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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念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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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匪们远遁之后,躲在暗处的村民们纷纷回到村口。

    “是蓝穹羽!”有人认出了直立立站在诸多尸体中间的蓝穹羽。

    “是他赶走了山匪!”有人喊了出来。

    “他好像受伤了!”有人想要上来帮忙。

    蓝穹羽回头看向说话的村民,那浴血的身姿让上前的村民却步。

    “你在怕我?”蓝穹羽平静地问道。

    那村民没有说话,可他的眼神中却实实在在地流露出了畏惧。小村里数年也难见一次死人,可今天,死了很多,这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少年人也杀了人,还不少。

    村民们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跟疯子一般,杀了七八个人,杀完语气还这么平静。

    场面一时有些安静。

    这时,一个肥硕的身子从蓝穹羽身边爬过,正是已经吓傻了的村长媳妇。

    “恶魔!你是恶魔!”她指着蓝穹羽大喊道,声音一如往日一般难听,只是语调从优越变成了恐惧。

    蓝穹羽没有理这个疯女人,只是瞄了一眼,他又转头看向那边的村民。“你们在怕我?”

    众人依旧沉默着。

    过了小片刻,终于有人忍不住了,是一位平日里对蓝穹羽还算不错的中年农夫。他走向蓝穹羽,嘴中道:“小羽啊,你先别乱动,我给你打理下伤口。”

    “别过来。”蓝穹羽喝住了那名中年农夫,语气依旧平淡,“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是不是在怕我?”

    “小羽啊,他们就是一时有些受不了这情景,不是对你有恶意的。”中年农夫颤颤巍巍地道,似乎是因为蓝穹羽的一喝有些心里没底。

    蓝穹羽看着中年农夫的眼睛。

    他看的很认真。

    他看的了恐惧。

    对未知的恐惧。

    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跟杀山匪一般杀了他。

    在场的村民们都这么认为。

    他们竟然会有这样的感觉。

    蓝穹羽笑了,笑得很凄凉。

    “我知道了,你在怕我!”蓝穹羽用沾满鲜血的手指着那中年农夫,道。

    “你也在怕我。”

    “还有你!”

    “你”

    。。

    蓝穹羽挨个指向村民们,被他指着人无一不本能地后退,这使他眼中的凄凉更省了一分。

    “这就是我拼命换来的结果!”蓝穹羽缓缓地闭上眼睛,身体笔直地向后倒去。

    哪怕是到了自觉到了生命的尽头,蓝穹羽也想听见他人对自己的认同。

    可是,他还是没能得到。

    他只收获到了畏惧。

    其实,这一点是蓝穹羽有些偏激了。山村百姓,没什么见识,所以才会害怕他。只是两世的委屈,再加上拼命杀人后的癫狂,使得他有些迷失了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蓝穹羽恢复了知觉。

    “我还没死?”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上面插着的匕首已经不见了。

    “怎么回事?”蓝穹羽起身看了看,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身上的伤口全都消失不见了。

    他茫然地站起来,环顾四周。“发生什么事了?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眼前是一条小河,自己正站在一颗柳树下。

    微风轻抚,柳叶簌簌。

    “醒了?”苍老的男子声音传来。

    “是谁?”蓝穹羽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身影。

    “引路人。”

    “引路人?”蓝穹羽愣了一下,旋即喃喃道,“是黄泉的引路人么?我果然还是死了吗?”

    “你身虽死,心却未死。”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吾乃地煞山接引人,专引入魔人修魔。”苍老的男子声音娓娓道来。

    天灵大陆,千衍万化,整个世间不知生出过多少玄妙,地煞山正是其中一处的玄妙之地。千万年的衍化,使得天间凶星坠地而生的地煞山生出了自己的核心与灵识。

    这份生出的灵识就是此刻声音的来源,而那核心,正是藏于琥珀色项坠中的灵心。

    “什么是灵心,跟我的生死有什么关系,又跟你所说的引路有什么联系?”蓝穹羽依旧是一头雾水。

    那声音又开始为蓝穹羽解惑。

    世间修炼者都可拥有灵心,所谓灵心乃是除了气海外灵力修炼者的第二力量源,能为武者提供灵力和特殊能力,分为天地法则衍生出的且具有唯一性的天律灵心c出生时便因机缘生出的缘生灵心c后天修炼所得的凡骨灵心以及融合外物产生的衍法灵心四类。

    而那被蓝穹羽吸入体内的琥珀色项坠不是别物,正是灵心,而且,还不是一个独立的灵心,是两个相互压制的灵心。

    一谓金刚,二谓不朽,都是天律灵心。

    灵心不朽正是造成蓝穹羽身死心不死局面的原因,其特效正是让人死后魂魄不散,得以重铸肉身。

    “这是什么本领!竟然能逆天改命!”蓝穹羽大为惊叹。

    “逆天而为,是故为魔。”苍老的声音道,“不过魔也终究不是神,这种重塑肉身的效果使用仍有许多限制,你尚未修行灵力,重塑肉身也只需消耗地煞山微不足道的一些气数,但随着你灵力的长进,再要重塑肉身,怕是代价不小。”

    蓝穹羽释然地点了点头,心想这样才算合情合理,若是没有任何限制,那得到这不朽灵心的人岂不是永生不灭?

    “那另一个灵心金刚又是什么?是不是导致我身体坚韧甚于岩石的原因?”

    蓝穹羽猜得不错。顾名思义,金刚灵心正是一手促成蓝穹羽体质转变的‘元凶’,其特效正是改变身体质地,能使其如金刚一般不坏。与不朽灵心不同的是,金刚灵心并不是来自地煞山,而是生于天罡山。

    天罡山与地煞山的来由有些相似,都是由天外星辰坠地而生,不过地煞山是凶星而生,天罡山则是仁星而生,并且,天罡山还没有生出灵识,也就没有另一个引路人。

    “多谢前辈的教导,不过晚辈还有一些疑问,我现在身在何处?又为何会在这里?”

    “前辈的称呼就不必了,现在你是我的主上。”苍老的声音没有什么情感波动,“这里就是地煞山,你现在身为地煞山之主,身死之后,魂魄便携着灵心一道被吸了过来,然后重塑肉身。”

    蓝穹羽点头,又问:“那你所说的专引入魔人修魔又是什么意思?”

    “你身死之前,心中有怨,便入了魔,这才激活了体内不朽灵心的效果。不朽灵心属魔道,入魔越深,才能发挥越强的能力。我乃地煞山生出的灵识,你成了地煞山之主,我自该引你入道。”

    “那金刚灵心属什么道?”

    “它属圣道。”

    “也对,它与不朽灵心相互压制,肯定是与魔道对立的。不过,为何我能同时使用两道的力量?不会相互排斥么?”

    “金刚虽属圣道,可天罡山却还没有生出灵识来主导,所以不修圣道也能调用其力量,只是不及修圣道有力罢了。当然,也可能是你现在尚未修行灵力所致,当你开始修行灵力之后,定有道属,到时候便要有所取舍了。”

    一番交谈下来,蓝穹羽对自己的现状,以及整个天灵大陆世界有了更多的了解。寻了一些树果果腹之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蓝穹羽穿着自己编制的草裙的躺在柳树下,心中开始琢磨着今后的去路。

    “说是入魔,但也就是那一刻的念头罢了,现在想来,不过是我急于得到他人的肯定,不能怨人。”

    “若是放在前世的世界,我是肯定不会选择修魔道的,但这个世界的魔道好像又有些不一样,并不是完全违背人性,似乎只是逆天而为的修行之路。”

    “到走哪条路呢?是不朽魔道?还是金刚圣道?”

    “难以取舍啊!”

    蓝穹羽躺在草地上,翻来覆去。

    “走一步看一步吧。”蓝穹羽决定了,先去外面闯闯,然后择适合自己的一条路去深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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