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穿反的球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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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傍晚，身边轰隆的洗衣机逐渐转停，卫昭取出筒内衣服一件一件搭在胳膊上。
降下阳台上的自动晾衣架，他开始晾衣服。
“卫昭！卫昭！”
家住二楼，外面的呼喊声虽然低沉，却听得真切。
卫昭停下手里的动作望向窗外，一个身穿克罗地亚10号队服c皮肤黝黑的少年正望着自己，面色焦急。
“赶紧下来啊，这都快六点了！”
看清了来人，卫昭一边挂衣服一边大声道：“着什么急，等我忙完手里的事。”
“大哥，别逗我。我在你家楼下蹲了快一个小时，他们三十七分钟前就出门了，你还有啥事没忙完？告诉你，去晚了很难排队，轮到我们不知道都什么时候了！”
跟窗外焦躁的少年相比，卫昭则淡定得多，他依旧不紧不慢道：“没事儿，有的是时间。”
楼下少年虽然着急，但也知道卫昭情况特殊，只能耐着性子多等等。
皮肤黝黑的少年名叫董永，和二十四孝中那个著名的孝子同名。
卫昭和董永今年初三毕业，暑假有大把的空闲时间。
两人初一因为足球结缘，做了三年的至交好友。
原本想暑假可以放开踢两个月的球，不曾想卫昭出了些状况，大半个月没有露面。
十分钟后，纯白短袖黑色短裤的卫昭出现在单元门口，除了肩上的背包，手里还提着一个巨大的黑色垃圾袋。
看到卫昭，董永推着和自己肤色反差极大的粉色电动车小跑过来。
“大哥，这都六点十分了，你怎么还优哉游哉的！”
董永的注意力一开始都在卫昭身上，忽略了他手里的垃圾袋，到了跟前，他眼神向下一扫，问道：“当了半个月苦力？”
“苦力算不上，就是琐事多了些，走吧，路过垃圾点时候停下，我丢垃圾。”
“没问题。”
卫昭跨上电动车后座，伸手从董永的口袋中抽出手机，娴熟地按下解锁密码，开始浏览今天的体育新闻。
十分钟后，两人出现在乐安县体育广场大门口。
大门外空闲地方密密麻麻，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自行车c电动车。
董永督促卫昭下车，他独自推着小粉找停车位去了。
卫昭先一步走进广场，放眼望去，他蹙眉深吸一口气。
眼前的景象早就从董永口中听说，不过亲眼看见之后，他还是忍不住皱眉。
偌大的足球场，满满当当都是人。
然而一眼看过去，面前半个球场一个踢球的人都没有。
靠近广场大门一侧的足球场，自建成之日起，就是广场舞大妈们的舞台，从未有人能撼动她们的地位。
卫昭唏嘘了一阵，董永跑了过来。
“发什么楞呢，赶紧过去啊。来这么晚，电动车都没地方停，梅莺又要骂我了。”
“你把她电动车停哪里了？”
董永没好气道：“还能是哪里，当然是修车铺。”
远阳县是个人口不足二十万的小县城，五年前别说带草坪的体育场，连个像样能举办运动会的场地都没有。
最近五年大量农村人口迁进城市，远阳县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眼前这座今年年初才建成的足球场，便是卫昭眼中最大的变化。
没有什么比一个有草坪的足球场，更令他激动。
小时候在土地里踢球，穿着长裤腿上经常是青一块紫一块。其他擦伤划伤更是不计其数。
好在正值青春期，是身体发育新陈代谢最快的时候，那些小伤疤没有在他腿上留下太多痕迹。
卫昭和董永绕过大妈们，来到球场另一半区域。
足球场从中线一分为二，北边是大妈们的地盘，南边才是踢球者的天地。
不过说起来，这一半场地得来也是相当不容易。
听说是几个经常踢球的大叔，给广场舞大妈赞助了一套价值不菲的音响设备换来。
此刻，半块场地周围站了不少人，粗看都是成堆聚集，场中则有两拨人正在踢球。
董永拉着卫昭，迅速来到角球区，这里正站着几个和两人年龄相当的少年“遛猴”。
少年们和卫昭两人一样，都是二中的初三的学生，经常在一起踢球。
董永早就换好了装备，直接跑过去热身，卫昭和小伙伴们打了个招呼，走到场边换衣服。
“说了多少遍，大庭广众下别脱衣服，你这人不知道害臊啊？”
刚脱下短袖，卫昭便听到了“义正言辞”的批判，不用抬头，他也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何人。
“奇怪，你前段时间不是说你再也不来足球场旁边吗，这么快就食言了？”
说话间，卫昭抬起头。
面前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粉色电动车的主人梅莺。
梅莺扎着一对麻花辫，小麦色的皮肤格外显眼，一眼就能看出来。
在普遍以白为美的少女中间，梅莺似乎跟“美”搭不上边，更何况她还带着略有减分的牙套。
但是卫昭一直都很欣赏梅莺，因为她是二班唯一一个愿意踢球的女生。
初一刚入学，班主任安排座位，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将董永和梅莺放在一起，自此之后，黑风双煞的称号跟了两人整整三年。
三年下来，两人的关系还真是发展到了黑风双煞的地步。
梅莺跟着董永看他踢球是家常便饭，不过两周前就在这块场地，她被飞出来的足球打坏了眼镜，还在脸上留下一道伤口。愤怒的梅莺发誓，再也不靠近足球场。
这事没少被卫昭调侃，而梅莺食言的速度，比他预想的快了不少。
跟梅莺拌了几句嘴，卫昭说道：“你回避一下，我要换裤子了。”
眼见卫昭已经解开裤带，梅莺转过头去。
“沈虹钰，过来，我在这边呢！”
听着梅莺喊出的名字，卫昭心脏狂跳几下。
沈虹钰。
心中默念这个名字，卫昭继续换衣服。
多半是梅莺气不过，故意喊这个名字。
他刚脱下短裤，便听到一个清脆地声音，“梅莺，你怎么跑那里去了？”
卫昭愣住了。
她怎么来了？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原本淡定异常的卫昭瞬间慌乱了起来，抬头，塑胶跑道对面站着个一袭白色长裙的女子，正微笑看着自己。
虽然看不清楚她的脸，卫昭脑海中还是出现了沈虹钰腮边两个可爱的酒窝。
卫昭脸红了。
我靠！
一把抓起地上的球裤，三下五除二穿在身上。
等沈虹钰走到梅莺面前，卫昭似乎瞥见她脸上的带着几丝红晕。
嗯？又眼花了吗？
梅莺转过身，见卫昭已经换好了衣服，便拉着沈虹钰走过来。
没走两步，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卫昭，你球裤穿反了！”
(本章完)
降下阳台上的自动晾衣架，他开始晾衣服。
“卫昭！卫昭！”
家住二楼，外面的呼喊声虽然低沉，却听得真切。
卫昭停下手里的动作望向窗外，一个身穿克罗地亚10号队服c皮肤黝黑的少年正望着自己，面色焦急。
“赶紧下来啊，这都快六点了！”
看清了来人，卫昭一边挂衣服一边大声道：“着什么急，等我忙完手里的事。”
“大哥，别逗我。我在你家楼下蹲了快一个小时，他们三十七分钟前就出门了，你还有啥事没忙完？告诉你，去晚了很难排队，轮到我们不知道都什么时候了！”
跟窗外焦躁的少年相比，卫昭则淡定得多，他依旧不紧不慢道：“没事儿，有的是时间。”
楼下少年虽然着急，但也知道卫昭情况特殊，只能耐着性子多等等。
皮肤黝黑的少年名叫董永，和二十四孝中那个著名的孝子同名。
卫昭和董永今年初三毕业，暑假有大把的空闲时间。
两人初一因为足球结缘，做了三年的至交好友。
原本想暑假可以放开踢两个月的球，不曾想卫昭出了些状况，大半个月没有露面。
十分钟后，纯白短袖黑色短裤的卫昭出现在单元门口，除了肩上的背包，手里还提着一个巨大的黑色垃圾袋。
看到卫昭，董永推着和自己肤色反差极大的粉色电动车小跑过来。
“大哥，这都六点十分了，你怎么还优哉游哉的！”
董永的注意力一开始都在卫昭身上，忽略了他手里的垃圾袋，到了跟前，他眼神向下一扫，问道：“当了半个月苦力？”
“苦力算不上，就是琐事多了些，走吧，路过垃圾点时候停下，我丢垃圾。”
“没问题。”
卫昭跨上电动车后座，伸手从董永的口袋中抽出手机，娴熟地按下解锁密码，开始浏览今天的体育新闻。
十分钟后，两人出现在乐安县体育广场大门口。
大门外空闲地方密密麻麻，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自行车c电动车。
董永督促卫昭下车，他独自推着小粉找停车位去了。
卫昭先一步走进广场，放眼望去，他蹙眉深吸一口气。
眼前的景象早就从董永口中听说，不过亲眼看见之后，他还是忍不住皱眉。
偌大的足球场，满满当当都是人。
然而一眼看过去，面前半个球场一个踢球的人都没有。
靠近广场大门一侧的足球场，自建成之日起，就是广场舞大妈们的舞台，从未有人能撼动她们的地位。
卫昭唏嘘了一阵，董永跑了过来。
“发什么楞呢，赶紧过去啊。来这么晚，电动车都没地方停，梅莺又要骂我了。”
“你把她电动车停哪里了？”
董永没好气道：“还能是哪里，当然是修车铺。”
远阳县是个人口不足二十万的小县城，五年前别说带草坪的体育场，连个像样能举办运动会的场地都没有。
最近五年大量农村人口迁进城市，远阳县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眼前这座今年年初才建成的足球场，便是卫昭眼中最大的变化。
没有什么比一个有草坪的足球场，更令他激动。
小时候在土地里踢球，穿着长裤腿上经常是青一块紫一块。其他擦伤划伤更是不计其数。
好在正值青春期，是身体发育新陈代谢最快的时候，那些小伤疤没有在他腿上留下太多痕迹。
卫昭和董永绕过大妈们，来到球场另一半区域。
足球场从中线一分为二，北边是大妈们的地盘，南边才是踢球者的天地。
不过说起来，这一半场地得来也是相当不容易。
听说是几个经常踢球的大叔，给广场舞大妈赞助了一套价值不菲的音响设备换来。
此刻，半块场地周围站了不少人，粗看都是成堆聚集，场中则有两拨人正在踢球。
董永拉着卫昭，迅速来到角球区，这里正站着几个和两人年龄相当的少年“遛猴”。
少年们和卫昭两人一样，都是二中的初三的学生，经常在一起踢球。
董永早就换好了装备，直接跑过去热身，卫昭和小伙伴们打了个招呼，走到场边换衣服。
“说了多少遍，大庭广众下别脱衣服，你这人不知道害臊啊？”
刚脱下短袖，卫昭便听到了“义正言辞”的批判，不用抬头，他也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何人。
“奇怪，你前段时间不是说你再也不来足球场旁边吗，这么快就食言了？”
说话间，卫昭抬起头。
面前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粉色电动车的主人梅莺。
梅莺扎着一对麻花辫，小麦色的皮肤格外显眼，一眼就能看出来。
在普遍以白为美的少女中间，梅莺似乎跟“美”搭不上边，更何况她还带着略有减分的牙套。
但是卫昭一直都很欣赏梅莺，因为她是二班唯一一个愿意踢球的女生。
初一刚入学，班主任安排座位，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将董永和梅莺放在一起，自此之后，黑风双煞的称号跟了两人整整三年。
三年下来，两人的关系还真是发展到了黑风双煞的地步。
梅莺跟着董永看他踢球是家常便饭，不过两周前就在这块场地，她被飞出来的足球打坏了眼镜，还在脸上留下一道伤口。愤怒的梅莺发誓，再也不靠近足球场。
这事没少被卫昭调侃，而梅莺食言的速度，比他预想的快了不少。
跟梅莺拌了几句嘴，卫昭说道：“你回避一下，我要换裤子了。”
眼见卫昭已经解开裤带，梅莺转过头去。
“沈虹钰，过来，我在这边呢！”
听着梅莺喊出的名字，卫昭心脏狂跳几下。
沈虹钰。
心中默念这个名字，卫昭继续换衣服。
多半是梅莺气不过，故意喊这个名字。
他刚脱下短裤，便听到一个清脆地声音，“梅莺，你怎么跑那里去了？”
卫昭愣住了。
她怎么来了？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原本淡定异常的卫昭瞬间慌乱了起来，抬头，塑胶跑道对面站着个一袭白色长裙的女子，正微笑看着自己。
虽然看不清楚她的脸，卫昭脑海中还是出现了沈虹钰腮边两个可爱的酒窝。
卫昭脸红了。
我靠！
一把抓起地上的球裤，三下五除二穿在身上。
等沈虹钰走到梅莺面前，卫昭似乎瞥见她脸上的带着几丝红晕。
嗯？又眼花了吗？
梅莺转过身，见卫昭已经换好了衣服，便拉着沈虹钰走过来。
没走两步，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卫昭，你球裤穿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