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1】姑娘咱兜里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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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陌已经忘记自己是怎么去蘅苑请安的，也忘记那位婆婆打量自己的奇怪眼神，好像自嫁入南宫家来，除了新婚第一天，后面她似乎没有一次是正常请安的。
又过了四五日，沈陌的脚已经好得差不多，这一日，主仆二人如往常一样从蘅苑回转，不过霁丫头一想到待会儿她们可以和紫夕出府开心地连走路都轻飘飘的。
沈陌对她这种走路姿势表示很嫌弃，这丫头现在的状态像是被久关在笼子里的鸟突然被放了出去，到处乱扑腾。
方才去请安的时候，紫夕因为要出去置办些东西，就向白氏建议沈陌也跟着一起去，没想到白氏竟然同意了。
白氏是想沈陌进府也有段时日，有些事情也该慢慢熟悉接手起来，这病也好了，年纪轻轻，总是窝在屋子里也不是个法子，更何况，她还是她南宫家的媳妇儿。
紫夕却是因为这些日子见沈陌愁眉不展，或许出去走一走，心情会好些。
沈陌见霁丫头难得这么好心情，她的心里也为她开心。
眼前一片春意，清风拂花柳，芳香暗送。沈陌站了一会儿，柔和的目光在春色中流转，突然，她的眸子收紧，神色一惊，连忙转身，看了一下四周，都是不及人高的花木，余光瞥见前方小道旁有一块两人高的假山，沈陌立即提衣跑了几步躲到假山后面去，眼见霁丫头还在方才那头，她轻声唤道：“霁儿，快过来！”
霁丫头不知所以然地跑到她身边去，见她微微探着头，好像在看什么。
她寻着沈陌的目光看去，只见前方不远处，缓缓行来两人，看清那二人之后，霁丫头拧眉，“小姐，你能躲这一时，总不能躲一世吧。”
有些人终究要见，有些事终究要面对，不是自己逃避它就会消失不见了。
沈陌收回目光，靠在假山上沉默不语。
是要面对的，只是，不是现在。
——
沈陌回屋之后换了一身简易的浅青色长裙，前胸口绣的是白色的昙花，清新秀雅，袖子边缘以嫩黄色的藤叶滚边，长发一如先前，披在身后，用一根白色微微泛着翡翠色的长簪子挽了个发髻，额前有两缕碎发垂落着。
霁丫头见她穿的这般随意，很不欢喜，指着她这一身衣服，嫌弃地数落起来：“小姐，你很缺钱吗？这穿得也太寒酸了吧。我记得夫人之前为你新做了衣服的，你现在做了少夫人，就该拿出点当夫人的气势来嘛，不然这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非但不敬你反而还摆脸色给你看，小姐，也是时候给他们点下马威了，让他们知道你这少夫人的厉害！”她一边说着还一边昂首挺胸给沈陌摆了摆姿势。
她的话太多，沈陌只关注了前面一句话。
她确实挺缺钱的。
自到了这里来，她基本就没见过银子，不过她整日待在府里，吃的用的都有人打理，银子也用不上。
沈陌低头看了看，这件衣服虽然素了点，但也不至于到寒酸的地步吧。
“我觉得挺好的。”沈陌表现出一副尤为满意的样子。
霁丫头拎了拎她的衣摆，扯了扯她的袖子，又凑到她的胸口前仔细看了看，转而又后退两三步围着她打量了一番，嘴里不断地唏嘘，“要是让人家知道你是南宫家的少夫人，人家肯定会想，这堂堂的南宫府是有多刻薄媳妇的。”
沈陌瞪着她，“霁姑娘不说，又有谁知道呢？”
霁丫头咧嘴一笑，“放心，我一定会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沈陌拍了拍她的脸蛋，她就吹吧，反正也只有她愿意听她吹，随便吹都无所谓，反正她当什么都没听见。
“好了，不要再对我指指点点了，紫夕还在等我们呢！”说着，就一把抓了霁丫头的手将她拉了出去。
三个人难得又一起出来一次，距离上一次出来已经过去十多天了，上次的事情，紫夕想起来，还历历在目。
经过这十多日的相处，紫夕与沈陌也处得越来越熟。
当时初见她的时候，她以为她是故意放低了架子对待他们这些下人，目的是想拉拢他们，可是，后来，她慢慢发现，这位少夫人本身就没有架子。
不论对谁，她几乎都是一视同仁的态度。
三个人坐在马车上，时不时的说上几句话，最兴奋的要属霁丫头，这是她第一次在京城逛，之前的那一次，开始是急着救人，后来是急着去上香，根本就没时间让她多看上一眼。
过了许久就听见车夫说到了，紫夕先下的车，霁丫头随后，沈陌最后。
映入眼前的是一家首饰铺子，名为翡翠庄。
方入门内，便有一个中年男子笑脸上前来迎，“原来是紫夕姑娘，多日不见，紫夕姑娘近来可好？”
男子说话间，游离地目光见到沈陌，面露喜色，一双眼睛总是时不时地朝沈陌这处打量。
紫夕微微俯首，并未注意到男子眼中的异常，应声道：“多谢李掌柜关心，紫夕近来安好，这位是府上的少夫人。”
不等他问及，紫夕就先为他做了介绍。
中年男子一听，眼中露出惊讶之色。
方才第一眼，他见沈陌一身素衣打扮，原先还以为紫夕只是带了个丫鬟前来，不过这丫鬟的姿色却让他震惊，却不想她竟然是南宫大人新娶的妻子，思及此，他连忙转向沈陌，行了一礼，说道：“原来是少夫人，失礼失礼。”
沈陌不想男子对自己行礼，微怔片刻，回过神来，报以浅浅一笑。
紫夕接着说道：“少夫人远嫁而来，不曾带什么贴身之物，所以老夫人命我带少夫人来挑选几件合适的首饰，有劳李掌柜了。”
李掌柜道：“紫夕姑娘说得是哪里的话，老夫人是我翡翠庄的贵客，以后少夫人若是缺个什么，尽管来这翡翠庄找我便是，哦，在下姓李，单名一个敬字。”
沈陌依旧浅浅笑着，听他说完，便应着点了点头。
简单寒暄介绍了几句，李掌柜便为沈陌介绍起这翡翠庄来。
翡翠庄，并不只是卖翡翠，也卖珍珠，玛瑙，琥珀等，只要是名贵绝佳的饰物，它这儿都卖，来这家店的人非富即贵，是以，它从不做老百姓的生意，因为普通老百姓就算花拿一辈子的钱来这里，也不一定能买的起里面的一件饰物。
入眼便是满目琳琅，霁丫头看到一件就惊讶一声，一会儿说这个好看，一会儿又说那个好看，在沈陌耳边说个不停，沈陌觉得脑袋都快炸了。
这个丫头现在就跟头恶狼似的。
紫夕陪她们看了一会儿，因为她要去东街的布庄给白氏取一件衣服，所以就动身离开了，待她取了衣服再过来与她们会合。
沈陌对这些首饰倒是不怎么上心，金银珠宝之物，她一向看得不重，是以，眼前的这些繁华之物，看起来金光璀璨，宝光华丽，却终究不过是些死物，于她而言，这些东西即便再美丽夺目，光华闪耀，珍贵稀有，也比不得山间那些可以救病治人的灵性花木。
霁丫头拿过一支金光闪闪的九天鸾凤翡翠描金钗在沈陌眼前晃了晃，笑道，“小姐，这个好看，也很适合你，咱们要这个吧。”
说完，她眼睛余光一瞥，看见旁边的一根八宝琉璃步摇，惊讶道：“小姐，这个也好看，也要了吧。”
“还有这个，七彩琥珀簪子，也好美！”
“还有那个！那个紫玉手镯，一定很配你！”
沈陌呵呵地笑着，如果现在给她一根针，和一根线该有多好。
等到霁丫头差不多说完的时候，沈陌脸色一拉，露出一脸难为情地样子。
“霁姑娘，咱兜里没钱。”
又过了四五日，沈陌的脚已经好得差不多，这一日，主仆二人如往常一样从蘅苑回转，不过霁丫头一想到待会儿她们可以和紫夕出府开心地连走路都轻飘飘的。
沈陌对她这种走路姿势表示很嫌弃，这丫头现在的状态像是被久关在笼子里的鸟突然被放了出去，到处乱扑腾。
方才去请安的时候，紫夕因为要出去置办些东西，就向白氏建议沈陌也跟着一起去，没想到白氏竟然同意了。
白氏是想沈陌进府也有段时日，有些事情也该慢慢熟悉接手起来，这病也好了，年纪轻轻，总是窝在屋子里也不是个法子，更何况，她还是她南宫家的媳妇儿。
紫夕却是因为这些日子见沈陌愁眉不展，或许出去走一走，心情会好些。
沈陌见霁丫头难得这么好心情，她的心里也为她开心。
眼前一片春意，清风拂花柳，芳香暗送。沈陌站了一会儿，柔和的目光在春色中流转，突然，她的眸子收紧，神色一惊，连忙转身，看了一下四周，都是不及人高的花木，余光瞥见前方小道旁有一块两人高的假山，沈陌立即提衣跑了几步躲到假山后面去，眼见霁丫头还在方才那头，她轻声唤道：“霁儿，快过来！”
霁丫头不知所以然地跑到她身边去，见她微微探着头，好像在看什么。
她寻着沈陌的目光看去，只见前方不远处，缓缓行来两人，看清那二人之后，霁丫头拧眉，“小姐，你能躲这一时，总不能躲一世吧。”
有些人终究要见，有些事终究要面对，不是自己逃避它就会消失不见了。
沈陌收回目光，靠在假山上沉默不语。
是要面对的，只是，不是现在。
——
沈陌回屋之后换了一身简易的浅青色长裙，前胸口绣的是白色的昙花，清新秀雅，袖子边缘以嫩黄色的藤叶滚边，长发一如先前，披在身后，用一根白色微微泛着翡翠色的长簪子挽了个发髻，额前有两缕碎发垂落着。
霁丫头见她穿的这般随意，很不欢喜，指着她这一身衣服，嫌弃地数落起来：“小姐，你很缺钱吗？这穿得也太寒酸了吧。我记得夫人之前为你新做了衣服的，你现在做了少夫人，就该拿出点当夫人的气势来嘛，不然这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非但不敬你反而还摆脸色给你看，小姐，也是时候给他们点下马威了，让他们知道你这少夫人的厉害！”她一边说着还一边昂首挺胸给沈陌摆了摆姿势。
她的话太多，沈陌只关注了前面一句话。
她确实挺缺钱的。
自到了这里来，她基本就没见过银子，不过她整日待在府里，吃的用的都有人打理，银子也用不上。
沈陌低头看了看，这件衣服虽然素了点，但也不至于到寒酸的地步吧。
“我觉得挺好的。”沈陌表现出一副尤为满意的样子。
霁丫头拎了拎她的衣摆，扯了扯她的袖子，又凑到她的胸口前仔细看了看，转而又后退两三步围着她打量了一番，嘴里不断地唏嘘，“要是让人家知道你是南宫家的少夫人，人家肯定会想，这堂堂的南宫府是有多刻薄媳妇的。”
沈陌瞪着她，“霁姑娘不说，又有谁知道呢？”
霁丫头咧嘴一笑，“放心，我一定会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沈陌拍了拍她的脸蛋，她就吹吧，反正也只有她愿意听她吹，随便吹都无所谓，反正她当什么都没听见。
“好了，不要再对我指指点点了，紫夕还在等我们呢！”说着，就一把抓了霁丫头的手将她拉了出去。
三个人难得又一起出来一次，距离上一次出来已经过去十多天了，上次的事情，紫夕想起来，还历历在目。
经过这十多日的相处，紫夕与沈陌也处得越来越熟。
当时初见她的时候，她以为她是故意放低了架子对待他们这些下人，目的是想拉拢他们，可是，后来，她慢慢发现，这位少夫人本身就没有架子。
不论对谁，她几乎都是一视同仁的态度。
三个人坐在马车上，时不时的说上几句话，最兴奋的要属霁丫头，这是她第一次在京城逛，之前的那一次，开始是急着救人，后来是急着去上香，根本就没时间让她多看上一眼。
过了许久就听见车夫说到了，紫夕先下的车，霁丫头随后，沈陌最后。
映入眼前的是一家首饰铺子，名为翡翠庄。
方入门内，便有一个中年男子笑脸上前来迎，“原来是紫夕姑娘，多日不见，紫夕姑娘近来可好？”
男子说话间，游离地目光见到沈陌，面露喜色，一双眼睛总是时不时地朝沈陌这处打量。
紫夕微微俯首，并未注意到男子眼中的异常，应声道：“多谢李掌柜关心，紫夕近来安好，这位是府上的少夫人。”
不等他问及，紫夕就先为他做了介绍。
中年男子一听，眼中露出惊讶之色。
方才第一眼，他见沈陌一身素衣打扮，原先还以为紫夕只是带了个丫鬟前来，不过这丫鬟的姿色却让他震惊，却不想她竟然是南宫大人新娶的妻子，思及此，他连忙转向沈陌，行了一礼，说道：“原来是少夫人，失礼失礼。”
沈陌不想男子对自己行礼，微怔片刻，回过神来，报以浅浅一笑。
紫夕接着说道：“少夫人远嫁而来，不曾带什么贴身之物，所以老夫人命我带少夫人来挑选几件合适的首饰，有劳李掌柜了。”
李掌柜道：“紫夕姑娘说得是哪里的话，老夫人是我翡翠庄的贵客，以后少夫人若是缺个什么，尽管来这翡翠庄找我便是，哦，在下姓李，单名一个敬字。”
沈陌依旧浅浅笑着，听他说完，便应着点了点头。
简单寒暄介绍了几句，李掌柜便为沈陌介绍起这翡翠庄来。
翡翠庄，并不只是卖翡翠，也卖珍珠，玛瑙，琥珀等，只要是名贵绝佳的饰物，它这儿都卖，来这家店的人非富即贵，是以，它从不做老百姓的生意，因为普通老百姓就算花拿一辈子的钱来这里，也不一定能买的起里面的一件饰物。
入眼便是满目琳琅，霁丫头看到一件就惊讶一声，一会儿说这个好看，一会儿又说那个好看，在沈陌耳边说个不停，沈陌觉得脑袋都快炸了。
这个丫头现在就跟头恶狼似的。
紫夕陪她们看了一会儿，因为她要去东街的布庄给白氏取一件衣服，所以就动身离开了，待她取了衣服再过来与她们会合。
沈陌对这些首饰倒是不怎么上心，金银珠宝之物，她一向看得不重，是以，眼前的这些繁华之物，看起来金光璀璨，宝光华丽，却终究不过是些死物，于她而言，这些东西即便再美丽夺目，光华闪耀，珍贵稀有，也比不得山间那些可以救病治人的灵性花木。
霁丫头拿过一支金光闪闪的九天鸾凤翡翠描金钗在沈陌眼前晃了晃，笑道，“小姐，这个好看，也很适合你，咱们要这个吧。”
说完，她眼睛余光一瞥，看见旁边的一根八宝琉璃步摇，惊讶道：“小姐，这个也好看，也要了吧。”
“还有这个，七彩琥珀簪子，也好美！”
“还有那个！那个紫玉手镯，一定很配你！”
沈陌呵呵地笑着，如果现在给她一根针，和一根线该有多好。
等到霁丫头差不多说完的时候，沈陌脸色一拉，露出一脸难为情地样子。
“霁姑娘，咱兜里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