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油腻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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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2一10一12
陈所长起先很生气，可听到来人的汇报后吓出一身冷汗“这事情怎么搞的，你们怎么没有点眼力劲”，“所长，这沐副县长年纪轻轻的，我们也没想到，这事情你可得为我做主啊，我们都是执行所里的政策”进门汇报的正是那个胖子，陈所长挥挥手，让他出去，自己则在办公室转来转去。
去找沐风道歉，他这个城关镇工商所的所长虽然是副科级可也没办法直接面对副县长这个层级，一时想不出办法，突然他拍了拍额头，工商所收钱，县工商局也有一份，说到底这还是县里安排下来的任务，县里占大头，所里占小头，这事情还得县局出面，想到这，陈所长拿起电话打到局里。
沐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心里还是平静不下来，整个柳泉县归根到底还是来钱的路子太少，财政紧张，要是不改正财政状况，乱收费的现象根本阻止不了，塑料编织袋厂可以和竹林乡瓷砖厂谈一谈，贾贵有意扩建腻子粉和双灰粉的厂子，反正沙头村遍地都是石灰，不利用起来浪费了，腻子粉和双灰粉都需要编织袋，看看能不能拉上线，水泥厂则需要到实地看一看，按道理现在私人建房的人有很多，整个永和州也就只有这么一个水泥厂，还会亏本，真是滑稽。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沐风坐正身子“进来”，李鹏飞打开门：“老板，工商局的撒宁局长来找你汇报工作”。
“撒局长，这不是当初沐雷被老师冤枉，为的就是不给这个撒局长的儿子撒小虎看卷子吗，算算日子，差不多已经过了三年，这位撒宁还继续当局长，真成了坐地虎了”沐风想了想“让他进来吧”这位撒局长为什么来，沐风已经有了点预感，可速度这么快就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这位撒局长不是一般的简单，怪不得能稳稳的坐在实权部门工商局的位子上。
不一会一位手里拿着手包，四十多岁，头发有些谢顶，眉角处有一颗黑痣的男人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弯腰九十度“沐副县长，我对不起你，工商部门出现这种事情让我也很难看，刚才一接到汇报，就把城关镇工商所的所长狠狠骂了一顿，具体的经手人我也让他回家反省，等待进一步的处理结果”说到这撒宁微微看了一眼沐风。
这一进门姿态这么低，这个撒宁到底要干什么，沐风淡淡的说到：“撒局长，事情怎么处理不需要找我汇报吧，我又没分管这一块”，撒宁没有一点犹豫的接口：“沐副县长，你也是县领导，县里的事情你都能过问的，我过来汇报一下也是对你的尊重”，沐风定性了，这又是一个官油子，感觉上就有一种油腻腻的感觉，心里没了兴趣“好了，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尊重”，口气变得更淡，撒宁自然听出沐风话里的意思，不过他没走，又在办公室里面和沐风汇报了半个小时。
撒宁在一边汇报，沐风在一边想着其他事情，工商局的地位会越来越重，继续让这样的人占着这个位子，事情只会越来越难“沐副县长，我的汇报就到这，希望沐副县长有时间到我们工商局走一走看一看”沐风舒了口气“好，等有时间我会来看一看的”撒宁的汇报让他见识了县里这些衙门领导的手段，开始承认错误，接着谈实际困难，最后大倒苦水，要是沐风没在现场，一定还以为工商局的工作已经很难了。
撒宁走后，环卫局的陶杰陶局长也上了门，那手段和撒宁也是大同小异，好不容易把两人打发走，沐风累到不行，窝在椅子的靠背里，这县里就像是一滩泥沼，随便动一动都得费很大的力气，没有乡上那么快意恩仇，点上一支烟，沐风心里要管工业的心思更重了，不过管可以，得让自己有全权，如果这个条件不满意，他宁可不干，这也符合赵启明和他说的话，把自己摘出去，让包玉柱和陈金生闹去吧，在外人看来沐风是吃大亏了，可沐风知道只要有了全权，这吃亏是福，也是出成绩的地方。
思路撸顺了，沐风拿起县里的人事报表，这是他找华林要来的，自己升上来了，也该为自己从前的部下们谋一谋出路，一个好汉三个帮，官越大，越需要一些帮手，毕竟摊子这么大，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到现在他总算有一点点理解当初为什么白泽海作为省长也要保住一个素未平生的小小副科级干部杨福志了，想必为了保这些人，身为省长的白泽海也必定做了一些妥协。
到了下午，陈金生果然把沐风找到自己的办公室，沐风看得出，陈金生比起过去更苍老一些，陈金生主要就是问一问沐风对分工有什么要求，沐风和其他副县长不同，他可是常委，适当的尊重是必须的，有些时候隔阂产生了，再也无法弥补，沐风也能感觉出陈金生话语中的不舒服。
“沐风，政府这边已经配齐了，我打算明天开政府办公会，关于分工的问题你有什么问题和要求吗”陈金生点上沐风发的烟，沐风起身递烟的时候看到自己送给陈金生的笔架不见了，从前沐风每次来都是摆在陈金生的桌上，心里叹息一声。
“县长，我服从组织决定，不过不知道政府这边打算让我分管哪一口”。
陈金生闷闷的吸了一口烟，他本来打算让沐风分管交通和农林水产，这是沐风擅长的，可那一位不同意，他知道那一位在陈州长心里有非常地位，整个柳泉县因为绿色食品公司的原因，这一口算得上是肥肉和容易出成绩的地方，那一位制定要让姚宏文分管。
州上派下来的另一位副县长早就被制定负责文教，那剩下的就只有何荣成为常务副县长后剩下的工业这一口，这一口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这么做对沐风真是有些不公平，老实说，他对沐风还是存着歉疚，这一切都让他有种身不由已的感觉，可反过来说，自己已经岁数不小了，想到退休后无所事事，他就在心底害怕，陈州长也答应让他到人大或者政协多干几年，想起这一点，对沐风的歉疚淡了几分。
“沐风，县里的情况你了解，要是没有竹林乡的起色，整个县财政恐怕都岌岌可危，造成这一点的就是水泥厂和一些国营工厂困顿造成的，而这些厂子又意味着上千名职工和上千名退休职工的利益，县里十分头疼，你有能力，有魄力，有知识，县里打算让你上，你的看法呢”陈金生说话的时候低着头，不和沐风对视，他知道，自己这一方在县常委会上恐怕又要少了个奥援，陈州长在某些方面真的有些偏激。
“陈县长，县里的工业可是个烂摊子，我虽然在竹林乡主导过一些这方面的改革，可瓷砖厂第一是新建的，第二还没有投产，没有工人，没有工人安置的问题，第三那是乡镇企业，乡里就能独断，可县里不同，单是水泥厂，一个厂长就是副处级，县里根本没有资格管理，涉及的人也较多，我想我恐怕没有能力胜任”沐风早就想过县里会点将，列出困难，再直言自己不胜任，为的就是换取更大的利益和权利，傻子才会一来就答应。
这些问题陈金生自然知道，沐风不同意也在他的意料中，可他也不能轻言放弃，要是做不通工作，那就只有办公会上表决，表决结果是什么样，他心里还是有底的，不过这样撕破脸，对大家都没好处“沐风，困难是有的，可有困难就逃避困难不是我们gc党员该做的事情，再说政府班子这边，就只有你有这方面的经验，我做出这个考量也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我是会考量的”。
沐风装出难做的表情，咬咬牙，开口说道：“陈县长，既然你把这个重任交给我，我也不多说什么，大不了摔个跟头，不过我希望政府这边能给我一个承诺，首先是资金，多的不要，五十万，其次是涉及工业副处级以下的任免，政府这边也要支持我”。
陈金生犹豫了一下，他想不到沐风真的会答应，沐风开出的条件也让他有些为难，不过转念一想，沐风能答应就解决了他的大问题，沐风的后台在州里的话语权越来愈大，柳泉县工业问题也迟早会暴露出来，到时候在州里反对者们也不好再用这个攻击自己。
只要能解除隐患，偌大的柳泉县，五十万就算在困难也还是挤得出来的，再说人事问题，工业能涉及的就那么几个部门，厂子穷，这些部门能富吗，都是些边缘人呆的地方，早没了当年的风光，放开手让沐风折腾，也无伤大雅，想明白以后，陈金生点头同意。
陈所长起先很生气，可听到来人的汇报后吓出一身冷汗“这事情怎么搞的，你们怎么没有点眼力劲”，“所长，这沐副县长年纪轻轻的，我们也没想到，这事情你可得为我做主啊，我们都是执行所里的政策”进门汇报的正是那个胖子，陈所长挥挥手，让他出去，自己则在办公室转来转去。
去找沐风道歉，他这个城关镇工商所的所长虽然是副科级可也没办法直接面对副县长这个层级，一时想不出办法，突然他拍了拍额头，工商所收钱，县工商局也有一份，说到底这还是县里安排下来的任务，县里占大头，所里占小头，这事情还得县局出面，想到这，陈所长拿起电话打到局里。
沐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心里还是平静不下来，整个柳泉县归根到底还是来钱的路子太少，财政紧张，要是不改正财政状况，乱收费的现象根本阻止不了，塑料编织袋厂可以和竹林乡瓷砖厂谈一谈，贾贵有意扩建腻子粉和双灰粉的厂子，反正沙头村遍地都是石灰，不利用起来浪费了，腻子粉和双灰粉都需要编织袋，看看能不能拉上线，水泥厂则需要到实地看一看，按道理现在私人建房的人有很多，整个永和州也就只有这么一个水泥厂，还会亏本，真是滑稽。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沐风坐正身子“进来”，李鹏飞打开门：“老板，工商局的撒宁局长来找你汇报工作”。
“撒局长，这不是当初沐雷被老师冤枉，为的就是不给这个撒局长的儿子撒小虎看卷子吗，算算日子，差不多已经过了三年，这位撒宁还继续当局长，真成了坐地虎了”沐风想了想“让他进来吧”这位撒局长为什么来，沐风已经有了点预感，可速度这么快就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这位撒局长不是一般的简单，怪不得能稳稳的坐在实权部门工商局的位子上。
不一会一位手里拿着手包，四十多岁，头发有些谢顶，眉角处有一颗黑痣的男人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弯腰九十度“沐副县长，我对不起你，工商部门出现这种事情让我也很难看，刚才一接到汇报，就把城关镇工商所的所长狠狠骂了一顿，具体的经手人我也让他回家反省，等待进一步的处理结果”说到这撒宁微微看了一眼沐风。
这一进门姿态这么低，这个撒宁到底要干什么，沐风淡淡的说到：“撒局长，事情怎么处理不需要找我汇报吧，我又没分管这一块”，撒宁没有一点犹豫的接口：“沐副县长，你也是县领导，县里的事情你都能过问的，我过来汇报一下也是对你的尊重”，沐风定性了，这又是一个官油子，感觉上就有一种油腻腻的感觉，心里没了兴趣“好了，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尊重”，口气变得更淡，撒宁自然听出沐风话里的意思，不过他没走，又在办公室里面和沐风汇报了半个小时。
撒宁在一边汇报，沐风在一边想着其他事情，工商局的地位会越来越重，继续让这样的人占着这个位子，事情只会越来越难“沐副县长，我的汇报就到这，希望沐副县长有时间到我们工商局走一走看一看”沐风舒了口气“好，等有时间我会来看一看的”撒宁的汇报让他见识了县里这些衙门领导的手段，开始承认错误，接着谈实际困难，最后大倒苦水，要是沐风没在现场，一定还以为工商局的工作已经很难了。
撒宁走后，环卫局的陶杰陶局长也上了门，那手段和撒宁也是大同小异，好不容易把两人打发走，沐风累到不行，窝在椅子的靠背里，这县里就像是一滩泥沼，随便动一动都得费很大的力气，没有乡上那么快意恩仇，点上一支烟，沐风心里要管工业的心思更重了，不过管可以，得让自己有全权，如果这个条件不满意，他宁可不干，这也符合赵启明和他说的话，把自己摘出去，让包玉柱和陈金生闹去吧，在外人看来沐风是吃大亏了，可沐风知道只要有了全权，这吃亏是福，也是出成绩的地方。
思路撸顺了，沐风拿起县里的人事报表，这是他找华林要来的，自己升上来了，也该为自己从前的部下们谋一谋出路，一个好汉三个帮，官越大，越需要一些帮手，毕竟摊子这么大，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到现在他总算有一点点理解当初为什么白泽海作为省长也要保住一个素未平生的小小副科级干部杨福志了，想必为了保这些人，身为省长的白泽海也必定做了一些妥协。
到了下午，陈金生果然把沐风找到自己的办公室，沐风看得出，陈金生比起过去更苍老一些，陈金生主要就是问一问沐风对分工有什么要求，沐风和其他副县长不同，他可是常委，适当的尊重是必须的，有些时候隔阂产生了，再也无法弥补，沐风也能感觉出陈金生话语中的不舒服。
“沐风，政府这边已经配齐了，我打算明天开政府办公会，关于分工的问题你有什么问题和要求吗”陈金生点上沐风发的烟，沐风起身递烟的时候看到自己送给陈金生的笔架不见了，从前沐风每次来都是摆在陈金生的桌上，心里叹息一声。
“县长，我服从组织决定，不过不知道政府这边打算让我分管哪一口”。
陈金生闷闷的吸了一口烟，他本来打算让沐风分管交通和农林水产，这是沐风擅长的，可那一位不同意，他知道那一位在陈州长心里有非常地位，整个柳泉县因为绿色食品公司的原因，这一口算得上是肥肉和容易出成绩的地方，那一位制定要让姚宏文分管。
州上派下来的另一位副县长早就被制定负责文教，那剩下的就只有何荣成为常务副县长后剩下的工业这一口，这一口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这么做对沐风真是有些不公平，老实说，他对沐风还是存着歉疚，这一切都让他有种身不由已的感觉，可反过来说，自己已经岁数不小了，想到退休后无所事事，他就在心底害怕，陈州长也答应让他到人大或者政协多干几年，想起这一点，对沐风的歉疚淡了几分。
“沐风，县里的情况你了解，要是没有竹林乡的起色，整个县财政恐怕都岌岌可危，造成这一点的就是水泥厂和一些国营工厂困顿造成的，而这些厂子又意味着上千名职工和上千名退休职工的利益，县里十分头疼，你有能力，有魄力，有知识，县里打算让你上，你的看法呢”陈金生说话的时候低着头，不和沐风对视，他知道，自己这一方在县常委会上恐怕又要少了个奥援，陈州长在某些方面真的有些偏激。
“陈县长，县里的工业可是个烂摊子，我虽然在竹林乡主导过一些这方面的改革，可瓷砖厂第一是新建的，第二还没有投产，没有工人，没有工人安置的问题，第三那是乡镇企业，乡里就能独断，可县里不同，单是水泥厂，一个厂长就是副处级，县里根本没有资格管理，涉及的人也较多，我想我恐怕没有能力胜任”沐风早就想过县里会点将，列出困难，再直言自己不胜任，为的就是换取更大的利益和权利，傻子才会一来就答应。
这些问题陈金生自然知道，沐风不同意也在他的意料中，可他也不能轻言放弃，要是做不通工作，那就只有办公会上表决，表决结果是什么样，他心里还是有底的，不过这样撕破脸，对大家都没好处“沐风，困难是有的，可有困难就逃避困难不是我们gc党员该做的事情，再说政府班子这边，就只有你有这方面的经验，我做出这个考量也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我是会考量的”。
沐风装出难做的表情，咬咬牙，开口说道：“陈县长，既然你把这个重任交给我，我也不多说什么，大不了摔个跟头，不过我希望政府这边能给我一个承诺，首先是资金，多的不要，五十万，其次是涉及工业副处级以下的任免，政府这边也要支持我”。
陈金生犹豫了一下，他想不到沐风真的会答应，沐风开出的条件也让他有些为难，不过转念一想，沐风能答应就解决了他的大问题，沐风的后台在州里的话语权越来愈大，柳泉县工业问题也迟早会暴露出来，到时候在州里反对者们也不好再用这个攻击自己。
只要能解除隐患，偌大的柳泉县，五十万就算在困难也还是挤得出来的，再说人事问题，工业能涉及的就那么几个部门，厂子穷，这些部门能富吗，都是些边缘人呆的地方，早没了当年的风光，放开手让沐风折腾，也无伤大雅，想明白以后，陈金生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