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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1】一箭双雕,完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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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妃的面色一凛,追了出去。

    水玲珑已经吐完,枝繁正拿了帕子给她擦嘴,德妃的眼神一闪,面露关切地问道:“怎么回事?三个多月了仍害喜这般严重吗?”

    水玲珑的眼底闪过一丝冷光,转过身面向德妃时却只剩浓浓的难为情:“是啊,一直害喜呢,听有经验的妈妈们说,有的人孕吐到生,我这还算好的。”

    宫里的确有过妃嫔害喜害到六七个月,德妃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该失落还是该庆幸,她捏着帕子的手碰了碰鼻尖,说道:“去偏殿的厢房躺一会儿吧!”

    “多谢娘娘。”水玲珑行了礼,在枝繁和叶茂的搀扶下由小宫女带去了厢房。

    一进门,枝繁给叶茂使了个眼色,叶茂关上门并守在了门外。枝繁扶着水玲珑在桌边的凳子上坐下,倒了水给水玲珑漱口,水玲珑按了按眉心,摇头,眸光清冷道:“这承德宫的东西我算是不敢用了。”

    嗯?大小姐何出此言?枝繁的眼眸忽而睁大,压低音量道:“刚刚的鹿肉饼有问题吗?”是啊,大小姐很少孕吐的,尤其进入三个月后,各方面与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了,可刚刚大小姐对德妃说害喜严重。

    水玲珑按住胸口,没有立刻回答。

    枝繁却已经知晓了答案,她将茶杯搁在桌上,若有所思道:“奴婢纳闷的是大家都吃了啊,德妃c梁贵人,两位姑奶奶,她们吃了没事。”

    水玲珑的瞳仁左右一动,正色道:“毒药肯定是没有的,她要敢明目张胆地给我下毒,立马就能被查出来!”

    “不是毒药难道是堕胎药?”枝繁狐疑地蹙起了眉,“德妃给淑妃也送了,淑妃有身子,她总不至于连淑妃也一并害了吧。”

    “这是深宫,步步陷阱,淑妃根本不会吃德妃送的东西!”德妃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敢给淑妃送!因为

    水玲珑眸色一厉,又道,“我如果真的出事,皇后必定会派人检查我今日在皇宫用过的一切食物和餐具,鹿肉饼早已被瓜分殆尽,淑妃那儿的就成了唯一的物证,她给淑妃送鹿肉饼,为的只是证明自己的清白!若我猜的没错,除了最底下两块鹿肉饼,其余的都有问题!倒也不是堕胎药,而是蟹足肉!”

    说的好听,什么鹿肉和草鱼肉,其实没有草鱼,只有蟹足,但海鲜有腥味儿,所以德妃才谎称是鱼,并用了油炸的葱花遮掩气味。真要查起来,承德宫每个角落都干干净净,谁又会在意小厨房的几只螃蟹?

    幸亏她天生对海鲜过敏,一吃就吐,否则,今儿的小柿子怕是危险了。

    枝繁吓出了一身冷汗,没想到宫里害人的手段这么高明,布局之前便将退路给想好了,若说淑妃那儿的是物证,承德宫那些女人便是人证,一切都没问题,如果大小姐真的滑胎,怎么也怪不到德妃的头上。特别是蟹足肉这种食材吃进肚子里把脉也是把不出来的

    枝繁吞了吞口水,心脏砰砰砰砰狂跳了起来:“好好狠大小姐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德妃派人追杀郭焱在先,迫害她腹中胎儿在后,她是一个母亲!若说追杀郭焱是因为身体原主遭了孽,可小柿子呢?他可惹了德妃分毫?难道就因为她体内流着漠北皇室的血脉,所以德妃怕她生出儿子来,和十一皇子抢夺漠北皇位吗?

    十一皇子有争夺皇权的权利,难道她的孩子连生存的权利都无?

    真是可笑!

    但这么缜密的心思和手段根本不像德妃能想出来的,德妃若有这份儿能耐,前世怎么被水沉香给斗下马了?

    一定是荀枫!只有荀枫才会想出这么丧心病狂的手段!

    难怪荀枫对水玲溪和她的走动不闻不问,敢情是在承德宫下了套等她往里钻!

    她就不明白了,这两个人怎么可以卑鄙无耻到这种地步?连无辜的胎儿也不放过!

    敛起心底滔天的怒火,水玲珑深深深呼吸,摸着微微凸起的肚子,差一点c差一点就要失去他这种感觉像一脚踩空掉下悬崖却忽而攀住了一根蔓藤,整个心都在地狱里飞了一圈

    “等!”

    “等?”枝繁愕然

    “世子妃,皇后娘娘召见!”门外,突然响起了小宫女的禀报。

    水玲珑的素手一握,凝眸道:“叫叶茂去月华殿把我给皇后娘娘准备的礼物带上。”

    宫里是个藏不住秘密的地方,各宫各殿都有皇后的眼线,只要不是原则性的大事儿,皇后一般爱理不理,诸如梁贵人欺负珍嫔,皇后象征性地惩治一c两回便也没了追究的意思,但水玲珑掌掴梁贵人就不同了。水玲珑到底是不满梁贵人的跋扈,还是不满皇后的疏忽?

    皇后心中不安,章公公在一旁吹起了耳旁风:“娘娘,奴才和世子妃见了几面,交往不多却觉得她是个知书达理之人,按说她是正二品世子妃,素日见了位份低的妃嫔不必行礼,可梁贵人到底是万岁爷的女人,她打她似乎有些冲动不妥啊。娘娘该罚一罚才是。”

    罚?镇北王府现在本就萌生了退意,她再罚水玲珑,岂不是给了王府一个非常良好的退出借口?所以,她不但不能罚,反而应该赏!重重地赏!

    打定了主意,皇后在水玲珑一行人进入柏翠阁时,脸上扬起了宽和的笑。

    “给皇后娘娘请安!”几人齐齐给皇后行礼,皇后温声道:“平身,赐座。”

    “谢娘娘!”

    德妃c水玲月与梁贵人在右下首处坐好,水玲珑与水玲溪坐她们对面。

    一落座,德妃便笑盈盈地道:“先前千禧宫出了点儿事儿,臣妾稍稍处理了一番,正打算与皇后娘娘禀报呢!梁贵人以下犯上,已经向珍嫔磕头认错了。”完全不提水玲珑这一茬儿!

    皇后就点了点头,忽略梁贵人,只看向水玲珑和水玲月,和颜悦色道:“世子妃和珍嫔受惊了。”

    水玲月起身恭敬地说道:“没什么,误会一场,说开了也没什么。倒是嫔妾姐姐一时心急,方法或许不当,嫔妾愿意代姐姐受罚。”

    皇后摆了摆手,语气轻快道:“这事儿怪不得世子妃,你坐吧!”也没罚梁贵人,因为梁贵人和水玲珑都有错,要么都罚,要么都不罚,皇后选择了后者。

    “多谢娘娘!”水玲月依言坐下,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也总算意识到水玲珑没有做错,德妃和皇后都表了态,梁贵人再也不敢随意欺负她了。

    皇后笑着问向水玲珑:“怀孕三月了吧?胃口可好?本宫听说你刚刚在承德宫吐了?是吃了什么不合胃口的东西?”说这话时,探究的目光扫过故作镇定的德妃,德妃垂眸喝茶,将情绪藏在了谁也看不清的眼底。

    水玲珑依旧是官方说辞:“胃口还不错,但嘴巴特叼,碰上喜欢的能吃很多,不合胃口的一口也吃不下,孕吐常有,不影响什么。多谢娘娘记挂。”

    皇后舒心一笑,摸了摸尾指上的紫金护甲,道:“难得你有了身子还入宫探望珍嫔,可见你们姐妹情深,我常听我娘谈起在闺中时与姐姐妹妹们争吵,后各自出嫁,心里记着的尽是她们的好了。你们有缘夫家同在京城,趁年轻多走动!”

    皇后是姚太君的独生女,没有姐姐妹妹,童年就和哥哥们过了,表妹一类诸如冷幽茹,性子不合也不大亲近,所以最初她的性子是颇为单纯柔和的。可哪怕单纯如她,在这欲孽深宫也磨练出了非比寻常的复杂心思。

    水玲溪按耐住心底的不自然,巧笑嫣然道:“皇后娘娘说的对,姐妹们就该亲厚些的。”如果不出意外,这人,她有资格唤一声“母后”的吧?

    几人有的没的闲话了一阵家常,皇后又道:“漠北进宫了几匹顶级银狐毛皮,就赏给你们三姐妹,权当压惊了!”

    水家姐妹纷纷起身,面露感激地道:“多谢娘娘恩赏!”

    德妃也不甘示弱:“本宫没皇后娘娘这么矜贵的东西,只有些赏玩的小物件儿,大家切莫嫌弃才好。”给小安子打了个手势,小安子躬身退了出去。

    水家姐妹还没坐下,又调转方向,再行一礼:“多谢德妃娘娘赏赐!”

    皇后淡淡地睨了睨德妃,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德妃仿若不察,只似笑非笑地喝起了手里的茶。

    水玲珑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望向皇后微微一笑,明眸善睐:“皇后娘娘,臣妇偶然得了一个宝贝,想敬献给您!”

    皇后的眉梢微挑了一下,拿开打算送至唇边的茶杯,含了一丝疑惑地笑道:“哦?担得起世子妃口中的‘宝贝’二字,想来是不俗之物,快些呈上,本宫有些迫不及待了。”

    水玲珑给枝繁打了个手势,枝繁走到柏翠阁外,从叶茂手里取来一幅卷轴。

    水玲珑双手托着它,亲自递给了章公公。

    除了水玲溪之外,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向了章公公手里的卷轴。章公公解了丝带,在皇后面前缓缓展开。当皇后看清画上的景色时,长期喜怒不形于色的她忽而露出了无法掩饰的诧异,尽管,只有一瞬。

    德妃眼尖儿地捕捉到了皇后的反应,不由得出声问道:“世子妃敬献的什么宝贝呀?”

    皇后曾经在御书房看过漠北皇子献来的《观音佛莲》,与眼前这幅一模一样,就不知它到底是真品还是赝品了。她记得当初漠北的那幅图便是德妃验出的真假,尔后太傅c太保c太师三人齐聚共同研究了一番,最终同意了德妃的推断。德妃的“父母弟兄”都在大周,且“父亲”是一方知府,皇后并未怀疑到她的漠北身份,权以为她有几分真才实学,善鉴别古董。

    皇后不动声色地掩去了眸子里流露的惊艳,对德妃语气如常道:“若我没有认错,这与皇上一直在寻找的藏宝图《观音佛莲》如出一辙。”

    德妃的长睫狠狠一颤,条件反射地握紧了拳头,右小指上犀利的护甲划破左手娇嫩的肌肤,她倒吸一口凉气,慌忙垂袖,拿帕子捂住了伤口,并讪笑道:“是是吗?世子妃怎么会有藏宝图呢?它可是漠北之物啊!”

    果然在水玲珑手里,当年父皇就是将藏宝图给了诺敏,她以为父皇将诺敏从皇族除名时向诺敏索回藏宝图了呢!父皇竟然没有!

    而水玲珑把藏宝图敬献给皇后又是什么意思?水玲珑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吧?镇北王只要和水玲珑稍稍一对质,身份便昭然若揭水玲珑到底为什么这么做?诸葛流云不是一直在寻找藏宝图吗?作为儿媳的水玲珑,为何忤逆公公的意思,将藏宝图转献给皇后?这不合理!

    德妃百思不得其解之际,皇后幽幽地开了口:“德妃懂鉴别这些古玩字画,我却是不在行。拿给德妃看看,究竟是不是皇上想要的《观音佛莲》。”

    “是!”章公公拿着画转身,视线和水玲珑的在空中有了一瞬的交汇,但二人都仿佛没看到似的同时错开,水玲珑喝蜂蜜茶,章公公请德妃过目。

    德妃的心擂鼓般震撼,这哪里需要鉴定?水玲珑的这副藏宝图必是传自于诺敏,诺敏手里的焉有赝品?德妃不禁有些后悔没与水玲珑相认了,如果认了,凭着她们的血缘关系,这幅图说不定就是她的了。

    有了藏宝图,才能号令董氏一族的旧部,甚至连泰氏一族的官员也会朝她靠拢过来。但现在

    德妃忍住翻江倒海的情绪,看向了铺在她眼前的藏宝图,探出双手,举起藏宝图对准殿外的光线一照,她先是一怔,尔后长长地吁了口气:“假的!”没有现世就说明她有寻到它的可能!

    水玲珑捂住长大的嘴,满眼惊诧,隐隐透着一丝惶恐:“啊?怎么怎么会是假的呢?我我”

    水玲溪的美眸里流转起浓浓的鄙夷,昨儿也不知是谁信誓旦旦地说“我找诸葛钰看过了,它绝对是真品”的,哈!怕是连诸葛钰也不识货吧!她当然不会认为水玲珑是存心献赝品给皇后,这不是欺君之罪吗?

    现在,她甭提有多庆幸自己留了个心眼儿,如果她当时信了水玲珑的话,自己贪功去找皇后献宝求恩典,其结果非但求不着,还会惹来一顿臭骂,甚至惩罚吧?

    水玲珑风光那么久也该阴沟里翻翻船了,她倒要看看皇后这回会怎么处罚她?!

    这幅画当然是假的,真的《观音佛莲》在目光扫了扫若有所思的德妃,水玲珑站起来,局促不安外加满面羞窘地道:“皇后娘娘,臣妇臣妇真的以为它是皇上在找的藏宝图啊!”

    德妃问道:“你从哪儿得来的?凭什么认定它是真品?”

    “它是”水玲珑面露难色,余光瞟向了水玲溪,水玲溪一怔,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把尚书府给扯进去,水玲心里失笑,面上却诚惶诚恐地道,“臣妇臣妇”支支吾吾,难以启齿的样子!

    皇后缓缓地蹙了蹙眉,笑意温和道:“怕是路上被人给宰了不少银子吧?罢了,它也是一幅好画,藏宝图不藏宝图的不打紧,放我房里典藏着,日后兴致来了拿出来观赏一番倒也不赖。”

    一场水玲珑险些酿成的大祸就这么被皇后轻描淡写地揭了过去。

    水玲溪和水玲月目瞪口呆!

    章公公后背的冷汗都冒出来了,真是好险!

    他看向梁贵人红肿的脸,忽而明白水玲珑为何不惜以下犯上也要替水玲月讨个公道了,她其实是在试探皇后到底有多容忍镇北王府的人吧?以外姓王府儿媳的身份掌掴万岁爷的女人,啧啧啧,别说,连砍头也不是不可能的。她的胆子可真大啊!

    而皇后既然能容忍她这么放肆的行为,区区一幅不小心弄来的假画又算什么?

    一念至此,章公公对这名看似无害的世子妃又多了好几分赞赏以及庆幸!清醒不是敌人!

    水玲珑低头,难为情地仿佛要掉下泪来!

    水玲溪就纳闷了,水玲珑不是挺坚强的么?难道被诸葛钰给宠成个孩子了?

    水玲月递过一方帕子,轻声道:“大姐,皇后娘娘喜欢着呢,这不,还把你送的画典藏了。我听说啊,民间也有模仿《观音佛莲》的名师画作,价钱还老高了呢!”

    水玲珑的泪珠子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皇后无语,她不是没怪罪她么?怎么她这差点儿被蒙蔽的苦主没委屈,她做了错事的“元凶”反倒哭起鼻子了?

    章公公冲皇后笑,并摸了摸肚子。

    皇后会意,孕妇情绪不稳定。

    章公公眼神一闪,打了个圆场:“今儿天气好,皇后娘娘许多日不曾出未央宫,要不,您和诸位娘娘们一道去御花园逛逛?御花园新种了几株玉楼点翠,白白的,蕊间又透出一点儿粉,奴才那日瞅了一眼,简直好看极了!”

    皇后看了一眼哭得梨花带雨的水玲珑,又想起上回她倔强的小模样,不由地失笑,不过是个有点儿小聪明又好逞能的孩子罢了:“逛御花园,可好?”问的是水玲珑,用的是哄孩子的语气。

    水玲珑愣了愣,眨巴着泪汪汪的眼睛,一抽一抽地道:“那逛逛再回吧。”意思是我待会儿直接从御花园离宫了。

    皇后就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自个儿的三个孩子都没怎么哄过,今儿反倒哄了镇北王的儿媳。皇后对章公公吩咐道:“我们去逛御花园,你命人将礼物送往千禧宫和世子妃c水侧妃的马车上。”

    “是!”章公公应下,这边儿德妃也这般交代了小安子,礼物就在柏翠阁的偏厅,皇后带着德妃c水玲珑一行人去往御花园,章公公和小安子则将各家主子赏赐的礼物亲自送往该送的地方儿。

    章公公把那副假的《观音佛莲》随手搁在圆桌上,似笑非笑地叹道:“安公公,德妃娘娘早年师承何处啊?怎么懂得鉴别字画的?”

    小安子抱起从承德宫拿过来的三个锦盒,眸子一紧,笑道:“知府大人年轻时便素有才子之名,教导出的女儿也巾帼不让须眉。”

    章公公仿佛不在意他怎么回答,摸了摸那幅卷轴,叹道:“好在世子妃这回是献给了皇后娘娘,若是直接献给皇上,皇上雷嗔电怒之下,世子妃怕是难逃一场责罚。”

    小安子的嘴角抽了抽,道:“世子妃也是一片好心,谁料寻了一幅假的。”

    “唉!可惜咯!”章公公抱起银狐毛皮,先小安子一步出了柏翠阁。

    待到屋子里没了第二人,小安子不放心地打开卷轴,仔仔细细地鉴别了一遍,最后摇了摇头,果然是假的!

    小安子走后,一道纤细的身影悄悄晃进了房间

    御花园内,百花齐放,姹紫嫣红,以牡丹最为华丽,芍药最为娇艳,但最赏心悦目的便是章公公提到的玉楼点翠,白色花瓣像海浪一般层层铺开,花蕊周围泛起浅浅的绯色,若蒙了一层淡雅的粉雾,让人想起白皙通透的羊脂美玉。

    水玲珑探出手摸了摸,脸上有了喜悦的笑容:“真好看!”

    皇后笑了笑:“等它有了花籽,我留些给你,你也在院子里种一些。”

    水玲珑福了福身子,轻轻笑道:“娘娘您惯坏臣妇了,臣妇但凡赞赏什么,你便赏臣妇什么,那臣妇以后可一句赞美的话都不敢说了。”

    皇后听出了她的推辞之意,笑出了声,道:“罢了,你若是喜欢,就入宫来看吧!”

    “是!”水玲珑欢喜地应下。

    皇后似是察觉到自己过于冷落水玲月和水玲溪了,先问向水玲月:“十二皇子最近如何?”

    水玲月低着头,毕恭毕敬地答道:“回娘娘的话,十二皇子一切都好,能坐能爬了。”

    皇后微微颔首,又问向水玲溪:“荀世子好些天没上朝了,听说染了风寒,可有起色?”

    风寒不风寒的她不清楚,反正她好些天没见着荀枫了。水玲溪的长睫一颤,轻言细语道:“回娘娘的话,请了大夫也吃了药,仍是不大有精神。”

    整个过程,皇后没与德妃讲半句话!

    就在德妃有些不耐烦打算回承德宫之际,章公公一脸沉重地扬着拂尘过来了:“娘娘!世子妃送的画不见了!”

    水玲溪的眼底掠过一丝鄙夷,不见了就不见了呗,一幅赝品而已,值得皇后宫里的内侍如此大惊失色吗?

    皇后却是柳眉一蹙,严肃地道:“怎么会不见了?不是让你收好的?”

    章公公福低了身子,捶胸顿足道:“都是奴才疏忽!奴才”讲到这里,话语一顿,看了水玲珑一眼,硬着头皮道,“奴才想着反正是一幅赝品,也没多贵重,就随手搁在了偏厅的桌上,可当奴才将礼物送到三位主子的地儿再返回偏厅时,就发现发现它不翼而飞了!奴婢找遍了未央宫仍是一无所获!”

    皇后闻言,眸子里流转起了丝丝意味深长的波光:“你离开之后谁进过偏厅?”

    章公公按住脑袋,痛心疾首道:“奴才问了当值的小太监,没有谁进过偏厅啊!当时就只有奴才和安公公两个人,奴才先拿着礼物走了”

    德妃的眼底忽而射出两道冷光,厉声打断了章公公的话:“章公公说的讨巧,什么叫做当时只有你和安公公两人?你的意思是,小安子偷了世子妃送给皇后娘娘的,假藏宝图?”

    章公公忙对着德妃行了一礼:“娘娘恕罪!奴才没这个意思,奴才是就事论事。”

    态度非常c非常恭谨!

    然而他越恭谨,皇后的脸色越沉:“德妃!章和是本宫宫里的内侍,字画失窃也是未央宫的事,你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些?!”

    德妃的头皮一麻,心不甘情不愿地福了福身子:“臣妾不敢。”

    “本宫看你敢得很!”皇后的怒火一促即发,“章和!组织内务府的人给本宫搜!掘地三尺也要将世子妃送的画搜出来!”

    “搜搜哪儿?”章公公支支吾吾地问。

    皇后一瞬不瞬地盯着德妃,眼底的寒芒似要一举洞穿她伪装多年终于原形毕露的美人皮:“承德宫!”

    水玲珑眨了眨眼,随着众人一起福下身子,德妃从前能得皇后器重,原因就在于德妃一心避宠,一旦德妃打破了这种平衡,皇后和她的关系便瞬间崩裂,加上德妃越过皇后直接向皇帝奏请册封梁贵人为梁嫔一事,简直是公然挑衅皇后的权威。而今天发生的事,从梁贵人掌掴水玲月,到她不得已以臣妇身份教训梁贵人替水玲月鸣冤,再到现在的章公公面对德妃时战战兢兢一桩桩件件都在彰显着德妃的影响之大,已经快要盖过她这个皇后了。

    试问,皇后还怎么忍得下去?

    德妃横移一步,拦住了章公公的去路,视线越过章公公,落在了皇后的脸上:“皇后姐姐,你点名要搜我的承德宫,无疑是给我扣了顶嫌疑人的帽子,宫里人多口杂,随便一传,妹妹我的声誉可是要受影响的!”

    皇后的眸光一凉,声若寒潭道:“章和!你愣着干嘛?本宫命你搜!”

    章公公打了个哆嗦,脚底生风,飞一般地逃离了御花园!

    德妃气得两眼冒金星,她没做的事自然不惧皇后无中生有,可皇后下令搜宫,无疑是公然与她撕破了脸,她走的是高高在上连皇后也不放在眼里的宠妃路线,唯有这样,宫里的女人才有信心投靠她。她就是算准了皇后是个隐忍内敛的性子,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争对谁,以免在皇上心里落个善妒的形象,这点从前水沉香获宠时她深有体会。但现在,皇后居然一反常态地公然争对她!不搜千禧宫,不搜未央宫,不搜别的地方只搜她的承德宫?!

    德妃的指甲几乎要揉碎了手里的帕子,冷笑着道:“皇后娘娘,如果没搜到,你打算怎么弥补臣妾的损失?”

    皇后的眼眸迅速变得幽暗,若深不见底的潭:“德妃!注意你的身份!是皇上许了胆子让你如此质问本宫的?本宫乃一朝皇后,执掌凤印,连区区一个一品妃的寝宫都搜不了?笑话!”

    这是皇后既去年肃清后宫后又一次雷霆般的怒火,初春的风极冷,吹得众女瑟瑟发抖,但在场的每个人都冒出了些许粘腻的薄汗。便是德妃一边强装镇定,也一边惴惴不安了起来。

    皇后犀利的眸光一扫,命人搬来几把椅子,看来是铁定心原地不动等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也好让水玲珑和水玲溪做个人证。

    众人坐下,宫女们迅速奉上热茶,给水玲珑的是一杯菊花茶,水玲珑靠在垫了四喜软枕的椅背上,慢悠悠地喝了几口,往常这个时辰她该犯困歇息了,但今天这出戏着实精彩,她睡意全无。

    枝繁和叶茂敛气屏声地站在后面,面无表情。

    水玲溪捧着茶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却配合着皇后的怒火挤出一副忧国忧民的神情。

    水玲月不着痕迹地瞟了水玲珑一眼,眸光有些意味难辨,水玲珑和她毫无感情可言,却挺着肚子前来探望她,要说水玲珑不是有所图谋她根本不信。不过水玲珑图什么谋什么她管不着,能跟着沾光就最好。

    比如

    水玲月讥诮的目光扫过德妃,心里忽而涌上一层期待,小安子你可一定要是那个小偷啊!

    小安子进入御花园,就发现气氛非常不对劲,他默默地行至德妃身边,想问,可周围安静得能听见呼吸的声响,他便按耐住了好奇。德妃以后背遮了遮唇角,无声地讲了几句,小安子神色大骇,他没有!

    约莫三刻钟后,章公公扬着拂尘疾步而来,朝皇后打了个千儿,气喘吁吁地道:“启禀启禀皇后娘娘没没搜到”

    德妃笑了,笑得前俯后仰,不免做作:“哎哟,皇后娘娘,您判断失误了,臣妾是无辜的!”回去找皇帝告一状!

    皇后蹙了蹙眉,睫羽颤出了一个不规律的节奏,狠狠地瞪向章公公:“你不是说当时只有小安子在里边儿吗?不是小安子,难不成是你?”

    章公公扑通跪在了地上,万般惶恐道:“皇后娘娘!借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能在宫里做出这种腌臜事儿啊!奴才发誓,奴才真的就把那幅画儿放在了桌上,当时,屋子里就剩小安子一人!”

    德妃嗤笑:“你走的时候只剩小安子一人,可小安子走了谁又能保证没再进去别人?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值夜的太监说没看见,指不定他就是小偷呢!”

    皇后一掌拍在了冒椅的扶手上,宫人们呼啦啦跪了一地,全都噤若寒蝉!

    章公公做沉思状,片刻后,突然大叫:“奴才想起来了!承德宫没有并不能说明小安子是清白的!小安子刚刚去过好几个地方儿,随意把画藏那个旮旯也是有可能的!”

    德妃冷冷一哼:“你的意思是,不管哪个贼人偷了画丢在草丛里或花丛里,都得赖在小安子的头上,是吗?看来,皇后娘娘今日是铁了心要给臣妾难堪,那么,臣妾唯有请万岁爷前来定夺了!”

    言罢,朝身旁的小宫女打了个手势。小宫女欲抽身离去,皇后拍桌而起,横眉冷对道:“没有本宫的命令,谁敢擅自离开御花园?”

    小宫女吓得腿软,愣住不敢动弹了。

    水玲珑等人哪里还坐得住?全部起身福下了身子。

    德妃气了个倒仰!

    小安子浓眉紧蹙,想不通皇后到底闹的哪一出!

    皇后字字如冰道:“德妃!本宫真想陷害你,有的是法子让你迟不了兜着走!本宫执掌凤印多年,从不曾昧着良心做过一件对不起万岁爷的事!今日的事本宫会一查到底,查完了自会禀报万岁爷,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宫妃在本宫面前指手画脚!”

    德妃一口浊气堵在喉头,涨得满面赤红!

    皇后抬手:“把小安子路过的地方都查一遍,千禧宫也搜一遍!”

    水玲月抿了抿唇,第一反应是那画不会飞进她的月华殿了吧?皇后监守自盗,其实是想铲除她吧?

    水玲月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她怎么不想想,一个失了宠的女人,谁会放在心上?

    章公公带着内务府的管事太监去往了千禧宫,内务府虽也听命于皇后,可最终效忠的对象是皇帝,他们的公允性毋庸置疑。德妃并不担心章公公能趁机做什么手脚,怕就怕章公公第一次出现在御花园之前便把藏宝图丢在哪儿了!

    德妃实在不愿相信,贤德如皇后也会有谋害宫妃的一天!

    但小安子和她都是清白的,即便皇后找到了物证,死命扣在小安子头上,她不承认,皇后也是拿她没辙的!

    谁规定奴才犯了事儿就一定是主子指使的?没这种道理!

    只要她不死,哪怕小安子暂时蒙了冤屈,她也有法子使万岁爷松口。

    思及此处,德妃高高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水玲珑将德妃的神色尽收眼底,素手摸上肚子,淡淡地笑了,小柿子你看好了,谁敢欺负你,娘就叫她吃不了兜着走!

    又过了两c三刻钟的样子,章公公满头大汗地回来复命,这回,连站着的力气都没了,直接跪在了地上:“启启禀娘娘”喘不过气啊

    皇后端着茶杯的手就是一紧,蹙眉道:“搜到了没?”

    章公公抹了汗,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搜搜没有!”

    水玲月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

    德妃也悄然松了口气,皇后人品端正,据她所知,的确没害过任何妃嫔或皇嗣,倒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这样都没查到,皇后觉得有必要启动御林军了,一旦启动御林军捉贼,所有女眷都必须回避。皇后放下茶杯,打算让水玲珑和水玲溪回府,水玲珑先皇后一步,状似无意地呢喃了一句:“不在宫里啊,难道跑到宫外去了?”

    一遇到醒梦中人,皇后的目光一凛,问道:“可有搜过平南侯府和镇北王府的马车?”这两个地方,小安子也是去过的!

    小安子的眉心一跳,心底涌上了一层不安。

    章公公即刻转身,唇角勾起了淡淡的c似有还无的弧度,与内务府的人一同走出宫门,查探了两府的马车。

    这一次回来得非常迅速,章公公手里多了一幅卷轴:“娘娘!娘娘!找到了!在平南侯府的马车里发现的!”

    水玲溪的大脑霎那间空白一片,条件反射地站起身,辩驳道:“怎么可能?我没有偷东西啊!我一直都和你们在一起!”

    水玲珑面色凝重地替水玲溪求情道:“皇后娘娘,臣妇的妹妹是清白的呀!德妃娘娘既然说了它是一幅赝品,别说臣妇的妹妹没有作案时机,便是由,臣妇的妹妹也无作案动机啊!”

    谁会偷一个赝品?除非它是个真品!皇后的眸子里忽而闪过一片阴冷,如一阵冷风刮过,众人齐齐打了个寒颤:“章和!太傅在勤政殿教七皇子功课,你去,把画拿给太傅鉴别!看到底是真是假?”

    章公公“泪流满面”,估计三个月下不来床了,腿要断了啊,他容易么他?

    德妃的心里咯噔一下,隐约察觉到了哪儿有不妥,却又一时思绪大乱想不起来,她一把夺了章公公手里的画,摊开一看,顿时傻眼!

    居然是真的!

    怎么可能?

    她刚刚明明验过,是假的啊!

    “娘娘!画被人掉包了!这不是刚才那一幅!刚刚的是赝品,这一幅是真品!”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

    水玲珑“诧异无比”地道:“德妃娘娘,恕臣妇无礼,臣妇实在是看不下去您一而再c再而三质疑一朝皇后公允的行为了!皇后娘娘要搜承德宫,您阻挠;皇后娘娘要搜千禧宫和安公公路过的地方,你冷嘲热讽;现在,皇后娘娘搜出了丢失的画,您又说它被人掉包了?可谁会掉包?谁有胆子c有能力在皇后娘娘的眼皮子地下掉包?画是在未央宫丢,在臣妇二妹的马车上找到的,您一口咬定画被掉了宝,言外之意是皇后娘娘伙同臣妇的二妹构陷你身边的一名太监?这未免太滑天下之大稽了!”

    水玲月看着皇后恨不得吃了德妃的眼神,忽而有了一种山雨欲来c德妃必败的感觉,想起德妃给她使了的绊子,她不好生落井下石一番就枉为水玲月了!

    她站起身,大脑飞速旋转,脑补了一个比较靠谱的事实之后,神色肃然道:“德妃娘娘,该不会你故意说藏宝图是假的,让未央宫的人放松警惕,尔后你再命人把它偷出来藏在了平南侯府的马车上吧!”

    水玲珑在心里点了个赞,水玲月真上道!

    德妃看向皇后:“不是这样的!我刚刚鉴别的那一幅就是假的中途肯定有人掉了包!”

    皇后疾言厉色道:“中途有人掉了包?会是谁?难不成是本宫?有机会接触这幅画,并送了东西上平南侯府马车的只有章和与小安子两个人!本宫又不懂鉴别字画!你说它是假的,本宫和所有人自然就信了它是假的!难道本宫会偷偷塞一幅赝品进平南侯府的马车?!

    珍嫔分析得没错,一定是你故意歪曲事实,让包括本宫在内所有人都不把它当回事儿,你好趁机将它偷走!你是不是想着,反正是一幅赝品,即便丢了本宫也不会太放在心上!而即便本宫查,也大概想不到画已被你转移阵地,偷偷藏进了平南侯府的马车里!

    说!你把藏宝图转赠给平南侯府,到底意欲所何?”

    水玲溪接连躺枪,吓得魂飞魄散,扑通跪在了地上:“娘娘!臣妇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啊!臣妇和德妃娘娘一次面都没见过!臣妇冤枉!”

    怎么会这样呢?她想不通啊,好端端的画怎么就飞进了她的马车?

    水玲珑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玲溪这猪脑子当然想不明白事件的来龙去脉了,原本德妃不在她的算计之内,她只想拉小安子做块垫脚石的,谁让德妃毒害小柿子,她忍无可忍,这才临时改变了计划。

    德妃在皇后宫里鉴别的画的确是假的,真品早在她与水玲溪同乘马车时就偷偷塞进被子里了。

    至于原本应当躺在未央宫的赝品到底去了哪儿,这些人估计一辈子也找不着了。

    小安子跪在地上,脑子里一刻不停地思考,这盆脏水是怎么莫名其妙地就泼到了他们的身上?!皇帝有多在意藏宝图,但看漠北的下场便知,谁和皇帝抢藏宝图,皇帝能与谁拼命!怎么办?现在他们要破除这个困境?

    水玲珑想奉送小安子一句话:节哀顺变!

    德妃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了,她按住胸口,恐惧排山倒海而来:“臣妾不知臣妾是冤枉的,娘娘!”

    皇后不会相信她的话了,或者,铁证如山的情况下,皇后为何不趁机替自己c替太子铲除一个c甚至两个劲敌?譬如德妃,譬如荀枫!

    皇后看了哭得浑身发抖的水玲溪和面色沉静的水玲珑一眼,道:“水侧妃起来吧,本宫相信你与这件事无关,有些人就是想借你的车,传递一下东西罢了!

    来人!德妃勾结平南王府,蓄意骗取藏宝图!将德妃和小安子绑起来!本宫要亲自面圣!”

    ------题外话------

    哼哼!欺负咱们的小柿子,玲珑狠狠地踩死他们!

    《第一农家女》,酒家娘子

    现代金融学博士李采薇穿越到古代农村,成为一个五岁的小女娃,为救弟弟委身给傻子做童养媳。

    两家破草屋,一亩三分地,有上顿没下顿,难以温饱。

    残酷的生活,逼得李采薇奋发自强,靠着一技之长,带着丈夫发家致富。

    包地种粮,开山种果,租塘养鱼,建造盛世庄园;

    十里荷塘,千亩良田,万顷荒山,奔向小康生活。

    事业蒸蒸日上,从一个农家贫女成为专门种植朝廷贡品的小富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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