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祠堂异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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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祠堂异兆
一弯刀削般的新月挂在山坡上，淡极的月光，更衬出深山静夜的无边黑暗。诺大的山谷中浮动着点点昏黄的灯火，方显出几丝村镇人烟的气息。常胜的心一下就凉了，这里和灯红酒绿的都市夜生活比起来，真是太荒凉无趣了。
吉普车的隆隆声和雪亮的车灯惊动了镇子口的人家，全镇的狗都紧跟着狂吠起来。
欧阳郡简单说明来意，只说一家人是来这里旅游度假，让父母精心养病的。镇中人几年里，也曾接待过几个偶尔撞到这里的旅行者。看这一行的年轻人个个容貌不俗，不像是坏人，两位老人又确实病弱，立时热情的邀请他们到自家暂歇。
“老爹，我们想在这里多住些日子，不知镇中有没有闲置的房子租用？”欧阳郡取出一厚沓钱钞奉给主人。
老汉一辈子也没一起见过这么多钱，喜得核桃纹都开了，连道：“有，有，我家就有，明儿就给你拾掇拾掇。”一边说一边喊婆娘儿媳妇给客人准备晚饭。
“是这里吗？我们最好要独院的。”玉儿微笑道。
“不是，不是，在春溪那边呢，我祖上留下的，好齐整的一座大宅呢。”
“你祖上很有钱吗?”紫钏叽里咕噜的转着眼珠看着屋内陈设。这也是座古宅，但藤条椅粗瓷碗多是平民简陋之物。
欧阳文宇拾起墙角一只蒙满尘垢的花瓶，用袖子擦拭一番。但见胎质细腻，釉面莹彻，乃是官窑上品。可惜瓶口已经磕碎了好几处，不禁连连叹息。
“我祖上在大清朝可是京城有名的大绸缎商，这里是他晚年养老的地方。”老汉提起祖宗的荣耀历史，脸上不禁泛起光彩。
“那座宅子一直空着吗？”玉儿随口问。
“哦。”老汉迟疑了一下，“我小儿子在那儿刚娶了亲，不过没关系，我明儿就让他回来住。”
紫钏嗤的一声笑出来，心道这老头为了钱连儿子的婚房都给腾出来了。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众人惺忪着睡眼出了门廊，心神不禁一片清爽。
这是一片较为平整的山谷，绿树苍翠，晨鸟啁啾，斑驳的明清古建筑群绕溪散落。处处炊烟袅袅，清新如洗的空气中弥漫着米饭的香气。虽不如玉儿从小所居的古镇，也可堪称一处世外桃源了。
老汉腾出的宅子并非虚言，是一幢穿斗式二层木宅，梁栋柱槛，雕花窗棂，均为只着清漆的原木本色，与覆以灰瓦，错落起伏的悬山式屋顶相映衬，散发着自然古朴的优雅气息。
外廊两根门柱上，刻着一副楹联“扫地焚香得清福，粗茶淡饭是平安”。由此可见，当年那位大绸缎商，在京都历经了打拼创业的艰辛，繁华富贵的显赫之后，回归故里的那份恬静淡泊之心。
宽大的廊檐下筑着两个燕窠，几只乌燕正脆亮的呢喃着在院中翻飞。宅院东西厢尚有两间耳房，不过现在都成了柴房农具仓。窗子上尚贴着大红喜字，楹上结着红绸，宅中洋溢着一片喜气。
“要不咱俩也借光在这儿拜堂结亲得了？”古万修涎着脸拉住紫钏的手。
“呸，谁借光，你八抬大轿三媒六姑的来娶，姑奶奶还未必肯嫁呢！”紫钏甩脱了古万修的手神气道。
古万修登时就笑翻了，“八抬大轿，三书六聘那是给大家闺秀预备的，你一个野丫头还痴心妄想这个，真笑死人了。”
紫钏的脸唰的一下白了，咬着嘴唇，目光寒冷的盯着古万修。
古万修本是逗紫钏玩，无心说的一句话，一见紫钏变了脸色，忽然想起紫钏生于凤凰蛋的身世，知道失了口，忙不迭堆笑道：“姑奶奶是九天神女下凡尘，我当身披锦鸡毛，手握白牛尾巴，脚踏风火轮来迎娶。”
“你是娶亲还是降妖来了？”紫钏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禁不住咯的一声笑道，顺手抄起院子里一把扫帚冲古万修拍来。一时间院子里又一番鸡飞狗跳。
欧阳文宇只顾琢磨研究屋子里的陈设器皿，这与昨晚留宿的那宅子不同，八仙大圆桌c沉香凤凰山c太师椅罗汉榻c炕几书案，另古铜鼎c琉璃灯c古瓷书画不一而足，保存得要完好一些。
“这些东西虽和你爷爷所收藏的那些宝物无法相比，精劣陈杂，若卖了也够这家子三代衣食无忧了。”欧阳文宇顺口对旁边的玉儿感叹道。
玉儿来到这里，本就触景生情，想起诸多小时候在家中的点滴，爷爷呵护疼爱的音容笑貌，不由心酸，今经欧阳文宇提起，更觉黯然。不知爷爷现在在哪里，怎么样了。炼骨之事固然让人发指，但一个老人家孤独寂寞的独自生活在这世上，也够可怜的。
玉儿怔怔的想着，不觉跟随欧阳文宇踏着木梯上了二楼。
主人家人丁单薄，所以二楼房间都是空置的。没有人气，虽经拾掇，也幽幽的散发着一股凄清之气。紧里的一间“忠孝堂”挂着锁，是主人唯一禁止入内的地方。那是供奉先人牌位香火的家祠。
古代但凡大户人家，都建有专门的宗祠，照壁矗立，门楼高大，建筑端庄肃穆，气势恢宏，供族人祭拜祖宗，祈顺纳福的。当年大绸缎商所建宗祠，不知现在是损毁了，还是另作他用。
欧阳文宇透过花窗上的冰梅图纹缝隙向内探看，祠堂内打扫干净，牌位c祭器c供礼，各项陈设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供案上多了一只通体莹润的绿玉烟斗。虽光线昏暗，欧阳文宇仍识出这是一整块上好的绿玉精心雕琢而成。应是哪位祖上心爱之物，却为何不陪葬入墓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欧阳文宇一闪眼，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忽觉祠堂内吹过一缕阴风，一幅画像扑簌簌抖动起来。
欧阳文宇惊出一身冷汗，定睛再看，那画像却好端端的挂在墙上，没有一丝波澜。画轴列在首位，与牌位上的名讳对应，却是老汉口中那位大绸缎商的祖上。画像中的老者身材清癯，穿着天青色长袍马褂，面容慈善儒雅，不像一位富商，倒似一个饱读诗书的大儒。
老者长寿眉下那双睿智的眼睛绘得活灵活现，充满期待的盯着欧阳文宇。
一弯刀削般的新月挂在山坡上，淡极的月光，更衬出深山静夜的无边黑暗。诺大的山谷中浮动着点点昏黄的灯火，方显出几丝村镇人烟的气息。常胜的心一下就凉了，这里和灯红酒绿的都市夜生活比起来，真是太荒凉无趣了。
吉普车的隆隆声和雪亮的车灯惊动了镇子口的人家，全镇的狗都紧跟着狂吠起来。
欧阳郡简单说明来意，只说一家人是来这里旅游度假，让父母精心养病的。镇中人几年里，也曾接待过几个偶尔撞到这里的旅行者。看这一行的年轻人个个容貌不俗，不像是坏人，两位老人又确实病弱，立时热情的邀请他们到自家暂歇。
“老爹，我们想在这里多住些日子，不知镇中有没有闲置的房子租用？”欧阳郡取出一厚沓钱钞奉给主人。
老汉一辈子也没一起见过这么多钱，喜得核桃纹都开了，连道：“有，有，我家就有，明儿就给你拾掇拾掇。”一边说一边喊婆娘儿媳妇给客人准备晚饭。
“是这里吗？我们最好要独院的。”玉儿微笑道。
“不是，不是，在春溪那边呢，我祖上留下的，好齐整的一座大宅呢。”
“你祖上很有钱吗?”紫钏叽里咕噜的转着眼珠看着屋内陈设。这也是座古宅，但藤条椅粗瓷碗多是平民简陋之物。
欧阳文宇拾起墙角一只蒙满尘垢的花瓶，用袖子擦拭一番。但见胎质细腻，釉面莹彻，乃是官窑上品。可惜瓶口已经磕碎了好几处，不禁连连叹息。
“我祖上在大清朝可是京城有名的大绸缎商，这里是他晚年养老的地方。”老汉提起祖宗的荣耀历史，脸上不禁泛起光彩。
“那座宅子一直空着吗？”玉儿随口问。
“哦。”老汉迟疑了一下，“我小儿子在那儿刚娶了亲，不过没关系，我明儿就让他回来住。”
紫钏嗤的一声笑出来，心道这老头为了钱连儿子的婚房都给腾出来了。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众人惺忪着睡眼出了门廊，心神不禁一片清爽。
这是一片较为平整的山谷，绿树苍翠，晨鸟啁啾，斑驳的明清古建筑群绕溪散落。处处炊烟袅袅，清新如洗的空气中弥漫着米饭的香气。虽不如玉儿从小所居的古镇，也可堪称一处世外桃源了。
老汉腾出的宅子并非虚言，是一幢穿斗式二层木宅，梁栋柱槛，雕花窗棂，均为只着清漆的原木本色，与覆以灰瓦，错落起伏的悬山式屋顶相映衬，散发着自然古朴的优雅气息。
外廊两根门柱上，刻着一副楹联“扫地焚香得清福，粗茶淡饭是平安”。由此可见，当年那位大绸缎商，在京都历经了打拼创业的艰辛，繁华富贵的显赫之后，回归故里的那份恬静淡泊之心。
宽大的廊檐下筑着两个燕窠，几只乌燕正脆亮的呢喃着在院中翻飞。宅院东西厢尚有两间耳房，不过现在都成了柴房农具仓。窗子上尚贴着大红喜字，楹上结着红绸，宅中洋溢着一片喜气。
“要不咱俩也借光在这儿拜堂结亲得了？”古万修涎着脸拉住紫钏的手。
“呸，谁借光，你八抬大轿三媒六姑的来娶，姑奶奶还未必肯嫁呢！”紫钏甩脱了古万修的手神气道。
古万修登时就笑翻了，“八抬大轿，三书六聘那是给大家闺秀预备的，你一个野丫头还痴心妄想这个，真笑死人了。”
紫钏的脸唰的一下白了，咬着嘴唇，目光寒冷的盯着古万修。
古万修本是逗紫钏玩，无心说的一句话，一见紫钏变了脸色，忽然想起紫钏生于凤凰蛋的身世，知道失了口，忙不迭堆笑道：“姑奶奶是九天神女下凡尘，我当身披锦鸡毛，手握白牛尾巴，脚踏风火轮来迎娶。”
“你是娶亲还是降妖来了？”紫钏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禁不住咯的一声笑道，顺手抄起院子里一把扫帚冲古万修拍来。一时间院子里又一番鸡飞狗跳。
欧阳文宇只顾琢磨研究屋子里的陈设器皿，这与昨晚留宿的那宅子不同，八仙大圆桌c沉香凤凰山c太师椅罗汉榻c炕几书案，另古铜鼎c琉璃灯c古瓷书画不一而足，保存得要完好一些。
“这些东西虽和你爷爷所收藏的那些宝物无法相比，精劣陈杂，若卖了也够这家子三代衣食无忧了。”欧阳文宇顺口对旁边的玉儿感叹道。
玉儿来到这里，本就触景生情，想起诸多小时候在家中的点滴，爷爷呵护疼爱的音容笑貌，不由心酸，今经欧阳文宇提起，更觉黯然。不知爷爷现在在哪里，怎么样了。炼骨之事固然让人发指，但一个老人家孤独寂寞的独自生活在这世上，也够可怜的。
玉儿怔怔的想着，不觉跟随欧阳文宇踏着木梯上了二楼。
主人家人丁单薄，所以二楼房间都是空置的。没有人气，虽经拾掇，也幽幽的散发着一股凄清之气。紧里的一间“忠孝堂”挂着锁，是主人唯一禁止入内的地方。那是供奉先人牌位香火的家祠。
古代但凡大户人家，都建有专门的宗祠，照壁矗立，门楼高大，建筑端庄肃穆，气势恢宏，供族人祭拜祖宗，祈顺纳福的。当年大绸缎商所建宗祠，不知现在是损毁了，还是另作他用。
欧阳文宇透过花窗上的冰梅图纹缝隙向内探看，祠堂内打扫干净，牌位c祭器c供礼，各项陈设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供案上多了一只通体莹润的绿玉烟斗。虽光线昏暗，欧阳文宇仍识出这是一整块上好的绿玉精心雕琢而成。应是哪位祖上心爱之物，却为何不陪葬入墓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欧阳文宇一闪眼，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忽觉祠堂内吹过一缕阴风，一幅画像扑簌簌抖动起来。
欧阳文宇惊出一身冷汗，定睛再看，那画像却好端端的挂在墙上，没有一丝波澜。画轴列在首位，与牌位上的名讳对应，却是老汉口中那位大绸缎商的祖上。画像中的老者身材清癯，穿着天青色长袍马褂，面容慈善儒雅，不像一位富商，倒似一个饱读诗书的大儒。
老者长寿眉下那双睿智的眼睛绘得活灵活现，充满期待的盯着欧阳文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