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6章 布兰德雅弗的退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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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历0113年3月4日·地球联邦·火星
“舰长，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傻小子，只要活着，总会有再见那一天。”
这是雅弗舰长的退役晚宴上，对文森最后说的话。
在这个晚上，布兰德·雅弗以上校舰长的身份退役了。简短的回顾雅弗这二十余年的军旅生涯，一个家境平庸的南美小伙子为了家里的生计考上军校，从此走上了军人的道路。这条路似乎也迎合了他的天赋，他曾担任过舰载机飞行员，因战绩突出，受到了当时的舰长豪格斯的赏识，不久后调任至火星的殖民星卫队进行深造。
这样的人才在现在看来必然是耀眼的新星。可是在当时，联邦军上下并不缺人才。毫无背景的布兰德的表现也没有引起重视。在碌碌无为数年后，联邦军组建第六舰队，布兰德成为上尉舰长被编入其中。在这里，他认识了挚友，他的副舰长兼舰艇参谋谢利·肯。
谢利的家族有着很深的政治背景，他的参军更多是为了家族的颜面以及仕途上的筹码。但谢利并不在乎这些，比起参军，他更热衷于进行绘画方面的艺术创作。而他与布兰德的相遇也从第一次见面就打架的对象，变成了后来无话不谈的好友。
令人扼腕的是，这样的状况并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在数年的磨合后，第六舰队成军。第一个正式出击任务就是进驻巴比伦殖民星。数月后，两人就迎来了人生中首次的大型战役，巴比伦驻防问题而引发的七日战争。年轻气盛的雅弗在面对联邦军节节受挫的形势下，奋不顾身迎敌，结果则是陷入了敌方的围攻。在谢利的多次劝诫下，雅弗最终看清了现实的残酷，下令撤退，可惜这道命令的下达已为时已晚，多枚导弹打进了舰体，谢利也在爆炸中当场牺牲。
雅弗则成功逃生，乘坐救生船脱离时，他只能无助地目送着战友及自己的战舰在宇宙中燃烧，殆尽。泪水也止不住地从脸颊滑落。
战役结束后，第六舰队解编，重新回到豪格斯麾下的雅弗早已丧失了旧时对战事的热情，终日依靠酒精来麻痹他对挚友牺牲的愧疚。在边境的航道上执勤至今六年，雅弗再没有过辉煌的战绩，仅仅是按规矩完成既定的任务，兢兢业业。直到一个年轻人的出现，让他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他不希望眼前的年轻人再次重蹈当年的覆辙，在作战参谋的位置空缺近6年后，他把这个年轻人放在了旧日好友的位置上。斯通纳攻防战的结果不论如何，它对于雅弗来说，更像是完成了一场自我的救赎。
而今晚，他已不再有遗憾了，属于他那代人的时代终将落幕，这个时代也是时候该由年轻人去画上一个休止符了。
晚宴结束后，文森独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回想起雅弗跟他说过的话，回想起他最后交待的任务，今天过后，他将要独自面对一切。未来的恐惧与不安在黑夜中向他袭来，但这个未来同时也有着他憧憬的美好，对和平的希冀。
辗转一宿后，文森带着无限的困意，迎来了第二天的清晨，今天就是任务出发的既定时间。距离集合的时间还有些早，他整装待发来到莉娅的寝室门前，几度想敲门，他甚至已经想到了莉娅会穿着一套性感的睡衣，以惺忪的姿态，羞涩且惊讶地看着他在门外。
不过，他还是没有敲下去，还是选择了独自走到楼下静待集合的时间。
令他感到讶异的是，寝室楼下已经停着一辆车，一个跟他一样穿着便装的身影挨在了车旁，文森定眼一看，是莉娅站在那。
“早啊，巴克曼中尉，还以为你会在我的寝室门口浪费更多的时间，看来在这等你还是明智的。”莉娅把手环抱在胸前，对文森这个时候的出现丝毫不奇怪。
“你也很早啊，莉娅。”文森多看了两眼莉娅凹凸有致的身材，尴尬的笑了笑。
“你吃过早餐了吗？”莉娅看来没在意他的眼神。
“啊？我吗？没有。”文森原以为这只是对方随口的一问。
“那就好，上车吧，集合的时间还早，我们顺便绕点远路。”莉娅回答后，转身打开了车门。
文森顺着莉娅的话把行李丢上车后，疑惑地跟了上车。
“浩二呢？不等他一起汇合？”按原计划，三人应该一同前往港口。
“我把他借用了一下，让他直接去接外务次官亨利·杜勒斯去了，李少校也在次官的官邸，等浩二接到人后我们在港口汇合。”
“那我们要去的地方是？”难道是为了营造两个人的空间所以把浩二使开了吗？g一一d j一b！文森一时间想入非非，心头一阵窃喜。
“当然是吃早餐。”莉雅说到早餐这两个字的时候下意识地笑了笑。这还是文森第一次看见莉娅这么自然的微笑，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也变快了。
没想到一早还有这样的好事，文森雀跃着钻到了车里，不一会，车子已经离开了营区。
“知道吗？莉娅，其实我一直想先约你吃个饭，但没想到你会先请我去吃早餐，我觉得这样不合适。”车子走了一段路，文森与莉娅对面而坐，文森用饱含歉意且炙热的视线看着莉娅，如同一个错过了约会的时间想要得到女友谅解的男人。
“巴克曼中尉。”然而莉娅的反应没有如文森想象中那般，她甚至没有抬头，只是在翻阅着任务相关的资料。
“嗯，你说。”文森又把身子往莉娅坐着的对面凑近了不少，只有半个屁股坐在座位上。
“其实我对年纪比我小的男生没兴趣。”莉娅还是没有抬头。
“啊，啊，是吗？唔。原来如此。”文森把屁股又完整地退回到座位上。
那你还约我吃早餐。文森机械式地把脸慢慢地挪向窗外，气氛不是一般尴尬。
车内的寂静混入尴尬后，空气内飘荡的气氛也变得更加奇怪。这感觉让文森自己也受不了。他打开车窗，好让他此刻涨红的脸可以冷却下来。过了好一阵子。
“今天雅弗舰长没来送我们啊。”他的眼神还看着窗外。
“很正常，他自己的事也忙不过来了。”莉娅也只盯着文件。
“他现在已经急着要回南美的老家了吧？”文森惬意地笑了，不知道自己哪天也能这么潇洒地回家一回。
“老家？巴克曼中尉，看来你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只是莉娅的话仿佛给文森泼了一脸冷水。
“我说的不对？昨晚的退役晚宴你也在场的。”他把视线从窗外又回到了莉娅身上。
“退役是退役，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
“嗯？”文森疑惑了，他可没有听舰长这么说过。
“所以我才说舰长平时对你是过度保护了。你该不会还认为舰长是为了邀功而没让你授勋吧？”莉娅只轻轻瞥了他一眼。
“我没有这个意思！”他以一个犀利的眼神回应了莉娅的嘲讽。他早就没把这件事放心上了，不过他还是对莉娅谈及此事的语气相当恼怒。
莉娅自己也发现刚才的语气有些不妥，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舰长的离开是为了保护你，正确来说是保护了笛卡尔号上的所有人。战役后，议会要求军方交出责任人，可是几个已经死了的人还能怎么承担责任，上面为了应付议会那帮人只好在矮个子里挑一个出来，联合舰队的第三任指挥自然成为了首选。你现在该明白了吧？”
“你的意思是说舰长是被迫退役的？”文森的表情愈发地凝重起来。
“表面上看是晋升了，但实际上就是这么回事。”莉娅合上了手中的资料。
好一阵的沉寂后，紧闭双唇的文森又一次开口。“那，舰长会怎么样？”他凝重的表情中混杂着担忧与不安。
“不知道。只是，如果是按解职处分，那即便遣送回地球，还不知道要不要上军事法庭。”
“什么？解职？不行，我要回去找他！计划是我做的，我也有责任。”文森激动的想要站起来，所有负面情绪被解职这两个字引爆了。
“中尉！你冷静点，豪格斯将军已经出面斡旋了，再说你就算现在回去又有什么用。”莉娅知道自己说漏嘴了，她慌忙想要制止文森可能出现的不理智行为。
“虽说战役没有取胜，但这不是他一个人的战斗，不是他一个人在拼命，他只是做了该做的事，为什么只有他受到这样的处分，这不公平！”文森没再听莉娅说下去，他伸出手朝导航仪按去，试图改变车子的行驶路线，他要回去当面问个明白。
眼看文森又要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啪的一声，一个并不利索的耳光打在了文森的脸上。
“如果你真的想帮他，那就更应该做好一个船长该做的事。”莉娅难过的咬着下唇，她缩回了刚刚打文森那一下的右手，用倔强的目光注视着文森。
文森也怔怔地看着莉雅，停下手中的动作。
“文森，你听我说。舰长的事，豪格斯将军会尽力而为的。现在还有我们该做的事。”莉娅没有因为打了文森一巴掌而怯懦，反而进一步开口规劝。
文森哑然了，他颓然地一屁股坐回了座位上双手捂住自己的头，没错，我还有舰长交待的任务要去完成。“谢谢你，莉娅，你说的对，是我不够冷静。”还差一点，他就又回到了从前的自己，冲动，幼稚的自己。
“你知道吗？中尉，有时候，你挺让我嫉妒的。”沉默了片刻后，莉娅开了口。
“我？为什么？”文森平复了心情，抬起了头。
“你得到了许多人的眷顾，只是你没发现，你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赢得了舰长对你的信任，赢得了机会。”
文森没有说话。这些眷顾他当然是知道的，他只是一个平凡的毕业生，却得到了许多始料未及的帮助，他只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很好地回应那些帮助过他的人的期待，他没有这个自信。
“而且，如果你真心希望我能继续留意到你的优点，最好不要经常在我面前暴露出你怯懦的一面。”见文森已经没事了，莉娅的语气也回到了最初冷冷的态度。
文森认同地点了点头。
“等等，你刚说‘继续’？难道你已经发现我的什么优点了吗？”文森马上就反应过来，莉娅这句话中有关键词。
“我说了吗？没有吧。”莉娅别过脸，看着窗外。
“嗯，你说了，我有什么优点让你留意到了？”文森听到了让他喜出望外的话，表情上又回到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脸。
“好了，我们到了。”只是莉娅很快就生硬地把这个话题终结了。
车子停下后，莉娅利索地下了车，文森跟在莉娅的身后。面前是一家西式的综合餐吧。文森的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这样随处可见的餐厅，有必要大费周章的特意来这里吃个早餐吗？
莉娅也似乎看出了文森的疑问。
“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文森歪着头，疑问更深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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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舰长，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傻小子，只要活着，总会有再见那一天。”
这是雅弗舰长的退役晚宴上，对文森最后说的话。
在这个晚上，布兰德·雅弗以上校舰长的身份退役了。简短的回顾雅弗这二十余年的军旅生涯，一个家境平庸的南美小伙子为了家里的生计考上军校，从此走上了军人的道路。这条路似乎也迎合了他的天赋，他曾担任过舰载机飞行员，因战绩突出，受到了当时的舰长豪格斯的赏识，不久后调任至火星的殖民星卫队进行深造。
这样的人才在现在看来必然是耀眼的新星。可是在当时，联邦军上下并不缺人才。毫无背景的布兰德的表现也没有引起重视。在碌碌无为数年后，联邦军组建第六舰队，布兰德成为上尉舰长被编入其中。在这里，他认识了挚友，他的副舰长兼舰艇参谋谢利·肯。
谢利的家族有着很深的政治背景，他的参军更多是为了家族的颜面以及仕途上的筹码。但谢利并不在乎这些，比起参军，他更热衷于进行绘画方面的艺术创作。而他与布兰德的相遇也从第一次见面就打架的对象，变成了后来无话不谈的好友。
令人扼腕的是，这样的状况并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在数年的磨合后，第六舰队成军。第一个正式出击任务就是进驻巴比伦殖民星。数月后，两人就迎来了人生中首次的大型战役，巴比伦驻防问题而引发的七日战争。年轻气盛的雅弗在面对联邦军节节受挫的形势下，奋不顾身迎敌，结果则是陷入了敌方的围攻。在谢利的多次劝诫下，雅弗最终看清了现实的残酷，下令撤退，可惜这道命令的下达已为时已晚，多枚导弹打进了舰体，谢利也在爆炸中当场牺牲。
雅弗则成功逃生，乘坐救生船脱离时，他只能无助地目送着战友及自己的战舰在宇宙中燃烧，殆尽。泪水也止不住地从脸颊滑落。
战役结束后，第六舰队解编，重新回到豪格斯麾下的雅弗早已丧失了旧时对战事的热情，终日依靠酒精来麻痹他对挚友牺牲的愧疚。在边境的航道上执勤至今六年，雅弗再没有过辉煌的战绩，仅仅是按规矩完成既定的任务，兢兢业业。直到一个年轻人的出现，让他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他不希望眼前的年轻人再次重蹈当年的覆辙，在作战参谋的位置空缺近6年后，他把这个年轻人放在了旧日好友的位置上。斯通纳攻防战的结果不论如何，它对于雅弗来说，更像是完成了一场自我的救赎。
而今晚，他已不再有遗憾了，属于他那代人的时代终将落幕，这个时代也是时候该由年轻人去画上一个休止符了。
晚宴结束后，文森独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回想起雅弗跟他说过的话，回想起他最后交待的任务，今天过后，他将要独自面对一切。未来的恐惧与不安在黑夜中向他袭来，但这个未来同时也有着他憧憬的美好，对和平的希冀。
辗转一宿后，文森带着无限的困意，迎来了第二天的清晨，今天就是任务出发的既定时间。距离集合的时间还有些早，他整装待发来到莉娅的寝室门前，几度想敲门，他甚至已经想到了莉娅会穿着一套性感的睡衣，以惺忪的姿态，羞涩且惊讶地看着他在门外。
不过，他还是没有敲下去，还是选择了独自走到楼下静待集合的时间。
令他感到讶异的是，寝室楼下已经停着一辆车，一个跟他一样穿着便装的身影挨在了车旁，文森定眼一看，是莉娅站在那。
“早啊，巴克曼中尉，还以为你会在我的寝室门口浪费更多的时间，看来在这等你还是明智的。”莉娅把手环抱在胸前，对文森这个时候的出现丝毫不奇怪。
“你也很早啊，莉娅。”文森多看了两眼莉娅凹凸有致的身材，尴尬的笑了笑。
“你吃过早餐了吗？”莉娅看来没在意他的眼神。
“啊？我吗？没有。”文森原以为这只是对方随口的一问。
“那就好，上车吧，集合的时间还早，我们顺便绕点远路。”莉娅回答后，转身打开了车门。
文森顺着莉娅的话把行李丢上车后，疑惑地跟了上车。
“浩二呢？不等他一起汇合？”按原计划，三人应该一同前往港口。
“我把他借用了一下，让他直接去接外务次官亨利·杜勒斯去了，李少校也在次官的官邸，等浩二接到人后我们在港口汇合。”
“那我们要去的地方是？”难道是为了营造两个人的空间所以把浩二使开了吗？g一一d j一b！文森一时间想入非非，心头一阵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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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对年纪比我小的男生没兴趣。”莉娅还是没有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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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巴克曼中尉，看来你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只是莉娅的话仿佛给文森泼了一脸冷水。
“我说的不对？昨晚的退役晚宴你也在场的。”他把视线从窗外又回到了莉娅身上。
“退役是退役，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
“嗯？”文森疑惑了，他可没有听舰长这么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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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森也怔怔地看着莉雅，停下手中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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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中尉，有时候，你挺让我嫉妒的。”沉默了片刻后，莉娅开了口。
“我？为什么？”文森平复了心情，抬起了头。
“你得到了许多人的眷顾，只是你没发现，你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赢得了舰长对你的信任，赢得了机会。”
文森没有说话。这些眷顾他当然是知道的，他只是一个平凡的毕业生，却得到了许多始料未及的帮助，他只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很好地回应那些帮助过他的人的期待，他没有这个自信。
“而且，如果你真心希望我能继续留意到你的优点，最好不要经常在我面前暴露出你怯懦的一面。”见文森已经没事了，莉娅的语气也回到了最初冷冷的态度。
文森认同地点了点头。
“等等，你刚说‘继续’？难道你已经发现我的什么优点了吗？”文森马上就反应过来，莉娅这句话中有关键词。
“我说了吗？没有吧。”莉娅别过脸，看着窗外。
“嗯，你说了，我有什么优点让你留意到了？”文森听到了让他喜出望外的话，表情上又回到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脸。
“好了，我们到了。”只是莉娅很快就生硬地把这个话题终结了。
车子停下后，莉娅利索地下了车，文森跟在莉娅的身后。面前是一家西式的综合餐吧。文森的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这样随处可见的餐厅，有必要大费周章的特意来这里吃个早餐吗？
莉娅也似乎看出了文森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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