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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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你们快过来捞鱼！！！”
“来了来了，箐箐姐，等等我，我这就过来哈”
小河岸边上的方庭一听李玉菁命令，往李玉菁淹在河面浅水口的脚下石阶前一望，果然就看见那石阶前、李玉菁的脚下，那些鱼就和前些天的兔子一样，发了疯似的要往李玉菁的脚边挤。
方庭觉得，箐箐姐实在是太好用了！这简直比所有的胡萝卜、所有的鱼饵都要好用！就好像，她对那些动物有吸引力似的，她只要往那儿一站，它们就源源不断地向她本来。
不像路明远一样，一听李玉菁的呼喊，不仅不向前走，反而还倒退了一步。方庭就像脑子里缺了一根筋儿似的，在李玉菁开口叫唤的同时，一边应着，一边还撒开了胖脚丫子把鞋一脱，跳进了水里。
甚至为了避免让鱼受惊，他还小心翼翼地蹑手蹑脚这踮着脚尖走到了李玉菁的身边。
监控屋的显示器里如实的展示着河里河边的一幕幕。
有时候呢，你最怕什么发生，最不想什么发生，偏偏它就会发生，还偏要在你眼皮子底下发生。这就是传说中的世事难料、造化弄人。
刘成看着显示器里方庭欢快沉重的背影，脸色一僵，气得心里直打突突。
方庭站在李玉菁的身边，往李玉菁脚下的石阶前望着大略数了数，觉得那石阶前的鱼没有十条也有八条了。更神奇的是，哪怕他已经尽力不让水里掀起太大的波动，但以他的体重，却很难做到水面无痕，在这样几乎算是明目张胆的靠近下，那些鱼竟然还没有被惊动。
“姐，我要怎么抓它们呀？”
津津有味地把稀奇看了个够，方庭终于转过了脑袋，兴奋地对着李玉菁问着。
拧着眉，李玉菁想了一下——
对吼，出来的时候，他们忘记把屋子里的旧木桶给拿上了。
一只手托着下巴，李玉菁忽然抬眼，若有所思地打量了身边的方庭许久。
方庭被李玉菁看得心里有点发憷，大概是缺根筋的大脑终于开始运转，他下意识地双手环住，做了一个极具自我保护意识的动作，脸色颇为僵硬——
“姐你不会吧？”
努力对李玉菁笑了一下，希望她能放过寄几。
“嗯哼？”
李玉菁缓缓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姐，这是我身上唯一的一件t恤”
方庭：委屈巴巴
“哦”
李玉菁回应得毫不走心，像是对方庭脸上的楚楚可怜恍若未闻，只是嘴角轻轻勾起
“别——！”
方庭连忙松开了自我防护的动作，阻止了李玉菁嘴边将将要勾起的笑意。
“姐，都是自己人”
低着头、抬眼弱弱看着李玉菁，“姐，我脱还不行吗”
像是个面对着恶霸、即将被强抢的民女，方庭泫然欲泣，慢慢把t恤从衣摆处拉起，一秒一抽泣。
全然无视掉身边浑似少女般的嘤咛，李玉菁把方庭t恤的袖口和领口扎上，只留衣摆的大口子，一条一条地把鱼给撞上，约莫装了有七八条，用t恤做的兜满了。
但李玉菁把眼睛往水里一望——
水里还不是有鱼正往自己脚边游来。
就这么走，也不是不行，就是有点不甘心。这要是把鱼卖了的钱再花完了，下次不还得再往外头跑一趟？
歪头想了想，嗯，不大乐意。
李玉菁眼睛一转，再抬起头，忽然转过脑袋，找起了路明远来。
“路——”
嘴里刚想喊着路明远的名字，李玉菁一回头，就看见路明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已经待在自己的后侧方了。
皱眉想了想，李玉菁觉得，他应该是在她和方庭“友好商谈”的时候来的。
“你干嘛？”
路明远下意识地往后倒退一步，脸上就差大大地写着“警惕”两个字。
李玉菁回过神一看，见路明远一脸防贼似的表情，一时之间，不仅仅是觉得自己受到了严重的人格侮辱，更是觉得路明远这个人觉悟不行——
看看她，她牺牲自己、辛辛苦苦来为他俩捉鱼，她说什么了？还不是二话不说就来了，他俩贡献一件衣服又算什么？又不是不还给他们
甚至不愿意像对待方庭那样对待路明远，李玉菁甚至不给路明远“友好商谈”的机会，看着路明远一脸望着强盗地表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动作麻利点，别逼我亲自动手”
路明远压根不怕李玉菁动手。
他去军营又不是白去的，身上的腱子肌又不是白长的。
但是，他想了想他家爷爷，想了想面前极具“威胁力”的李玉菁，脑子里一片混乱，最后又不得不把思绪落在了他们住的那破旧房子里的那一堆青菜叶子上——
我原本可以过得很快乐，是没钱害了我
(:3))
满含委屈地把身上同是t恤的衣服给脱下，还被迫扛着李玉菁塞进手里的装满了鱼的衣服兜，路明远再看满身白胖嫩肉的方庭，再也没了看热闹的心情，满满都是同病相怜的心酸和心疼。
监控屋里。
比路明远和方庭更痛更绝望的，是节目导演刘成的心。
那么多的鱼！！那么多的鱼！！！
节目就剩着七八天了，他还拍的什么啊？！富家子弟在农村吃喝玩乐的日常世界嘛？！
一脸冷漠。
偏偏这个时候，远在星城的后期剪辑组的负责人忽然打来了电话——
“什么事？”
刘成语气不大好。
他手机对面的剪辑组负责人一听，心里一个咯噔，觉得自己打这电话的时间不对，只能弱声弱气地问道：“那个刘导，我看了一下您那边传回来的视频，我想问下我们该往哪个方向剪”
他想着，哪怕节目本身水分大，但他们是让城市主人公来变形的。整期节目下来，三个城市主人公都在吃喝玩乐是个怎么回事？
剪辑组负责人调出农村主人公的视频看了一下——
明明农村主人公那里的走向就完全正常啊
刘成哽了一下，沉默下来。
他是整个节目组里唯一一个粗浅地知道些李玉菁和路明远身份的人，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觉得自己的这档节目迟！早！要！完！
这要是换了别的城市主人公，毕竟都是签了协议，讲明最终解释权是在他们手里的，最终视频剪辑成什么样、呈现出的内容是什么样，当然可以由他们节目组自己来决定了。
但
刘成沉默地看了显示器里，身后跟着个扭扭捏捏的方庭、已经踏上了归途的李玉菁和路明远，蓦地长叹了一口气——
他现在不敢搞事情啊
(:3))
也不敢想自己因为这个节目愁了多少次、老了多少岁，刘成在手机通话里的声音多少有点落寞，“按事实剪吧。”
他觉得，搞事情的结果，很有可能是他也被搞。
所以，还是算了
“来了来了，箐箐姐，等等我，我这就过来哈”
小河岸边上的方庭一听李玉菁命令，往李玉菁淹在河面浅水口的脚下石阶前一望，果然就看见那石阶前、李玉菁的脚下，那些鱼就和前些天的兔子一样，发了疯似的要往李玉菁的脚边挤。
方庭觉得，箐箐姐实在是太好用了！这简直比所有的胡萝卜、所有的鱼饵都要好用！就好像，她对那些动物有吸引力似的，她只要往那儿一站，它们就源源不断地向她本来。
不像路明远一样，一听李玉菁的呼喊，不仅不向前走，反而还倒退了一步。方庭就像脑子里缺了一根筋儿似的，在李玉菁开口叫唤的同时，一边应着，一边还撒开了胖脚丫子把鞋一脱，跳进了水里。
甚至为了避免让鱼受惊，他还小心翼翼地蹑手蹑脚这踮着脚尖走到了李玉菁的身边。
监控屋的显示器里如实的展示着河里河边的一幕幕。
有时候呢，你最怕什么发生，最不想什么发生，偏偏它就会发生，还偏要在你眼皮子底下发生。这就是传说中的世事难料、造化弄人。
刘成看着显示器里方庭欢快沉重的背影，脸色一僵，气得心里直打突突。
方庭站在李玉菁的身边，往李玉菁脚下的石阶前望着大略数了数，觉得那石阶前的鱼没有十条也有八条了。更神奇的是，哪怕他已经尽力不让水里掀起太大的波动，但以他的体重，却很难做到水面无痕，在这样几乎算是明目张胆的靠近下，那些鱼竟然还没有被惊动。
“姐，我要怎么抓它们呀？”
津津有味地把稀奇看了个够，方庭终于转过了脑袋，兴奋地对着李玉菁问着。
拧着眉，李玉菁想了一下——
对吼，出来的时候，他们忘记把屋子里的旧木桶给拿上了。
一只手托着下巴，李玉菁忽然抬眼，若有所思地打量了身边的方庭许久。
方庭被李玉菁看得心里有点发憷，大概是缺根筋的大脑终于开始运转，他下意识地双手环住，做了一个极具自我保护意识的动作，脸色颇为僵硬——
“姐你不会吧？”
努力对李玉菁笑了一下，希望她能放过寄几。
“嗯哼？”
李玉菁缓缓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姐，这是我身上唯一的一件t恤”
方庭：委屈巴巴
“哦”
李玉菁回应得毫不走心，像是对方庭脸上的楚楚可怜恍若未闻，只是嘴角轻轻勾起
“别——！”
方庭连忙松开了自我防护的动作，阻止了李玉菁嘴边将将要勾起的笑意。
“姐，都是自己人”
低着头、抬眼弱弱看着李玉菁，“姐，我脱还不行吗”
像是个面对着恶霸、即将被强抢的民女，方庭泫然欲泣，慢慢把t恤从衣摆处拉起，一秒一抽泣。
全然无视掉身边浑似少女般的嘤咛，李玉菁把方庭t恤的袖口和领口扎上，只留衣摆的大口子，一条一条地把鱼给撞上，约莫装了有七八条，用t恤做的兜满了。
但李玉菁把眼睛往水里一望——
水里还不是有鱼正往自己脚边游来。
就这么走，也不是不行，就是有点不甘心。这要是把鱼卖了的钱再花完了，下次不还得再往外头跑一趟？
歪头想了想，嗯，不大乐意。
李玉菁眼睛一转，再抬起头，忽然转过脑袋，找起了路明远来。
“路——”
嘴里刚想喊着路明远的名字，李玉菁一回头，就看见路明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已经待在自己的后侧方了。
皱眉想了想，李玉菁觉得，他应该是在她和方庭“友好商谈”的时候来的。
“你干嘛？”
路明远下意识地往后倒退一步，脸上就差大大地写着“警惕”两个字。
李玉菁回过神一看，见路明远一脸防贼似的表情，一时之间，不仅仅是觉得自己受到了严重的人格侮辱，更是觉得路明远这个人觉悟不行——
看看她，她牺牲自己、辛辛苦苦来为他俩捉鱼，她说什么了？还不是二话不说就来了，他俩贡献一件衣服又算什么？又不是不还给他们
甚至不愿意像对待方庭那样对待路明远，李玉菁甚至不给路明远“友好商谈”的机会，看着路明远一脸望着强盗地表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动作麻利点，别逼我亲自动手”
路明远压根不怕李玉菁动手。
他去军营又不是白去的，身上的腱子肌又不是白长的。
但是，他想了想他家爷爷，想了想面前极具“威胁力”的李玉菁，脑子里一片混乱，最后又不得不把思绪落在了他们住的那破旧房子里的那一堆青菜叶子上——
我原本可以过得很快乐，是没钱害了我
(:3))
满含委屈地把身上同是t恤的衣服给脱下，还被迫扛着李玉菁塞进手里的装满了鱼的衣服兜，路明远再看满身白胖嫩肉的方庭，再也没了看热闹的心情，满满都是同病相怜的心酸和心疼。
监控屋里。
比路明远和方庭更痛更绝望的，是节目导演刘成的心。
那么多的鱼！！那么多的鱼！！！
节目就剩着七八天了，他还拍的什么啊？！富家子弟在农村吃喝玩乐的日常世界嘛？！
一脸冷漠。
偏偏这个时候，远在星城的后期剪辑组的负责人忽然打来了电话——
“什么事？”
刘成语气不大好。
他手机对面的剪辑组负责人一听，心里一个咯噔，觉得自己打这电话的时间不对，只能弱声弱气地问道：“那个刘导，我看了一下您那边传回来的视频，我想问下我们该往哪个方向剪”
他想着，哪怕节目本身水分大，但他们是让城市主人公来变形的。整期节目下来，三个城市主人公都在吃喝玩乐是个怎么回事？
剪辑组负责人调出农村主人公的视频看了一下——
明明农村主人公那里的走向就完全正常啊
刘成哽了一下，沉默下来。
他是整个节目组里唯一一个粗浅地知道些李玉菁和路明远身份的人，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觉得自己的这档节目迟！早！要！完！
这要是换了别的城市主人公，毕竟都是签了协议，讲明最终解释权是在他们手里的，最终视频剪辑成什么样、呈现出的内容是什么样，当然可以由他们节目组自己来决定了。
但
刘成沉默地看了显示器里，身后跟着个扭扭捏捏的方庭、已经踏上了归途的李玉菁和路明远，蓦地长叹了一口气——
他现在不敢搞事情啊
(:3))
也不敢想自己因为这个节目愁了多少次、老了多少岁，刘成在手机通话里的声音多少有点落寞，“按事实剪吧。”
他觉得，搞事情的结果，很有可能是他也被搞。
所以，还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