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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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约了几家夫人，定好了时日，在三月二十这天出发。意外地是王氏的哥哥因着朝廷调令，要去江南赴任。顾钰荷和顾钰莲听了此事，想要跟着舅舅去江南玩。王氏想着两个女儿都快到成亲的年龄，放她们出去长长见识也好，就允了。
二房的安姨娘和顾钰萍不知出于什么考虑，没跟着一起去。大夫人、三夫人和四夫人正跟着掌家之权较劲，也都没来。老夫人好不容易见着小儿子，新鲜劲还没过呢，恨不得黏在儿子身上。
最后只有为母祈福的顾钰恒跟着去了。柳姨娘自毁容之后，郁郁寡欢，长日缠绵卧榻，女儿去佛前祈福名正言顺。
只是仍旧要苦读的顾华书，好像老大不乐意地样子。顾钰恒想起他那张皱得跟个老学究的脸就想笑，这弟弟跟着柳姨娘，颇有些那她当踏脚石的意思。自己还想着春天多联系联系感情，秋天就能收获一个乖巧的弟弟，现在看来，不提也罢。
小草的娘已经成功混到厨房去，做了个杂役。这事说来容易，是佳乐出的主意，给厨房一个惯爱偷奸耍滑的烧火婆子，下了巴豆，连续拉了好几天的肚子，自然没法去上工，误了许多事情。厨房管事干脆换了她，佳音恰好奉上比其他人丰厚许多的孝敬，顺顺利利地进了大厨房。
顾钰恒摸摸下巴，俩丫头都是人才，值得培养。交代了小草娘认真打听消息，她回来的时候要知道顾府都发生过什么事，就带着佳音佳乐出门了。
“哎哟！”顾钰恒摸摸后脑勺，第十二次感叹，为什么她就生不逢时，当了个庶女。佳音挪过去，对顾钰恒提议道：“要不，小姐睡在奴婢身上好了。”
顾钰恒摆摆手，瞌睡都被磕跑了，不睡了。怨念的目光似乎透过车帘看到王氏的乘坐的马车了。
王氏是当家主母，乘坐的马车代表一府的脸面，堆金砌玉的，怎么没有小偷来把车身上镶嵌的金丝给撬走，顾钰恒默默嫉妒地想到。
车身是黑楠木做的，雕花刻玉，沉郁大气。绣着同色团花的深蓝锦缎帷裳，上垂七彩琉璃珠，四周都垂挂了黄玉葫芦流苏挂坠。车座上有厚厚两层绣花坐垫，还有金丝绣团花锦靠枕，放吃食茶水的小桌子，煮茶的小碳炉。
顾钰恒想着扫了一眼，自己坐的其中的马车，典型的金玉其外败絮，外面看上去倒还好，很符合顾府的门楣，里面看上去也很好，很符合她不受宠小庶女的身份。握紧粉拳，暗下决心，下次出门她也要换个高端大气的宝马香车。
“小姐，您可是无聊了？奴婢给您讲讲故事吧。”佳音挪过小杌子，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地看着顾钰恒。
想起被佳音的口才支配的恐惧感，顾钰恒轻咳一声，“你那口才给我讲故事浪费了，”指指静坐一旁没什么存在感的佳乐，“佳乐给我讲吧。”
佳音闻言瘪了瘪嘴，飞快地看了一眼佳乐，伸手给顾钰恒锤起腿来。
佳乐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有些手足无措，双手沁出汗来，紧紧握住的裙摆都被濡湿了。她和弟弟原先在家时，为了避免被看不顺眼的继母打骂，都会尽量减少存在感。如今被人目光灼灼得盯着，找个地缝塞进去的想法，赶都赶不走。
佳音疑惑地回头推了呆愣的佳乐一把，“楞什么呢，小姐叫你讲故事来听呢。”
“嗯，好。”
佳乐仔细回想了一下，初入顾府时，自家小姐当了甩手掌柜，需要自己去向其他下人请假规矩。每当此时，他们总会下意识地把她忽略掉，与自己交好的人侃侃而谈，所以她一不小心就听了许多八卦。
稍微在脑子里组织好语言，佳乐清了清许久未开口的嗓子，轻声说道，“芜衡院打扫庭园的二狗子，他的表哥的妻子的姨母，是荟萃院的大老爷的长随的母亲的妹妹的好姐妹，听他的表哥的妻子的姨母说，大老爷的长随的母亲的妹妹说大老爷可能养了一个外室。”
佳乐整理了半天思绪，终于把事情捋顺了讲述来，心脏微微提起，眼含期待地看向顾钰恒，希望小姐会喜欢她的故事。
这么小一段话，信息量略大啊。佳音诧异地张了张嘴，倒是没想到，佳乐知道这么隐秘的消息，她自诩自己自来熟，能和大部人打成一片，也没有得到过这么劲爆的消息。
佳乐说的这个二狗子她也知道，名字叫顾十一，据说是老夫人的陪房之一，掌着车马的林管事的儿子。他娘特别能生，现在老夫人送去伺候顾四爷了，据说是沾沾福气，希望四爷再努把力，给她添上几个乖巧可人的孙子孙女。顾十一老实的很，寡言少语的，佳乐怎么从他嘴里知道这个消息的？
佳乐一口气说完，顾钰恒光是搞清这里面的人物关系，就废了许多脑细胞，不过“佳乐真是没想到你八卦的能力也很强啊！”。顾钰恒也颇有些讶异，原本她以为佳乐平日沉默寡言，少有与府中之人交往，不大会知道太多府里的事，所以会给她讲讲他们外面的故事。不过今日所听之事，上辈子她可从未听闻。
顾家大爷是长房庶子，地位尴尬，这些年老夫人致力于打压庶子，给嫡子铺路。顾大爷应该是不满老夫人，当初随意给他配了商户女。
小本本记上，有空给它安排了，府里这么风平浪静地，不好搭戏台唱戏啊。
八卦是什么意思，这是喜欢还是不满意啊？佳乐也知道自己笨嘴拙舌，不像佳音小小一件事也可以说得跌宕起伏。
“佳乐，这消息你怎么得来的？”
小小觑了一眼顾钰恒的表情，佳乐斟酌着说道，“是在请教别人规矩时。被遗忘到一旁，然后就，就听到了。”
“哈哈哈哈，佳乐你也太没存在感了。”顾钰恒和佳音听了这话，笑得前仰后合，突然爆出的大笑声差点把马惊了，佳乐的脸顺江涨得通红。外面车夫稳住马后，默默嘀咕了顾钰恒一句，这哪里像个大家闺秀。
好不容易止住笑意，顾钰恒又接着追问道，“还有吗？接着说。”
“有的，我想想看。老太太身边的李嬷嬷的女儿，前些时日死了丈夫，又看上了大管家顾安的儿子，偷偷绣了鸳鸯手帕送过去。”
李嬷嬷的女儿不是已经快三十好几，还生了个儿子，但顾安的大儿子才刚刚二十，这怕是不会同意吧？两人又用眼神催促佳乐接着往下讲。
“顾大管家的儿子，收了手帕，不过此事被她娘知道，又托人还回去了。”
这这这，还是两人看上眼，又被棒打鸳鸯啦？听故事的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震惊。“快快快，佳乐你接着往下讲啊，这么吊人胃口，可真急死个人了。”
佳乐看两人一脸双目瞪圆，宛如曾经自己养过的一只小蠢狗的神情，诡异地觉得获得了某种奇怪的满足。清了清嗓子，又接着讲道：“此事，很快被李嬷嬷和大管家知道了。”
“你倒是不要停啊。”佳音又催促道。
啊，越发地像等着投喂的小狗了呢。佳乐内心欢喜，忍住大逆不道摸小姐头的想法，又接着说：“李嬷嬷对于此事乐见其成。顾大管家的儿子，尚未婚配，但为人忠厚、上进，身材魁梧，老子娘也是好相处的人，故而在这顾府内，是有许多小姑娘看上了的，他本人洁身自好，之所以还没娶妻，是因为”
“等等，这个我知道，小姐你听我说，”佳音急急插嘴，“这顾大管家的儿子名叫顾岩，生的相貌堂堂，仪表不凡，虽说称不上风度翩翩的美少年，但也是引得无数顾家思春婢女竞折腰，所到之处女孩们倒屣而迎，且为人机敏好学、文质彬彬，那叫一个”
顾钰恒打断佳音的话：“你确定你说的是顾岩，而不是潘安？”竞折腰都出来了，真是的。她见过的顾岩，只不是长得比平常下人稍微好看。因着是二房嫡子三少爷顾华章的伴读，沾染了些书香气，不向其他点头哈腰、献媚讨好的下人，所以气质上好一些儿，放在外面就一泯然众人的书生，哪里就成了仪表不凡、文质彬彬了，若是和顾家的少爷们站在一起，高下立现。
“奴婢这不是没见过世面嘛。”佳音也知道自己说的夸张了点儿，微微红了脸，稍稍辩解了一下。
估摸着再过不久就到西明寺了，顾钰恒轻轻敲了一下佳音的额头，又眼神示意佳乐继续，若是没在到达西明寺之前听完这个故事，就只能等到晚上了，那这样的话，她拜佛都会不安稳的。
佳乐舔舔干燥的嘴唇，接着讲道：“顾岩还没成亲，是因为顾安想让他脱了奴籍，下场去考秀才，光宗耀祖，到时恢复本姓再娶妻生子。但身为奴才就世世代代都是奴才，顾岩是老夫人看好的下一任大管家，怎么肯轻易放了他。”
“于是对于李嬷嬷的女儿看上顾岩，是很支持的，甚至隐晦地逼迫顾岩尽快娶了那寡妇是不？但顾管家既然生出了这想法，怎么会轻易就打退堂鼓，所以他需要一个盟友。”顾钰恒根据佳乐讲的故事，进行了合理猜测。
佳乐闻言，对于自家小姐随便就猜到事情走向表示佩服，“对，顾管家因此对老夫人生了嫌隙，想向夫人投诚，前些时日接着送东西过来试探了一下，夫人她似乎有些意动。”
顾钰恒再次心生佩服，这么机密的事情，居然从头到尾都知道，“这个你有又是怎么知道的？”怕是一般人也不会知道顾管家和夫人相互试探，并且有意合作的事吧。
佳乐再次抿唇笑了笑，脸色微微发红，“是因为在花园看到一个慈眉善目的婆婆，准备上前请教规矩，一个中年人先我一步走上前去，两人攀谈起来，我才知道的。”
“就没发现你？”
“没有。”
顾钰恒目瞪口呆，被忽略成背景板，这也是种能力啊。
“但是顾岩居然会看上大他十几岁的半老徐娘啊？”
二房的安姨娘和顾钰萍不知出于什么考虑，没跟着一起去。大夫人、三夫人和四夫人正跟着掌家之权较劲，也都没来。老夫人好不容易见着小儿子，新鲜劲还没过呢，恨不得黏在儿子身上。
最后只有为母祈福的顾钰恒跟着去了。柳姨娘自毁容之后，郁郁寡欢，长日缠绵卧榻，女儿去佛前祈福名正言顺。
只是仍旧要苦读的顾华书，好像老大不乐意地样子。顾钰恒想起他那张皱得跟个老学究的脸就想笑，这弟弟跟着柳姨娘，颇有些那她当踏脚石的意思。自己还想着春天多联系联系感情，秋天就能收获一个乖巧的弟弟，现在看来，不提也罢。
小草的娘已经成功混到厨房去，做了个杂役。这事说来容易，是佳乐出的主意，给厨房一个惯爱偷奸耍滑的烧火婆子，下了巴豆，连续拉了好几天的肚子，自然没法去上工，误了许多事情。厨房管事干脆换了她，佳音恰好奉上比其他人丰厚许多的孝敬，顺顺利利地进了大厨房。
顾钰恒摸摸下巴，俩丫头都是人才，值得培养。交代了小草娘认真打听消息，她回来的时候要知道顾府都发生过什么事，就带着佳音佳乐出门了。
“哎哟！”顾钰恒摸摸后脑勺，第十二次感叹，为什么她就生不逢时，当了个庶女。佳音挪过去，对顾钰恒提议道：“要不，小姐睡在奴婢身上好了。”
顾钰恒摆摆手，瞌睡都被磕跑了，不睡了。怨念的目光似乎透过车帘看到王氏的乘坐的马车了。
王氏是当家主母，乘坐的马车代表一府的脸面，堆金砌玉的，怎么没有小偷来把车身上镶嵌的金丝给撬走，顾钰恒默默嫉妒地想到。
车身是黑楠木做的，雕花刻玉，沉郁大气。绣着同色团花的深蓝锦缎帷裳，上垂七彩琉璃珠，四周都垂挂了黄玉葫芦流苏挂坠。车座上有厚厚两层绣花坐垫，还有金丝绣团花锦靠枕，放吃食茶水的小桌子，煮茶的小碳炉。
顾钰恒想着扫了一眼，自己坐的其中的马车，典型的金玉其外败絮，外面看上去倒还好，很符合顾府的门楣，里面看上去也很好，很符合她不受宠小庶女的身份。握紧粉拳，暗下决心，下次出门她也要换个高端大气的宝马香车。
“小姐，您可是无聊了？奴婢给您讲讲故事吧。”佳音挪过小杌子，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地看着顾钰恒。
想起被佳音的口才支配的恐惧感，顾钰恒轻咳一声，“你那口才给我讲故事浪费了，”指指静坐一旁没什么存在感的佳乐，“佳乐给我讲吧。”
佳音闻言瘪了瘪嘴，飞快地看了一眼佳乐，伸手给顾钰恒锤起腿来。
佳乐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有些手足无措，双手沁出汗来，紧紧握住的裙摆都被濡湿了。她和弟弟原先在家时，为了避免被看不顺眼的继母打骂，都会尽量减少存在感。如今被人目光灼灼得盯着，找个地缝塞进去的想法，赶都赶不走。
佳音疑惑地回头推了呆愣的佳乐一把，“楞什么呢，小姐叫你讲故事来听呢。”
“嗯，好。”
佳乐仔细回想了一下，初入顾府时，自家小姐当了甩手掌柜，需要自己去向其他下人请假规矩。每当此时，他们总会下意识地把她忽略掉，与自己交好的人侃侃而谈，所以她一不小心就听了许多八卦。
稍微在脑子里组织好语言，佳乐清了清许久未开口的嗓子，轻声说道，“芜衡院打扫庭园的二狗子，他的表哥的妻子的姨母，是荟萃院的大老爷的长随的母亲的妹妹的好姐妹，听他的表哥的妻子的姨母说，大老爷的长随的母亲的妹妹说大老爷可能养了一个外室。”
佳乐整理了半天思绪，终于把事情捋顺了讲述来，心脏微微提起，眼含期待地看向顾钰恒，希望小姐会喜欢她的故事。
这么小一段话，信息量略大啊。佳音诧异地张了张嘴，倒是没想到，佳乐知道这么隐秘的消息，她自诩自己自来熟，能和大部人打成一片，也没有得到过这么劲爆的消息。
佳乐说的这个二狗子她也知道，名字叫顾十一，据说是老夫人的陪房之一，掌着车马的林管事的儿子。他娘特别能生，现在老夫人送去伺候顾四爷了，据说是沾沾福气，希望四爷再努把力，给她添上几个乖巧可人的孙子孙女。顾十一老实的很，寡言少语的，佳乐怎么从他嘴里知道这个消息的？
佳乐一口气说完，顾钰恒光是搞清这里面的人物关系，就废了许多脑细胞，不过“佳乐真是没想到你八卦的能力也很强啊！”。顾钰恒也颇有些讶异，原本她以为佳乐平日沉默寡言，少有与府中之人交往，不大会知道太多府里的事，所以会给她讲讲他们外面的故事。不过今日所听之事，上辈子她可从未听闻。
顾家大爷是长房庶子，地位尴尬，这些年老夫人致力于打压庶子，给嫡子铺路。顾大爷应该是不满老夫人，当初随意给他配了商户女。
小本本记上，有空给它安排了，府里这么风平浪静地，不好搭戏台唱戏啊。
八卦是什么意思，这是喜欢还是不满意啊？佳乐也知道自己笨嘴拙舌，不像佳音小小一件事也可以说得跌宕起伏。
“佳乐，这消息你怎么得来的？”
小小觑了一眼顾钰恒的表情，佳乐斟酌着说道，“是在请教别人规矩时。被遗忘到一旁，然后就，就听到了。”
“哈哈哈哈，佳乐你也太没存在感了。”顾钰恒和佳音听了这话，笑得前仰后合，突然爆出的大笑声差点把马惊了，佳乐的脸顺江涨得通红。外面车夫稳住马后，默默嘀咕了顾钰恒一句，这哪里像个大家闺秀。
好不容易止住笑意，顾钰恒又接着追问道，“还有吗？接着说。”
“有的，我想想看。老太太身边的李嬷嬷的女儿，前些时日死了丈夫，又看上了大管家顾安的儿子，偷偷绣了鸳鸯手帕送过去。”
李嬷嬷的女儿不是已经快三十好几，还生了个儿子，但顾安的大儿子才刚刚二十，这怕是不会同意吧？两人又用眼神催促佳乐接着往下讲。
“顾大管家的儿子，收了手帕，不过此事被她娘知道，又托人还回去了。”
这这这，还是两人看上眼，又被棒打鸳鸯啦？听故事的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震惊。“快快快，佳乐你接着往下讲啊，这么吊人胃口，可真急死个人了。”
佳乐看两人一脸双目瞪圆，宛如曾经自己养过的一只小蠢狗的神情，诡异地觉得获得了某种奇怪的满足。清了清嗓子，又接着讲道：“此事，很快被李嬷嬷和大管家知道了。”
“你倒是不要停啊。”佳音又催促道。
啊，越发地像等着投喂的小狗了呢。佳乐内心欢喜，忍住大逆不道摸小姐头的想法，又接着说：“李嬷嬷对于此事乐见其成。顾大管家的儿子，尚未婚配，但为人忠厚、上进，身材魁梧，老子娘也是好相处的人，故而在这顾府内，是有许多小姑娘看上了的，他本人洁身自好，之所以还没娶妻，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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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钰恒打断佳音的话：“你确定你说的是顾岩，而不是潘安？”竞折腰都出来了，真是的。她见过的顾岩，只不是长得比平常下人稍微好看。因着是二房嫡子三少爷顾华章的伴读，沾染了些书香气，不向其他点头哈腰、献媚讨好的下人，所以气质上好一些儿，放在外面就一泯然众人的书生，哪里就成了仪表不凡、文质彬彬了，若是和顾家的少爷们站在一起，高下立现。
“奴婢这不是没见过世面嘛。”佳音也知道自己说的夸张了点儿，微微红了脸，稍稍辩解了一下。
估摸着再过不久就到西明寺了，顾钰恒轻轻敲了一下佳音的额头，又眼神示意佳乐继续，若是没在到达西明寺之前听完这个故事，就只能等到晚上了，那这样的话，她拜佛都会不安稳的。
佳乐舔舔干燥的嘴唇，接着讲道：“顾岩还没成亲，是因为顾安想让他脱了奴籍，下场去考秀才，光宗耀祖，到时恢复本姓再娶妻生子。但身为奴才就世世代代都是奴才，顾岩是老夫人看好的下一任大管家，怎么肯轻易放了他。”
“于是对于李嬷嬷的女儿看上顾岩，是很支持的，甚至隐晦地逼迫顾岩尽快娶了那寡妇是不？但顾管家既然生出了这想法，怎么会轻易就打退堂鼓，所以他需要一个盟友。”顾钰恒根据佳乐讲的故事，进行了合理猜测。
佳乐闻言，对于自家小姐随便就猜到事情走向表示佩服，“对，顾管家因此对老夫人生了嫌隙，想向夫人投诚，前些时日接着送东西过来试探了一下，夫人她似乎有些意动。”
顾钰恒再次心生佩服，这么机密的事情，居然从头到尾都知道，“这个你有又是怎么知道的？”怕是一般人也不会知道顾管家和夫人相互试探，并且有意合作的事吧。
佳乐再次抿唇笑了笑，脸色微微发红，“是因为在花园看到一个慈眉善目的婆婆，准备上前请教规矩，一个中年人先我一步走上前去，两人攀谈起来，我才知道的。”
“就没发现你？”
“没有。”
顾钰恒目瞪口呆，被忽略成背景板，这也是种能力啊。
“但是顾岩居然会看上大他十几岁的半老徐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