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我不能辜负我的子民

    奴婢们捧着一盒一盒的饭菜立在殿外，灯火扑朔，将她们的身影吹得摇摇欲坠。殿内悄无人声，承瑞背手而立，眼神定定注视着晚晴，按捺片刻，道：“不管你怎么想，事情没有查清楚前，你最好不要与清国有书信往来。”

    一顿，见晚晴的鬓角垂着一缕碎发，便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半步。

    他抬起手，指尖掠过她的耳侧，在空中停了半响，到底落在了她的肩膀，道：“上次你闯入太子府，已经吃了亏。这次长点心眼，别让太子抓住把柄。”

    晚晴胸口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她倔犟道：“清国有我的父母兄妹，我不会因为太子而舍弃他们。如果有一天，庄国和清国打起来，我仍然是清国的长公主，我不能辜负我的子民。”

    承瑞心尖刺痛，很早以前他都就知道，两国交战，不管是现在，仰或是未来，都是避无可避。他低声问：“如果大庄和清国交战，你会与我为敌吗？”

    晚晴迟疑片刻，掷地有声道：“会！”

    联姻联姻是一开始就知道的结局。承瑞抿唇寒笑，沉默片刻，道：“很好，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即便兵戎相见，我也希望你，不要手下留情。”他欲转身而去，晚晴突然伸手，拉住他的手臂，道：“我希望庄国和清国永结为好，我希望我与你”

    她难为情的欲言又止，承瑞却看也不看她，反而遥遥望向殿外无尽的夜色，冷声道：“记住我跟你说过的话。”两人僵持，在幽深的夜里，格外的悲戚。

    太极殿的南小院里，庄妫正在习字。她自小是承瑞的奴婢，承瑞读书时，她时时相伴左右，经年累月的，便也能吟几首诗句，背两篇文章，至于她所练习的小篆，更是承瑞手把手教出来的。在晚晴入门前，庄妫在承瑞心中的地位无可撼动。

    而如今，承瑞已有数月未曾在南小院过夜，令庄妫恐慌。

    抄完两页的经书，庄妫只觉腰酸，她丢了笔，唤道：“如意。”如意掀帘入内，脆生生笑道：“主子，殿下过来了。”说着，又要上前拾掇桌上的笔墨。

    庄妫心念一转，忍着乏累，提起笔道：“我写完最后一页”音落，承瑞已经进屋，见庄妫在写字，随口道：“又在抄经？”庄妫搁下笔，行至承瑞面前，略略福了福身，笑道：“快到年下了，想给王后娘娘敬献几卷经书，怕字写坏了，神明不悦，就先练习几日。”

    承瑞道：“你的孝心可表。”

    庄妫愉悦，她依着往日的规矩，伸手替承瑞换衣。承瑞却往旁侧一躲，坐在横凳上，淡淡道：“已经换过了。”又道：“让厨房摆酒，你陪我喝一杯。”

    庄妫忍住心中疑虑，朝如意道：“去命人摆膳。”

    如意答应着出去，庄妫坐到承瑞对面，道：“殿下可有心事？夜里饮酒伤身。”承瑞冷冷剐了她一眼，道：“不该问的不要问，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评判。”

    庄妫委屈，勉强道：“奴婢多言了，请殿下恕罪。”

    花厅很快摆好了酒宴，承瑞一杯接着一杯，却总不见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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