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1.疯人庙(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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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 他们就能走到出口了。
张崎耳边似乎能听见涓涓水流在细细流动的声音，但仔细一听却只有脚踩在泥地上的噗呲噗呲声。
他的指尖擦过水露盈满的土壁, 在上面留下一道拉长的凹陷指痕。这当然不是因为这条路墙壁瘫软, 而是张崎运用了些许“能力”, 把这连绵、不知是什么材质形成的雍道, 勾出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每隔一段路，地上被摆了半熄不熄, 燃着幽幽光线的长明灯。张崎在心中不断定夺, 感觉这条路看上去很久了, 可能是那带着铁锈味的空气，或者是已经被腐蚀出一个个细小孔洞的墙壁。
不知道当初建的人是为了什么, 隔了不知几米的地底，张崎和陈渊两人安静得走着, 空气湿冷得好像要在皮肤上舔出湿漉漉的水珠。
忽然张崎看见前面长长延伸的走廊似乎亮了一点。随着逐渐走进，他发现前面的路被堵上一道高耸、结实的墙, 土壁和周围的环境浑然天成。他疾步往前, 手指抚过轻压。土墙很厚，是实的。
没路了!
“抬头。”陈渊轻松道。
张崎抬起头，发现上头隐隐透出一抹光, 日光被无数的树叶、枝俹切割的七零八落。一匡小小的正方形里，支离破碎漏了下来。
上面有个出口！
——但他们要怎么上去？
陈渊手指在旁边摸索, 土墙哆哆嗦嗦落下一点土块, 那里的土壤特别松软, 与其说是水流冲刷, 墙面松脱，不如说是在刻意掩饰着什么。
一根沾满泥土的褐黄色绳索伸了出来，伴随着灰尘弥漫。陈渊似乎一点也不担心造成坍塌，拉着绳索一头，试了试，就这么抽了出来。
瞬间铺天盖地的土灰飘散开来。
张崎咳了几声，等灰尘真正落定，泥土全部沉淀，他终于发现那不过是阵仗可怕，现在反而更能清楚看见那底下铺了一片黑色青石。这石头从不仅仅在绳索底下，在光照的这一方天地都有，包括张崎脚下这巴掌地，只不过上头蒙了灰看不出来。
陈渊抖了抖绳子，打了个结，抛到上面。绳索在空中旋转，巧而巧之套上旁边一个不起眼的钩子上。
你先爬上去。陈渊示意。
张崎不自主退后一步，刚才的几下掉落还历历在目。手掌还发着红，又肿又痛。他也不是特技演员，徒手攀绳这怎么可能。
陈渊等不到张崎的回应，伸手扯了扯，确定绳索套劳，也不矫情，脚下一跨，不知哪个施力点，再手腕一翻，借力使力，轻轻松松就飞身上去。
他的长摆在底下因为风的劲力而翻飞、鼓动，身轻如燕，深黑色的袍，好像一朵黑莲绽在身后。
张崎在底下目瞪口呆。仿佛见到传说中的轻功。
这铁定是有底子。
但随之落下来的符灰让张崎立刻发现事实：
身为名观道士的弟子，他怎么没有两下子呢。
陈渊在上面站定后，朝张崎挥了挥手，说道：“你抓紧绳子，我拉你上来。”
张崎赶忙抓住了绳索，他原本还期待对方发挥什么奇招，没想到带他摆好姿势后，对方就这么使力、蛮力拉起绳索。当然，以一个张崎大男人的重量来说，对方生生用这么小的施力点从下往上拉起对方几率非常低，张崎估计对方用了什么法子加强自己的力气，或减轻一点绳索来的负担。
但这还是不能掩盖，这绳索还就这么一寸寸，极其缓慢得被拉了上来。
整个过程惨不忍睹。
等到张崎上来后，他用力喘了几口气，张崎也感觉整个人被装在瓶子里晃了几晃，连心脏都要被晃出来了。他蹲下身，任由急促地呼吸平静，打量着这口不知在何处的“井”。
这仍然是个井，刚才底下的石块估计就是井的范围，但水也同样干涸。这井的旁边是连绵茂密的树林。现在陈渊就靠着前方不过五米处一株乔木上休息。
张崎转了转头，在树林前方见到一个反着立的木板告示牌。
告示牌因为视线方位差点被掩盖。他走到前面，一看:那告示牌上面用粗劣的红色画向两条完全相对的路，一条到陈镇，还做了标示，另一条到山坡上。
这条路竟然听到他最开始的那个地方!
张崎回头凝视着走过来的陈渊，他一直以为他们车来后会通向废庙，没想到竟是这一副光景，原来对方这是这个意思吗。
古代的环境污染不重，空气清新，还有花香、泥土的芬芳，但依然无法阻止两人位置不对的事。
“你不是说要去废庙”张崎一句话吞在喉咙里。
陈渊只奇怪道:“我有答应你要带你去吗，而且这路不都写在上面了。”
“啊？”
“这有个图画。”
陈渊走着走到木板前，手指划过底下几的建筑物，移向最上边的“坡顶”。
“这不就是废庙。”
张崎懂他的意思，但现在问题来了，他一开始就知道这图上边是废庙，现在也说是对的，但他从陈镇一路过去过来，连个岔路都没发现，如果是地貌改变，那也改变幅度太大了吧！
他朝着陈渊问:“你们那里有没有比较明显的标志物？”
“标志物？”陈渊脸色迷茫了一瞬。
张崎切切引导:“比较高、比较特别的建筑物或有什么比较多，能在几米外就看见的。”
“比较高，比较多的!”陈渊喃喃念着。
张崎还打算继续，忽然发现对方脸色不太对，甚至全身竟开始颤抖，好像他说了莫大恐怖之物。
“比较多的。”他又说了一次，忽然，全身开始如糠筛不停抖着，脸色刹那发白，好像濒临崩溃边缘。
“有，有那些那些恐怖”似乎就要艰难吐出那些字。脑海里的ooc警告差点就要穿破脑际，张崎赶紧补救。
“这里很正常。完全没有那些东西。”
“没有那些东西？”
“没有鬼。”
“嗯，这个世界没有鬼。”张崎再当了一次神棍，脸上还挂上笃定的微笑。
陈渊似乎被他的笑容给说服了，脸色恢复红润正常。
“我不敢去那里但是那里没有。”
“嗯，没有。”
随着最后一句话落下，明明是莫名其妙的话，对方却似乎被说服了。脸色再次有了神采。
与其说是他是被张崎说服的，不如说他是刻意让自己被张崎说服的。
但张崎还是松了一口气。至少剧情保住了。
他再次看向那条红路。
这条路没意外一直走会通向陈镇，准确说是陈渊他家，而废庙又刚好是在陈渊家对面。以方位来说，张崎对那也才刚走没有多久，就是在著名的天宫那附近。如果他无视确切的地址话，事实就是这样。
不过这又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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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崎耳边似乎能听见涓涓水流在细细流动的声音，但仔细一听却只有脚踩在泥地上的噗呲噗呲声。
他的指尖擦过水露盈满的土壁, 在上面留下一道拉长的凹陷指痕。这当然不是因为这条路墙壁瘫软, 而是张崎运用了些许“能力”, 把这连绵、不知是什么材质形成的雍道, 勾出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每隔一段路，地上被摆了半熄不熄, 燃着幽幽光线的长明灯。张崎在心中不断定夺, 感觉这条路看上去很久了, 可能是那带着铁锈味的空气，或者是已经被腐蚀出一个个细小孔洞的墙壁。
不知道当初建的人是为了什么, 隔了不知几米的地底，张崎和陈渊两人安静得走着, 空气湿冷得好像要在皮肤上舔出湿漉漉的水珠。
忽然张崎看见前面长长延伸的走廊似乎亮了一点。随着逐渐走进，他发现前面的路被堵上一道高耸、结实的墙, 土壁和周围的环境浑然天成。他疾步往前, 手指抚过轻压。土墙很厚，是实的。
没路了!
“抬头。”陈渊轻松道。
张崎抬起头，发现上头隐隐透出一抹光, 日光被无数的树叶、枝俹切割的七零八落。一匡小小的正方形里，支离破碎漏了下来。
上面有个出口！
——但他们要怎么上去？
陈渊手指在旁边摸索, 土墙哆哆嗦嗦落下一点土块, 那里的土壤特别松软, 与其说是水流冲刷, 墙面松脱，不如说是在刻意掩饰着什么。
一根沾满泥土的褐黄色绳索伸了出来，伴随着灰尘弥漫。陈渊似乎一点也不担心造成坍塌，拉着绳索一头，试了试，就这么抽了出来。
瞬间铺天盖地的土灰飘散开来。
张崎咳了几声，等灰尘真正落定，泥土全部沉淀，他终于发现那不过是阵仗可怕，现在反而更能清楚看见那底下铺了一片黑色青石。这石头从不仅仅在绳索底下，在光照的这一方天地都有，包括张崎脚下这巴掌地，只不过上头蒙了灰看不出来。
陈渊抖了抖绳子，打了个结，抛到上面。绳索在空中旋转，巧而巧之套上旁边一个不起眼的钩子上。
你先爬上去。陈渊示意。
张崎不自主退后一步，刚才的几下掉落还历历在目。手掌还发着红，又肿又痛。他也不是特技演员，徒手攀绳这怎么可能。
陈渊等不到张崎的回应，伸手扯了扯，确定绳索套劳，也不矫情，脚下一跨，不知哪个施力点，再手腕一翻，借力使力，轻轻松松就飞身上去。
他的长摆在底下因为风的劲力而翻飞、鼓动，身轻如燕，深黑色的袍，好像一朵黑莲绽在身后。
张崎在底下目瞪口呆。仿佛见到传说中的轻功。
这铁定是有底子。
但随之落下来的符灰让张崎立刻发现事实：
身为名观道士的弟子，他怎么没有两下子呢。
陈渊在上面站定后，朝张崎挥了挥手，说道：“你抓紧绳子，我拉你上来。”
张崎赶忙抓住了绳索，他原本还期待对方发挥什么奇招，没想到带他摆好姿势后，对方就这么使力、蛮力拉起绳索。当然，以一个张崎大男人的重量来说，对方生生用这么小的施力点从下往上拉起对方几率非常低，张崎估计对方用了什么法子加强自己的力气，或减轻一点绳索来的负担。
但这还是不能掩盖，这绳索还就这么一寸寸，极其缓慢得被拉了上来。
整个过程惨不忍睹。
等到张崎上来后，他用力喘了几口气，张崎也感觉整个人被装在瓶子里晃了几晃，连心脏都要被晃出来了。他蹲下身，任由急促地呼吸平静，打量着这口不知在何处的“井”。
这仍然是个井，刚才底下的石块估计就是井的范围，但水也同样干涸。这井的旁边是连绵茂密的树林。现在陈渊就靠着前方不过五米处一株乔木上休息。
张崎转了转头，在树林前方见到一个反着立的木板告示牌。
告示牌因为视线方位差点被掩盖。他走到前面，一看:那告示牌上面用粗劣的红色画向两条完全相对的路，一条到陈镇，还做了标示，另一条到山坡上。
这条路竟然听到他最开始的那个地方!
张崎回头凝视着走过来的陈渊，他一直以为他们车来后会通向废庙，没想到竟是这一副光景，原来对方这是这个意思吗。
古代的环境污染不重，空气清新，还有花香、泥土的芬芳，但依然无法阻止两人位置不对的事。
“你不是说要去废庙”张崎一句话吞在喉咙里。
陈渊只奇怪道:“我有答应你要带你去吗，而且这路不都写在上面了。”
“啊？”
“这有个图画。”
陈渊走着走到木板前，手指划过底下几的建筑物，移向最上边的“坡顶”。
“这不就是废庙。”
张崎懂他的意思，但现在问题来了，他一开始就知道这图上边是废庙，现在也说是对的，但他从陈镇一路过去过来，连个岔路都没发现，如果是地貌改变，那也改变幅度太大了吧！
他朝着陈渊问:“你们那里有没有比较明显的标志物？”
“标志物？”陈渊脸色迷茫了一瞬。
张崎切切引导:“比较高、比较特别的建筑物或有什么比较多，能在几米外就看见的。”
“比较高，比较多的!”陈渊喃喃念着。
张崎还打算继续，忽然发现对方脸色不太对，甚至全身竟开始颤抖，好像他说了莫大恐怖之物。
“比较多的。”他又说了一次，忽然，全身开始如糠筛不停抖着，脸色刹那发白，好像濒临崩溃边缘。
“有，有那些那些恐怖”似乎就要艰难吐出那些字。脑海里的ooc警告差点就要穿破脑际，张崎赶紧补救。
“这里很正常。完全没有那些东西。”
“没有那些东西？”
“没有鬼。”
“嗯，这个世界没有鬼。”张崎再当了一次神棍，脸上还挂上笃定的微笑。
陈渊似乎被他的笑容给说服了，脸色恢复红润正常。
“我不敢去那里但是那里没有。”
“嗯，没有。”
随着最后一句话落下，明明是莫名其妙的话，对方却似乎被说服了。脸色再次有了神采。
与其说是他是被张崎说服的，不如说他是刻意让自己被张崎说服的。
但张崎还是松了一口气。至少剧情保住了。
他再次看向那条红路。
这条路没意外一直走会通向陈镇，准确说是陈渊他家，而废庙又刚好是在陈渊家对面。以方位来说，张崎对那也才刚走没有多久，就是在著名的天宫那附近。如果他无视确切的地址话，事实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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