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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天生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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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初一五班教室里,音乐老师李老师正坐在在讲台旁的钢琴边伴奏,十三四岁的少年们一个个认真地跟着伴奏轻声唱和着。

    辛焱虽然坐在最后一排,但空灵的嗓音还是从一堆平庸的音质里脱颖而出,成功传递到了讲台旁李老师的耳朵里,李老师微闭双眼c轻晃脑袋的舒适感瞬间被打破。双手依旧在黑白键上游走,双脚也有条不紊地踩着踏板,唯有眼睛在耳朵听到那个声音之后,像侦察机一般在整个教室里搜寻着。

    终于在重复了几遍之后,循着声音找到了坐在最后一排的辛焱。

    “老头子我教音乐教了这么多年,头一次听到这么好的嗓音!”不多时已经站在了辛焱桌旁。

    “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李老师好奇地问道。

    “她是辛焱,我们班第一,全年级第一!”

    “对对对,以前还是我们班长呢!”

    人群里两个冒泡的,热情地插嘴到,虽然回答内容真实但在如此传统的课堂上,多少显得有些违和。很快两人就被李老头,哦不,应该是李老师数落了一顿,乖乖地安静了下来。

    “你说!”李老师回过神笑意盈盈地看着辛焱。

    “我叫辛焱!”辛焱站起来从容地回答。

    “那么,辛焱,你就站着清唱一遍,我给你伴奏!”李老师说着就往讲台上走去。

    随着伴奏声响起,辛焱一开嗓,感觉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也许辛焱与李叔同的缘分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一个是长相平凡的新生代才女,一个是风流倜傥的已故晚清才子,居然能跨越时空在一首歌里初次相遇。多年后,当辛焱站在大兴善寺后殿的彼岸花丛里,望着西侧法堂墙外挂着的那幅弘一法师的“天心月圆”的题字潸然泪下。

    李老师也陶醉其中,仿佛这首歌就是为眼前这小丫头量身打造的一样。虽然因为缺乏人生阅历导致感情不够深沉饱满,但在细节上的把控和处理方面还是相当到位的,毕竟小小年纪能有如此领悟着实不易,倘若能够假以时日,辅之以相关引导和自我深造,未来必定无可限量!李老师不禁感叹,“后生可畏啊!”

    刚刚过去的几分钟里,教室窗外正对着的三楼的初三八班,有一男生靠窗而坐,也完整地聆听了辛焱的那首《送别》。

    “下周五学校准备举行一场校园歌唱大赛,我们班同学有节目的可以报名参加,这是报名表,一会儿我会发给你们班长,下课后你们可以找班长报名,希望同学们能踊跃参加,在全校师生面前展现出你们的风采。”李老师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左右不过是那些老掉牙的港台流行,讽刺的是自己当天还要当评委,真还不如自己弹弹琴来得惬意,李老师心中想着,但动作还是相当切实的,把报名表顺手递给了五班班长。

    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

    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辛焱像往常一样下午放学后,会在主教学楼后面的柳树大道上背书,今天萧潇临时有事来不了了,就只剩下辛焱一个人。

    “宜将胜勇追穷寇,不可,不可,不可什么来着?”辛焱左手卷着历史课本自然下垂,一边在原地来回走着,一边抬头闭眼在脑中搜索着,右手悬在空中时不时的晃荡着。

    “不可沽名学霸王!”一个声音打断了辛焱的思路。辛焱睁眼望去,眼前之人看上去至少比自己高一头,皮肤白皙,至于脸嘛,辛焱自从钟情于林靖后就自动屏蔽其他人了。不过声音听着倒是霸气。

    “你谁呀,我认识你吗,就接我话茬?!”辛焱睁着大大的眼睛疑惑地看着对方,脑中酝酿着要说的话,还没等开口,对方就直接扑上来抓住了她的双肩。

    “妹妹,一会儿有人问我就说没看见好吗,麻烦帮帮忙!”对方一脸哀求的样子。

    “好!”辛焱假装爽快地答应了,此刻恨不得将对方的两只爪子剁掉。

    “谢了!”对方简直感激涕零,顺势就躲进了旁边的车棚里面。

    不一会儿,一个漂亮学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学妹,刚刚有没有看见一个男生从这里走过去?”学姐看着辛焱问到。

    “学姐您是?”辛焱轻声问道同时向漂亮学姐使了个眼色,漂亮学姐一看就是聪明人。

    “我是她女朋友!”学姐压低声音回答。

    “哦,没看到!”辛焱特地朝车棚方向大声喊到,没看到三个字说得特别大声。

    不一会儿,漂亮学姐就从里面揪出了她要找的人。

    “那小丫头呢?!”

    “什么小丫头?!”

    “看我下次遇见她怎么收拾她!”

    “你还是先担心我今天会怎么收拾你吧!”

    一转眼就到了周五,今天是校园歌手大赛的日子,比赛地点选在了阶梯教室的会场。现在同学们都陆陆续续地进入会场,萧潇跟辛焱宿舍的丫头们坐在中间那几排位置;林靖c孟玉妍c孟晴岚则坐在右侧最后一排。林靖一入会场,辛焱的眼睛不自觉就跟上去了。可是因为要去后台准备不得不先离开了。

    “舍长,你是第几个节目?”欢欢好奇地问到。

    “还不知道,昨天彩排时我前面的有个人没来,所以不清楚今天怎么安排,一切只有等我去了后台才知道。不过我一表演结束,就下来找你们!”辛焱笑着回答同时向后台走去。

    “所有人现在集合,按照昨天晚上商议的结果,校领导们一致决定将所有新流行音乐放到最后。老师们的曲目在最前边,昨晚已经彩排过了,现在主要是学生们的,我重新排序,你们按我说的排队,到时按顺序上场就行。”负责彩排的老师认真地说。

    辛焱瞄了一眼桌子上的名单。

    1约定周穗

    2大海姜海燕

    3挪威的森林赵旭东

    4风中有朵雨做的云廖熙

    5寓言 15 张紫陌

    6花香 38 陆离

    7双截棍 22 吴纵横

    8我们的爱 15 辛焱

    9栀子花开 32 全体同学

    主持人幽默风趣的开场白,拉开了比赛的序幕。当熟悉的音律响起,现场的老师们都开启了怀旧模式;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中后排的新新人类们。“代沟”第一次以这种方式展现出来,实际上确切地说应该是“巨大的鸿沟”!这种对同一事物的强烈反应,只有在台上表演的人才看的最真切。

    当张紫陌结束表演回到后台时,那个叫陆离的居然掐点儿赶到,台上只是报了个《花香》的名儿,台下就已经山呼海啸般,辛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那声音在后台居然听得清清楚楚,陆离匆忙上台,辛焱居然都不曾见过那人的正脸,心里只有一种感觉,这学长可真够任性的。

    “陆离居然来了?!还以为他弃权了呢?!”

    “可不是,踩着点儿来的。有颜有背景就是任性!”

    “她应该还没有女朋友吧?!”

    “不太清楚,只知道凡是表白过的都被灭了!”

    “灭了?什么意思?”

    “听说为他自杀c打群架c转校c休学的大有人在。我们对他还是敬而远之吧!”

    后面初三二班里的两位学姐饶有兴致地讨论着刚刚上台,这会儿在台上正作颠倒众生歌唱表演的那个怪人。

    辛焱心想不管是什么妖魔鬼怪,再怎么能迷惑众生,自己也没兴趣,因为她的眼里只有林靖,独一无二,不可替代!

    当主持人开始报吴纵横的《双截棍》,陆离已经来到了后台,准备直接回观众席去找他的那些哥们儿看表演。下台的时候迎面遇见辛焱。

    “是你?!”

    “是你?!”

    两人几乎同时认出对方。辛焱一脸不屑地转过头;陆离则准备不依不饶。

    “长得这么丑,还有勇气上台唱歌,你可真够厉害的!”陆离笑着挑衅到。

    “这么没口德,都有人喜欢,看来瞎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了!”辛焱冷冷地回答,懒到压根就不愿看对方一眼。

    “你有种!给我等着。”陆离感觉自尊被严重侵犯,留下一句狠话就回观众席去了。

    辛焱则像个没事人似的,站在队里准备上台。

    不一会儿陆离来到了会场的西南角,也就是左侧最后两排。他的兄弟们正等着他。

    “陆帅,你可算来了,怎么这么久啊?”其中一个一脸坏笑着问到。

    “别提了,遇见一丑八怪,心情不好。”陆离一脸的气急败坏。

    “哎呦喂,那看来这丑八怪还挺有本事的,居然能把你气成这个样子。回头也让我们看看真人!”另一个朝跟前的几个人使了使眼色,几个人心领神会的“嗷”了一声。

    “不用回头,一会儿就能见到。等会儿看我手势行动,到时就使出你们所有看家本领进行捣乱。哼!今天我非要这臭丫头当众出丑不可!”陆离整个人此刻仿佛张满弓的弦,搭好了箭,只等靶子到位。

    此刻台上《我们的爱》的伴奏开始响起,辛焱一张口就仿佛天籁般的存在,那些嚷嚷着新流行音乐都是靡靡之音的守旧派们,此刻也陶醉其中。2004年,注定是中国流行音乐史上最具标志性的一年,网络流行歌曲的横空出世,引领了音乐界此后十几年的繁盛!

    陆离在辛焱张口的一瞬间,脑中忽然闪过一段熟悉的旋律。

    “是她!”陆离讶异到连手势都忘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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