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不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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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昨日老夫人说了让她不要靠近那矜贵的一家人，顾钰恒今日干脆就告病不去给老夫人请安。
昨日忙着叙别情，时光匆匆，想来四房的人现在还没收拾齐整吧。顾钰恒自己没个靠谱丫环，干脆自己换了一身类似丫环的衣服出去打探消息。
顾府的住房呈品字形。老夫人一人住在南边的慈安堂，大房和三房住在西跨院，如今四房回来仍和二房一起住在东跨院。东跨院风水、地势、采光整体都比府里的其他地方好。
二房占了东跨院的文清院、三友轩、锦画院、陶然居，四房住在轩义阁、云光堂、寒梅院，另外老夫人做主把整个府里景色最美的棠梨小筑给了四房的姐妹花儿顾钰霜和顾钰霏。
按顾府的规矩，一个主子该有多少贴身服侍的丫环、做粗活的婆子、还有跑腿的小厮、看家的护院都是定了的。除了四房自己带回来的奴仆们，老太太又把自己出嫁时一半的陪房给了四房，还是缺了些。
又叫府里的大管家顾安去让牙行送一些身世清白的让梁氏选。
顾钰恒用几个碎银从慈安堂的粗使婆子那里得了这个消息，有心换掉佳禾佳苗，买两个只忠于自己的丫环，不过必然得拿捏住把柄才行。
回到房间，换了一身衣衫，顾钰恒站在窗前细细思索两人该如何处理才能名正言顺的换掉。四房那里正缺人手，怕是等不及多久就会让牙婆带人来。
因自己刚开始骨子里还刻着人人平等的想法，两个丫环一天晃荡在外也不曾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听到她们背后说的话才知道刻在她们灵魂深处的奴性是去不掉的，可笑自己把她们当成朋友。
佳禾爱财，众人皆知，这倒是很好办。而佳苗想要做主子让别人伺候。时常跑到柳姨娘那边，怕是想要做顾华书的姨娘吧，只是不知道这件事柳姨娘知道吗。
顾钰恒拿出自己的妆奁，不过零星的几根簪子、几朵绢花。不对吧，府里的正经主子的份例不应该只有这么点。不过也没人提点告诉她一声，当初的自己是脑子里装得全是豆腐渣才会误以为自己爹疼娘爱的吧？
翻了翻终于看到一根稍微上得台面的金海棠珠花步摇，自己拿到丫环房去。顾钰恒唾弃了一把自己，要亲自下手陷害自己的侍女，混成这样也够惨的。
佳苗佳禾是锦画院的一等丫环，住的地方采光比她的房间还好，看得顾钰恒都想换过来住了。顾钰恒好不容易才从佳禾床底找出她的首饰盒子，等打开了看才明白为什么要藏起来，珠光宝气的倒是比她这个主子有钱多了。
顾钰恒把自己带来的金簪放到盒子里，微微一笑，转了个圈去找柳姨娘去了。
走到半路，顾钰恒记起自己十八线的演技，又半途拐到厨房，以孝敬姨娘的名义端了盘糕点，顺便偷偷拿了块生姜走。
看着自己手里的这一盘糕点，顾钰恒忽然想回去掐死当初不止眼盲而且心盲的自己，如此明显的事竟然能够视而不见。
佳禾佳苗从来不端糕点给她，说是顾府内庶女的份例没有这一项，有时看到庶姐顾钰荷有，也只当是她姨娘出银子买的。而自己想着姨娘她还有弟弟便从来都不去要。
若不是今日自己去厨房亲自端，厨娘说她这月份例用完了，预支的是她下月份例，恐怕还要一直蒙在鼓里。柳姨娘也是好母亲，只是不是她的，是她弟弟顾华书的，不愧是能卖了女儿给儿子铺路的亲娘。
顾钰恒心有不甘，回房拿剪刀再剪了一回破布条，终于顺了心气。就着冷掉的茶水，一口一口把糕点全都吃下去。倒是用不着生姜了，眼泪已经止不住，一颗一颗的滴到糕点上。
等饱嗝和泪嗝都平息下去，顾钰恒拿手帕擦了擦嘴，趁着眼睛还通红，眼泪还没流干，跑到柳姨娘居住的正房去。
顾钰恒到的时候，柳姨娘正拿着针线坐在堂屋里缝着一件男子衣衫，顾钰恒嘲讽地笑了笑，遮住眼睛扑到柳姨娘膝边：“姨娘，姨娘。”
柳姨娘看到顾钰恒走过来以为她就是闲得无聊找她说说话的，没想到竟然哭得这么伤心，把手里还没制好的衣衫妥帖地放到伺候一旁的丫环手里。俯身轻轻拍着女儿后背，“恒姐儿这是怎么了？怎么不开心了，和娘说说。”
久不见顾钰恒起身，柳姨娘有些心疼自己新作的衣衫，怕是都哭湿了吧。给旁边的丫环绿玉递了个眼色，示意她把顾钰恒扶起来。绿玉是柳姨娘身旁的二等丫环，力气最大，直接掐住顾钰恒腋下，把她从地上拖起来。
顾钰恒也不管现在自己形象有多狼狈，对着柳姨娘直接喊道：“姨娘可要为恒儿做主啊，刚刚恒儿清点妆奁竟发现里面只有几支银簪子了，必定是有内贼拿了。”
柳姨娘有些迟疑，顾钰恒房里的佳禾贪财几乎是人人皆知，但是他老子是田庄管事，每隔一月都会托人带上孝敬，让自己多照顾照顾佳禾，佳禾她娘也是老夫人身边的得力嬷嬷，看恒儿好欺负才送到锦画院里来的。若是她拿的，自己处罚了她，那
看出柳姨娘露出迟疑地神色，顾钰恒又提高声音嚷起来，“姨娘必须查出来严惩，若是被人知道姨娘连个小偷都不敢惩处，必定会让下人都骑到头上去了，到时候谁都知道柳姨娘好欺负。”
柳姨娘站起身捂住顾钰恒的嘴，“你好歹是顾府的六小姐，这么大声嚷嚷算什么样子，传出去坏了名声，看你还怎么嫁人。”
这锦画院都是你的人，我名声好还是不好，不都是你说了算么。默默腹诽了一句，又忍住内心的反感，亲热地牵起柳姨娘的手：“姨娘你叫上人去搜一搜吧，不然你女儿只能带个银簪，束个素色发带，丢的不还是姨娘您的脸面嘛。”
最终还是没拗过顾钰恒，她从自己房间哭着跑过来，又大声嚷嚷，自己若是不处理怕是下人真以为好欺负了。柳姨娘不情不愿地让丫环白珍带几个丫环婆子，去伺候女儿的丫环房间里搜。
见目的已经达到，顾钰恒收起眼泪，坐在椅子上。看着柳姨娘心绪不定几次走错了针脚，好好的一件衣衫拆来拆去的。又随意提起话头来，“听说七郎在书斋里，夫子们都夸他机敏呢。”
柳姨娘心烦意乱干脆放下衣服，也端着茶水和女儿话话家常，“是啊，你弟弟聪慧，将来必定是有大出息的。”
顾钰恒点点头，似是很认同柳姨娘的话，“是呢，我就经常听佳苗提起，弟弟是文曲星下凡，说弟弟以后必定是状元郎，将来若是有幸能够伺候弟弟就好了。”
柳姨娘闻言诧异地瞧了她一眼，恒姐儿她素来是最没心机的，这话应该不是故意挑拨的。不过佳苗是她的丫环，不好好管束，伺候好主子，关注书儿做甚，莫不是不行，书儿他正是该苦读的时候，若是被这些小浪蹄子勾了心神荒废学业就不妙了。
顾钰恒轻轻放下茶杯，见柳姨娘陷入沉思也不去打扰她，饶有兴趣地绕着自己垂下来的一缕秀发。
等了一刻钟的时候，白珍带着从佳禾那里搜出来的东西和从佳苗房里搜出来的一起呈于柳姨娘面前。
柳姨娘原本还没下定决心，看到桌上放着的用过的文房四宝，又想到儿子这些时日多次向他讨要笔墨钱，心里一紧，难不成这是书儿给佳苗那贱蹄子的？
“姨娘可要为恒儿做主啊，佳禾她居然敢拿主人这么多首饰，不如送到官府去。还有这佳苗，她不过一下人又不识字，拿这文房四宝有何用，也说不得是跟哪个管事儿的私相授受呢。”顾钰恒说完这一段话，又淡定地坐回椅子上，毕竟现在可有人比她更焦急。
柳姨娘现在心里着实有些乱，佳禾佳苗的老子娘都是府里有头脸的人，特地打听着送到锦画院六小姐身边的，若是自己处置了怕是不好交代，但佳苗妄想勾引自己儿子，实在该死。
“白珍，你去找人绑了佳禾佳苗，送到夫人那里去，就说两人做事懒散，惹得六小姐不喜，请夫人处置，再换两个丫头来。”
顾钰恒闻言双手紧紧握住，生生掐断了指甲。柳姨娘真是我亲娘，把罪名全部推到我身上，又让夫人处置俩丫环，夫人掌着二房事务谁也说不出个“不”字来，她自己倒是又做了好人，又得了好处。
夫人身高位尊不惧魑魅魍魉。但谁不知道佳苗她娘泼辣蛮横，自己没人护着的小身板抗不扛得住这明枪暗箭。
强忍质问柳姨娘的想法，不是早知道她眼里只有顾华书，女儿早晚是泼出去的水，哪里及得上能为她颐养天年、光宗耀祖的儿子呢。
假装没听懂柳姨娘话里的深意，顾钰恒强行牵起一抹苍白的笑容来，“女儿谢谢姨娘，就不打扰姨娘休息了，先告退了。”
柳姨娘也在心疼，没了佳禾，她老子娘怕是不会送孝敬银子来了，那可是好大一笔进项呢。她捂着胸口挥手让顾钰恒赶紧离开，“去吧去吧。”看着她这张脸就心肝疼。
顾钰恒走出房门，随手撕下断掉的指甲。自己是从三岁进到顾钰恒身体里来的，那孩子发了高烧没人理会，就这么病死了。如今想想当初自己究竟呆傻到何种地步，才会轻易地原谅她不说，还视其为亲娘，真心爱戴孺慕。
柳芊芊，你亲生女儿把命还你了，如今你不慈就莫怪我不孝！
昨日忙着叙别情，时光匆匆，想来四房的人现在还没收拾齐整吧。顾钰恒自己没个靠谱丫环，干脆自己换了一身类似丫环的衣服出去打探消息。
顾府的住房呈品字形。老夫人一人住在南边的慈安堂，大房和三房住在西跨院，如今四房回来仍和二房一起住在东跨院。东跨院风水、地势、采光整体都比府里的其他地方好。
二房占了东跨院的文清院、三友轩、锦画院、陶然居，四房住在轩义阁、云光堂、寒梅院，另外老夫人做主把整个府里景色最美的棠梨小筑给了四房的姐妹花儿顾钰霜和顾钰霏。
按顾府的规矩，一个主子该有多少贴身服侍的丫环、做粗活的婆子、还有跑腿的小厮、看家的护院都是定了的。除了四房自己带回来的奴仆们，老太太又把自己出嫁时一半的陪房给了四房，还是缺了些。
又叫府里的大管家顾安去让牙行送一些身世清白的让梁氏选。
顾钰恒用几个碎银从慈安堂的粗使婆子那里得了这个消息，有心换掉佳禾佳苗，买两个只忠于自己的丫环，不过必然得拿捏住把柄才行。
回到房间，换了一身衣衫，顾钰恒站在窗前细细思索两人该如何处理才能名正言顺的换掉。四房那里正缺人手，怕是等不及多久就会让牙婆带人来。
因自己刚开始骨子里还刻着人人平等的想法，两个丫环一天晃荡在外也不曾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听到她们背后说的话才知道刻在她们灵魂深处的奴性是去不掉的，可笑自己把她们当成朋友。
佳禾爱财，众人皆知，这倒是很好办。而佳苗想要做主子让别人伺候。时常跑到柳姨娘那边，怕是想要做顾华书的姨娘吧，只是不知道这件事柳姨娘知道吗。
顾钰恒拿出自己的妆奁，不过零星的几根簪子、几朵绢花。不对吧，府里的正经主子的份例不应该只有这么点。不过也没人提点告诉她一声，当初的自己是脑子里装得全是豆腐渣才会误以为自己爹疼娘爱的吧？
翻了翻终于看到一根稍微上得台面的金海棠珠花步摇，自己拿到丫环房去。顾钰恒唾弃了一把自己，要亲自下手陷害自己的侍女，混成这样也够惨的。
佳苗佳禾是锦画院的一等丫环，住的地方采光比她的房间还好，看得顾钰恒都想换过来住了。顾钰恒好不容易才从佳禾床底找出她的首饰盒子，等打开了看才明白为什么要藏起来，珠光宝气的倒是比她这个主子有钱多了。
顾钰恒把自己带来的金簪放到盒子里，微微一笑，转了个圈去找柳姨娘去了。
走到半路，顾钰恒记起自己十八线的演技，又半途拐到厨房，以孝敬姨娘的名义端了盘糕点，顺便偷偷拿了块生姜走。
看着自己手里的这一盘糕点，顾钰恒忽然想回去掐死当初不止眼盲而且心盲的自己，如此明显的事竟然能够视而不见。
佳禾佳苗从来不端糕点给她，说是顾府内庶女的份例没有这一项，有时看到庶姐顾钰荷有，也只当是她姨娘出银子买的。而自己想着姨娘她还有弟弟便从来都不去要。
若不是今日自己去厨房亲自端，厨娘说她这月份例用完了，预支的是她下月份例，恐怕还要一直蒙在鼓里。柳姨娘也是好母亲，只是不是她的，是她弟弟顾华书的，不愧是能卖了女儿给儿子铺路的亲娘。
顾钰恒心有不甘，回房拿剪刀再剪了一回破布条，终于顺了心气。就着冷掉的茶水，一口一口把糕点全都吃下去。倒是用不着生姜了，眼泪已经止不住，一颗一颗的滴到糕点上。
等饱嗝和泪嗝都平息下去，顾钰恒拿手帕擦了擦嘴，趁着眼睛还通红，眼泪还没流干，跑到柳姨娘居住的正房去。
顾钰恒到的时候，柳姨娘正拿着针线坐在堂屋里缝着一件男子衣衫，顾钰恒嘲讽地笑了笑，遮住眼睛扑到柳姨娘膝边：“姨娘，姨娘。”
柳姨娘看到顾钰恒走过来以为她就是闲得无聊找她说说话的，没想到竟然哭得这么伤心，把手里还没制好的衣衫妥帖地放到伺候一旁的丫环手里。俯身轻轻拍着女儿后背，“恒姐儿这是怎么了？怎么不开心了，和娘说说。”
久不见顾钰恒起身，柳姨娘有些心疼自己新作的衣衫，怕是都哭湿了吧。给旁边的丫环绿玉递了个眼色，示意她把顾钰恒扶起来。绿玉是柳姨娘身旁的二等丫环，力气最大，直接掐住顾钰恒腋下，把她从地上拖起来。
顾钰恒也不管现在自己形象有多狼狈，对着柳姨娘直接喊道：“姨娘可要为恒儿做主啊，刚刚恒儿清点妆奁竟发现里面只有几支银簪子了，必定是有内贼拿了。”
柳姨娘有些迟疑，顾钰恒房里的佳禾贪财几乎是人人皆知，但是他老子是田庄管事，每隔一月都会托人带上孝敬，让自己多照顾照顾佳禾，佳禾她娘也是老夫人身边的得力嬷嬷，看恒儿好欺负才送到锦画院里来的。若是她拿的，自己处罚了她，那
看出柳姨娘露出迟疑地神色，顾钰恒又提高声音嚷起来，“姨娘必须查出来严惩，若是被人知道姨娘连个小偷都不敢惩处，必定会让下人都骑到头上去了，到时候谁都知道柳姨娘好欺负。”
柳姨娘站起身捂住顾钰恒的嘴，“你好歹是顾府的六小姐，这么大声嚷嚷算什么样子，传出去坏了名声，看你还怎么嫁人。”
这锦画院都是你的人，我名声好还是不好，不都是你说了算么。默默腹诽了一句，又忍住内心的反感，亲热地牵起柳姨娘的手：“姨娘你叫上人去搜一搜吧，不然你女儿只能带个银簪，束个素色发带，丢的不还是姨娘您的脸面嘛。”
最终还是没拗过顾钰恒，她从自己房间哭着跑过来，又大声嚷嚷，自己若是不处理怕是下人真以为好欺负了。柳姨娘不情不愿地让丫环白珍带几个丫环婆子，去伺候女儿的丫环房间里搜。
见目的已经达到，顾钰恒收起眼泪，坐在椅子上。看着柳姨娘心绪不定几次走错了针脚，好好的一件衣衫拆来拆去的。又随意提起话头来，“听说七郎在书斋里，夫子们都夸他机敏呢。”
柳姨娘心烦意乱干脆放下衣服，也端着茶水和女儿话话家常，“是啊，你弟弟聪慧，将来必定是有大出息的。”
顾钰恒点点头，似是很认同柳姨娘的话，“是呢，我就经常听佳苗提起，弟弟是文曲星下凡，说弟弟以后必定是状元郎，将来若是有幸能够伺候弟弟就好了。”
柳姨娘闻言诧异地瞧了她一眼，恒姐儿她素来是最没心机的，这话应该不是故意挑拨的。不过佳苗是她的丫环，不好好管束，伺候好主子，关注书儿做甚，莫不是不行，书儿他正是该苦读的时候，若是被这些小浪蹄子勾了心神荒废学业就不妙了。
顾钰恒轻轻放下茶杯，见柳姨娘陷入沉思也不去打扰她，饶有兴趣地绕着自己垂下来的一缕秀发。
等了一刻钟的时候，白珍带着从佳禾那里搜出来的东西和从佳苗房里搜出来的一起呈于柳姨娘面前。
柳姨娘原本还没下定决心，看到桌上放着的用过的文房四宝，又想到儿子这些时日多次向他讨要笔墨钱，心里一紧，难不成这是书儿给佳苗那贱蹄子的？
“姨娘可要为恒儿做主啊，佳禾她居然敢拿主人这么多首饰，不如送到官府去。还有这佳苗，她不过一下人又不识字，拿这文房四宝有何用，也说不得是跟哪个管事儿的私相授受呢。”顾钰恒说完这一段话，又淡定地坐回椅子上，毕竟现在可有人比她更焦急。
柳姨娘现在心里着实有些乱，佳禾佳苗的老子娘都是府里有头脸的人，特地打听着送到锦画院六小姐身边的，若是自己处置了怕是不好交代，但佳苗妄想勾引自己儿子，实在该死。
“白珍，你去找人绑了佳禾佳苗，送到夫人那里去，就说两人做事懒散，惹得六小姐不喜，请夫人处置，再换两个丫头来。”
顾钰恒闻言双手紧紧握住，生生掐断了指甲。柳姨娘真是我亲娘，把罪名全部推到我身上，又让夫人处置俩丫环，夫人掌着二房事务谁也说不出个“不”字来，她自己倒是又做了好人，又得了好处。
夫人身高位尊不惧魑魅魍魉。但谁不知道佳苗她娘泼辣蛮横，自己没人护着的小身板抗不扛得住这明枪暗箭。
强忍质问柳姨娘的想法，不是早知道她眼里只有顾华书，女儿早晚是泼出去的水，哪里及得上能为她颐养天年、光宗耀祖的儿子呢。
假装没听懂柳姨娘话里的深意，顾钰恒强行牵起一抹苍白的笑容来，“女儿谢谢姨娘，就不打扰姨娘休息了，先告退了。”
柳姨娘也在心疼，没了佳禾，她老子娘怕是不会送孝敬银子来了，那可是好大一笔进项呢。她捂着胸口挥手让顾钰恒赶紧离开，“去吧去吧。”看着她这张脸就心肝疼。
顾钰恒走出房门，随手撕下断掉的指甲。自己是从三岁进到顾钰恒身体里来的，那孩子发了高烧没人理会，就这么病死了。如今想想当初自己究竟呆傻到何种地步，才会轻易地原谅她不说，还视其为亲娘，真心爱戴孺慕。
柳芊芊，你亲生女儿把命还你了，如今你不慈就莫怪我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