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节第239章 心魔

    “如果再让你选择一次，你会如何选择？”风无情缓缓转过身，波澜不惊地看向颜曼曼，云淡风轻。

    “我会选择接受。”颜曼曼伸手接住一瓣粉白花雨。

    花雨上还沾着细微晶莹的露水，绝情崖的北苑因为大瀑布的缘故，故而雾气很重，她与风无情虽只有十余米的距离，却是朦胧如同仙境般，竟也增加了些梦幻的美感。

    雾气中的风无情竟也像那凌波仙子，清风拂过，迎风而立，冰蓝色的长裙翩然飞舞，飘飘欲化仙而去。

    风无情淡然一笑，“浮生浅梦。”她忘一眼颜曼曼，似乎在反复推敲，过了片刻，她又道，“你是至今为止唯一一个能完整听完《心魔》，而没有死的人。”

    “啊，”颜曼曼惊叹，她以为她没有死是因为风无情发现了擅闯进禁地的人是她，所以才收了琴，所以她才得以活下来，竟然不是。

    风无情见她如此，动了动唇角，并没有要多说什么。

    两人在花树下，相顾无言，沉默了片刻，风无情再次开口，“你信命？”

    “说信也信，说不信也不信。”颜曼曼蹙了蹙眉头。

    风无情凤眸微挑，来了兴致，“如何说？”

    今日的她少了些许那日的疏离与冷漠。

    “命运这东西，在我看来，就像烧香拜佛，求上帝。”颜曼曼对着手掌心的那花瓣轻轻吹一口气，花瓣飘落。

    “哦，这倒有点儿意思。”风无情很意外地笑道，“如何理解？”

    颜曼曼鼓了鼓腮帮子，沉吟片刻，欣然道，“有些时候，遇上一些困难，总觉得是天意，于是就会去乞求上天能够替我们开解，这算是信命了，可若是一有困难就去烧香拜佛，长求不起，一味地将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神灵，那，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了，只能说这人脑子有问题。人求佛，佛渡人，不过是心理上的安慰，改变命运的还是人自己，若是人不自渡，何人能渡，只怕佛也渡不了他吧。”

    风无情望着她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意，沉默片刻，她淡淡道，“可惜这世上能够懂得这道理的人少之又少，更多的人都是在等待，等待命运的垂青。”

    颜曼曼莞尔一笑，“这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命运也是一样。”再次伸手接住一片樱花瓣，抬眼望向对面的风无情，迟疑了片刻，方道，“有时候，等待不过是相互蹉跎岁月的无病呻吟。”

    风无情俊美的罥烟眉微蹙，徒然转身，望向大瀑布方向，此地离大瀑布较远，听不到那声音，却能看见那飞流直下的银河。

    “你在等待的同时，对方未必不是在等待，而两人等待的不过是在固执地等着对方先开口。”颜曼曼低头，细致地用绣花鞋拢了拢道上堆积起的粉白樱花瓣，“很多人觉得谁先开了口就会先认输，事实上，先开口的人往往能够掌握主动权。”

    风无情怅然而叹，“那又如何，缘分天注定，缘生缘灭不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