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6.唐府有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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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回程的马车上，夜惊辰掀起帘子往后方眺望，嘴角微微隐匿的笑意，似乎是在庆幸，终于甩掉了七玄子那个碍事的家伙。
昨夜没睡好，醒来便觉头脑十分沉重。
上了马车不久，红莲便昏昏沉沉地又睡着了。
夜惊辰知道，那是因为她被迷音勾去了魂魄，入戏太深，过度感怀，伤了心神。
他不打算向她解释事实真相，他还要感谢那个酒楼老板，让红莲对妖有了彻底的改观。
直到抵达夜府，红莲仍睡得深沉。
她做了一个美梦，梦见自己变成了小月，与秋生成亲生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她是被夜惊辰从马车上抱下来的，半路，碰到夜灵儿叽叽喳喳嚷了一通，方被吵醒。
“三哥！三嫂！你们回来了！长安城都有什么稀罕玩意？都给我带了什么啊？三嫂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受伤了吧？”
夜灵儿叫嚷着走来，还以为红莲受伤了。
“别吵。”夜惊辰低声斥责了一句，“你三嫂睡着了，快去命春夏把被褥铺好！”
“哦！”
夜灵儿应声屁颠跑去，先一步去了他们的闺房。
洛红莲沾床就醒了，睁着眼，看着夜惊辰小心翼翼地帮她拉来被子，认真盖上。
原是被他抱在怀里，那般舒适，所以才做了这么美的梦吗？
“我睡了多久？”
看到红莲醒来，夜惊辰显得有些难为情，重新摆出了一副懒散的样子。
“你不用起来，好好歇着便是。待会见了爹和大娘，我就跟他们说你身体不适便好”
夜惊辰起身揉了揉后腰，转身走了出去。
睡了一天一夜，洛红莲早没了困意。
她起身本想跟着一道去向夜天祥和大夫人问安，但半路忽然看到夜惊辰，站在唐子柔住过的房门前发起呆来。
红莲暗暗叹气，原来拜见父母只是个借口，其真实目的，是想会会旧相识吧？
可惜这旧相识至今不知去向，某人肯定担心坏了吧？
“三少爷，老爷夫人有请。”
夜惊辰正发着呆，忽然有婢女前来，叫走了夜惊辰。
回廊下转了个弯，那婢女瞥见洛红莲，忙停下，笑着对红莲说道：“三少奶奶一道来吧？夫人□□叨你呢？”
闻声，夜惊辰回头观望，只见红莲黑着一张脸，正从斜对面的回廊下慢腾腾走来。
一见了面，大夫人就一阵寒暄：“怎么样？这一趟去长安一路还顺利吗？皇上的病好些了吗？睡着了还会四处走动吗？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召玉珍回宫啊？”
红莲接过她亲手递来的点心，微笑答道：“回大娘的话，一切都还顺利。皇上夜不能安寝，不过是过度操劳所致。如今身体已经康复，命珍妃好好养伤，伤好了再自行回宫侍候”
“好好好”听她这么说，大夫人一颗悬着心终于放下了，她笑吟吟地说，“你们这一路辛苦了！我已命后厨多加几道菜，好给你们接风！”
夜风习习，一张大圆桌子，摆在桃花树下。
看这满桌子饭菜，堪比满汉全席，看得出夜天祥还是很看重这个妖孽儿子的。
宴席进行到一半，忽有人来报，说唐府出事了，唐子柔也找到了。
夜惊辰第一个起身出门，洛红莲紧随其后。
唐府大门已封，整个庭院堆满落叶，看上去有些日子无人清扫。
丫鬟家丁不知去向，整个宅院，一片死寂。
腐臭的气味，弥散在整个宅院中。两具尸体，盖着白布，双双搁置于堂前。
“惊辰哥哥，长大后，我做你的媳妇好不好？”
“真的吗？那太好了！”
“那你可答应我！以后，可不许娶了别人做媳妇！”
“呵呵，好啊，我答应你啊！”
他一直以为，她是这世上最善良可爱的女孩子。
童言无忌，那时，他还不知道媳妇是什么，是像父亲与母亲那样总是闹脾气？还是像父亲与大娘那样相敬如宾？
儿时的一幕幕，仿佛近在眼前。
长大后，夜惊辰渐渐明白，对她更多的是亲情。
不爱就不要娶她，莫要误了彼此终生！
起初他心疼她，怕误了她。
加之父母威逼利诱，他决定先娶了赵灵萱再说。实在不行，大不了休了赵灵萱再来娶她。
直到两月前那晚，从荆州归来的第二天，他深夜入府，本想见她最后一面，好生安慰她一番。
谁知在门外，他听到唐子柔的丫鬟对唐子柔说：“小姐，大不了就生米煮成熟饭，看看他夜家怎么办？”
“我也想啊！可是，万一偷鸡不成，倒霉的可是我”
唐子柔这么说，却完全像是为自己打算。
夜惊辰转身离去，看到唐子柔生龙活虎，他就放心了。
红莲上前掀开白布看了一看，看她这死法，竟也是失心而亡。
“妖孽一日不除，扬州城便一日不得安宁啊”
仵作几乎每天都会碰到被挖心而死的人，早已见怪不怪了。
“这人死了两个多月才被发现，实在是蹊跷”
仵作看了看唐子柔的尸体，又疑惑地望向唐人的尸体，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既是两个月前就死了，那么一直以来，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唐小姐，又是谁呢？
看他一直紧锁着眉头，红莲忍不住上前去，掀开唐人的尸体看了一眼。
同样的死法，但唐人的尸体已长满白毛，从腐化程度来看，二人死亡的时辰大有不同。
旁边一官差上前来，冲洛红莲摆摆手，道：“人已经死了，看了看过了，二位，请回吧！”
人说死了就死了，仵作却根本不当回事一样。
“我觉得这事有蹊跷，你们应该再好好查一查！”
红莲直言心中疑惑，却招来对方驱逐。
“我说这位夫人，事实究竟如何，官府自有结论！不要妨碍我等执行公务！”
他抬手做驱赶状，红莲不由往后退了两步。
头顶似有翅膀快速扇动的响声，两个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
红莲猛地转头向府内望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回头望向夜惊辰，他正蹲在那里，低头抹眼泪。
想来，他一定很伤心吧！毕竟，他们二人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红莲暗暗叹气，抬脚正欲进到内院，忽听得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
“我是周南山清虚门凌阳大师的真传弟子，里面的人我认识！让我进去一下，我说几句话就走！”
红莲闻声转过身来，夜惊辰抹了一把鼻涕，起身直冲到了门外，直奔至七玄子面前。
“夜惊辰！我有话告诉你们！我们都被戏耍了，那两日在山庄所见所闻，全部都是幻象！”
七玄子一路风尘仆仆，略显狼狈。
幻象不幻象的夜惊辰不关心，因为他早就察觉出了那其中的猫腻。
夜惊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你不是凌阳大师的弟子吗？你那些个茅山道术，不是可以让人起死回生吗？那你救救子柔！我命令你现在让她活过来！！”
“惊辰，你冷静一点！人死不能复生，就算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的柔儿！”
红莲走上前去，将他的手掰开来。
他看着红莲怒意难盛的样子，心内五味杂陈。
“她是那么好的一个姑娘，凭什么要遭受无辜横死？”
夜惊辰呆立在那里，七玄子大约已明白发生了何事。
“唐子柔死了，唐人也死了同她一样，胸前破了一个大洞，没了心脏”红莲沉重地叹了口气，忍痛说，“也许你说得对，妖就是妖，哪有什么好妖坏妖之说”
“逝者已矣，请节哀。”
七玄子抬头望见屋顶妖气缭绕，抬脚进门，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大步走了进去。
“这位道长，请留步！”
官差将七玄子拦了下来，仵作已经写好笔录，他们准备回去交差了。
“这府中有妖孽出没！”
七玄子摆出一副极度警戒的架势，一脸的肃严，几个官差相互对视一眼，暗暗一笑，纷纷让出了路。
见七玄子进去，红莲也紧跟着追了进去。
“诶！这位夫人！”
“我是他徒弟！”
“”
几个官差懒散地站在一边，其中一个，不以为然地说：“这些个臭道士，跟真的似的，一年到头，也抓不到几个妖！到头来，老百姓怨声载道，还是咱们官府的不是”
夜惊辰并不想去劝阻七玄子和红莲去做无谓的追查，有一天他们会明白，人类在妖孽面前，究竟有多么的不堪一击。
院子里一片死气沉沉，甚至连脚步落下的时候，都显得极为沉重。
腐臭的气味自东侧厢房中飘散而出，夹杂着一股熟悉的臭味。
门“吱呀”一声被风吹开，七玄子不由加快了脚步，率先走到那扇半开的门前。
推门而入，屋子里漆黑一片。
黑暗中，挂这儿一对对火红的小灯笼，忽明忽暗，犹如鬼眼一般。
“蝙蝠！当心！”
挥动翅膀的声音由弱变强，七玄子将红莲护在怀里，拉着她一起蹲了下来。
成千上万只蝙蝠从门内涌出，直冲向黑漆漆的夜空，转眼消失，无影无踪。
七玄子摸索着寻了一盏灯擦亮，整个屋子瞬间明亮了大半。
七玄子看到墙壁上空缺了一大块，他知道里面是一间密室。
红莲跟着走进密室，发现密室中吊着许多黑色摇篮，地上散落着小小的残肢断体，一些老鼠正在啃食爬满驱虫的骨头，听到动静，四散逃窜。
黑色的摇篮，静静地悬在半空中。上面的那根藤条，早就被一层灰尘覆盖。
蝙蝠，摇篮，婴儿的残肢断体。
原来，唐府也是蝙蝠妖的藏身之所。
红莲接过七玄子手上的灯，打着灯靠近那黑色的摇篮，里面空空然无一物。
红莲继续朝前走去，一个一个看过去，皆是一样的空空然。
“红莲，你怎么了？”
七玄子上前一步，不明白红莲看到这些黑色的摇篮，为何会这般伤心。
“我救不了他们我根本就救不了他们我一直在自欺欺人，其实我谁也救不了，我什么也做不了”
赵灵萱遭遇意外之际，她哭得比这恸多了。
“好了，这里什么也没有，肯定是妖怪知道行径败露，早就逃了我们走吧？”
红莲抬起衣袖抹了抹眼泪，临走忍不住回头再望一眼那些摇篮，要是里面放的全是活蹦乱跳的孩子该多好啊！
昨夜没睡好，醒来便觉头脑十分沉重。
上了马车不久，红莲便昏昏沉沉地又睡着了。
夜惊辰知道，那是因为她被迷音勾去了魂魄，入戏太深，过度感怀，伤了心神。
他不打算向她解释事实真相，他还要感谢那个酒楼老板，让红莲对妖有了彻底的改观。
直到抵达夜府，红莲仍睡得深沉。
她做了一个美梦，梦见自己变成了小月，与秋生成亲生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她是被夜惊辰从马车上抱下来的，半路，碰到夜灵儿叽叽喳喳嚷了一通，方被吵醒。
“三哥！三嫂！你们回来了！长安城都有什么稀罕玩意？都给我带了什么啊？三嫂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受伤了吧？”
夜灵儿叫嚷着走来，还以为红莲受伤了。
“别吵。”夜惊辰低声斥责了一句，“你三嫂睡着了，快去命春夏把被褥铺好！”
“哦！”
夜灵儿应声屁颠跑去，先一步去了他们的闺房。
洛红莲沾床就醒了，睁着眼，看着夜惊辰小心翼翼地帮她拉来被子，认真盖上。
原是被他抱在怀里，那般舒适，所以才做了这么美的梦吗？
“我睡了多久？”
看到红莲醒来，夜惊辰显得有些难为情，重新摆出了一副懒散的样子。
“你不用起来，好好歇着便是。待会见了爹和大娘，我就跟他们说你身体不适便好”
夜惊辰起身揉了揉后腰，转身走了出去。
睡了一天一夜，洛红莲早没了困意。
她起身本想跟着一道去向夜天祥和大夫人问安，但半路忽然看到夜惊辰，站在唐子柔住过的房门前发起呆来。
红莲暗暗叹气，原来拜见父母只是个借口，其真实目的，是想会会旧相识吧？
可惜这旧相识至今不知去向，某人肯定担心坏了吧？
“三少爷，老爷夫人有请。”
夜惊辰正发着呆，忽然有婢女前来，叫走了夜惊辰。
回廊下转了个弯，那婢女瞥见洛红莲，忙停下，笑着对红莲说道：“三少奶奶一道来吧？夫人□□叨你呢？”
闻声，夜惊辰回头观望，只见红莲黑着一张脸，正从斜对面的回廊下慢腾腾走来。
一见了面，大夫人就一阵寒暄：“怎么样？这一趟去长安一路还顺利吗？皇上的病好些了吗？睡着了还会四处走动吗？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召玉珍回宫啊？”
红莲接过她亲手递来的点心，微笑答道：“回大娘的话，一切都还顺利。皇上夜不能安寝，不过是过度操劳所致。如今身体已经康复，命珍妃好好养伤，伤好了再自行回宫侍候”
“好好好”听她这么说，大夫人一颗悬着心终于放下了，她笑吟吟地说，“你们这一路辛苦了！我已命后厨多加几道菜，好给你们接风！”
夜风习习，一张大圆桌子，摆在桃花树下。
看这满桌子饭菜，堪比满汉全席，看得出夜天祥还是很看重这个妖孽儿子的。
宴席进行到一半，忽有人来报，说唐府出事了，唐子柔也找到了。
夜惊辰第一个起身出门，洛红莲紧随其后。
唐府大门已封，整个庭院堆满落叶，看上去有些日子无人清扫。
丫鬟家丁不知去向，整个宅院，一片死寂。
腐臭的气味，弥散在整个宅院中。两具尸体，盖着白布，双双搁置于堂前。
“惊辰哥哥，长大后，我做你的媳妇好不好？”
“真的吗？那太好了！”
“那你可答应我！以后，可不许娶了别人做媳妇！”
“呵呵，好啊，我答应你啊！”
他一直以为，她是这世上最善良可爱的女孩子。
童言无忌，那时，他还不知道媳妇是什么，是像父亲与母亲那样总是闹脾气？还是像父亲与大娘那样相敬如宾？
儿时的一幕幕，仿佛近在眼前。
长大后，夜惊辰渐渐明白，对她更多的是亲情。
不爱就不要娶她，莫要误了彼此终生！
起初他心疼她，怕误了她。
加之父母威逼利诱，他决定先娶了赵灵萱再说。实在不行，大不了休了赵灵萱再来娶她。
直到两月前那晚，从荆州归来的第二天，他深夜入府，本想见她最后一面，好生安慰她一番。
谁知在门外，他听到唐子柔的丫鬟对唐子柔说：“小姐，大不了就生米煮成熟饭，看看他夜家怎么办？”
“我也想啊！可是，万一偷鸡不成，倒霉的可是我”
唐子柔这么说，却完全像是为自己打算。
夜惊辰转身离去，看到唐子柔生龙活虎，他就放心了。
红莲上前掀开白布看了一看，看她这死法，竟也是失心而亡。
“妖孽一日不除，扬州城便一日不得安宁啊”
仵作几乎每天都会碰到被挖心而死的人，早已见怪不怪了。
“这人死了两个多月才被发现，实在是蹊跷”
仵作看了看唐子柔的尸体，又疑惑地望向唐人的尸体，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既是两个月前就死了，那么一直以来，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唐小姐，又是谁呢？
看他一直紧锁着眉头，红莲忍不住上前去，掀开唐人的尸体看了一眼。
同样的死法，但唐人的尸体已长满白毛，从腐化程度来看，二人死亡的时辰大有不同。
旁边一官差上前来，冲洛红莲摆摆手，道：“人已经死了，看了看过了，二位，请回吧！”
人说死了就死了，仵作却根本不当回事一样。
“我觉得这事有蹊跷，你们应该再好好查一查！”
红莲直言心中疑惑，却招来对方驱逐。
“我说这位夫人，事实究竟如何，官府自有结论！不要妨碍我等执行公务！”
他抬手做驱赶状，红莲不由往后退了两步。
头顶似有翅膀快速扇动的响声，两个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
红莲猛地转头向府内望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回头望向夜惊辰，他正蹲在那里，低头抹眼泪。
想来，他一定很伤心吧！毕竟，他们二人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红莲暗暗叹气，抬脚正欲进到内院，忽听得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
“我是周南山清虚门凌阳大师的真传弟子，里面的人我认识！让我进去一下，我说几句话就走！”
红莲闻声转过身来，夜惊辰抹了一把鼻涕，起身直冲到了门外，直奔至七玄子面前。
“夜惊辰！我有话告诉你们！我们都被戏耍了，那两日在山庄所见所闻，全部都是幻象！”
七玄子一路风尘仆仆，略显狼狈。
幻象不幻象的夜惊辰不关心，因为他早就察觉出了那其中的猫腻。
夜惊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你不是凌阳大师的弟子吗？你那些个茅山道术，不是可以让人起死回生吗？那你救救子柔！我命令你现在让她活过来！！”
“惊辰，你冷静一点！人死不能复生，就算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的柔儿！”
红莲走上前去，将他的手掰开来。
他看着红莲怒意难盛的样子，心内五味杂陈。
“她是那么好的一个姑娘，凭什么要遭受无辜横死？”
夜惊辰呆立在那里，七玄子大约已明白发生了何事。
“唐子柔死了，唐人也死了同她一样，胸前破了一个大洞，没了心脏”红莲沉重地叹了口气，忍痛说，“也许你说得对，妖就是妖，哪有什么好妖坏妖之说”
“逝者已矣，请节哀。”
七玄子抬头望见屋顶妖气缭绕，抬脚进门，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大步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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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玄子摆出一副极度警戒的架势，一脸的肃严，几个官差相互对视一眼，暗暗一笑，纷纷让出了路。
见七玄子进去，红莲也紧跟着追了进去。
“诶！这位夫人！”
“我是他徒弟！”
“”
几个官差懒散地站在一边，其中一个，不以为然地说：“这些个臭道士，跟真的似的，一年到头，也抓不到几个妖！到头来，老百姓怨声载道，还是咱们官府的不是”
夜惊辰并不想去劝阻七玄子和红莲去做无谓的追查，有一天他们会明白，人类在妖孽面前，究竟有多么的不堪一击。
院子里一片死气沉沉，甚至连脚步落下的时候，都显得极为沉重。
腐臭的气味自东侧厢房中飘散而出，夹杂着一股熟悉的臭味。
门“吱呀”一声被风吹开，七玄子不由加快了脚步，率先走到那扇半开的门前。
推门而入，屋子里漆黑一片。
黑暗中，挂这儿一对对火红的小灯笼，忽明忽暗，犹如鬼眼一般。
“蝙蝠！当心！”
挥动翅膀的声音由弱变强，七玄子将红莲护在怀里，拉着她一起蹲了下来。
成千上万只蝙蝠从门内涌出，直冲向黑漆漆的夜空，转眼消失，无影无踪。
七玄子摸索着寻了一盏灯擦亮，整个屋子瞬间明亮了大半。
七玄子看到墙壁上空缺了一大块，他知道里面是一间密室。
红莲跟着走进密室，发现密室中吊着许多黑色摇篮，地上散落着小小的残肢断体，一些老鼠正在啃食爬满驱虫的骨头，听到动静，四散逃窜。
黑色的摇篮，静静地悬在半空中。上面的那根藤条，早就被一层灰尘覆盖。
蝙蝠，摇篮，婴儿的残肢断体。
原来，唐府也是蝙蝠妖的藏身之所。
红莲接过七玄子手上的灯，打着灯靠近那黑色的摇篮，里面空空然无一物。
红莲继续朝前走去，一个一个看过去，皆是一样的空空然。
“红莲，你怎么了？”
七玄子上前一步，不明白红莲看到这些黑色的摇篮，为何会这般伤心。
“我救不了他们我根本就救不了他们我一直在自欺欺人，其实我谁也救不了，我什么也做不了”
赵灵萱遭遇意外之际，她哭得比这恸多了。
“好了，这里什么也没有，肯定是妖怪知道行径败露，早就逃了我们走吧？”
红莲抬起衣袖抹了抹眼泪，临走忍不住回头再望一眼那些摇篮，要是里面放的全是活蹦乱跳的孩子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