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如梦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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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也喜欢英雄啊！”陆离兴奋地说。
“当然啦，我从小就向往征战沙场，马革裹尸。九岁从《木兰诗》里认识了花木兰；后来经常陪外公听戏，从《穆桂英挂帅》里知道了穆桂英；再后来外公常常就给我讲骊山老母和樊梨花的故事。上初中后从历史课本上，我又读到了商朝女战神妇好。”辛焱右手托着下巴，讲到这些巾帼女英雄的时候，眼睛里闪着光芒。
陆离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刻的辛焱，她在他面前第一次展露笑容，平凡的外表下却有着摄人心魄的力量！他后来在部队上被问及什么样的女子最美，他第一时间想到了眼前的辛焱。
有梦想的女孩会自带灵气，平庸的外表也难掩光华。
“我也是，小时候爷爷经常给我讲他年轻时候打仗的事儿，我特别喜欢听。从小到大，我最喜欢待在书房里，读各种兵书，玩沙盘，搜集各种军事武器模型，那时候一心就想当威风凛凛的元帅，当时把我爷可乐坏了！”陆离说着竟笑了起来，辛焱跟着也笑了。
“哎，只是上了初三后，压力特别大，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仿佛被扔进了密室里，看见一丝光亮就只想着拼命逃出去，全然不顾那光亮背后究竟是好还是坏！”陆离叹息地说，双眼盯着辛焱。
“其实你什么都懂，你也知道自己现在交的朋友都是些什么人。你渴望被人理解，又不想被人完全看透，无法向人倾诉，就只有做一些无聊的事情去引起别人的关注，说到底就是一种心里发泄罢了。”辛焱直视着对方的眼睛。
“我姐说你与众不同，起先我还不屑，现在看来是我轻率了！也许我只是一种猎奇的心里在作祟罢了，看到周围的那些哥们儿们交到女朋友，自己也想着有那么一份儿罢了，全然不知我这只是一厢情愿的单相思。我这个年纪也根本就不具备保护一个人的能力。”陆离感慨地说。
“我相信陆离学长你对我的喜欢是真的，只是，好男儿志在四方，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辛焱诚恳地看着陆离。
陆离会心一笑。
“你这小丫头，怎么这么厉害，什么都瞒不过你。好啦，不玩啦！我想我大概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谢谢你，辛焱！”陆离第一次这么正经地跟辛焱说话，说完就起身离开了，留下辛焱一个人待在原地。
“我陆离从来都是给别人背影的那个人，你也不例外，知道吗？！”陆离边走边背对着辛焱笑着说。
辛焱发自内心的释然一笑。
陆离离开后直接去了中街网吧跟他的朋友们打游戏玩通宵，第二天又翘课打了一天游戏，晚上又去k歌疯玩了一宿，第三天睡到中午才醒来，然后一个人待在书房里直到傍晚才出来到街上一个人溜达，不知不觉陆离走到了一家理发店门前，直接进去想都没想就让老板帮自己剪个寸头，那可是他才新做没多久的发型啊！
“爸，我回来了！”陆离感觉好像很久都没有主动跟父亲打招呼了，打完招呼径直朝后院走去。
陆离爸爸这几天一直憋着火准备今天晚上对陆离大发雷霆，忽然被陆离这突如其来的改变打乱了阵脚。陆离爸爸觉得不可思议，决定去后院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离爸爸来到后院，发现书房的灯亮着，因为爷爷去北山避暑了，所以后院现在就只有陆离一个人。
“爸，你来啦！”陆离一边整理着自己的书本c卷子，一边跟刚进门的爸爸打着招呼。“爸，我记得你说过如果我中考成绩好的话，可以送我去西安读高中是吗？！”
“嗯，是这么说过。”陆离爸爸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儿子，他居然把头发剪了，留的还是自己最讨厌的板寸。“不过以你现在的年级排名来看是去不了了。”
“我是说那话，还算不算数？如果我中考成绩考好了的话？！”陆离看着父亲认真地说到。
“当然算数！”陆离爸爸语气坚定。
两个星期后，初三年级放假备考。也是陆离在云中的最后一天，同学们相互告别后都陆续离开云中。陆离来到广场上，就站在上次看到辛焱的那个位置。
人生需要仪式感，对陆离来说，换发型是，告别亦是。他没有抬头，因为他并不需要辛焱一定要出现在天台上，他只是需要在这么一个地方借由这个载体，郑重地跟自己的青春道别，几分钟后，陆离转身开始离开广场向校门口走去。
陆离转身的一瞬间，辛焱出现在了天台上，这一次她并没有望向二楼年级办，而是很认真地俯视着正前方那个曾经熟悉的背影。
那个背影一直刻在她的脑海里，她仍清晰地记得今年年初开春，乍暖还寒，她的手依旧包着黄纱条。有一次周五放学回家，她的自行车又在张屯大水渠的北岸掉了链子，像平常一样她蹲下来修理车链子，结果手上的冻疮创口又裂开了，鲜血顺着手指头往下流，地上顿时血迹斑斑，血一直止不住，正在她手足无措时，两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巾递到了她的面前，她先是一愣，然后接过纸巾很有礼貌地说了一声谢谢，等她抬头时对方已经骑上自行车，留给她的只有渐渐远去的背影。
她站在那里看了很久，直到那个背影翻过大水渠消失在南岸。然后才拿着他给的纸巾开始擦拭手上的血迹，突然那一瞬间一股暖流在她的心底升腾，她想到外出求学这短短的半年里，被不存在的人莫名顶替了荣誉，被镇上家境好的学生无端刁难，被校外混混威胁，还要忍受上学放学路上一个人的提心吊胆，孤独彷徨，她习惯了苦难，习惯了被这个世界遗忘！
可是突然有这么一个陌生人在这茫茫人海中给了自己一份温暖，竟让自己有些不知所措，原来老天爷并没有遗忘她，居然也会派天使来看她！她没有机会看清他的脸，却把他的背影刻在了脑海里，甚至是他给的手纸，她清楚记得那是心相印的纸并且此后一直都只用这个牌子。
她以为从此再无可能见到他，那个给了她温暖的陌生人。可是没想到那天在阶梯教室的后台，那个当众羞辱她的人愤然离去时竟然显现出来的是那个熟悉的背影。
她不明白明明她心目中的他是那么的优雅从容，再次遇见时怎么前后反差会这么大，她的第一反应是他正处在青春叛逆期又加上升学压力，有反常表现很正常，她很想帮助他，仅仅出于他曾给过她的陌生人的温暖，无关爱情！
他姐姐的再次出现，使她终于有机会帮他回到正确的轨道，看到他被自己成功说服并潇洒转身后，她发自内心的高兴与释然。
现在看着他即将走上中考战场，去迎接人生里的第一份挑战，她为他能离他的元帅梦更进一步而高兴。辛焱心想，原来并非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有关爱情，有时候它真的就只是一份最纯净的温暖！
陆离始终没有回头，辛焱看着陆离渐渐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到，“谢谢你，大哥哥！”
傍晚时分，陆离回到了家，一个人待在自己的东厢房里，从枕头下拿出一本小册子，开始慢慢翻阅起来。
“我把我们的故事都画下来了。”陆离一个人自言自语。
册子的第一页上贴着一幅画，是陆离凭记忆画的。画中一个穿着红毛衣，扎着高马尾的女生正蹲在地上修理着自行车链子，手上c护链盘上c地上都与斑斑血迹，旁边有个男生骑着自行车双脚撑地，正在给那个低头修理车链子的女生递纸巾。
“那天是周五，早上出门给我妈打招呼说下午放学后会直接去张屯的外公家玩两天，没想到在大水渠北岸的路上就遇见了你。”陆离一边看着画一边自言自语着，“远远地就看见你蹲在路边修车链，走近了才发现你手上流了好多血，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些不忍，所以就赶紧掏出两张纸巾递给你。你说谢谢的时候，我好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没给女生递过纸巾，不懂怎么跟女生交流，所以我飞快地逃走了，所谓的优雅掩饰的也不过是我的尴尬。我那时对你谈不上喜欢，就是很简单的恻隐之心，觉得举手之劳而已。”
第二页是一张单人半身彩色照片。照片中是个身着红毛衣，头扎高马尾的十三四岁的一位相貌平平的少女。
“那天，我和几个朋友准备翘课出去玩，路过广场时看到西边实验楼前的光荣榜公布栏，几个人好奇就过去看看，他们说这届新生前十里美女学霸多，我们就都跑到初一那栏里看美女去了，我一眼就注意到了你的照片，高马尾c红毛衣，我当时没看清你的脸，不确定你是不是我之前遇见的那个女生，恰巧当时镜框里的照片有所松动，你的照片当时刚好从里面掉了出来落在我的脚下，我捡起照片想着先拿回家改天带来交给相关负责人，结果忘的死死的。”陆离将照片上的褶皱用手试着压平。
第三页是一幅画，画的是一排柳树下一个男生将双手正搭在一个女生的双肩上。
“第一次这么大胆地去碰一个女生，要不是被姐姐追得太紧，你明明答应了帮我的却帮我姐姐来抓我？！”陆离一脸的不高兴。
“明明是你害我被姐姐收拾，我就只骂了你一句，你就跟我杠上了！你不还口不就完了吗，还牙尖嘴利，当众顶我，搞得我很没面子的呀，我又不能动手打女生！”陆离看着第四页那张画委屈的说。
第五页那幅画中女孩站在舞台中央放声歌唱，下面观众席最后一排有人站起来居然忘了坐下。
“你开口的一瞬间，我想，这辈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如果你愿意跟我的话！”陆离激动地说。
第六页那张画，陆离画了好久。
“各种托人打听你的日常喜好，生活规律，总算没白忙活。你喜欢站在天台上看风景，虽然后来知道你是在追逐着林靖的光芒！”陆离手移到了画中天台上的女生的脸上，继续说到，“明知道你的眼里没有我，却依然钟情于你专一执着的模样！”
“你就真的那么讨厌我吗？！跟我说一句话就那么让你为难？！我当时真的很伤心，很难过。后来我才知道，不是你绝情，是你对自己c对别人的感情负责，其实我都懂的，只是我已身在其中，看不清罢了。”陆离看着画中尴尬的自己，愤怒的对方。
翻到最后一张画，“柳海”中央，飞雪亭下，两人围桌而坐，少女撑起下巴眉眼间闪着亮光，男孩
痴痴地望着对方。
“当你挥舞起你的那双小爪子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准没错了。冬天里手都冻成那样了，还要写作业，还要拿第一，一定很辛苦吧？！明明被我两次三番无端冒犯，还愿意循循善诱，而非直接狠心伤害。你这么善良懂事，我怎么忍心再逃避荒唐下去。”
陆离合上册子，把它带到西边的书房，那是他的军事小天地，它把小册子和他最爱的航空母舰模型一起锁在了柜子里，然后转身离开书房。
走到书房门口，他忽然想起了跟辛焱的对话。
“我经常听别人叫你“陆帅陆帅”的，究竟是哪个帅啊？！”
“当然是“帅气”的帅啊！”
“不对，应该是“元帅”才对！”
陆离笑着抬头仰望夜幕穹隆，此刻繁星如缀，低头看见爷爷门前的那棵观赏桃树，突然想起小时候一直追着爷爷问为什么这棵桃树从来不结果。爷爷总会云淡风轻地笑着回答，“因为并非所有开花的树都会结果的！”
“当然啦，我从小就向往征战沙场，马革裹尸。九岁从《木兰诗》里认识了花木兰；后来经常陪外公听戏，从《穆桂英挂帅》里知道了穆桂英；再后来外公常常就给我讲骊山老母和樊梨花的故事。上初中后从历史课本上，我又读到了商朝女战神妇好。”辛焱右手托着下巴，讲到这些巾帼女英雄的时候，眼睛里闪着光芒。
陆离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刻的辛焱，她在他面前第一次展露笑容，平凡的外表下却有着摄人心魄的力量！他后来在部队上被问及什么样的女子最美，他第一时间想到了眼前的辛焱。
有梦想的女孩会自带灵气，平庸的外表也难掩光华。
“我也是，小时候爷爷经常给我讲他年轻时候打仗的事儿，我特别喜欢听。从小到大，我最喜欢待在书房里，读各种兵书，玩沙盘，搜集各种军事武器模型，那时候一心就想当威风凛凛的元帅，当时把我爷可乐坏了！”陆离说着竟笑了起来，辛焱跟着也笑了。
“哎，只是上了初三后，压力特别大，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仿佛被扔进了密室里，看见一丝光亮就只想着拼命逃出去，全然不顾那光亮背后究竟是好还是坏！”陆离叹息地说，双眼盯着辛焱。
“其实你什么都懂，你也知道自己现在交的朋友都是些什么人。你渴望被人理解，又不想被人完全看透，无法向人倾诉，就只有做一些无聊的事情去引起别人的关注，说到底就是一种心里发泄罢了。”辛焱直视着对方的眼睛。
“我姐说你与众不同，起先我还不屑，现在看来是我轻率了！也许我只是一种猎奇的心里在作祟罢了，看到周围的那些哥们儿们交到女朋友，自己也想着有那么一份儿罢了，全然不知我这只是一厢情愿的单相思。我这个年纪也根本就不具备保护一个人的能力。”陆离感慨地说。
“我相信陆离学长你对我的喜欢是真的，只是，好男儿志在四方，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辛焱诚恳地看着陆离。
陆离会心一笑。
“你这小丫头，怎么这么厉害，什么都瞒不过你。好啦，不玩啦！我想我大概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谢谢你，辛焱！”陆离第一次这么正经地跟辛焱说话，说完就起身离开了，留下辛焱一个人待在原地。
“我陆离从来都是给别人背影的那个人，你也不例外，知道吗？！”陆离边走边背对着辛焱笑着说。
辛焱发自内心的释然一笑。
陆离离开后直接去了中街网吧跟他的朋友们打游戏玩通宵，第二天又翘课打了一天游戏，晚上又去k歌疯玩了一宿，第三天睡到中午才醒来，然后一个人待在书房里直到傍晚才出来到街上一个人溜达，不知不觉陆离走到了一家理发店门前，直接进去想都没想就让老板帮自己剪个寸头，那可是他才新做没多久的发型啊！
“爸，我回来了！”陆离感觉好像很久都没有主动跟父亲打招呼了，打完招呼径直朝后院走去。
陆离爸爸这几天一直憋着火准备今天晚上对陆离大发雷霆，忽然被陆离这突如其来的改变打乱了阵脚。陆离爸爸觉得不可思议，决定去后院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离爸爸来到后院，发现书房的灯亮着，因为爷爷去北山避暑了，所以后院现在就只有陆离一个人。
“爸，你来啦！”陆离一边整理着自己的书本c卷子，一边跟刚进门的爸爸打着招呼。“爸，我记得你说过如果我中考成绩好的话，可以送我去西安读高中是吗？！”
“嗯，是这么说过。”陆离爸爸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儿子，他居然把头发剪了，留的还是自己最讨厌的板寸。“不过以你现在的年级排名来看是去不了了。”
“我是说那话，还算不算数？如果我中考成绩考好了的话？！”陆离看着父亲认真地说到。
“当然算数！”陆离爸爸语气坚定。
两个星期后，初三年级放假备考。也是陆离在云中的最后一天，同学们相互告别后都陆续离开云中。陆离来到广场上，就站在上次看到辛焱的那个位置。
人生需要仪式感，对陆离来说，换发型是，告别亦是。他没有抬头，因为他并不需要辛焱一定要出现在天台上，他只是需要在这么一个地方借由这个载体，郑重地跟自己的青春道别，几分钟后，陆离转身开始离开广场向校门口走去。
陆离转身的一瞬间，辛焱出现在了天台上，这一次她并没有望向二楼年级办，而是很认真地俯视着正前方那个曾经熟悉的背影。
那个背影一直刻在她的脑海里，她仍清晰地记得今年年初开春，乍暖还寒，她的手依旧包着黄纱条。有一次周五放学回家，她的自行车又在张屯大水渠的北岸掉了链子，像平常一样她蹲下来修理车链子，结果手上的冻疮创口又裂开了，鲜血顺着手指头往下流，地上顿时血迹斑斑，血一直止不住，正在她手足无措时，两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巾递到了她的面前，她先是一愣，然后接过纸巾很有礼貌地说了一声谢谢，等她抬头时对方已经骑上自行车，留给她的只有渐渐远去的背影。
她站在那里看了很久，直到那个背影翻过大水渠消失在南岸。然后才拿着他给的纸巾开始擦拭手上的血迹，突然那一瞬间一股暖流在她的心底升腾，她想到外出求学这短短的半年里，被不存在的人莫名顶替了荣誉，被镇上家境好的学生无端刁难，被校外混混威胁，还要忍受上学放学路上一个人的提心吊胆，孤独彷徨，她习惯了苦难，习惯了被这个世界遗忘！
可是突然有这么一个陌生人在这茫茫人海中给了自己一份温暖，竟让自己有些不知所措，原来老天爷并没有遗忘她，居然也会派天使来看她！她没有机会看清他的脸，却把他的背影刻在了脑海里，甚至是他给的手纸，她清楚记得那是心相印的纸并且此后一直都只用这个牌子。
她以为从此再无可能见到他，那个给了她温暖的陌生人。可是没想到那天在阶梯教室的后台，那个当众羞辱她的人愤然离去时竟然显现出来的是那个熟悉的背影。
她不明白明明她心目中的他是那么的优雅从容，再次遇见时怎么前后反差会这么大，她的第一反应是他正处在青春叛逆期又加上升学压力，有反常表现很正常，她很想帮助他，仅仅出于他曾给过她的陌生人的温暖，无关爱情！
他姐姐的再次出现，使她终于有机会帮他回到正确的轨道，看到他被自己成功说服并潇洒转身后，她发自内心的高兴与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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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始终没有回头，辛焱看着陆离渐渐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到，“谢谢你，大哥哥！”
傍晚时分，陆离回到了家，一个人待在自己的东厢房里，从枕头下拿出一本小册子，开始慢慢翻阅起来。
“我把我们的故事都画下来了。”陆离一个人自言自语。
册子的第一页上贴着一幅画，是陆离凭记忆画的。画中一个穿着红毛衣，扎着高马尾的女生正蹲在地上修理着自行车链子，手上c护链盘上c地上都与斑斑血迹，旁边有个男生骑着自行车双脚撑地，正在给那个低头修理车链子的女生递纸巾。
“那天是周五，早上出门给我妈打招呼说下午放学后会直接去张屯的外公家玩两天，没想到在大水渠北岸的路上就遇见了你。”陆离一边看着画一边自言自语着，“远远地就看见你蹲在路边修车链，走近了才发现你手上流了好多血，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些不忍，所以就赶紧掏出两张纸巾递给你。你说谢谢的时候，我好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没给女生递过纸巾，不懂怎么跟女生交流，所以我飞快地逃走了，所谓的优雅掩饰的也不过是我的尴尬。我那时对你谈不上喜欢，就是很简单的恻隐之心，觉得举手之劳而已。”
第二页是一张单人半身彩色照片。照片中是个身着红毛衣，头扎高马尾的十三四岁的一位相貌平平的少女。
“那天，我和几个朋友准备翘课出去玩，路过广场时看到西边实验楼前的光荣榜公布栏，几个人好奇就过去看看，他们说这届新生前十里美女学霸多，我们就都跑到初一那栏里看美女去了，我一眼就注意到了你的照片，高马尾c红毛衣，我当时没看清你的脸，不确定你是不是我之前遇见的那个女生，恰巧当时镜框里的照片有所松动，你的照片当时刚好从里面掉了出来落在我的脚下，我捡起照片想着先拿回家改天带来交给相关负责人，结果忘的死死的。”陆离将照片上的褶皱用手试着压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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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你害我被姐姐收拾，我就只骂了你一句，你就跟我杠上了！你不还口不就完了吗，还牙尖嘴利，当众顶我，搞得我很没面子的呀，我又不能动手打女生！”陆离看着第四页那张画委屈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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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开口的一瞬间，我想，这辈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如果你愿意跟我的话！”陆离激动地说。
第六页那张画，陆离画了好久。
“各种托人打听你的日常喜好，生活规律，总算没白忙活。你喜欢站在天台上看风景，虽然后来知道你是在追逐着林靖的光芒！”陆离手移到了画中天台上的女生的脸上，继续说到，“明知道你的眼里没有我，却依然钟情于你专一执着的模样！”
“你就真的那么讨厌我吗？！跟我说一句话就那么让你为难？！我当时真的很伤心，很难过。后来我才知道，不是你绝情，是你对自己c对别人的感情负责，其实我都懂的，只是我已身在其中，看不清罢了。”陆离看着画中尴尬的自己，愤怒的对方。
翻到最后一张画，“柳海”中央，飞雪亭下，两人围桌而坐，少女撑起下巴眉眼间闪着亮光，男孩
痴痴地望着对方。
“当你挥舞起你的那双小爪子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准没错了。冬天里手都冻成那样了，还要写作业，还要拿第一，一定很辛苦吧？！明明被我两次三番无端冒犯，还愿意循循善诱，而非直接狠心伤害。你这么善良懂事，我怎么忍心再逃避荒唐下去。”
陆离合上册子，把它带到西边的书房，那是他的军事小天地，它把小册子和他最爱的航空母舰模型一起锁在了柜子里，然后转身离开书房。
走到书房门口，他忽然想起了跟辛焱的对话。
“我经常听别人叫你“陆帅陆帅”的，究竟是哪个帅啊？！”
“当然是“帅气”的帅啊！”
“不对，应该是“元帅”才对！”
陆离笑着抬头仰望夜幕穹隆，此刻繁星如缀，低头看见爷爷门前的那棵观赏桃树，突然想起小时候一直追着爷爷问为什么这棵桃树从来不结果。爷爷总会云淡风轻地笑着回答，“因为并非所有开花的树都会结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