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是谁掌灯（12）

    归程时尹庭之走在前面，站在稳稳当当的地面，伸出手去扶孙雀。她有些愣，缓缓伸出同他的手覆在一起，他紧紧扣住，领着她往下走。

    他的手温热无比，渐渐地，这种温热传递过去，转换成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慢慢爬上孙雀的脸庞。

    最后一步眼看就要踩在地面，远处的高楼透射过来一束光她下意识地遮住眼睛脚步动作却无停下，轻轻一歪就要跌倒，尹庭之敏捷地扶住她另一只手，她整个身子离他怀里只有几厘米。

    他的视线顺着她的头顶往下，聚集在她的胸前，停留数秒迅速挪开，推开她视线看向别处。

    孙雀被他这样的行为反差吓到了，站在他身后低声询问：“学长……你怎么脸红了？”

    “没什么，你看错了，我等会儿还有事，先走了。”

    “哎？”

    尚未等她回应，那个人已经先一步离开了。

    尹庭之边走边回忆，刚才唱完歌，他坐在一旁背对着她默默练琴，可即使是这般，他仍旧能感觉到那炙热的目光聚在自己身上。这样的感觉还是第一次，与先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样，那是源自血液和灵魂深处的赞同和认可，但那当中夹杂的模糊不清的情绪是什么呢？

    他有些怀疑，有些犹豫，有些不确定，但也有些期待。

    就这么想着，便抵达了宿舍门口。舍友连连叫他好几声都没有回应，只见他回了宿舍快速洗漱，躺在床上，耳机塞着，单曲循环。

    越听越沉醉入迷，最后靠着那首英文歌沉入了梦乡。

    ——

    接连好几天，孙雀都联系不上他，她特意起早在门口等他，却始终不见他来，公众号朋友圈微博也没有更新一条消息。

    去社团问了好几遍，才知道他回家有事请了几天假，要周一才能返校。

    她心想，应该是他父母双亲有什么事情吧，可又不能表现出来，去关心他，一有时间便躲在宿舍和练习室琢磨那段尚未完成的旋律。

    ——

    周一清晨，她按照约定早早起了床，到达学校的时候，还不到七点，索性一直在门口等着。

    紧接着看见多日未见的尹庭之缓缓从对面走来，英俊的脸庞，柔顺的头发像是刚刚洗净。他一边和朋友聊天，手里拿着几本书，步伐沉稳，没有注意到远处的孙雀。

    走近了，见到眼前的她，怔住却又迅速恢复平静，像是意料之外，惊喜之中的事。

    他径直往前走，她也追上去。

    尹庭之瞥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说：“怎么来这么早？”

    人群将孙雀挤到离他几米的地方，那句话，她没有听清楚，但也没有立即询问。

    下课后，她屁颠屁颠跑过去问尹庭之，他并未抬头望她，只是重新解释了一下他的问题。

    怎么来这么早？

    事实上，他和她约定的时间是在七点一刻，学校早读的时间是在七点五十分，她大可不必去那么早。

    从孙雀家到步行至学校只需要十分钟，她却坚持每周一起那么早，大概是想成为那个第一眼看到他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