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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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书颜坐在方启德的病床旁,双手捧着杯热水,那是沈聿昊刚刚出去询问护士办理手术手续的问题前塞到她手里的。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天意,沈聿昊似乎总会出现在能她用得着他的时候,无论是当初刺激何川还是后来解她囊中羞涩之苦。而就在刚才,他说让她把一切难题都交给他,条件是连她自己一并奉上。对于这种耻辱的提议,她本该一巴掌甩过去,然后让他滚的。以前的方书颜一定会这么做,或者除去今天的任何时候她也都会这么做,可是现在的她却提不起这个劲来了。可能将要失去父亲这件事让她对愤怒或是屈辱都不太在意了。

    方书颜看着病床上的父亲,不知道他此刻是否正受着疾病的折磨,会不会很痛很难受?她记得小时候她一生病就越发地爱缠着父亲,特别是那些发烧的夜里,每次迷迷糊糊转醒的时候总要找爸爸,那时父亲便常常如她现在这样坐在她床边,整夜整夜地陪着她。

    她是父亲最宠爱的孩子。从小,只要是她想要的,即使是天上的月亮,只要父亲能做到,也会摘下来给她。一岁多时,就因为路都还走不好的她在商场把人家的钢琴当个大玩具玩得不愿离开,父亲便把那里最好的一台琴给搬回了家。后来,她真学起琴,兴冲冲地说要去考级,父亲给她报了最好的培训班。几天后,她回家来说不想考了,因为不喜欢那些指定的曲子。父亲眉都没皱一下,说不想去就别去了,爸爸给你找最好的老师来家里教你喜欢的曲子。

    父亲总是以她为傲,认为她是最好的,谁家的孩子都比不上。他常常说:“别人喜欢儿子,我就喜欢女儿,我的颜颜以后比别人的儿子都要强!”他去幼儿园接她放学,回来便到处跟人炫耀:“我们颜颜长得漂亮,这么小就有一堆臭小子围在她身边转了!”这种骄傲有时候甚至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就连她因为跟小朋友抢玩具把人家打哭了,他也会哈哈大笑说:“就说我女儿厉害吧,这样才不会受人欺负!”这样的事例,在她成长过程中不胜枚举。

    这样爱着她的爸爸,她怎么能让他离开呢?不!无论用什么办法,即使是要出卖自己,她也要弄到钱给他动手术。不仅如此,她还要把他送到最好的疗养中心去。她的父亲要住在最好的病房里,冬暖夏凉,空气清新;有最权威的医生为他治疗;有专业护工照料他。她也要兑现对父亲的承诺:保住“启德”,无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她还要把书恺送到国外去,让他避开一切麻烦,送他去读最好的商学院,将来继承“启德”。

    她所要做的这一切,沈聿昊都能帮她实现。她有理由相信,有沈家和“致恒”集团作靠山,这一切都不算什么困难。为了这些,她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尊严有什么重要的?尊严能救父亲吗?能保住“启德”c能护她家人周全吗?在她所面对的现实面前,尊严根本一文不值。

    杯子里的水已经渐渐冷却,给不了她更多的温暖。方书颜把杯子放下,双手感受到的冷意让她觉得更清醒了。

    等沈聿昊再次走进病房时,刚才那个脆弱迷惘的方书颜已经不见了。她从椅子上抬起头来,目光中透出一种莫名的冷酷,看着他问:“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方书颜要去的地方印在一张小卡片上,上面标着“力士搏击俱乐部”几个字。那是某天从何川给她的装着钱的信封里掉出来的。她悄悄地收着,一直带在身上。

    第二天晚上沈聿昊载着方书颜到这个地方去。一路上,他把自己打听到的情况告诉了她:这个俱乐部在晚上是主要用来举行搏击比赛的。那天,他们便也当了一回观众。

    比赛在不算大的场馆里举行,绕着场地围成圈的观众席上几乎坐满了人,擂台就设在场地中间灯光照耀下的地方。自由搏击是一种没有什么限制的可以使用多种拳脚技术直至把对手击倒为止的比赛。这种比赛多少有些残忍,所以场中真正的爱好者并不多,更多的是到这来寻求刺激的人。这种场所当然也少不了地下博彩的参与,沈聿昊他们才刚坐下就有人来问他们有没有看好哪一位。他们从那人口中了解到:上台比赛的人都是签了生死状的。虽然为了避免麻烦,俱乐部的人会尽量避免闹出人命,但打伤打残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胜出的人可以获得那一场的奖金。

    何川是在第三场比赛出现的。他静立于台上,脸上毫无表情,这样的冷然让他那蹦来蹦去的对手——一个看起来有点凶暴的壮汉,显得越发烦燥。

    开场后,在俩人的你来我往中,何川明显更灵活敏捷些,很快便占了上风。那壮汉在两次被何川摔了个四脚朝天后,突然恼羞成怒地大吼一声,腥红着眼向他扑过去。壮汉这一轮的进攻又快又猛,招招凶狠,何川忙于招架,一时施展不开来。

    从何川脸上开始挂彩那刻起,沈聿昊的目光便频频飘向方书颜。方书颜虽然一动不动地坐着,面无表情,但沈聿昊却能感觉到她在极力隐忍着自己的情绪。

    台上的何川在对手的又一次进攻中,闪躲不及被撂在了地上。那壮汉用力跪下去,一只脚压住了他的头,另一只脚和半个身子压在他的身体上,像头野兽般挥舞着手臂大吼着。四周的观众席上人声鼎沸。被压在下面的何川竭力想要翻过身来,身侧的手一直徒劳无功地挥动着。

    方书颜嘴唇紧抿,逼着自己不要移开目光,双手在身侧紧紧攥成了拳。望着她的沈聿昊看不下去,拉起她说:“我们走吧。”

    方书颜甩开他的手,依旧直挺挺地坐着。沈聿昊注意到她抽回去的手依旧握着拳,用力到整个人都微微颤了起来。她固执地c死死地盯着台上,仿佛要看清记牢何川的脸是怎样被人用膝盖压在地上不能动弹的。昏暗的光线中,她的脸仍苍白得可怕,整个人就像一尊石像般僵硬c冰冷。

    擂台上,何川也同样固执地坚持着。就在裁判走向他时,这种坚持终于让他逮到了一个机会,猛一使劲把自己从对手的禁锢中解救了出来。那壮汉经过刚才的中断,一时半会无法再发动起那么凶猛的进攻,情势一下又来了个逆转。而这时的何川也发了狠,没有再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直到把他完全击倒,取得这一场的胜利。

    回去的路上,方书颜一言不发,沈聿昊让她走她就走,让她上车她就上车,像个没有思想的木偶般。车子在方家门前停下后,沈聿昊正要打开车门,方书颜倒开口叫住了他。

    如果说在今晚之前方书颜还有那么一点挣扎的话,现在也已经荡然无存了。现在她所要做的,只是最后的确认。

    “沈聿昊,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看着前方一片的黑暗:“我并不爱你。你知道的。”

    沈聿昊侧身看着她。这两天,他时常觉得方书颜的眸中透着一股寒意,仿佛她的眼里藏了座冰山。此刻,那股寒意中更带着一种刺骨的绝望。这样的她让沈聿昊不由地变得前所未有的温柔。

    “没关系。”他回答说。“你只要到我身边来就好,其他的问题让我来烦恼。”——我会好好爱你。我会努力让你爱上我。我会等你c给你时间。

    方书颜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看着他,平静地说:“好,我答应你。”她解了身上的安全带,交代道:“明天早上过来接我吧。”

    沈聿昊直望着方书颜走进屋子里,这才发动车子驶了出去。随着一开始因得偿所愿而产生的放松感过去后,此刻他的心情有些复杂,说不上是好还是坏,但对这一切他并不感到后悔。

    刚才,方书颜如此直白地说出他们之间那个残酷的事实,然而她不知道的事实是:从他得知方家出事到出现在她面前,只用了四十八小时不到。这让他自己事后想起来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从在方家的宴会上看到方书颜的第一眼,他便为她心动。沈聿昊至今仍记得当时方书颜带给他的那种奇妙又特别的感觉。她是他第一次见到就想要得到的女人,他从不否认这一点。虽然那可说是他人生中最糟糕的一次搭讪,可方书颜对他怒目相视,那脸上的神采明艳艳的,让他眩晕,更加地心驰神往。当时他只是觉得:没关系,他会改变这种状况的。能带给他这么强烈感觉的女孩,值得他花些功夫去争取。他会让她知道,他比那个冷冰冰的男人更适合她。

    后来,他果然证实了这一点,只不过是向他自己。和方书颜相处的时光让他更加确信:如果他和方书颜在一起定会是很般配合拍的一对。因为比起何川,他们更像是同类。但同样也是基于这个理由,那天在校园里,当他看着方书颜朝何川飞奔而去,发觉自己之前似乎错估了形势:想要改变方书颜心意的这一役,胜负难测。他的条件c他的经验和计谋c他的一切优势都对此不起作用,因为他的对手不是何川,而是方书颜,是方书颜对何川的那种盲目执拗的情感。他们太相似了,他深深地懂得她看着何川时的那种炽灼的眼神,理解她那不达目的不回头的蛮劲。这一认知,是让他决定抽身的原因之一。而另一个原因,则是他隐隐地有些担忧:或许他该就此止步,再走下去指不定有些事会变得连他自己也无法掌控。

    何必自讨苦吃呢?死缠烂打或痴情苦恋可不是他的风格。

    他回到美国,回到他原来一直过得如鱼得水的那种生活中去。一切并没有什么改变。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身边的女孩子似乎都变得索然无味。偶尔有一两个能让他提起兴趣的,相处下来却又总感觉那并不是他想要的,好像总缺少了点什么。

    而在这近一年中,方书颜不时地在他脑海里冒出来。想起她时,那张神采飞扬的脸便在回忆的朦胧背景中烁烁闪耀。他的室友——浪漫的法国人flren。有一次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他问:“sa,你是不是恋爱了?你的样子看起来像在思念一个深爱的人。”

    他不以为意:“我恋爱了是什么奇怪的事吗?我又不是从没有爱上过什么人。”

    “不,这不一样。你以前从不会这个样子。”

    flren的这句话让他出神了好一会儿。原来变的不是别人,而是他的心。他明智抽身,远离万里之外,可方书颜潜藏在他的心里,如影随行,无处不在。是的,如flren所说,他以前从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除却巫山不是云。以后会不会不管他再遇上什么人,都难再有这样的爱了?他这才想到自己之前的担忧可能根本就是多余的,因为早在他遇见方书颜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已经不受自己掌控了。

    后来事情的发展印证了这一点:那天他在电话中听朋友无意中提起方家的事,早在他意识到之前,赶回来的念头就已经存在在脑海里并转化为迅速的行动了。仿佛无须商权,这本就是要这么做似的。等他察觉到时,人已经在往医院去的路上了。

    在医院里看到的方书颜不再是常在他记忆里闪闪发亮的那个人。虽然那张美丽的脸旦并没有丝毫改变,但那上面的流光逸彩全然不见了,落寞和沉重取代了它,还有因缺钱而露出来的窘困。他只觉得心疼,这些词不是该用来形容她的;方书颜不应该是这个样子。令人宽慰的是:她并没有被所遭受的一切完全打垮。当方书颜因为他的一句话而被激起了斗志时,他很高兴地知道了这一点。也是在那个时候,他终于清楚地认识到:他想要这个女人的感觉从没有改变过,而且比一年前更加强烈。

    这心瘾一旦被惊醒,便再难以驯服,开始张牙舞爪地噬咬着他的心。

    第二次他到医院去,当他站在病房门口看着方书颜时,深深地被她当时的模样撼动了。她绻缩着蹲在地上,那么的无助,眼神黯淡,没有一丝的生气,对周遭的动静更是毫无所觉。他的心紧紧地揪了起来,只想上前拥她入怀,给她支撑,予她温暖,护她远离一切的悲苦。

    那一瞬,要留她在身边的想法再强烈不过,话也就这样说了出来。没有任何的预兆与思考,他甚至很难说得清这个念头与他出口的话到底哪个先出现。如此自然急迫,却又不可理喻。

    车子驶进沈宅大门,沈聿昊抬头望见二楼对着院子的房间窗户仍亮着灯。他把车停进车库,进门往那个房间走去。

    他不会跟自己的心较劲,既然放手那么难,那就不顾一切紧紧抓住好了。反正怎样他都已经躲不掉,陷进去了;也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得到她的心。他知道这有些乘人之危,但他只有这个机会了,如果他不卑鄙自私一点利用这个机会把她抓住,他怕以后会恨自己一辈子!

    沈聿昊敲开了奶奶的房门。对于他这次的突然回国,沈老太太早已心存疑惑,此时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孙儿,便问:“怎么,这两天不去烦我们家的律师了?”

    沈聿昊笑笑,知道他奶奶所指何事。自从第一次在医院见了方书颜后,他满心希望能为她做点什么,回家后一连几天没日没夜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理清了方启德案子的来龙去脉,还一直找律师研究,希望能想出什么办法来帮方启德。只是当他费了一番精力终于拿着自己搜集来的的资料要去医院找方书颜时,却得知了有关方面已经对王伟进行调查的消息。那份资料也就一直放在了他的车上。

    敛了敛神,沈聿昊正色望着沈老太太道:“奶奶,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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