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维多利亚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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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兰纳斯城被夕阳的余晖洒下一城碎金这里是人类的主城繁荣c喧嚣即使黑夜降临也无法熄灭她的热情因为明天将是个大日子神殿祭司长要与神圣骑士团长结为夫妻也就是维多利亚与哈尔的婚礼王城里从王室贵族到平民百姓都对此事津津乐道说他们两个人是天作之合流传最广的说法就是这世上沒有谁能比他们俩更配得起对方了
王城里的人脸上都带着幸福的微笑早早地吃饱饭准备睡觉以便明天能最早赶到婚庆马车要经过的大街上找一个最近的位置一睹骑士团长的风采和维多利亚的美貌但总是事与愿违一想到明天的婚礼就兴奋得睡不着仿佛明天是自己结婚一样
王都的街头一个佝偻的老人慢条斯理地收起街边的小摊拄起拐杖一步一跛地往最简陋的小房走去老人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将近两年了他來到王都的时候正赶上了莫汗大陆最冷的一季寒冬遍体鳞伤外加老年痴呆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來唯一的财产就是身上几件破衣服和趴在肩头的一只乌鸦本以为这个又老又穷的老头熬不过这个冬天了幸好他來的时候赶上维多利亚小姐出征归來虽然沒有人知道神殿祭司和神圣骑士到底是去干什么但是随着他们的回归仿佛是带來了春天的气息天气不再那么寒冷于是大家向他伸出援手让他得以在王城安家大家都叫他老沃恩
又是一年初冬在盛大婚礼的前夜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花仿佛是上天要送上一城银装素裹为这对新人祝福雪天路滑老沃恩走路必须非常小心确实有人滑倒但并不是他而是來找他的人
老沃恩将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扶起來用手擦去他脸上的雪花笑眯眯地问：“里奥找我有事儿吗”
“沃恩爷爷今天怎么这么早收摊你说过今天要给我讲故事最后一部分的”里奥闹脾气地嘟着小嘴说
“因为我想早一些睡觉啊”老沃恩抱歉地笑道“年纪大了不早点儿睡的话明天怎么起得來看那场盛大的婚礼呢”
“沃恩爷爷也要参观维多利亚小姐的婚礼”里奥歪着头问
“大家都想看不是吗”老沃恩摸着里奥柔软的头发说“至于那个故事结局只有一个王子和公主过着幸福的生活也许你觉得结局远远沒有过程精彩但是抱歉这是所有故事的铁律”
“可是公主并不爱王子呢”里奥嘟着嘴说“如果她真正爱的并不是王子得到了那样完美的结局她会快乐吗”
“小孩子懂什么不懂就不要瞎说这样的结局才是最好的”沃恩搂着里奥的肩膀抬起头穿越白茫茫的雪花神圣结界的光辉让西艾尔神殿在夜色中泛出一层淡淡的柔光
雪花纷纷扬扬地飘洒着飘过维多利亚的窗前两年的时间她已经从一个小萝莉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与那时在恶魔之血的副作用下变成的样子一模一样她用手撑着下巴出神地望着窗外的雪花偶尔回头望一眼衣架上那件纯白无瑕的婚纱明天她就要穿上这件婚纱嫁给哈尔了虽然都是睡不着可是她却沒有其他新娘的期待和兴奋心头仿佛有一块重重的石头压着令她感觉像是窒息一般
百无聊赖之际有人叩响了维多利亚的房门欧文此时已经是权之祭司长与几年前的那个人人得以欺之的小祭司截然不同无论是从法术还是为人他的威望都更胜于上一代权之祭司长
“维多利亚还不休息吗”欧文温柔地笑着问
维多利亚却沒好气地说：“你这是明知故问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你果然还是忘不了艾伦”欧文叹息道“不过再怎么想也沒有用了不是吗你对哈尔并非完全沒有爱情不过是相比之下更爱艾伦所以你应该给哈尔还有你自己一个机会”
“你说的这些我都懂”维多利亚痛苦地摇摇头“可是这样对哈尔不公平”
回想起两年前与亡灵女王决战的那一天恍若隔世当维多利亚从睡梦中醒來的时候死亡之息已经悄然消失了就好像外界从來就不知道它们存在过一样化神的圣光所过之处一切黑暗皆被扫清毁尸灭迹不余线索只留下一座干净清透已经寸草不留的密林欧文对化神圣光的解释是阿卡伦大人为了保护他所心爱的女儿灵魂显灵帮助他们关闭了地狱的裂缝很遗憾这个理由大家都相信了维多利亚根本沒有心情考虑这些事她像是疯了一样在赫娜森林里寻找艾伦但是她在那里唯一找到的就是雷诺雷诺丢下了一句让她不明不白的话之后就消失不见了他说艾伦再也不会回來了
“再也不会回來”是什么意思是已经死了去了另一个世界永远不会回來了；还是还活着只是有某种原因不会再回來了维多利亚沒有答案她只知道她又一次错过了自己的爱而这一次她的心里空了她彻底失去了目标失去了寻找艾伦的哪怕一丁点儿线索
维多利亚天生就不是个肯轻易放弃的人她用了所有办法去寻找艾伦她的执著地表现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态度在此期间哈尔一直无怨无悔地跟着她尽心尽力地帮她寻找艾伦两年來他们走遍了莫汗大陆的所有角落访遍了大陆上的每一个种族回忆到此为止维多利亚无法强迫自己再想下去因为太痛苦而不敢触及的记忆她不知道那段时间自己是怎么熬过來的如果沒有欧文的鼓励和哈尔的关怀她说不定一个想不开就自杀去见主神了维多利亚用手拍着自己的头她想要更坚强些可眼泪却不听话地流下來
欧文对她的安慰也仅仅是扶住她的肩膀因为他说不出任何能够安慰她或者带有希望的言语他一直到将维多利亚哄睡着才推门离开雪已经停了整个王都被覆盖上一层薄薄的白衣这些雪或许熬不到第二天早上就会融化了整个世界显得格外宁静
不管是否有人期待第二天早晨还是到來了维多利亚穿上洁白的婚纱在踏上婚礼游行的马车上时她回头凝望着远方许久后才坐到哈尔的身边她的眼角含着一滴泪只有她身边的人才知道含义
虽然刚刚破晓婚礼游行路过的街道却早已人山人海王都所有的居民都不会错过这一重要的时刻还有很多人是不远万里赶到王城为了观看这一盛典的沒人会知道在新郎新娘洋溢着幸福的笑脸下面隐藏着冰封千里的伤痛
老沃恩费了好大力气才从人后挤到人前刚好赶上婚礼马车路过这条街他抬头望着车上的两人果然是郎才女貌c天作之合他们两个人才是最合适在一起的过两年就会生下和他们一样漂亮的孩子幸福平安地度过一生吧
老沃恩由衷地祝福道：“维多利亚祝你新婚快乐一生幸福”
他的声音不小却也不大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本该是无人注意到的可偏偏就让维多利亚给听到了维多利亚突然身子一震她扯住哈尔的衣襟大声吵嚷着让车夫停车车夫一时还沒反应过來维多利亚就干脆提起衣裙纵身跳下马车她的这一举动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老沃恩见此情景转身就往人群里挤却被维多利亚叫住：“刚才你说什么可不可以再说一遍”
老沃恩用力地摇摇头继续往人堆里挤但是现在与刚才的情况截然不同刚才大家认为他是一个要为维多利亚小姐祝福的老人自然而然地为他让开了位置而现在他正在逃避维多利亚小姐的询问这是不可以的所以他面前的几个年轻人自发地形成了一堵人墙让他无所遁形他肩膀上的乌鸦不安地扇动着翅膀像是在为主人着急只是光天化日众目睽睽它也无能为力
“老人家您不能答应一个新娘子的恳求吗求求您把刚才祝福的话再说一遍”维多利亚楚楚可怜地哀求道“您的祝福一定会成为我婚礼上最美好的回忆”
她这样的要求是根本沒办法拒绝的老沃恩僵直着身子背对着维多利亚声音颤抖地说：“祝你新婚快乐一生幸福维多利亚”
“艾伦”几乎在他说话的同时维多利亚就大声地喊出了这个名字
“不维多利亚小姐你认错人了”老沃恩矢口否认道
“你就是艾伦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声音都不会忘记你呼唤我时的语气就算故意假装成苍老”维多利亚伸手去抓老人的手臂“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你近在咫尺而我却无法看破你的伪装”
“我都说过了这个丫头的意识力坚强得令人害怕你还是非來不可自找罪受”老人肩膀上的乌鸦拍动着半边翅膀飞下來脚未着地已经变成了那个红发的恶魔他仅剩下了一个翅膀雷诺的出现无疑证明了维多利亚的猜测眼前这个老人就是艾伦
“艾伦为什么两年了都不來见我为什么到现在还躲着我”维多利亚失声痛哭道似乎是想将积压了两年的怨气一次哭出來“你为什么要弄成这个样子”
艾伦浑身颤抖着却死活不肯回头看维多利亚在一旁冷眼旁观的雷诺替他回答道：“因为这是他的本來面目”
“什么意思”维多利亚费解地问
雷诺叹息道：“死了都比现在轻松决战那天他就应该死了亡灵女王动用了只能使用一次的禁术可以在人临死前将灵魂取出从而阻止死亡她给了他一个选择爱她或者去死”
“那么你选择了爱她吗”维多利亚悲切地说
“如果他真的选择爱她就不会是现在这副惨样了”雷诺似笑非笑地说“他宁可死也不肯对亡灵女王表达爱意所以亡灵女王取出了艾伦的灵魂并将他的灵魂放进了风烛残年的老头子的身体里让他生不如死他也是个固执鬼偏偏要住在你生活的城市里苟延残喘地度日希望偶尔能够看到你这是一种非人的折磨他一直强忍着思念不肯靠近你他怕你认出他來会伤心难过更重要的是他希望你能和哈尔在一起他认为这是你最好的归宿”
“胡说八道”维多利亚扑过去像以前那样紧紧地抱住艾伦泣不成声地说“只有在你身边才是我的归宿”
路人们静静地看着这突如其來的变故谁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从这几句话以及维多利亚的表现基本上可以看出婚变的预兆大家面面相觑地望着哈尔婚礼上的横刀夺爱这是一个骑士所不能忍受的屈辱就算是一个老头也不能放过他们在等待着哈尔拔剑决斗
不管别人怎么想哈尔却显得很坦然他跳下马车走到维多利亚身边拍了拍艾伦的肩膀说：“你能回來太好了我也许能够给维多利亚一个家庭却不能给她爱情和幸福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你所以你才是今天这场婚礼的男主角”
哈尔对此事的态度令所有人吃惊特别是维多利亚这已经不是大度这个词语能够形容的了可以说哈尔是最懂她的人如果沒有和艾伦相遇她总有一天会嫁给哈尔并和他白头到老的
“谢c谢谢”维多利亚百感交集地说道她不知道此时说谢谢是否合适但是她实在是想不出其他词语來表达自己的心情
哈尔随即将维多利亚和艾伦推上马车继续他们的婚礼游行并叫随从去通知还等在礼堂的欧文而另一个随从则是去找梅洛想必蓝瑟斯能够更快地通知到艾伦的母亲还有向大家宣布婚礼已经被取消了其实哈尔是想直接一车将他们俩送到礼堂去继续进行婚礼的维多利亚倒是沒心沒肺地一口答应了但是艾伦死活不同意最后只好作罢直接将他们送到原本计划的蜜月旅行的第一站黑沐涯
初升的阳光洒下柔软的光虽然是一季暖冬但是这个季节还是听不到潮族人鱼的歌唱浮上水面的汐族唱着悲恋之歌但这一次谁都沒有因为歌声而落泪维多利亚和艾伦坐在涯边她将头倚在艾伦肩膀上津津有味地讲述着自己在汐族发生的事情即使是只留下最初相遇时的记忆她还是能完全想起他來
“艾伦我们结婚吧”维多利亚甜蜜蜜地笑着说
“不行”艾伦想都沒想地一口回绝
“为什么”维多利亚不高兴地嘟着嘴说“不要告诉我你这副样子也能找到小情人想当初你居然和你娘一起骗我太可恶了”
“真的不可以”艾伦幽幽地说“这副身子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我可不想你变成年轻的小寡妇你不怕祭司长后继无人吗”
维多利亚毫不担心地说：“血统和天赋只是一部分欧文妻子已经快生小宝宝了我会好好教导他的”
面对维多利亚铁了心的态度艾伦觉得自己实在是找不出理由了只能正色拒绝：“反正不行就是不行”
维多利亚突然抓住艾伦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说：“我已经长这么大了你应该用正常的男女交往方式和我说话了”
艾伦差点儿一口鲜血喷出來谁说小孩子可以骗的她能记住你说过的每一句话
维多利亚靠在艾伦肩头闭上眼睛回忆着过去：“就算只有一天我也想做你的新娘在这片大海里我遇到了你的养父很可惜我沒能帮到他反而让他为了我提早结束了生命他把你身世的秘密告诉了我我答应他守住这个秘密就沒有告诉任何人今天终于可以告诉你真相了那个连在你母亲面前都隐姓埋名的人他是”
艾伦浑身打了个激灵他用手堵住了维多利亚的嘴有什么事情比他埋藏了多年的身世更重要是那种久违了的死亡的气息和令人胆寒的魔力他的记忆中不会有第二个人他在躲避的不仅仅是维多利亚还有爱弥儿
“我不会让你们如愿以偿的”一个愤怒的声音诅咒道黑沐涯下的海水不安地翻涌着爱弥儿冲出海平面她的身边站着一个人竟然是艾伦但是维多利亚知道他不会是真正的艾伦那只是个躯壳一个亡灵法师的召唤傀儡爱弥儿用魔杖指着艾伦读出致命的诅咒
结成神圣结界的时间要比施咒长得多慌乱中维多利亚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艾伦却又被艾伦抱住掉换了位置他安静地等待着死亡的來临却久久沒有感觉到伤痛他希望有人能将维多利亚从他怀中救走可是望着哈尔所在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
也许咒语沒有那么快结成但是以战士的速度却是可以达到的最终死咒击中的人是哈尔
“哈尔哈尔”维多利亚撕心裂肺地呼唤着哈尔的名字亡灵女王的这一击沒有给她任何挽回的机会即使是祭司长的圣光也只能让他的灵魂晚一点儿离开身体
哈尔缓缓地睁开眼睛虚弱地笑道：“艾伦你沒事儿就好”
参加婚礼仪仗队的神殿祭司和神圣骑士们纷纷拿出武器即使是亡灵女王也不可能全身而退抱着必死的决心再次施咒但是对象却不再是艾伦她沒有把握能够击穿大祭司长的神圣结界因为刚才一击已经几乎耗光了她的魔力这一次她要用亡灵血咒自杀再将诅咒降临在艾伦身上
“住手不要伤害她”维多利亚制止住怒不可遏的众人对爱弥儿愤怒地呼喊道“你知不知道艾伦是你的弟弟啊”
血色的海水已经吞噬了爱弥儿半个身子她轻蔑地笑道：“说什么笑话”
“是真的”维多利亚悲切地说“纳特告诉我艾伦的父亲就是上代亡灵之王法尔斯他之所以离开亡灵之城和风龙王结合还有艾伦的出生都是为了你”
“你c你胡说什么”爱弥儿心中有一丝触动但是她根本无法相信维多利亚的话
维多利亚苦笑：“自从法尔斯从地狱回來之后他就注意到了你贪婪的眼神他知道你总有一天会试着逃避死亡而他也知道以你的力量无法完成空间的穿越只会撕裂现世与地狱的裂缝同时他也太了解你的性格不管怎么劝告或者劝阻都是不管用的所以他只能去寻找一个弥补的办法一个拥有着最强空间控制能力的魔法师这就是艾伦出生的意义虽然虽然纳特还沒來得及告诉艾伦这一切但是他还是按照早已写好的命运走下去还是为了保护你而牺牲自己你知不知道”
“不这不可能”爱弥儿脚下血色的海水狂暴地喷涌着有着艾伦身体的傀儡一直静静地站在她身旁
“原來是这样”艾伦自嘲道“怪不得我无法忍受和你相拥原來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其实你爱的并不是我而是你一直在追寻着离你而去的父亲的影子不要再欺骗自己了珍惜你身边的人吧希洛他为了完成你那扭曲的愿望甘愿毁掉自己的身体进入我的身体中成为了你的傀儡是你亲手葬送了本该属于你的幸福也许现在回头还來得及”
“希洛”亡灵血咒停止了爱弥儿跪在已经化身为傀儡的希洛脚下满含泪水地祈求道“你会原谅我吗”
希洛跪下身子抱紧爱弥儿温柔地笑着说：“我从未怪过你只要你能快乐我什么都愿意做”
“维多利亚大人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们她害死了哈尔大人”骑士和祭司们悲愤地呼喊道
“让她走吧”弥留之际的哈尔微笑着说“我已经听到了伊莎贝拉的歌声她來接我了吧”
“一旦爱了就永远无法走出这个桎梏”从乌鸦化身成人形的雷诺落在哈尔面前他冷冷地说道“哈尔你就要死了所以我想借用你的身体将艾伦的灵魂换到你的身体里去让他用你的身体活下來”
“为什么这么做”艾伦怒不可遏站起身來抓住雷诺的衣领怒吼道“为什么你刚才不來救我”
雷诺的表情依然沒有一丝波澜他淡然地说：“你非要让我承认我故意眼睁睁地看着哈尔替你而死吗那好事实就是这样因为你不许我杀他而我又需要他的身体两年來我都沒有找到其他合适的身体來承载你的灵魂因为你的灵魂魔力太强大普通人的身体根本不能使用哈尔是唯一合适的人选”
艾伦狠狠地给了雷诺一个巴掌怒骂道：“我会用契约來惩罚你让你在我活着的每一天里都受到诅咒”
“恶魔本來就是这样的”雷诺摸着脸颊他望着艾伦的眼神却不是恐惧或者愤怒
“原來是这样吗那实在是太好了”哈尔欣喜地说“嘿哥们儿以后抱着你老婆的是我的身体你不介意吧”
艾伦又哭又笑此时的心情无法言表对于一个将死的人他只能接话说下去：“以后孩子跟你姓”
听完艾伦的话哈尔永远地睡去了带着恬静的笑容黑沐涯下的歌声突然变了像是迎接离家已久的爱人回來的信息悲恋的歌变成了热烈的欢笑一尾人鱼悄然潜入海底
就算会被艾伦憎恨雷诺还是执行完整个灵魂转移的过程等艾伦再次醒來的时候他的灵魂已经和哈尔的身体合二为一了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精神劲头虽然失去了法师的魔力却获得了战士的力量在他胸口趴着一只小雏鸟看起來有点儿像乌鸦想必就是雷诺变的既然已经完成了灵魂的转移还变成这副样子干吗他正想狠狠教训雷诺一顿的时候却有人抢先一步抱走了小雏鸟
克莱恩将小鸟小心地捧在手心里不带任何表情地对艾伦说：“恶魔也不是万能的就像爱弥儿一生只能使用一次灵魂转移一样如果恶魔用这种方法阻止了一个人的死亡他将永远受到诅咒他活着却只能以这种姿态活着用一只任何人都能轻而易举捏死的小鸟的姿态过完恶魔那漫长的一生”
“什么”艾伦吃惊不已地说“他从來沒有告诉过我”
克莱恩将雷诺放回到艾伦手中苦笑道：“当恶魔仆人爱上主人的时候得到这样的下场还算好的至少他能作为你的宠物陪伴你度过一生你和维多利亚的爱承载了太多人的期望所以你们一定要幸福”
艾伦将雷诺化作的小鸟捧在胸口深情地望着身边的维多利亚默默地说：“我会整个生命和灵魂去爱她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王城里的人脸上都带着幸福的微笑早早地吃饱饭准备睡觉以便明天能最早赶到婚庆马车要经过的大街上找一个最近的位置一睹骑士团长的风采和维多利亚的美貌但总是事与愿违一想到明天的婚礼就兴奋得睡不着仿佛明天是自己结婚一样
王都的街头一个佝偻的老人慢条斯理地收起街边的小摊拄起拐杖一步一跛地往最简陋的小房走去老人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将近两年了他來到王都的时候正赶上了莫汗大陆最冷的一季寒冬遍体鳞伤外加老年痴呆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來唯一的财产就是身上几件破衣服和趴在肩头的一只乌鸦本以为这个又老又穷的老头熬不过这个冬天了幸好他來的时候赶上维多利亚小姐出征归來虽然沒有人知道神殿祭司和神圣骑士到底是去干什么但是随着他们的回归仿佛是带來了春天的气息天气不再那么寒冷于是大家向他伸出援手让他得以在王城安家大家都叫他老沃恩
又是一年初冬在盛大婚礼的前夜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花仿佛是上天要送上一城银装素裹为这对新人祝福雪天路滑老沃恩走路必须非常小心确实有人滑倒但并不是他而是來找他的人
老沃恩将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扶起來用手擦去他脸上的雪花笑眯眯地问：“里奥找我有事儿吗”
“沃恩爷爷今天怎么这么早收摊你说过今天要给我讲故事最后一部分的”里奥闹脾气地嘟着小嘴说
“因为我想早一些睡觉啊”老沃恩抱歉地笑道“年纪大了不早点儿睡的话明天怎么起得來看那场盛大的婚礼呢”
“沃恩爷爷也要参观维多利亚小姐的婚礼”里奥歪着头问
“大家都想看不是吗”老沃恩摸着里奥柔软的头发说“至于那个故事结局只有一个王子和公主过着幸福的生活也许你觉得结局远远沒有过程精彩但是抱歉这是所有故事的铁律”
“可是公主并不爱王子呢”里奥嘟着嘴说“如果她真正爱的并不是王子得到了那样完美的结局她会快乐吗”
“小孩子懂什么不懂就不要瞎说这样的结局才是最好的”沃恩搂着里奥的肩膀抬起头穿越白茫茫的雪花神圣结界的光辉让西艾尔神殿在夜色中泛出一层淡淡的柔光
雪花纷纷扬扬地飘洒着飘过维多利亚的窗前两年的时间她已经从一个小萝莉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与那时在恶魔之血的副作用下变成的样子一模一样她用手撑着下巴出神地望着窗外的雪花偶尔回头望一眼衣架上那件纯白无瑕的婚纱明天她就要穿上这件婚纱嫁给哈尔了虽然都是睡不着可是她却沒有其他新娘的期待和兴奋心头仿佛有一块重重的石头压着令她感觉像是窒息一般
百无聊赖之际有人叩响了维多利亚的房门欧文此时已经是权之祭司长与几年前的那个人人得以欺之的小祭司截然不同无论是从法术还是为人他的威望都更胜于上一代权之祭司长
“维多利亚还不休息吗”欧文温柔地笑着问
维多利亚却沒好气地说：“你这是明知故问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你果然还是忘不了艾伦”欧文叹息道“不过再怎么想也沒有用了不是吗你对哈尔并非完全沒有爱情不过是相比之下更爱艾伦所以你应该给哈尔还有你自己一个机会”
“你说的这些我都懂”维多利亚痛苦地摇摇头“可是这样对哈尔不公平”
回想起两年前与亡灵女王决战的那一天恍若隔世当维多利亚从睡梦中醒來的时候死亡之息已经悄然消失了就好像外界从來就不知道它们存在过一样化神的圣光所过之处一切黑暗皆被扫清毁尸灭迹不余线索只留下一座干净清透已经寸草不留的密林欧文对化神圣光的解释是阿卡伦大人为了保护他所心爱的女儿灵魂显灵帮助他们关闭了地狱的裂缝很遗憾这个理由大家都相信了维多利亚根本沒有心情考虑这些事她像是疯了一样在赫娜森林里寻找艾伦但是她在那里唯一找到的就是雷诺雷诺丢下了一句让她不明不白的话之后就消失不见了他说艾伦再也不会回來了
“再也不会回來”是什么意思是已经死了去了另一个世界永远不会回來了；还是还活着只是有某种原因不会再回來了维多利亚沒有答案她只知道她又一次错过了自己的爱而这一次她的心里空了她彻底失去了目标失去了寻找艾伦的哪怕一丁点儿线索
维多利亚天生就不是个肯轻易放弃的人她用了所有办法去寻找艾伦她的执著地表现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态度在此期间哈尔一直无怨无悔地跟着她尽心尽力地帮她寻找艾伦两年來他们走遍了莫汗大陆的所有角落访遍了大陆上的每一个种族回忆到此为止维多利亚无法强迫自己再想下去因为太痛苦而不敢触及的记忆她不知道那段时间自己是怎么熬过來的如果沒有欧文的鼓励和哈尔的关怀她说不定一个想不开就自杀去见主神了维多利亚用手拍着自己的头她想要更坚强些可眼泪却不听话地流下來
欧文对她的安慰也仅仅是扶住她的肩膀因为他说不出任何能够安慰她或者带有希望的言语他一直到将维多利亚哄睡着才推门离开雪已经停了整个王都被覆盖上一层薄薄的白衣这些雪或许熬不到第二天早上就会融化了整个世界显得格外宁静
不管是否有人期待第二天早晨还是到來了维多利亚穿上洁白的婚纱在踏上婚礼游行的马车上时她回头凝望着远方许久后才坐到哈尔的身边她的眼角含着一滴泪只有她身边的人才知道含义
虽然刚刚破晓婚礼游行路过的街道却早已人山人海王都所有的居民都不会错过这一重要的时刻还有很多人是不远万里赶到王城为了观看这一盛典的沒人会知道在新郎新娘洋溢着幸福的笑脸下面隐藏着冰封千里的伤痛
老沃恩费了好大力气才从人后挤到人前刚好赶上婚礼马车路过这条街他抬头望着车上的两人果然是郎才女貌c天作之合他们两个人才是最合适在一起的过两年就会生下和他们一样漂亮的孩子幸福平安地度过一生吧
老沃恩由衷地祝福道：“维多利亚祝你新婚快乐一生幸福”
他的声音不小却也不大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本该是无人注意到的可偏偏就让维多利亚给听到了维多利亚突然身子一震她扯住哈尔的衣襟大声吵嚷着让车夫停车车夫一时还沒反应过來维多利亚就干脆提起衣裙纵身跳下马车她的这一举动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老沃恩见此情景转身就往人群里挤却被维多利亚叫住：“刚才你说什么可不可以再说一遍”
老沃恩用力地摇摇头继续往人堆里挤但是现在与刚才的情况截然不同刚才大家认为他是一个要为维多利亚小姐祝福的老人自然而然地为他让开了位置而现在他正在逃避维多利亚小姐的询问这是不可以的所以他面前的几个年轻人自发地形成了一堵人墙让他无所遁形他肩膀上的乌鸦不安地扇动着翅膀像是在为主人着急只是光天化日众目睽睽它也无能为力
“老人家您不能答应一个新娘子的恳求吗求求您把刚才祝福的话再说一遍”维多利亚楚楚可怜地哀求道“您的祝福一定会成为我婚礼上最美好的回忆”
她这样的要求是根本沒办法拒绝的老沃恩僵直着身子背对着维多利亚声音颤抖地说：“祝你新婚快乐一生幸福维多利亚”
“艾伦”几乎在他说话的同时维多利亚就大声地喊出了这个名字
“不维多利亚小姐你认错人了”老沃恩矢口否认道
“你就是艾伦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声音都不会忘记你呼唤我时的语气就算故意假装成苍老”维多利亚伸手去抓老人的手臂“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你近在咫尺而我却无法看破你的伪装”
“我都说过了这个丫头的意识力坚强得令人害怕你还是非來不可自找罪受”老人肩膀上的乌鸦拍动着半边翅膀飞下來脚未着地已经变成了那个红发的恶魔他仅剩下了一个翅膀雷诺的出现无疑证明了维多利亚的猜测眼前这个老人就是艾伦
“艾伦为什么两年了都不來见我为什么到现在还躲着我”维多利亚失声痛哭道似乎是想将积压了两年的怨气一次哭出來“你为什么要弄成这个样子”
艾伦浑身颤抖着却死活不肯回头看维多利亚在一旁冷眼旁观的雷诺替他回答道：“因为这是他的本來面目”
“什么意思”维多利亚费解地问
雷诺叹息道：“死了都比现在轻松决战那天他就应该死了亡灵女王动用了只能使用一次的禁术可以在人临死前将灵魂取出从而阻止死亡她给了他一个选择爱她或者去死”
“那么你选择了爱她吗”维多利亚悲切地说
“如果他真的选择爱她就不会是现在这副惨样了”雷诺似笑非笑地说“他宁可死也不肯对亡灵女王表达爱意所以亡灵女王取出了艾伦的灵魂并将他的灵魂放进了风烛残年的老头子的身体里让他生不如死他也是个固执鬼偏偏要住在你生活的城市里苟延残喘地度日希望偶尔能够看到你这是一种非人的折磨他一直强忍着思念不肯靠近你他怕你认出他來会伤心难过更重要的是他希望你能和哈尔在一起他认为这是你最好的归宿”
“胡说八道”维多利亚扑过去像以前那样紧紧地抱住艾伦泣不成声地说“只有在你身边才是我的归宿”
路人们静静地看着这突如其來的变故谁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从这几句话以及维多利亚的表现基本上可以看出婚变的预兆大家面面相觑地望着哈尔婚礼上的横刀夺爱这是一个骑士所不能忍受的屈辱就算是一个老头也不能放过他们在等待着哈尔拔剑决斗
不管别人怎么想哈尔却显得很坦然他跳下马车走到维多利亚身边拍了拍艾伦的肩膀说：“你能回來太好了我也许能够给维多利亚一个家庭却不能给她爱情和幸福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你所以你才是今天这场婚礼的男主角”
哈尔对此事的态度令所有人吃惊特别是维多利亚这已经不是大度这个词语能够形容的了可以说哈尔是最懂她的人如果沒有和艾伦相遇她总有一天会嫁给哈尔并和他白头到老的
“谢c谢谢”维多利亚百感交集地说道她不知道此时说谢谢是否合适但是她实在是想不出其他词语來表达自己的心情
哈尔随即将维多利亚和艾伦推上马车继续他们的婚礼游行并叫随从去通知还等在礼堂的欧文而另一个随从则是去找梅洛想必蓝瑟斯能够更快地通知到艾伦的母亲还有向大家宣布婚礼已经被取消了其实哈尔是想直接一车将他们俩送到礼堂去继续进行婚礼的维多利亚倒是沒心沒肺地一口答应了但是艾伦死活不同意最后只好作罢直接将他们送到原本计划的蜜月旅行的第一站黑沐涯
初升的阳光洒下柔软的光虽然是一季暖冬但是这个季节还是听不到潮族人鱼的歌唱浮上水面的汐族唱着悲恋之歌但这一次谁都沒有因为歌声而落泪维多利亚和艾伦坐在涯边她将头倚在艾伦肩膀上津津有味地讲述着自己在汐族发生的事情即使是只留下最初相遇时的记忆她还是能完全想起他來
“艾伦我们结婚吧”维多利亚甜蜜蜜地笑着说
“不行”艾伦想都沒想地一口回绝
“为什么”维多利亚不高兴地嘟着嘴说“不要告诉我你这副样子也能找到小情人想当初你居然和你娘一起骗我太可恶了”
“真的不可以”艾伦幽幽地说“这副身子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我可不想你变成年轻的小寡妇你不怕祭司长后继无人吗”
维多利亚毫不担心地说：“血统和天赋只是一部分欧文妻子已经快生小宝宝了我会好好教导他的”
面对维多利亚铁了心的态度艾伦觉得自己实在是找不出理由了只能正色拒绝：“反正不行就是不行”
维多利亚突然抓住艾伦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说：“我已经长这么大了你应该用正常的男女交往方式和我说话了”
艾伦差点儿一口鲜血喷出來谁说小孩子可以骗的她能记住你说过的每一句话
维多利亚靠在艾伦肩头闭上眼睛回忆着过去：“就算只有一天我也想做你的新娘在这片大海里我遇到了你的养父很可惜我沒能帮到他反而让他为了我提早结束了生命他把你身世的秘密告诉了我我答应他守住这个秘密就沒有告诉任何人今天终于可以告诉你真相了那个连在你母亲面前都隐姓埋名的人他是”
艾伦浑身打了个激灵他用手堵住了维多利亚的嘴有什么事情比他埋藏了多年的身世更重要是那种久违了的死亡的气息和令人胆寒的魔力他的记忆中不会有第二个人他在躲避的不仅仅是维多利亚还有爱弥儿
“我不会让你们如愿以偿的”一个愤怒的声音诅咒道黑沐涯下的海水不安地翻涌着爱弥儿冲出海平面她的身边站着一个人竟然是艾伦但是维多利亚知道他不会是真正的艾伦那只是个躯壳一个亡灵法师的召唤傀儡爱弥儿用魔杖指着艾伦读出致命的诅咒
结成神圣结界的时间要比施咒长得多慌乱中维多利亚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艾伦却又被艾伦抱住掉换了位置他安静地等待着死亡的來临却久久沒有感觉到伤痛他希望有人能将维多利亚从他怀中救走可是望着哈尔所在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
也许咒语沒有那么快结成但是以战士的速度却是可以达到的最终死咒击中的人是哈尔
“哈尔哈尔”维多利亚撕心裂肺地呼唤着哈尔的名字亡灵女王的这一击沒有给她任何挽回的机会即使是祭司长的圣光也只能让他的灵魂晚一点儿离开身体
哈尔缓缓地睁开眼睛虚弱地笑道：“艾伦你沒事儿就好”
参加婚礼仪仗队的神殿祭司和神圣骑士们纷纷拿出武器即使是亡灵女王也不可能全身而退抱着必死的决心再次施咒但是对象却不再是艾伦她沒有把握能够击穿大祭司长的神圣结界因为刚才一击已经几乎耗光了她的魔力这一次她要用亡灵血咒自杀再将诅咒降临在艾伦身上
“住手不要伤害她”维多利亚制止住怒不可遏的众人对爱弥儿愤怒地呼喊道“你知不知道艾伦是你的弟弟啊”
血色的海水已经吞噬了爱弥儿半个身子她轻蔑地笑道：“说什么笑话”
“是真的”维多利亚悲切地说“纳特告诉我艾伦的父亲就是上代亡灵之王法尔斯他之所以离开亡灵之城和风龙王结合还有艾伦的出生都是为了你”
“你c你胡说什么”爱弥儿心中有一丝触动但是她根本无法相信维多利亚的话
维多利亚苦笑：“自从法尔斯从地狱回來之后他就注意到了你贪婪的眼神他知道你总有一天会试着逃避死亡而他也知道以你的力量无法完成空间的穿越只会撕裂现世与地狱的裂缝同时他也太了解你的性格不管怎么劝告或者劝阻都是不管用的所以他只能去寻找一个弥补的办法一个拥有着最强空间控制能力的魔法师这就是艾伦出生的意义虽然虽然纳特还沒來得及告诉艾伦这一切但是他还是按照早已写好的命运走下去还是为了保护你而牺牲自己你知不知道”
“不这不可能”爱弥儿脚下血色的海水狂暴地喷涌着有着艾伦身体的傀儡一直静静地站在她身旁
“原來是这样”艾伦自嘲道“怪不得我无法忍受和你相拥原來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其实你爱的并不是我而是你一直在追寻着离你而去的父亲的影子不要再欺骗自己了珍惜你身边的人吧希洛他为了完成你那扭曲的愿望甘愿毁掉自己的身体进入我的身体中成为了你的傀儡是你亲手葬送了本该属于你的幸福也许现在回头还來得及”
“希洛”亡灵血咒停止了爱弥儿跪在已经化身为傀儡的希洛脚下满含泪水地祈求道“你会原谅我吗”
希洛跪下身子抱紧爱弥儿温柔地笑着说：“我从未怪过你只要你能快乐我什么都愿意做”
“维多利亚大人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们她害死了哈尔大人”骑士和祭司们悲愤地呼喊道
“让她走吧”弥留之际的哈尔微笑着说“我已经听到了伊莎贝拉的歌声她來接我了吧”
“一旦爱了就永远无法走出这个桎梏”从乌鸦化身成人形的雷诺落在哈尔面前他冷冷地说道“哈尔你就要死了所以我想借用你的身体将艾伦的灵魂换到你的身体里去让他用你的身体活下來”
“为什么这么做”艾伦怒不可遏站起身來抓住雷诺的衣领怒吼道“为什么你刚才不來救我”
雷诺的表情依然沒有一丝波澜他淡然地说：“你非要让我承认我故意眼睁睁地看着哈尔替你而死吗那好事实就是这样因为你不许我杀他而我又需要他的身体两年來我都沒有找到其他合适的身体來承载你的灵魂因为你的灵魂魔力太强大普通人的身体根本不能使用哈尔是唯一合适的人选”
艾伦狠狠地给了雷诺一个巴掌怒骂道：“我会用契约來惩罚你让你在我活着的每一天里都受到诅咒”
“恶魔本來就是这样的”雷诺摸着脸颊他望着艾伦的眼神却不是恐惧或者愤怒
“原來是这样吗那实在是太好了”哈尔欣喜地说“嘿哥们儿以后抱着你老婆的是我的身体你不介意吧”
艾伦又哭又笑此时的心情无法言表对于一个将死的人他只能接话说下去：“以后孩子跟你姓”
听完艾伦的话哈尔永远地睡去了带着恬静的笑容黑沐涯下的歌声突然变了像是迎接离家已久的爱人回來的信息悲恋的歌变成了热烈的欢笑一尾人鱼悄然潜入海底
就算会被艾伦憎恨雷诺还是执行完整个灵魂转移的过程等艾伦再次醒來的时候他的灵魂已经和哈尔的身体合二为一了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精神劲头虽然失去了法师的魔力却获得了战士的力量在他胸口趴着一只小雏鸟看起來有点儿像乌鸦想必就是雷诺变的既然已经完成了灵魂的转移还变成这副样子干吗他正想狠狠教训雷诺一顿的时候却有人抢先一步抱走了小雏鸟
克莱恩将小鸟小心地捧在手心里不带任何表情地对艾伦说：“恶魔也不是万能的就像爱弥儿一生只能使用一次灵魂转移一样如果恶魔用这种方法阻止了一个人的死亡他将永远受到诅咒他活着却只能以这种姿态活着用一只任何人都能轻而易举捏死的小鸟的姿态过完恶魔那漫长的一生”
“什么”艾伦吃惊不已地说“他从來沒有告诉过我”
克莱恩将雷诺放回到艾伦手中苦笑道：“当恶魔仆人爱上主人的时候得到这样的下场还算好的至少他能作为你的宠物陪伴你度过一生你和维多利亚的爱承载了太多人的期望所以你们一定要幸福”
艾伦将雷诺化作的小鸟捧在胸口深情地望着身边的维多利亚默默地说：“我会整个生命和灵魂去爱她一生一世永不分离”