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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8.第三十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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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之前和零君闹了别扭, 不仅取消了中午的微博访谈, 连午饭都没在酒吧碰个面,一起吃。

    下课了,我手机没电, 自动关机。

    于是只能一个人走去火车站,途中我四处观望, 企图在附近看到零君的身影,只要他气喘吁吁追上来和我一起走,我就毫无顾虑地原谅他, 和他重归于好。

    等了很久, 都没有人。

    我不免有些心烦意乱,也逐渐怀疑起他这些行为举止是不是分手的前兆。

    他真的不要我了?不然怎么会做得这么绝, 回家也不一道走,就是为了不跟我坐同一班火车, 害怕我这人优柔寡断,还以为纠缠他吧。

    我也不是非他不可,也不是没他不行。

    一个人怄了一会儿气, 还是忍不住失落。可能是冷风迷了眼睛,眼角刺痛,揉一揉, 眼泪就掉下来了。

    他应该是真的不要我了吧

    也对,我总仗着他对我好, 就恃宠而骄。偶尔闹别扭, 还会说一些气话, 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哪有人真的会宠女朋友一辈子

    也就是一段时间的喜爱,热情过去了,连残渣都不剩下。

    我早该意识到这一点,早点知道,或许还来得及。

    我一边走,一边揉眼睛。幸好习惯散发,浓密的黑发都能挡住脸上表情,不被路人察觉,被外人看笑话。

    不知走了多久,突然被人结结实实拥到怀里。

    是零君!

    他低头,满是汗的侧脸抵在我耳边,呼吸很急促c浓重,气喘吁吁问:“你去哪里了?!”

    语气里还有几分怒意,像是担心,又像是焦急。

    那一瞬间,我的满腹委屈都找到了宣泄点。鼻尖发酸,一下子哭出来,“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零君大概是没见过我这样惨烈的哭相,又好气又好笑,“谁让你把手机电玩光的?”隔了一会儿,他帮我擦眼泪,“怎么舍得不要你?不是说访谈吗?现在有空了,帮你做。好了,别哭,眼泪不值钱是不是?不哭,哭了就说明很喜欢我。”

    我一边上气不接下气抽噎,一边结巴地答:“谁,谁喜欢你了!”

    课后,和零君一起坐车回家。

    由于天气回暖,忽冷忽热,穿衣服总摸不着头脑,导致我中午总会被阳光闷出一头的汗。

    火车内空气燥热,我浑身是汗,零君想靠一会儿我的肩膀,都被推开。

    他瞥我一眼,提议:“不如去我家洗个澡?”

    正和我意,“可以吗?”

    “可以,”他顿了顿,目视前方,补充,“反正我也要洗澡。”

    闻言,我脊背发麻,“等一下,你要洗澡,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勾唇,逗我,“你说呢?”

    本能觉得大事不妙!

    零君妈妈其实很想要一个女儿,奈何她肚子不争气,一口气生了两个儿子。

    再之后,她对自己的两个儿子没什么好感,倒对我一见如故。

    我:“????”

    我躺在床上,不肯换被套。

    零君看我一眼,皱眉,“起来收拾一下。”

    我懒洋洋拒绝:“不要,再催一催。”

    他俯身,凑近我耳边,“呼——”

    我急忙往角落躲,窘迫道:“是催不是吹!”

    玩游戏,和一群人去打怪。

    零君暂离队伍,不知道去做什么任务了,队友喊半天,他不肯回来。

    我火了,喊他:“再不回来就跪搓衣板!”

    他瞬间归队。

    队友们纷纷鄙视——

    “好怂。”

    “听到搓衣板就回来了”

    “超级怂好吗?”

    零君一本正经,回复:“不是本人。”

    我有在床头等零君睡醒的习惯。

    隔了半小时,突然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揉了揉我头。

    我愣了一下,抬头,问他:“还没睡醒吗?”

    零君闭着眼,微笑点点头。

    “那我再等一会儿”

    最近和零君看了一部恐怖片,片里是女鬼因为男主太渣,可又爱他,两种情绪交织下,选择了一辈子缠着他。

    我对着零君道:“渣男,我要每天晚上都来粘着你了!”

    “好啊。”零君很爽快答应了,一点都不惧怕女鬼缠身。

    “”呃,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冬天,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窝在零君被窝里,懒洋洋地看电视。

    隔了一会儿,零君拿起外套走近,许是怕我着凉,恶声恶气逼我穿。

    “不要,这样舒服。”我义正言辞拒绝。

    “速度!”

    抗争无果,我摆骚弄姿,希望他能看到我不穿外套有何等的魅力。

    几分钟后,零君瞥我一眼,“你以为自己这样很性感吗?快起来穿衣服!” ≈8203;≈8203;≈8203;≈8203;

    “哦。”

    大清早到了学校内部的小酒吧,我看了一眼柜台,弱声弱气,“给我买一个鸡排面包,我饿了。”

    零君深吸一口气,“那之前在我家吃的早餐,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我憋了一会儿,“至少我在来学校的路上没有喊饿?”

    零君很快陷入了沉默。

    我体弱,常常会半夜因噩梦惊醒。

    醒了又不敢打电话给零君,因为他睡眠不好,万一被我吵醒了,可能一个晚上辗转反侧极难入睡。

    抵着手臂,恍惚又睡着了。

    突然想起以前我胆子小,大概是十六七岁的年纪。父母不在家,在外工作,一栋楼只有我一个人住,因为要省下水电费的钱,所以楼道灯都不会开,就小房间里开着一盏橘色的台灯,锁好门。

    也幸好那段时间一直有睡前和零君电话的习惯,才稍微将我的恐惧减缓。想上厕所,也不害臊让零君的声音陪着,就怕从哪里的暗处钻出奇怪的生物。

    睡觉必须关灯,可我不敢,只能曲线救国,让零君等我躺床上,五分钟后就挂——在这短短的五分钟内,许是知道零君在身侧,我总能睡得很安心。

    偶然一次,睡了二十分钟就因尿意起身,抬脚踢到手机,屏幕还亮着。

    我的心口抽疼了一下,下意识对着仍旧亮着的屏幕轻呼:“零君?”

    “没睡着吗?”很快就有他的声音回应。

    我哑口无言,“不是让你五分钟就挂吗?你一直都等到这么迟?”

    他顿了顿,回答:“怕你一个人不敢睡,习惯听一下你那边的动静,没声音了就安心睡了。”

    我抿了抿唇,总觉得这男人珍视我的程度比我想象的还要深,鼻腔酸酸的,不知道是什么情愫在泛滥,蔓延整颗心脏。

    “你是笨蛋吗?”

    “早点去睡。”

    “嗯,上了厕所就睡。”

    我将手机放在一侧,在零君的陪伴下再次睡着了——这一晚,隐约听到他在手机那头低呼一声:“晚安,我爱你”,随之挂断了电话。

    愿我此生不再伤害你,余生也想和你在一起。

    晚安,我也爱你。

    和零君聊到了什么事情,把掌心抵在他的胸口,问:“你的小心心不会很痛吗?”

    零君握住我的手腕,扯下,傲娇地说:“别碰我的小心心。”

    “”

    零君妈妈可能有起床气,一大早就训了零君一顿。

    她转身,对我细声细气道:“小姑娘早饭吃了吗?”

    我吓得愣了一会儿,“没吃,零君没煮”

    妈妈眼神不善地看了一下零君,“那我煮给你吃。”

    游戏里,我玩的是奶妈,专门帮人加血。

    一次,我挂机码字,忘记游戏里还在下副本,等赶到的时候,已经有队友死了。

    对方注重输赢,开口就骂人:“你是不是垃圾,加血都不会?”

    零君二话没说,想踢人出队伍,再冲杀过去强袭砍人,轮了无数次。

    他:“我自己都舍不得说她一句重话,你哪来的胆子骂她?”

    晚上不肯睡觉,零君:“想象一下,我就在你旁边,一翻身就能抱到我,一起睡。”

    我想了一会儿,零君就在一侧,触手可及等等。

    我:“我为什么要想着你?”

    他嘴角微勾,轻笑,“你不是一直很憧憬这样的事情吗?”

    咦,这厮

    “”少诬赖我!很明显,没有!

    早上刚吃了虾馄饨,一到学校酒吧,我问:“你要不要吃点什么?”

    零君瞥我一眼,当机立断拒绝:“不要。”

    “我没想吃,我就是问问”

    零君弟弟最近和巴基斯坦老司机一起去开车,结果老司机刹车时一个打滑,把他从车窗抛了出去,就此摔断了腿。

    他弟刚做完手术,躺在医院伤春悲秋,零君就带我去看望他了。

    零君掀开盖在他弟脚上的被子,指着伤处吓唬我,“平时不注意,就是这个下场,知道吗?怕不怕?要小心一点,我很担心你。”

    我忧心忡忡:“你也是啊,摔成这样也真是见了鬼了,一定要注意安全。”

    零君弟弟看了半天戏,冷冷问:“你们是来看我的?”

    感觉怎么有点不对劲

    吃面包,脸上沾了奶油。

    我:“帮我擦一下。”

    零君凑上来,轻吻脸颊,舔去奶油。

    诶?这

    中午,趁零君洗碗的时候,偷喝豆奶。

    他默许我的行为,并且说:“聪明的喵在这个时候一定会拿两个杯子,给辛苦的老公大人也倒上一杯豆奶。”

    话音刚落,他满怀期待地回头,笑容僵硬在脸上——只见得我一脸惊恐,企图将手里唯一的塑料杯藏到身后去。

    零君噎住了:“”

    坐火车回家,零君突然握住我的手腕,目光如炬,道:“你是谁家的喵,这么坏?”

    我一脸惊恐,“谁家都不是啊”

    他意味深长地答:“野猫吗?那可以抓回家了。”

    “”所以说了半天,他就是想找个借口把我带回家?

    女孩子可能每个月都有几天情绪烦躁,我偶尔会莫名其妙怼零君。

    我说:“以后结婚,我也要分房睡,反正就是不和你睡!”

    零君侧头,问我:“那你踢被子怎么办?”

    以为区区这样就能戳中我的软肋?呵。

    我:“不要你管。”

    他微微一笑,“那家里不开暖气了——”

    我一脸惊恐:“”

    因为我性格像猫,身体凉,喜热。冬天因趋热体质,会让我不由自主追随热源,首当其冲的手脚温热的零君。

    当然,还有一种例外的情况,就是家里有暖气的时候。

    闲来无事,我感慨:“煮饺子和初遇恋人一样,都看缘分。缘分好,熟了,没缘分,不熟。”

    零君看我一眼,鄙夷地问:“这就是你拿来掩饰自己厨艺差的借口?” ≈8203;≈8203;≈8203;≈8203;

    我对新的事物都很珍惜,过年得了一件新款羽绒服,一直小心翼翼收藏着。

    之前,我为了不弄脏新衣服,骑车时也特意绑在腰上,结果忘了还有车轮这一茬,帽檐蹭了一道黑泥。

    我委屈巴巴,问零君:“可以洗的掉吗?”

    这厮在某些时候,意外的坏心眼。

    他似笑非笑看我,许是很期待我哭起来的样子,补刀:“哦,洗不掉了。”

    要不是我忍住,眼泪刷的就要下来了。

    某些时候会出现很多负面情绪,我:“我的生活好像失去了乐趣。”

    零君点点头,意味深长地说:“可你就是我生活的乐趣。”

    闻言,我心底小花炸裂,簌簌射向心空。

    顿了顿,泛滥的少女心又打住——等等,他是说我很好玩?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做题时,零君看我不看书,单手撑头,问我:“如果我想要亲你,我该怎么做?”

    “什么都不用做。”

    “你就给我亲?”

    我瞥他一眼,恶声恶气:“我就揍你。”

    零君弟弟断腿以后,他在家里的地位瞬间就抬高了——一大早起来,他有打游戏的特权,我却只能看书,不能碰手机;他有零君亲手煮的爱心小馄饨,我想申请吃个可乐鸡翅,都被零君恶狠狠拒绝。

    挺委屈的,于是我制定了装病计划:

    我昏昏沉沉躺床上,“零君,我好像生病了!”

    他凑过来,触了触我额头,冷笑:“发烧?是发骚了?要不要我给你治治?”

    让他治?

    我打了个寒颤,“不要了”

    “那么就起来,快点看书!”

    “哦。”计划失败。

    之前,零君的堂嫂来家里吃饭。

    一般人看见同辈的女朋友都会夸漂亮温柔之类的,只有看到我,第一句是:“我觉得草灯好像又长高了?前几年小很多。”

    长高了,长高了

    恕我无话可说。

    零君朋友催他打l一l,零君拒绝:“等一下,我先陪小姑娘玩。”

    零君有和我说关于他在国内的初中语文老师的故事。

    他初中语文老师就是和自己老公从初中开始就认识,一路恋爱到大学毕业结婚,然而在此期间,他们的家人都保持反对态度,也从未给过他们祝福。

    零君说:“两个人辛辛苦苦熬了这么多年,已经完全磨合了性格,并且还能修成正果,这一点很好。”

    我问他:“那么,你是因为受他们影响,所以才坚持初恋没有放弃吗?”

    “有一部分原因是的,但对我来说,遇到一个对的人很难,与其在一起的时候辛苦一些,熬一段时间,也比到最后分离,拿不起放不下,抱憾终身的好。”

    我愣了愣,久久说不出话。

    是这样,总有恋人到分离几年之后,匆匆回首,感慨如果当初不放开对方的手,又会是怎样的结局。我们早该设想到这些的,也正是不敢去赌放下所付出的代价,这才咬紧牙关,为爱情,与全世界为敌。

    零君大概是只对我热情,对其他女孩子表现都格外冷淡。

    读同一所高中的时候,也有一些中国人女孩子因语言不好,想来拜托零君帮忙翻译做事,跟他示好。

    结果零君皆以学业忙的借口推拒,所有派对邀请也从未赴约过。

    记得之前,我和零君不知因什么事情闹了不和,我放下“分手”狠话,就此不联系他。

    隔天,原本以为会和好。

    我忸怩地站在校门口等他下课,看到人了,放不下自尊心,就装作是巧合,刻意放缓速度往前走。

    他一定会如往常一样,追上来的。我心里如是说。

    结果零君也只是轻飘飘扫了我一眼,擦身而过。

    在那一刻,我反应过来——他也只是在相爱的时期对我特殊罢了,如果没有恋人这层关系,他看我,和路边花花草草没什么两样。或许,这次是真的要分开了?

    不要,我绝对不要这样!

    我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焦急追了上去。

    然而,男人的步伐就是比我大,追了半天,还没赶到他的身旁。

    一瞬间,我突然清醒了:如果一个人不等你了,他就有一万种办法避免与你同行。以前会配合我的步调行进,也只是因为喜欢。

    好不容易赶在出巷子的时候,追到了。我气喘吁吁,扯他袖口,“你不要我了?”

    “已经分手了,还碰我做什么?”零君说话没有缓和,还是一如既往冷淡。

    “我没说要分手,都是气话我真的没想过要分手”

    他不听,转身要走。

    我委屈地想哭,刚抬手揉眼睛。就见零君叹了一口气,转过身,一瞬间将我拽入怀里,搂紧。

    我大脑空白,他将下巴抵在我发间,温柔蹭了蹭,轻声警告我:“下次再说分手这种话,我要你好看。”

    “嗯嗯!”我拽紧了他后背的衣服。只记得那时候,心脏骤然跃动,扑通扑通,如迷鹿在森林里惊恐乱窜。

    他从未想过要丢下我不管,但总要用一千万种方法教会不懂事的小姑娘,何为珍惜。

    正因为他懂珍爱一个人的感觉,所以不会轻言分手。任何一种相遇都难能可贵,错身而过,江湖里也不一定有缘再见。

    一次,和零君坐在火车上,他突然竖起食指,说:“我有一个小秘密,但我非常害羞,绝对不会告诉你。”

    闻言,我很好奇,反而忽略了他话里诡谲的部分,“那我也有一个小秘密,你知道我手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吗?”

    “你真的有小秘密吗?不是为了骗取我的话,而捏造的吧?”

    我:“真的有!”

    “哦——”他拖长话音,“其实我没有秘密,不过你可以说你的秘密了。恋人之间,是不能有秘密的。”

    “”算,算你狠。

    零君知道我在他家很拘束,喜欢给他妈妈留下好印象,装作优雅淑女,所以也会积极配合我的表演。

    某次,我在他家吃青果。

    由于这种清明节才做的馒头太小了,一口一个,我又不能吃一串进去,只能矜持吞了四个,不敢再吃。

    等零君妈妈转身了,原本慢条斯理吃青果的零君赶紧塞了我一口带馅的馒头,“快吃,她看不见。”

    “”我一边含泪吃馒头,一边腹诽:不愧是我男人,果然好了解我。

    当然,零君也有坏心眼的时候。

    趁我在他家午睡,特意用指头戳我脸颊,逗我。

    把我惹得不厌其烦,张口叼住他手指时,瞥见零君妈妈就站在房门口围观。

    我如遭雷击,完了,人设已崩。

    于是,我小心翼翼吐出了他的指头暂且让你一回。

    零君给我买了橄榄披萨,结果我吃完了披萨饼,橄榄一个不剩全留下了。

    “”他深吸一口气,稳住,一定要稳住,挑食不能揍。

    以前发生过一件非常丢脸的事情,至今仍记忆犹新。

    某日,我想展现一下个人魅力,粗暴地狼吻零君,坐他腿上,对他为所欲为

    就在这时,我的姨妈不期而至,染了他一裤子。

    我尴尬,羞愧,恨不得转到地里缝隙去。

    也只有零君这个小没良心的,看了我一眼,噗嗤轻笑出声。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

    零君总想方设法诱惑我。

    他买了糖,逗我:“喊一句老公,给你一颗。”

    “”我是这种轻易屈服的人吗?

    面对我老公,我当然是。

    有老师习惯性吃了饼干,留一半放抽屉。

    其他人纷纷指责这种不简洁行为,只有副校长,看到了,一句话没说,默默吃光了剩下的那一半。

    我微笑:“你开心就好。”

    前些天,仔细想了想,零君和寻常男孩子究竟有何不同。

    一群人出去玩的时候,男孩子走得快,我就被抛到了后头。

    在那时,也只有零君察觉了,后退几步,朝我伸出了手

    游戏里,我是加血的角色。

    某次,我得出了结论:“不熟的人,如果他死了,我没救他,就会骂我。”

    因死亡而躺在地上的零君小弟恶狠狠补充:“熟的也会!”

    我电脑不行,让零君帮我下载一个瓜皮(一只猫的名字)的表情包。

    零君看了一眼文件名,问我:“瓜皮是什么?”

    “衣果男照片。”我答。

    他不太开心,质问我:“你好恶心,为什么要下载这种东西?”

    “拿来看呗。”我无所畏惧。

    零君那边突然没动静了,沉默了许久。

    我接着敲他,问:“下了吗?”

    他咬牙切齿地道:“我不帮你下!”

    我没想到零君的醋劲这么大,干咳一声,“那是一只猫的名字”

    他的声音立马变得温柔,似为了掩饰尴尬,问了句:“没毒吗?”

    “没呀。”仅仅几秒时间,我就收到了心心念念的表情包。

    零君心情好的时候,喜欢喊我媳妇。

    他:“今天小媳妇乖不乖?”

    他对于乖的定义是:没吃酸辣,养好了胃。上课也有认真听讲,睡觉睡够,吃饭不挑食,吃了蔬菜,不是只吃肉,诸如此类的。

    我想了想,为了隐瞒我吃了两片鸡排的事实,问他:“那你大媳妇是谁?”

    零君喉头腥甜,一口血闷心中。

    我恶声恶气威胁他:“只许宠小媳妇,不能喜欢大媳妇,知道没有?”

    他乖巧点点头。

    我很满意,将偷吃的事情瞒天过海。但事后想想,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勇者草灯,也就是我,要单枪匹马闯大魔王零君的巢穴了,希望不要被他抓去□□

    江湖有传闻,此魔头炒鸡色!

    初入洞穴,就被魔王没收了我与外部的联络装置(手机)了,不愧是魔王,一眼就看穿了我藏在衣服里的武器,现在他要我脱了外套□□。等我,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两小时后。

    早安,刚刚在魔王怀抱中睡醒。

    可恶,差点被他的美色所蛊惑了!

    正义与邪恶誓不两立!

    零君大魔王:“买了猪排,炸起来给你吃,要吗?”

    “要要要!”

    请允许勇者再堕落一会儿吧

    最近几天,零君带我玩了l一l。

    一旦我学会了新技能,他就摸头杀以示安抚;如果不小心送死,他又体谅说新人玩实属正常。

    和零君以及他朋友打l一l到很晚,我还处于亢奋状态。

    他朋友问:“要不要继续?”

    零君淡淡道:“不了,很晚了,得让小姑娘睡觉去了。”

    我们玩的是欧服,昨天队里有中国人被零君发现了,因为对方说:“six fly。” ≈8203;≈8203;≈8203;≈8203;

    某次,和零君还有他朋友玩l一l,我玩的是辅助英雄,他朋友玩的是adc,也就是物理输出。我需要帮忙妨碍敌军,让adc顺利杀到人。

    照理说,应该是我辅助保护adc。

    结果零君直接一句:“保护好草灯。”

    然后英姿飒爽地冲杀上阵。

    徒留他朋友待在原地,一脸日了狗,“我是adc,你让我保护草灯????”

    我:“” ≈8203;≈8203;≈8203;≈8203;

    某日,羊对零君道:“零,给我带包方便面好不好呀?”

    她爱上了中国土特产方便面,各种口味都吃,特别喜欢老坛酸菜面。

    零君看她一眼,讽刺地“呵”了一声,没有。

    许是和零君相处久了,秒懂中国人的一语双关的含义。

    此时,有同学和羊要东西,羊微笑:“我用零的方式告诉你好了,呵。”滚,没有。

    和零君一起散步,我低头一看,鞋带散了。

    于是一边抬脚,一边作柔弱状,撒娇:“哎呀,我的鞋带散了,要怎么办呢?”

    零君瞥我一眼,无动于衷,冷冷道:“自己系起来,还能怎么办?”

    我语塞,“哦。”

    这厮一向不解风情。

    某次,我去实验室上课。

    和我关系好的女孩子先去了厕所,我在则实验室等她。

    隔了一会儿,某个男同学忧心忡忡问我:“过去二十分钟了,你真的确定她还活着吗?”

    我:“” ≈8203;≈8203;≈8203;≈8203;

    考试时粗心,挂了零君私下教的一门课。

    我心惊胆颤,一见他,就装乖,“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零君诧异地看我:“好消息。”

    “我有一次补考机会。”

    “说吧,考了几分。”他语气不善。

    我胆怯,声音越说越弱,“四十(转换成国内百分制)”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 ≈8203;≈8203;≈8203;≈8203;

    零君扣扣的背景图之前是元素周期表,现在换成了意大利语版本的月经周期图。

    我不是很懂他在想些什么

    闲来无事,零君道:“你是一条小咸鱼,很咸很咸。”

    我:“你怎么知道,你舔过?”

    他嘴角一勾,“对。” ≈8203;≈8203;≈8203;≈8203;

    我语塞。

    这厮嘴上向来不饶人。

    昨天,零君妈妈想收拾一下柜子,碰巧翻到了零君的衣柜,结果里头都是我落在他家里的泳衣以及各式各样l一lita小裙子。

    她目瞪口呆,站了一会儿。只见得远处的零君很快赶过来,迅速关上柜门,以后背抵好。

    零君妈妈揶揄道:“哦,这又怎么了?我才不管你这些。说起来,前两年夏天,你抱着睡觉的那件睡衣去哪里了?”

    之前我回国玩,零君一个人寂寞难耐,夏日炎炎六月天,还抱着我的衣服不放,被他妈讽刺是变态。

    零君面红耳赤,没想到姜还是老的辣,心脏中了一箭。

    常常和零君闹脾气,他叹一口气,“你是家猫,又不是野猫,不要闹好不好?”

    “”

    我哑口无言,隔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不对劲的地方——这厮居然知道家猫和野猫的区别?是不是外面有热情似火小野猫了!不待了,这个家不待了!

    零君很享受我帮他捏捏肩膀的愉快时光,昨天说帮他按摩,他惦记到了现在。

    中午的时候,装作贤妻良母的样子,帮他捏捏肩膀。

    这厮望着我,不怀好意地问了一句,“小姑娘,有没有特殊服务?”

    “没有。”我正经拒绝。

    我们这是干净的店,客人你再这样调戏按摩师傅,我就要报警了!

    零君玩l一l抽不开身,我在电话这头抱怨:“快点结束了,陪我聊天吧。”

    他一边轻笑答应,一边慢条斯理地道:“有什么想聊的事,直说就好了。我负责传道c授业c解惑。”

    我一愣,反应过来——听这语气,是霸,霸道和尚爱上我?

    在游戏里和其他玩家抢东西,看谁鼠标点击的速度快。

    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把我的东西抢了。

    我很生气,正要发作,只见零君把手往前一拦,劝阻我道:“你不要跟单身狗比手速。”

    我愣了一秒,瞬间懂了这厮骂人还真的不吐脏字。

    其实我最初遇到零君,是在一个很巧合的时间点。

    那时他出国差不多有一两年了,语言学得比常人快许多,也能做外语补习班的义教翻译。

    零君是被迫出国,想要继续追逐梦想,高中又得重新在意大利读起。而他父母则希望他放弃学业,帮助生意上的事情,商人必然是唯利是图,有部分人的思想也很迂腐,看不起读书人。然而零君不肯,他反抗,坚持学业,他的父母因他的抗争而勃然大怒,断绝一切经济支持,想要他知难而退。

    那段时间无非就是零君最痛苦的时候,既累又有语言以及经济上的压力。他开始自暴自弃,有时逃课,一个人去山上的小公园里坐一整天,想未来,想事情,没有方向,也没有目标,如迷路旅人在重重夜幕中,深陷泥潭,因看不见光,甚至有随波逐流,任自己沉入潭底,被淤泥淹没的绝望想法。

    而就在这时,他在补习班里遇到了我。

    当时我很天真,觉得零君虽然语言够好,有逃课经历,他一定是个差学生。可我不知为何就对他格外亲近,兴起时,笑着问他:“你陪我读书好不好?意大利人读大学的不多,但是我们中国人还是看重文凭的,所以你陪我读,好不好?”

    当时也不算很熟,零君看了我一眼,这一眼望得很深,蕴含了多层的含义。我被他看得略有些毛骨悚然,搞不清楚那眼神里认真的眸光究竟是什么。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不喜欢,不答应就好了。可没想到他认真点头,跟我拉钩承诺,“我陪你。”

    打那以后,零君一反颓靡的求学态度,他开始假期工作,攒钱付学费以及生活费,一步步陪我熬到现在。

    也是从那时候,我才发现零君学业上有绝对的优势,他不是我所想象的差学生。这人的学习能力以及自制力都比一般人都要强很多,只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就将所有科目都达到了第一,还是在拥有语言缺陷的程度下。这厮一旦认真起来,会创造出奇迹。

    记忆最深刻的是,他那个高中,至今还有老师会问新来的中国同学:“你们认识一个叫零君的中国人吗?他真的是我教过的最棒的学生。”

    嗯,现在想想,大概能懂他那一眼的深意了:既然你在我最痛苦的时刻也从未放弃过我,那么今后,无论天涯海角,无论艰难险阻,我都奉陪。

    (本文已出版,出版名为《意大利初恋日记》,九月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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