疲惫。
事情好像告一段落了
确认这个想法，是在脑海里忽然响起叮地一声之后。尤桦心领神会地点开进度条，发现进度条再次满格。
这一份，应该是“成功解决恶毒女配”而得到的瞩目值。尤桦看着那条被填得满满当当的进度条，正想选择升级的条目，就接到了一个她绝没想到现在会接到的电话。
“尤桦，我们见一面吧。”
尤桦一时半会儿竟不知怎么回答。
——是刘筱筱。
这一次，她没有再叫尤桦“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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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抓了一把喂进嘴里, “这老板这么鞠躬尽瘁？问过他一次流水，他就把这之后的都发给我们？”
庚以名便答：“这全是陶朗的功劳。因为跟他们签了合作合同，现在人相当于我们旗下的水军公司, 业务肯定就上报我们了。”
调整一下坐姿，庚以名继续说：“不过这刘筱筱也真是的。黑了你还不够, 还要去黑唐曼桐, 两次都找同一家公司买水军, 这是当老主顾来了。”
“当老主顾有什么厉害, 能比得过我们这种当老板的吗？”尤桦盯着庚以名手机上那两串流水账单，无奈地叹口气。
刘筱筱的行事方法也太好猜了。她这点嫉妒心，用在哪里不好, 非要用在算计上。
有这些功夫, 不如多干点实事, 可能还更能吸引陶朗一点儿。
庚以名问尤桦, “你都料到了？”
“推测而已，没想到她这么耿直, 给坑就往里跳。”尤桦说：“走吧，赶紧去告诉陶朗, 免得让刘筱筱抢占了先机，搞出什么幺蛾子。”
“好不不，等会儿。”握着亮起来的手机, 庚以名顿下步子, 瞥了一眼后, 眼神悄无声息地暗了两分。
“怎么啦？”尤桦问他。
“我爸让我回去一趟。”庚以名收拾了下，“老头子好像生气了，怪我之前一直没回复他，再不理他就要爆发了。”
“那我自己去找陶朗吧，你赶紧回去找你爸。”尤桦爽快地跟他告别，之后，只身一人来到已阅大楼。
出乎尤桦意料，知道这个消息时，陶朗的表情平静无比。
他语气平平，“确定是她么？”，平静地好像只是在说今晚吃什么，尤桦一恍惚间差点以为他没听清自己的话。
“是。”尤桦说，“因为是同一个ip地址，攻击对象又都是已阅的人，那位老板就直接全部告诉我了。”
陶朗垂着头没有说话，样子看起来是在查阅文件。
站在原地等了两秒，尤桦看见陶朗给唐曼桐打了个电话，很快，唐也来到了办公室。
“想怎么处理？”陶朗看了眼唐曼桐，问她。没有被旗下网红背叛的愤怒，也没有疑惑，他只是直接把处理权交给了唐曼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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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的反应都没有尤桦想象中那么激烈。尤桦猜，大概这才是他们正常的相处模式。冷静而缜密，不会被情绪所影响。
然而即刻就听陶朗回答说，“太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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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要解除合同，还要向她收取违约金。我记得合作条款里是有不能主观污损本公司这一条的。另外，在网站发声明，让大家知道她为什么被下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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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曼桐就点点头，在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小本子上极速地书写完后，
没有任何异议，直接退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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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桦站在原地，全程没有一句插嘴的机会。
想了想，她觉得没有什么能再说的，便准备跟陶朗告别。
可陶朗却忽然叫住了她。
“尤桦。”
陶朗一向是叫她的全名，起初有些疏离，但伴随着这段时间的接触，他的语调已经没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了。
可此刻，尤桦却没来由地有些心虚。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什么事，陶朗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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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是故意挑了这个时间告诉我。”陶朗慢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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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猜不出陶朗接下来要说什么，但很明显，陶朗完全明白了她的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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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陶朗继续说：“但不要为了打击对手而感到抱歉。”
“被人攻击和这样恶性竞争，自然是要还回去的，以牙还牙只是基本手段。你没有做错，所以不需要有那种抱歉的表情。”陶朗看着她，很是漫不经心地说：“有时候，这些事情就要做狠一点，才能斩草除根、以绝后患。换了我，我会比你更狠。况且，她还欺负到曼桐头上，就更不要想安稳地离开已阅。”
尤桦心底一惊。她敢发誓自己管理了表情，应当和他们同样平静才对，可是还是被陶朗看出来了。
但是她也明白，陶朗这是在教她。
于是，摸了摸自己的脸，尤桦无声地向陶朗弯腰道谢，然后倚在门外的墙边，轻轻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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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合约的违约金，数字连尤桦家看了也要多上点心，更别说刘筱筱这种堪堪步入中产的家庭了。
本来在这之前，已阅已经在大肆宣传本次要拍摄广告的几位博主。第四名与第三名仅仅是一名之隔，资源待遇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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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本来都应该是好事，而这份声明，直接击破了她未来生活的所有美好展望。
没多久，尤桦接到了自家母亲的电话。
她以为母亲是受刘母之托，打电话来找她想办法的，可是她母亲，却只是跟她聊了聊刘筱筱的近况。
刘筱筱现在精神压力很大，正在遭受来自三方面的折磨。
这三种东西，无论是哪一种都能让一个人精神压力剧增，更别说是三管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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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要说，来自已阅方的天价违约金。已阅本来就刚刚崛起，刘筱筱虽然利用这网站有了人气，却还没有开始大规模盈利。
这笔违约金，是凭她那点财产绝对付不起的费用。
已阅很“仁慈”地允许她分期付款，还适当减免了一些数额，可即使是分期，她都偿还困难。
说起这些事时，尤桦料到自家母亲会像看戏一样地那样去说。毕竟之前她对刘筱筱的印象已经不好，况且这次又有确切证据，她害的就是自家女儿。
但尤桦没想到，尤家并没有要帮助她们家的意思。
“我不会帮刘筱筱。当然，她父母也不好意思来找我。”尤母说：“本来她家女儿对你做出这种事被全网揭穿，就已经够丢脸了，她父母又都是老实人，更不会自讨没趣地找我们求援。再者，她那笔违约金，她父母也帮不上忙，所以也只是在无奈旁观。”
尤母叹口气，“她父母人都不错，所以我会尽量让他们不被自家女儿影响。但他们那个坏女儿，我就管不着了。”
尤桦就静静地听着。
末了，尤母说“你可长点心，别再老以为大家都是好人，被欺负到头上还不知道”的时候，尤桦也点了点头，即使尤母看不见。
挂了电话，她心里又舒畅，又疲惫。
事情好像告一段落了
确认这个想法，是在脑海里忽然响起叮地一声之后。尤桦心领神会地点开进度条，发现进度条再次满格。
这一份，应该是“成功解决恶毒女配”而得到的瞩目值。尤桦看着那条被填得满满当当的进度条，正想选择升级的条目，就接到了一个她绝没想到现在会接到的电话。
“尤桦，我们见一面吧。”
尤桦一时半会儿竟不知怎么回答。
——是刘筱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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