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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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做了一个梦，每次见到惜月，朕都知道朕是在做梦。
朕虽然知道是在做梦，但是每一次都希望能在梦里停留的时间长一点。惜月不要那么快的离开，朕也不要那么快的醒过来。这么多年来，朕知道，朕一直都活在两个世界里，一个世界里有皓远，有江山，另一个世界里，就只有惜月和朕。
有些事情朕真的很想忘掉，想回到开始没有她存在的那个时空。
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没有她的时空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如今，没有她的这些年，这也就这样过来了，朕也不知道朕是如何过来的。
就这样一天天盼着日升日落，就这样一天天看着皓远一天天的长大成人。
就这样看着朕的楚宁江山一天天的延续。
朕可以不管朝廷中的所有的事情，但是不能不管皓远。
有人说朕优柔寡断，有人说朕柔情似水。怎么都好，怎么都行，朕都爱惜月，关于惜月的一切朕都深深的爱着，深深的思念着，谁也赶不走。
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惊醒了。
或许潜意识里是觉得朕还有一件事没事做吧！
皓远皓远！你到底要朕拿你怎么办啊！
“主子，您没事吧？”说话的是千景
“没事”楚皇把身上的外套递给了一旁的宫女。顺手拿起了桌上的奏折。
“主子，您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用过膳了，若是乏了，就回怜月宫休息吧！”
“不用了”楚皇看着那一堆折子，就什么困意都没有了，答应过惜月要善待天下的臣民的“这些折子都急着处理，朕总要看完吧！”
“这些折子都是上个月南方水患的后续了，主子何必如此伤神，倒是这些都是刚刚送来的，主子您看，该怎么处理啊？”
“那些不用看了”这么多年了，楚皇还不知道朝廷的把戏，总有一天会像二十年前一样把朝廷里那些没有用的废物全都给换了！“那些哪是什么奏折，都是皓远的催命符！朕记得当初朝廷里的人都是朕和文贤王亲自选的，如今这么些年了，他们的把戏，朕也算的看清楚了，太平盛世里，个个邀功颂德，如今出了点事情，就个个来问朕的意思”
“是八爷又出什么事了吗？”
“待会你就知道了，如果朕没有猜错，等下就有人要来找朕了”
楚皇话还未落音，就有太监来报，说是相爷求见！
杨明？怎么会是他？朕本来以为来见朕的应该是文贤王才对，也不明白扬明要来凑什么热闹。他是科举入士，但是朕倒是查出来，他是皇后的旧党。可是也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越举之处，他一步一步的坐上丞相的位置，实属不易。
“宣！”
他也无非就是想来和朕说皓远的事情，左右不过那些东西，朕也懒得听了。
“臣杨明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楚皇虽然口里说着平身，但也并未看他，还是看着手里的折子。
“谢皇上”杨明站了起来
“慌慌张张的，可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启禀皇上，关于八皇子的事情，皇上应该听说了吧！如今形势危急，还请皇上尽快定夺，以解刑部燃眉之急”
“情形危急？”楚皇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妙，超出了想象之中风发展范围，放下了奏折“你给朕说清楚一点，什么叫做情形危急？”
“回皇上，刑部大堂，现在已经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官差们不敢和百姓动手，只能是处处让着，若是请不到圣旨，刑部尚书大人也实在没有这个天大的胆子接八皇子的案子，百姓们扬言，若皇上再不着手处理，就要包围皇宫了”
“什么？”包围皇宫？这事情必定有蹊跷。
早该想到的，皓远虽生性顽劣，但绝不会做出如此违法乱纪的事情。百姓们就算有天大的怨气，有天大的胆子，也绝不敢做出包围皇宫这种事。
这背后必定有人在推波助澜，楚皇自小生在皇庭，这种事也是见得多了。
这件事情涉及到皓远，涉及到皇嗣，最怕的就是子嗣相争，手足相残！
“要不然让九城兵马司把这帮刁民平了，赶出楚阳城”杨明看着楚皇脸色不对，便说了出来。这么多年来，楚皇虽然说儿女情长了一点，但是总体来说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只是这八皇子是皇上唯一的弱点，如今要处理他，肯定会狠不下心的。
“不可以”楚皇一口便否决了！“绝对不可以和百姓动手”
不管这后面是谁在做手脚，朕都必得给百姓一个交代。
如此，只能委屈皓远了。
“传朕口谕，让刑部结案彻查，七天之后，若查明属实，斩立决！”
“主子，那可是八皇子，真的要斩立决吗？”连千景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千景从小看着八皇子长大，八皇子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就算做出来了，主子也不可能说杀就杀的啊！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他还不是天子。他是朕的儿子，朕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没有谁比朕更了解他，可是法不容情，不用多说了，杨明去刑部颁旨！”
“那老臣告退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楚皇心里却是还有不舍。
朕虽然的皇帝，但毕竟也是一个人，只要是人就摆脱不了私心。只是有的人多，有的人少。而朕的私心，就是希望关于惜月的一切朕都要好好的保存着。
朕都不知道朕这一个下午是怎么过来的。
想找文贤王来说说话，可是朕忘了，朕上个月就让他去南方视察水患，时至今日，还没有回朝。自从惜月走了以后，朕也不知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算就这样呆着，也能什么都不做呆上一整天。
以前朕哭着哭着便笑了，如今是笑着笑着就哭了。
朕知道男儿有泪不轻谈，朕也知道只是未到伤心处，而朕的伤心处就是惜月。
很快很快就到了晚上，林清告诉朕，他把皓远给绑回来了。
楚皇心里各种味道交织在一起，实在是不想见他。
皓远却是十分的想见朕。
朕心里正烦，让他到外面跪着，跪到朕想见他了为止！
在殿外的皓远听到这个命令的时候似乎十分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从小到大父皇连骂都很少骂他一句，怎么可能让他跪在这里！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皓远站起来就想往里面走，林清拦住了他，说楚皇今天心情不对，皓远这才屈下了膝。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楚皇偶尔看向窗外，看到了皓远还跪在外面，心里竟升起一丝不忍。皓远的身上有惜月的影子，有惜月的倔强，想到惜月，似乎真的不太忍心了。
是雷声吧！打雷了，要下雨了吧
“让他先回去吧！这几天好好看着他，别让他到处乱跑了”
“是”林清走了出去。
朕让刑部立了案，但是朕绝不会让皓远死，朕必定会找出那个幕后黑手。
楚皇没想到的是他的脾气比惜月还要倔！让他回去，他竟然站起来就往朕的御书房里走。
走到门槛的时候，腿一软还摔了一跤。
“朕让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想起惜月，楚皇倒真是不忍心。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让我跪着？”
皓远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在宫外遭受了那么大的羞辱，回到宫里还跪了那么长时间，不问个明白，心里实在是不痛快！
“做错了什么？你跪了这么久，还没有想明白吗？”
“我出宫去追求自己的人生我有什么错？”
楚皇倒是不理解了，他自己的人生？，他自己的人生是个什么样的人生。这么多年来，自以为很了解自己的儿子，却没有想到给他如此周全的保护会让他如此的讨厌。
“那你倒和朕说说，你自己的人生是个什么样的人生”
“我从小就在宫里长大，我不想待在这里，我想出宫，我不想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皇子生活，我只想做一个平凡普通的老百姓，游遍大江南北，这个皇宫，就是一个金碧辉煌的牢笼。”
不过是还小，玩性大了。
“那照怎么说就是朕的错了，朕若不是皇上，你就不会是皇子了”
这样的生活，朕又何尝不期待，可是一个人生来自会有一个人的命。人们总是说上天是如何如何的不公平，其实上天公平的很！给了你一些常人得不到的东西，就必得会拿走一些常人都有的东西来作为补偿。
“不，父皇，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只想做我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你不爱读书，朕也没有逼你，孟子有句话说的好啊，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是皇子就像朕是皇帝一样，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有些人一辈子追名逐利，可是当你得到之后就会失去一些原本你拥有的东西，有些东西失去之后才知道他很珍贵”
朕希望朕这么说，他能明白，这是用朕的半辈子感悟出来的。
“我从来不认为，皇子这个身份是什么熊掌，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放肆！”
楚皇听到这句话就气不打一处来。王侯将相宁有种，他竟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知道他是没有读过什么书。但是这种基本的东西怎么能随便挂在嘴边，若被有心人听了去，那又是祸端。看来今天，必得好好教训教训他！还不知道以后会闯出什么大祸，毕竟，皇宫这个地方不比别处，稍有不慎，便满盘皆输了。
“你没读书就算了！还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比喻，你是想造反了吗！”
“这个天下，除了我们楚家，没有人每次见到自己的父亲都要下跪！”
“那朕也告诉！在这个天下，除了你，没有人敢对朕这样说话！你今天要不是在外面跪了两个时辰腿跪软了，朕看你进这个御书房也没有打算行个礼吧！混账东西！给朕跪下！”
“不跪！我没有做错，我为什么要跪！”
“你们先下去”
朕好多年都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了，必得退了所有人。
“主子，八爷还小，您也要以龙体为重啊”
“退下！”
“是”朕看着所有人都退下了。
“朕再说一遍，给朕跪下！”
“我没有错！错的人不是我，我只想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你没有错？”心里只是觉得好笑，看来他还是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朕如今也不想瞒他了“你没有错，现在楚阳城被搅得天翻地覆全都是因为你，你还好意思说你没有错，”朕摸了摸手边的奏折“你知道这些奏折是怎么来的吗？百姓们都要包围皇宫了，你还好意思告诉朕你没有错，你这三天在外面究竟做了多少坏事，害了多少人，你自己去看”朕袖子一挥，看着那些奏折劈头盖脸的向皓远砸了过去。
“朕告诉你，里面的每一条罪状，你就算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朕砍的！”
“我，我没有”
楚皇看他的样子，果然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就行了吗？若是他没有出去，那些人会有机会栽赃陷害吗？会有那么多百姓无辜受冤枉吗？
必得让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无风不起浪，没有一个犯人是不喊冤的！”
“我是你儿子，你都不相信我吗？”
“朕相信你有什么用啊！这个楚宁江山又不是朕说了算的，”楚皇一步一步走向了他，朕好久都没有这么近距离的和别人说过话了“现在人证物证铁证如山，你去问问文武百官，他们相信吗？你去问问他们相信吗？你去问问楚宁国法！它会相信吗？朕不止是你父亲，还是这楚宁江山的一国之君，你还敢和朕在这里谈父子，朕告诉你，在这御书房，只有君臣没有父子！你给朕记住了！”
“是，你是稳操生死大权的皇帝，什么都是你说了算！”
“若一切都是朕说了算，事情就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样子了，朕要你不出去你为什么就是不听，你不出事也总有人会出事。你以为你在朕眼皮子底下做的事情朕不知道吗？火烧玄武室，你的胆子还真是翻了天了！这次的事情任天也一样难辞其咎”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关任天什么事！”
“一人做事一人当？那你准备怎么当啊？”
“要头一颗要命一条”
“好一个要头一颗要命一条，你这个皇子当的不怎么样，倒把江湖的那套习气弄进宫里来了，来人！”
林清走了进来，看他的样子，估计是吓住了“在”
“传旨，董任天削官，贬为玄武门守卫，罚俸三年，替朕告诉他，把朕的御林军当猴耍是挺好玩的，这次让他掉官，下次就让他掉脑袋！”
“是”林清点头走了出去。
“为了你的江山，为了你的名誉，你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你说什么？”
其实朕听得很清楚，只是不相信这句话会从皓远的嘴里说出来。
“我说你是一个冷血无情的魔鬼！”
冷血无情？朕什么都宠着他依着他，他竟然说朕是冷血无情！
“你给朕在说一遍”
“我说你是冷血无情的魔鬼！”
“啪！”若不是听到声音，朕也不知道朕这一巴掌是怎么下来的，从未有过人当面的这么说过朕，这个人还是朕的儿子！
看到皓远嘴角的血迹朕就后悔了，脑子中不断浮现出朕给惜月的那一巴掌。
那是朕此生做过的最后悔的事情。
惜月，惜月·····
“你从来都没有打过我的”
“朕打你怎么了？你的命都是朕给的！”
“儿臣告退！”
皓远就这样走了，楚皇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就在这一刻楚皇似乎明白了皓远是皓远，惜月是惜月，就算皓月是惜月的儿子，他们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不能把对惜月的感情全数都补偿到皓远身上，如此，虽然能弥补朕对惜月的愧疚，但是对皓远实在是有害无利。
难道这么多年来，朕真的都做错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一种血腥味涌上喉咙，只觉得恶心，出口就是一大片血
“主子····主子····”
然后，迷迷糊糊，失去了知觉。
朕虽然知道是在做梦，但是每一次都希望能在梦里停留的时间长一点。惜月不要那么快的离开，朕也不要那么快的醒过来。这么多年来，朕知道，朕一直都活在两个世界里，一个世界里有皓远，有江山，另一个世界里，就只有惜月和朕。
有些事情朕真的很想忘掉，想回到开始没有她存在的那个时空。
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没有她的时空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如今，没有她的这些年，这也就这样过来了，朕也不知道朕是如何过来的。
就这样一天天盼着日升日落，就这样一天天看着皓远一天天的长大成人。
就这样看着朕的楚宁江山一天天的延续。
朕可以不管朝廷中的所有的事情，但是不能不管皓远。
有人说朕优柔寡断，有人说朕柔情似水。怎么都好，怎么都行，朕都爱惜月，关于惜月的一切朕都深深的爱着，深深的思念着，谁也赶不走。
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惊醒了。
或许潜意识里是觉得朕还有一件事没事做吧！
皓远皓远！你到底要朕拿你怎么办啊！
“主子，您没事吧？”说话的是千景
“没事”楚皇把身上的外套递给了一旁的宫女。顺手拿起了桌上的奏折。
“主子，您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用过膳了，若是乏了，就回怜月宫休息吧！”
“不用了”楚皇看着那一堆折子，就什么困意都没有了，答应过惜月要善待天下的臣民的“这些折子都急着处理，朕总要看完吧！”
“这些折子都是上个月南方水患的后续了，主子何必如此伤神，倒是这些都是刚刚送来的，主子您看，该怎么处理啊？”
“那些不用看了”这么多年了，楚皇还不知道朝廷的把戏，总有一天会像二十年前一样把朝廷里那些没有用的废物全都给换了！“那些哪是什么奏折，都是皓远的催命符！朕记得当初朝廷里的人都是朕和文贤王亲自选的，如今这么些年了，他们的把戏，朕也算的看清楚了，太平盛世里，个个邀功颂德，如今出了点事情，就个个来问朕的意思”
“是八爷又出什么事了吗？”
“待会你就知道了，如果朕没有猜错，等下就有人要来找朕了”
楚皇话还未落音，就有太监来报，说是相爷求见！
杨明？怎么会是他？朕本来以为来见朕的应该是文贤王才对，也不明白扬明要来凑什么热闹。他是科举入士，但是朕倒是查出来，他是皇后的旧党。可是也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越举之处，他一步一步的坐上丞相的位置，实属不易。
“宣！”
他也无非就是想来和朕说皓远的事情，左右不过那些东西，朕也懒得听了。
“臣杨明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楚皇虽然口里说着平身，但也并未看他，还是看着手里的折子。
“谢皇上”杨明站了起来
“慌慌张张的，可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启禀皇上，关于八皇子的事情，皇上应该听说了吧！如今形势危急，还请皇上尽快定夺，以解刑部燃眉之急”
“情形危急？”楚皇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妙，超出了想象之中风发展范围，放下了奏折“你给朕说清楚一点，什么叫做情形危急？”
“回皇上，刑部大堂，现在已经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官差们不敢和百姓动手，只能是处处让着，若是请不到圣旨，刑部尚书大人也实在没有这个天大的胆子接八皇子的案子，百姓们扬言，若皇上再不着手处理，就要包围皇宫了”
“什么？”包围皇宫？这事情必定有蹊跷。
早该想到的，皓远虽生性顽劣，但绝不会做出如此违法乱纪的事情。百姓们就算有天大的怨气，有天大的胆子，也绝不敢做出包围皇宫这种事。
这背后必定有人在推波助澜，楚皇自小生在皇庭，这种事也是见得多了。
这件事情涉及到皓远，涉及到皇嗣，最怕的就是子嗣相争，手足相残！
“要不然让九城兵马司把这帮刁民平了，赶出楚阳城”杨明看着楚皇脸色不对，便说了出来。这么多年来，楚皇虽然说儿女情长了一点，但是总体来说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只是这八皇子是皇上唯一的弱点，如今要处理他，肯定会狠不下心的。
“不可以”楚皇一口便否决了！“绝对不可以和百姓动手”
不管这后面是谁在做手脚，朕都必得给百姓一个交代。
如此，只能委屈皓远了。
“传朕口谕，让刑部结案彻查，七天之后，若查明属实，斩立决！”
“主子，那可是八皇子，真的要斩立决吗？”连千景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千景从小看着八皇子长大，八皇子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就算做出来了，主子也不可能说杀就杀的啊！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他还不是天子。他是朕的儿子，朕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没有谁比朕更了解他，可是法不容情，不用多说了，杨明去刑部颁旨！”
“那老臣告退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楚皇心里却是还有不舍。
朕虽然的皇帝，但毕竟也是一个人，只要是人就摆脱不了私心。只是有的人多，有的人少。而朕的私心，就是希望关于惜月的一切朕都要好好的保存着。
朕都不知道朕这一个下午是怎么过来的。
想找文贤王来说说话，可是朕忘了，朕上个月就让他去南方视察水患，时至今日，还没有回朝。自从惜月走了以后，朕也不知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算就这样呆着，也能什么都不做呆上一整天。
以前朕哭着哭着便笑了，如今是笑着笑着就哭了。
朕知道男儿有泪不轻谈，朕也知道只是未到伤心处，而朕的伤心处就是惜月。
很快很快就到了晚上，林清告诉朕，他把皓远给绑回来了。
楚皇心里各种味道交织在一起，实在是不想见他。
皓远却是十分的想见朕。
朕心里正烦，让他到外面跪着，跪到朕想见他了为止！
在殿外的皓远听到这个命令的时候似乎十分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从小到大父皇连骂都很少骂他一句，怎么可能让他跪在这里！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皓远站起来就想往里面走，林清拦住了他，说楚皇今天心情不对，皓远这才屈下了膝。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楚皇偶尔看向窗外，看到了皓远还跪在外面，心里竟升起一丝不忍。皓远的身上有惜月的影子，有惜月的倔强，想到惜月，似乎真的不太忍心了。
是雷声吧！打雷了，要下雨了吧
“让他先回去吧！这几天好好看着他，别让他到处乱跑了”
“是”林清走了出去。
朕让刑部立了案，但是朕绝不会让皓远死，朕必定会找出那个幕后黑手。
楚皇没想到的是他的脾气比惜月还要倔！让他回去，他竟然站起来就往朕的御书房里走。
走到门槛的时候，腿一软还摔了一跤。
“朕让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想起惜月，楚皇倒真是不忍心。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让我跪着？”
皓远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在宫外遭受了那么大的羞辱，回到宫里还跪了那么长时间，不问个明白，心里实在是不痛快！
“做错了什么？你跪了这么久，还没有想明白吗？”
“我出宫去追求自己的人生我有什么错？”
楚皇倒是不理解了，他自己的人生？，他自己的人生是个什么样的人生。这么多年来，自以为很了解自己的儿子，却没有想到给他如此周全的保护会让他如此的讨厌。
“那你倒和朕说说，你自己的人生是个什么样的人生”
“我从小就在宫里长大，我不想待在这里，我想出宫，我不想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皇子生活，我只想做一个平凡普通的老百姓，游遍大江南北，这个皇宫，就是一个金碧辉煌的牢笼。”
不过是还小，玩性大了。
“那照怎么说就是朕的错了，朕若不是皇上，你就不会是皇子了”
这样的生活，朕又何尝不期待，可是一个人生来自会有一个人的命。人们总是说上天是如何如何的不公平，其实上天公平的很！给了你一些常人得不到的东西，就必得会拿走一些常人都有的东西来作为补偿。
“不，父皇，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只想做我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你不爱读书，朕也没有逼你，孟子有句话说的好啊，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是皇子就像朕是皇帝一样，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有些人一辈子追名逐利，可是当你得到之后就会失去一些原本你拥有的东西，有些东西失去之后才知道他很珍贵”
朕希望朕这么说，他能明白，这是用朕的半辈子感悟出来的。
“我从来不认为，皇子这个身份是什么熊掌，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放肆！”
楚皇听到这句话就气不打一处来。王侯将相宁有种，他竟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知道他是没有读过什么书。但是这种基本的东西怎么能随便挂在嘴边，若被有心人听了去，那又是祸端。看来今天，必得好好教训教训他！还不知道以后会闯出什么大祸，毕竟，皇宫这个地方不比别处，稍有不慎，便满盘皆输了。
“你没读书就算了！还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比喻，你是想造反了吗！”
“这个天下，除了我们楚家，没有人每次见到自己的父亲都要下跪！”
“那朕也告诉！在这个天下，除了你，没有人敢对朕这样说话！你今天要不是在外面跪了两个时辰腿跪软了，朕看你进这个御书房也没有打算行个礼吧！混账东西！给朕跪下！”
“不跪！我没有做错，我为什么要跪！”
“你们先下去”
朕好多年都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了，必得退了所有人。
“主子，八爷还小，您也要以龙体为重啊”
“退下！”
“是”朕看着所有人都退下了。
“朕再说一遍，给朕跪下！”
“我没有错！错的人不是我，我只想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你没有错？”心里只是觉得好笑，看来他还是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朕如今也不想瞒他了“你没有错，现在楚阳城被搅得天翻地覆全都是因为你，你还好意思说你没有错，”朕摸了摸手边的奏折“你知道这些奏折是怎么来的吗？百姓们都要包围皇宫了，你还好意思告诉朕你没有错，你这三天在外面究竟做了多少坏事，害了多少人，你自己去看”朕袖子一挥，看着那些奏折劈头盖脸的向皓远砸了过去。
“朕告诉你，里面的每一条罪状，你就算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朕砍的！”
“我，我没有”
楚皇看他的样子，果然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就行了吗？若是他没有出去，那些人会有机会栽赃陷害吗？会有那么多百姓无辜受冤枉吗？
必得让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无风不起浪，没有一个犯人是不喊冤的！”
“我是你儿子，你都不相信我吗？”
“朕相信你有什么用啊！这个楚宁江山又不是朕说了算的，”楚皇一步一步走向了他，朕好久都没有这么近距离的和别人说过话了“现在人证物证铁证如山，你去问问文武百官，他们相信吗？你去问问他们相信吗？你去问问楚宁国法！它会相信吗？朕不止是你父亲，还是这楚宁江山的一国之君，你还敢和朕在这里谈父子，朕告诉你，在这御书房，只有君臣没有父子！你给朕记住了！”
“是，你是稳操生死大权的皇帝，什么都是你说了算！”
“若一切都是朕说了算，事情就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样子了，朕要你不出去你为什么就是不听，你不出事也总有人会出事。你以为你在朕眼皮子底下做的事情朕不知道吗？火烧玄武室，你的胆子还真是翻了天了！这次的事情任天也一样难辞其咎”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关任天什么事！”
“一人做事一人当？那你准备怎么当啊？”
“要头一颗要命一条”
“好一个要头一颗要命一条，你这个皇子当的不怎么样，倒把江湖的那套习气弄进宫里来了，来人！”
林清走了进来，看他的样子，估计是吓住了“在”
“传旨，董任天削官，贬为玄武门守卫，罚俸三年，替朕告诉他，把朕的御林军当猴耍是挺好玩的，这次让他掉官，下次就让他掉脑袋！”
“是”林清点头走了出去。
“为了你的江山，为了你的名誉，你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你说什么？”
其实朕听得很清楚，只是不相信这句话会从皓远的嘴里说出来。
“我说你是一个冷血无情的魔鬼！”
冷血无情？朕什么都宠着他依着他，他竟然说朕是冷血无情！
“你给朕在说一遍”
“我说你是冷血无情的魔鬼！”
“啪！”若不是听到声音，朕也不知道朕这一巴掌是怎么下来的，从未有过人当面的这么说过朕，这个人还是朕的儿子！
看到皓远嘴角的血迹朕就后悔了，脑子中不断浮现出朕给惜月的那一巴掌。
那是朕此生做过的最后悔的事情。
惜月，惜月·····
“你从来都没有打过我的”
“朕打你怎么了？你的命都是朕给的！”
“儿臣告退！”
皓远就这样走了，楚皇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就在这一刻楚皇似乎明白了皓远是皓远，惜月是惜月，就算皓月是惜月的儿子，他们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不能把对惜月的感情全数都补偿到皓远身上，如此，虽然能弥补朕对惜月的愧疚，但是对皓远实在是有害无利。
难道这么多年来，朕真的都做错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一种血腥味涌上喉咙，只觉得恶心，出口就是一大片血
“主子····主子····”
然后，迷迷糊糊，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